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初唐第一猛將 作者:我自漫步 (連載中)

 
藍雙魚 2011-2-5 17:25: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6 77219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17:58
第二十四章 睦州危機

    清溪,古地名,位于后世的淳安西面,也就是現在的新安江水庫區內,舉世聞名的千島湖就包括原來的清溪境內的一些低矮的山峰,而隋唐時期的雉山縣則已經完全淹沒于新安江水庫之中。

    李恪一行人離開杭州之后,一路向西。一路之上半是游山玩水,半是體察民情。越是往西走,這一行人的表情就越是沉重,一路之上到處可以看到一邊行乞,一邊四處流浪的災民。道路兩旁不時的還可以看到餓死的災民,所有的尸體無一不是骨瘦如材,看得所有的人心情極其的難受。“哀鴻遍野”這個詞李恪不論是在現在還是在后世,都只不過是從書中才看到過的一個名詞,從未在現實當中真正的見到過。當一切都真實的呈現在他的眼前之時,他才真正的體會到其中的含義。他現在的心里非常之憤怒,非常想殺人,想殺盡那些個只知道坐在府衙內向朝廷報告,卻沒有任何實際行動的無能官僚們。

    一開始的時候,從未見到過災民的李治和李明達,在看到災民們眼中流露出的迷茫與絕望的眼神的時候,總是會下令侍衛們拿出隨身攜帶的食品,散給那些個見到的災民手中。并且還會在時候追問李恪,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災民。要知道,即便是在他們的眼中,那個被他們判了死罪的大貪官升州刺史張興瑞的治下,也沒有見過如此多的災民。可是到了一向以富饒著稱的江南,面黃肌瘦、骨瘦如柴的災民卻日益增多,這不能不為零他們產生疑問。

    最初的時候,李恪還可以用江南地區多山水,可能是由于交通不便才導致官府一時之間救治不及時來解釋。但是隨著一路向西行駛,到達睦州境內的時候,李恪的解釋越來越顯得蒼白無力,越來越站不住腳。這已經不再是救治不及時的問題,完全是由于當地官府不作為,才會導致如此嚴重的后果。

    在看到李恪眼中那難以抑制的、可以殺人的滔天怒火的時候,李治和李明達聰明的閉上了嘴,不再提任何的問題。

    此時李恪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游山玩水,亦或者體察民情的心思,下令隊伍全的趕往睦州,他要在第一時間內趕到那里,問問睦州的刺史,他的良心是不是都讓夠給吃掉了,居然眼睜睜的看著治下的百姓陷入到如此的境地,卻沒有采取任何的救治措施。

    睦州城東門外五里,得到消息的睦州刺史正率領手下官員等候遼王殿下的到來。

    滿臉怒容的李恪,在見到睦州的大小官員的那一刻,臉上的怒容不由得消失的無影無蹤,繼而呈現出來的是一副心痛的神情。因為睦州的官員,上至睦州刺史杜松,下至小吏唯一不是面黃肌瘦,神情疲憊。如果說神情疲憊還可以通過手段偽裝出來,但是體態卻絕非三五天不吃飯就可以裝得出來的。

    跟隨著睦州官員來到睦州城東門外,看到門口兩側賑災粥棚,李恪下馬走到跟前。只見到粥鍋之內的米粒屈指可數,其中還拌有野菜甚至樹皮。李恪的臉上不由得升起了差異以及不解的神情。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李治以及李明達見狀,也好奇的湊到李恪的身旁,向著鍋內望去。雖說兩人不認識野菜以及樹皮為何物,但是還是知道鍋內并沒有几粒米粒的。這些日子跟在李恪的身邊,耳聞目睹的情況下,已經開始關心起國事、民生的他們倆,再見到睦州刺史居然在用這種東西熬粥賑濟災民的時候,不由得火冒三丈,同時轉過身用稚嫩的聲音向著睦州刺史喊道:“杜松,你好大的膽子!居然用這種豬都不肯吃的東西,去給你們治下的……”

    李恪制止了兩個人對于杜松的指責,低聲說道:“杜大人,我要了解這里的真實情況,一點都不要向我隱瞞。”

    “三哥,你……”

    “雉奴、兕子,你們先不要著急,先聽杜大人向咱們解釋一下這里的情況。我們初來乍到,應該有很多我們沒有了解的情況,我們不能僅僅憑借眼前所看到的,就武斷地作出決定。”

    聽完李恪的話,杜松不由得老淚縱橫,跪倒在李恪的面前,放聲痛哭道:“都是下官無能,沒有在洪水到來之初保住糧倉,以至于洪水過后,糧倉被毀去大半。下官在洪水過后,便下令開倉放賑,怎奈糧倉內所剩的十几萬斤糧食對于全州百姓來說,只不過是杯水車薪。早在一個月前,糧倉內便沒有多少庫存,而朝廷的賑災糧食卻又遲遲不能到達。下官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希望能夠再堅持一些時日,以盡可能的多挽救一些災民的生命。”

    李治聽后有些驚訝,問道:“這……這睦州到底受災多么嚴重,十几萬斤糧食都不夠?”

    “回晉王殿下,睦州洪災前有十一萬四千戶,共計四十八萬四千三百余人,洪水退卻后,不計算雉山縣在內,共計減員四萬五千八百余人,這還只是一個月前的統計數字。現如今……唉……”

    “一個月前……那豈不是……”李治感到非常的吃驚。“還有,為什么不計算雉山縣在內?難道說……難道說……”李治像是想到了什么,說了兩遍都沒有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通往雉山縣的道路被山上落下的巨石阻塞,洪水剛剛退卻之時,下官也曾組織人手試圖打通通往那里的道路,只是阻塞的山石太多,而且有許多巨石太過巨大,根本就無法清理。再往后……再往后就已經無力組織人手前去清理……”

    這一次連李恪也不禁動容,說道:“如此說來,那雉山縣豈不是成為絕地?”

    “那倒不是,雉山縣雖說通往這里的道路被阻塞,但是向西北可以通往歙州,往東南還可以通往婺州,那兩個方向的道路都比較平坦,所以應該不會都被阻塞才對。”

    “那你為何當初不派人繞道前往雉山縣了解一番具體情況?”

    “回奏殿下,洪水退卻之初,下官在派人挖掘山石之時,雉山縣令曾經派人翻過山梁給臣報信,說他們那里情況尚好,有當地富紳家中的糧倉未被洪水淹沒,正在試圖向他們借糧賑災,讓下官勿以雉山縣為慮,所以下官這才沒有把精力放在那邊。”

    李恪聽后略作思索,然后說道:“不行,本王不能親眼看到,實在是放心不下。這樣吧,你看看能否安排一個想到給本王帶路,本王帶領親衛前往那里了解一下當地的情況。”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17:58
第二十五章 城門口

    杜松聞聽后不由得面露難色,說道:“遼王殿下,這個……前往雉山縣需要翻越兩座山梁,目前的情況下……恐怕體力不支……”

    見到李恪神色有些不對,旁邊的睦州司馬趕緊上前解釋道:“殿下可能有所不知,睦州城內的糧食早就告急,目前城內居民每戶每日只能提供二兩糧食,即便是官員也不例外。所以,城中之人很難找到有體力翻越山梁的人,還望殿下見諒。”

    李恪長嘆一口氣,看了看杜松以及睦州司馬陳成克,低頭思考了一番后,對兩個人說道:“你二人帶著本王去糧倉看看,就你們兩個人,其他的人都先忙去吧。”

    杜松以及陳成克聽后一愣,但還是按照李恪的吩咐去做了。

    糧倉就在城外不遠的地方,兩個人坐在李恪的馬車內很快的便帶著李恪來到了糧倉。糧倉的大門外,李恪看到守在門口的士卒一個個面黃肌瘦、無精打采、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疼。再看看圍牆內的二十几個巨大的糧倉,都已經破爛不堪,只有其中的三座勉強還是完整的,不由得嘆了口氣。也不理睬杜松和陳成克兩人,直接向這三座糧倉走去。在每個糧倉的門口停留了一下后,對著兩人說道:“本王在這三座糧倉內各給你們留下五百擔糧食,算是用作救急之用。記得這件事萬不可張揚出去,否則的話只怕你我三人都將性命不保,聽到沒有!”

    兩個人聽完后有些糊涂,不明白李恪的這番話是什么意思。后來還是在李恪的示意下,才打開倉門向內觀看。當看到這座可以容納十萬斤糧食的糧倉之內,居然有著一半的空間都裝著糧食,不由得驚訝萬分。看看李恪再看看糧倉內的糧食,一時之間張大了嘴不知道該如何說才能表達出自己此刻的震驚。過了許久,杜松這才結結巴巴的問道:“殿下……下官……下官……該……如何……向下面的人……解釋……解釋……這……這……突然間……多出來的……糧食……”

    “你只管說是本王帶來的賑濟糧食,至于說是怎么送到這里的,嗎、你就不要去解釋了。記得,先前几天要逐漸的放大每日供應的數量!還有就是,本王送給你們的這些個糧食的事情,你們最好徹底把這件事給忘記掉,永遠也不要再想起。聽到沒有?!”

