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八十五章 不自量力

發佈會之後，已是時近中午，秦西壓延設備廠方面自然是要為各路的來賓準備好膳食。

考慮到來的官員和國企領導比較多，而且吃飯固然是很重要，但是這也是一個難得的交流「工作經驗」的機會。

所以秦西壓延設備廠方面準備了兩套方案，呈報給了卡列夫斯基。卡列夫斯基「親自」拍板，按照自助餐酒會的形式準備。

於是，秦西壓延設備廠的三層食堂被安排成了一個大規模的自助餐酒會。最上面的一層自然是給領導幹部們準備的，而且不到一定的級別，你也上不去。第二層和第三層，則是提供給陪同人員，以及那些媒體工作人員，以及部分的本廠職工。

梅原澤做為機械工業廳的廳長，自然是也安排在了三層就餐。這樣一次難得的與省委省政府和奉元市委市政府領導拉近距離的機會，梅原澤當然是不能錯過了。卡列夫斯基、尼哈洛夫斯基、方勝，以及平川區的主要領導們都在這裡坐陪。

當然了，雖然是自助餐，但是這去拿酒拿菜的差事當然是不能夠勞動這些領導們的大駕了，好在他們個個都配有秘書，而做為一個稱職的秘書，自然也會對領導的口味知道地一清二楚，也不會出現拿來領導不愛吃甚至於是忌口的食品。而且為了這一次會餐，秦西壓延設備廠可是將平川區和奉元市裡的頂尖廚師請來了不少，這口味絲毫不遜市裡的那些頂尖酒樓。

梅原澤坐在餐廳的一角，看著不遠處談得興高采烈的楊均義等人，又看了看坐陪著自己的趙桂榮，心裡著實沒什麼好心情。方才他湊過去給楊均義他們幾人敬酒，結果除了關興業應付了他兩句之外，其他人對他完全就是愛搭不理。就連趙緒安和馬永福都是這般模樣。

更為可氣地是，當時趙緒安居然還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原來梅廳長就是那位要把秦西壓延設備廠賣出兩億元的省裡領導啊！你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當時就讓梅原澤有些下不來台。

然而這樣還沒完，當時在座的京鋼集團常務副總經理郭得綱又來了一句——「梅廳長真是一心為國的好同志，就是不知道這廠子賣給卡列夫斯基先生時，賣了多少錢？」

梅原澤自然就明白了，這些人不歡迎自己！只是他也不明白，趙緒安聽說是與方家交好，時文生原先就在他手底下工作，可是這郭得綱又抽得哪一門子瘋！就算京鋼集團家大業大，是國家的重點企業，你郭得綱位高權重，但是我梅原澤也沒有得罪過你吧，至於這樣不留情面嗎？而且卡列夫斯基就坐在一旁，他也不怕到時候影響了華俄兩國之間的關係！

心中雖然有氣，但是梅原澤卻還不敢表現出來，畢竟在座的還有像楊均義和關興業這樣省裡的高官，他們對此都沒有特意地表示出來什麼，自己還能說什麼？只能尷尬不已地退了下來。梅原澤這心裡是越想越有氣，這酒不免就是一杯接一杯。

尤其是當他發現，時文生和方勝上去敬酒時，楊均義他們都比面對自己時客氣多了的時候，他這心裡不免就更加地不平衡！

「方家！又是方家！」梅原澤當然是不會認為自己在出售秦西壓延設備廠這一過程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雖然說他當初力主給方家開價那麼高，可那不是也給方家留著談判的餘地嗎？是他方家自己沒爭取！是他方家自己放棄了！是他方家自己不懂得規則！這又能怪得了誰？

自己是為了保護國有財產，卻一直受到眾人的責難，他方家反倒成了倍受他人同情的弱者！這不公平！

梅原澤越想越生氣，這酒就喝得更凶了！

梅原澤的秘書幾次想開口相勸，要他少喝一點，但是卻不敢開口。梅原澤這人脾氣大，而且情緒不好時，更是這樣，前一任秘書就是因為在他喝酒的時候勸他幾句，沒能勸到點子上，就被他一腳踢回辦公室了。

坐陪的趙桂榮，看著這位機械工業廳的廳長一會兒的時間裡是左一杯，右一杯的連喝了好幾杯，也不禁暗地裡皺眉頭。

如今趙桂榮已經是平川區的副區長兼海莊鎮的鎮委，這幾年來她的仕途可以算是順風順水的。如今雖然在區裡的權力不大，但是在海莊這片地，也算是一把手了。今天秦西壓延設備廠正式掛牌，她做為當地政府一把手，自然也是要露面的。對於梅原澤和方家之前因為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收購所起的那點事，她可是知道地一清二楚。所以這心裡，對於梅原澤也是沒什麼好印象。

梅原澤沒一會兒就悶頭喝了足有四兩多的白酒，搞得同桌的這些位，是勸酒也不是，不勸酒也不是。

梅原澤也不用秘書幫忙，自己又倒了一杯，剛舉起杯來，突然又重重地將杯子放在了桌上，立時杯中的白酒，灑出來不少，嚇了眾人一跳。

「真是亂彈琴，方勝他們是怎麼搞得，怎麼能什麼人都放進來？」梅原澤喘著粗氣地道。

順著梅原澤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四個看起來還像學生的年輕人，站在三層的樓梯口。趙桂榮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自己的兒子劉勇和方明遠、趙雅、馮倩。

梅原澤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他酒雖然喝得不少，但是走起路倒還穩當，幾步就來到了方明遠他們的面前，噴吐著酒氣，揮動手臂道：「下去，這裡不是你們應當來的地方！」

方明遠幾人怔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渾身酒氣，一臉通紅的中年男人。方明遠搖了搖頭，沒搭理他，心裡卻有些納悶，這三樓上可以說就餐的都是領導，居然還有人喝成這個模樣，也不怕引起楊均義他們的不滿？他看了看四周，想要找個認識的人。

「小陸，把他們給我趕下去！真是的，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上來！他們這工作，就是不合格！」看到四人根本就不搭理他，梅原澤更是怒目而視道，「方勝呢，讓他趕緊過來！」

