[修真文明] 蜀山綠袍 作者:似雪衣冠 (連載中)

 
patricklcw3 2010-12-19 11:18: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9243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4 08:14
二卷 聲名赫蜀山 30 會八姑,逐蠻僧,三寶同現

    "道友就是女秧神鄧八姑吧?"

    迎著枯瘦女子幽瞳的冰冷目光,綠袍含笑與其點了點頭,和聲招呼道.

    "自然是我."鄧八姑卻猶如沒看到老祖表示的善意一樣,仍是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冷聲道:"閣下既能尋到此地,哪還做什麼明知故問之態?先報出名號來曆,而後有什麼目的就直說,無須擺出如此一副和氣的面孔來,貧道看得累!"

    "呃……"

    綠袍被其一席話噎的一愕,沒想到這女秧神的脾性比那傳言中更有過之,竟是如此的不通人情毫不客氣,虧自己還想擺出笑臉與其好言溝通,沒想到卻是熱臉貼到冷屁股上了.心中隱隱生怒,老祖的一張丑臉也立時拉了下來,狹長細目微微一眯,綠瞳瑩瑩逼視對方,冷笑道:"鄧八姑,你還真是不客氣呀!也罷!既然你無興致與老祖我說話,那我就直言以告,老祖我此來……"

    可由來好事多磨,老祖這邊還沒把話講完,那深谷上空忽又傳來一陣喋喋怪笑,緊接著一團紅云悠忽降下,現出一個身著紅衣裝束怪異的丑怪蠻僧來.這蠻僧一現谷中,便望著女秧神怪叫道:""鄭八姑,佛爺又來了.如何?你那心意可改?若是依我好言相勸將雪魂珠獻出,我猶可放你一碼.可若還是那般頑固,不肯把雪魂珠與我,就莫怪佛爺我豁出與你耗上幾月,用魔火將你煉成灰燼,永世不得轉劫."

    "呵呵!這可真是攔路的遇上打劫的了,看來打雪魂珠注意的還不止自己一個呀!"綠袍在旁暗自一笑,倒也不急著接上把話講完,反倒默不言聲靜觀其變,在旁邊看起熱鬧來了.

    反再觀女秧神,一見這豹頭環眼,軀鼻闊口穿著一件烈火袈裟的丑怪蠻僧,她那形容骷髏的枯臉頓時就是一變,卻與對綠袍時面無表情不同,啞聲喝道:"蠻僧你還敢來此攪鬧?莫不是這麼快就忘了前番貧道是怎樣破你法寶,毀你奇珍之事?難道你還想再損幾件寶物?"

    且她這話聽其意倒是象從前與這蠻僧交過手,並還破了蠻僧的什麼寶物占了上風.但不知怎的,旁邊的綠袍在那靜觀,卻只覺這女秧神似有些色厲內茬之狀,不似不懼蠻僧.

    果然,待她講完,那蠻僧喋喋一笑,粗聲回道:"鄧八姑,你不用在此虛張聲勢.的確,前次趁我不防,你用那雪魂珠確是破了我兩件法寶.可此番佛爺再來,也早都把你的虛實探明.你因走火入魔全仗雪魂珠助你守住心神保住軀殼,坐此雪谷中萬不能動,一動便肉身盡毀再無恢複之日.故只要佛爺拼出幾分耐性,不與你斗寶而用魔火在此困你長時久煉,時日久了別說你肉身難保,就連你的元神帶同雪魂珠也能一發練成灰燼.你若曉事,就趁早別讓我費力交出雪魂珠,看在同為異教份上,我還可賜你些靈丹幫你保住肉身,以便來日另求它法解救.否則,就不要怪佛爺心狠連雪魂珠與你一同煉化.哼哼!即便我得不到這寶珠,但也要將其銷毀煉化,免得這世間再多出一宗克佛爺魔火之寶."

    而聽得蠻僧如此一說,鄧八姑的臉色更是大變,厲聲道:"癡心妄想,雪魂珠乃我費多年苦功下七千三百丈地殼取回的奇寶,乃我成道之物.你個蠻僧妖人妄想從我手中奪取,純屬異想天開.無須廢話,有什麼手段使出來便是."

    "嘿嘿!那好,待佛爺魔火煉處,我看你鄧八姑還能嘴硬到幾時?"蠻僧又是一通怪笑,大手一揚便要放魔火煉敵.但一轉頭間,他忽看到了旁邊還有一位靜立旁觀的綠袍老祖,當即停下手來,牛眼一翻上下打量了幾眼,便粗聲喝道:"原來此地還有旁人,唔那綠袍漢子你是何人?在此何故又與這鄧八姑又有什麼關系?還不快快與佛爺道來免遭橫禍大難."

    "唉……"綠袍歎了口氣,搖搖頭看了看這凶橫暴烈的蠻僧,惋惜道:"你個蠻僧奪寶就奪寶,放火就放火,偏偏無事來惹我作甚?豈不是平白自尋煩惱,平空自找難看嗎?也罷!既然想撿便宜不成,那老祖我也干脆直接些吧!小蠻僧,老祖諢號綠袍,與你那師兄毒龍尊者還有三兩交情,你可想起了老祖我是何人嗎?"

    "綠袍?還與毒龍師尊略有交情?"這蠻僧略一思量,忽心中一驚再抬眼直直看著老祖,驚聲道:"你,你是那百蠻山的綠袍老祖?"

    "不錯,正是老祖在此."綠袍傲然答道.

    蠻僧臉色大變,聽得老祖坦承身份,他的一張臉頓時變得陰晴不定,心中急速想起傳言中對方那些凶橫狠厲不類于人的諸多凶邪手段,尤其是此前三教盛傳對方慈云寺斗法的時的神通,權衡再三仍自量不是他的對手,便也不敢再做強橫,勉強擠出一絲笑臉強笑道:"原來是老祖在此,恕雅各達眼拙,沒有辨出老祖身份還請恕罪.不知老祖今日到此,可是有什麼要事要辦嗎?"

    "自然.明告你知,小蠻僧你為何而來,老祖我就是為何而至."綠袍淡淡答道.

    "啊?"蠻僧臉色更苦,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怕對方也是為雪魂珠而來,偏偏老祖就是為此.不甘之下,他直猶豫了半天,終是舍不得寶珠誘惑,再賠笑道:"老祖,你一身魔功驚天動地,百蠻山異寶眾多,又何須把區區一顆雪魂珠放在眼里?而小僧就自不同,身家困乏法寶奇缺,為這雪魂珠……"

    "呱噪."綠袍冷聲一喝,打斷了蠻僧贅贅諸言,細目一眯直望著他道:"怎麼?老祖我把話講的不明白?還是你故作聽不懂?這雪魂珠老祖我也想要,小蠻僧你是准備與我相爭嗎?"

    "我……"蠻僧的強笑立時僵在臉上,大口張合幾下,終不知再說什麼.欲想強行與老祖相爭,可他沒那個膽量,僵持片刻直見老祖眼中的碧光漸盛,他便再是不敢留此強笑一聲道:"也罷!既然老祖如此說了,小僧自不敢強爭,放手便是.不過待來日見了我那毒龍師兄,老祖對今日之事卻不知要怎樣與我師兄分說了?"

    心下不甘之意,他卻搬出了毒龍尊者來恐嚇老祖.

    不屑一笑,綠袍大袖一甩,便有無量清光波湧向蠻僧湧去,沒等他反應過來清光已將其拋飛至百丈高空,拋出深谷.隨即那蠻僧在空中慌亂施法禦遁間,耳中又傳來老祖的聲音道:"虧你大膽,還敢用毒龍來恐嚇老祖.別說毒龍來日也未必敢向老祖我詢問此事,即便他當面在前,你看他可敢對老祖之行事有何異議?看在毒龍面上,今日老祖給你留下三分情面,再不識趣,我出手把你打入九幽,滾!"

    一個滾字震徹天地,把那萬丈雪峰上的陳年積雪都震得噗噗散落,山谷中一片轟鳴.而蠻僧聽得老祖再這一說,知道對方耐性已盡便再也不敢招惹,恨恨向那山谷又遙望幾眼,紅光一閃處,他已經遠遁離此.

    反觀山谷之內,逐走蠻僧的綠袍轉過身來,悠悠看著石台上盤坐的鄧八姑,淡淡道:"多事之人已被逐走,鄧八姑,如今你已知老祖我此來目的,如何?你我可否商議商議此事?"

    前門逐狼,後門入虎.那鄧八姑靜坐石台旁觀多時,早都看出這眼前的綠袍魔功更那蠻僧多倍.而自己前次與那蠻僧斗法多時才稍占上風,面對這一袖便可拋飛蠻僧的老魔,還有何話說?不過女秧神當年畢竟是旁門中赫赫有名的女仙,若不是當初被神尼優曇所敗,心中不服一時心氣難平下走火入魔肉身枯萎,以她昔日法力卻也未必懼這綠袍.

    于是,虎死不倒架下,其神情卻比適才更要冰冷平靜,冷冷道:"商議什麼?綠袍你無須把話講的這麼輕松.無用,貧道只有一句話,雪魂珠是我成道至寶,任是誰人也休想強奪.不管你法力多高,但貧道力敵不住之下,攜寶珠同歸于盡卻也不是難事.如那蠻僧一樣,有什麼手段你也使出來吧!"

    言罷周身白霧驟起,凜冽冰寒卻已放出萬年冰雪精氣護持己身,力求先立不敗.

    見她如此,綠袍沒有動手反再一笑,清聲道:"八姑道友何須把氣氛搞的如此劍拔弩張?不錯,老祖我確為雪魂珠而來,但卻何時說過要強行奪取了?道友請看,這瓶中乃是何物?"

    說著話抬手一送,一只寸許高的玉瓶便冉冉飛向石台,在鄧八姑的冰雪精氣外落了下來.

    鄧八姑低頭看去,見那玉瓶無有其他玄虛,便遙吸招入手內,起開瓶塞向內看去.頓時間,她神情忽變得又驚又喜,沖口道:"聚魄煉形丹……"

    "不錯."綠袍點點頭,答道:"正是兩顆聚魄煉形丹,道友可覺合用?"

    沉默了一下,鄧八姑慢慢抬起頭,看著老祖神情略緩道:"原來你也是有備而來.不過,這聚魄煉形丹雖對我有用,但單憑此丹猶還不夠."

    "我也知道."綠袍再點點頭,大手一翻再現一物,又道:"加上此物呢?夠是不夠?"

    那是一把尺頭飛起九朵金花,一道紫氣,明燈也似光明耀耀生輝的尺狀法寶.

    "九天元陽尺,連此物也在你手?"鄧八姑瞳孔一縮,再又驚道.

    微微一笑,綠袍三度抬手,指尖現出一團燈花也似的紫青神火,再道:"還有天府靈火紫青兜率神焰,三寶具在,可能換得你一顆雪魂寶珠?"

    鄧八姑默然了,靜靜看著面前之三寶,心中權衡起來.自然,她也不會妄想到那老祖是欲拿玉尺神焰換取寶珠,對方之所以拿出三寶,卻只是...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4 08:14
二卷 聲名赫蜀山 31 複殘軀

    …撫靈丹.把玉尺,再加卜團紫青兜率神焰.二杆書沏心擺眼前,鄧八姑看著這些東西,心中卻直是猶豫不決.

    她知道,綠袍既然能拿出眼前這三樣東西,無疑就是已掐住了自己的命門,自己這一副走火入魔枯干僵萎的殘軀,也非此解救不可.如錯過今日,那神火一事到還好說,可這恢複肉身最關鍵的聚魄煉形丹與九天元陽尺,卻又要到哪里去尋?蜀山世界雖大,哪里卻還有同樣神異的靈丹玉尺?也不知道對方是哪探知了這麼准確的消息?其一下就正中要害,令自己取舍兩難.一時間女秧神又是欲允,又是難斷,猶猶豫豫竟過了一刻鍾也沒有說出句回話來.而綠袍穩穩站在那處,也都一派從容鎮定.既不出言催逼,也不收回至寶,只任那元陽玉尺金花紫氣輝映,紫青***放光,就在那里靜靜的等著,等著鄧八姑的決斷.

    終于,鄧八姑權衡半響終權衡明白了.寶珠再好,可也及不上肉身重要,只要自己肉身瘙愈,法力恢複,日後要想尋幾件法寶還會太難嗎?而反過來空守著寶珠在此僵坐,日日苦捱月月受難,卻要等到哪一年方有脫身之日呢?

    于是,女秧神把心一橫,抬眼死死的盯住綠袍,一字一句道:"好吧!只要你綠袍肯用此三寶助我脫困,那雪魂珠我就答應給你了.不過,我雖在此困居多年,但昔日縱橫天下間對你綠袍老祖的凶名卻也早有耳聞.故此,你若想要雪魂珠就需先行複我肉身,然後雪魂珠我在給你.否則.我甯願在此再僵坐他個百十載,也絕不先把雪魂珠予你

    綠袍哈哈一笑,回道:"無妨無妨.你鄧八姑信不過我老祖,可老祖我卻信得過你那八姑.就依你言,先助你複體,然後我再取珠,如何?你我現在就開始吧?"

    那八姑再是把心一橫,道:"好,這就開始,想必你即有這三寶在手,如何施用也該了然在心了.我最後再警告你一句,那雪魂珠現與我元神相合,合而為一.故若你施法時忽動了什麼外心雜念,欲強奪寶珠,我也隨時都可將寶珠震毀,讓你空費心機."

    "知道知道."綠袍擺擺手.笑道:"此中關節我都盡知,無須你再三提醒.你只管准備好寶珠等我,待肉身瘡愈後把它給我便是,余事就再不用操心了

    鄧八姑再點點頭,抬手一拍腦後,運玄功祭出寶珠,就見一道銀光驟從其頭頂懸起,照得滿谷通明天地一片霜銀.再細看時,原來那是一顆圓形大才徑寸的銀珠,精光四射耀目難睜,令人不可逼視,正是珍異更在玄北珠之上的第二元神至寶,萬年冰雪精英所凝的雪魂寶珠.

    一見此珠,綠袍細目中頓也閃爍一絲熾熱.也不知怎的?想當初未曾穿越之前,他便最喜李英瓊的第二元神大法.身外化身神通,對此類術法向最偏愛.因此,對蜀山中一些可凝練第二元神的寶物,腦中印象也是最深.而這雪魂珠,正是其中之一.

    故此眼見這寶珠觸手就得,試問老祖怎能不為之動心.但既能以平和之法得此寶珠,綠袍自也不會再行險弄甚手段.道了句:"道友稍後,待我設下禁制封閉此谷,隨即就與助你回複肉身

    那八姑點點頭,靜觀老祖施為.就見其也一拍腦後,一顆與雪魂,珠類似的通碧寶珠便驟然升起,高懸谷頂放出無量清光,刹時間長寬直有百十多丈的諾大山谷,已盡被一層如罩清光弧形封住.隨即.綠袍再揚夫手,一朵盞大燈花更是冉冉飛上,貼到穹廬光幕上瞬間散化,頓給光幕又鍍上了紫青兩色霞彩.隨即這瑰麗無比的光幕微微漣漪波動幾下,片刻連同碧珠隱沒無形.女秧神知道,雖看上去碧珠光幕都已不見,但內外若稍有人觸動,這禁制立時就會生反應.