    “是,殿下。我二人明日便按照殿下吩咐,前去指定地點接受殿下到睦州的賑災糧食。只不過,睦州城內糧食短缺,運送糧食的車夫一時沒有克制住自己,造成偷食過量的糧食,被活活的撐死,還望殿下莫要怪罪他們。”

    李恪聽后嘆了口氣,說道:“這也是人之常情,厚葬了他們吧。”

    只是在睦州城內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李恪便忍不住帶著二十名親衛步行趕往雉山縣。這二十名親衛都是當初最早一批接受過閃電部隊訓練的人員,算得上是李恪嫡系中的嫡系,后來又在鐵牛和程懷亮兩個瘋子,采用地獄般的訓練下脫穎而出的尖子中的尖子,完全不是那種外表上看起來光滑鮮亮,實際上沒有一點用處的儀仗隊可以比擬的。李恪雖然身為王爺,但是一直以武將作為自己的職業,但是每天的鍛煉從未有過停止,即便是前一段時間一直在船上,仍舊沒有放下每日的刻苦訓練。几十里的山路,對于李恪和他的這些個親衛們來說,根本就不在話下。

    可能是都知道通往睦州的道路已經被阻塞的消息,他們一路行來并沒有遇到任何的行人,就連翻過被巨石阻塞的路段后,進入到雉山縣境內,偶爾的經過一些個零星的,甚至都算不上是村落的居住點,也是見不到任何的人,只是一些明顯經過洪水破壞的殘破房屋。這期間,他們也曾經進入過房屋內查看,很明顯都是很久沒有人居住過的樣子,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以及蛛網。

    心情沉重的同時,又有些慶幸。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過任何一具尸體,這至少可以說明,這一帶并沒有因為洪水的緣故,造成大量的傷亡。“也許這個雉山縣縣令真的是一名有本事又有能力的官員,從而使得雉山縣的百姓免于遭受苦難。”李恪不免產生了心存僥幸的心里。“如果這個雉山縣令真的能夠使得這里大多數的百姓,都免受洪災的傷害,我絕對會向朝廷為他請功的!”

    從被山石阻塞的地方到達雉山縣縣城,不過是二十余里的路程,李恪越走心里就越是沉重。雉山縣城已經近在咫尺,道路兩旁乃至身后不遠處的村庄都是一片荒蕪,不要說人影,就連空中也見不到飛鳥的蹤跡。道路兩旁的田地里,更是沒有任何整理過的痕跡。這絕對是不正常的現象,洪水過后進行補種農作物失敗,和根本就沒有翻耕過的土地,李恪一眼便可以辨認的出來。如今的田地里的野草都快有一尺多高了,而且是毫無規矩的四處亂長,這只能說明這附近已經沒有人居住。這里距離雉山縣城已經不足五里,遠遠地甚至已經可以看清楚雉山縣城的城門,居然還看不到人煙,其近況便可想而知。

    再往前走了兩里,不但看清了緊閉的城門,甚至在城牆上也看不到一個巡邏的士卒。李恪嘆了口氣,然后率領親衛繞向另外的城門。

    來到雉山縣的南城門,遠遠地便見到城門附近十分的冷清,只是在城門口有几個持槍的士卒,正在有氣無力的抱著長槍有氣無力的靠著城牆坐著,也不見他們相互交談,只是坐在那里閉目養神。

    李恪身旁的親衛見到那些個負責把守城門的士卒的樣子,不由得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這些人也配做我大唐的士卒?這要是放在咱們營州,早就拉出去打他四十軍棍,然后開除軍籍了!”

    李恪聽后不由得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帶著親衛們向著城門口走去。當他們來到門口的時候,城門左側一個隊長打扮的人睜開了一只眼,看了李恪眾人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按規定,每人需上交三文錢的城門稅方可入城。”說完這些話又伸腳踢了踢腳旁邊的一個破盒子后,便閉上了眼,仿佛是說這些話就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

    還不等李恪話,他身邊的親衛隊長郝童就高聲喊道:“看看你們這副熊樣,也配做我大唐的士卒嗎?真是丟盡了我大唐鐵軍的顏面!現在聽我的口令:全體起立……排成兩列隊形……”

    還不等郝童把話說完,那個隊長打扮的人便再次睜開一只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有氣無力地說道:“這位爺,即便是您的軍階比小的高,也請您省省力氣吧。我們要是有力氣站起來列隊的話,早就逃離這里了,哪還會在這里干耗著等死啊!不如您看在咱們也曾經為大唐出過力的份上,給我們口吃的讓我們別做個餓死鬼好嗎?”

    “……”郝童聽完他的話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樣辯駁、申斥于他,挽袖子就要上前教訓這個不開眼的家伙。不想卻被李恪給阻止住。“郝童,把你們隨身攜帶的吃的,拿出來一些分給他們吧。到了此刻,尚能不忘記自己的職責,也算得上是一名盡職盡責的好士卒了。就不要再難為他們了。”

    一聽說有吃的要放,那些個一直都沒有任何反應的士卒們,一個個的都睜開了雙眼,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李恪他們圍了過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17:58
第二十六章 問責

    一聽說有吃的可以放,那些個一直都靠著城牆半躺半坐著,沒有任何反應的士卒們,一個個的也都睜開了雙眼,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李恪他們圍了過來,眼中滿是渴望。當食物地道他們手中以后,便立刻迫不及待的把食物塞進口中,由于吃得過猛,几乎每個人都被口中的食物所噎到,或是猛烈的咳嗽、或是伸長了脖子強行下咽。看得李恪等人一陣心疼,紛紛拿出水壺遞到他們的手中。

    和別的士卒們不一樣,那個隊長只是吃了几口,便把剩下的大部分食物用一個方巾包起來,然后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懷中。

    “別著急,慢慢吃。不夠了我們這里還有。”李恪見狀連忙說道:“朝廷的賑災糧食馬上就會送到,你們不會再餓肚子的。”

    那名隊長聽后仔細的盯著李恪看了一眼,然后很是無奈的說道:“大人想必是朝廷派下來的賑災特使吧?您為何不早些來呢?”

    郝童聽后很是不快,說道:“你這是怎么說話呢?須知……”

    李恪揮揮手阻止了他后面的話,對著那名隊長說道:“今年整個江南道都遭遇洪水,本……我這也是一路從西面而來。原本以為這江南地區富庶,不至于像西部那些地區那般緊迫……,唉……看來是我太過于想當然了,沒想到這江南比那邊還要淒慘,都是我的錯啊!”

    聽到李恪如此說,那名隊長不由得神情激動起來,几乎是吼著說道:“都是你們這些個大老爺們!什么時候都是以你們的所謂想當然作為借口!四個月來,我們日也盼,夜也盼,就盼望著朝廷的救災糧食能夠早一點到來。你們知道嗎?這雉山縣城內洪災以前有八千余戶人家,可是就在几天一起,整個縣城之內還不滿三百戶人家,還不到三百戶人家了!你們這些個大老爺們,到底有沒有關心過我們這些個老百姓的死活!”說到這里,可能是一時間用力過猛,情緒又過于激動的緣故,那名隊長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

    “你這是怎么和我家遼王殿下說話呢!要知道我家殿下這几個月來輾轉几千里到處賑災,你真的就以為朝廷和我家王爺不關心你們的死活嗎?”

    那個隊長苦苦的一笑,非常無奈的說道:“王爺,真想不到小小的雉山縣居然回來了一位王爺。可是治下如果沒有了百姓,即便是當今天子來了那又有何區別?”

    “這這話是什么意思?要知道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是會滅你的九族的!”

    “郝童,你先退到一邊去。”李恪狠狠的瞪了郝童一眼,然后才問道:“雉山縣到底是什么狀況?本王來之前,睦州刺史曾經和本王說過,雉山縣令曾經隔山傳信這里情況還好,為何……為何這里的情況與先前所說截然不同?”

    聽到李恪提及雉山縣令,那名隊長以及一旁的士卒們,突然間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李恪眾人見狀不由得大為不解。“你們這是……”

    “顧大人……顧大人早在兩個多月前,便因為勞累過度,撒手人寰了……”

    “啊……”李恪聽后一驚。這還是他在這次江南賑災之行中,聽到的第一起因公殉職的官員。“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詳細的和本王說說?還有,你們有沒有力氣走路,可否帶領本王一邊前往縣衙,一邊說說這雉山縣的具體情況?”

    剛才吃了一些食物,使得這些個士卒們多少都有了些力氣。其中的兩名士卒攙扶著那個隊長站了起來。隊長站起身后,用手中長槍拄地站穩后,對著李恪行了個軍禮然后說道:“雉山縣縣尉曹達見過殿下,不知王爺是……”

    郝童在一旁傲然說道:“我家殿下乃營州大都督遼王殿下,此次江南賑災特使,同時為江南道、嶺南道兩道巡察使。”

    曹達聽后眉宇間一動,再一次躬身施禮,道:“小的見過遼王殿下。小的曾經參加過平叛吐谷渾的戰役,想必還曾和殿下在一個戰場之上共同殺過敵。”

    “哦?不知當時你是在誰的麾下效命?”

    “回稟殿下,小的當時在衛國公李靖李大人麾下效命。”

    “那你可知現如今李大人在何處任職?”

    “回稟王爺,李大人時任營州副都督。”

    “哈哈……能在李伯父手下任職,并且還有軍職在身,那就一定是個鐵骨錚錚的好男兒!”