「梅廳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兒子要是貓狗的話，那麼在你眼裡，我算什麼？」趕過來的趙桂榮一聽就不答應了，就算你是省廳的廳長，也不能這樣隨意地埋汰人吧。所以沒等梅原澤的秘書開口，就不滿的道。

梅廳長？方明遠立時就明白了眼前的這一位是誰了。

「你兒子？你兒子怎麼了？你兒子就有權利出現在領導專用的這一層就餐了？」梅原澤揮舞著手臂，激憤地吼道，「趙桂榮同志，作為一名幹部，你要懂得什麼叫以身做則！」

「梅廳長，做為一名廳級幹部，你更要懂得，什麼叫禮貌！」趙桂榮針尖對麥芒地反斥道。反正方明遠也在場，趙桂榮相信自己吃不了虧。而且趙桂榮也相信，就是出了麻煩，方明遠也肯定會幫自己擺平的。

這裡的爭吵很快就引起了廳裡的其他人的關注，恰好面朝著這邊的楊均義也注意到了，眉頭不由得就皺了起來。他立時地站起身來，向樓梯口走去。他這一起身，他這一桌的所有人自然而然地就都站了起來，

馬永福和趙緒安一扭頭，就看到了方明遠，這心裡不免就是一跳，等他們看清楚攔著方明遠的人是梅原澤時，心裡這火氣立時就躥了起來。這個梅原澤，也太不像話了吧。

「趙桂榮，我警告你，你還懂不懂得什麼叫尊重上級了？」梅原澤此時的火氣已經完全指向了趙桂榮，指著她的鼻子道。

「那也得有個值得尊重的上級才行！陳還曾經是京城市委呢，現在你見到他是不是還要對他畢恭畢敬地？」趙桂榮冷笑道，「你罵我兒子阿貓阿狗，難不成還得我拍著手為你叫好才行？梅廳長，你好大的官威啊！」

「都給我住口！」楊均義一聲喝，梅原澤和趙桂榮都立即住了口。梅原澤的酒意也立時醒了幾分！

方明遠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邁步向楊均義迎了上去笑道：「楊好！」

「方少來了，這才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剛還和關副省長在談你，你就來了！」楊均義大笑道，「來，認識一下，這一位就是咱們省裡負責工業建設的副省長關興業，關副省長！」

「關副省長，你好！」方明遠笑道，「感謝關副省長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廠裡光臨指導工作。」

「哈哈，方少你太客氣，我對方少可是聞名已久了！」關興業也不敢託大擺什麼官架子，連忙笑道。方家如今的產業已經是遍佈全國，如今家樂福超市在滬市裡又已經上市，可以說是秦西省裡最知名的民營企業，手中還有著一個在建的總價值三十億元的鋼鐵廠，可惜沒能落在秦西省裡。對於這樣的名符其實的富豪，關興業也明白得罪不起。不說別的，就是把原本打算落在秦西省的幾項投資給你挪到外省去，就夠他這個主管工業的副省長喝一壺了。

更不要說，到了關興業的這個位置上，對於方家的背景就知道的更多了。蘇、柴、盧、梅、池這幾家哪一個好惹？還有軍方，還有外國友人，所以關興業客氣得緊。

「馬秘書長，趙副市長，你們好！」方明遠很隨意地和馬永福、趙緒安打了個招呼，兩人一點都沒在意，隨意代表著親密，客氣那才是代表著疏遠嗎。

卡列夫斯基也連忙湊上前來，用他那極重的俄羅斯口音版的漢語道：「方少好！」

方明遠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做得不錯，尼哈洛夫斯基做得也不錯！回頭找麻生總裁領賞去！」

卡列夫斯基立時喜形於色地連連點頭，能夠得到總老闆的誇獎，他太滿意不過了。

只是他的這一番表現，卻是令在場的不少人立時傻了眼，其中也包括了趙桂榮，趙桂榮這才反應了過來，原來這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也是方家的產業啊！那豈不是說，秦西壓延設備廠還是在方家的手裡？要是這樣的話，那她這個海莊鎮的鎮委，可就是省心了！

要知道，自從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將秦西壓延設備廠收購了之後，趙桂榮這心裡就是一直不踏實，子在華夏曆史上，那可是沒做多少好事情，萬一這幫子子在海莊鎮惹是生非，那可就麻煩了。

可是後來一看，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只是派來了個廠長，再加那麼五六個技術員，還有一半是女性，這些人在海莊鎮裡也是本本分分地，沒故意惹是生非過。趙桂榮這才放了心。

如今看來，鬧了半天，這些子不過是方家收購秦西壓延設備廠的一個幌子啊。

趙桂榮鄙夷地看了一眼梅原澤，讓你折騰，折騰了半天不還是方家的！

不過此時的梅原澤已經整個人都呆了，從方明遠和楊均義打招呼的那一刻，他就是腦袋瓜子再不靈，再有酒意，也聽明白了「方少」兩個字。在秦西省裡，能夠被楊均義稱為方少的人，那一般情況下就只可能是出身海莊鎮的方家嫡孫方明遠了！

自己居然在公眾場合裡，稱他為阿貓阿狗！

至於之後方明遠與眾人間的對話，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的他就已經完全是聽不清楚了！

方明遠根本連看都不看梅原澤，又與郭得綱為首的這些企業代表們一一見禮，郭得綱等人來之前，自然是早就得知消息了，所以倒也無人因為他的年輕而擺什麼架子。

「趙阿姨，您也過來一塊吃吧。」方明遠一邊陪著眾人往回走，一邊扭頭道。

趙桂榮不由得心中大喜，連忙跟了過去！

至於呆若木雞般立於樓梯口的梅原澤，除了他的秘書之外，無人再搭理他，就如同他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第八十六章 技術的盛宴

午飯過後，這些官員們和老總們就匯聚到了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小會議廳裡，原本也有資格進入的梅原澤，被楊均義厭惡地劃了出去。對此，無人表示異議。