    且碧珠光幕封閉谷頂後老祖仍不罷手,又是大手一揮,一紅一彩兩道虹光悠忽貫地不見.雖老祖動作極快,但以那八姑的眼里卻仍能看出那是兩柄劍光極度凌厲的仙劍.而對方把如此凌厲的仙劍埋伏地下,萬一動起手來兩劍驟然齊出,那他的時手,,

    而心中雖是驚詫于對方的心思之密,手段之毒,法寶之多,但面上女秧神卻顯出滿臉的不悅來,略略提聲道:"我說老祖,你如此這般連番施為,是為了防止那外人打擾?還是為了防備我鄧八姑食言呀?我這雪谷多年來除了適才那西方野魔等一二人來此攪鬧,此外還再沒有外人再至呢".

    綠袍一笑,回道:"道友不耍誤會,此番布置絕不是用來防備道友,而是真的在預防萬一.只因日前為給小徒取一寶物,卻被那芬陀白云等人連番攪鬧,費了好一番力氣方才脫身,故心有余悸之下,對此類涉及奇珍至寶之事我卻更小心了一些."

    "芬陀?"鄧八姑一驚,驚訝的看著老祖問道:"你說的可是那佛門大能神尼芬陀大師?你竟敢與她爭奪寶物?還從她手下脫身了?如此我再多問一句,你與她爭奪的寶物的歸屬.卻最終落于誰手?"

    瓏是那神尼芬陀.系干寶物老祖我僥幸也為弟子給爭口※來."綠袍再笑答道.

    那八姑默然,眼中閃過些許黯然,些許驚異,目光繁複不定,心中也是思緒雜生.要知道她之所以從那旁門赫赫女仙落入今日這般地步,主因就是因為敗在那佛門神尼優曇手下,故一時心氣難平誓要以旁門成道,強行修煉勇猛精進時才走火入門.落了個體僵身殘.

    而眼前的綠袍較之自己更勝一籌,別說更是魔教出身,且其面對的對手芬陀,更是威名神通還在優曇之上的佛門神尼.與自己比起來,這老祖之敵是何等厲害?而老祖自己又是何等的了得?她真是想象不出,對方是怎麼從那芬陀手中奪得的寶物,屬實有些難以置信.

    一時間她在這里思緒百轉,可當前的綠袍卻已布置妥當,看其似乎失神便招呼一聲道:"邸道友,放元神出竅吧!我來助你煉體重想."

    鄧八姑省過神來,也不多言點點頭便閉上雙目.隨即,就見自她頭頂上悠忽現出一團黑影,與老祖煉寶時所放嬰兒不同,她這元神卻只是一團黑氣全看不清面貌形體.飄忽懸在雪魂珠之下,模模糊糊飄散不定.

    見此,綠袍知其元神也是因走火入魔而導致的真靈不定,若無聚魄煉形丹相助,卻永遠也休想恢複成神精氣足的嬰兒狀態.于是趁起元神離體之時,把手一揮便有一團紫青神焰隨體將其裹住,灼灼炙烤暖其肌體.

    就這般炙烤了約半個時辰,邸八姑那只已僵枯的無有知覺的肉身內氣血已再度流動.而後,老祖收了神焰,又上前取過玉瓶倒出兩顆靈丹分置兩手,掌心對准其雙足湧泉穴,輕輕貼按上去.閉目凝神將真氣運入兩掌,由湧泉穴導引靈丹進去.只見老祖兩手發光,一會工夫撤下手來,兩粒靈丹已溶八姑體內.

    最後,再用九天元陽尺指定雪魂珠的黑影,運氣催寶法門尺頭上便飛起九朵金花,一道紫氣,簇擁著那團黑影,隨著尺頭指引向八姑軀殼.看看黑影漸與身合,頃刻之間.便見八姑身上直冒熱氣,面色逐漸轉為紅潤,再不似以前骷髏神氣.

    這一系列手段看來簡單,費時也是不多,但若非老祖那神焰已煉化得元神相合收發隨心,那暖身之時一個火候掌握不好便會將鄧八姑肉身煉為灰燼.

    而若無聚魄煉形丹與九天元陽尺藥力疏通經脈元陽彙聚真靈,鄧八姑的元神卻也難以與肉身相合,形神合一再複自如.

    如是,待老祖收了元陽尺處,邸八姑的雙眼也緩緩睜了開來.且此時看上去她那形貌卻順眼的多,雖還不能立時活動,但也顯見與此前酒異.

    綠袍看著這面上已見喜色的鄧八姑,便含笑道:"恭喜道友得脫大劫,再有個三兩日恢複,便可回複昔年女秧神赫赫威儀了."

    軀體回複,鄧八姑此時正是心情大好,便也首次還了綠袍一絲笑意,答道:"這也要多謝綠袍道友相助,不然貧道還不知何日得脫此難呢!"

    "不提不提."綠袍忙擺擺手,自嘲道:"此事說起來雖是你情我願,但綠袍此舉也不無趁人之危之嫌,謀奪道友至寶當面,不敢當得一個謝字."

    "不提也罷!"鄧八姑點點頭,也再不提此事.抬手微微一招,頭頂那銀光耀目的寶珠便已落在掌心,滴溜溜直轉放射毫光.再不舍的看了一眼,她卻異常干脆的把珠一拋,寶珠便緩緩飛向了綠袍.

    就聽她又道:"老祖依前言盡心助我脫劫,我鄧八姑也非無信之人.雪魂珠與元神相合的真氣我已隔斷,內蘊殘余老祖回去後自可以真火熔煉,須傾即化.而後之事老祖自知,貧道這里就不再贅言.如今你我兩情,這谷中的禁制還請老祖撤去了吧!"

    接住寶珠翻掌收入寶囊,當著原主人面綠袍自是不能細看,沒得刺激對方.然後他卻並沒有急著撤禁,而是再和聲道:"禁制不忙微出,我這里卻還有一件兩利之事與道友商量.不知道友可否稍待片匆,容我與道友細說?"

    "還有兩利之事?"鄧八姑再抬眼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看綠袍,異樣一笑道:"那我就聽聽老祖還有什麼兩利之言吧?不過貧道有言在先,你這兩利之事若是還需至寶相換,我這里可是再沒有第二顆雪魂珠了."

    兩句話講的稍稍微帶嘲諷,看來這那八姑心中對老祖,也未嘗沒有幾分怨氣.

    綠袍是何等樣人?對方這點小小的言辭鋒刺又豈會放在心上?便故作不知的笑道:"不必不必,這一回再不用道友舍棄什麼至寶,而只是借道友取這雪魂珠時,打下的那七千三百丈直通地竅的通道即可."

    "哦?你要借用地竅通道?"鄧八姑驚異道.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4 08:15
二卷 聲名赫蜀山 32 下地眼

    "綠袍臉色一肅道:"我知道友曾費時多年用徹地神針打通此山主峰玉京潭絕頂,直下七千三百丈.從地竅中方得這萬年冰雪之英所凝成的雪魂珠.而寶珠雖被道友取出.但地竅內余下的萬年冰雪精英還有許多.甚至比雪魂珠所凝之量存余更多,只是礙于其散布彌漫.不好收取.不過綠袍這里正巧有一件合用之寶,最善收集天地罡煞精氣等.故只需道友那通道借我一用.待我收集那冰雪精英還以道友,其時道友以之元靈凝練,來日也未必不能再煉成一件雪魂至寶.雖較之雪魂珠乃天地鍾靈所彙或稍有不如.但也絕非普通五行精氣所練法寶所能比擬.如何,道友可肯應我?.

    "嗯?老祖還有能收集天地精氣罡煞精英之法寶?這倒是頗為難得之物.也好,既然老祖有此手段,貧道豈還舍不出一條地竅通道來,隨我來吧!"鄧八姑爽快回道.兩手往石台下一拍,身形已仍保持盤膝打坐之姿向谷頂飛去.

    綠袍忙禦遁追上,在空中大手連揚處,那谷底埋伏的兩柄神劍及封閉谷頂的玄北寶珠便都收了回來.一綠一銀兩道遁光已貼著雪山直向讓頂飛去,不多時,兩人便在山巔一池方圓百丈有余的寒潭前落下了遁光.

    下頜微微一揚,鄧八姑示意道:"這便是我打通地竅的通道所在,休看離我雪谷不遠,但若無貧道指引,他人便費個百十日工夫也未必能尋到此間

    綠袍點點頭,知其所言不假.因這玉京潭聽上去名頭不也頗具氣勢,可真正見了時,方知其不過是一百丈方圓的小小寒潭.而在這雄渾巍峨不下萬里的萬丈雪山之上,似這般的小型寒潭怕不有百十個,不止.若非如鄧八姑這樣深通雪山地脈,對地形極為了解之人帶引.再換個人來卻哪里知道哪座寒潭之底可直通萬丈地竅呢?更何況此譚還有鄧八姑設下的諸多禁法禁制遮掩.

    而能以諾大神通尋得地眼打出通道,其也確是那八姑生平得意之舉,此時見的老祖面露贊許,她對其奪己寶珠之掛梗也便再消了三分.語氣又放緩了些道:"地竅之內充斥彌漫萬年雪精,老祖你有元陽玉,尺護體.肉身往返自是無妨.但貧道軀體方複,卻不敢以虛弱之軀行險試法.故貧道仍以元神引路,老祖且在後相隨吧!"

    綠袍自無異議,回了句:"全依道友那邸八姑便一拍腦後,元神再度出竅.但比之此前模糊黑影不同,此時現出的卻是一尊通體裹在銀光之內的三寸嬰兒,眉眼口鼻清晰與八姑神似.只是因她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舊日形貌而小有不同.

    鄧八姑元神出竅後在空中略微一頓,向老祖招招手劃空一閃便投進寒潭之內往下直去.綠袍自是隨後跟上,知道那通道之內奇寒透體.也不敢怠慢將九天元陽尺祭出,護住周身.

    于是,就見一團斗大銀光裹住一尊三寸黑衣嬰兒在寒潭中破水直下,九朵金光一道紫氣護住其下一位綠袍男子在後相隨.霞光寶氣卻把這一潭潭水都映得紫金變幻.霞彩瑰麗.寒潭深約百十多丈,以二人的水遁之速沒用一刻鍾已然到底.顧不上欣賞譚底各色珍異罕見的奇形水草,綠袍遁法不停,緊隨其後便進了一條筆直幽黑,其深萬丈的地脈通道之中.看著這通道圓如大管四壁平滑,筆直直下不見半點蜿蜒扭曲,老祖心中也不免再暗暗佩服鄧八姑的神通.要知這地下可都是堅比精鋼的萬年玄冰,其人單憑一枚徹地神針就可打出這直下近萬丈之深的通道來.其恒心,其毅力.也絕非尋常修士所能比擬.

    隨著越下越深,在金霞紫氣的輝映下,綠袍也看到通道中漸漸生出了些淡淡白霧,奇寒凜冽.見此,老祖知道已接近了冰峰地眼,便更心的凝運元陽金花護住周身,不敢令身外白霧浸入寶光.又過片刻忽然眼前一片光明處,兩人已置身一個宛如水晶宮冉的冰雪世界.

    鄧八姑元神停住遁法,轉身以似同蚊呐的聲音微細說道:"老祖,這里就是我取雪魂珠的冰川地竅.而洞頂那些翻湧糾纏的茫茫白霧就是萬年雪精,現在就看你的手段了."

    綠袍點點頭,也不回話先打量起此間的幻境.

    這是一座深下萬丈的冰川地洞,縱橫開闊怕不有百丈之闊,老祖虛虛離地三尺懸立,抬頭看時見洞頂也有五六十丈高下.因此洞乃是冰川地眼,故四面全都是一派的冰雕玉砌,冰誓玲瓏.凹凸不平的冰壁上,從生滿了許多冰蓮雪蕊,琪樹瓊林等奇花異草,爭奇斗豔與外間花木大不相同.而彌漫糾葛在洞頂倒懸形異冰柱間的茫茫冰霧.在兩人護身寶光的映射下更是浮沉若載如煙流動,一會變作無邊金光,一會又化為漫天紫霞,幻化不定精芒無邊,輝映滿洞.

    大致打量過洞中景物,老祖也不敢再多做耽擱.因他進到此間雖僅片刻,卻也感覺到洞中奇寒刺骨,凜冽的寒氣透過玉尺元陽寶光絲絲而入,一會的工夫已令他頗覺不適.若是時間長了,恐怕即便有玉尺護身也要大耗本體元靈精氣去抵禦奇寒.舊一口我…8.酬(泡書凹)不樣的體撿!

    急探手寶囊耳出一只玉瓶,瓶口朝上運功一吸,就見自冊.;忽就發出股五煮寶與,系空即散其疾如電.由下向心也圳過去長鯨吸海附在那白霧之上,往回一卷,便將白霧全都卷回收入玉瓶.

    如是,五色寶氣如煙霞般滿洞橫掃席卷.頃刻便將洞中雪精進都收回.而鄧八姑元神在一旁看著玉瓶發威,心中又是驚歎不已.她從前取那雪魂珠時.也自然知道這萬年雪精的珍貴,也想試過施法收取.不過只試了一次,元靈真氣網與雪精接觸.頓時就覺得透骨奇寒延著真氣反向急來,若非反應得快竟險些把她元神凍僵此地.

    故從那以後,她便再不敢打這散落雪精的主意.此物與雪魂珠不同,雪魂珠乃是成品,此物卻只是材質,兩者效力雖似,但收法卻絕不相同.不想今日老祖僅憑一只玉瓶,卻就把滿洞的雪精全都收去.看在鄧八姑眼里.卻怎不覺其神通法寶未免多了一些?難道魔門中人都是這般了得?奇寶異珍都這般層出不窮?一時間她心中真有些五味混雜,雜念紛紜.

    可她在這里胡亂尋思,綠袍卻沒那個興致繼續消耗元氣,收了萬年雪精後又施道法從那洞壁之上找奇花異草掘了數株,而後招呼一聲,遁光起處便循原路回返.鄧八姑回過神來,自然也是隨後跟上.兩人一前一後遁行通道.又疾速向上遁飛.

    回程無話,約過了半個時辰,兩人便已出了玉京寒潭.回到鄧八姑肉身隱存之處.

