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魔術師傳記 作者:落琴海(連載中)

eriwind 2011-2-4 14:35:5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 51434
eriwind 發表於 2011-2-4 14:58
第二十一章 漠視者

 “死徒嗎?”看著站在對面散發著威壓的家伙,隊伍中的一個圣職者開口說道:“沒想到會碰上大家伙呢,本來只是為了消滅幾個食尸鬼的巡邏隊…”他的語氣平緩舒展,清晰異常,死徒對人類的威壓對他不起任何的作用,如果不是看他只有三階,艾文還會以為他會有什么依仗。
  小小的光亮術從這個圣職者的手中散發出來,以他為中心,加持在周圍的傭兵們身上,消除了他們的部分恐懼,然后,就是宛如視死如歸一般平淡的發言:“不過,說什么都不重要,看來今天是得要拼命了…”
  “圣光照耀!”咒文念誦,大氣震蕩。這是另一個圣職者的聲音。
  以一個圣職者示弱交談來拖延時間,另一個圣職者經過長時間準備,竭盡所能施放的術。大聲的喊出圣術之名,名為圣光照耀的圣術果然名副其實。
  充滿圣潔的光芒照耀,在暗淡的月光下,所有人都被清晰的照亮了面容,就算是隔了這么遠的艾文這里,都微有光亮,一股溫暖的能量加持在身,他能感覺到正義、勇氣。
  艾文見過這個圣術,那是一個半月前,八階代行者麥倫特•多根對文菲兒所施放的那個圣術。相比起來,無論是能量的強弱、純粹度還是圣術的掌握度,眼前的這位都無法和那位代行者相比,但是艾文還是對他萬分佩服,以三階的程度,用短咒文的方式施放出四階圣術,這樣不僅耗盡了圣力,而且連自身生命的損耗了一部分,沒有強大的決心,是辦不到的,話說回來,這才是真正的戰士。
  “居然敢…”發著紅光的死徒得意地站在這群人類面前,懷著憐憫的心情去傾聽他們的臨死感言,但是對方卻作出了令它火大的舉動。它大聲的吼出來,以血肉之軀沖向這群被它戲稱之為食物的人類。
  “可惡的蟲子…”沖向食物們的死徒被圣光一照,全身體表居然燃燒起圣炎,正面被比日光更加純粹的圣光照射,即使是它這個程度的死徒也有些吃不消,畢竟那是對方拼著損耗生命的一擊,在雙方差距沒有到遙不可及的地步時,這樣的攻擊還是有效果的。
  死徒停住了自己進攻的步伐,稍微后退,淡紅的月光灑在它身上,圣炎轉眼就湮滅,然后它的表面創傷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復完好。果然,月下的死徒挑戰力幾乎翻倍,連回復力也如此的強大。
  這個回合的交鋒太快了,而且幾乎沒有實質性的接觸,少數幾個傭兵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大家都保持著陣型,沒有趁機貿然出擊。吸血種揮手拍去身上褪掉的毀壞肌膚,笑著說:“真是不錯,你們激怒我了…”
  如果是在白天,那一定是溫和、有禮的微笑,但是暗紅色月光下死徒的那霜白的面孔,配上不合情景的笑容卻充滿著陰森,讓圍在一起的傭兵們更加恐慌。
  “大家不要慌亂,剛才已經發出了信號,很快就會有支援了,請盡力堅持吧…”已經失去戰斗力的圣職者者大聲的說話,鼓舞人心。
  怪不得要如此費力的施術,居然是這樣的目的,剛才的圣術散而不聚,就連這么遠的艾文都能得到加持,原來只是為了增加圣力的波動,是作為信號彈來使用的。的確,在平靜的夜里,這樣的圣力波動應該能夠傳遞很遠了。
  “真是狡猾,看來得快點解決你們了!”死徒充滿殺意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它的身影已經沖到了傭兵的隊伍前。
  “好快!”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四個劍士,三個槍戰士頂在前方,將武器揮出,位于兩翼的兩個射手拉好的弓也放了出來。
  “颼颼…”全部都揮空了。
  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較量,這些只有一二階的低階戰士,和現在表現出六階程度的死徒差距已經不能用這點數量來彌補。
  只見人影一閃,“哧啦”,死徒的雙手劃過一個劍士的小腹。連居中策應的首領和圣職者都挽救不及,劍士的腹腔被刨了開來。
  “啊…”直到死徒退開到丈外,這個劍士才倒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慘叫不已,胸腹的器官流了一地,這個人已經沒有辦法救活了。
  強大的威脅還在近處,傭兵們手持兵器防備著死徒的再次侵襲,沒有人敢前去攙扶這個劍士,就這么任他在地上慘叫著,痛苦的呼號讓所有在場的人們心驚膽戰。戰斗的勇氣都幾乎被奪走,傭兵們握著兵器的手微微發抖,即使不怕死的人,看到這么痛苦的死法,也會驚犋,就算是艾文也不例外。
  這個死徒的確是太強大了。不僅在力量上,還是人心上都是如此,它玩弄人心的脆弱,幾個小花招就讓敵人潰不成軍。
  艾文在高處看著這個家伙的表演,心里也在害怕。據說死徒的雙眼有著類似于紅外線的作用,可以看到任何發熱的生物。那么,站在這里的自己,早就已經被列入了食物的名單吧。下面的那一隊人很快就會死光,這樣就輪到自己和艾里森了。
  處于食物鏈的兩端,死徒和人類,進食和抗爭無可避免。與其拖到那個時候,不如現在都上去一起戰斗,那樣的話,勝算應該更大。看著在慘叫中奄奄一息的劍士,艾文作出了決定,即使不再是熱血青春的年齡,但是見到人類這么的被殺戮,還是無法忍受。他緩緩的抽出雙劍,左右握在手里,向山下走去。
  “不要去!”一只大手按住了艾文。是艾里森,如此劇烈的圣力波動,還不醒來的話,就妄為劍士了。剛才他一直站在艾文的身旁,注視著戰場,直到看見艾文想要加入其中,這才上前阻止。
  “遲早都要面對,不如現在就借助他們的力量,還有戰勝的可能…”說出理由,艾文想撥開父親的手,只感覺到肩頭一沉,艾里森瓦解了他所有的力量,讓他動彈不得,即使是魔力的運轉也被停止掉。“這是什么力量,即使沒有武器,自己的父親也這么強大,這就是戰士的意志力…”
  “你現在下去,什么也做不了…作為魔術師,艾文,你還不稱職啊。冷靜的觀察,仔細地分析,看清楚敵人的實力,找出敵人的破綻,這才是你應該要做的。好好的看著吧,以你這種心態去戰斗,不過是送死而已…”艾里森低沉的聲音在艾文的耳邊響起。
  即使心里很不情愿,艾文還是不得不照艾里森的話去做。從理智上來講,艾里森說得很對。
  作為一個魔術師,無論何時,都要有絕對的理智去分析一切,不能讓感情占據身心,這是魔術師的通用理論。這個理論,造就了無數冷血無情的而且強大的魔術師。對那些一心追求魔法甚至根源的魔術師來說,這個理論是絕對的好用,然而艾文對此并不贊同,對他來說,沒有什么大的抱負,事實就和他曾經對文菲兒所說的那樣,平淡的過完一生,已經是最好的愿望。他沒有一些科學家那種為了鉆研可以不顧一切甚至泯滅人性的志向,學習魔術、劍技都只是業余的喜好或者抱著一技防身的態度,這就是艾文與這個世界魔術師的最大區別。現在艾里森控制了他的力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下邊的戰斗。
  簡單的說,這是一場屠殺。死徒的速度太快了,即使只憑著自己的身體戰斗,也處于絕對的上風。
  對它稍有威脅的三個三階職階者戰斗沒開始就廢了一位。剩下的兩位也無法對它造成有效的傷害。幾個回合下來,十四位職階者已經死去了七位,剩下的都傷痕累累,而且斗志全無,支持他們意志的,是還沒有到來而可能會來的援軍。
  作為首領的三階戰士也站在了前方,但是,效果不大。那是因為死徒幾近于無賴的戰斗方式。依靠著自身強大的回復能力,和比自己更低階的對手以傷換死,這樣的優勢,幾乎無解。
  “啊…”這次是身手敏捷卻殺傷力不大潛伏者,名為莉芙的女子,隊伍中的最后一位女性。低防御與武力,高靈活的職業,在速度完全弱于對方而處于守勢時,是最好的被攻擊對象。就此,射手、潛伏者全滅,槍戰士和劍士也各犧牲了兩個,全部都死得慘不忍睹。
  “該死的教會走狗…”死徒惡狠狠的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幸存者,吸吮滿是鮮血的手指,卻被鮮血上的圣力灼燒了一下。
  被“圣光照耀”所加持過的人類,不會因為被死徒吸血而變成食尸鬼,所以即使是鮮血上,都具有圣力。圣職者和死徒,日和月的力量,天生就是敵對。艾文看著它那戰斗的姿態,想起了以前在小時候的所接觸到的一個格斗游戲人物…
  沒有多話,戰斗繼續著,沒有人求饒,誰都明白那沒有意義。
  這是最后的抵抗,憑借著夜與月的增幅,死徒無視幸存者們低下的攻擊,以小傷的代價換取他們的性命。一個,又一個,職階者們接連地死去,無論怎么拼命,都沒有作用,直到最后,所期望的援軍都沒有到達,他們堅持的時間太短了。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十四條條生命就這么沒了,里世界如此的殘酷。
  艾文眼睜睜的看著一條條生命逝去,內心的被殘忍地煎熬。不知道什么時候,身體的壓力小了很多,勉強回復了活動力。
  他抬頭看看自己的父親,名叫艾里森的男人眼里,沒有憐憫、沒有憤怒,平靜如水的眼光淡定的看著下邊的戰場,仿佛沒有感情存在。那昔日對自己的關懷和對文菲兒的憐愛在面對這些無關的人時都消失殆盡。
  “走吧,我們下去…”終于,場下所有的生命都被消滅,只剩下最后的戰勝者,艾里森才徹底放開了對艾文的限制。
  失敗者給戰勝者留下的代價在艾里森說話的時間里就回復如初。死徒面色平靜的看著從山腰上走下來的兩個人類,作為吸血種超長的夜下視覺能力,早就看到了他們的存在。同樣可以作為食物,但是感覺卻與之前的那一群大相徑庭,隱隱約約的有一股壓力纏繞著它,讓它十分難受。
  走到那被稱之為塔爾麗奧克傭兵們的殘肢敗體處,艾文同艾里森與吸血鬼隱隱對峙,還沒有開口說話,敵意已經形成。戰勝者與新的挑戰者之間的戰斗,不可避免。
  “艾文,你害怕嗎?”艾里森站在艾文的身后十米遠處,娓娓而語:“看清楚了吧,它的能力,找出它的破綻,殺掉它!”