會議廳裡的桌椅被擺成了一個凹字形。楊均義和關興業為首的秦西省官員們坐到了橫排的位置上，國有企業的代表則是安排在了豎排的席位上好在華夏的國有企業，都是有著相應的官場級別的，，眾人依照官職的高低，以及所代表的企業大小分別落坐，所以倒也沒有起什麼爭執。在他們的對面，方勝、方明遠、卡列夫斯基、尼哈洛夫斯基並列而坐。

郭得綱、劉燁、許盛等人，此時雖然臉上平靜無波，但是心中卻是無比的激動。這一刻，才是他們遠路迢迢而來，趕到這裡的重頭戲！

方家從阿爾貝德鋼鐵公司和新日鐵公司手中所取得的技術轉讓，無不是如今國內企業所急需的重要技術，對於這些國有企業來說，如果說能夠獲得方家的正式授權生產，那麼不但可以滿足國內的需要，還能夠出口海外創匯！這對於國內鋼鐵業如今產品附加值普遍過低的局面，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雖然說，之前他們就已經從上面得知，方家已經允諾會將這些技術向國內企業進行授權，但是，授權給誰，如何授權，以及授權之後如何生產等諸多方面的問題，卻需要他們與方家之間面對面地進行談判。換句話說，這些國有企業能否得到自己想要的技術，全部都需要自己的努力了，政府不會強迫要求方家向某家企業轉讓某項技術的。所以，如何取得方家的支持，就成為了他們此行的重中之重。

方勝的心裡此時也是充滿了忐忑，與如此多的政府高官坐在一起，還要進行談判，對於他而言還是第一次。在座的這些秦西省官員們就不必說了，就是對面坐著的這些國企領導們，哪一個不是在國內鋼鐵業裡赫赫有名的大型國企出來的。秦西壓延設備廠與他們相比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上的。

方明遠察覺出來父親心裡的慌亂，手在桌下伸了過去，拍了拍父親的腿。方勝側過臉來，方明遠輕聲地道：「爸，該怎麼說就怎麼說，現在是他們有求於咱們的。」

方勝這心裡立時就鎮定了下來，是啊，不管這些人官職大小，所代表的企業又是哪個，說到底，他們現在是有求於已，兒子又坐在旁邊，就是說錯了什麼，自己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楊均義清咳了兩聲道：「諸位，我先說幾句。」會議廳裡立時靜了下來。

「今天大家匯聚一堂，是一次難得的盛會。大家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為了獲得自己企業所急需的先進技術而來的。我與方廠長在之前也曾經就此事探討過，方廠長表示，這一次，他們手中的技術準備地是相當充分，不但有歐洲阿爾貝德鋼鐵公司和日本新日鐵公司轉讓的出來的技術，還有一部分從俄羅斯獲取的先進技術……」

廳裡國企的這些位立時有些小騷動。雖然說，繼承了前蘇聯遺產的俄羅斯，在很多華夏人眼中，如今已經淪落為了二流國家，它所擁有的技術，在很多人眼中，也認為難以與歐美國家相媲美。但是，凡是稍有眼光的人都明白，俄羅斯的重工業生產，尤其是在鋼鐵技術方面，還是有著很多獨到之處的，與歐美國家相比之下，也絕不遜色。否則的話，蘇聯也不可能與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對峙了那麼多年！

況且，這些國有企業很多都是蘇聯援建華夏的時候建立起來的，技術底子和企業的設備，很多都是源於蘇聯，如果說能夠獲得與蘇聯一脈相承的俄羅斯技術，那麼至少在設備改造這一塊，要比引進西方國家的技術要省不少事。

「大家靜一靜！讓楊讓話說完！」趙緒安輕輕地拍了拍桌子！

「這些技術的所有權全部都歸屬於秦西省奉元市平川區冶煉技術研究所，並且可以在華夏境內轉授權其他企業生產。方廠長表示，考慮到生產能力有限，不可能將這些技術全部都利用起來，同時也是為了進一步提高國內鋼鐵產業的技術水平，所以才招開了這麼一個會議，將大家邀請來，大家群策群力，為提高我國鋼鐵產業的技術貢獻自己的力量！」方明遠在場，楊均義自然是不會長篇大論地說什麼官話套話。

關興業也簡明扼要地說了幾句，隨即就進入正題。

方勝對一旁的工作人員打了個手式，這些人立即會意地抱出了一摞資料，分發給了眾人。「諸位領導，老總們，這是我們這一次打算對外授權生產的技術清單，諸位可以先看看！」

郭得綱迫不及待地從工作人員手中搶過一本，翻開來只看了一眼，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第一頁，是技術總錄。在上面列舉了足有八項技術。作為京鋼集團的副總，郭得綱在這一行裡也工作了不下二十年了，對於國內外目前最新的技術也頗有瞭解，這一眼看過去，他就已經清楚了分。

方家這一次列出來的技術，全部都是國際上八十年代中前期的技術，雖然說不能說是最先進的，但絕對是國際上的主流技術，也是成熟技術。

而國際上八十年代中前期的技術，放在國內，那絕對就是先進技術了！這些技術要麼可以大幅度地提高企業的生產效率，要麼所生產的鋼材，華夏國內基本上不能自己生產，需要從國際市場進口。這也就是說，拿到這些技術後，廠家根本不用擔心國內的銷售問題。

比如說雙環縫式底吹供氣元件技術，在轉爐中安裝雙環縫式底吹供氣元件，每個供氣元件有獨立的氣體流量自動化調節、控制系統。底吹設備緊湊，設備費用低，操作自動化，維護簡單。底吹供氣系統中，同時配有空氣吹堵系統，在底吹供氣元件發生堵塞現象時，可以採用高壓空氣進行吹堵復通處理。轉爐採用復吹工藝後，熔池攪拌均勻，同時能在較大範圍內調節底部供氣強度，控制轉爐內的攪拌力，適合從低碳鋼到高碳鋼各種鋼種的冶煉。應用這一技術，不但可以減少爐渣的數量，還能夠減少鋼鐵材料的消耗。

再比如說，上面提到的彈簧鋼生產技術，可以生產用於制汽輪機汽封彈簧、調節彈簧、冷凝器支承彈簧、高壓水泵碟形彈簧等，甚至於可以用來生產大型土木建築、重型車輛、機械等使用的超大型彈簧，這都是國內所急需的鋼材。