    待那銀光裹就的嬰兒沒入鄧八姑肉身頭頂,等她睜開雙眼,綠袍便道:"虧得道友指引帶路.如今這萬年雪精總算收了回來,現都在五,瓶之中.道友請看說著話他把玉瓶拋至了女秧神面前.鄧八姑接過玉瓶,低頭向內看去,就見那玉瓶並無封口,瓶內氫氫氧氧正存放著少半瓶白霧,觀其形正是萬年雪精.但雪精盛放在玉瓶之內.雖無有什麼封口阻擋,可任其翻湧升騰卻怎麼也不過瓶肚更沒有半點的寒凜之氣透出.卻是異寶神妙道法神奇.

    點點頭,鄧八姑道:"不錯,瓶中確是萬年雪精,也正是你我說好分取之物.不過在貧道看來雪精雖是珍貴.但老祖這寶瓶卻更要神異,敢請教此寶何名?"

    綠袍一笑,回道:"瓶名青蜃,倒確是上古異寶,不怕講于道友得知.前次我與那芬陀相爭之物,此瓶便是其中之一.不過此寶現雖在我手,但已非屬我之物,已被我賜給門下四徒,現時不過是借用而已

    "哦?原來老祖與芬陀爭的竟是此物?那就無怪冒那麼大風險了,以此寶之神異,倒也確值老祖一爭.不過說起來老祖對弟子也還真是盡心栽培呢!連這等異寶也肯賜下,實讓貧道難以置信.羨慕不已!"鄧八姑更是奇異的看著綠袍說道.

    "見笑見笑綠袍道:"我百蠻山山居困乏,門下弟子多無甚趁手寶物,與那正教各派中大不能比.若是我這個做師傅的再不大方些,恐怕百蠻山弟子就真要成了三教中身家最弱的了.不說了,言歸正傳,如今萬年雪精已經礙手,不知道友可有什麼合適的器物盛放?若有就請道友拿出,你我分了此物."

    "這".鄧八姑一窘.直到此時她才想起此事.此前因為雪魂珠易手之事心魂不甯,卻沒顧上思及自己還沒有合適之物盛寶.

    因萬年雪精與平常精氣煞氣等物不同.此物奇寒平常些的金玉器物一觸即裂,非得如五金之精或如青蜃玉瓶這般難得的奇寶方能盛放.而她在此困居多年,昔日法寶又都被那神尼優曇盡毀,一時間到哪里尋合適的奇物盛放.

    見其如此,綠袍已知她為難.便又道:"若是道友暫無合適之物盛放,那我也可暫時替道友保管,待何日道友尋得了合適的器物,可到百蠻山來尋我取回如何?"

    思量了一下,鄧八姑只能點點頭,回道:"暫時只能如此了,貧道這里再拜謝老祖幫忙了."

    "不必不必綠袍擺擺手,笑道:"隨手為之一樁小事,談不上謝字.既然此事已定,那我也要先行告辭了,待來日道友至我百蠻山為客,綠袍定當好生迎接道友,告辭!.說著話他就想走.

    不想那鄧八姑忽叫了聲:"老祖且慢,貧道還有一事請教,請暫留貴步."

    綠袍停住遁法.笑道:.何事道友但說無妨

    "請問老祖,你可知昔年有一位于八姑齊名的旁門女仙玉羅刹,她現今在何處修煉?"鄧八姑凝重問道.

    "哦?"綠袍一愕,隨即似笑非笑看著那八姑道:"道友要尋那玉,羅刹?.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4 08:16
二卷 聲名赫蜀山 33 訪舊友

    哦.道友要尋玉羅刹."綠袍似笑非笑看著邸八姑,颍顯異樣.

    那八姑見他笑得如此怪異,心中也不由一動,但面上還是平靜如昔,答道:"不錯.昔年我未遭大難時,與那玉羅刹最是交好,乃是密友良朋.如今身脫大難,一時間茫茫無措打算先尋這昔年舊友一唔,不知老祖可聽聞過她的名號?可知她在哪處修煉?"

    綠袍收了那異樣神情,點點頭道:"道友算是問對人了,玉羅刹今在何處我還真就知道.不過按理說當年道友同玉羅刹合力與那優曇斗法,落敗後雖各自決斷不一,但彼此間也該互通聲氣,難道你真不知昔日的玉羅刹如今已換了一副頭臉示人嗎?"

    "嗯?老祖此言何意?難道玉羅刹真的,拜在了優曇門下?"那八姑臉色一變遲疑道.

    "果然,道友還是知道此事的."綠袍淡淡道:"不錯,當年你們一同被優曇戰敗,那玉羅刹心思靈巧,當即便苦苦哀求拜她為師,得其應允入了佛門.如今已在成都玉清觀開觀建宗,一身佛法神通盡得優曇真傳,被那佛道兩教各派尊為玉清大師,相信久後又是一位未來的佛門神尼,可算是已得正果了."

    "玉清大師?佛門神尼?"鄧八姑低低複述了一句,面上陰晴不定,心中五味混雜,一時間也再沒與老祖回話.

    見鄧八姑如此,綠袍反又一笑,再道:"如何?聽聞那昔年不如道友者,如今卻成正果,道友可後悔當日打錯了主意?"

    "舟悔?"聽聞老祖此言,鄧八姑卻一下被激起了心中傲氣,陰晴不定的神色頓轉成滿面的堅定,嗤笑道:"我有何後悔可言?難都受了,南牆也都撞了,如今終脫大劫,反倒再談後悔豈不是本末倒置?老祖不必出言激我,鄧八姑本領雖然不濟,但心志卻自量不弱哪個,事到如今萬沒有後悔之理."

    不過她說是不被老祖所激,事實上這席話也還是受激而出,就本心而言,聽聞得玉清今日之成就,女秧神心中也未嘗沒有後悔當初之意.

    綠袍是何等心智?怎又聽看不出其言不衷?不過今日他在對方身上得到的好處已然夠多,且不日即將與那三仙二老正道諸仙對敵,強敵已是眾多.常言道虱子多不癢,帳多不愁,卻也不怕敵手中再添上一位鄧八姑,,

    便再是一笑道:"不管道友此時所言真偽,但就我本心而毛

    相比之今日已得正果的玉羅刹,綠袍我倒是更欣賞昔日那其志不屈的女秧神,盡管現時兩者成就不一,處境酒異.此言至誠,絕無其他用心.八姑道友,如今那玉羅刹所在何處你已盡曉,我就不再多留,先行告辭了."

    言罷再向對方點點頭,一片綠光閃處,卻已虹貫長空,禦遁而去.只留下清聲一言道:"萬年雪精綠袍暫替道友保管,道友隨時可來百蠻山取回

    那八姑再看時,就見一道暗綠遁光拖著長長芒尾悠忽閃過天際,轉眼已消逝無形.而守著冰冷空寂的寒潭池邊,女秧神不知怎的心中卻油生一股寂寥之意.從前受難時那種安之若素的心態再難恢複,在這冷冷雪山之內,竟一玄也不想再多待.

    但她到底是心志堅毅之人,心中雖已難耐,但也知道此時還不是離此的時候,便禦遁離開寒潭回到自己所居的雪谷之中,收神守性運功調養,直又捱了數日,待肉身全然恢複站立行走無礙時,方留戀的看了看自己這困居多年的居處,把腳一跺化虹而去.

    三日後成都玉清觀前,悠忽落下一片銀光現出一個人來,一身黑衣道姑打扮,卻正是才離雪山至此的女秧神鄧八姑.

    不等上前叩門,那玉清觀內已有人看到觀外來客,就見觀門從內打開,走出一青衣俏麗的清雅少女,迎上八姑微施一禮,極是溫雅的招呼道:"請問這位仙姑從何而來?到我玉清觀中可是有事?"

    鄧八姑抬眼打量,見眼前這少女不但秀麗溫雅,且眉宇間也是一臉的道氣,年歲雖然不大但功行看上去卻極純,讓人一望便心生好感,便也含笑道:"貧道鄧八姑,來此是為拜訪此觀觀主玉清大師,請問道友

    "八姑"忽一聲驚呼打斷了邸八姑的回話,一位身穿黃鍛僧衣,妙相莊嚴的妙齡女尼悠忽現身于門內觀中,面現驚喜的看著女秧神,清聲道:"真的是你,八姑,你脫困出來了?"

    這女尼自是玉清,就見她說著話急急迎了過來,神情也甚是激動.

    而鄧八姑抬眼見得昔年好友,一隔多年已面目全非,心中也自難捺澎湃,也自抬步迎上同樣激動道:"是我.我來尋你了.枉你還記得我那八姑,一別多年我不尋你你就不來找我?難道我那昔年重情重義的好友至交玉羅刹,一入佛門卻也變成了七情全斷的無情之人嗎?"

    玉清搖搖頭,唇角未動欲要辯解,可這話又說來太長,站在大殿前一時也解釋不清.幸好與旁邊的青衣少女出言解圍,溫雅柔聲道:"師父,鄧師叔遠道前來,與師尊舊友重逢想必有許多話說.但此處正處前觀,時有香客穿梭往來不是說話之地,莫不如先請師叔進觀,到禪房清靜之所再慢慢傾談吧!"

    被她一解圍,玉清與便也都冷靜了下來,點點頭對弟子表示嘉許,便招呼一聲拉住鄧八姑的手往後觀回去,到後觀一間禪房之內,自有那青衣少女去給二人備茶.

    品了口香茶,平複了心緒,玉清放下茶盞,望著鄧八姑誠摯解釋道:"八姑,身為良朋摯友.一別多年我豈有不尋你之理?不過自當年敗在恩師佛法之下,我被恩師收入門庭,你卻心懷不忿脫身離去.這一別,便是許多年再不聞半點音訊.後來我在恩師座下修有小成,想及你多年不聞音訊,便曾多次向恩師詢問你的下落"

    講到這里她卻輕聲一歎,接著道:"可我每一問起,恩師總說時候未到,還不到你脫劫之期,若我先期前去見你,卻免不了要誤了你將來的成就,他日的正果,故任我如何苦求也知你的下到月前恩師招我座前,才告訴我你腳…七."漸近.待端午過後便可脫劫出山.且能拜入正教得成正果.如此,我方靜心等待,等你脫困出世.可沒想到端午之期未至,你卻忽然來此尋我,如此可是大出我之意料.想我那恩師佛法無邊,金網禪算向無不准,卻怎在你身之事上失效?此中變故我還得向恩師請教.不過八姑,你是如何脫困?從何而來,我這心中可極是好奇呢!"

    那八姑心中一曬,知道好友口中的恩師自是那昔年敗自己與手下的優曇.且聽得好友之意,那老尼分明早知自己受難何地,偏卻不允好友前來尋己,不允好友助己脫困,不免更是憤慨.當即也不說自己是如何脫身的,只是微微一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待日後我慢慢與你細說.不過適才聽你說你那恩師曾道我將成正果還要拜入正教,不知她指的是哪家哪派?佛宗道教呀?"

    玉清此時只顧著為再見好友歡喜,也沒顧得上細察對方心思?聽其一問便立時答道:"此事我也問過恩師.據恩師所說,你之脫困是應在了二云身上.這二云,指的便是峨眉派二代弟子中的齊靈云與周輕云.而你也要因她們之故拜入峨眉,與她們並為同門,得傳玄門真傳可成正果."

    她這一席話只想著好友可投入正教得傳正果,為好友來日成就而欣喜,卻沒想過鄧八姑是何等心傲之人?當初面對神尼優曇猶不肯低頭,如今既已脫困,又怎能甘心平白自降輩分?反投到峨眉門下與那些輩為伍?

    于是,女秧神面色平靜中沒有談及自己現已脫困後還是不是會拜入峨眉之事,而又繼續問道:"原來如此.這麼說那齊靈云與周輕云,就是那盛傳多年的峨眉大興中的三英二云中二人吧?"

    "不錯."玉清點點頭,回道:"她們正是三英二云中人.近年來應那飛升靈空天府的長眉真人預留神機所示,峨眉派已現大興之像,傳說中的三英二云等諸多峨眉二代弟子紛紛出世,個個是頂級美資絕品良才,全都福緣奇厚資質奇佳,修道不過十余載道力神通卻已不下尋常百年精修的修道人,且更有過之.故此八姑你若真能拜倒峨眉門下,久後成其正果也是再無疑慮.

    "

    "哦?峨眉大興?"鄧八姑更來了幾分興致,再問道:"這麼說現在峨鼎聲勢極大了?那魔教呢?旁門呢?記得在我被困之前,魔教旁門便已顯式微之像.而今峨眉更是大興,那魔教旁門豈不是更不堪一擊.難有容身之地了?"

    "倒也全非如此."玉清搖搖頭,答道:"常言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今正教雖然大興,但魔教也非盡都勢弱.就如那百蠻山的綠袍老祖,近段時間來就囂張的很,不但數月前剛剛在正教諸仙面前傷我同道,且半月前還從那芬陀大師手中硬奪了兩件本屬我同道弟子之寶物,很是出盡了風頭."

    "綠袍老祖?"鄧八姑心豐一震,張口欲想再問.

    可沒等她再問,玉清便又接著道:"不過綠袍雖然囂張,但他的逍遙日子也快盡了.前次我去黃山時,就曾聽餐霞大師說起過,峨眉派的三仙二老已專為對付綠袍而煉制幾件純陽至寶,配合峨眉鎮山兩儀微塵大陣,單等寶物一成便尋綠袍除魔,一舉蕩平魔穴替世間除此一大害.所以從此處看來,八姑你還是投入正教方是正途,以往那些以旁門成道的想法,經過這許多事來,也該是改弦易轍的時候了."

    說來繞去,原來玉清之芊卻還是想讓八姑知道魔道旁門事不可為,舉綠袍為例卻想讓八姑回心轉意,投入峨眉門下.

    可惜,她這一番苦心並沒有收到應有之效,鄧八姑聽她講了這麼許多,但最終的注意力卻並沒有集中到改換門庭之上,而是只在那純陽至寶四字上.直到此時,女秧神方才有些了然,那綠袍為何想方設法換取自己的雪魂珠,原來他,用意在此.

    想到這,邸八姑便再問道:"這麼說峨眉是鐵心要除那綠袍了.可那綠袍呢?難道他就不知三仙二老要對他動手,沒有什麼反應?"

    "應該沒有."玉清搖搖頭,答道:"除了半月前與芬陀大師爭奪寶物外,沒聽說這綠袍再有什麼動靜.不過有一件事頗為奇怪,倒是可能與此事有關?"

    "什麼事?"鄧八姑對這件事越來越感興趣了,對綠袍也越來越是好奇,便立時追問道.

    "日前我路左與兩個異教道友相逢時,偶然聽他們提及一則傳言,說是在那苗疆天蠶嶺上,端午時會有一宗奇寶乾天火靈珠出世.此寶乃是一種奇毒妖物蚊妹的內丹所凝,據說也是難得之奇物可練第二元神,故到時綠袍老祖將會現身奪取.但更奇怪的是傳言竟說三仙二老到時也會在場,並以兩儀微塵大陣在天蠶嶺上煉化綠袍,此事傳的有鼻有眼,倒是頗為奇怪."玉清說道.