  “…”艾文沒有說話,他強忍著自己惡心的感覺,盡力不對地面的破敗肢體產生注意力,專心面對眼前的敵人。
  對面這個家伙可是剛剛殺掉了十四位職階者的存在,雖然那些死去的家伙們階位都不高,但是艾文也只不過是三階的程度而已,對付它實在是非常的吃力,即使看過它的戰斗方式,也很難找出應對的辦法。現在直接面對它的艾文,不敢分心,雙劍在手里擺出劍勢,防守是他的最大強項,速度再快的家伙,也逃不過心眼的感應。
  “看來不是很好應付的蟲子…”對面的死徒沒有及時發動沖擊,居然開口說話:“作為食物,乖乖的等著被吃掉就可以了,為什么都喜歡反抗呢?好吧,小子,先讓我來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夠站在我的面前。”
  “想要知道的話,可以來試試!”艾文用稚嫩的聲音反擊道。
  屬于高階位的敵意威壓籠罩著艾文,這會稍微影響到他的能力發揮。雖然不明白對面的家伙為什么要和他閑扯,但是拖延時間對他有利。他明白自己的能力,按照艾里森平時表現出和這個死徒相差仿佛的能力就能夠將自己壓制得動彈不得,那么僅憑現在的自己,想要將它擊敗的希望渺茫。所以從一開始,艾文就把主義打在防守反擊上,只要拖過一段時間,直到之前那圣職者等待的援軍到來就可以了。
  “嗚嗚…”猛然間從遠處傳來奇怪的聲音。艾文瞬間明白了對面這個家伙的打算。那是食尸鬼的嗚咽聲,從數量上來看,已經達到了兩位數的程度,最可怕的是,他們從四面八方向自己圍攏過來。據說死徒能夠控制比自己低階的食尸鬼,原來這個家伙也是在拖延時間,只是為了等這些東西的到來。
eriwind 發表於 2011-2-4 14:58
第二十二章 夕風爆

 不過,已經有過對戰的經驗,對付這種低層次的不死生物,一對一個與一對一百,對艾文來說,沒有任何的區別,只要是溫度分離能夠滅殺的怪物,都不可能從數量上擊敗自己,這是絕對的自信。
  很快,這些不再稱之為人類的東西從周圍進入了自己的視界,在心眼的感應下,所能看到的范圍內幾乎達到全知的狀態。半徑七十三米的圓周范圍,艾文能夠隨心所欲的施展溫度分離,他的獨有魔術,連文菲兒都評價達到超能力化的魔術,在艾文的掌控下,間接的達到了操縱溫度的效果。
  十七個食尸鬼,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只具有進食欲望的東西,現在被比他們更高位的死徒感召,沖向場中的艾文和艾里森。因為對面有更厲害的家伙存在,無時不刻的盯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發動突襲,所以艾文連動都沒動,直視著對面的死徒,對沖過來的這群東西視若不見。后邊的艾里森雖然有些擔憂,但是艾文那矮小卻堅毅的個子堅定了他的信心,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才十一歲的孩子居然能夠讓他感到安全。
  回路運轉,溫度分離發動,數百個比幾天前更加凌厲的寒熱結點被布置在每個行尸走肉前進的道路上。對面的死徒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東西,眉頭皺了起來,作為死徒,雖然能夠對地位的食尸鬼進行感召,但是卻不能夠對其進行傀儡般的精確掌握。
  所有的食尸鬼無一例外的撞上了布置的陷阱,下半身被冰凍,而上半身開始在高溫下燃燒,很快就被消滅,比第一次遇見食尸鬼快了一倍不止。魔術形成的正負熱量,造成的溫差會被大自然迅速的彌補,這是熱量傳遞的原理,既然無法在食尸鬼體表進行直接的分離,那么提前在空氣分離出來讓它撞上變成熱量傳遞的媒介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雖然食尸鬼本身的抵抗力能夠將部分的不利因素消除,但是溫差過大而自身抵抗力不夠的話那就是致命的了。這就是艾文使用溫度分離的殺掉這些食尸鬼的原理。
  “真是厲害呢,難怪我感覺不尋常,很有趣的能力,沒有魔力的波動,是超能力嗎?”死徒微瞇著眼,興奮的說。
  “你也可以這么認為,怎么樣,想嘗嘗嗎?”艾文毫不猶豫的反擊,但是心里卻沒有底細。
  這種程度的敵人,四階以下的魔術都難以對它產生傷害,以艾文現在所掌握的魔術,最高也不過四階而已,那也需要時間來準備和念咒,很明顯不符合現在的狀況。
  沒有提前準備的陣地,對于戰斗魔術師的確很吃虧。他現在所準備使用的,只有溫度分離這個他引以為傲的自創魔術,論威力不在四階魔術之下,控制卻更加靈活。
  但是僅僅是食尸鬼的抗魔力,都已經可以直接抵抗分離,還能靠自身的免疫力消除部分正負熱量的效果。對面那位可是比食尸鬼這種行尸走肉高數階的存在,最重要的是那是有智慧的家伙,不會像之前那些東西一樣傻傻的撞上自己的陷阱。
  這樣的話,近身戰再所難免。幾個念頭一轉,艾文就將敵我的優劣分析出來,確定好具體的作戰方式。
  “嘿嘿,只有這種程度的能力,是無法傷害到我的…”沒有說完,吸血鬼雙腿一蹬,直接沖了上來。
  果然是狡猾的家伙,故意說到一半,放松我的注意力,然后施以突襲嗎?早有準備艾文身軀微微下沉,在心眼的范圍內,什么動作都無法逃避他的感知,而且不通過神經來傳遞信息,使他的反應能夠達到最快,在對方動作時就能夠施展出應對的辦法。
  早在戰斗之前,就在敵人將要路過的位置定下了坐標,現在立刻在那些坐標上施放溫度分離。
  “好快…”雖然之前觀察的時候就知道這個食尸鬼有異常迅捷的速度,真正面對的時候才知道對方的可怕。而且它的感覺也超乎常人的敏銳,仿佛所有的結點都被它看到,那可是看不到的無色無味也沒有魔力波動的純正負熱量的聚集點。
  沿著之字形沖過來的死徒,從道路上就避過了大部分的陷阱,而剩下少部分看似無法避免要撞到的結點,吸血鬼將身軀以人類不可能的方式扭轉,就不可思議的擦身而過。它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艾文的感知能夠跟上它的速度,溫度分離這個魔術卻不能,好象怎么都慢了一拍。提前布置的陷阱它能躲掉,只有像近身根據它的動作做出下一步的攻勢進行溫度分離,才能對這個吸血鬼進行有效的傷害。但是艾文做不到,即使達到了無咒文瞬發這個專精地步的溫度分離,也達不到把這個魔術做到這個地步。戰斗果然是檢驗修行成果的最佳試金石,艾文意義上的第一戰,就發現了自己引以為豪的魔術的大缺陷。
  “那么,很快就要近身戰了,看看以自己的戰術,是否會有戰勝的希望。”眼盯著即將沖到自己面前的非人的家伙,艾文毫不畏懼的握緊了雙劍,身前已經像圍墻一樣布置好了溫度的結點,敵人想要近身就不可避免的會受到傷害。新的武器,才練習了一個晚上不到的新劍技,面對即將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初次近身戰,艾文沒有一點怯場的感覺,是因為不怕死嗎?
  但是,戰斗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數十米的距離,死徒幾個呼吸就沖到,一路上艾文所制造的陷阱沒有給它造成任何傷害,甚至連稍微延緩速度都沒有辦到。現在雙方相隔僅有數米的間隔,死徒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它雙手一揮,同時喝出謁言:“七十二夕風爆!”
  真言中蘊涵著魔力,周圍居然泛起強大的魔術波動,一股風暴從它手上爆發出來,直指艾文,飛沙走石,這是能夠輕易將人卷走的風暴。
  風系魔術?魔術師?剎那間就感覺到了危險,面前所建立的溫度之墻催枯拉朽般被吹走,本來就寄托于空氣中的純熱量,完全不是風系魔術的對手。
  艾文在那一瞬間就雙劍拄地,穩定住身體,同時激發出魔術盾,擋住了元素傷害。那是絕不下于四階的魔術,在之前死徒的戰斗中都沒有顯露出任何的魔術天賦,在這關鍵時刻掀出了出人意料的底牌,差一點就將大意的艾文解決掉。
  也就是艾文,在反應的速度上遠超同階,依靠文菲兒送給他的護腕激發六階魔術盾,及時抵擋住了傷害。
  但是這只是開始,被突如其來的魔術打亂了節奏,處于被動中的艾文需要迎接的是緊接而來的是迅捷有力的物理進攻,死徒強悍的雙爪攻擊。
  同樣的快速,同為三階戰士的傭兵團首領也無法抵擋的攻擊,被以防御見長的艾文用雙劍抵擋住了。
  在觀察中已經見識到這名吸血鬼的攻擊套路,所以防御起來比曾經的戰敗者們輕松許多,不過那只是相對而已,事實上艾文也苦不堪言。
  死徒瘋狂的進攻著,雙爪不斷的揮擊,每一爪都有將普通人掃成兩段的力量。艾文的防御幾乎無懈可擊,死徒的攻擊雖然快速,使用雙劍仍然有抵擋的余地,但是那等階之間的強大的力量差別,即使不斷用魔力強化的雙臂也被震得酸麻,每防御住一擊身體都無法抑制的一陣疼痛,不由自主的被擊退數步。
  “當、當、當”死徒的雙手抗衡著鋼鐵鍛造的武器,與劍刃交鋒都豪不遜色,以傷換傷的話,應該很容易將艾文擊敗。可是在不遠處觀眾一般的艾里森,讓它忌憚,雖然看不出來有多厲害的樣子,但是那一股淡淡的壓力提醒著它,那絕不是很容易對付的角色。
  “不行了,從一開始就因為意外而極其被動的處在下風,再這樣下去,別說反擊,恐怕會在防御中身體崩潰吧…”打定主意,艾文左手劍出人意料的一揮,一個劈斬在死徒的手臂,然后用力彈開。“這就是六階的強者嗎?差距實在太大了,想贏的話真的很難。”
  連續后退了數米,拉開了距離,艾文才摸了摸額頭的傷口,雖然如以往一樣疼痛無比,好歹已經習慣了不少,至少沒有對自己的靈體進行修正,如果這時候再有什么來侵襲靈魂,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控制封住傷口,艾文仔細的打量對面的吸血種。
  剛才一輪的試探攻擊,他經歷了學劍以來的最多次數的險死還生,那絕不是同艾里森對練時的狀態,稍有不慎就是死。微微喘息,艾文甚至佩服自己的適應力真的強大,生死之間的戰斗居然沒有什么恐懼,那應該是自己不怕死的緣故吧。
  “嘿嘿,很厲害的小鬼啊,可惜了…”死徒發出猙獰的笑聲,同時把手指放在口中吸吮著,那陶醉的表情,仿佛處在迷幻中的吸毒者。
  “味道不錯啊…有魔力的味道,從來沒有嘗過這么美味的血液,真是美味的小點心…”它如是評價道。那是艾文的血液,在剛才的反擊脫離時,還是不小心漏出了破綻,被傷到了額頭。正如這個吸血鬼所說的,艾文的身體這么些年來,一直使用魔力強化,從來沒有間斷,而且靈魂也同樣灌注在身體之中,和尋常人有很大的不同,所以血液也極具有魔力,在以鮮血為食的死徒們的味覺里,那是非常“香”的美味。
  月光照耀下的死徒,身上的兩道劍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剛才受傷的同時,艾文也不是毫無作為。
  看到這個情況,艾文的眉頭緊皺,紅月對這個擁有不死屬性的家伙的增幅真的太強了,如果不能一次性的將之擊殺,以對方的恢復力,已經達到永遠不敗的地步。
  但是現在,艾文所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在對方的下一波攻擊中存活,在力量、速度都低于敵人的狀態下,已經被死徒了解了自己的戰斗方式,情況變得很不妙。身后的艾里森雖然同樣是六階,但是沒有武器的情況下絕對不是這個家伙的對手。
  艾文摸了摸額頭的傷口,放下了一些猶豫。已經沒有退路了,說不好下一個回合就會被殺掉,那么,就必須以豁出一切的代價,找出所有能將敵人擊敗的因素,勝負將在下一波的攻防中分出。
  “像你這樣的惡魔,已經喪失了原本屬于人類的本性!”艾文舉起雙劍,指著對面的死徒。環顧四周,滿地的斷肢殘臂,他擲地有聲:“看這些被殺掉的生命,你曾經的同類,還有這些被你制作的傀儡,即使死掉的身軀也要被你當作武器的褻瀆行為,簡直是不可饒恕的罪孽!準備受死吧,你這個拋棄人類身份的家伙!”