    “小的雖然已經不在軍中效命,但是當日李大人的教誨卻始終不敢忘記,并愿一生以此為准。”

    “說說雉山縣的情況吧。”

    “回稟殿下,這雉山縣民風淳朴、土地肥沃、雨量充沛,原本是江南有名的糧食產區。今夏雖說遭受洪水侵襲,如果采取的措施得當,原本并不至于生現在的這種慘況。只是……”

    “只是……唉……殿下,您有所不知,咱們雉山縣有一辭官的鄉紳,辭官前為六品官員,比起雉山縣縣令那是大出許多。辭官回歸故里之后,更是購得大量土地,如今這雉山縣境內有近三成的土地為他所有。此次洪災過后,縣城的糧倉被毀,顧大人曾經登門拜訪,希望他能提供一些平價糧食,誰知他根本就不見顧大人,非但如此還大肆提高糧食價格,以至于雉山縣百姓無力購買糧食之余,只好拖家帶口的逃離雉山縣。如今的雉山縣只剩下一些年老力衰之人,在這里等死,除此之外雉山縣已經成為了一座空城。

    “這個混賬東西!枉費他還曾經是我大唐官員,難道就不知道這是殺雞取卵嗎?如今這雉山縣的百姓,都逃往外地,他即便是擁有整個縣的土地,又能如何?”

    這個問題顯然出了曹達的理解范圍,所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回答,只能默默地跟隨在李恪的身旁。

    “你們為何不去向睦州報急?”

    “顧大人故去之后,縣城內亂作一團,后來既要安撫百姓,又要維護縣內治安,也就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情,再后來……唉!”

    “那個占有雉山縣大量土地的鄉紳叫做什么?他可是辭官以后才購置的大量的土地嗎?”

    “他叫林清廉,原本就是當地的世家望族。據說在前几朝就不斷有人在朝中做官,只不過是到了他這一代,官職比不上父輩和祖輩罷了。不過他這一代所購置的土地,并不比他的祖輩少,單說清溪山下的近千頃土地,便是他辭官以后才購置的。”

    “為官一任,居然可以購得千頃土地?不知他在何處為官?”

    “好像是升州長史。”曹達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哈哈……又是升州!想不到升州的水還真是深啊!”

    看到李恪一陣狂笑,曹達感到有些疑惑,便向一旁的郝童投去了詢問的目光。郝童偷偷看了一眼李恪,然后在曹達的耳邊小聲說道:“我家王爺在來蘇杭之前,剛剛把升州的大小官員几十人投入到大牢之中,等候朝廷落。你說的這個人只怕是漏網之魚罷了,相信他也逍遙不了几天了。”

    曹達的眼睛一亮,緊接著又黯淡了下來,有些無奈的說道:“唉……此事恐怕沒有那么簡單。那個林清廉已經辭官五年,很難再有什么違法的証據。再說,他如今的做法雖然令人不齒,卻沒有做出什么違法的事情來,我們根本就沒有借口治他的罪。”

    李恪顯然聽到了兩個人的小聲嘀咕,冷冷的哼了一聲,狠狠地說道:“那又怎么樣!本王才不管你是否有罪,為富者不仁,還敢在大災之年趁機牟取暴利。單憑這一點,本王就可以將他碎尸萬段!”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17:58
第二十七章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雉山縣縣衙大堂之上,李恪一言不的端坐于堂前,而雉山縣的大小官員噤若寒蟬般的肅立于兩旁。早在一個時辰以前,李恪便派出親衛前往清溪邀請林清廉。臨行前,李恪再三叮囑此人,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只消告訴他朝廷派往江南賑災的官員已經到了睦州,下來了解雉山縣災情的官員想請他到雉山縣一敘,順便了解一番清溪的災情。與此同時,李恪又吩咐郝童趕往睦州,調集五十名親衛趕往雉山縣,以應付可能會出現的意外。

    雉山縣城內在就已經斷糧,縣衙內的大小官員的處境雖說比起那些平民百姓要好一些,但是也僅僅是每天可以喝上一些可以映出人來的稀粥罷了。這個時候已經在堂前站立了一個多時辰,兩條腿早已經不聽使喚,一個個抖得就像是在抽羊角風。李恪也不是沒有招呼他們坐下過,但是這些人只有縣丞和縣尉還在品級之內,其他的人只能稱之為小吏,在堂堂的遼王面前,他們哪敢落座。原本以為這位遼王殿下問上几句話,便會令他們下去的,誰知道會是現在這個結果。現在堂下站著的這些個人的心里這叫一個恨,早知道這樣,就是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會和這個遼王殿下客氣了。

    就在堂下之人暗自叫苦不迭之時,李恪的一名親衛走到他的身旁,小聲的提醒他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是不是應該准備點吃的了。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的李恪,經過親衛的這么一提醒,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真的有些餓了,再看看堂下的這些個官吏們正在苦不堪言的支撐著,不免有些覺得過意不去,先是讓人找來一些座位讓他們坐下,然后才讓親衛們去准備吃食。

    離開睦州之時,李恪就已經做好了到了這里吃不到什么東西的准備。雖說他在吃飯上沒有那么多講究,一定要多少個菜來顯示自己身份的尊貴,但是讓他去吃那些個粗茶淡飯,還真是有些難為他。對于他來說,每頓飯吃肉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在來這里之前,他便吩咐手下隨身攜帶了一些肉干、火腿之類的,便于攜帶的肉食。至于糧食,當初從猥瑣男神仙那里騙來的藥瓶里自然是有的是,取多取少都在與他的一念之間。除此之外,他的那些個親衛們也都習慣于隨身攜帶上,足夠每個人吃上三天的食物,這其中一般都是烙餅以及肉干。這個習慣得益于當初李恪對閃電部隊的培養,再加上李恪經常會臨時起意出去打獵或者四處亂轉,所以這個習慣也就保留了下來。

    親衛得到李恪的命令,正要准備起身離開,到后面的院中做飯,李恪又把他給叫住,告訴他直接熬上一鍋水,然后把烙餅以及肉干切碎,然后熬成一鍋粥再端上來。下面的這些個人,都已經有日子沒有正經吃過糧食了,如果做成菜端上來,他們的胃很有可能會難以消化。同時又吩咐其他的親衛,找一口大柴鍋到縣城的中央,支起鍋熬上一鍋稀一點的粥,供城內的百姓前來取用,并且叮囑親衛一定要記得在鍋內放一些鹽巴,但是不能過咸。

    聽到李恪的吩咐,堂下的這些個官吏們不由得大為感動,萬萬沒有想到這位高高在上的王爺,居然會如此的細心,就連一些平時里別人都注意不到的細節,都能夠考慮進去。看來這一次雉山縣真的算是有救了,想到這里所有的人都不免熱淚盈眶。

    這邊的粥剛剛熬好,端上來還沒有來得及吃,派去清溪請林清廉前來一敘的親衛回來了。正如李恪事先預料的那樣,林清廉借口自己生病并沒有前來。而是派了他的一個管家,并且送來了二百斤糧食對于這次洪災的捐獻。前去請林清廉的人,并沒有讓那個管家和他一起進來,而是自己先進來匯報,然后再看李恪的意見,到底見還是不見那個管家。

    聽完送信親衛的匯報,堂下的那些個雉山縣的官吏們,立刻便意識到這個林清廉要倒霉了,不由得暗暗的在心里解氣。但是出乎他們預料的是,李恪并沒有爆雷霆之怒,反倒是平靜的吩咐親衛帶那個管家進來說話。那個管家進來以后,李恪依然是非常平靜的與那名管家閑聊了几句,并且讓那個管家替他向林清廉表示問候,并轉達他對林清廉主動捐獻糧食的謝意。

    他的這番舉動,讓堂下的官吏們大為疑惑不解。他們的表情李恪自然是看在眼中,不過他也沒有做出什么解釋。實際上他現在也是有苦自己知,他的身邊不過是二十個親衛,即便是想采取什么措施,也要等到前往睦州調兵的郝童回來以后才可以。否則的話,萬一林清廉不肯束手待擒,自己的這二十名親衛,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萬一那個林清廉決心拼個魚死網破,先不說自己這些人能否將他拿下,哪怕是他見到是不可為,放火燒了自己的糧倉,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所以這件事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是不會貿然采取行動的。

    就在李恪考慮下一步該怎么辦的時候,派去邀請林清廉的那個親衛走到他跟前,小聲的告訴他,在去清溪的路上,他無意中現清溪周圍的山上似乎有人影攢動,由于不知道那些人影有何目的,他假借停下來休息的時間,做了個簡短的偵察,初步判斷似乎是有組織的行動,而且目標極有可能是針對林家的。

    這名親衛在成為士卒之前是一名獵戶,對于山林中的任何動靜有著極其敏銳的反應,所以他既然開口匯報,就說明他對于自己的判斷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聽了他的回報,李恪先是皺緊了眉頭,但是很快便舒展開。對此,他的腦海里已經有了一個相對應的策略:直接針對林清廉采取強硬的手段,肯定會被一些閑得難受的人所指責。但是,如果災民們自組織起來吃大戶的行為,就不是目前情況下的官府所能控制的行為。現如今縣衙內的公差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那還有力氣去鎮壓暴民劫取糧食。只要事后能夠控制住局面,不使這些人失去控制,生更大規模的騷亂,自己便完全可以找到開脫的借口。

    拿定主意以后,李恪這才把心思放在了吃飯上。卻現堂前的那些個雉山縣的官吏們,一個個的已經撐得坐在地上直哼哼,頓時間沒有了食欲。估摸著郝童這個時間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吩咐雉山縣的這些個官吏們維護好雉山縣治安后,直接帶領親衛去到城門口去等候郝童。等到雙方匯合以后,轉到趕往清溪。