    "這有什麼奇怪,或許是那三仙二老得知綠袍將要在天蠶嶺奪寶,怕大陣至時演練不及便故意放出的風聲,震懾綠袍不要前去奪寶,以便自家門下奪取吧?"鄧八姑心思轉的極快,轉念已道出了峨眉奪寶慣用的一套手段.

    "絕非如此."玉清再搖搖頭,回道:"此事我也傳箋向峨眉幾位道友詢問過,但據他們回答消息不是峨眉所放.故此,這件事情卻蹊蹺的很,峨眉派也搞不清消息的來源與其中的用意."

    "哦?這倒真是蹊蹺了.那峨眉派怎麼說?准備如何應對?"鄧八姑道.

    "應對之道很簡單,三仙二老大陣已成,純陽至寶也已煉就,到時將會攜陣前往,看綠袍是否現身?若他現身,就在天蠶嶺除他.若他不來,那就去百蠻山犁庭掃穴,無論如何此次綠袍也是無處可躲,難逃公道."玉清肅然回道.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5 09:17
二卷 聲名赫蜀山 34 煉仙障

    二清觀中,兩位交別重逢的舊友禪房一席傾談,不知出原因?或許是心中傲氣作祟,也可能是對導致自己受難多年的優曇括梗所致,總之不管出于什麼理由,那鄧八姑卻並沒有把自己失卻至寶雪魂,珠被綠袍所得的消息告訴玉清.更沒有應其之勸去拜入峨眉,只在觀中小住了兩日,便不顧玉清挽留.毅然絕然的飄然而去,也沒有道明自己欲去何方.

    而待不舍的目送舊友離去.玉清轉回觀中對弟子交代兩句,她也化虹離開.直往百花山潮音洞而去.去尋恩師神尼優曇,向其稟告摯友忽然脫困,脫出其禪算掌握一事.更重要的.她還想請恩師再用佛法替鄧八姑推算一下前途休咎.雖然此前八姑脫困令恩師的金剛禪算失效,但玉清堅信,那不過是萬分之一的特例而已.只要恩師稍一用心,以其無邊佛法卻定可洞察大千,再無點滴疏漏.

    玉清與那八姑兩位舊友重逢之後再度暫別,可她們在禪房的一席對談,卻正引出了一樁三教皆聞的流言盛傳.

    無他,只是那百多年前在此界擁有赫赫威名,三教無人不懼的峨眉鎮山兩儀微塵大陣,在長眉真人飛升.封存百年之後,終于要再度現世發威了.且這大陣一出世,首先就把矛頭對准了數月前才在慈云寺正邪一戰中大發魔威的苗疆綠袍老祖.這可是當年長眉真人橫掃魔道旁門諸多大能後,相隔百多載後蜀山世界的第一大事,試問三教之中聞聽之人怎能不為這傳言動容?為其動念?

    隨著時間流逝,這傳言也就流傳的愈來愈烈,終在距端午不足一月的時候,傳到了幾位與綠袍有關之人的耳中.

    云南雄獅嶺長春岩無憂洞,仙府後院一座亭閣之內,兩位衣著各異.一著霞裳一著道袍一紅一白兩位絕色仙子對坐其內,就著滿園的異香方馨.爭奇斗豔的各色奇花正在細語輕歎.賞玩院中景物.忽半空一道金虹落下.光華散處現出一個黃衣赤足的十一二歲金童來.

    "李真人回來了白衣仙子忙離座起身.微微含笑向這金童欠身招呼了一聲.

    .俞道友請坐,與靜虛無須這般客氣."金童回了一句,也微笑與其點了點頭.

    "巒妹坐吧!和他無須這等生分.從姐姐這論起,你還得叫靜虛一聲姐夫呢!與他這般客氣作甚?"那仍坐著未起身的紅衣仙子笑著說道,國色天香的面容上盡是疏懶悠然之色.

    白衣仙子一笑,也不接口便回座坐下.

    而黃衣金童便也上前與二位女仙對坐.紅衣仙子便提起石案上的玉,壺給他倒了一杯仙茶,笑道:"如何?你這次出去又是近月,怎回來後還是孤身一人?難道以這世間之大,你李靜虛就集麼也找不到兩個稱心的徒弟?遇不著幾個可心的弟子?"

    黃衣金童.也就是極樂真人李靜虛搖了搖頭,失笑道:"此事說來也真怪.看人家長眉道兄傳下的道統勃勃大興,隔代良材美質一個接一個的入門,個,個都是仙基奇厚福緣無雙.而我極樂呢!就想找個可心的孩兒繼承道統,可就尋了如此數年,遇到的不是心性不夠.便是已受傳承.就連那百蠻山的綠袍.聽說都收了一位稟賦奇佳的女弟子,偏偏我李靜虛就氣運如此不濟,你們說這事令人喪不喪氣?.

    "綠袍白衣仙子神色一動,一聽到這個若號,她心中便不由微生漣漪,也不知這感受從何而來?或許,是因為苦困近二百余載,首見生人便遇到了一位對自己無私相助的道友,因而所致吧!

    她自然就是愈巒.而與李靜虛談笑的紅衣仙子不用說,也正是她生平那幾位僅有的好友至交之一百花仙子倪芳賢,極樂真人的妻子之一.

    倪芳賢本並不與極樂真人長居無憂洞,只是偶然來此小住上幾日.正巧月前她再回無憂洞暫住時,這俞巒也來此地尋她,相隔近二百載兩位舊友重逢,自是有說不盡的話講.而李靜虛為方便她們敘舊,便也在俞巒到後不久再度外出神游,今日方才回返.

    此時見得俞巒聽了丈夫的話後神情微動,倪芳賢知道她是因何如此.心中暗歎一聲,便也有意無意出言問道:"峨眉大興佳弟子頻收自不出奇可那百蠻山的綠袍與你可遠非同道之人,他收不收徒弟你怎知道?難道以你的身份.無事還要去關注于他不成?"

    李靜虛星眸一掃,余光已把神情忽顯些微異樣的俞巒看在眼底.笑道:"我自不會無事去關注綠袍,只是日前經過川邊龍象庵時,下去拜會芬陀神尼.聽她談起了綠袍,倒是月前因那前輩真仙張免真人遺寶出世之事,她與那綠袍相爭斗法一場,見到了其新收的一位女弟子資質奇佳."

    "哦?.此時連倪芳賢也來了興趣.她與俞巒乃是知交姐妹.兩人之間無話不談,對俞巒是如何先期脫困,又如何攔下丈夫飛.二泡出頭!事自是極為清楚,且炮感覺出了俞巒對綠他州.辦稱不上情愫,但卻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激之情的心態.

    心中雖不以為然,但在尊其意願的基礎上,她也不願就此事說的太多,只是平時里旁敲側擊勸上兩句也就是了.

    不想今日夾夫回來談及綠袍,竟道其敢與芬陀斗法,如此可是大出乎她的意料,當即便再又問道:"那綠袍竟敢與芬陀神尼斗法,結果如何?可被神尼降伏?"

    "沒有."李靜虛搖搖頭,答道:"他脫身走了,且芬陀大師雖未出全力,但那綠袍確也是道法大進,竟以兩柄水火神劍破了大師的須彌金網禪掌,比之慈云寺一見,神通更生三分."

    暗暗松了口氣,俞巒在旁心情卻一下輕松了下來,面上也不自覺的現出些許微笑.

    而她的這些表現,也被旁邊的李靜虛夫婦盡看在眼里,彼此對視一眼,兩夫婦心中都是暗自歎氣.但究其根底.這兩夫婦對魔教旁門的態度卻與峨眉等人全然不同,尤其李靜虛更有許多旁門摯友魔道至交.故其雖對綠袍以往之惡名厭惡不已,但也不至于象峨眉那般非致其死命不可與之勢不兩立.

    除非綠袍真的有什麼吃人挖心之舉被李靜虛撞個正著,那麼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但此時見得俞巒如此,李靜虛猶豫片亥.終還是把那則消息講了出來.就聽他緩緩道:"不過.綠袍數月來雖出了許多風頭,但這些舉動卻也為他招來大禍.現在三教有一則消息流傳,且我也問過芬陀大師證實了其事,那便是正教各派對綠袍的已再姑息,峨眉派的妙一掌教,玄真子苦行頭陀三仙已經合力把長眉真人留下的兩儀大陣演練近成.就等端午時在天蠶嶺上布陣以候綠袍,准備將其煉化形神俱滅"

    "天蠶嶺?怎麼會是天蠶嶺?綠袍老祖的山門不是苗疆百蠻止嗎?"倪芳嶺擔心的看了一眼臉色大變的俞巒,替其問道.

    .聽說是因為一宗奇寶乾天火靈珠".李靜虛知道妻子的用意,便也把那傳言中的種宗盡都講了一遍.

    至此,倪芳賢與俞巒方才明白了此中緣由.且到此時,俞巒初聽此事的震驚倪盡然平複,神情也恢複了鎮定.不等摯友夫婦再說什麼,她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當即起身向兩人略一欠身,沉靜道:"芳姐,靜虛真人,進來我在此間與芳姐多番傾談連得指點,自覺對自身修為又有了許多感悟通徹.故此想向兩位借上一間靜室,閉門精修幾日,不知可否?.

    "巒妹倪芳賢臉色一變,忙起身輕呼道.

    "芳姐俞巒轉過頭一美目直望著她微微搖頭,絕美面容

    倪芳賢對這摯友知之甚深,一見她這般神情,便知其心意已絕,不容更易.無奈之下也只得談了口氣.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你決心也定.我也不再勸你.你要閉關就去我在洞府的靜室吧!那里靈氣最足,對你修為會有些微助力的

    說著話她又取出一瓶靈丹,再道:"這是我集百花之精煉制的百花丹,最善調元補氣,你閉關時日服一粒想必也都小有助益."

    俞巒點點頭,深深的看了這摯友一眼,目中全身感激,隨即又向李靜虛點點頭,便在一位由仙府花木之精點化的女童帶了之下,移步往後府靜室去了.只留下亭中李靜虛夫婦在這里四目相對,默然無語為其掛心.

    良久,倪芳賢神情一定,毅然道:"靜虛,看來那端午天蠶嶺上,我也得往去一行了

    李靜虛毫不意外,平靜道:"我知道,你去也好.不但到時你要去,我也得去.不過你我之目的只在護住俞巒,若不到萬不得已之情況下,你我絕不可冒然插手.此乃大節,不容胡來

    倪芳賢點點頭,答道:"此中關節我自然知道.不會胡亂插手的

    李靜虛也點點頭,再不多說什麼.

    而他們兩夫婦在這里商議同往天蠶嶺之事,專目再看俞巒,此時這女子卻已置身于百花仙子在此間修煉的靜室之中.正盤膝坐于玉榻之上,手捧一條通體赤紅隱泛精芒,似絹紗所制的奇形飄帶准備凝練.此物非同小可,雖在此界中聲名不算太盛,但正是愈巒飛升恩師潘六婆遺下的三件鎮山法寶之一,赤城仙障.

    此時俞巒將它取出,自是為了元靈聚煉.將其煉化成神意相合收發如一.

    且無獨有偶,無憂洞中俞巒取出恩師異寶加緊煉化,但在遠數萬里的武當山上,卻也同樣有一位仙露明珠的秀美女仙,同在靜室中捧定一柄五色斑讕的奇形神斧,心中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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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聲名赫蜀山 35 練雪魄

    下峨眉派的;仙,妙一真人和他兩位師兄,只經把下的兩儀微塵大陣演練妥當,聽說就等端午時在天蠶嶺上尋那百蠻山綠袍老祖的晦氣,欲將他一舉煉化除此魔頭"

    武當山綠云崖張祖洞仙府某間靜室之中,女昆侖石玉珠盤坐石榻之上.心中一直回想著適才在大殿中,師姐張錦變從幾位異教道友那聽來的這一則消息.

    事實上自從當日在那慈云寺中斬了龍飛.隨即回返武當後.除了胞姐石明珠與恩師半邊老尼外,余者同門卻都不知道她在慈云寺中還曾身陷過那般大險,被人暗算竟險險失卻元貞.所幸當時運氣尚佳,碰到了個了一和尚,還有一為不知是何緣由屢次暗助的綠袍老祖,這才得以雪恥斬殺元凶,出了胸中這口惡氣.

    可即便當日已將元凶斬殺,但對那日自己欲走,卻被龍飛九子母陰魂劍逼回之事她猶念念不忘,郁結不已.故石玉珠回返武當山後.首要之事就是尋己恩師半邊老尼含淚哭訴,去道委屈.

    那武當掌門半邊老尼是何等人也?身為武當一派掌教神尼,道法神通堪稱宗師,什麼時候又受過這等的胺攢氣來?一聽石玉珠哭訴經過,頓時便是暴怒拍案,若非聽說那龍飛已被徒兒所斬,恐怕她都要立時殺到成都,即刻替弟子報仇張目.但既然元凶已死,這張目報仇自是不必了.

    于是,老尼少不得要對石玉珠刮斥幾句.道是她不該胡亂受人邀約,去與那邪魔妖人為伍反遭暗算等等諸言.可話是這麼說,但老尼心中對自家這徒兒可是疼愛的緊,知道其是個心高氣傲的性子,此次因修道日短法寶不力而技不如人.心中定是氣悶郁結的很,怕這口氣不知要多久才能消退.

    故刮過幾句後,她便急又賜下一宗上古奇珍與石玉珠,算是安撫徒兒所受的委屈.從老尼此舉來看,刮斥徒兒是假,偏疼偏愛才是真,這半邊老尼卻護短的緊呢!

    而石玉珠得恩師所賜的那樣奇珍,便是此時她坐在靜室之中手捧之物.上古奇寶五丁神斧.

    自從得賜神斧之後,這數月來石玉珠便始終留山不出,精修苦練,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煉合神斧精進神通.以免來日再遇強敵時無有還手之力.

    不想今日坐功練罷,出了靜室到外邊與同門姐妹說話,正巧趕上大師姐張錦叟行道回山,眾姐妹說起近來修道人中的雜聞軼事,張錦叟便把最近在三教盛傳的一則傳言隨口講了出來,卻一下就把石玉珠聽得心中大震,波瀾難平,隨口應付凡每便托詞回轉靜室中靜自思量.

    "綠袍老祖."

    這個名號若是放在慈云寺一行之前,聽到它石玉珠多半也會與許多正教中人一樣.對其嗤之以鼻厭惡不已.可在慈云寺返回之後.雖然當時女昆侖走的極是干脆,一言未發瞅都不瞅便禦遁而去.但在心里她對那位老祖的感激之心卻也絕非外人所能了解.若無綠袍朱果,她中了那迷魂暗香余毒未盡,怕也無力發出仙劍斬殺龍飛雪恥口若無老祖喝阻龍飛.怕即便她法力已複.但也難逃九子母陰魂劍的圍攻,最終身處何境還是不得而知?故此.知道老祖大難即將臨頭,石玉珠這心中卻是極難平靜,極是難以做那聽若不聞,知若無事之舉.