  有著第六階力量程度的死徒,或許在里世界里也算是比較高階的存在了,但是離那種高層次的不死種們還有很大的差距,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是絕對不死的,眼前的吸血鬼也同樣遵循這個理論,沒有到七階的吸血種,再生的能力絕對有限,只要殺掉心臟或者砍掉頭顱,都足以致命。
  緊握著雙劍,休息時間已經過去,艾文戰斗的策略已經準備好了,雖然比較冒險,但是制勝的機會并不是很渺茫,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生與死就要在這個回合確定出來。
  “哼,羅嗦的小鬼,你倒是很有教會走狗的那一套理論。不夠你的口氣實在是太大了點,想殺我,你還遠遠不夠啊!”死徒不屑的譏諷著,剛才的傷口已經愈合。眼前的小鬼,因為身材矮小的緣故,很多對他有力的攻擊都被無效化了,還有那神出鬼沒的炎寒之力,實在是個大麻煩。它甩甩雙手,準備再次進擊。
eriwind 發表於 2011-2-4 14:58
第二十三章 劍騎士

 “咔咔…”艾文將雙劍劍刃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輕輕一甩,擺出戰斗的架勢,左手的長劍籠罩著一層寒霜,右手的那柄則發和紅熱的光芒,那是加熱到快要軟化的現象。這兩柄劍的材質不是很好,不能加持太強烈的炎寒。艾文暗自惋惜著,但是即使這樣,也應該足夠給對方的制造一點麻煩了。
  “呵…”死徒一個風系魔術擾亂了艾文布置的寒流,同時身上閃動魔力的光芒。“魔術盾”,一個半圓的半透明護罩加持自身,它再次沖了過來,這次,比以往更快,攻勢也更加猛烈。
  “即未曾遺忘,心之所至…”口中念頌著低音調的咒文,抵擋著死徒的攻擊,不住的后退。這是別人無法聽懂的咒文,已經印入靈魂的語言,是為漢語,作為魔術暗示最為強烈的咒文,對魔術有增強的效果,但是這也是艾文準備的魔術必須的明言咒。如果是別的魔術師,也不可能在揮劍的同時分心使用魔術。在完全處于下風,一不小心就會喪命的狀況下,艾文還能夠分心念誦咒文,這不僅緣于巨大的計算能力,還因為他對這個魔術已經無比的熟悉。
  虎口已經震裂,手臂已經失去了知覺,遠超過普通人的疼痛折磨,這就是受傷的代價。這還是因為艾文經常強化身體才能夠勉強抗衡,普通的三階劍士,在六階強者的隨手一擊之下無論怎么防御都會被打飛,但是經過這么長時間來日夜不斷的強化,在力量和身體強度上即使第四階的戰士都無法媲美。
  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是死徒的對手。但是艾文從容不迫,每后退一次,劍身附帶的寒熱也給對方以傷害,就這樣兩敗俱傷著。這是完全對死徒有利的戰斗,以它強大的回復力,戰斗到最后勝利毫無懸念。
  “…在全知的境,展現平衡的力量…”音律著蘊涵著魔力,再次后退兩步,口角溢出了點點鮮血,不管被震傷的內腑,艾文繼續念誦著。似乎感覺到艾文要使用什么招數,死徒全力發動了攻擊,無所顧忌的攻勢艾文已經難以抵擋。
  “…是為…”雙手已經不聽使喚,雙劍幾乎難以舉起,但是魔術馬上就要完成,成敗就靠這一擊了。面對死徒瘋狂的爪擊,只要抓到就會斃命的攻勢,艾文不擋不避,直接反向而上,對死徒沖擊。
  勝負就在這一瞬間…
  “…”最后的咒文沒有念出來。
  死徒幾個急跳縱躍開來,閃避了艾文這兩敗俱傷的打法,以它的速度,艾文無法追擊。是因為旁觀的艾里森,他看出了剛才的狀況,在即將決出勝負之前,至今站立不動的他突然沖進了戰場,驚退了一直對他提防的吸血鬼。
  “干得不錯,兒子,先下去吧!”艾里森已經走到身前,他揉了揉艾文的頭發,然后用袖口擦掉艾文口角的鮮血。
  艾文擦掉額頭的冷汗,又在生死走了一遭,同歸于盡的打法,如果不是父親的阻止,真正死去的應該是自己吧,想起來還是太天真了。
  “知道嗎,作為父親,我為你自豪,艾文,你真是天生的戰士。”艾里森低下頭觀察艾文的傷口,滿臉的疼惜:“在生死之前沒有任何的猶豫,雖然還不能克敵,但是以你現在的程度,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即使是我也不行。能夠完全把握自己的優點,從不可能中找出可能,沒有誰能比你做得更好。”
  說著,他抬起頭來,以蔑視的眼光看了對面戒備的死徒一眼:“以你現在的年齡,和這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家伙對抗,從頭到尾都是徹底不公平的戰斗。所以,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你只需要在一邊看著。由我來達成你的宣言,將這種不應該存在的吸血種抹去。”
  一直作為觀眾,連拉拉隊都算不上的艾里森,給艾文選擇了這個試練的對象。經過兩輪的交鋒,雖然發現了他的很多不足,但是以三階的程度能夠對抗六階的吸血種這么長時間不敗,即使那是因為對方沒有全面發揮,那也令他非常滿意了。的確,以艾文十一歲的身軀參與這種太高層次的搏殺,在初戰中不僅沒有慌亂,還能夠互有損傷,這種戰績,可以稱得上奇跡。
  已經接近強弩之末的艾文,喘息著抬頭看著發話擋在自己身前的艾里森,其輕描淡寫的語氣,揚言抹去對方的那種俯視感,的確很像是非常有自信的樣子。但是,他可是沒有劍的劍士啊…
  沒有選擇,自己實在沒有能力再戰了,艾文散去雙劍上的寒熱,關心的說:“小心,父親!”
  然后他小心的退后到十米開外,這是處于戰斗邊緣的位置,既不會被戰斗波及到,也能夠在關鍵時刻及時接應,還能給敵人造成一定的牽制壓力。
  “哈哈…真是奇怪的一天呢,先是一個囂張地要將我殺掉的小鬼,現在又是一個連武器都沒有的自大狂。看得出來,你是個劍士,不是魔術師也不是武者,居然想同我這樣的月下貴族徒手格斗?”吸血鬼毫無顧忌的大笑,但是卻一直保持著認真的姿態,從未松懈,對于艾里森這個未知的敵人,它前所未有的重視。
  “報上你的名字吧,我-艾里森,誓言將你格殺!”艾里森面對敵人挑釁的話語不動分毫,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宣言。
  “艾里森嗎?連姓都沒有的家伙,從來沒聽說過的無名小卒!好吧,我-彼特爾輪•卡路斯承諾,你將作為我最勇猛的食尸鬼傀儡收藏品。”言語中不再輕視,回話中帶著鄭重,因為那來字艾里森的壓迫感,讓它明白眼前之人不像以前所對付的食譜們那么簡單。它暗自警戒,并小心翼翼的開啟了魔術盾。
  “好,你不是我消滅的第一個吸血鬼,也不是最后一個!”艾里森點點頭。交換姓名,表示對敵人的重視,這是里世界的一種習俗,通常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發生。在這之后,就是真正的對戰,直到分出勝負。
  名為彼特爾輪•卡路斯的死徒和艾里森之間相距十五米遠,剛好有足夠的距離進行沖刺加速,中間的地上,除開殘肢斷臂之外,還布滿了剛才打斗產生的坑坑洼洼、冰霜和火焰。
  艾里森就這么自然的垂著雙手,沒有一點戰斗準備,不知道是自信還是沉著。相比之下,死徒反而更加謹慎,已經用風系魔術給自己加持了所有的狀態增幅,并且通過說話的時間用默言咒文準備著,只要戰斗一開始,就可以將本來需要數個音節的魔術通過低段詠唱激發出來,這樣一來,就能夠占據上風。
  “絕望者,西月之刃”死徒開始奔跑沖刺,同時念出魔術的最后咒文,三個短音節蘊涵魔力震蕩,啟動魔術,搶先攻擊。它的速度比對上艾文時快了三成,而那強烈的魔力波動,也遠遠超過之前對艾文所施放的效果,只從魔力與環境形成的共鳴就可以看出,這絕對是超過四階的魔術。
  旁觀的艾文看了這樣的威勢,不禁額頭冒汗:“這才是它真正的能力嗎?真是可怕,如果剛才它對我使用這樣的攻擊,也許一個回合就會失敗吧!”
  數十個巨大的風刃,四面八方包圍似的具現在艾里森周圍,還沒有降臨到他的身上,強大的風壓就沖破了艾里森作為劍士的意志抵抗力,卷動他的衣襟,聲勢實在是驚人。名為西月之刃的魔術,艾文曾經聽同樣擅長風系魔術的文菲兒講解過,那是五階的魔術,已經接近大魔術的范疇,論攻擊力的話,那是能夠將石砌的房屋瞬間擊毀的魔術。
  死徒與魔術同步接近艾里森,這是已經計算好的戰斗,魔術和近身攻擊將同時到達,使敵人無法兼顧。但是身處攻擊旋渦的艾里森,卻木然不動,沒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
  “父親這是干什么?”一旁的艾文看到這種狀況非常的著急,但是現在即使沖上去也無濟于事,想起艾里森曾經的強大,他稍微按下自己的擔心與不安。在他看來,艾里森這么做,興許有自己的理由吧。
  首先到達的是強烈的風刃切割,那是已經能夠肉眼可見的風之刃。第六法之下的魔術都以攻擊強悍而著稱,即使達到七階的劍之騎士,也不能無視這樣的五階魔術,硬受一記的話,也會傷的不輕。
  沒有人能想得到,那是完全違背常理的動作,沒有閃避或者減少被攻擊面之類的行為。艾里森好像從來沒有打算抵抗這聲勢浩大的圍攻之術,他雙手前伸,輕輕一握,好像抓到了什么東西,一個難以想象的物事就這么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
  “轟!”魔術與人體的碰撞,一觸即爆。煙塵四散,強大的風壓朝四周卷襲,就連身在十米遠的艾文都被刮得肌膚疼痛,站立不穩。但是他絲毫不在意這些,心眼和有著超強視覺的眼睛透過煙塵緊緊盯著艾里森手中的東西。驚訝、疑惑都不能體會他此時的表情:“這是…”
  無論之前怎么計算,彼特爾輪•卡路斯都在想艾里森應該朝哪個方向躲避,或者用什么方法擊破一個方向的包圍擺脫被動,偏偏沒有料到魔術全中的狀況。的確,誰也沒有想到只是試探的招數就消滅了勢均力敵的敵人吧。
  劇烈的爆炸氣流反而阻擋了它的腳步,因為近在咫尺的緣故,即使有這么快的沖擊速度,也差點被風壓氣流給吹得倒退。緣于戰斗的直覺,心里深深的不安彌漫,之前艾里森所抓住的東西令它忌憚。
  還沒來得及看清煙塵里的狀況,一雙手握著長劍揮過,如破紙一般擊破了吸血鬼的五階魔術盾,死徒彼特爾輪•卡路斯的雙手,被輕易的斬掉,那可是原本堅若鋼鐵,甚至能與劍刃相對抗的手啊。
  它大吃了一驚,憑借著本能頭使勁偏轉,躲過了會砍掉頭顱的致命一劍,死徒急忙飛退了十余步,拉開了距離。月光照耀,從手腕處斷掉的雙手慢慢的重新生長出來,它心下梢安。
  “寶具…”艾文盯著那劍驚嘆!
eriwind 發表於 2011-2-4 14:59
手雙腳著地,野獸般的眼神帶著敵意望著艾里森,卻沒有繼續突擊。
  “好了,雖然侮辱了我的劍,但是我還是決定一次性解決變成這種東西的你…”艾里森平靜的說出了最終審判,聲音不起波瀾。他雙手把劍一展,輕聲喝出謁言:“以吾妻文菲兒之名,悲傷之劍!”
  真名詠唱,釋放寶具的概念,體現寶具的真正力量。銹跡班駁的長劍瞬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潔白的光華流動于銀白的劍身,寶具所蘊涵的神秘終于顯現。
  艾里森將手中的悲傷之劍輕輕揮動,實質性的劍氣迸發出來,相隔數米遠的彼特爾倫•卡路斯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斬為兩半。
  剛才還和艾里森打得有聲有色,不分上下的死徒,就這么輕易的失去了生命。結局早已經注定了,月禮什么的,只能夠暫時的提高身體的素質,再怎么也不能夠打破七階的界限。畢竟到達第七階,就屬于世界頂級強者的范疇,與六階相比,是仙人與凡俗之間的差距。
  戰斗完畢,艾里森雙手一松,“悲傷之劍”與出現時一般毫無波動地消失。然后他轉過身來,面帶微笑的看著同樣目視著他的艾文:“走吧,去收拾一下,雖然沒有半夜趕路的習慣,但是這里已經不適合休息了。”
  “嗯…”驚訝著艾里森的強大,還在回想著剛才的戰斗,艾文心不在焉的應聲。
  正如艾里森所說的那樣,此地的確不宜久留。且不說剛才激斗許久,中間產生的大動靜,幾里外都清晰可聞,也許教會的巡邏者們正在趕來的路上,就整個環境而言也不再適合停留。
  兩人所處之地,方圓百米已經是滿目蒼夷,還沒有處理的十數具尸體令人作嘔,劇烈打斗所造成的碎石堆、土坑、裂痕大小式樣層出不窮,甚至周圍的房屋都倒了幾座。還有燃燒著的雜草、冰凍的硬石—這是艾文的杰作。周圍還彌漫著一層魔術后的魔力波動沒有散去。整場戰斗從一開始到現在,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艾文不得不驚嘆,像這樣的戰斗,都有這么強的破壞力,不知道上古時期眾神和英雄們的戰爭,又是什么樣子呢?