    為了不引起混亂,在到達清溪之后,李恪吩咐郝童帶領七十名親衛先找地方隱蔽起來,然后他在那名獵戶出身的親衛的帶領下,前往隱藏有災民的山林去和他們談判。

    很快的,李恪便在親衛的帶領下來到了隱藏有災民的山林之外。由于他的突然到來,山林之中隱約的出現一陣騷亂,但是很快的便又恢復了平靜。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意外,李恪兩個人站在山林邊解開衣服轉了一圈,示意他二人并未攜帶任何武器之后,才低聲向藏有人的地方喊話,希望能夠見到他們的領。

    時間不長,林中走出一名衣衫襤褸,面帶菜色的年輕人,他也不開口說話,只是揮了揮手后示意李恪跟上后便轉身向林中走去。

    隱藏在山林之中的災民們,見到有兩個衣著光鮮明亮,一看便不是平凡人家的年輕人來到他們中間,不由得格外好奇,紛紛的從隱藏的地點走了出來,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小聲評述。

    一來是聽不懂他們的那些濃郁的地方語言,二來是即便是用腳指頭也能猜得出來所說的話,絕對不是他們想聽到的,所以李恪二人干脆裝作不知道,繼續跟在那個帶路的年輕人的身后向山上走。

    半山腰的一處突起的山石之上,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女子正站在上面手持拂塵極目遠眺。年輕女子面貌還算清秀,在山風的吹拂之下,衣襟上下擺動,給人一種英姿颯爽卻又凡脫俗的感覺。

    看到李恪二人來到近前,年輕女子身旁的一個中年男子開口問道:“你們是什么人,找我到我們又有何事?”

    李恪微微一笑,說道:“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知曉了你們今晚的行動。”

    聽他這么一說,四周的人都不由得大為緊張,紛紛抄起身邊的木質以及竹制的武器對准了他們二人。大有一聲令下就會將眼前的二人碎尸萬段的勁頭。

    身穿道袍的年輕女子,直到這時才轉過了身,上下打量了李恪一番,然后這才說道:“這位公子,看你的衣著打扮絕非普通人等。此番前來也一定是有事要和我說,何不痛快的說出你的來意?”

    “那好,既然你如此說,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我的話只有一句,那就是像林清廉這種為富不仁者,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17:59
第二十八章 說服

    看了一眼陳碩貞,李恪說道:“為富不仁者,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陳碩貞聽后一愣,問道:“聽這位公子的口氣,想必你一定是官府中人吧?”

    “哦?敢問姑娘為何會如此問?”

    “公子所說之言是從官府的角度去看的,不然也就不會說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這句話來的。還是說說你此行的真實目的吧。我們這些人在你們這些官老爺的眼中,雖然都是目不識丁的愚民,事實上我們絕不是你們想象的那般,可以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的。”

    “本王是此次江南道賑災大使,專門為賑濟江南災民而來的。”

    李恪的話剛一出口,周圍的災民便一陣慌亂。想不到他們謀划已久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實施,便已經被官府現,并且已經主動的找上門來,這實在是太出乎他們的預料了。

    陳碩貞揮手止住了周圍人的躁動,雙眼緊盯著李恪說道:“公子剛才自稱‘本王’是吧?不知公子可否告知你的身份,以及此次前來找我的目的。還望公子能夠據實相告,否則的話休怪我們無理。”

    “本王乃當今天子三子,遼王李恪。此次專程前來江南賑災,同時還身為江南道與嶺南道兩道巡察使,具有審查當地官員以及探查當地民情的職責。也就是說,江南、嶺南兩道生的說有事情,把我都有權先行處理,然后再向朝廷奏報。”

    “遼王是吧?但是你說了半天,都不過是你的身份,卻仍舊沒有說出你此次來找我到底是有何目的。”

    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的不開竅,李恪暗自嘆了一口氣后,說道:“我知道你們准備對山下的林家采取行動,所以准備和你們商量一下具體的行動計划。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動機。”

    “哈哈……哈哈哈哈……”陳碩貞聽完李恪的話,不由得仰天長笑。過了許久,她這才止住了笑聲,沉下臉說道:“遼王殿下,賑災大使!您所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可笑。我們只不過是一些躲避在山上的災民罷了,根本就沒有您所說的什么行動計划。”

    “哦?……”李恪看著陳碩貞,拖著長音應了一聲后,說道:“既然如此,那么本王也就不打擾姑娘了。”說完后轉身便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搖著頭高聲說道:“本王此次前來江南,原本是想為江南的百姓做一些實事,想不到江南的百姓卻寧肯餓死,也不接受官府的幫助,真是一群可憐的人啊!”

    “站住!你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恪止住了腳步,回轉過身,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緊盯著陳碩貞,說道:“你說我說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本王此次前往江南賑災,親自押運者上百萬斤的糧食以及稻種,就是為了幫助你們這些受災的民眾渡過洪災,重建家園的。可是你們呢?不但不接受本王的好意,反倒聚集在一起,准備劫掠大戶。本王到要問問你們這是何意!”

    “你說的倒是好聽!從洪災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朝廷的賑災糧食在哪里?那些個地主老爺們,明明有的是糧食,卻寧可放在糧倉中霉,也不愿意拿出來賑濟我們這些個窮苦之人,反倒讓我們和往年一樣的繳糧納稅!這就是你所說的幫助我們嗎?!”

    “你們只是看到了那些個欺壓你們的地主、鄉紳,可是那些個不肯給你們糧食的地主鄉紳,他們能代表官府嗎?你們知道嗎,雉山縣縣令顧大人,為了早日幫助你們渡過災情,活生生的累死在任職上!你們現在不妨到縣衙之內看看,那些個官吏都已經餓成了什么樣子,還不是依然堅守在縣衙之內為你們籌划賑災的事宜!”

    “你……你這是在……在胡說八道!”

    “我在胡說八道?哈哈哈……”李恪伸手一指身邊的那些個百姓,高聲問道:“當初雉山縣縣令帶領民眾去挖掘通往睦州的道路,你們之中可有人參加?縣城內放賑災的糧食你們又是否領取過?難道你們就不知道縣城的糧倉也被洪水沖毀了嗎?你們這些個人,不知道在洪災過后聽從官府的安排,齊心協力的重建家園,反倒在這里准備聚眾鬧事,難道你們就不覺得臉紅嗎?”

    “你……你這是在胡說八道!如果朝廷真的有心賑災,就不會過了五個月還沒有動靜!可是一直到現在,我們都沒有見到過朝廷下來的哪怕是一粒糧食。這也充分的說明了,你所說的那些個話,都不過是騙人的話!”

    陳碩貞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趁機大聲的喊道:“沒錯,大家不要聽信這個人的鬼話!他到這里來根本就不是來給我們解決問題的。他就是想先把我們給穩住,然后再派來朝廷的大軍把我們給消滅掉!這一次的洪災,根本就是上天對于那些為富不仁的人的懲罰,才會生的!而仙姑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的,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用我們手中的武器,去推翻這個根本就不為我們老百姓的生死而考慮的朝廷的!你們說對不對啊!”

    這個中年男人的話,頃刻間得到了周圍所有人的擁護,紛紛舉起手中粗制的武器高盛的呼喊。

    看著群情激昂的百姓,陳碩貞的眼中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遼王殿下,你看到沒有?這才是百姓們的真正的心理。”

    李恪不屑的嗤笑了一聲,走到她的身旁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說道:“你不過是利用了這些無知的百姓們渴望吃飽飯的心理,讓他們去為你的一己私心去為你謀取福利罷了,我的文佳女皇帝陛下!”

    陳碩貞聽后大吃一驚:如此隱祕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這也難怪她如此的吃驚,所謂的“文佳皇帝”這一說法,只是在昨晚才由宋春明也就是一直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提出來的建議。原本是打算在今夜襲擊完林家,奪取到足夠的糧草以后,才正式提出的。到現在為止,這一切還都只有她和宋春明兩個人知道,難道說宋春明是朝廷派來的密探不成?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向宋春明投去了懷疑的目光。宋春明見到李恪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后,她居然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在此時,李恪再次開口說道:“是不是被本王說中了心事,心中感到無比的慌張,而且開始懷疑有人出賣了你?放心吧,并沒有任何人出賣你。”李恪之所以知道如此隱祕的事情,是因為他的腦海中突然間浮現出一段史書中記載的文字,不過上面記載的是永徽四年,雉山縣有女名陳碩貞,在妹夫章叔胤的協助下造反,并自稱“文佳皇帝”。如今,造反的人物已經出現,但是時間以及協助她的人物卻都有了變化,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才會令歷史生了改變?由于不能確定,所以他才會試探著說出那番話,想不到居然真的得到了印証。不過,既然這件事已經被自己趕上,就不能再讓這種不但是對朝廷沒好處,更是對百姓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再生。

    想到這里,李恪高聲地說道:“你們這些人有沒有想過,災情生以后,道路被阻塞,這里的官府要把災情傳遞到朝廷需要多么久的時間?而此次洪水涉及到整個江南地區,朝廷要為此准備多少的糧食?難道這就不需要時間去准備嗎?還有就是,僅僅一個雉山縣通往睦州的道路,在過了近五個月的時間還沒有疏通道路,更不要說整個江南地區了。你們只是看到了你們自己在忍飢挨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朝廷要想把賑災的糧食送到你們這里,要為之付出多么大的代價嗎?在道路暢通的情況下,要把千里之外的糧食運到這里,一千斤糧食僅僅是人工以及牲畜的消耗就達到六百斤以上。這些你們都考慮過嗎?再看看你們呢?現在明明還有的是力氣,卻不知道協助朝廷盡早的疏通道路,讓朝廷的賑災物資趕緊運抵這里,反倒是聚集在一起准備干打家劫舍的勾當,你們這么做對得起你們自己的良心嗎?”