    "也罷!"女昆侖默然獨坐半響,眉間毅色一現,暗思道:"不管你老祖是正是邪,是道是魔,石明珠既已受了你的大恩,那就舍出這條性命回報也便是了."當即閉目調息,她卻已是定下決斷,再不為此事憂慮.

    而她在這里定下決斷,那外間大殿卻也有人已猜到了其幾分心思.不是別人,正是石玉珠的胞姐飄渺兒石明珠.此女與其妹一前一後來到大殿,一出一入沒有碰上.待見過大師姐後.問起妹妹怎未出來,眾女便道其才離大殿.然後幾位同門姐妹繼續談起那峨眉與綠袍之事,聽在石明珠耳中不由得心中一動.思及妹妹與綠袍的一番會聚.想到妹妹向來恩怨分明的性情,隱隱就猜到了其為何離開大殿,便為之有些掛心,苦思該如何勸解.

    飄渺兒這一番心思,可說與那長春崖無憂洞的李靜虛夫婦卻有異曲同工之處.可不管這兩處都有多少人為綠袍之事煩心,為綠袍之事決斷.為綠袍之事苦苦精修煉合法寶.但遠在距兩地都有數萬里之遙的百妾山上,陰風洞府,此事的主角綠袍老祖,現時卻並不知道已有兩位絕色女仙因為他之緣故,已都不約而同的決心要攪入這池渾水之中.

    此時的綠袍,正閉門寶二卜;,聚煉宗特殊的法寶,雪魄神……

    自當日辭別鄧八姑回返百蠻,這老祖雖得了可克制妙一真人純陽至寶的雪魂珠.可由于時日太短只能耗七日苦功將其暫時以太清仙法煉合應用,卻沒有與自身元靈相合如玄北珠一般顯化元神.

    故此,雪魂珠雖暫時施用無妨,但老祖心中仍是不大托底,就怕到時威能不能發揮盡致難破敵人法寶.苦思之下,他便想起了在那冰川地眼中收取的萬年雪精,此物倒是與雪魂珠一樣,對克制敵人法寶將有大用.

    想到便做.時間太緊,也容不得老祖再細細思量.于是按照合沙奇書所載,以登水真氣聚煉,依蔡水神雷的步驟,他卻用萬年雪精凝練起雪魄神雷來.

    說起這煉雷之術,在修士之中本就是最常用的手段,三教各家各派都有秘法流傳.其中最具盛名,威力最宏著就要屬那三教中一些頂級人物所煉的獨門神雷.如李靜虛的太乙神雷,模妖無音神雷,聖姑伽因的乾天一元神雷霹靂子等等.都是集天地罡煞五行精氣聚煉而成,威力不等各具妙用.

    而按合沙奇書所載,五行神雷中的蔡水神雷本該是采集無量大海中舉水精氣所萃,再用蔡水真氣合以秘法凝練.如此,待水精凝聚成雷,一經施為便生生不息,無有止境,化為無窮的蔡水精氣將敵人侵蝕消融.威力可謂極大.

    不過綠袍一是無有那時間,二是比之登水,雪精的威能更是合用.雖兩者都是水屬,但對付起峨眉的純陽至寶來,萬年雪精的寒萃精氣顯然比舉水精氣更勝一籌.雖兩者練成神雷後威能用法都是一致,只不過把水精換成雪精,同樣是生生不息無有止境.同樣以寒萃精氣將敵人冰凍透骨,威能甚至更大.

    于是,就見這老祖盤坐在蒲團之上,一手成爪一手掐決,訣印控制著面前三尺處一只空懸玉瓶,五指放出五道玄黑真氣,隔空探向瓶口中縷縷生出的寒凜白霧,黑白兩氣交融裹成一團,在空中一通蒸騰翻湧,每過三個時辰就會逐漸團縮形成一顆渾圓霜銀,猶如銀卵的雪魄神雷.

    就其性質而言,在某種層面上這神雷卻也可看做一次性使用的雪魂,珠,只是威能一次爆發.但效力卻與雪魄珠發威時無有不同.

    隨著神雷顆顆成形,間或加上老祖調息回氣的時間,繼煉合雪魂珠後,這綠袍又耗了六天六夜.終在元靈精氣消耗了九成,再也支撐不住的情形下,煉成了第三十七顆神雷,閉關十二日後出了寶室離了洞府,遁光起處直飛出千里之外,尋了一片滿山蒼郁方圓近百里的雄奇山巒之上千夾高空遙遙而立,手中持定一顆神雷.

    不錯,之所以要把神雷數目煉在三十七顆,正是因為老祖要用一顆先行試雷.而余下三十六顆,他卻要以之布下一小型的六合寒冰陣,以雪魄神雷作為陣器以抗敵陣.

    估量了一下高度,放出玄北珠清光護體,運少許真氣附于雷珠之上,抬手間一團銀光已向下面的山巒打去.

    就聽得"轟"的一聲震天巨響.天地元氣驟然波動,無邊白霧瞬沖霄漢.兼騰翻湧如怒濤狂卷.以山巒為原點向周圍肆虐彌漫.天地間頃刻被化作霜白世界寒氣凜冽聲勢驚人,端的今古罕見.

    寒霧沖霄處,即便綠袍身處千丈高空,身有寶光護體,但身外仍被腳下升騰而起的茫茫寒霧彌漫包圍,刺骨奇寒穿透寶光隔阻凜冽入體.令其瞬間都覺氣血頓僵,忙再放出九天元陽尺護體,如此棄覺無礙.

    他低頭運慧目透過寒霧再看時,就見腳下的百里方圓山巒此時已盡化為一片冰雪世界.那滿山蔥郁的林木早都變成殘枝碎木凍裂冰碎,諾大的山巒更是披上一層厚厚堅冰.嘎嘎作響不斷在寒氣侵凍下緩緩爆裂開無數裂縫.大的寬數十丈小的寬十余丈,眼見它緩緩崩裂,再過片刻山搖地動間,這雄奇偉岸的山巒竟已然崩坍夷平,山崩地裂殘雪余冰如經受了一場極地雪暴.舊!

    威能至此,老祖滿意的點點頭,臉上現出些許笑意,對神雷威力頗覺滿意.便禦遁回返,一會的工夫前面已看到了陰風崖.可沒等其降遁,忽下面也飛起一道暗綠遁光向老祖迎來,到得近前看時,卻是本該在後府煉寶的唐石.

    迎上老祖,不等其詢問唐石便招呼道:"師尊,府中有客來訪."

    "哦?來的是什麼人?"綠袍一愣,出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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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聲名赫蜀山 36 群邪至

    口複山忽然有客來訪,讀對綠袍而言倒是件新鮮事.他甘注向來冷清,除了自家一教上下.卻是少有外人前來拜訪.包括那前段時間先後到此的俞巒許飛娘,也都是受了邀請之後方才來此,不想今日忽有客到,卻令他著實有些意外了.便開口問道:"來的是什麼人?"

    "回稟師尊."唐石恭聲道:"來的是滇西教祖毒龍尊者與五鬼天王尚和陽,兩人都自稱師尊故交好友,此時正由明娘師妹陪著在洞府之外等候師尊回返呢!"

    "哦?毒龍與尚和陽來了?"綠袍一愕.卻想不出這兩人為何來此.但人已到了,自然要下去相見.尤其那兩人都是脾氣古怪凶名赫赫,只有一位女徒米明娘在旁邊陪著,老祖更是不放心.便擺手示意唐石跟上,師徒二人遁光急落.轉眼已降下陰風洞府之前.

    一散遁光,綠袍就看見那處站著三個人,身著道袍黑面貌丑的正是女徒米明娘,她陪著兩位各具奇相的客人正在府外迎著自己.

    原來適才毒龍與尚和陽來時正趕上綠袍出外試雷,故接待他們的弟子便去請出了唐石.而唐石聽說是這二人來訪後,思量了一下便把在後山煉寶的四師妹米明娘給請了出來.

    兩同門一起至山門將兩位客人迎回了仙府,正准備請進大殿然後給師尊傳訊時,老祖卻已回返.至此.唐石的心也才落回肚中,忙叫師妹暫陪客人說話,自己卻迎了上去稟告師尊.令其有所准備.所以如此應對,卻正是唐石的心思縝密處,尤其把米明娘也叫出更為防備.因百蠻山除老祖自己外.道法最高的就屬唐石和米明娘,兩人身上都有老祖所賜至寶,洞府內又有諸多的禁法禁制,故盡管來人都是威震一方的教祖宗師,但進了大殿真若有什麼異舉異動,配合洞中禁制兩人還真未必懼他.

    此中種種,只為這魔教旁門中人多性情古怪喜怒難測,盡管來人說是老祖故交舊友,但師尊不在時.對他們唐石還是要防上幾分.如此也更驗證了魔教旁門的一團散沙.互不信任互相防備都是常事,就連這堪稱綠袍舊交的毒龍和尚合陽來訪唐石猶如此戒備,試問若來日眾人合力與正教斗起法來,一個.稍落下風又怎能不星羅四散,各自奔命

    自然,唐石的這些心思准備綠袍也暫並不知,更不妨他哈哈一笑,抬步向二位那客人迎上,高聲道:"老孽龍小紅賊,今天是哪陣止風亂吹.卻把你們兩個,給吹到我這百蠻山來了?"

    "這綠賊,開口就沒好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和陽道友.枉你我還滿心替他擔心,忙忙急急趕過來幫他解難,他倒似乎還不領情?真是個不識好歹的綠賊."二人中那身形高大,聲如洪鍾的魁梧蠻僧便大笑回道.

    "沒辦法,綠賊一向如此,不但向最小氣且嘴巴最臭,你若和他一般見識生怒動氣,可就正上了他的當了."旁邊的尚合陽細聲緩句慢聲說道.

    他卻也做十一二歲童子打扮,與李靜虛不同的是生得濃眉大眼鼻直口闊,頸下掛著兩串紙錢一條骷髏念珠,紅衫赤腳兩手分執金幢魔錘.錘頭是五個.骷髏攢在一起做成,連錘柄約有四尺.滿身俱是紅云煙霧圍繞.

    而站在這洞府之前,三人各自嬉笑譏嘲打過招呼,六目對視又同都哈哈大笑,都似甚做歡喜.把個一旁的唐石米明娘聽看得直是有些口眼僵直,目瞪口呆.卻怎麼也想不到這三位各自在魔教旁門中赫赫有名,威震三教教祖宗師相互間一見面.竟以如此嘴臉這般言辭互打招呼?真是令兩人大大長了見識,開了眼界.

    笑罷之後,綠袍迎上二人,大手一擺道:"來吧!既已到了此間還在磨蹭什麼?快隨我進殿喝酒,唐石,去烹牛宰羊整治酒宴,再把我那七毒仙酒先啟出十壇.待我與你二位尊長痛飲."

    說著話老祖攜手二人便往內走,那二人自也不多做客氣,三位教祖說說笑笑便一並去往大殿,自有那唐石到外面招呼弟子整治筵席,米明娘卻隨三人進殿隨侍一旁聽候招呼.

    入殿賓主落座後,品過幾口仙茶,說了一些閑話,唐石便已帶著七八個弟子魚貫進來送上酒菜擺上筵席.且說起來這三位教祖也都是那肚大之輩,尤其往日綠袍更是最喜血食,如今雖山中早戒了那血肉橫飛的生食活噬之舉,但整治起酒菜來,卻也仍是大壇上酒大塊上肉蛇蟲五毒具能入菜,蒸熟烹熱便吃的順口,倒也無須象正派仙家那般,整治何等精雅細致的色香雅菜來.

    故此,酒宴擺的也是極快.不大工夫,三人已各據一方同坐席前,捧著酒壇大口飲酒大塊吃肉,風卷殘云吃的極是痛快.

    而後,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各都吃得盡興處,那毒龍尊者便大聲道:"綠袍,你可知我與和陽道友今日為何要聯袂到你這百蠻讓來?"

    大手一擺.綠袍道:"我自不知,這不正等你毒龍明示嗎?"

    "我就知道你還蒙在骨里.綠袍,你可知你已快大難臨頭了?"毒龍牛眼一瞪,故作驚語道.

    "哦?我要大難臨頭?"綠袍做出一副驚愕之像,回望毒龍問道:"此話從何說起?毒龍,你可不要無事虛言唬我?"

    "我虛言唬你?"毒龍牛眼瞪得更大,粗聲叫道:"你以為我毒龍和你綠袍一樣,半點交情不講,些許人情不通,只管艦著臉去欺凌輩橫搶東西?如此之舉我毒龍可,"

    "慢著慢著."綠袍忙打斷了毒龍的話,細長細目微眯望著他慢聲道:"說了半天,原來你毒龍卻在這里等著我!這話我怎聽不明白.倒要向你請教了.老祖我何時不講交情了?又欺凌哪個小輩橫搶誰的東西了?今日你若不把話講的清楚,就莫怪我綠袍真個不講交情.

    言罷陰陰冷笑直直盯視對方.大殿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

    見綠袍擺出如此神情,毒龍尊者卻也不懼,抬手在大嘴上用力抹了一把,抹得滿手油膩.咧嘴一笑道:"難不成我還冤枉你了?綠袍,你一個月前是小二江那川邊雪山青螺谷專了遭.是不是在青螺谷八魔千,拙他們的玉匣三寶,天書靈丹元陽玉尺?此事當時除八魔本人之外,還有萬妙仙姑許飛娘同在為證,你敢說沒有此事?"

    "哼哼!"綠袍再冷笑兩聲.回道:"此事確有,如何?與你毒龍有何關系?"

    "有何關系?那八魔早都拜在我的門下為徒,你強搶他們的寶物,卻反來問我有何關系?綠賊,你也未免太過凶橫了吧?"毒龍更是滿面橫肉亂顫,看著老祖高聲叫道.

    "嗤"綠袍嗤之以鼻.譏聲嘲諷道:"原來你就憑此來尋我理論?虧你還有臉在這與我強爭.不說那八魔本是魏楓娘的弟子,寶物乃魏楓娘所留,我取之與否與你毒龍並無關系.即便我就取了他們的寶物.躲了你毒龍弟子的奇珍.東西在這,你想拿回去便伸手試試."

    說著話大袖一拂,長長石案上的杯盤碟碗頓時被掃空一片,老祖手再拂過.上面便多出一只石匣.一把玉尺.匣內正盛放著隱泛精芒的天書下函和四枚異香撲鼻的靈丹,玉尺擺在那也都毫光四射.

    此一舉動,頓時就把毒龍與尚和陽的目光全引了過去.尤其毒龍,看著毫光四射的九天元陽尺眼中更顯貪婪,躍躍欲試恨不能一把將其搶過.

    倒是尚和陽比他更沉得住氣,看過案上寶物後,再抬頭去看綠袍.就見其狹長細目綠芒幽閃.微微冷笑坐在那里直看著自己二人不語,鎮定之極從容不迫.