  揀回劍鞘重新將雙劍綁在身上,艾文順便喝了口水的時間里,艾里森已經將包裹都收拾完畢,準備上路了。
  才走了幾步,就要離開谷口,艾文輕輕拉住前邊艾里森的衣袖:“父親,前邊有圣職者。”
  艾里森頓了一頓,停下腳步,靜靜的等著。三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后,兩個人影從轉角處拐出迎面而來,一高一矮的身形在淡紅的月光下朦朦朧朧。但是身為里世界的強者,只要稍微有點光線,僅憑借視覺都能夠清晰可見。
  “是艾里森閣下嗎?”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來自其中高個的中年大叔。
  “原來是麥倫特•多根大人…”艾里森回應道。原來是有打過交道的熟人,作為教會的代行者,對方的來意已經很明顯。
  雙方走近。艾文見過一面的麥倫特•多根帶著一個孩子,同艾文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同樣以好奇的目光看著己方的兩人。對于這個文菲兒臨去前見面的代行者,艾文的態度很微妙,原本準備來救助文菲兒,最后卻悄然的離去,即使與艾里森的交易沒有達成白跑了一趟,也沒有因此而惱羞成怒遷怒于人,現在再次見面,還是那般的和藹沉靜,這對于弱肉強食的里世界來說是很奇怪的表現。
  只是這次身為八階強者的麥倫特•多根身上的神官長袍七凌八落,身上還有數條傷口,看起來好像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斗,而旁邊的小孩子卻毫發無傷。這令艾文異常的驚奇,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夠讓八階的強者到這個地步。
  “這是我的教子,見習牧師修斯•弗格列萊克。修斯,這是艾里森先生,還有艾文。”不在乎自身的狼狽,代行者從容不迫的給自己的教子介紹艾文和艾里森,后者謙遜的問好并做著牧師禮。經過觀察,艾文發現這位小牧師周圍環繞著極其純凈的圣力,雖然遠不如其教父那般宏大,只有二階的水準,但是其排斥一切且無比純粹的特性,實在令人驚嘆。
  但是這并不是真正吸引艾文的地方,這個叫做修斯的小牧師,雖然有著水靈的雙眼,俊秀的臉蛋,而且也謙遜有禮的樣子,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對勁的感覺,沒有孩子的天真,那表情逼真卻沒有神采,當然這和艾文沒有任何關系,在這個時候,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eriwind 發表於 2011-2-4 14:59
第二十五章 裁決者

 “看起來多根大人有奇特的遭遇…”艾里森注視著眼前代行者身上的每一處傷痕,以驚訝的語氣說。
  “還好吧,碰到了巴里•塔夫那個家伙,打了一場…”代行者據實相告。
  “什么?居然有那種存在?”艾里森心里吃了一驚,雖然面不改色,但是驚訝的語氣還是暴露出一些信息。
  “的確是他,很慚愧的沒有戰勝…”雖然說著慚愧的話語,但是多根•麥倫特一點沒有慚愧的表情。他也在觀察艾文和艾里森,看到了艾文身上劃破的衣裳:“之前感覺到這邊的救援信號,所以匆忙的趕過來。看來你們也有相似的遭遇呢,能說一說嗎?”本來要趕過來救援的他,現在沒有發現任何的圣職者存在,只有眼前準備離開的兩人,問明原因那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也差不多吧…”沒有什么好隱瞞的,艾里森把整個事實簡略的說了一下。當然眼睜睜的看著一干人作為試金石死去這種事情不可能說出來,只是忽略的帶過。
  “這樣嗎?”多根若有所思,聽完艾里森的敘述,他低頭以詢問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教子。小牧師好像對剛才艾里森的話做出判定一樣,以清脆肯定的語氣說:“是的!”
  剎時間,伴隨著那聲音的傳遞,一股奇怪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是…超能力?”暗自揣測著,第一次見到這種比魔術還希奇的東西,艾文倍感新奇。像魔術師這種職業,只要擁有顯性的魔術回路就可以通過學習得到,但是超能力這種東西,只能依靠血脈、運氣等等才有可能獲得,雖然絕大多數的超能力者戰斗力上還不如一些低階的職階者,但是的確非常稀少。
  “裁決者嗎?有趣的孩子…”艾里森有意的看了修斯兩眼,輕聲說。
  所謂的裁決者,就是擁有這種超能力存在,其天賦一般的本能,能夠裁定辨別語言的能力,自從出現以來,都是被教會所掌控,作為審判異端、清除內患的最佳武器。沒有任何人能夠欺騙到裁決者,因為他能夠直接分辨出你的謊言。據說這種能力到最高深處,能夠以自己的語言形成律令。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利也有弊,擁有這種天賦的人類,沒有保護很難存活,而且他的一生也因為自我的天賦律令而失去了撒謊的資格。
  “沒什么大不了的…很抱歉打擾你們了,如果不介意的話,請陪同一起看一下現場吧!”多根一臉的滿不在乎,隨即轉移了話題。
  “可以,請盡快吧…”艾里森無奈的點點頭,就陪著代行者又回轉到剛才的戰斗現場。沒有辦法,教會的圣職者在這里死掉,作為生還的見證人的確有不可避免的嫌疑,即使經過名為裁決的超能確認,但是形勢比人強,作為八級強者的“神圣之輝”的邀請,無法拒絕掉。而且事實上艾里森和艾文也沒有什么心虛的,走一下過場可以避免掉不少的麻煩,耽擱一點時間也無所謂。
  “真是激烈的戰斗呢…”多根•麥倫特勘察完戰斗的現場,贊嘆道,雖然經過這么一段時間,溫度類的魔術效果已經消散,但是現場的痕跡還是能看出戰斗的激烈程度。
  作為死徒或者食尸鬼這類別的不死種,雖然死去之后不會保留尸體,但是只要不是隔了太久,都有辦法探測出存在過的痕跡,而作為時刻都與它們作戰的教會圣職者們在這方面更加擅長。而且被這些邪惡生物所殺掉的尸體上,也會有特別的波動遺留,可以通過一些方法偵測出來。因此只經過了短暫的時間后,代行者就確認了事實。不過這讓人心煩欲嘔的殘忍現場,那個孩子卻以麻木無神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觀察每一具尸體,令艾文自嘆弗如。
  “那么,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就走了…”看他們一一檢查完所有的痕跡,短暫的交談交換了一些信息后,艾里森這才說道,他并不想與教會產生什么瓜葛,即使曾經打算為這個組織服務二十年。
  “當然可以。”代行者點點頭說:“感謝您的配合,雖然不知道你們要去哪里,但是這附近有比較高位的死徒出現,還請小心。”
  “多謝提醒,那么,再見了…”告別之后,艾里森就帶著艾文盡快的離開了山谷,尋找一條僻靜的小道,繼續前行。
  “老師,他們很奇怪呢。”望著艾里森和艾文離去的背影,年輕且麻木的小牧師少有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是背負著悲傷,失去了挾制的,拋棄了秩序的人。令人同情卻充滿著危險的家伙,碰到他們要小心。”中年的教父長嘆著說。
  “什么意思?”高深的語言令小牧師更加迷惑。
  “因為某些經歷,他們已經沒有什么可在乎的東西了。生命、道德、律法之類的世間約束力已經對他們沒有任何的意義,這種人非常的少見。在如此不被束縛下的強大力量,是非常危險的,你明白嗎?”多根•麥倫特解釋道。
  “嗯?”聽了這么多,小牧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
  借助著暗淡的紅色月光,艾里森帶著艾文在雜草叢生的道路邊走邊談。
  “死徒這種生物,最初是人類被真祖吸血而轉化的種族,這些屬于第一代的死徒現今已經寥寥無幾。到后來魔術師們分析了解后,部分魔術師可以通過某些特定的儀式自我成功轉化。當然這兩類都屬于死徒中最頂尖的,任何一個都是足以稱霸一方的存在。到如今真祖們已經近乎絕跡的情況下,死徒的來源都依靠高位死徒制造后裔來補充。死徒制造死徒的難度比較大,完全依靠幾率。一般來說,吸血變異的都是食尸鬼,想要制造出一個死徒幾乎需要屠村滅鎮才能夠僥幸成功一個。今天我們碰到的那個,應該就是被死徒吸血制造出來的家伙,算是相對較弱的,如果碰到初代的死徒或者魔術師轉化的那些能夠排上二十七祖的存在,估計連逃跑都不能夠吧。”艾里森走在前邊,揮手撥開擋路的樹枝,同時侃侃而談:“比如剛才多根•麥倫特所提到的巴里•塔夫,在教會的名單里邊被排名為第二十四祖,絕對屬于最高位的死徒之一。即使八階的代行者,也無法戰勝。”
  “那我們殺掉的這個家伙是第二十四祖的后裔吧,會不會…”艾文有點擔心的問。以前的時候,文菲兒曾經與他說過死徒的大致情況,但是也只是粗略的提到而已,絕沒有想到會有對上的一天,所以他對死徒的了解不是很透徹。
  “別擔心,艾文。”艾里森打斷了艾文的不安:“即使就像你所的那樣也沒有關系。就這么和你說吧,你知道不死種都擁有無盡的壽命,但是同時受到規則的修正,無法生育。屬于不死種中的吸血種的死徒們只能依靠吸血制造自己的后裔,所以和人類不一樣,它們對后裔們沒有任何的感情。高位的死徒們絕大多數時候都通過對自己后代的控制來制御它們,把它們當作炮灰來使用,就像死徒控制食尸鬼一樣。對二十七祖這樣的存在來說我們所消滅的那個死徒只能算個雜兵,有沒有都無所謂,絕對不會閑到沒事做來報仇之類的。所以我們只需要小心一些不要碰到他就安全了,當然如果碰到了,就盡可能的逃跑吧,那種祖級別的死徒,連拼命的無法擊敗。你要知道,達到那種程度的吸血鬼,都是接近于殺不死的存在,普通的攻擊是無效的,殺一次和殺一百次都無法殺死,除非有專門針對性的武器。”
  “殺不死?那么恐怖…之前對付的那么艱難還只是雜兵?”艾文大受打擊:“原來我連雜兵都算不上啊…”
  “不用這么頹喪,艾文。”艾里森回過頭拉了他一把,說:“要知道二十七祖這類老不死,最年輕的都是活了幾百年的存在,即使今天被我們消滅的吸血鬼,都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相比之下,像你這么小的孩子能夠與之對抗這么久,可以自豪一陣子了。所以,要相信自己,總有一天也能成為可以抗衡二十七祖的強者,努力吧!”
  “哦…”被自己的父親一番鼓勵,艾文的興致還是沒有上升多少,隨即想到了一個新的話題:“那父親大人您現在是第七階嗎?我一直以為是六階呢。”
  “艾文,你知道根源嗎?”艾里森對艾文的話避而不答,卻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這個當然知道。”艾文撇撇嘴說。這簡直是廢話嘛,作為一個魔術師,怎么可能不知道根源呢。“所謂的根源,就是這個世界的發展起源,是核心的規則集合,也是生命與物質最初始的來源。是魔術師、魔法使甚至神祗們最終的追求。據說掌握了它,可以隨心所欲的改變世界,就算是最強的蓋亞和阿賴耶都無法抗衡。”
  “的確是這樣,根源的強大超出任何人的想象。”艾里森跟著感嘆道:“不過追求根源只是幻想而已。至今沒有任何生命有成功過的案例,即使是強如神祗也一樣無法達成。從蓋亞之初到現在,無數的追求者們用盡了能夠想到的一切辦法企圖接近處于虛無幻想中的根源,但是得到的都是失敗,那不是單純依靠力量就能夠獲得的東西。而且,任何有可能接近根源的生物們都會受到阿賴耶和蓋亞抑制力的全力阻止,里世界史上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實。三百多年前,也就是蓋亞新歷的第四二三七年,第八魔法使因為這個原因被蓋亞和阿賴耶的英靈斬殺,那可是震驚世界的事實啊。就連這種能夠和神對抗的存在都無法逃脫斃命的命運,想想看吧,魔術師們怎么可能成功呢?”
  艾文點點頭,沒有說話。第八魔法使被殺的事件,是有人當場目睹的。作為魔術史上的一件大事,很是打擊了魔術師們對根源的追求欲。這件事實文菲兒也對艾文提起過,印象深刻。
  想想也覺得恐怖吧,作為掌控著“暗之榮耀”這一法則的魔法使,在神祗消逝的近代,除了同為魔法使的幾個有限的存在和二十七祖中最頂級的老不死們能夠抗衡之外,簡直就是無敵的代名詞,即使二十七祖中稍次點的家伙面對他也無法對抗。但是蓋亞和阿賴耶的英靈們,更都是位于世界各個時代顛峰的最強者,在歷史上擁有赫赫英名的存在,兩者間的對決,不亞于一場世界大戰。
  其實這是必然的,追求根源,就會與抑制力產生沖突。蓋亞的抑制力保護蓋亞本身的發展,而阿賴耶的抑制力一切都以保護人類的生存欲望為主。追求根源者,一旦成功就會擁有改變世界的能力,翻天覆地移山倒海都不在話下,一不小心整個世界和人類就被毀滅,那是抑制力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實,已經屬于對它們危害最大的狀況,所以直接以武力懾服,派英靈加以剿滅。
  相對的來說,以艾文的情況,雖然靈體不容于世界,差點被抑制力清除,但是因為本身沒有破壞世界的行為,而且對世界還形不成威脅,所以自從抗拒了蓋亞的修正以后,到現在為止,只是被排斥,算是比較幸運的了。
eriwind 發表於 2011-2-4 14:59
第二十六章 黃金律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讓人產生渴求的欲望!”走在前邊的艾里森打斷了艾文的遐想,接著說:“從上古眾神時期就開始,在這無法估計的時間里,無數對根源的執念產生了新的東西,這是類似于阿賴耶一樣的存在,得到了根源的投影,具有少部分弱化的能力,這就是‘偽根源’。這種承載了人們對力量追求的希望之物,雖然沒有根源那么無所不能,但是僅僅從根源投影而來的能力,就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接觸到偽根源,獲得它的支持,這就是七階的能力。”
  “以人體的結構來說,魔術也好,武技也好,無論怎么鍛煉,到達一定的程度,都有一個極限,就像魚只能在水里生活,不能在天空飛翔一樣,這是自身的桎梏,不是靠普通的鍛煉能夠打破的。以力量的等階來分界的話,這個極限就是六階,這也是能夠到達偽根源的基本條件。接觸偽根源的方法很多,但是古往今來對這些方法的描述卻極少,不僅是因為很難解說,也是由于這些方法完全無法通用的緣故。在我看來,偽根源是信念聚集產生之物,想要到達,所以必須是意志心靈方面才是重點。一旦到達之后,你將感受到無比寬闊的發展空間,這就是七階。”
  “是這樣啊?真是奇特的世界。”艾文壓下心里的感嘆說:“那么,父親您的那柄劍是怎么回事?”