    看到四周的百姓都被李恪的一番話說得低下了頭,宋春明不由得大急,連忙說道:“大家莫要聽信他的胡言亂語,他是朝廷派來的說客,自然是向著朝廷說話。別看他現在說的好聽,那只是為了讓咱們大家不要鬧事,可是事后他才不會管我們的死活的!大家一定要相信,只有仙姑才是上天派來的,為我們這些個貧苦的百姓謀活路的,也只有仙姑才是真正的為我們考慮的!”

    李恪怒目圓睜,高聲喝道:“真的嗎?既然你說仙姑是天上派下來的,那么她就一定會施展仙法啦!這樣好了,如果她能夠在此當著大家的面施展仙法,給大家變出來急需的糧食,我李恪就承認她是仙姑,并且甘愿自裁于此,為你們的大業祭旗如何?”

    “你……”宋春明沒想到李恪會說出這番話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額頭之上已經隱隱顯現出汗水。

    陳碩貞這時不緊不慢地說道:“仙法之所以被稱之為仙法,就是因為不能夠在塵世間輕易施展,否則又怎能被稱之為仙法!塵世間要想施展仙法,必須要事先沐浴齋戒,并且要設置高壇,施法者還需站立其上,念動咒語才可以和天上對話,經由上天批准方可以施展仙法,哪有你所說的那么簡單!”

    “真的如此?”李恪問道。

    陳碩貞傲然說道:“那是當然!你們這些個凡夫俗子又怎么會明白神仙的事情!”

    李恪突然間飽含深意的笑了笑,然后說道:“那么本王要是能夠在此施展仙法,從異地搬來糧食的話,又當如何說?”

    “不可能!”陳碩貞斷然說道:“你不可能做的到的!”

    李恪看了一眼圍在自己周圍的人,高聲說道:“本王望著就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可能!你們都給本王往后退,讓出一塊地方來,本王這就給你們搬來一萬斤糧食,讓你們看看本王的本事!”說到這里,李恪大有深意的看了陳碩貞一眼,繼續說道:“不要以為自己修行了几天,便可以妄自揣摩天意!”

    說完之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手一揮,頃刻間上百包的糧食出現在了眾人讓出來的空地之上。正在圍觀的百姓見狀,先是一愣,緊接著齊齊的跪倒在地,高聲呼喊李恪為仙家。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17:59
第二十九章 合伙打劫

    看著臉色已經變得紫的陳碩貞以及宋春明兩個人,李恪的臉上流露出勝利者才會有的笑容。沖著跪倒在周圍的災民們揮了揮手后說道:“這些個糧食你們都拿下去分了吧。這里暫且沒有你們什么事了,都退到一百步以外等候仙姑的進一步命令。本仙人現在有事要和仙姑商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否則的話必遭天譴。”

    等到周圍的人都退下以后,宋春明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我不知道你是用的什么辦法做到的,但是想讓我們和那些個無知的村民們一樣,相信你是天上的神仙,你想都不要想!”

    李恪笑著說道:“連你們都說他們是無知的村民,可見你們也不是自內心的想替他們做實事。你們這么做真正目的,也不過是想利用這些淳朴的百姓,來滿足你們的私欲罷了。”

    陳碩貞看了看宋春明,又看了看李恪,指著兩個人驚詫的說道:“原來你們真的是一伙的!想不到……想不到……”

    李恪看到陳碩貞的表情后不由得有些詫異。“難道這不是你們事先安排好的嗎?”

    宋春明苦笑著說道:“我不過是個讀過几天書的庄稼漢,前些日子聽說了陳姑娘為了災民而被捕入獄的消息,甚為敬佩她的為人,于是通過我一個當獄卒的親戚,對她多加照顧,并且找了一具死尸把她給換了出來。之后,我又勸說她謊稱自己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借此讓災民們相信她是上天派她來拯救災民的使者。實際上我這么做,就是想讓這些個災民們能夠團結起來,只有這樣大家才能有一條活路。當然,我也不否認想從中為自己謀取私利。好了,我已經把所有的實情都交代了,公子你是不是也該交代一下你的底了。”

    “我的底剛才就已經交代給你們了,沒有什么可交代的了。”

    “啊!……你……你真的……”宋春明大吃一驚。

    “夠了!”陳碩貞大喊一聲:“想不到你們是在利用我和這些個無辜的災民,來為你們謀取私利!我真是瞎了眼……”

    李恪一把抓住了已經到了暴走邊緣的陳碩貞,滿眼誠懇的說道:“陳姑娘,我李恪可以對天誓,我是今天上午才到達雉山縣的,之前根本就不認識這位……公子,如果我所說的話有一個字的虛假,就叫我腸穿肚爛,不得好死。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們的計划的,這也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和你解釋的清楚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絕對沒有任何利用你去給自己謀私利的念頭。”

    “我不信!我不信!!你要是沒有別的目的,為什么在知道我們的計划的情況下,還要來找我?你們都是在騙人的!!!”

    “陳姑娘,你冷靜一下。你至少要先聽我把話說完的吧!你也不想想,就憑我剛才的手段,就算是沒有你,我也可以令那些個災民們對我俯帖耳,我又何苦要給你打掩護呢?”

    李恪的這番話終于令陳碩貞冷靜了下來:沒錯,憑借他的手段,確實可以令那些個災民相信他才是真正的神仙。剛才不但沒有借機說穿自己的身份,反倒還在替自己打掩護。不妨先聽一聽他到底是何居心,然后再行決定。想到這里,抬手把有些凌亂的頭攏到而后,說道:“你有什么話,盡管說吧。”

    “是這樣,是我的一名親衛現你們隱藏在山上的。他以前是一名獵戶,對于隱匿有著非同一般的敏感嗅覺。他不但現了你們的行蹤,并且判斷出你們的行動計划。我也是聽到他的匯報以后,才作出決定來找你們的。想必你們也可以理解,那個林清廉雖然可恨,但是按照大唐的律法,他并沒有做出什么違法之事。或者說他雖然做了違法之事,但是本王卻沒有相關的証據將之繩之于法。要知道他雖然不肯將自己的糧食拿出來賑濟災民,充其量只能說這個人人品壞,卻不能以此來定他的罪。因為那些糧食本來就是他私人的,他有權力決定這些個糧食的用途。再說,他趁著大災之際,大昧心財也只能歸咎于他的人品上,而不能用律法去約束他。”看到陳碩貞有話要說,李恪伸出手指在面前搖了搖以后,繼續說道:“請先讓我把話說完,然后你再表你的看法。本王剛才所說的,都是從大唐律法的角度上去看的,并不意味著本王就能容忍他這種人的存在。本來,在不知道你們的存在之前,本王也想采取行動的。只不過本王此次前往江南,是為了賑濟災民而來的,而不是為了打仗而來,所以本王并沒有帶來多少親衛。以目前本王的手頭的實力來看,要想攻打下林家并非沒有可能,但是就怕是林家最后狗急跳牆,放火焚毀糧倉。如此一來,本王的目的也就無法達成了。正巧這個時候,本王得知了你們的消息,所以本王就想來與你會晤,我們雙方合到一起去鏟除那些個為富不仁的地主鄉紳們,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陳碩貞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抬起頭盯著李恪的雙眼問道:“不知道殿下想怎么做?”

    李恪略作思索,然后才開口說道:“一開始,本王只是想借助一下你們的力量,鏟除林清廉這個罪該萬死的家伙。但是再一想,這種為富不仁,趁著大災之年不義之財的地主富紳一定大有人在。與其讓他們逍遙法外,不如我們組成一個專門清剿這些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而不去管貧苦百姓死活的壞蛋的隊伍,你們看怎么樣?”

    不待陳碩貞開口說話,宋春明便迫不及待的說道:“此等為民除害的大好事,草民宋春明愿一心輔佐陳姑娘達成遼王殿下的心愿,即便是肝腦涂地也絕無二心!”

    “可是……”陳碩貞還是有些遲疑。

    “陳姑娘,你就不要再猶豫了。這與我們最初的想法完全一致,而且有遼王殿下給我們撐腰,不用害怕被官府緝拿的同時,還可以為那些貧苦的百姓做實事,何樂而不為呢!”

    陳碩貞想想也有道理,雖說心中還是有些疑問,但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看到陳碩貞點頭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李恪又說道:“陳姑娘可否認識章叔胤?”

    陳碩貞聽后不由得一驚,脫口問道:“啊……他是我的妹夫,不知道殿下何以知道此人的?”

    李恪聽后一笑,隨后把如何認識章叔胤的經過講述了一遍,最后說道:“他如今已經是本王身邊的一名隨從,此刻正在睦州城內。過几日本王會安排人把他接來,留在你的身邊幫助你的,另外本王還會安排几名親衛在你的身邊,一來可以保護你的安全,二來也可以幫著你訓練一下你手下的這些個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的災民。”

    陳碩貞聽后臉露喜色,高興地說道:“還是遼王殿下想得周到,小女子在這里謝過殿下了。”

    李恪這時突然間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正聲說道:“現在我們該定下一些個章程了。俗話說的好,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如果不能在行事之初就制定好章程,用于約束手下之人,長此以往很難保証這支人數眾多的隊伍,最后不會淪落為打家劫舍的劫匪。你們說呢?”