    而在且其身後,那一男一女兩名弟子更都是目射精光作勢欲起.女徒手中已然掐定劍訣,腰間寶囊囊口大開,隱隱有劍氣透出.男徒更是手中懸托一座五色溢彩的法寶,形若穹廬內中彩煙彌漫,一望也是件異寶.這師徒三人同都沉靜不語,分明卻是稍動便出胸有成竹之像.

    心中急思電轉,尚和陽頓改變了來此前與毒龍所訂之計,忙暢聲一笑打個哈哈,抬手往毒龍背心一拍,大聲道:"毒龍,此事說來你有不對,我等來時已都說好是應許道友之約前來相助綠袍抵禦峨眉.

    怎麼到了此間不談正事倒爭起什麼寶物的歸屬來?此事是你之錯,惹得局勢如此緊張,還不快向綠袍道友賠禮?"

    毒龍轉又看時,尚和陽便又與他遞了個的眼色,示意他暫從自己之言.見其如此.毒龍知道這五鬼天王的心計更在自己之上,便勉強回頭向綠袍陪了句不是,然後牛眼翻閃再不多言.但心中分明在另打主意.而綠袍冷冷點點頭,自也不會把他的賠禮當真,甚至連案上的三寶都未收起,穩穩的坐在那看尚和陽還有何話講.

    尚和陽再是一笑,和聲又道:"如此才是,我等同為至交,又豈能為區區幾件寶物爭得面紅耳赤.平白傷了和氣.綠袍道友,你也莫怪毒龍.也莫耍生氣,講實情我二人今番到此屬實不是為什麼寶物而來.而確是受了那萬妙仙姑許飛娘之約,來此與你商議端午助拳之事.只是許道友那黃山離此太遠,倒不比我倆離的較近來的也快,故才惹出了這樁閑事,卻是無心之失了."

    "哦?那許道友也要來?"綠袍出言問道.

    "不錯,不但許道友要來.且她還為你之事多費奔走,不但與我二人頻傳飛箋連番相邀,那信箋上還說要再去邀請曉月禪師法元和尚等.定在今日,也就是四月十五同在百蠻山會和,一並商議助你抗敵之事."尚和陽解釋道.

    "助我抗敵?我抗什麼強敵?竟勞動許道友驚動了這麼多人同來百蠻商議?此舉反卻弄得我一頭霧水了."綠袍擺出一副迷惑的神情問道.

    其實他自是心知肚明尚和陽所指何事,也頗為感激許飛娘這自作主張之舉.但因為不知許飛娘究竟把與自己商定之事告知他們多少?便也只能仍故作不解,出言反問.

    搖了搖頭,尚和陽看著老祖又道:"看來毒龍道友還真說錯,綠袍你真蒙在骨里,大禍臨頭猶還不知.難道你就沒有收到什麼風聲?那峨眉三仙,"

    接著他便把那本是老祖與許飛娘商定,由許飛娘暗中暗中放出的消息又講了一遍.而老祖聽後面上雖做出一副驚訝之色,心中卻是定了下來,知道對方確不知內情,那萬妙仙姑辦事還是縝密,沒有貿然施為壞了自己的算計.

    直待對方把話講完,這老祖方才驚訝道:"竟有此事?我"

    "黃山紫金施曉月,五云步許飛娘,慈云寺法元合來拜會綠袍老祖,不知老祖可在,可否賜見?"忽一個清脆的女聲透府而入,立時打斷了綠袍的回話,卻是許飛娘等人到了.

    尚和陽笑道:"這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說話工夫許道友就來了,走吧綠袍道友,出去迎上一迎吧!"

    綠袍自是點點頭,起身帶著二名弟子就往外走.至于尚和陽及毒龍自也是隨之跟上.雖毒龍看著案上猶擺的三寶有心不出,想趁機奪了寶物.但他也知道綠袍不傻,即敢把三寶置此,又能豈無有防備之法?于是滿心不甘下,也只能隨之出迎,一行五人轉眼出了洞府禦遁起在空中.

    陰風崖上空此時正懸停三道遁光,一金兩黃三色,上面分站三人.

    著月白僧袍.面若銀盆,微微含笑氣度盎然的是曉月禪師.穿淡粉霞裳.花容月貌,輕顰淺笑千嬌百媚的自是許飛娘.至于那身披金裟,粗眉大眼,赤臂雄健別有豪氣者,也正是那金身羅漢法元.

    兩下里半空相見.彼此間都是熟人,便也不用多做客氣寒暄,說了兩句眾人便降下遁光同入洞府.一進大殿,就見得那殿內正是杯碗散落一片狼藉.石案上的玉尺天書還都隱泛毫光寶氣,如此情景頓把個)後來三人看得大愕.

    許飛娘便脆聲道:"老祖,你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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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聲名赫蜀山 37 解紛爭

    講了大殿,那許飛娘曉月法示卻見得內中片狼藉.剩一賊碟散落滿地,石案上還擺放著隱泛寶光的玉尺天書,三人不由頓都驚異許飛娘便轉頭問道:"老祖,你這里是

    微微一笑,綠袍道:"也無大事,只是毒龍道友因我在青螺谷取寶一事心中不平,今日到此尋我理論來了."

    "理論?"許飛娘更是愕然.轉目去看毒龍,口中雖未說什麼但美目中卻閃現幾分不已為然.她沒有想到,自己邀約毒龍來此本為商議如何助綠袍抵禦兩儀大陣,當然更重要的是想借這一機會聚合眾人之力對付峨眉.可人還沒有到齊,毒龍卻已翻出青螺谷之事與綠袍理論.

    看殿中此時這杯盤狼藉的場景,再看看那石案之上的三寶,以她的聰明一猜便知,即便綠袍和毒龍還沒有動手,但兩人間的關系也絕再稱不上和睦,搞不好自己若再晚來一會,此間都要動起手來.如此,還談什麼合力對敵力抗峨眉?想到這里,一雙美目中的不悅不由得更添兩分.

    而她目光如此,被她看著的毒龍雖相貌粗蠻但心性絕對不慢.一看就看出了許飛娘是在暗怪自己.心中不由也是不喜,便大頭一甩洪聲喝道:"怎麼?許你綠袍不講交情橫奪我弟子寶物,難不成我毒龍這個.做師傅的就不能來尋你理論理論?"

    卻是因許飛娘並未出言直指其非,故毒龍也不便對她說些什麼,便又把矛頭對准了綠袍,借與他理論給許飛娘話聽,發泄不滿.

    許飛娘是何等精靈之人,對毒龍這些話的隱意豈有不知?不過這女子最是聰明,兼無論如何也是她邀請毒龍至此,故又怎會在此時去得罪于他?當即做出一臉行若無事的模樣,全當沒聽懂對方的隱喻.

    她可以聽若不聞,綠袍又豈能故作無事?便淡淡一笑道:"毒龍,你無須在這里胡攪蠻纏信口胡柴.老祖我講不講交情別人不知,你毒龍卻應該最是清楚.若你記性不差,三個月前慈云寺之戰我是受了誰的邀約前往助拳你應該沒忘吧?不提旁事,就說我師徒在那慈云寺一戰中,一徒身死一徒失蹤,連老祖我自己若非有高人從旁相助,攔下極樂童子李靜虛的飛劍,今日還能不能站在這里與你說話猶在兩可.此中種種全因你毒龍一紙飛箋而起,今日你到站在我百蠻山大殿內講我不講交情!哼哼,若是你毒龍的交情全是如此,那老祖我還真覺得不講也罷!"

    "你"毒龍被老祖一席話頂得老臉通紅,橫眉怒視中,又不乏三分氣短,站在那里牛眼連翻,卻好半天不知該如何回話.提起此事確是他欠綠袍之情,最起碼,綠袍死了一個徒弟,失蹤一個弟子確是屬實.便毒龍面上再是不甘,可心中卻也不免自覺有虧老祖.

    當然這是因為他不知道老祖那兩個弟子本就是百蠻山的禍患,本就是老祖有意除害,否則此時他的態度就不會如此氣短了.

    而見毒龍被老祖一席話給數落得再難氣壯,許飛娘便抓住時機脆聲一笑,插言道:"罷了罷了都別爭了,兩位教祖本都是好友至交,何須為一時之氣口舌爭鋒呢?不過是區區幾件寶物,以二個教祖之身份何嘗又缺了此物?若是二位不覺飛娘多事,今日許飛娘我,就從中做個調解之人如何?不知二位教祖的意思"

    綠袍與毒龍都未開口,倒是尚和陽在一旁接口道:"我看可行,許道友向來與我等眾人都有交情,行事又最公允,由她來做調解之人,卻是再合適不過."

    大殿內又靜默了片刻,而後,見那綠袍還是不肯講話,毒龍便勉強咳了一聲,沉聲道:"也好,那就請許道友就此事與我等分個明白究竟吧!綠袍,你有無異議."

    微微搖頭,老祖道:"我無異議."

    于是,滿殿眾人再不說話,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了許飛娘臉上.看這行事向最靈巧,最是長袖善舞的萬妙仙姑該如何替這二位教祖調解.

    嫣然一笑,許飛娘秀眉微顰,思慮了一下,然後慢聲道:"二位教祖之爭全為這案上三寶而起.按說毒龍道友身為八魔之師,為弟子寶物被奪而出頭來尋理論也是天公地道,本占三分道理.但此事所有經過我都在場,故對實情也頗為了解.這石匣藏珍說起來還是那已故的魏楓娘遺下,若說全是八魔之物也有些勉強.況且綠袍道友身為一方宗師,無論所得之寶是何來路,但已到手又豈有再交出之理?若真如此,豈不是折了老祖的臉面?"

    聽得此言,眾人心中都頗覺有些道理,許飛娘此言所占立場確是公允,且最後一句尤其如此.想在座的不是魔教就是旁門,哪個行事不是肆意而行?看上什麼寶物奪來便是,又豈有礙手再又交出的道理?何況在眾人中綠袍的地位神通也都是數一數二,除了那五鬼天王尚和陽暗覺有自信勝其一籌外,余等眾人包括曉月毒龍再沒有哪個自量能壓得住老祖.故此,想要在他的手中奪其到手的寶物,此事之難,也都不言而喻.

    "所以,要想川不今日!爭.那麼矛論是老祖紋邊.邁是尊者那里,二位濃祖卻都要退讓一步才行許飛娘又接著說道.

    "如何退讓?許道友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講來便是毒龍在旁不耐說道.

    "那好."許飛娘點點頭,道:"那我說說這如何退讓.首先,尊者你這邊要先退一步,那九天元陽尺和聚魄煉形丹你就不要再爭了.爭也無用,以老祖他的性情,這二寶卻絕對不會與你,除非你真要和老祖火拼強行奪取

    "這毒龍有些不甘,但轉目看了看那一旁的淡定沉穩的綠袍,他也沒自信真能勝過對方.況且近數月來這厮聲名大盛,據說身懷不少天府奇珍神通大進,真斗起法來怕還真難是他的對手,而尚和陽這邊又"思量想去,他終是點了點頭,答道:"好吧!元陽尺和煉形丹我就不爭了,就與這綠賊.可天書那邊怎麼說?"

    "天書那邊更是簡單."許飛娘笑道:"因這天書只是一卷下函,全為斟斟文寫就無法譯出,即便老祖已得此書多時,但到現在為止且也論出一字一句.而若想澤出此書,非得取得那窮神凌渾手中的天書上函不可,上函內方有斟料文的診文,故此,我的意見是請二位教祖以誰取得凌渾手中的上函做賭,誰取上函,下函就屬誰,如何?二位教祖可有異議?"

    "凌渾

    這個名字一出,那大殿眾人又同都皺眉,無有人不知這怪叫化的難纏,無人不知這窮神的了得.想從他的手里奪取天書.說來容易但做起來",只怕一個不好反到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不過許飛娘講的這個,解決之道確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若無天書上函,這下函取之也是無用.故思量想去毒龍一咬牙,高聲道:"行,就這備辦了,綠賊,你怎麼說?"

    淡淡一笑,綠袍道:"既然你都答應了,我還有何話講,就照此辦吧!"

    頓時,滿殿烏云消散,一堂壓抑頓消,許飛娘又含笑替兩人圓和兩句,便請老祖收起案上三寶,准備商談正事.

    綠袍點點頭,到案前收了三寶如囊,細目一掃眾人,淡淡道:"雖然今日之事有許道友從中調解得以平和收場.但老祖我把話放在這里,寶物,我多得是,不但玉尺靈丹現在我手,且我身上還有更多的天府奇珍.故若哪位道友看著動心.想要從我這里討些便宜,老祖我卻也不懼.不管是明奪暗盜我都接著.有什麼手段盡管全使出來,看看我綠袍老祖可會皺半點眉頭?可會訴半個冤字,"

    說著話,其一雙狹長細目有意無意的卻與那周身紅霧繚繞的尚合陽目光對在一處,而尚和陽也似笑非笑的回望老祖,兩人直直對視片亥,忽都同時一笑,各自移開了目光.于是,接下來自有唐石去外間招呼弟子進來撤去筵席清理大殿,片玄後殿中已是一派潔淨,再無此前狼藉.而後眾人紛紛入座,自有那米明娘奉上香茶.一眾人坐在大殿內便說起正事來,談的,正是如何對抗那峨眉派的三仙二老,兩儀大陣.

    可惜,原本是有著共同敵人峨眉,該是合力對敵的眾人,因為適才爭寶之事余韻未盡,表面上是坐在一處攜手商議,但實際上心中卻各有算計難以合力.空自你言我往的說了二個多時辰,結果竟是全無.都是大話空語相互扯皮,除了後來的許飛娘法元曉月禪師三人還算有點誠心欲助綠袍出謀發策外,那尚和陽與毒龍早都成了隨口敷衍,應付差事.

    故待又說了一會後,老祖已是不耐再與他們糾纏,便出言道是天色已晚,今日到此為止,明日再行繼續.而待眾人同意後,他便叫唐石去給眾人安排居所靜室,而後一行人各自散了各有去處.有回靜室練功的,有出洞府欣賞百蠻山景物的,總之是各有去處.

    眾人如此,綠袍也任之聽之,因他自量百蠻山除後山精舍中需照量一二外,余等地方再無阻礙,任他們隨意游玩賞看便是了.

    而待眾人全都散了,他這才招呼一聲許飛娘,兩人一同出了洞府,緩步往後山精舍行去.在半途,見得四下無人時,這萬妙仙子便停下腳步,轉目老祖滿面歉然,柔聲道:"老祖,今日之事要怪飛娘.是飛娘慮事不周,把那毒龍尚和陽冒然邀來,非但未與老祖增添助力卻反平生了許多麻煩.此事飛娘心中實覺歉然,實在是"

    綠袍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笑道:"此事怪不得你,你也是一番好意,此中情形我都明白,許仙子母庸掛懷.且仙子連番對我施以助力,費心替我尋找幫手,我心感激之下,卻也想起一樁事情可回報仙子情誼之一二.請問許仙子,你可還記得一位,,名為朱洪之人?.