不僅僅是郭得綱看得眼睛發亮，恨不能將這些技術全盤打包帶回京鋼集團，劉燁、許盛等人亦是如此。一時間，國有企業這一方的八人是忙得不亦樂乎。

「方廠長，不知道貴方對於這些技術轉讓有什麼要求？」許盛搶先問道。

「關於超長鐵軌生產的技術，只授權於原本就有鐵軌生產技術，並且得到了鐵道部認可的企業，至於其他的技術，關於改進生產效率，提高產能的技術，我們不做限制。但是對於像彈簧鋼、不鏽鋼這些特種鋼材的生產技術，我們原則上打算全國範圍內只授予五家，這個數字包括了我們自己在內。」方勝答道。

五家，去除了方家自己，那也就是全國範圍內，只會有四家企業得到授權！而到場的就已經有八家國有企業的老總，那也就意味著，像彈簧鋼、不鏽鋼這樣的特種鋼生產技術，在場的人裡，有些人是要拿不到的。

郭得綱心中暗自讚嘆，方家的這一手，夠狠！

特種鋼材，比起粗鋼來，附加值高，自然其中的利潤也高！而且在國內是處於供不應求，需要大量進口的局面，所以，凡是能夠得到授權生產的，基本上只要不是自家管理過於混亂，控制不了成本，否則的話，就不可能虧本。

但是，授予的廠家過多的話，大家齊生產，那麼產量在幾年裡就會出現一次颮升，那麼特種鋼材的價格就很難維持在較高點了。而且如果說是家家有份的話，那麼授權費用多少，就將成為談判的焦點。而現在只有一半人能夠拿到的話，那麼大家你爭我奪的話，這授權費不用方家提，自己也會漲上去的。而且這樣一來，國有企業這八位，也不可能會齊心協力地來打壓方家，要求降低授權費。

郭得綱能夠想到的，在坐的諸位哪一位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都能夠想到。

當然了，他們底下也可以私自分配，某一項技術只有四家企業去申請授權，這樣一來，方家自然也就沒有了挑三揀四的權利了。

但是！名單裡特種鋼技術有三項，這樣一來，八家企業就必然分配不公。其次，這三項特種鋼技術，都是國內的緊俏商品，誰不想全部帶回廠去？這可是一份實打實的政績！

錢？那是小事！有了技術，就有了市場，有了市場還擔心賺不到錢嗎？

再說了，錢那是國家的，政績卻是自己的！

第八十七章 省裡的「美意」

下午三時，這第一次會議就無果而終了。

楊均義、關興業、馬永福等人，紛紛啟程返回奉元，他們的出席，更多意義上只是表明了秦西省本地政府對於方家的支持態度，既然已經達到目的，自然也就不會多呆了，只有趙緒安留了下來。

至於郭得綱那八位，剛剛將楊均義他們送走，就迫不及待地衝向秦西壓延設備廠招待所各自的房間，好在第一時間裡，將會議的內容向總部匯報。

「方少，方廠長這一次可是大出風頭啊，相信用不了多久，方勝這個名字，在華夏鋼鐵業也會是大名鼎鼎啊！」趙緒安扯住方明遠，和他並肩而行道。

「這不都是諸位領導們給的面子嗎。」方明遠微笑道。今天的談判會上，方家這一方，主要是方勝在負責談判，卡列夫斯基和尼哈洛夫斯基在一旁輔助，方明遠主要是在旁聽。雖然說，方勝只是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副廠長，從級別上與那些老總們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他是方家的長子，又是方明遠的父親，憑此一項，在位的這些位，又有哪一個敢對他不客氣。

「好了好了，方少你就不要和我打官腔了。咱們也是老朋友了！」趙緒安佯做不滿地道，「你要再這樣，我就去找方老哥談話去了。」

「趙叔叔，那您說您說！」方明遠自然是從善如流地道。

「方少，我就想問問，能不能給咱們秦西省本地的國有鋼鐵企業一次機會？讓他們也能參加到這個會議中來？」趙緒安緊盯著方明遠的雙眼道。秦西省雖然不是鋼鐵生產大省，但是省裡的鋼鐵企業也有不少家，如今也同樣面臨著技術設備老化，產品附加值低，市場萎縮等問題。

如果說方家打算在秦西省境內設廠，趙緒安自然是不會多這個嘴，但是據他所知，方家短時期內沒有再興建鋼鐵廠的計劃。

「趙叔，不是我不考慮咱本省的企業，而是咱本省的鋼鐵企業裡，有哪一家能夠與人家京鋼集團、海堡鋼鐵集團相媲美的？哪怕是產值只有人家一半，那也成啊。」方明遠苦惱地道，「就算是我讓他們參加了，省財政能夠支撐得起他們的技術引進和設備改造費用嗎？」

趙緒安沉默不語了半晌，方明遠這說得也是大實話，目前秦西省境內的這些企業，一個個積重難返，想要他們自己出錢來取得技術授權，那只能是四個字——白日做夢！可是省財政……他雖然只是奉元市的副市長，但是對於省裡的財政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想要讓省裡掏錢，難啊！

「那我問方少一句話，方家有沒有意思兼併省裡的這些鋼鐵企業？」趙緒安直截了當地道。

方明遠怔了一下，不由得笑了起來：「這是趙叔你的意思？」

趙緒安咧了咧嘴道：「方少你也太高看我了，事關全省的鋼鐵企業，我一個小小的奉元副市長，哪能決定的了。這當然是省裡的意思，讓我先來探探路。如果說你們有這意思，省裡會大力地支持你們兼併這些企業，並且在政策和貸款上，向你們傾斜。」

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這才鄭重其事地道：「趙叔，一直以來，你都很支持我方家的產業發展，所以我也和你交個底。說老實話，省裡的這些鋼鐵企業，雖然說具體的情況我並不瞭解，但是大概的情況我也能想像得到。這些企業，設備大多都是五六十年代的，七八十年代的都不多，生產技術老化。而且廠子裡，退休職工眾多，資金的壓力很大。真正有價值的，也就是那些工人。兼併過來，對於我方家的意義並不大。反而我們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來改造這些企業，與其這樣，還真不如重新建設一家新廠省心。省裡這可是有丟包袱的嫌疑啊？」