    “遼王殿下,您比我們這些個鄉野村民讀的書要多很多,您還是來制定章程吧,我們到時候照著您制定的章程辦事就可以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17:59
第三十章 六條章程

    漫步在休年假,咳咳咳咳……好吧,漫步的年假已經休過了,說瞎話不是個好孩子。自從中秋以后,漫步的點擊江河日下,從原來的日點擊一萬四掉到了上周的兩千。555555……網站的推荐也由于漫步上個月的斷更而停止了,他可不管俺因為啥……驚喜的現,這一周的日點擊又開始回升,所以俺決定爆一小下下,以報答各位!

    李恪見她如此說,也就不客氣的應了下來。稍作思考后,列出了几條今后必須遵守的規定:

    1. 不得濫殺無辜。即便是罪大惡極之輩,也并不意味著所有的家人都是該死之輩。家中的兒童、老人、女人以及仆從下人,除非可以証明卻是做出過重大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得殺害。

    2. 不得肆意搶劫。不是所有的地主鄉紳都是罪大惡極之輩,所以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對所有的地主鄉紳的家都進行搶劫,要加以區分。

    3. 不得以占有他人財產為目的進行搶劫。搶劫的目的是為了幫助那些個遭遇洪災的災民,不得以任何借口為自己謀取私利。搶劫所得除去留下必要的口糧以外,其余的糧食以及財物,必須公開的放給當地的受災百姓。

    4. 不得仗勢欺人以及報私仇。

    5. 不得見**女。

    6. 不得落草為寇,占山為王。人數基本上就固定在目前的標准上,不能夠無限制的擴充隊伍的人數,不能攻取縣城、州城。

    說完這六條章程以后,李恪覺得對于這些人來講已經足夠,如果太多了,恐怕這些個人也記不住,索性就訂立的簡單一些。制定完六條章程以后,李恪再三叮囑他二人,這六條是必須遵守的,任何人膽敢違反這六條規定,都堅決予以嚴懲絕不能姑息。只要能夠嚴格的按照這六條章程辦事,他就可以保証到最后都給他們留下一條活路。愿意回家種地的,就回家繼續種地,不愿意種地的可以到營州去,成為李恪治下的一名正式的士卒。這其中有能力者,他還可以親自保舉這些人做官。

    對于李恪所說的條件,陳碩貞和宋春明自然是沒有異議。陳碩貞的想法很簡單,她只是想為這些個災民們辦些實事,而宋春明則從中看到了一條飛黃騰達的金光大道。如果說以前鼓動陳碩貞造反,只是想從中謀取些私利,可以成功的話,他便是開國的元勛,萬一情形不對的話,大不了還可以攜帶著劫掠來的財物遠走高飛,在遙遠偏僻的地方做一世不愁吃喝的富翁;如今由于李恪的加入,雖然使得他成為富翁亦或者成為開國元勛的愿望成為了泡影,但是卻可以通過后面一段時間的表現,贏得李恪的賞識。這個結果可比成為開國元勛或者富翁要好得多,也更加的容易達成,又何樂而不為呢!

    確認兩個人都已經把自己制定的章程都已經熟記于心以后,李恪開始和兩個人商量晚間行動的具體細節。由于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有組織的搶大戶行動,為了確保能夠順利的實施,并且給以后的行動起到一個鼓舞士氣的機會,李恪決定攻打林家庄園的任務交給自己的親衛們去做,陳碩貞只要象征性的安排几個人意思意思就可以,其余的人則把進攻的方向放在糧倉。這個時候林家守衛糧倉的人數肯定不會少,不過相對于眼下的一千多人來說,還是不夠瞧的,只要這些人肯盡心盡力的去做,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將近兩千人的集體行動,事先又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林家庄園,而不被事先現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李恪干脆放棄了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采取行動的念頭,而是頂在了傍晚做飯、吃飯的時間段。

    這個時間的人忙了一天的活計,正准備吃飯,正是最為疲倦的時候。當然,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斷進餐,也十分容易令人暴躁的時候。這些個災民們如果可以經過這一次的考驗,就說明他們初步的具有了一名合格的搶劫犯的資格。就如同沒有見過血的士兵不是一名合格的士兵一樣,一個沒有經歷過搶劫的經過的普通百姓,是很難鼓起勇氣,把手中的武器砸向根本就不曾見過的陌生人的,即便是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該死的壞蛋,也和普通百姓沒有任何的區別。

    傍晚時分,之前已經飽餐一頓的災民們,在陳碩貞以及宋春明的帶領下,沖出隱藏了一整天的山林,呼喊著、咆哮著沖向五里之外的林家庄園。在此之前,隱藏起來的親衛們已經來到了李恪的身邊。當看到這些個災民們居然離著四五里地就開始起沖鋒,而且還在不停的呼喊著為自己壯膽,這些個經歷過戰爭大場面的親衛們,紛紛無奈的搖起了頭。和這種人配合作戰,簡直是一件無比痛苦的事情。

    聽到親衛們對于這些災民的評述,李恪不由得笑出了聲。“你們啊!他們不過是一群為了出一頓飽飯,而不得不去拼命的普通老百姓。哪能和你們這些個久經沙城的精銳相提并論。好啦,別光在這里耍嘴皮子了,沒看到他們都已經跑出去一半的路程了嗎?還不給我提起精神頭來干活,要是被他們搶在前面,當心我讓你們吃軍棍!”

    親衛隊長郝童撇了撇嘴,小聲嘟囔了一句:“就他們,再讓他們跑出一里地,我們也照樣在他們前面到達。”說歸說,既然李恪下達了命令,還是要立刻予以執行的。站起身整理好隊伍,快的向著林家庄園沖了過去。

    林家庄園早在災民們一沖出山林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准備。所有平日供人進出的門都已經用最快的度關閉,不但如此還在門后頂上了重物以及長木,并且下令庄園內的所有男丁都做好准備。諾大的林家庄園占地足有几十畝,平日里在庄園內干活的男仆、家丁、長工加到一起少說也有個兩三百人,如果只是防御那些個毫無戰斗經驗的災民,也許還夠用的,畢竟這些人既沒有合適的攀牆工具,也沒有攻打高牆壁壘的經驗。

    但是有了李恪手下的七十名在戰場之上厮殺過的親衛的協助,一切都變得不同。一丈(兩米)多高的院牆,對于普通的百姓來說可能是一座無法翻越的天塹,但是對于有著丰富的戰爭經驗的親衛們來說,這點高度簡直是不值得一提,甚至都不需要借助任何的工具,只要三兩個人相互協作,很輕松的便攀上了牆頭。

    林家庄園的守衛們,看起來人數并不算少,但是整個庄園的圍牆加起來,少說也有好几里,平均分下來一丈之內連一個人都合不上,所以大多數都集中在几個主要的門口。當看到有人已經爬上牆頭,并准備往下跳的時候,再想趕過去就已經有些來不及。即便是有零星的几個家丁趕過去,這些個家丁也就是平日里欺負欺負老百姓還可以,真的與那些個經歷過戰場厮殺的人比起來,連個才都算不上。只不過一個照片,就被李恪的親衛們砍翻在地。

    李恪的七十名親衛并沒有分散開來,而是集中一點進行突破。當所有人都翻過圍牆,進入到庄園之內,一陣砍瓜切菜般的殺戮之后,及其輕松的便打開了其中的一座大門。

    在其中的兩位親衛的指引下,災民們直接沖向了放有糧倉的院子,而李恪則帶領著其余的親衛們一路沖向后院。一路之上只要有人試圖阻攔,一律砍倒在地。

    當他們來到林家家主居住的宅院外,并且撞開大門進入院中的時候,引起院內一陣尖叫之聲。林清廉不愧是為官多年之人,在見到沖入院中的人并沒有著急四處殺人搶劫,反倒是先行守住各個出口以后,立刻便意識到這些人與那些個災民不同,于是壯著膽子走了出來,高聲喊道:“你們是何人,難道不知道這么做的后果嗎?須知國法無情,如不趕緊退出我林家庄園,日后必會因此喪命!”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18:00
初唐第一猛將 第三卷揚威江南 第三十一章 雷霆手段

    “哈哈哈哈……”李恪一邊鼓掌,一邊走進了院內。雖說是在哈哈大笑,卻難以掩飾住滿臉的鄙夷之色。“你也還知道國法無情!這些年來你做那些個骯臟污齪的事情之時,又可曾想到過國法無情?要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當初你做過的事情,老天爺早就已經在生死簿上給你記下了,本王今天就是來和你算總賬的!”

    “啊……你是……你是……你不能這么做,要知道你可是當今天子的親子,不能干出這等有違國法的事情來……”

    李恪的眼神就如同兩把鋒利的鋼刀,投到林清廉的身上,令他一陣膽寒。“本王做什么了?讓本王想想……哦……想起來了!本王得到消息,有一伙災民打算吃大戶,本王得到消息以后,准備帶人前去阻止,誰知上高路遠,再加上道路不通,本王趕到之時只看到遍地的殘磚斷瓦,以及滿地的尸體。唉……想不到林大人一生終于我大唐,為官之時更是造福一方,即便是回到鄉野,依然不忘記造福鄉民。鋪路架橋,開倉放賑,救活無數災民。即便是如此,仍舊有哪些喪盡天良的災民們,不但不知道感恩,卻僅僅因為一頓飯食,便把他全家老小,共計……林大人,不知您家中一共有多少人啊?嗯,就暫且算是五十余人吧!全部葬身火海……唉……可悲可嘆啊!”