  “嗯,那就是寶具了。”艾里森毫不含糊的回答道。對于兒子的好奇心,他完全有準備,關系到對艾文的成長方向,所以盡心盡力的解釋:“通過偽根源,以畢生的信念、過往的事跡和未實現的夢想為寄托,組成概念附著在劍之上,成型為寶具。寶具可以寄托在虛無的偽根源之中,必要時隨時召喚。”
  “聽起來很不錯呢,最重要的是攜帶方便,而且不怕人搶!”艾文羨慕地說著不著邊的話:“像您這么說來,歷史上的七階強者林立,還有那么多的天然寶具,怎么遺留下來的寶具這么少呢?”
  “看來你對寶具不是很了解啊,艾文!”艾里森回過頭來意味長深的說:“有的天然寶具是蓋亞誕生之初就存在,而有的是蓋亞經過長時間自然凝結的事物,比如傳說中水之女神的水中劍就是天然寶具。從屬性上來說,這些由世界之力產生的東西要比人為的寶具要強大。但是有利也有弊,像寶具這種東西,基本上都屬于不能依靠武力降伏的存在,天然寶具會選擇自己的主人,所以一般人就算得到也無法完全使用,而且它是自然存在,因此不可能召喚,就像你所說的,攜帶不方便,這種引人注意的東西如果不好好保護的話容易被人搶奪。”
  “上古時期,眾神和人類之間的戰爭不斷,據說當時出現了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家伙,他游遍世界,依靠自身的天賦‘黃金律’,收集了大部分的天然寶具,在大戰中借出給眾英雄們使用,這些堪稱神器的寶具大部分都毀壞在與神的戰爭中,只有極少一部分遺留下來。現今還存在的天然寶具已經很少,這種很難使用卻又招人搶奪的東西,擁有的家族或者個人也都秘而不宣,基本上都失去了消息。”他邊走的同時露出惋惜的神情:“所以到現在,天然寶具都成了傳說的中東西。”
  “那個什么黃金律?”因為發現了一個新鮮的名詞,艾文睜大眼睛好奇的問。
  “咳…”艾里森重重的清了一下嗓子,對于艾文強盛的求知欲,就算已經很了解,也有點受不了。這一點在對艾文進行劍技和魔術訓練時深有感觸,所以當時艾里森和文菲兒在‘講課’時都盡量少用新鮮的詞語,以免沒完沒了的解釋,以至于課程跑題。
  他頓了一下,才緩緩的解釋道:“‘黃金律’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天賦律令,這種天賦對財寶和金錢非常的敏感,嗯,擁有這種天賦的人基本上都吃喝不愁。據說他們可以感覺到深埋在地下的藏寶、金礦等等,不過這也只是傳說,反正擁有此天賦的家伙比魔法使還要稀少,即使千年也未必能出現一個。”
  艾里森隨意的講了一下黃金律的特點,然后接著說關于寶具的問題:“還是說寶具吧,相比天然寶具,人為的寶具要常見一些。這種寶具都是持有者的一生所凝聚的寶物,根據制造者的不同,而有著千奇百怪的屬性。但是正是因為如此,傳承更加艱難。你知道七階可以凝結寶具,但也只是可以而已,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成功。比如我的劍,它從我試練起就陪伴著我,直到如今才有幸成為寶具。要將過去的事跡、未來的夢想等等這些虛幻的東西凝聚成功,需要同樣在過去的事跡中作為最重要存在的事物來承載,否則的話只有失敗。即使如此,也不是每一個達到七階的強者都能夠成功凝聚,每一個強者一生只有一次機會,真正能夠幸運得到寶具的七階強者,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他歇了一口氣,想了想接著說:“接下來就是傳承了,寶具一旦成功凝結,就會陪著主人成長。第七階的寶具相對弱小,需要實體負載寶具的神秘。這樣并不穩定,如果…嗯,我死了,神秘也會消散,寶具變回普通的長劍,絕大部分寶具都是這樣消失的。到第八階以后,神秘增加,主人死后寶具還能維持一斷時間,但是最后還是會消散。”
  “只有真正到達第九階,成為那種需要仰視的世界顛峰程度的強者,寶具才能夠以純意念、神秘和概念凝聚,可以抵抗世界修正得以長存于世,在屬性上來說也幾乎能夠和天然寶具相媲美。不過你也明白,九階的高手從古到今都是罕見都存在,所以這樣的寶具也非常稀少。而且人為的寶具和天然寶具不同,因為寄托于偽根源的緣故,大部分的九階寶具都因為寄托其中主人辭世而無法再現,其他的有流傳于世即使被使用也因為屬性不合最多發揮一半的威能,在強者的戰斗中容易損毀且無法修復。毀壞比誕生更加容易,因此比天然寶具更加難見。所以說,寶具這么稀少也就很正常了。”
  聽到了這么一番言論,艾文不禁感嘆:這個世界的充滿了太多的唯心主義理論,純粹的唯物主義只適合表世界的現象,真正掌握世界的還是依靠唯心主義理論力量的強者們,這些頂尖的人才醉心于魔術、概念之類的開發,間接的使得人類歷史出現了幾萬年卻生活落后。
  現在艾文在艾里森和文菲兒的影響下也完全接受了這種唯心主義的思想。
  兩人又討論了一些關于劍技方面的問題,走了一陣之后,或許是口干了吧,都沉寂了下來。剛才戰斗的興奮時間已經過去,艾文和艾里森都感覺有些疲勞,所以都不再說話,靜靜的走著。
  所幸的是,他們的運氣還不錯,沒有再碰到什么需要解決的擋路怪物,而艾里森口中的第二十四祖也好像沒有再出現的意思,不知不覺間繁星隱去,紅月淡逝,天色漸漸的亮了。直到這時,艾里森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可怕的夜晚,終于過去了。
  從這天以后,為了安全,艾里森帶著艾文白天盡力趕路,夜晚休息隱藏。
  一連走了七天,直到再也沒有關于吸血鬼的傳聞,才減緩了旅行的速度。中間也曾見過被屠戮一空的村莊,甚至偶然碰到游蕩在外的食尸鬼,有時也會遇見巡邏的除魔隊伍。
  這段時間給了艾文極大的震撼,自從那次見到傭兵們被死徒殘忍屠殺后的殘肢斷臂,他幾乎看到肉類的東西就有像嘔吐的感覺,一日三餐的主食“烤肉”他接連幾天都沒有下咽。而艾里森卻仿佛絲毫不受影響一般的狀態實在令他打心眼里佩服不已。不管怎么說,經歷這些事情后,他對這個世界了解更深了。
  現在已經走出了邊境地帶,道路變得寬敞,過往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艾里森和艾文也能經常的借宿。偶爾路過一些城鎮,艾里森會獨自離開一段時間,然后在艾文的等待中回來,繼續趕路。
  吸血鬼的傳聞被壓制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邊境流行著瘟疫的謠言,里世界的統治者們編織出來的故事,蒙蔽著平民們的真知。
  事實上,艾里森和艾文并沒有在這個被稱之為羅歐的中立公國里呆多久。
  處于阿爾蘭大陸的中心,緊靠著教會之國堪布里茨的羅歐是個很小的國家,依然在教會的掌控之下,在這里趕路的艾文每天都能聽到教堂的鐘聲。
  身為戰士,艾里森和艾文的行程的確很快,即使是步行,在不驚世駭俗的前提下,一天也能行走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在偶爾有耽擱,還有艾里森偶然領錯路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在半個月內就橫穿了羅歐,到達了一個叫做迦羅的帝國。
  這是一個龐大且繁華的國家,艾文在入境后僅僅走了兩天,就看見了一座宏偉的城市,高大有序的石墻林立、寬敞的馬道縱橫,雖然沒有見過堪布里茨的大城市是什么樣子,但是這的確不是羅歐那個小國所能比擬的。艾里森讓艾文在城外等了小半天之后,就帶回來兩個通行證,還有傭兵的武器佩帶證明。這讓艾文有得救的感覺:終于不再是黑市人口了。
eriwind 發表於 2011-2-4 15:00
第二十七章 強盜眾

 艾里森費心費力的搞到這些證明當然不是拿來好看的。當天他們就進城找了一間旅店歇息,雖然艾文沒有過問錢財方面的問題,但是看起來他完全不必為這些事情擔心,因為艾里森隨時都能從身上掏出幾個作為最高等通用貨幣的寶石出來。
  找到地方安定下來之后,艾里森一連幾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情,每日都是早出晚歸的。
  艾文則負責操持一些生活用品,為將來的旅途做準備。沒事就在旅店的房間里鍛煉魔力和魔術,有時也在不寬敞的空間里修煉劍技。
  他的魔術師和劍士兩個職業的階位都在三階,但是實際上和里世界的分階有奇怪的差異。即使沒有辦法引動大源,無法和自然魔力產生共鳴,但是在心眼的范圍內能夠精確的操縱魔術,也能感應到大源魔力的分布,所以就魔術的威力而言和那些四階之上的魔術師們差別不大,不能以三階魔術師來定論。在劍士的修煉方面,僅僅從戰士的意志抵抗力來看只屬于三階,但是因為本身屬于魔術師的緣故,魔力強化身體使得力量和速度都遠超普通三階的劍士,這段時間見識到那些強者的威能以后,深受打擊的艾文更是加快了對身體的強化,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進步更大了。
  事實上他們沒有在這個城市里停留多久,一個星期不到,艾里森就好像辦完了自己的事情,帶著艾文重新上路了。這一次他們倒沒有走偏僻的小路,不僅如此,還順路搭了幾天的馬車,這是艾文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這一次艾文準備的那些野外旅行用具都沒有用上,在這個顯得富饒的國家里,沿著馬道旅行,每天都能趕上旅店,一日三餐都有著落。
  幾天之后,他們和馬車分別,再次開始步行。離開了大道,沿著一條岔路行走。到這個時候,即使艾里森沒有說過,艾文已然明白艾里森的目的地了。從教會之國出來,橫穿了羅歐公國,在這迦羅帝國又接著往同一個方向。雖然艾里森有帶錯路的毛病,但是總的來說,大方向是不會錯的,整個行程從西往東,從開始到現在近三個月的時間里,已經走了數千公里,就直線距離來說也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只要再越過幾個國家,就能夠到達阿爾蘭的最東方了。
  步行的確沒有馬車那么迅捷,而且小道因為彎曲所以遠遠不如筆直的大道易行,艾里森帶著艾文連著走了半個月,還沒有走出一個行省,不得不說迦羅帝國的寬廣。這一路上也碰到過幾個稍小的城鎮,艾里森也會進去耽擱半天左右,有時帶些東西回來,有時空手而歸。
  這樣的旅行是非常艱苦的,每天不間斷的行走百多公里,如果是普通的孩子肯定無法堅持,但是艾文不僅從不叫苦,平時還要肩負起飲食起居、露營守夜的任務,即使有休息的時間也會進行劍技或者魔術的鍛煉,幾乎達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連艾里森都驚嘆不已。身為父親的他最初還很過意不去的勸解自己的兒子不用這么辛苦,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后也就放任自流,安心的享受著艾文的照顧。
  就這樣,日復一日的野行生活。
  五月過后的秋日,逐漸轉涼,到了六月,艾文一路感覺到自然的變化。這期間,艾里森告訴了艾文一條震驚世界的消息。
  在蓋亞新歷四五四三年,也就是今年三月到五月,兩個月的時間里,教會在剿滅了第十七祖拜因特以后,又接連清除了前去進攻的第二十四祖巴里•塔夫以及其屬下的全系死徒。