趙緒安有些黯然，方明遠這也是實話，正是因為是實話，才令他無所辯駁。

「省裡就沒有想過，將這些廠家整合一下，成立一家大型的鋼鐵集團公司？這樣的話，利用規模效應，也不是沒有起死回生的可能？」方明遠問道。

「省裡當然是想過，但是做起來又談何容易？說到底都是一個錢字！」趙緒安搖了搖頭。其實說白了，就是省裡的這些位領導，覺得方家要是能夠將這些企業兼併掉，未來就算掙不到大錢，但是至少也得收支平衡。這樣一來，省裡也就去塊心病。而要是省裡出面整合，不但資金投入巨大，就是整合起來了，省裡也沒有信心保證日後能夠保持盈利。那樣的話，豈不是巨額資金又打了水漂。那就不是政績，而是給自己挖坑了！

如今這華夏，官員們已經看得越來越清楚，中央對於官員們的任命，對於發展經濟的能力愈發地看重，所以對於發展轄區的經濟水平，都是不遺餘力。所以對於將大筆的資金投入到一個未來難卜的產業中去的提議，省裡的官員們都頗有微辭。

但是放置不管，也不是辦法，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企業的未來無疑是更加的灰暗，最後的那一點點元氣也會被耗盡，而到了那個時候，就不僅僅是要面對一個資金黑洞，同時還有大量的下崗工人了！即便是為了社會的穩定，也得儘早解決這一問題。所以這幫子官員就將主意打到了方家的頭上來了。這才有了趙緒安這一次投石問路。

只是趙緒安也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這樣幹脆利落地就拒絕了！

其實方明遠也知道，這其中其實是蘊涵著巨大的利潤的，不說別的，這些廠子目前所擁有的土地，日後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建廠之初，建設者們可沒有日後那麼強的環保意識，很多廠子就建設在城市的市區裡，而且隨著城市這些年的擴張，也就越來越位於市中心。所以收購了這些企業，將廠子再遷移到郊區去，留下市中心的土地，就可以用來建設住宅或者商業項目，從中獲取足夠的利潤。

但是知道歸知道，方明遠卻沒有多少慾望想去做。錢，如今對於他來說，已經不是迫切需要的東西，這一次沽空日本股市，令方明遠名下的財產再一次暴漲。而且一座在建的鋼鐵廠，一座要擇地建設的超長鐵軌生產廠，足夠方家消化一段時間了，方明遠不想盲目的擴張自己，雖然說他有著充足的資金儲備做為後盾，即便是消化不良，也不可能對方家造成根本性的損害。

況且，如今土地的價格還處於很低的水平，如果說不是自己開發，僅僅是轉手的話，那點利潤還真是不夠折騰和費心費力的錢。

趙緒安不禁有些犯了愁，但原本以為方家在得知這一消息後，肯定是會歡欣鼓舞，卻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連和別人商量都沒有商量，就直接拒絕了。這讓他有些不知道要如何說下去的感覺。可要是就此放棄，兩手空空的回奉元，屆時怎麼和領導匯報啊？

「怎麼？趙叔在領導面前拍胸脯了？」方明遠察覺到了趙緒安情緒的低落，輕聲地問道。

趙緒安苦笑道：「拍胸脯倒是不至於，只是……」

「趙叔到時候就說，我們方家怕買不起！所以一口拒絕了！不就得了。」方明遠狡黠地擠了擠眼睛道。

趙緒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道：「買不起？你們還買不起？省裡可以給你們政策和財政……嗷……」趙緒安一拍腦門，他明白了，這不一現成的替死鬼——梅原澤嗎！對於梅原澤，趙緒安也是討厭到了極點，當初就攪得方家不得不多一道手續，今天又在秦西壓延設備廠食堂裡，借酒，給他上些眼藥，順便將他從省機械工業廳踢出去，想來楊和關省長也是樂於見到的。

「而且我和趙叔你說，這些廠子，其實很多也並不是無藥可救，很多時候，關鍵問題出在了廠子的領導腦袋上。」方明遠接著道，「你看人家那樣街道、鄉鎮的小廠，很多也是用著五六十年代的技術生產嗎，人家的效益也不錯嗎。不要光看著人家吃肉，不想著人家吃苦。我教你一招，雖然說治不了本吧，但是短期內可以治標，而且還可以給這些企業一次機會！」

趙緒安立時精神大振，一把握住了方明遠的手，急不可待地道：「那太好了，方少，你說！」

「如果說這些企業的廠址位於城市比較繁華的地帶，那麼可以由當地政府在郊區給他們重新批一塊地，或者說他們自己幹脆在郊區購塊地，將廠子部分或者整個搬遷出去。然後，老廠區就可以重新開發，比如說，靠近街面的地區可以蓋一些鋪面，出租給那些商家，而廠區裡面，則可以推平了蓋房吧？如今這城市裡很多單位想找塊好點的地面蓋家屬樓都難，而且人們大多都喜歡住在繁華的市區，不願到郊區去，這樣的話，應當不愁銷路了吧？這不就有了廠子改造的啟動資金了嗎？」方明遠低聲地道。

趙緒安眼睛立時亮了起來，方明遠雖然說得簡簡單單，但是有的時候，很多事情說白了就是隔那麼一層紙，只要這紙捅破了，餘下的方案，趙緒安自己也能想出來個十個八個，但是只要這層紙不捅，他就永遠也意識不到，原來這些奄奄一息的老廠，還有著這樣大的價值！

「趙叔，我可醜話說在前頭，這可是最後的一招，如果說這些企業這麼做了之後，仍然找不到合適自己的發展方向，將資金都浪費掉，那麼就只剩下關門倒閉了，所以實施前，政府和企業雙方可是要再三考慮的！」方明遠鄭重地提醒道。

趙緒安重重地點了點頭，有了這個提議，再加上梅原澤那個替死鬼，向省領導交差是沒有問題了。

「不過，方少你們是真的打算哪一家企業都不要嗎？奉元市堰良區裡，可是有著一家企業，當年可是能夠為秦飛公司提供零件的。」解決了問題，趙緒安自然是心情大好，也有了與方明遠打趣的興致。