    還不等李恪把話說完,林清廉的臉色就已經呈死灰色,渾身更是抖得不成個,“噗通”一聲癱倒在地。“不要啊……不要啊……求求您,放過我的家人吧,我最小的孫兒還沒有斷奶……他是無辜的……”

    “你林家的這千傾良田有一大半是你所購置,你用來購置這些田產的錢上沾染了多少人家的鮮血,又有多少人家為之傾家蕩產,妻離子散,你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替這些人家想過?同樣的都是性命,憑什么你的家人就可以擺脫厄運?!

    “這……我的家產并非都在這里,如果您能答應饒過我的家小,我愿意貢獻出所有的財產,否則的話,我寧死也不會說的!”

    “是嗎?”李恪咬著牙問道。“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氣到底有多硬!來呀,給我把他最小的孫子抱過來,然后在本王面前升起一堆火,本王要當著他的面,把他的孫子烤著吃了。放心,本王一向沒有吃獨食的習慣,到時候會分給你一條大腿的。”

    已經被李恪的親衛們都給趕到院中的林家的家眷們,在聽到李恪仿佛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的時候,好几個年輕的婦女雙眼向上一翻暈倒在地,其余的女眷們則出滲人的慘叫聲。

    一名親衛走到林家家眷們的中間,目光不停地在几個尚在母親懷抱里的嬰兒間掃來掃去,像是在比大小,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到底哪一個更小一些。突然間,其中的一個女眷受不了那個親衛的目光,舉起懷中的嬰兒邊准備摔在地上。她寧可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也不忍看到他被放在火上活活的燒死。

    誰知那名親衛的動作非常的快,搶在她之前把孩子奪了過來。伸手給了她一記耳光。“nnd,不知道我家王爺不喜歡吃死去的嬰兒的肉嗎,差點害得老子犯了錯誤!”

    那名女眷聽后雙眼一翻,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渾身一陣抽搐之后,便再也沒有動靜。

    親衛屁顛屁顛的抱著孩子跑到李恪的面前,殷勤地說道:“殿下您看,這個孩子看起來還沒有過三個月,烤熟了以后一定很膩,不如賜予小的吧,小的喜歡生著吃這樣的。”他的這番話一出口,林家老少再也沒有人能夠堅持得住,紛紛跌倒在地。

    事到如今,林清廉已經豁出去了,站起身恨聲說道:“老夫就在這里看著,看看你們是怎樣生吃老夫的孫兒的!”他就不信對方一個堂堂王爺,居然會干出如此的事情來。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到那名親衛抓起自己孫兒的一條白嫩的小胳膊,用力的一扯便把整個胳膊扯了下來,放進嘴中“咔嚓咔嚓”的咀嚼起來。伴隨著每一聲“咔嚓”聲,他都會吐出一小節貌似骨頭的東西來。而他懷中的嬰兒,則高聲哭泣了几聲后,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林清廉想不到眼前之人,居然真的會生吃了自己的孫兒,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往前面栽倒。

    還不等他倒地,已經有兩個親衛躥了上來,把他給架住的同時,一碗涼水潑在了他的頭上,頃刻間便令他再次清醒過來。

    “畜生啊……你們簡直就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旁邊的一名親衛上前左右兩記耳光,把剩下的話又給打了回去。

    “趕緊給本王再找個嬰兒過來,本王可不想吃你們剩下的!”

    “殿下,求您給我們全家老小個痛快吧!只要您肯答應的話,老夫甘愿把所有的家當都奉獻出來。”

    “著什么急嘛!本王餓了,還是等本王吃飽以后再慢慢的說吧。”

    “您要是不答應,老夫寧死也不說了!”

    “你是在要挾本王嗎?不怕告訴你本王從來不接受要挾!你的那些個財產本王不要了,本王就是要讓你看看你的孫兒們,是怎樣被本王以及本王的親衛們一口口的咽下肚的!”

    “不要啊……老夫絕對不敢要挾殿下,老夫這是在懇請殿下開恩啊!殿下,您就開開恩吧,給我們全家老小留條全尸吧!”

    李恪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你這個人還真是令人掃興!說吧,比我聽著呢。”

    林清廉害怕自己說的慢了一點,就會引起眼前這位王爺的不滿,連忙用最快的度說出了最后的几處藏匿財寶的地點。

    不得不說,這富人之家藏匿財寶的地點,真可謂是絞盡了腦汁。如果他們不是親口說了出來,李恪他們還真的有可能就此錯過。

    “你確定沒有遺忘了嗎?”

    林清廉無奈的說道:“事已至此,即便是留下這些個財寶又有何用,還不如全部交給殿下,換我全家老小一個痛快的死法。”

    “你早這么配合,又何苦受這些罪!”那個吃人的親衛把他懷中的嬰兒以及吃了一半的手臂,一股腦遞到林清廉的面前。直到這時林清廉才看清楚,那哪是自己孫兒的手臂,分明是一節沾著醬汁的藕段。長嘆一聲的同時,不得不佩服眼前這位殿下的手段。

    “林清廉,本王雖然不齒于你的為人,但是卻不會像你那般吃人不吐骨頭。本王答應你,你們家十歲以下的孩童以及他們的母親可以留下性命,你可認命?”

    林清廉聽后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的說道:“罪民深知罪孽深重,殿下能如此做,罪民深感殿下大恩!”說完之后,趴在地上不停地叩頭,直到額頭一片血肉模糊。

    在林清廉一家除去那些不滿十歲的孩童以及他們的母親以外,其余的人全部在大堂之上上吊而亡以后,李恪吩咐下去放火焚毀了整座宅院。

    陳碩貞和宋春明那邊,守衛在糧倉的林家護衛們,見到大勢已去,早在災民們到達以前就已經一哄而散,所以他們根本就沒費吹灰之力便占領了林家的糧倉。

    按照事先的約定,陳碩貞帶領著一眾災民,在拿取了足夠他們十天的口糧以后,離開了林家庄園,到之前約定好的地點去等候章叔胤以及李恪安排的親衛的到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18:00
第三十二章忙碌

清溪林家被災民滅族的消息就如同瘟疫一般迅的在雉山縣乃至睦州地界內迅傳播開來,那些個效仿林家的地主鄉紳們人人自危,為了避免重蹈林家的覆轍,這些囤積有大量糧食的富紳們紛紛在自家的周圍開設粥場,為附近的災民提供免費的食物,除此之外還主動地拿出一部分糧種,以極低的價格或者出售,或者借貸給受災的農民。這些舉措在一定的程度上緩解了雙方的對立矛盾,同時也減輕了朝廷在賑災方面的巨大壓力。

    此時的李恪早已經回到了睦州,朝廷提供給睦州的賑災糧食也已經運抵睦州。糧食問題得到徹底的解決,下面的任務就是如何開展生產自救。如今已經到了十一月底,天氣已經轉冷,即便是江南的氣溫要高于北方,而且不存在冰凍期,依然是錯過了整整一季的收成。為此李恪決定免收江南地區的一年農業稅收,以安撫當地農民,同時把這一決定上報朝廷。

    解決了糧食問題,睦州通往雉山縣的道路,在當地民眾的齊心協力之下,也已經順利的打通。在朝廷的賑災糧食以及當地富紳們提供的糧種的雙重刺激下,大批**在外的災民開始6續的返回家園,并且在荒廢了的土地上開始播種希望。

    由于有李恪提供的石灰消毒法,以及孫思邈配制的預防瘟疫的藥物的存在,睦州地區并沒有生大規模的瘟疫,這也從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當地百姓對于重建家園的信心。

    處理完睦州的賑災事宜,李恪再次返回蘇州。雖說沒有直接的上下屬關系,但是蘇州畢竟還是江南道治府所在地,在老百姓的眼里蘇州刺史就相當于整個江南道的最大官員,有了什么當地解決不了的事情,第一反應都是往蘇州跑,希望蘇州的刺史能夠為他們解決問題。對此蘇州的刺史也是相當的無奈,李恪也只能對此深表同情,而無法予以實質性的幫助。自己這個巡察使雖說確實可以處理整個江南道的事情,只不過自己卻不能常駐蘇州,即便是管得了一時,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唐初雖說把整個大唐分為十個道,但是各道卻沒有固定的官員,地方官員最高的職位就是各州的刺史。只有在地方上生重大的時間,驚動了朝廷,朝廷才會派出巡察使進行巡視。而平時各道的治府內,并沒有專職的官員處理地方的事宜。思之再三,李恪覺得有必要向朝廷提出建議,在各道設置高于刺史的一級的固定官職。就像是此次的洪災,如果有一個高于各州刺史的官員存在,便可以根據各州的情況進行有計划的調配,從而減少災害造成的損失另外,還有一項規定令李恪非常的反感。那就是各州各縣明明建有糧倉,但是當地官員并沒有權利開倉放糧,必須要經過朝廷的批准以后才可以,否則的話則要冒丟官甚至坐牢的為危險。此次江南之行,他是深有體會,其中的几個縣、州就是因為當地的官員不敢擅自開倉放賑,這才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損失。不過令李恪感到欣慰的是,很多的地方官員都能夠在危機的關頭,以災民的生死為重,冒著違反朝廷旨意的危險,置個人安危于不顧,主動打開糧倉放賑。