    "朱洪?"許飛娘神色立時大變,美目頓時發紅,一把拽住老祖急聲道:"他在那里?老祖你快說與我知,幕洪他人在哪里?"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5 09:18
二卷 聲名赫蜀山 38 費權衡

    芬一聽尖非常平常的名二教修十中,燈辦禾萬毛的共有兩位,全部列身旁門,非是正教中人.第一個朱洪號為病維摩,正是曉月禪師的大弟子,前次綠袍往紫金隴會見禪師時他曾在旁隨侍.

    第二個朱洪則沒有字號,只是知他之人多喚其本名朱洪,間或有人叫其妖道.而這妖道朱洪.可就比前面的病維摩了得的多.此人原是五台派混元老祖的得意門徒,一身道力邪術頗為不弱,行事也是無惡不作.當初在五台門下也曾橫行一時.

    但此人天性涼薄,那混元祖師在世時對他也算悉心傳送,苦心教導.傳授其一身不弱的道法神通待其不薄.可惜這妖道朱洪卻是個不知感恩之輩,也不知什麼時候看到祖師煉制的一件防身法寶太乙五煙羅神妙,歪心一動便就尋機盜了師尊的這件至寶,還順手牽羊再偷了祖師一部天書,而後逃到四門山地底洞中潛藏,隱跡不出多年不現.

    待混元祖師發覺法寶天書均為惡徒所盜.便也曾四處追查過他的蹤跡.還未尋到,便發生了峨眉斗劍,因缺了這件防身法寶,祖師竟被苦行頭陀無形飛創暗算,以致兵解坐化.故可以說朱洪盜走太乙五煙羅卻是導致混元祖師身死的主因.就是這麼一個惡徒.試問那五台派自混元祖師以降,領受過祖師在時五台派風光的眾多弟子門人.又有哪個不把這朱洪恨之欲死,殺之欲快?

    尤其是萬妙仙姑許飛娘,更是對這朱洪聞之心顫,恨之牙癢,更也曾上天入地,翻山下海遍搜天下,就想找到其人殺之先祭祖師在天之靈.對他,許飛娘心中恨意卻絲毫不亞于恨峨眉派的三仙,甚至更有過之.故而一聽綠袍提及此人之名,她的一雙眼睛都頓時通紅.立便拽住老祖急聲追問此人的下落.

    此中緣由,綠袍自是盡都知曉,也更知道對許飛娘來說朱洪的名字意味著什麼.否則他也不會無事在許飛娘面前提到這個名字,故見得對方如此激動.卻也未以為異,也未掙脫許飛娘拽己之手,便沉靜道:"許仙子莫急,我既然與你說起此人,難道還怕我遮掩不告不成?"

    許飛娘一愣,這才省過神來,松開了抓住老祖的玉手,強持鎮定顫聲道:"飛娘失禮了.想老祖既能提到此人之名,自然也就知道飛娘心中對尋找此人的迫切,緣由.故還請老祖體諒.告知其人下落."

    "這是自然."綠袍點點頭道:"不錯.我自然知道仙子的心事.故此,朱洪此人如今就隱身于四門山,與一倪姓旁門女子結為夫妻深藏山底地洞之中精修,仙子只需去往那里,一堵就能堵個正著."

    "多謝老祖指點,大恩大德容後圖報,飛娘這里暫就先向老祖告辭了."說著話許飛娘拔身就起.禦遁便行.竟是萬事不顧直要往四門山尋那朱洪雪恨.

    "且慢.

    "綠袍一聲清喝,喝住了遁光已現的許飛娘,而後道:"許仙子要去清理門戶自是應該,不過那朱洪當年神通已是不弱,如今更得仙子師兄混元老祖的道書多年,隱跡苦修怕是神通更勝.兼他還有一妻一倪姓旁門女子相助.身上更有混元道兄遺寶太乙五煙羅護體,仙子一人獨往,勝固無疑卻不怕一個不備走了他夫婦嗎?以我之見,仙子耍去,也應叫上你那同門法元和尚,兩人同去倒是更為妥當些."

    許飛娘一頓,聽了老祖的話後心中也都費起思量.確實.老祖之言卻不無道理,當初與那朱洪同在五台時,其人的道法就僅比自己稍有不如,彼此相差並不懸殊.而今自己雖為報大仇苦苦精修多年.自信一身神通比昔年不可同日而語.甚至就連那三仙二老真動起手來也輸贏未定.但那朱洪也都得了師兄道書多年,若是他真把那道書悟通個六七成模樣,那今日前去除他恐怕就要誠如老祖之言,勝其容易滅其難,一個不好真有可能被其逃了.

    可去叫上法元相助,那法元",不行.不能叫其同去.否則待除了叛徒後,那五煙羅和師兄那部道書,其歸屬就要費些思量了.當然自己可以強取.那法元怎麼說也不是自己對手.但如此一來同門情誼就要蕩然無存,日後此事傳了出去,自己這面為師兄報仇豎起的大旗,難免要受到影響.最起碼那些舊日的同門會因為此事對自己心聲芥蒂.再難唯自己馬首是瞻,再難一呼百應.

    故思量想去,一時間許飛娘還真有些被此事難住了.畢竟她既不想師兄遺寶旁落,卻也不想為區區兩件寶物傷了多年煞費.二逞的那面大以權衡再三,亢意中目光掃過面川立的老祖,又想起適才對方相勸己時的那席話,那話中明白指出的太乙五煙羅和師兄那部道書,心中忽又一動.

    這綠袍,他竟事事全知?太乙五煙羅之事倒還好說,畢竟當年師兄身死之事鬧的太大,三教皆知師兄是被惡徒盜走了防身至寶方被敵人暗算身死兵解.可那道書之事向未外泄,知道此事的極少,偏這老祖怎就知道的這般清楚?難道他,,

    想到這,許飛娘心中不免生起了些許疑慮,再回想對方當日在青螺谷中奪寶之事,回想對方身上那許多的天府奇珍,她卻有幾分明白對方為何對朱洪之事這般清楚,為何對法寶道書全都所知.

    于是,心念電轉,再一個念頭卻讓她驀然開口道:"多謝老祖提醒,若非老祖想的周到,飛娘我還真有可能此去無功.不過依老祖之言.叫那法元師兄與我同去也有些不妥.因我那法元師兄只擅硬打硬沖,卻不擅封堵遁飛之道.真若那惡徒一心脫逃,怕我與法元師兄二人也攔他不住.故此,我這里卻有一個計較,只是需相求老祖不知,"

    "哦?"綠袍有些愕然,回道:"需我何事仙子但說無妨.以你我之交情,若能盡力絕不推脫."那就多謝老祖了."許飛娘柔聲一笑,再道:"我想向老祖借兩名弟子與我同去,就是那唐石和適才所見的米明娘,不知老祖意下可否?"

    綠袍更是意外,心中思慮對方用意,但面上卻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答道:"自然可以.許仙子對我多番相助,一點小事綠袍豈有不應之理."

    當即揚手傳訊,兩道綠光去處,不多時那唐石與米明娘便應招而來,上前給老祖仙姑分別見禮.

    待見禮完畢,綠袍便沉聲道:"唐石,明娘,此時招你們前來是有一事要你們去辦.當年你們許師叔師門中曾有位叛師逆徒,如今隱藏在川西四門山底,此人道法不弱善于遁逃,故需你們隨許師叔前去清理門戶.一路上如何安排都聽許師叔吩咐,不可怠慢.到地方後需盡全力助許師叔成功,可都記下了嗎?"

    "弟子領命."唐石米明娘雙雙恭聲應下,轉身分立許飛娘身側.許飛娘又與老祖說了兩句.而後三道遁光起處,悠忽一閃便帶著老祖這二位弟子離了百蠻,往四門山去了.

    而待她們去後,綠袍獨立後山,心中卻也首次對許飛娘的心思有些打磨.猜不出她為何要叫唐石明娘二徒同去.此舉用意何在?至于這仙姑不叫法元同往的心思老祖倒是明白幾分,知道多半是因為那五煙羅和道書之故.

    其實早在剛才與許飛娘說起朱洪之前,老祖對此事心中已便權衡多時.畢竟從兩人相識以來,這許飛娘對老祖可說是傾力相助多番費神.不但豁出天大的人情去紫云宮為老祖求來真水,且還把門徒轉送,如今又大費周折替老祖邀約幫手.固然邀來之人都各有心思,助力不大徒然無功,但人家的一番好意老祖卻總是要心領的.

    雖然老祖心中也清楚的很.許飛娘所以屢次相助自己,多半還是因為其找到了一個還算志同道合.可以對峨眉造成一些麻煩的同道,當然其中或許也有兩人相識後的些許交情之故.但絕大部分主因,卻無疑要歸諸于自己是峨眉敵人之上.基于同仇敵愾,許飛娘才會這般用心,如此盡力的相助自己操持.

    可不管對方出于什麼原因.自己多得其助總是事實.原因朱洪身上有太乙五煙羅和混元道術,綠袍還想尋空去他那里走上一遭,奪了那法寶道書.只是因事情太多,始終便沒有抽出時間去辦.

    但如今有其再度相助的情誼在,權衡再三,綠袍終是決定把朱洪的藏匿之地告訴許飛娘.還她一個人情.左右自己身上的寶物也都夠多了.倒也不缺太乙五煙羅一件.尤其那法寶還是混元祖師的遺物,真若自己勉強奪來,日後被許飛娘得知,那兩人之間幾乎要定要因此生出芥蒂.雖不懼她,可用她之處還在後面,因為一件法寶與其生芥,未免也得不嘗失.

    故此,適才綠袍才把其邀到此間,與她說起了朱洪之事.可沒想到.一番周折之後,這許飛娘卻出人意料的把老祖二名弟子帶了同去,這其中的用意,老祖也屬實有些不懂了
patricklcw3 發表於 2010-12-25 09:18
二卷 聲名赫蜀山 39 三陽劍

    二彙崖後山,綠袍老祖在那里煞費思量琢磨不出許飛娘六而苗疆直往川西的空中,三道各色遁光破空飛處,許飛娘卻與那唐石米明娘二人言談笑語,一路無忌.尤其對那與她名中同字的米明娘,更是溫言笑語,出奇和藹,弄起她那長袖善舞的手段,甚呼近于曲意結交,令得米明娘對其不由得大改前觀,好感大增,幾乎再記不起對方向來名聲不佳,多有狐媚之名.

    如此,也是米明娘與人交往之經驗太少之故.畢竟她心性雖是聰穎,但以往多是一人獨居,少有什麼友朋來往,自然不懂得太多人心叵測.但她雖察覺不出不對,可那旁邊的唐石是何等樣人?在百蠻止這等陰詭波瀾的地方存身多年,又怎看不出許飛娘對師妹用上了近乎曲意逢迎的手段?心中不免暗自生疑.

    不過對方與自家師尊近來交往頗密,且眼下也不明其用意何在?故唐石便只是在旁冷眼旁觀,暗自提防,卻沒有出言點破.

    于是,在這微妙形勢之下三人遁光疾飛,約走了大半天後終于在日落之時,趕到了川西四門山百里之外,再進百里,那前面就是朱洪隱居的四門山脈.

    到了此地,許飛娘終是收了一路以來的那些和藹面容,招呼身邊兩人止住遁光,神情一肅正色道:"二位師侄.前面再進百里,就是我那師門叛徒朱洪的隱身之地.因這叛徒最善行使五行遁法脫身隱跡,故此若要除他,卻非要先行封住他的退路,而後再對其動手

    唐石與米明娘點點頭,也都面色肅然的傾聽許飛娘布置.

    "故此許飛娘接著道:"今日要除這惡徒,師叔我卻難免耍勞動二位師侄之力"許師叔有話盡管吩咐,來時師尊已有囑托,一切但憑師叔吩咐,我等二人定當竭力而為唐石代表二人回答道.

    "嗯!那師叔我就先行多謝二位師侄了."許飛娘點點頭,然後直接點將道:"唐師侄,記得前次綠袍道友曾賜你一寶五色琉璃穹廬,不知那寶物你可帶在身上?可能運用合心收發自如?"

    "寶物正在師侄身上,運用也都無妨."唐石答道.

    "那好.等下我們到了四明山尋到惡徒洞府後,就請唐師侄先將穹廬寶光收斂,悄然罩在那惡徒的洞府之上,等他脫身欲走時,就請師侄將法寶威能盡展,阻斷他的去路許飛娘布置道.

    "師侄遵命.

    .唐石再答道.

    許飛娘再點點頭,轉目又對米明娘道:"至于明娘師侄,就請與我正面對敵,那惡徒還有一位孽妻與他同居,一會動起手來,師叔我招呼不及處.還請明娘師侄從旁呼應."

    米明娘也自然應下,于是三人再起遁光.全都盡量收斂遁光破空時的嘶嘯聲及光色芒尾,悄然無息的向那四門山隱跡飛去.不多時,已置身于四門山上空.

    懸停在百丈高空之上,許飛娘三人向下看去,就見這四門山山如其名,是一塊極大的盆地平原,四面峰巒圍繞.而那四面峰巒險峻雄奇.正如四道門戶將盆地圍起,因而得有此名.

    不過雖到了地方,但這四門山雖遠不及百蠻山之大,可占地也有百里方圓.在這大的范圍之內尋找一位修士的洞府.尤其是隱跡在地下地洞的洞府,卻也不是件容易之事.于是,許飛娘低聲招呼一句,三個人便都運起慧目在空中向下尋找朱洪的洞府來.

    按說,三人中自以許飛娘的法力最深,尋找洞府之事自是她的眼利.可無奈旁邊有一位天生慧目的米明娘,那一雙眼睛本就最善尋找地底寶光.故僅過了片刻之後,她往東南角的峰巒之下一指,便道:"那處地下有禁制光華,想必就是師叔尋找那惡徒的洞府了."

    "哦?"許飛娘訝異的轉頭看了明娘一眼,然後順她手指之處放眼看去.果然.在那處峰巒腳下,地面隱隱有黑光透出.因此山土石色本呈黑.故若不是事先有人指引,尋常修道人經過時卻絕看不出此間痕跡.

    見此,許飛娘知道,那惡徒的洞府多半就是此處了,心中直是又喜又恨.兩難相辨,但也對米明娘慧眼的神異處更驚詫幾分.不過.眼下即已尋到惡徒根腳,她怎還有心思顧及別事.當下把手一擺遁光悄移,三人便又遁飛至東南角峰巒上空.

    轉臉向唐石點點頭,唐石已然明白對方之意,探手平伸處,掌心懸托出一座寸許大小的五色穹廬.心中默念法決.就見穹廬微放的毫光便都收斂,變成一座通透無色的琉璃狀物.望空一拋見風漲至丈許,片刻逐漸溶入空中再無行跡.