「能夠為秦飛公司提供零件？」方明遠轉轉眼珠，一笑道，「不要，真需要的話，也只要挖牆腳把他們技師都挖過來就行了！」

趙緒安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裡，險些沒喘上來！方明遠的這一手簡直太黑了，剛剛才說過，這些企業裡最值錢的也就是這些熟練工人了，現在又要挖牆腳，把這些技術人員都挖過來後，那廠子豈不是成了空殼？

方明遠的家仍然是在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家屬大院裡，那一溜的平房中。不過如今的這裡，已經早不是原來的模樣。而是蓋起了三層的小樓，佔地面積也比原來大了四倍。如果說還有什麼沒有變的話，恐怕也就是當初的小院空地還留著，當初方明遠一手建立的借書店，如今也早就轉手出去了。

雖然說，如今方明遠很少在海莊鎮裡過夜，就是回到平川一般也會回古城去住，但是這裡仍然有屬於他自己的房間，還保留著他那幾大箱的連環畫。

白萍如今已經不大上班了，只是在廠子裡掛個名，而且當初為了少人閒話，連工資都不領了。反正整個秦西壓延設備廠都是方明遠的，領不領工資還有什麼意義？若不是還要照顧方勝的生活，她完全可以到奉元享清福去。

「媽，依我看，咱家裡還是雇個保姆吧，屋子這麼多，每天光是打掃一遍就很累人了！」方明遠無奈得道。如今這小樓裡上下三層，十二個房間，雖然說大多數時候，就他們兩人，那收拾起來也是很煩人的。

「不用，家裡多個陌生人，你不彆扭我還彆扭呢。」白萍一邊炒菜一邊道，「再說了，你爺爺他們都還沒雇呢，咱們雇了算什麼？讓人家背後戳脊樑骨啊！」

「哎？我爸他怎麼還沒回來？」方明遠這才注意到，方勝不在家。

第八十八章 李東星要高昇了？

並沒有讓方明遠母子等多久，方勝就帶著時文生、蘇愛軍回來了。

「喂，你一會準備一下，蘇廳長和小時今晚就住這了！」，方勝興高彩烈的道，「今個咱們三個是不醉不歸！」，今天方勝算是從小到大，最為揚眉吐氣的一天了。

「什麼蘇廳長的，方老哥，你這麼說可不地道啊！」，蘇愛軍不滿地道。

「對對對，現在回家了，官職一概不論，只敘年輪。是不是，蘇哥！」，時文生立即接口道。心裡也是暗爽不已，雖然說蘇愛軍不過是教育廳的副廳長，他這個平川區的副區長，雖然說級別上差著不少，但是這手裡的權力卻不比蘇愛軍小多少。但是這架不住人家來頭大啊，這省裡誰不知道，蘇愛軍他老爹那可是副【總】理蘇浣東呢。能夠和太子黨成員稱兄道弟的，這在十年前，時文生根本就不敢想像。

而且在時文生看來，雖然如今蘇愛軍一直是在教育部門任職，而教育部門又是一個清水衙門，權不大，利也不多。但是，這並不代表著蘇愛軍會一直這樣下去，也許某一天，人家華麗的一轉身，就是市委書記或者省委常委了！所以和蘇愛軍有著良好的個人關係，那絕對是自己仕途上的一大助力！

「對，就是這個道理。是不是？方老哥？方二哥和方彬那小子都比你灑脫，什麼官不官的，就算我是省委【書】記，我現在還能管得著你嗎？」，蘇愛軍笑道。

「得，我托個大，那就叫你小蘇了！」，既然蘇愛軍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方勝也就不矯情了。於是三人坐了下來，你一杯我一杯地邊吃邊聊了起來。

「蘇哥」今天那個梅原澤也太不像話了，居然說明遠他們是阿貓阿狗，哪有個領導的模樣！」時文生憤憤地道」「要不是趙【書】記當時也在，我看他恨不得當時就動手將明遠他們幾個趕下樓去。」，「文生，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姓梅的在這個位子上坐不久了。」，蘇愛軍冷笑道。中午的時候，他沒去食堂，但是食堂裡發生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後來梅原澤還想找楊均義和關興業再解釋解釋，這兩位根本就沒有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這件事傳回奉元」梅原澤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其實，這件事在方家決定在遼省建設三十億元的新鋼廠時，就已經有人提了出來。認為正是梅原澤的不當作法，令方家認為省裡有意為難他們，所以不但家樂福超市總部搬往了滬市，就連新鋼廠都不落地秦西了。只不過後來有其他省領導含糊了幾句，也就過去了。這一次，梅原澤又跳出來惹是生非他的靠山就是想保他也無能為力了。

「那敢情好！」，時文生立時樂了，對於梅原澤和方家之間的那點」事，時文生當然是知道地一清二楚，這麼一個與方家不對付的人，要是一直坐在省機械工業廳廳長的位置上，無論是對於方家的產業發展，還是時文生自己的仕途，都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文生，最近劉峙怎麼樣？」，蘇愛軍一邊給方勝將酒杯滿上，一邊問道。

「劉峙，嘿嘿！」，一聽到劉峙這個名字」時文生這心裡就有些來氣，先冷笑了兩聲才道，「劉峙現在在區裡牛著呢，李【書】記和呂區長都得讓他三分呢。就更別提我們這些人了。就他的秘書，那個叫魏伯達的」如今在區裡那都是橫著走！」，「姑夫，他們招惹你了？」，方明遠問道。

「招惹我倒是沒有，估計也是看在你小子的面子上，沒敢怎麼難為我，但是對於區裡的其他人來說，哼哼」暗地裡沒有不罵的！」，時文生搖了搖頭道，「前幾天，劉峙去區裡供電局視察」供電局的【書】記彭立德因為妻子病了，在醫院裡陪床，沒能親自迎接，陪同他，劉峙就很不滿意，昨天，就在區常委會上對區供電局的工作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怎麼看都不對付。而且還提出來，要求常委會通過一個什麼決議，凡是區領導下去視察工作，各部門的主要領導除非在外地出差，否則都必須要出席迎接儀式！如有違犯的，一律立地免職，然後再追究責任！」，方明遠咧了咧嘴角，這位耳是夠狂的，僅僅是沒有去迎接你，就要丟官罷職，還要再追究責任，這位還真拿自己當今人物了！