    原本,李恪對于蘇州以及杭州刺史在此次抗洪救災的的過程中,空守著糧倉卻墨守成規的等待朝廷救援深感不滿,但是看在他們也在職責范圍之內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工作,并且沒有絲毫的疏忽大意的地方,所以也只能在暗地里說他們是平庸無能之輩,表面上還要夸獎他們在工作中的盡職盡責。

    江南道的賑災任務終于可以告一段落,李恪也就准備起身趕往嶺南道。嶺南道今夏也曾經遭受暴雨的侵襲,不過萬幸的是并沒有造成嚴重的自然災害。李世民之所以會委派李恪前往嶺南,其中有兩層含義:其一是嶺南地區距離中原路途遙遠且交通不便,當地又多為少數民族,此次朝廷派出巡察使,而且還是親王殿下,顯示朝廷重視當地疾苦、安撫民心才是此行的最主要的目的。其二是自打李恪向李世民講述了南海外有大唐急需的金、鐵礦藏以后,李世民大為心動,有讓李恪到嶺南實際考察一番,尋找一個合適的地點,作為將來造船出海的基地的目的在其中。

    江南前往嶺南,有兩條路可供李恪選擇。一是走旱路,出杭州一路南行經台州、括州進入嶺南的建州,然后再轉向東南前往唐初時嶺南最為繁華的海港城市之一的泉州。當時的泉州,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天竺、大食乃至歐洲的貨物,都是通過這里然后再由6路運往大唐內地的。另外一條則是走海路,從杭州乘船出海,然后一路向南直抵泉州。

    兩條路各有優缺點,6路趕往泉州,一路之上多為山路,即便是乘坐馬車,也是非常之顛簸,而且路途非常遙遠,一路行來非常勞累;走海路前往泉州,相對來講就要輕松許多,可以免去一路之上的顛簸之苦,而且路程上也要短上很多。只不過,沒有出過海的人,很難接受海上行駛的暈船滋味,頭一次出海之人,在最初的几天里,通常都會頭暈惡心,甚至大吐特吐。不過只要克服掉暈船所帶來的不便以后,就會比走6路輕松得多。

    對于到底是走6路還是走海路前往泉州,李恪一時難以下定決心,不為別的,只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那個妹妹李明達是否經受得起暈船的折磨。如果按照他和李世民的意思,他這一次就要乘坐海船出海,提前感受一下大唐海軍的航海能力,就應為李明達的存在,才使得他不得不考慮,是否有必要改走6路前往泉州。

    唉,俺咋和那個林妹妹似的,動不動就生病嘞?剛想好好的爆兩天,該死的感冒就來給俺添亂。從睡醒開始到現在,已經整整的用掉了一卷手紙。俺那可憐的鼻子啊,都已經被俺揉成酒糟鼻了……今天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寫下去了,字數有點少,大家就將就著點吧。漫步在這里向大家賠罪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2-5 18:00
第三十三章出海

思之再三,李恪最終決定讓李治和李明達走6路前往泉州,而自己則走海路前往泉州。在得知李恪的這一決定后,李治和李明達兩個小家伙非常堅決的予以反對,并且片刻也不讓李恪離開他們二人的視線所及的范圍之內,大有不改變主意就讓他不得安寧的架勢。

    李恪為此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兩個人整整兩天,誰知兩個人算是鐵了心,不管他如何的勸說,始終把腦袋搖得向撥浪鼓一般,就是不肯同意。無奈之余,李恪只好拿出兄長的架子,板著臉教訓了兩個人一番,誰知以往百試百靈的法子,這一次也失去了作用。

    就在他無可奈何的時候,神祕消失了半個多月的孫思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并且告訴他可以確保李明達的安全。既然得到他的保証,李恪也就不再和兩個小家伙較勁。

    杭州灣內,停留著專門為李恪前往泉州而准備的一大五小六艘海上戰船。最大的一艘居然長達二十丈(四十五米左右)開外,寬也有近四丈,船帆加船槳的混合動力。這些還不能令李恪吃驚,最為令李恪想不到的是,船的兩側以及船的尾部,居然安裝有推進器。這種推進器外形就如同水車,由設在船艙底部的工作間內的水手,通過人力蹬踏產生動能,再通過傳輸工具,把動能傳送到船兩側以及船尾的推進器,使得戰艦向前行駛,這可以說是最為古老的機械推進器。小一點的戰船也有十丈以上,只不過這些小一點的戰船并沒有安裝推進器,只是依靠船帆以及船槳作為動力。

    李治和李明達在此之前都沒有見到過海船,來到船上以后都興奮不已,追在船員的后面不停地問這問那。雖說兩個人都是小孩子,可是王爺和公主的身份擺在那里,船員們哪敢怠慢,不論他們提出什么問題,都不得不耐心的予以解答。

    后世的劉子光,由于家庭條件所限,再加上所在的城市屬于內6城市,所以也沒有真正的到過海邊,就更不要說坐過海船了。一直到他來到唐朝之前,坐過的最大的船也不過是公園里的十几個人的游船。此刻登上這可以容納几百人的大海船,心情也是十分的激動。只不過他已經是成年人,所以表現的要比李治他們倆沉穩得多。

    進入船艙,李恪現這個時代的戰船之上的設施,居然是如此的簡陋,后世中耳熟能詳的航海用具,在這里居然一件都沒有看到。為此他不禁有些好奇,這個時代的船員在海中行駛的時候是如何辨別方向的。對于李恪的疑問,船長、泉州水師統領宣威將軍陳華的解釋是:全憑個人經驗進行判斷,除此之外沒有剛好的辦法了。

    李恪聽后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難怪這個時代航海是一件高風險的事情,感情是這么回事!想想不久的將來,自己很有可能會親帥一支船隊,深入海洋征戰四方。如果也是像現在這樣,全憑個人的感覺和經驗去統領一支船隊,恐怕都不等現澳洲,就會全軍覆沒。

    船隊起航以后,李恪并沒有產生任何的不適,這一點不但令所有的船員感到意外,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戰船可遠遠的比不上后世的輪船平穩,即便是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行駛,依然會產生上下的浮動,按理說初次乘坐海船的人,都應該有個適應的過程才對,可是自己為何一點反應都沒有呢?難道說自己命中注定就適合在海上征戰?

    李恪的親衛們以及李治此刻都已經頭暈目眩,腿腳軟,而且更是趴在甲板之上吐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把三年前吃的東西都吐出來,胃里才能好受一些。倒是身體一向嬴弱的李明達,也和李恪一樣沒有任何的不適,此刻正拿著李恪在離開京城前,才送給李治的單筒望遠鏡四處張望。

    李恪看到后不由得心中一動。望遠鏡的結構其實非常簡單,只要是一大一小兩個透鏡對好焦距便可以使用。只不過這個時代,一切都是全憑手工打造,青銅打造的鏡筒制作起來非常的容易,但是上面的兩片透鏡鏡片,卻需要一個熟練的工匠經過一個月的精心打磨,才能達到要求。這也就意味著望遠鏡在一段時間內,這能成為少數人才能擁有的奢侈品。當初李恪奉旨回京的時候,一共也不過帶回去五套望遠鏡。其中的三套作為貢品給了李世民,一套作為禮物送給了李治,剩下的一套則留給了自己。這五套望遠鏡,都是經過能工巧匠精心雕琢過的,鏡筒上有著精美的圖案,完全可以當做工藝品加以保存。

    作為軍用物資,6地之上暫時還沒有多大的用場,不過用在海船之上,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于是李恪從李明達那里要過望遠鏡,來到陳華的身邊,把望遠鏡交到他的手中之后,又教給他該如何的使用。陳華在得知手中的這個東西,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的時候,先是有些懷疑,等到拿起望遠鏡向遠處望去的時候,雖說四周一片汪洋,并沒有什么參照物,但是卻可以輕松的看清楚遠處的海面。像是要証實什么似的,把正在瞭望台上瞭望的士卒叫了下來,然后他自己爬了上去。時間過了不久,瞭望台上傳來他驚奇的呼喊聲。很快的陳華又回到了李恪的身邊,語無倫次的向他敘述自己清晰地可以看到几十里以外一條躍出水面的大魚。那神態和舉止就如同一個小孩子,剛剛現了一個好玩兒的東西,然后再和別人炫耀一般,完全不記得這個望遠鏡的主人就是他正在炫耀的對象。

    李恪也不氣惱,只是笑著問他這個望遠鏡對于海上行船是否有幫助。陳華立即把頭點的就像一只磕頭虫一般,并且還說出了望遠鏡對于海上行船的諸多好處來。說完之后,用充滿渴望的目光注視著李恪。李恪又怎么會不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不過卻沒有答應把眼前的這個望遠鏡送給他。看到他滿是失望的神色,李恪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這個望遠鏡是他送給李治的禮物,哪能從小孩子的手中要回已經送出去的東西呢。不過又勸他不要著急,等到船在泉州靠岸以后,他便會給營州方面去信,讓他們盡快的送過來一批望遠鏡,爭取做到每艘戰船上都能夠配置一套望遠鏡。同時又告訴他,等到了泉州之后,還會有更好的東西會送給他,包管他做夢都會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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