  至此,死徒二十七祖的勢力被大大削弱,所空的席位達到了十一個,自從死徒之祖朱月被消滅之后,死徒的勢力罕見的被壓制到最低點。而教會則損失了埋葬機關排名第十二位的圣騎士“霍拉博”與排名第十四位的代行者“納尼格勒”,中低階的圣職者更是死傷不少,可謂是兩敗俱傷。
  這個注定會在以后很長時間給里世界帶來動蕩的事件雖然與艾文無關,但是前幾天險險與這些事件擦身而過,總有一種在波瀾壯闊的歷史篇章的邊緣走過一遭代入其中的感覺。
  當然,艾文還沒有這么多閑工夫管這些事情,微微驚訝過后,就泰然處之了,他也知道自己連一個雜兵的打不過,如果當真處在那種程度的激烈對戰中,恐怕連炮灰都算不上。這么強大的存在,說死就死了四個,而其下邊的比自己強得多的嘍羅們不知道在這場堪稱戰爭的對戰中不知道死去了多少,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艾文平日里的鍛煉更加勤奮了。
  “穿過這片森林,就是帝都格蘭德了。”艾里森仔細端詳著手里的地圖,生怕再出什么差錯,事實證明他的認路天賦的確不怎么樣,這半個月來繞了不少彎路,對此艾文屢有抱怨,所以他不得不更謹慎些,即使這樣的效果并不大。
  “去那里有什么事嗎?”艾文用一塊隨身帶的磨刀石磨著劍刃,最近練習劍技比較頻繁,劍刃的損耗很大,不少地方都卷刃了。這的確不是一柄多好的劍,在鄉下地方花兩天時間就打造出來的東西,不堪大用。
  “沒什么,去看看而已。”艾里森收起地圖,淡淡的說。這種表情艾文見得多了,對這個父親的性情他了解透徹,無論什么事情在他的口中都被化解得輕描淡寫。像這句“沒什么”,在艾文看來肯定是有什么的涵義。
  “哦…”不置可否,艾文繼續保養著他的武器,磨刀石在劍刃上劃過,“嘩嘩”聲音。
  一柄劍的保養非常的重要,像小說里那些擁有神兵利器卻不懂保養的主角們對自己的武器是大大的褻瀆,武器與武器的對抗會產生極大的傷害,很多時候一次對戰就會徹底的損毀一柄武器。如果沒有足夠錢財,連武器養不起,窮文富武的道理并不是空穴來風。
  如此重復數十次,劍鋒已經磨礪,在白日之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艾文從包裹里取出綢布,輕抹劍身,直到沒有污跡,才將雙劍插回縛在后背的劍鞘中去。
  “那么,艾文,起身吧,該走了。”艾里森整理好包裹,喝了口水,然后招呼道。已經是六月末了,白日正當,卻不寒不熱,是個好天氣,已經用完午餐,是該起行了。
  “…”沒有多說話,艾文默默的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大步踏上了行程。
  這是一條比較寂靜的小道,沿著森林的邊緣穿過,跟據艾里森的說法是可以直接通向此行的目標—迦羅帝國的帝都格蘭德。來往的行人難以見到,風吹過林海,傳來沙沙的聲音。
  艾文跟在艾里森半步后邊,拉了拉艾里森的衣角。這是習慣性的動作,直覺敏銳的艾文,在整個旅途中充當警戒的角色,艾里森也樂意自己的兒子發揮這樣的特長。對于自己的兒子為什么有這樣的天賦,他并沒有多問,在魔術師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是不能以常理來推斷的。
  “有很多拿著武器的家伙,嗯,怎么形容呢,強盜?”艾文苦惱的說。這是旅行以來的三個月從沒有遇見的。無論是教會之國還是羅歐公國,都在教會的管理之下,強盜這種職業很難生存。在這實行著帝國制度的迦羅帝國,教會的影響力弱化了不少,在人跡罕至的森林里,終于在今日得以開一次眼界。不得不說,教會這個大組織,在里世界里的形象不是很好,但是對表世界的人們來說,還算是過得去的正義組織。
  “很多嗎?”沒有停下腳步,艾里森微有疑慮。
  “嗯,隱藏在周圍,大概有四十個左右吧,沒有職階者。”艾文皺著眉頭回答道。他的心眼感應經過這段時間對魔力的鍛煉,再次加強了不少,已經有接近八十米的半徑探測。很容易就感知到周圍茂盛的叢林里一群有著不軌企圖的家伙窺視著他們。
  “這樣啊,不用管他們,當然如果他們自己找死的話…”已經走進了強盜們的包圍圈,隱藏在樹木后邊的強盜呼吸聲,以及不小心發出的微弱聲響,艾里森也能感覺得到,這些對職階者來說,實在是太明顯了。
  很顯然,在艾里森眼里不知死活的強盜們沒有那么高的覺悟,即使看見艾文背上的雙劍,強盜頭子雖然略微猶豫,但是還是沒有阻止。在艾文和艾里森不緊不慢的走入包圍圈時,四十多個強盜稀稀拉拉的從周圍的樹叢中走出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手里槍戟林立,一個個兇相畢露。
  “放棄抵抗,我們只需要值錢的東西!”喊話的是一名中年的男子,握在手中的是一桿長槍,鋒利的槍尖令人生寒。可惜的是,他不知道這次的打劫對象是如何的強大。
  面對這么多握有武器的強盜,普通的戰士可能很難全身而退。踏入階位,初入職階者范疇的戰士,也只不過在力量上稍微強大,能夠做到以一抵十或者以一抵二十。而對擁有意志力的第二階戰士來說,對付這群烏合之眾就不是什么問題了,到達三階以上的強者,在面對久經訓練的軍隊時,甚至有以一抵百的可能性。當然,像艾里森這樣的七階劍之騎士,已經無法依靠人數來堆了,單靠戰士的意志外放,就能夠使普通人失去戰斗力。
  “我勸你們不要這么做,否則后果難以想象。”艾里森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對發話的強盜說。
  “我說,你很囂張嘛…”對于艾里森的話,頭領還是深有忌憚的,眼前的兩個人,不像是普通人的樣子,但是在這關頭不是退縮的時候,否則的話威信盡失,頭領的位置可能不保。在強盜的圈子里,失去頭領位置的人唯一的命運就是死。況且,己方有四十多個人,對方還有一個屬于累贅的孩子,這樣都被嚇到的話,那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中年男子一揮手,招呼著一眾強盜們圍上去,劍戟圍對著艾里森和艾文,所留下的空間不夠一尺方圓。在他看來,只要一下令,劍戟前刺,就能把這一對父子戳成肉泥:“別亂動,否則死。卡列達,把他們捆起來…”
  “本來想給你們機會的,自己放棄,可能不怪我…”對強盜首領的命令,父子倆都不為所動。他們像最開始停下來一樣站立不動,對周圍的兵器視若不見,被他們看作是累贅的艾文沒有一點驚慌的表情,而艾里森反而以惋惜的語氣對他說話。
  “閉嘴!”感覺到被挑戰了威信,中年男人大聲的怒喝,他決定給這兩個看不清狀況的被搶劫者一個警告,手里的長槍閃電般的刺向說話的艾里森。
eriwind 發表於 2011-2-4 15:00
第二十八章 天之寒

 難以置信的,在這群強盜的世界里靠著一些本事當上了頭領,那引以為豪的槍法,在被包圍的兩人面前不值一提,長槍在刺到目標之前,槍頸被一只小手握住了,十一歲的艾文,身為三階的劍士,反應速度更是遠超同階,普通人的槍擊速度、力量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
  “艾文,殺了他們。”艾里森平靜的說出對強盜眾接近審判的話語。
  “干掉他們!”同樣的意義,說話的是強盜一方的頭領,長槍被握住的時候他知道事情朝著難以想象的方向發展。但是隨即一股大力涌來,他虎口震裂,不由自主的送開了手里的武器,艾文發動了。
  沒有抽出雙劍,因為一旦使用這兩柄武器,就意味著痛下殺手。雖然艾里森說的是“殺了他們”,不過艾文還沒有這樣直接就殺人的打算。也沒有使用魔術,對付普通人,除非沒有圍觀者而且打定主意要殺人滅口,最好都不要暴露魔術師的身份。這個世界,除了文菲兒和艾里森,沒有人知道他是魔術師。
  腳步移動,依仗著身子矮小的優勢,超強的反應速度閃電般避開了攻擊過來的武器,雙手擺勢,一個太極云手撥開了刺向艾里森的武器,接著腳步移動,迅速的貼近另一方的持劍者,左手使出手揮琵琶的半式,重手撫掉長劍,右手一掌擊在他的胸口,將他擊倒的同時一個矮身,腳下橫掃,瞬間就撩倒了圍在一起的三個人。再一個反彈變向,轉到另一邊,然后隨手幾招就將周圍一圈的人全部擊敗,解救了一直站立不動的艾里森。
  接下來就是他的表演時間,太極拳眼花繚亂的使出來,以絕對性的優勢將四十多個強盜們全數擊倒,沒有下多大的重手,只是暫時讓他們爬不起來而已。話說回來,幸虧這群強盜圍得這么攏,不然分得太開四散而逃的話還很難追得上。
  從最初動手到結束,只花了半分鐘不到,也就是說,基本上不到一秒鐘解決一個。
  “空手技不錯,雖然太花哨了點。看來你還有做武者的潛質。”艾里森靜靜的看著艾文的戰斗,中間不發一言,直到所有強盜都倒在地上呻吟,才開口表揚。
  “呃…”感覺到有些慚愧,艾文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
  他的太極拳并沒有多厲害,所會的也沒有得到什么真傳,只不過比普通表演和養老的花架子太極拳稍微好點而已,剛才不過是即興施為,全然沒有想到會得到艾里森的夸贊。再怎么說他也是三階的劍士,即使沒有用劍,依靠著接近五階戰士的身體素質,對付普通人,力量速度都不在一個水平上,隨便什么亂招都足以克敵制勝。
  所謂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也就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有這樣的力量和速度做基礎,拿舞蹈動作都可以打倒這群沒有經過訓練的敵人。現在被艾里森夸獎一番之后,艾文還起了將太極拳發揚光大的想法,只不過這個念頭只是想想而已,現在魔術、劍技都還處于低下的水平,沒有那么多時間,也沒有那么高的天賦,玩玩還可以,真正用這種半成品都算不上的拳法去對敵的話,簡直就是拿性命來開玩笑。
  “但是,艾文你還沒有達到真正戰士的要求。”艾里森在夸獎了艾文一番之后,突然轉過話題:“也許對你太苛刻了些,你才十一歲,不過你太心軟了…”他感嘆著,然后彎腰揀起了一柄長槍,是中年的強盜首領那柄。
  “嗤…”兵刃入體的聲音。
  “啊…”強盜的慘叫,接著嘎然而止。
  在艾文的目瞪口呆中,艾里森準確的用長槍刺入躺在地上哀號的強盜的要害上,一槍一個。
  一個、兩個、三個…
  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強盜們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即使作為強盜這個見血的職業,也不能抵抗這樣的恐懼,他們掙扎著爬起來,忍著劇痛想要離開這個殘酷之地,恨不得遠離這個手持長槍的殺神。
  直到現在他們才明白,之前艾里森所說的‘后果難以想象’是什么意思。
  但是沒有用,每一個爬起來的強盜都被艾里森趕上,殺死。在他鬼魅一般的速度面前,強盜們猶如弱小的嬰兒,一個又一個,沒有意外的被殺掉。
  艾文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冷血的父親,執行著屠殺的男人。這是那個小時候每個月都捎帶玩具的愛心父親?這是那個給予文菲兒無限的關愛,把文菲兒抱在懷里痛哭的男人?