「這決議常委會通過了？」，蘇愛軍將手中的酒杯在桌上重重地一放道。

「沒，聽說是李【書】記給壓住了！」，時**沒好氣地道。雖然說他如今也算是正經八百的區領導了，但是對於劉峙這樣的行為，仍然是有些看不過眼。彭立德人家是家裡有事，也請了假了，你劉峙還揪著人家不放，難不成你劉峙的視察比人家妻子的小命還重要？

蘇愛軍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半晌才道：「文生，據我所知，李東星在近期內估計要上調了。」蘇愛軍話音還未落，屋子裡所有人的目光就已經轉向了他，包括了方明遠。

雖然說李東星的上調可以說是在大家的預料之內的，但是聽到的那一剎那，還是令方家的所有人心裡為之一震。這些年來，正是因為李東星與方家良好的關係，保證了方家在平川區裡的順利發展。

「李【書】記的去向明確了嗎？誰接任【書】記一職？」方勝接著問道。

「去向還不好說，有人說會進奉元市裡當副【書】記或者副市長什麼的，也有人說，省裡有意將他調到秦西省的其他城市裡當【書】記去。至於誰來接任他的工作，估計應當是呂粱。」蘇愛軍低聲地道。

方明遠微微地點了點頭，這個結果也並不出乎人的意外。如果說呂粱不調動的話，那麼劉峙又怎麼提拔呢？而且一二把手同時被調整，這樣的概率在正常情況下的官場中，是相當罕有的。

不過呂粱這人，性格一向有些偏軟，如果說沒有李東星在上面壓著，劉峙的氣焰恐怕會更加的囂張。

「劉峙家裡看來為了他的上位，也是頗下了一番心力！」蘇愛軍冷笑道。如今奉元市的這些區裡，平川區雖然是剛剛劃入奉元，底子也最薄弱，位置也是距離奉元市中心最遠，但是它卻是最容易出成績，也是最有後勁的一個區！而且隨著平川古城、小商品批發中心、冶煉技術研發中心這三駕馬車的相繼建成，平川區的未來可以說是一片光明。短時期內，平川區還成不了奉元經濟總量最大的一個區，但是絕對是奉元所有的區裡，經濟增長速度最高的一個區！

「下來摘桃子唄！」時文生無奈地道。這一次調整，無論是區委【書】記還是區長，都鐵定沒有他的份。最多也只是在副區長的排名或者說主管的領域調整一下。誰讓他當上副區長的時間還不長，資歷不夠。就是有心扶他一把，但是官場也是有著官場上的規則的。就是太子黨，也是需要混混資歷的。

「不過，方老哥你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劉峙他再猖狂，只要還有腦子，也肯定不會無事生非地招惹你們方家。」蘇愛軍端起了酒杯來，笑道，「咱們估且看著，看著他劉峙能夠蹦達出什麼德行來！」

「明遠啊，李【書】記這幾年對咱們家也是很照顧的，他高昇了是好事，到時候你去祝賀一下，看看李【書】記有什麼難處，儘可能地幫他一把。」方勝扭頭對方明遠道，「這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當初要不是李【書】記出面，成功和郭亮那兩小人，就能攪得咱家焦頭爛額。」

「是，爸，你就放心吧！」方明遠點頭道。

「嘿嘿，東星他好福氣啊！」蘇愛軍感慨道。有了方明遠這一點，頭，李東星不管是留在奉元市裡，還走到秦西省的其他城市裡，這第一份政績是不必擔心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方勝三人喝得正是興起的時候，突然有人拍打院門，方明遠連忙跳起身來，快步地來到院門，剛剛打開，就見門。停著一輛車，車旁站著三人，站在門口拍打院門的是一個中年人，個頭中等，有點瘦。站在車旁的兩人一個方明遠認識，是南鋼集團這一次派來的副總，叫什麼周寧。另一個也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氣宇軒昂，一看就像是個官員。

拍門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責明遠，雖然說談不上趾高氣揚，但也絕對是居高臨下的口吻地道：「這裡是方勝方廠長的家嗎？你去通知你家大人，區裡的劉區長，「」，「哎呀呀，怎麼是方少親自開門，這可是我們的榮耀了。咱們下午見過，我是南鋼集團的周寧！」周寧連忙擠了過來，熱情主動地伸出雙手握住了方明遠的手道，同時不滿地掃了那個拍門的中年人一眼！

劉峙的這個秘書也未免太沒有眼力勁了吧，也不看看開門的人是誰，就敢這樣的說話？別說是方少了，就是方少的弟弟妹妹，那也不是你一個副區長秘書能夠隨意指使的！

第八十九章 下馬威

這拍門的中年人自然就是魏伯達，劉峙的秘書。此時的他也是嚇了一跳！

在魏伯達想來，方家如今也是家大業大，家財萬貫的人家了，而且這小樓也足有十幾個房間，肯定會僱傭保姆幫著收拾家務的。而方明遠做為方家的嫡長孫，又一手創建了方家的龐大產業，像開門這種瑣事，自然是絕不可能落到他的頭上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將眼前的這個少年人與大名鼎鼎的方少聯繫起來。

當然了，這也跟魏伯達最近有些飄飄然有關係，劉峙已經得到了確信，關於李東星，奉元市裡已經有了定論，十一過後，他就會被從平川區區委一職上調走，現在的區長呂梁前進一步，擔任區委，而常務副區長劉峙自然而然也就順理成章地接手區長一職。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工作往來，呂梁的性子，劉峙那是已經摸了個不離十，

呂梁這人性格偏軟，在秦西省裡靠山也沒有劉峙硬，李東星高昇後，雖然說呂梁是這一把手區委，劉峙不過是二把手的區長，但是到時候，誰是真正的一把手，那還不好說呢！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這些日子來，聽到風聲的平川區裡的幹部們，紛紛向劉峙，以及劉峙的代言人魏伯達表示善意，這一頂頂的高帽就如同雨點般灑了過來，也令魏伯達有些昏了頭腦。