    而後,唐石再向許飛娘點點頭,許飛娘知其已布置妥當,便再不掩飾行事.遁光一落直下百丈懸空峰角之處,脆聲喝道:"五台叛徒朱洪可在此間?故人來訪還不快快現身相見?.

    聲音穿透重重禁制,頃刻間已傳入了地下洞府之中.

    而這重重禁制之下,地底百丈之深處,一個大小約有畝許,四面都有明珠照射的拱形洞府之中,此時正有男女兩位妖道相隔十余丈盤膝對坐,四臂平伸手放黑氣,對著彼此中間一支黑霧籠罩的小旗幡祭煉不停.這二人卻正是那妖道朱洪和他的惡妻倪姓女子.

    原本二人煉寶正急,驟聞得喝聲透府直入,全神貫注的神念便都一顫,手中黑氣立時一頓,那旗幡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卻是被打斷了煉寶.

    睜開雙眼,披發赤足的妖道朱洪便一臉惱火,丑臉猙獰曆聲叫道:"什麼人敢如此大膽,討野火竟討到我朱洪頭上了?"

    說著話站起身來,抬步就往外走.

    "且慢那面容倒算秀麗,但卻一臉黑氣的妻子便叫住他道:"朱洪,你可聽清適才那聲音說的什麼?.

    "說的什麼?.朱洪止步回思,忽臉色一變,急聲道:"她自稱是我故人.還叫我為五台叛徒

    "不錯其妻點點頭,鄭重答道:"聽來人的口氣,再加上是個.女子聲音

    "許飛娘,多半是她.除她之外.再沒有人會用這般口氣招呼于我."朱洪反應也快,被妻子稍一提醒,立時便猜出了來人的身份.且臉色更顯惶急.顫聲道:"她怎會尋到此間?怎麼,"

    "現在再說這些已然無用."其妻又打斷了他的話,沉聲道:"敵人既然已經來了,你我現在要做的是快些想出對應之策."

    "對對對,是要想想該怎麼應對于她."朱洪又點頭道.便低頭去想應對,而原本有些亂了的方寸,也在其妻的影響下漸漸退去,神情恢複了鎮定.片刻後,他又抬起頭道:"不怕.許飛娘既已尋到此間.那躲是躲不過去了,想當年在五台時我與她道法相差僅一線之隔.這數十年來她的道法想雖有進.但你我夫妻也未閑著,那部道書也都悟通了七層,應該與其相差不會太遠,甚至興有過之.這樣.你去把重要的物事收拾一下,然後我們合力出去迎敵.今日一戰,即便我夫妻勝了此間也不能再待了,否則那正邪兩道怕都要來尋晦氣.等一會上去動其手來,尋到機會我夫妻便走,另尋他處藏身.等什麼時候我的六六真元葫蘆和那道書徹底練成悟通,到時就是你我夫妻揚眉吐氣之日了.

    "依你,就這麼辦吧!"其妻點了點頭.起身便往後府的密室中去收拾東西.而朱洪卻從地下招過那支旗幡,收入寶囊整理法寶,而後靜待妻子出來,准備出府迎敵.

    不過,他兩夫妻在下面商量對策這說話間工夫雖然不長,可上面那急欲報仇的許飛娘可都等得有些不耐了.見下面遲遲不見有人回話,這仙姑更肯定了下面定是朱洪的洞府.否則即便洞府主人不願見生人,但也該有個聲音回話才是.于是,許飛娘面色一凜,探手往腰間寶囊一伸,拔出時玉手往下一指,就見五色光華一閃,繚繞青,黃,紅,黑,白五色煙云的五根神樁已分五方遙遙落下,正落在那洞府禁制的五方.

    轟然巨響間,五色精氣沖天暴長,大如云柱直貫沖霄,整座四門讓山體都巍巍顫抖,而被五色神樁困在其中的那處地面,先是一片黑光蓬然射出.但頃刻即被周圍充斥而來的五色精氣震散,隨即地面咔嚓作響中,卻已裂開出無數丈許寬窄的巨大裂縫,土石噗噗下落,眼見地面都要被震得塌陷下去.

    忽下面也是驟然升騰起五道彩色云煙,如霧似紗般冉冉飛出,將那充斥彌漫的五色精氣虛虛托起逼退,隨即一個聲音厲色叫道:"許飛娘.你不要逼人太甚,耍知我朱洪也不是易欺之輩,你若再不停手.就莫怪我不念同門之情.狠手還擊了."

    話音未落,一男一女兩位妖道,卻已在那猶如煙鎖,繞體龍蛇的五色彩煙護翼下現出身形來.

    許飛娘抬目看去,就見在那五色云煙護翼之下,那赤足破發形容丑怪的道裝妖道,卻不正是自己苦尋不著,殺之欲快的師門叛徒朱洪還有誰來?而他那護身的五色煙羅.也正是當初師兄的防身至寶,太乙五煙羅.一時間萬妙仙姑雙目盡赤,望著朱洪銀牙緊咬,眼中似都要噴出火來.恨極之下無心與其廢話,叱喝一聲:"朱洪受死."抬手間匹練劍光掠空,已向朱洪斬去.

    且她這劍光與別人不同,乃是困隱黃山數十年苦練多年而成,一經發出彩光湛溢劍氣奇銳,名為百靈斬仙劍,在異派之中數一數二,稍差一點的飛劍遇上一絞便折,威能不在正教那些頂級飛劍之下.不過,許飛娘的劍光神柱固然厲害,可那朱洪與她曾同門多年,對她的手段神通也都略有知曉.又豈會與她硬拼飛劍,做那以卵擊石之舉.見飛娘劍光斬來.朱洪卻不放出飛劍迎敵.反倒戳指大罵,滿口穢語曆喝道:"許飛娘賤婢,不知羞恥的無恥毒婦,我朱洪與你何仇何怨?你無事偏來尋我晦氣.無非就是你那姘夫早死,故你懷恨在心念念不忘尋我報仇,如今我朱洪就在此處,你倒是奈何于我呀?"

    原來,這朱洪雖不敢與許飛娘斗劍,但依仗身外有太乙五煙羅護翼,卻也不怕對方飛劍神遁能奈何自己.

    就見五道彩煙如煙鎖龍蛇繚繞飛騰處,無論是那黃紅幻轉的五色精氣.還是流光溢彩的百靈劍光,只需稍一近前,五道彩煙就會如龍蛇騰飛,頓時將精氣劍光全都隔阻彈開,絲毫近身不得.任你劍光再利,卻也斬不斷煙鎖.任你精氣再漲,也都壓不下煙云.一時間依仗這混元祖師所煉之至寶,朱洪兩夫婦竟是處身于不敗之地,雖然他們想走也都不能.但暫時相持卻是綽綽有余.

    而見此,許飛娘心中雖急,但也無可奈何,知道師兄遺下的這件至寶威能太盛,若無絕頂法力無邊修為以元神幻化巨手佛掌之類神通將其一把抓起提開,再想破它就只有攻其不息,與那禦寶之人互拼元靈真氣,看誰先支持不住真氣消耗,而後才能分出勝負.

    自己雖然法力比這朱洪更勝幾籌,但一來也沒高到那以勢壓人的地步.二來更不會什麼巨手佛掌之類的神通.故現時只有與他拼上消耗,以水磨工夫令其慢慢乏力支持不住五煙羅的消耗再圖破他.

    于是,許飛娘強捺心急,百靈斬仙劍一刻不停,劍光縱橫對准五煙羅就是一通停攢刺橫削.且五遁神樁更勝精氣大放,時而換成茫茫黃沙.時而變作無窮烈焰,五行轉換千變萬化,頓化作一片五色云海傾軋擠壓起那五色彩煙來.

    不過,她想與對方慢拼真氣消耗,但那朱洪又何嘗不知此中關節?見許飛娘只是冷著一張臉對自己急攻,便知道單是防身不是辦法,拼消耗卻無疑拼不過對方的.便從腰間取出一只通紫葫蘆,將手一拍葫口便噴出一股濃黑黑霧,瞬間彌漫四周.而二十四個男女陰魂,分別為十二個白白胖胖,嘻哈嬉鬧的男娃女童及十二個瘦骨鱗喚,髏面鬼爪的少男少女同在霧中忽隱乍現,張牙舞爪隨著黑霧向四下橫飛.

    此就是妖道適才在洞府內所說的六六真元葫蘆,其煉時需采集三十六個年序三輪的有根基的童男童女陰魂修煉.一經練成陰魂六六相生,深合先天造化,陰陽兩極迭為消長,乃是各派妖法之中,最為厲害陰毒的一種.一旦敵人被那童男童女的陰魂近身.只需指爪稍一觸體.陰魂便會化為無相魔頭立時附體.如跗骨之蛆般再難消退,片刻工夫就可把敵人精魄全都分噬.周身血肉盡都消融,化為骷髏骨架形神俱滅.

    不過因為此術煉法太過陰毒.上干天和易遭天忌,除了那十二歲,二十四歲,三十六歲的共三十六個有根器的童男童女難尋外,且一年之中此法只有一日能練,錯過了時辰便耍再等明年.故這朱洪雖苦苦搜尋多年,卻也只把葫蘆練成了兩輪.至于那年長童男女還未找齊,所以暫時葫蘆還沒有大成.

    但葫蘆雖暫練成兩輪,可其威能已經不容小視.就見隨著黑霧彌漫處.那二十四個陰魂爪指卻同都放出道道紫黑氣霧,對著五煙羅四外籠罩的五行精氣就是一同胡扯亂撕,如孩童撕紙般頃刻間把精氣撕扯得七零八落,零散消融.

    雖五行精氣也是隨生隨長,但明顯其對五煙羅的壓制牽扯已是削弱了許多.隨即,就見那五道彩煙頂著百靈劍光的糾纏.卻是緩緩向空中升騰.竟是欲脫身而逃.

    許飛娘見此更急,無奈那太乙五煙羅實在是威能太盛,盡管她的法力比朱洪更高,但想徹底將其壓制,卻也是不大可能.尤其她更以劍光回縱試著去斬陰魂,怎奈這百靈劍光利是利了,但本身也不是什麼正道煉制法門,同為旁門之術,對這無形陰魂更無克制之效,一劍斬下陰魂頓化黑煙,待劍光過處重又聚合成形,分合化散有形無質,試問又怎能奈何對方?

    何況她更要顧及那陰魂的突然近身,否則一個不備挨上一下,那這樂子也就大了.

    正自心急之際,忽聽得一陣劃空劍嘯,三道連環朱虹帶著百丈芒尾,隱隱泛響風雷之聲,追虹耀目照眼欲花的直向那黑霧陰魂斬去.

    劍光過處,頓將黑霧蕩開一片,而那陰魂稍一觸碰劍光,也都頓時鬼叫啾啾畏縮避閃.有那閃躲不及的,一劍過去同樣化為黑霧,但再等聚攏時.幻化的陰魂卻明顯比之前要縮減幾分,卻是陰氣已被消融了些許.

    顯然,這三道宛如眩日朱虹,又狹帶風雷隱泛七彩的百丈劍光.正是黑霧陰魂的頂頭克星.

    見此,許飛娘大喜,朱虹夫婦大驚,而出手的卻正是那一旁同來,觀戰半響的百蠻弟子米明娘,劍光也正是那三陽合一連環揮發的降魔神劍三陽一氣.此時她一出手,卻正正解了許飛娘的大圍,讓其能騰出手來再運五遁.困住那欲逃的朱紅夫婦.

    驚喜之間,許飛娘再不與黑霧陰魂糾纏.而是再運五色神樁揮發精氣,再度去壓制太乙五煙羅的騰升.但沒想到,米明娘這一出手,單是飛劍尚還不止.就見她一手恰定劍訣.遙指三陽一氣劍光往來掃蕩黑霧陰魂,另一手再探寶囊.拔出時手中卻又多了只古樸玉瓶.瓶口微微向下.對准那太乙五煙羅禁法再施處,五色寶氣脫瓶飛出,疾若閃電般瞬間貼附到煙鎖彩霧之上,糾糾纏纏就往回卷,長鯨吸水般發出一股奇大的吸力,頓把那五道彩煙吸得齊齊上揚,騰騰欲飛就要脫離朱洪的掌控.

    朱洪更是驚駭欲絕,忙運法力想控制法寶,無奈那股吸力實在是奇大,兩下里相持較力不過片刻,他便已然堅持不住寶欲脫手.心念電轉間.低聲對身邊妻子喝聲:"快走."兩道黑紫劍光騰起處,直直沖出煙鎖之外,望空疾射,竟然連陰魂黑霧也都不收,太乙五煙羅也都都不要.兩件法寶全都棄之,只是一心逃命.

    而他這里一放手,那五色寶氣頓時便把五煙羅席卷了回去,至玉瓶瓶口處化為五色煙鎖,冉冉飄空浮沉若載.米明娘伸出手去,稍運法力輕輕一握,這已然被隔斷了朱洪元靈精氣的法寶便化為一團彩霧,飄飄落在她的手中.

    收了五煙羅,米明娘一邊指揮飛劍對那陰魂黑霧仍舊掃蕩不停.一邊再向空中看去.

    就見那兩道黑紫劍光方一騰空.上面忽就罩下一個奇大無比的琉璃穹廬來,方圓足有百十多丈.正正當頭把劍光罩在其中.

    其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流光溢彩的匹練劍光瞬間由下至上緊隨而出.在那穹廬內只是一繞,只聽得"鏘鏘.兩聲交鳴,然後連聲慘叫,再看處,那穹廬下已落下四節紫黑頑鐵.四段半截軀體.

    隨即,兩個.被黑煙包裹的嬰兒驟從那落下的兩截上身軀體中飛出,滿面驚惶網要逃走,流彩劍光再度追上一絞.微如蚊納的兩聲細叫中,兩股黑煙灰飛煙滅,竟都是形神俱滅,世間再無朱洪夫婦.

    收了飛劍"招回神樁,許飛娘面色悵然的緩緩落往地上,抬手遙招處.那朱洪夫婦尸體上的寶囊便已被其招到手中,包括那紫黑葫蘆.而後,她抬頭向那空中仍舊指揮飛劍掃蕩陰魂的米明娘招呼一聲道:"明娘師侄,暫且罷手下來吧!"

    米明娘點點頭,便應聲收了飛劍落了下來.隨即許飛娘拿起葫蘆道法一逼,那黑煙陰魂便如百川彙海般,悠的合為一股回吸入葫蘆之內.頃刻間天空恢複了甯靜.而此時唐石也早收了法寶,落下了兩人身邊.

    在那朱洪的寶囊中翻尋了一下,從中取出一本道術,許飛娘輕聲一歎.面上不禁現出一股睹物思人之情.

    米明娘在旁邊見她如此,便把才收過來的五煙羅遞了過去,柔聲安慰道:"師叔,惡徒已除,你就不要太過傷神了.這是明娘適才從其手中奪來的法寶,乃師叔師門寶物,現請師叔收起來吧!"

    "太乙五煙羅許飛娘幽幽道了一句,輕輕接過在手,悵然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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