  十個呼吸的時間,只需要不到三句話就過去了。但是在艾文的感覺里卻無比的漫長,強盜們臨死的哀號一聲聲的打擊著艾文的神經,像鞭子一樣抽著他的忍受力。
  艾里森如漫游一般,信步游走的同時,手里的長槍收割著生命,四十三個強盜,無一幸免。
  “為什么要這樣?”他緊盯著艾里森,發出質疑的聲音。剛才他沒有上去阻止,那不是猶豫,而是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有為什么,假若我們是普通人的話,死的將會是我們。如果你非要個理由,可以看作是職階者的尊嚴。”艾里森扔掉手里的兇器,毫無感情的致辭令艾文心痛。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個好人,有愛心,在皮亞諾村定居的時候也表現很好,但是自從那次對抗死徒,眼睜睜的看著那群傭兵死去之后,他就感覺到了不安,直到今天,明明已經擊倒了對手,卻還要對無法反抗的人們施行補槍,完全打碎了這幾年心目中的父親形象。他不要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有多好,不需要他是個什么“大俠”,但是也不要這樣的冷血,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令人寒心。
  “即使是強盜,那也是生命啊?”艾文不甘心的問,他實在需要艾里森給他一個理由。是的,只要一個理由就好了,前世已經失去了一切,今世也只剩下這個父親了。
  “看來你還不理解里世界的規則,只要是敵人,就要徹底的鏟除才能安心。即使一個普通人,也不能給予對方復仇的機會。如果對方是強者,那更是要不惜一切去消滅,絕對不能放任。而且,作為里世界的一員,你不應該這么在意普通人的生命。”艾里森表情稍緩,攤著手如此解釋道。
  “是嗎…”艾文喃喃自語著,盡力的想說服自己。
  從了解里世界開始,文菲兒就一直給他介紹著關于里世界的處世規則,那就是需要冷漠、無情,以自己為中心,同情、憐憫什么的統統都要舍棄,否則的話無法在里世界生存,凡人的性命在里世界人的眼里不值一提,幾乎每個魔術師都背負著人命,區別只在于數目的多寡而已。
  因為一直呆在家里,所以無法見識到里世界的殘酷,但是今天,在自己的父親身上見識到了。自認為自己還沒有什么婦人之仁,但是也無法接受這樣的屠殺,他感覺,這六月末的秋天,冷得可怕。
  “好了,收拾一下吧!”艾里森毫不客氣的打斷艾文的思緒。
  到處都是尸體,惡心的創口令人作嘔,鮮血留了一地,這是艾里森所制造的修羅地獄,卻需要艾文來打掃戰場。
  強忍著對這個父親的不滿,艾文發動了溫度分離,強烈的高溫將尸體盡數焚化,沒有火焰燃燒就已經達成。溫度分離雖然只是分離熱量,但是所形成的溫度卻有一個的界限,也就是說單位空間內的正或者負熱量只能到一定程度,不能容納得過多。
  這是和溫度直接相關的命題,經過修煉能夠逐漸提升,從最初只能開水到現在能夠直接將水汽化,已經有很大進步了。尸體焚燒所需要的溫度不過九百度左右,以現在艾文的溫度分離能力還不算太難。將地上的污漬除去,然后草草將盜賊們的遺物掩埋,使用一個低階的風系魔術將滿地的尸體粉末刮走,算是完成了艾里森交代的任務。之后便接著踏上行程,經過這么一耽擱,浪費了一個多沙漏時,還好這條路人煙稀少,剛才折騰這么久都沒有行人路過,否則的話見到一地的尸體,艾里森又該滅口了吧。
  “艾文,還在生氣嗎?”已經是夜晚了,森林很大,直到夜宿也沒有到達盡頭。艾里森沒有像往常一樣躺在簡陋的帳篷里睡覺,他倚靠著一棵樹干,委婉的問。
  自從下午的事情以后,這一路上艾文就一言不發,的確是在生艾里森的氣,因為心理年齡的緣故,他對待艾里森,雖然叫做“父親”,但是更多的時候卻是當做朋友。以前經商的時候,即使生氣、憎惡也能夠虛偽的笑臉相迎,面對艾里森他做不到,想起今天那殘忍冷血的樣子,他就忍不住一陣心寒,開始和艾里森“冷戰”起來。隨便搞了一份晚餐扔給艾里森之后,就不再理他,一個人跑開獨自練習起劍技來。
  “哼、哼…”完全不理會艾里森的“搭訕”,艾文跑動著揮舞雙劍,從多個方向在一片樹葉上刻下劃痕,這是在練習移動技巧和劍技掌握。要在跑動的同時對準同一片樹葉揮劍,還需要掌握精度,只能像寫字一樣留下痕跡,不能將樹葉割破。每當力量速度有所增加都需要這樣的練習,才能完全適應和發揮出應有的力量來。那些只追求力量而不屑于技巧的家伙在面對同階戰士時基本上都屬于被秒殺的對象,如果掌握的技巧足夠高深,甚至能越階挑戰。根據艾里森的說法,歷史上劍技最高超的一位,能夠將一尺長的發絲拋在空中,然后從頭到尾劈開,變成兩根,那是何等的技巧,就連艾文都深深的懷疑這傳言的真實度。
  就這樣連續不懈怠的對鍛煉了一個沙漏時,艾里森無趣之下,終于還是回到了帳篷里歇息了。紅月下昏暗的森林陰影里,艾里森的身形突然顯得疲憊,艾文背對著艾里森,但是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這個父親的身上,心有點亂,眼里也閃現著迷茫和困惑。
eriwind 發表於 2011-2-4 15:01
第二十九章 父與愛

 第二天,艾里森起得很晚,直到白日之光透過樹林照射到帳篷上,艾里森才從里邊走出來。訓練了一整晚的艾文一點也不顯得累,而休息了一晚上的艾里森卻顯得老了不少。艾文默默的將一分準備好的早餐遞過去,然后就準備走開。
  “艾文,我們談談好嗎?”艾里森接下遞過來的里外都焦脆的烤肉,頓了一頓,然后誠懇的說。
  艾文沒有說話,他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但是沒有轉身,靜靜的等著他的父親。
  “那個,嗯…”艾里森看著艾文的后背,沒有去用手里的早餐,口里不知所措的嘀咕了一陣,還是沒有說出什么有營養的話,所幸艾文很有耐心的站在那里聽著。這個艾里森,七階的劍之騎士,強大到可以直接抗衡一個國家的強者,在面對自己的兒子,只有十一歲的艾文時,心里打好的腹稿亂作一團,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終于,他沉靜下來,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整理好自己的發言以后,才開始鄭重的說:“艾文,你長大了呢。以前的時候,是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一直以來,我和文菲兒都以有你這么個兒子為自豪…。”
  聽著艾里森敘舊式的闡述,艾文又想起了那個溫柔的母親,文菲兒的相貌浮現。他開始懷念起每天都學習魔術和劍技,雖然繁忙,但是卻無憂無慮的日子來。
  “也許,我沒有你母親那么的優秀,她總是將你照顧得面面俱到,不像我這個父親,還需要自己的兒子來照顧自己…我很高興你有自己的主見,不滿意我的作為,可以對我生氣…里世界就是這樣,可能太過于殘酷,你一時接受不了…好吧,我承認我錯了,我不應該不顧及你的感受,不應該替你規劃以后的道路…我保證以后一定收斂…哎…我都不知道我胡言亂語了些什么,那么,艾文,你能原諒我了嗎?”艾里森不是個好的說客,從來都是。從剛才的長篇發言就能看出來,沒有什么條理性,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但是,真的很感人。
  艾文默默的聽完,心里感慨萬千。他的確被艾里森打動了,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那些措辭。
  這個父親,在這么多年的生活中,他第一次低下頭來認錯,對象是自己的兒子,如果是自己,恐怕做不到吧。也許,真的不能怪他,即使冷血了點,但是這就是里世界,不是嗎?適者生存,以艾里森的經歷,從小就被訓練著,作為對抗華倫布拓家的戰士這個身份,很早就參與殺戮,就連自己的妻子,都是在殺與被殺中產生的感情,即使在自己的眼中是個溫柔的男人,但是對外的時候,冷酷的殺人者的身份,從來就沒有改變過。或許,自己對他的要求太高了吧?總的來說,他還是對我好的。艾文靜靜的思考著,想了很多。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得很快…
  艾里森說完了以后,就看著自己的兒子,忐忑不安的等著艾文的“判決”,心里還在不停的責怪自己,剛才的發言太遜了…
  很久以后,他突然感覺到手里已經涼透的烤肉重新變得溫熱起來,接著聽到令他欣喜的聲音:“我原諒你了,嗯,我會試著接受…里世界的規則。”艾里森仿佛得到天大的獎勵,開心的笑起來,宛如一個孩子。
  盡管背對著艾里森,艾文還是清晰的看到了他的笑容。想起來,上一次艾里森的笑,那是什么時候?已經太久了,即使艾文那么強的記憶都記不清楚。自從文菲兒重病之后,這個男人一直都生活在悲傷的陰影之中,就連那寶具的名字,也看得出來。直到這一刻,他原諒了這個父親,并試著去體諒他。
  早餐過后,已經接近中午了,這個時候他們才遲遲的準備起程。伴隨著清脆的鳥鳴,艾文跟著艾里森走在大道上,心里思考著關于溫度分離的問題。早晨的時候,他能夠將艾里森手里的東西直接加熱,使他想到了很多方面。
  按照道理來說,像艾里森這樣的劍之騎士,而且本身因為來自于貝茲家血脈傳承,魔抗遠超過普通的同階位強者,以艾文這不入流的溫度分離,連艾里森身邊一丈內進行魔術都不能夠,更別說能夠直接對他手里的東西進行加持了。
  在艾里森身邊明明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強大的劍士意志抵抗,但是好像對艾文完全不起作用似的,艾文的確辦到了,匪夷所思。
  他能感覺到這種意志對他的包容、開放,因為艾里森對他完全放開了心懷的緣故嗎,只有完全對一個魔術師無保留的信任,才能夠做到意志不影響魔術。看來這個父親,對自己真的很好呢,艾文暗自高興的想著。
  這個世界,人于人之間的關系,被設定在因果律之中,一個人對令一個人的態度,不管偽裝得再好,總會有類似于潛意識這種存在,平時很難表現出來。這一次,艾文終于發現了溫度分離的又一個作用,他可以用別人對他魔術的抵抗程度,來推斷出這個人對他的潛在態度。這是一個不會被語言欺騙的辦法,溫度分離無時不刻都在作用,完全沒有魔術波動,只要不是太過劇烈的溫度變化都不會被探測出來,隱蔽、真實而有用。
  直到快黃昏時,他們終于走出了森林,遠方可以見到一座宏偉的城市,不言而喻,那就是帝都格蘭德,以開國大帝命名的都城。
  天色已經昏暗了,帝都這種地方都會實行宵禁,艾里森和艾文就近找附近的一戶農舍安歇下來,準備第二日再進城。在給了農舍的主人一個金幣之后,他們就受到了熱情的接待,晚餐很豐盛,主人把能搞到的肉類食物都做上了餐桌。
  第二天一早艾里森就離開了,他要去辦理一些通行證件,之前所用的那個證件因為一路野行,大部分的關卡都沒有印章,在一國之都這種盤查嚴格的地方是完全行不通的,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來補辦。當然,艾文沒有跟去,他就像個乖孩子一樣,呆在主人準備的客房里沒有出來。
  事實上,他在鍛煉自己的溫度分離,這個異常有用的魔術,他感覺到如果加強到一定地步那將會有無法估量的成就。
  想要成功,不僅需要勤奮,還需要天賦。艾文曾經是個成功的商人,以他的經驗來看,想要在追求力量的過程中有大成就,勤奮和天賦都是必須的。
  在天賦上艾文自認為一點都不好,雖然有兩個世界的知識體系,但是連這個世界都要壓制他,不能進階四階魔術師,而且偽根源這個東西多半也和他無緣,在先天上就比別人矮了一大截,所以他絕對不敢說自己有天賦。
  唯一剩下的,就是勤奮了,這是艾文從來都不缺乏的東西,就連艾里森都吃驚于他的訓練強度,可見一般。不僅如此,艾文更重視的是鍛煉的效率,在他看來,勤奮這個詞,是腦和力的結合,不只要辛苦身體,還要精確分析,找出正確的鍛煉方法,才不至于在修煉的時候走彎路,才能夠在天賦不及的情況下進步,傻傻的鍛煉,就算再拼命,也不過是中人之資,只能平庸下去,無法在將來幫到自己的父親艾里森,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
  經過艾文的分析,溫度分離這個魔術有兩個方向需要增強,一個是操控,一個是威能。
  在操控方面,雖然經過這么多年的鍛煉,但還是無法通過溫度分離來達到隨意掌握溫度的效果,畢竟溫度分離只是制造正負熱量,并且有固定的比率,與直接改變正負熱量還是有差別的,就好比用手做事情很方便,但是如果戴上手套的話,很多精細活就做不出來,現在艾文的打算,就是要進一步加強精確的溫度掌控。
  至于威能,這是一個多方向的定義。溫度分離本身的魔術范圍在于艾文的心眼,只能夠在可見的范圍內分離,比如空氣、透明的物體里都可以隨意進行,而在碰到無法透視的固體時只能在表面進行魔術,除非有肢體接觸且魔抗不高才有可能從內部改變溫度,這個弊端在目前艾文實在找不到有任何可以改進的方法,只能置之不理。
  他現在需要加強的,還是溫度,受到蓋亞的抑制,分離出來的正負熱量所能達到的溫度差有具體的界限,一旦到達這個界限,就無法再繼續增加熱量,也就不能再提升正負溫度,這個界限,可以通過魔術使用時回路的魔力運轉強度提升,回路越多,回路中的魔力運轉越強烈,溫度分離能夠得到的正負溫度差越大,雖然距離傳說中的絕對零度以及核聚變的數千萬度還有遙不可及的距離,現在也沒有相關的溫度記得到測量,但是每提升一點,艾文都能感覺到喜悅,溫度高低差越大,被魔抗消減的程度就越小,戰斗的時候就越有大用。
  時間過得非常快,艾文總感覺不夠,不知道是不是每天的時間和上個世界不同的原因。艾文曾經計算過,一個沙漏時大約有一個小時半刻鐘左右,一天一晚是很完整的二十個沙漏時,要比地球時少一個半鐘,感覺時間快也是很正常的。這里一年為五百天,具體的對比下卻要比地球時間多出一百多天來,但是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規則,這里的物種生長依舊需要按年來計算,比如人類的成年期還是要十八歲左右。
  中午的時候房主夫婦敲響了房門,午餐還算不錯,新鮮的蔬菜讓這段時間一直食用烤肉的艾文調整了味覺。倒是這對中年的房主夫婦的熱情讓艾文有些受不了,過著平凡生活的他們對報著異鄉通用語口音的艾文好奇不已,不停的問這問那,從艾文的家鄉到背負的雙劍都不放過。當然,年幼有年幼的好處,很多疑問一句不知道就糊弄過去了。
  看得出來這對夫婦對艾文很有好感,他們甚至在午餐過后建議艾文出去走走,艾文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后,就返回屋子接著研究自己的魔術。
eriwind 發表於 2011-2-4 15:01
第三十章 第五法

 直到下午過半,艾里森才風塵仆仆的趕回來。隨后艾文收拾好包裹,告別了房主夫婦,跟著艾里森向不遠的帝都走去。一路上阡陌縱橫,大道交錯,數十條馬道蜿蜒,通向城門。作為阿爾蘭大陸最強大的帝國,沒有之一,帝都的宏偉,在這個世界艾文所見過的任何一座都城都無法與之相比。
  數丈高青石砌起的城墻從遠到近沒有盡頭,逐漸走近城墻,可以看到每一塊砌墻石都有近千斤重,不依靠機械,凡人的能力令人驚嘆。接近城門的時候,數條大道合成一條,來往的行人猛然多了起來,個個都形形色色,商人、農夫、小販甚至圍著一群奴仆的貴族,不一而足。像艾文和艾里森這樣背著包裹的旅人最是常見。艾文背上的雙劍為了避免麻煩,用黑布包裹起來,雖然成長條形狀有點顯眼,而且帝國之都里邊一般人都不允許攜帶兵器,但是艾里森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所以艾文也就沒有再多加掩飾什么。
  十多米高的城門前哨卡林立,周圍還有數十個軍士把守,但是查證并不是很嚴格,起碼在艾文看來是這樣。川流不息的來往人群和車馬,只要在數十個入口檢查處登記身份交納一定的稅金,就能夠進入。也許是比較繁忙的緣故,艾里森走在前邊,從身上摸出幾個證件給檢查一番,隨口問答幾句,再掏出兩個銀幣就過關了。這十幾個分流的查哨口,有行人專用,貴族專用等等,就像異世界版的收費站,給艾文很奇妙的感觸。他們對過往的行人查證還不算什么,只有通過馬車、商貨的時候才會仔細檢查,入城稅也比較高。
  很簡單的通過了哨卡,穿過十余米深的城門,終于進到了城里,艾文大開眼界。如果不算建筑的形象,艾文還以為進入了一個現代化的都市,街道連著街道,平整的地下是均勻的石板,兩邊商鋪一間接著一間,這個世界以前所見的那些城鎮在這個帝國之都面前什么都不是。
  艾里森走在艾文的身邊,看到素來沉穩的艾文也露出驚訝的神色,笑著問道:“怎么樣?驚奇嗎?”
  “嗯,還不錯吧!”艾文停止了左顧右盼,點點頭說。只是剛開始吃了一驚而已,見識過真正的現代化大都市的他,只稍微觀察,就不再有什么異樣。簡單的說,這樣的都市,雖然在蓋亞里比較繁華,與地球相比起來還是非常落后,一個中小城市都比它強。不過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風貌,一路走過,艾文在這里看到了很多奇怪的東西。大約半個沙漏時后,他們來到一個旅店,作為帶路人的艾里森早就定好了一套豪華的房間,稍微整理后,服務的小廝就送來了免費的晚餐。
  第二天一早用餐的時候,艾里森對艾文說:“艾文,我們可能要在這里呆一段時間,沒事的話可以出去逛一逛!”他遲疑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要小心點!”
  “嗯,知道了!”艾文喝了一口核桃奶,點頭應道,沒有多問艾里森要去做什么,顯然這個父親有什么事情去辦。
  果然,早餐過后,艾里森就離開了旅店,臨走前囑咐了艾文一番,還留下了好幾顆寶石和數百個教會的通用金幣。教會的金幣在阿爾蘭大陸通用,而且含金量比較足的緣故,特別的好使。
  艾文也沒有繼續呆在屋里,他出去逛了一圈,還順手買了幾個奇怪的小玩意。花了兩個沙漏時,才走了幾條大街,可見都城之大。在這里,艾文甚至可以察覺到來往的行人中一些戰士類的職階者,雖然階位不高,但是要知道艾文從教會之國到這里,一路的見聞不少,包括死去的那群傭兵在內,也只不過見過三十多個職階者而已,在這里只逛了兩個沙漏時,卻見到了七個,不同尋常。回到旅店以后,艾文沒有再出去,他靜靜的呆在房間里,直到晚上艾里森回來共進晚餐。
  接下來幾天艾里森都很忙的樣子,每天早出晚歸。艾文沒有多問他去做了什么,一個人呆在旅店里,沒有再外出。
  直到第八日的夜晚,艾文靜坐著鍛煉精神力,感覺到艾里森從旅店外走回來,他動了動,稍微舒展了一下身體。回路輕微運轉,客房里的蠟燭被溫度分離點燃,艾文走過去,打開了門栓,輕輕拉開,就看見艾里森剛好走到門前。
  “晚上好,艾文!”沒有一點驚訝,艾里森對于艾文的先知先覺已經不再好奇了,打從教習他劍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感知上有超強的天賦。
  艾文側身讓艾里森進來,隨手關好門,然后照例問道:“嗯,晚上好,父親!用過晚餐了嗎?”
  “還沒有呢!”艾里森大大咧咧的說,他洗了手,就坐到客房中間的小餐桌旁,掀開蓋子,里面是幾盤冰凍著的餐點:“嗯,和昨天的又不一樣,看來我們的房錢花得還挺劃算。”
  “還行吧!”艾文也一邊洗手一邊說。轉眼間,剛才還寒氣外露的餐點立刻熱氣騰騰,這是魔術的力量。他坐到餐桌的另一邊時,艾里森早已經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起來。因為豪華房間昂貴的房錢,所附送的一日三餐都很美味,至少這段時間吃夠了野餐的艾里森感覺是這樣。像這樣,艾文一直保持著每天等著父親一起吃晚餐的習慣。
  “嗯,父親,你今天有些不一樣呢!”艾文細嚼慢咽,突然停下來說。的確,今天的艾里森和往常一樣,表情也平淡自然,衣裳平整絲毫不亂,但是,其身周圍的魔力氣息卻無法瞞過艾文的感知,即使那是如此的微弱。
  在感知方面有天超強天賦的艾文對此出奇的敏感,那的確是魔力不錯,即使不能與外界魔力進行交換,但是一絲一毫的魔力波動對艾文來說都清晰異常。照理來說,像艾里森這樣強大的劍之騎士,魔抗已經高到普通的魔術師傾盡全力都難以傷害的地步,這么點普通魔術師都難以感知到的魔力絕對無法附著在其周圍。很明顯這是一個魔術的效果,以艾里森的抗魔程度都無法自動消除,作為一個劍士,對魔力的波動只能粗略的覺察,主動抵抗也不能達到精確的地步,但是即使有遺漏也能夠表明一些事實了。
  很顯然,艾里森今天遭遇了不尋常的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父親和魔術師有過不友誼的交集,而且還是高階的魔術師。當然,以他現在的力量層次,加上自身家傳對魔術師天賦的優勢,此世上已經沒有多少魔術師能夠對他產生威脅了,與魔術師交鋒的結果,看艾里森云淡風清的樣子就知道。
  想通了這些,艾文問道:“和魔術師交戰了嗎?”雖然不知道這個父親每天都忙些什么事情而且不告訴自己,說不關心那是不可能的,艾里森雖然強大,但是這個世界更強的人還有很多,由不得艾文不擔心。
  “嗯…”對于艾文怎么看出來一些事實,艾里森很是驚訝,他沉吟了一下才說:“沒什么大不了的,幾只小鳥而已,順手就打發了。”對于自己兒子看得出來的關心,他以輕松的語氣安撫著,已經發生過的戰斗一言帶過,對敵對的魔術師也十分輕蔑的樣子。
  事實就是如此,源自于家族血脈的魔抗隨著力量的進階,時時刻刻都在加強,即使沒有防備,也足以免疫五階魔術師的常規魔術,在有準備的情況下,甚至可以抵抗第六階的大魔術不受傷害。而且因為天賦的原因,名為“悲傷之劍”的劍之寶具,有著擊破神秘的概念效果。
  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對付一些低階的魔術師,那是再簡單不過,所以艾里森此言此語,是有著強大的自信,并沒有驕傲的成分。但是艾文所關心的不是這些,既然艾里森已經安然歸來,就不用再擔心戰斗的情景。只是他周圍附著的魔力波動,隱約有著奇怪的魔術痕跡,這是身為劍士而不理解魔術的艾里森所不能明白的,這種隱晦的魔力附著,對別的職階者和低階的魔術師來不算什么,但是對能夠感應天地的高階魔術師來說,就像是一個印記。被附著的艾里森,就好像黑夜里亮著的明燈,明確的顯示著自己的位置,是非常容易確認的坐標。
  “是協會的魔術師嗎?”這不是普通的魔術,以艾文的所知來看,絕對不屬于常規的第六法,所以艾文必須要確認一下。
  在西大陸,教會是主導的力量,龐大的教會組織七成的勢力都分布在這個大陸各處。在這極度排斥魔術師的勢力之地,很少有閑散的魔術師來往,即使有,也不可能隨意的暴露,那會招來埋葬機關的強烈捕殺。
  能夠如此夸張聲勢與艾里森在這一國之都激戰的魔術師,只可能是魔術師協會的派遣者。在西大陸除了教會之國堪布里茨外和其周邊幾個教會勢力密集國家之外,處于大陸東邊的一些國家允許少量的協會魔術師駐扎,就好像現代的大使館一般,一般都處在各國的都城。
  所以,沒有猜錯的話,對艾里森施展魔術的就是協會位于格蘭德分部魔術師。在這種地方動手,處于第三方的最強勢力教會絕對不會不管不顧,看來事情的確有些麻煩。
  “應該是吧!”艾里森點點頭,想了想又說:“不用擔心的,艾文!”他不想和自己的兒子多談論這方面的問題,他有自己的打算,有些事情不應該讓艾文知道。在他看來,這個兒子太過于早熟了,幾近于全知全能,出色得超出自己的想象,無論懂事的程度、劍技的鍛煉和事情的處理等等,一點都不用他操心,兩人的關系仿佛不是父子,更像是搭檔。說完這些,他低下頭繼續用自己沒有完的晚餐。
  “那好吧!”艾文有些無奈。看來艾里森沒有對他解釋的意思,所以他也沒有再多說。晚餐只吃了幾口就沒有再動,他靜靜的看著艾里森吃完,然后收拾整理放到門口,到時候自然會有服務生來端走。
  等他弄好一切,艾里森已經洗漱好準備休息了。艾文只得叫住他:“父親,請等一等!”
  雖然這點魔術波動不可能一直附著在艾里森的身上,那會因為沒有后繼魔力維持而被蓋亞修正掉,但是也能持續很長的時間,就這么放著不管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等詫異的艾里森站定,艾文右手輕揮,短節奏的輕音咒文詠唱,隨即暗示發動,回路魔力輸出。一陣隱晦的魔術波動轉移到艾里森周圍,緊接著處于附著狀態的的魔力猶如沸油著火一般,燃燒起來,這產生于虛無的魔力之炎,其火焰弱不可視,即使視覺遠超凡人的艾文,也只能細微的觀察得到。
  這是艾文最近自創的小魔術,名為魔力燃燒。依據艾里森在戰斗中爆發的魔抗而仿造。魔力也是能量,火焰的能力是轉化,用自身的小魔力為引,點燃大魔力,這就是這個神秘的本質。不知道為什么,他創造這個魔術出奇的容易!
  附著在艾里森周圍的魔力很少,瞬間就被燃燒殆盡,沒有絲毫的殘留。
  艾里森回身看了艾文的一番動作,感覺到身體周圍的異常,臉色變得奇怪:“這是怎么回事?”
  “嗯,第五法下的魔術…”艾文思考了一會才說:“雖然不知道是哪一系,但是絕對是第五法之下的魔術沒錯,作為因果律的擬定魔術,有著強烈的附著性和隱蔽性,還可以對魔術師反饋一定的信息。總之,就是這樣了,幸運的是,因為你的高抗魔性,所以這個魔術從一開始就沒有完整,它唯一的作用只能反饋你的位置所在。”
  “這樣嗎?”艾里森沉著冷靜的點點頭,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休息吧,已經有點晚了。”他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到了門口,又加了一句:“對了,把東西都收拾好,明天我們就離開這里。”
  “啊?”艾文有點吃驚這個消息:“這么快嗎?”
  “我們已經在這里呆了八天了。”艾里森頭也不回的說:“有什么問題嗎?”
  “嗯,是的,有一點,我在兵器鋪重新定制了一套雙劍!”艾文小聲的說:“需要后天才能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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