身在官場，有的時候比在刀光劍影的沙場還要可怕，也許就是某一步的踏錯，就可能讓自己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周總，你好！這一位是……」方明遠的目光轉讓了劉峙，上下打量著他道。

「這是你們平川區常務副區長劉峙同志，怎麼？兩位不認識嗎？」周寧這心裡就是一沉。南鋼集團是這一次受邀前來的八家企業中，規模最小，而且位置最偏向西南地區的一個。如果說論財力，不要說與財大氣粗的京鋼集團、海堡集團、武鋼集團他們相比了，就是與第二梯隊的幾家相比起來，也有著一定的差距。

方勝下午一宣佈，每項技術只授予四家企業，周寧這心裡立時就冷了半截。無論是交情，還是財力，南鋼集團都完全不佔便宜。

雖然說，這一次他也不算是白來，除去三項特種鋼生產技術和超長鐵軌的生產技術，餘下的四項技術，對於南鋼集團來說，也是極其有用的，但是這難得的好機會在面前，誰不想多得一些？更重要的是，這些技術，都不是說你有錢就能夠買得來的，方家若不是因緣巧合，也無法得到這些技術。

尤其是當週寧下午向集團總部一匯報，南鋼集團總部立時就炸了窩了。南鋼集團老總，在電話裡就給周寧下了死命令，不管他用什麼方法，不管他花多少錢，也一定要至少搶到一種特種鋼的生產技術！這話說得容易，但是做起來可是難，論財力，論影響力，南鋼集團與其他企業相比，都完全地不佔上風啊！

好在南鋼集團老總，顯然也知道自己的這一要求對於周寧來說有些強人所難，後來又通過層層關係，聯繫上了秦西省裡的一位省領導，希望通過拉拉關係，搞搞平衡，先在方家這裡混個熟悉，最好能夠讓他們睜一眼閉一眼，然後總部再想辦法和其餘七家國有企業談判，給南鋼爭取一個名額。

雖然說是聯繫了秦西省的省領導了，省領導也點頭答應從中斡旋了，但是實際執行起來，自然是不可能省領導親自出馬，那樣的話，一來未免覺得有些掉價，二來萬一方家咬死了口，那豈不是省領導也下不來台。於是七繞八繞的，就把事情交到了劉峙的手裡。

劉峙別看在平川區裡當常務副區長也時間不短了，但是方家的人裡，除了個時文生，這是工作上的同事，常來常往之外，方家的其他人，和他還真沒什麼來往！而且區裡要是有個什麼事情，一般與方明遠聯繫的都是李東星，就連呂梁都很少插手。劉峙雖然有心想拉近自己與方家之間的關係，但是他也明白，有李東星在前，自己這分寸不好把握，搞不好就引來了李東星的反感。不管怎麼說，自己做為一名副區長，對於區委一把手要尊重！這也是官場上規則！

如今這李東星就要離開平川區了，劉峙自覺得機會來了！

這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李東星和方家的關係再好，如今他要高昇了，平川區的這一畝三分地，日後是他劉峙做主了！方家的人，只要稍有頭腦，就應當明白這個道理。雖然說，他方家如今在國內混得不錯，也算得上是國內一流的商業家族，背後有蘇家、梅家、盧家他們，但是劉峙自認為老劉家也不差！所以劉峙在接到省領導的電話之後，很痛快地就答應了下來。

「這還是第一次見面！」方明遠笑了笑道。其實方明遠在前世裡見過劉峙的照片，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奔五張的人了，與現在當然還是有不小的區別。

「方少，早就聽說了你的大名了，只可惜一直無緣相見。今天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劉峙熱情地走上前，伸出手道，「方少，鄙人劉峙，今天不約而至，實在是有些唐突。」劉峙臉上雖然笑逐顏開，心中卻是一沉。原本他以為，家中會是方勝，方勝雖然是方家的長子，但是據他所知，方勝一直都在秦西壓延設備廠裡工作，最多也就是承包了熱處理車間而已。

與方家的其他人相比起來，可以說是最低調的一個。說得再難聽一些，就是最沒見過世面的。他這個副區長，未來的區長，在方勝的面前，心理上還是有著一定的優勢的。自己親自出馬，幫南鋼集團穿針引線，方勝怎麼也得給點面子。

但是要換成方明遠，劉峙可不覺得自己能夠在他的面前享受什麼高人一等的快感。他可是聽說了，這小子在日本鬧得沸沸揚揚的，連日本首相都見過了，還得了個什麼「榮譽國民」的稱號，雖然說此事在華夏並沒有傳揚開來，但是華夏的高層又有誰不知道呢？劉峙自視再高，也不會認為在方明遠的面前，自己能夠比日本首相更有威嚴。

「劉區長客氣了，那麼這一位就是劉區長的那位鼎鼎大名的秘書魏伯達魏秘書了？果然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尤盛聞名！」方明遠伸手和劉峙握了一下，微微笑道，「劉區長，周總，這門口不是說話的所在，請進。幾位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吃過了！怎麼？你們……」周寧連忙接口道。他算是看了出來，方明遠顯然對那位魏伯達不怎麼感冒，否則的話，也不會當著劉峙的面給他上眼藥了。嘿嘿，當著領導的面，說他的秘書是鼎鼎大名……夠狠的。這要是換個心胸狹窄點的領導，估計都用不著到明天，魏伯達就得捲鋪蓋滾蛋！

「蘇叔和我姑夫，與我爸喝得正開心呢。」方明遠聳聳肩道，讓開了大門。

周寧和劉峙面面相覷，自己來得似乎不是時候啊，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扭頭再走也不是辦法。

劉峙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魏伯達，不動聲色地道：「伯達，你就在車裡等著我和周總吧。」

「是！」魏伯達垂首稱是，雖然說是夏天，魏伯達卻覺得自己的心裡冰冷。

方家的院門咣鐺一聲又關閉了起來。

劉峙與周寧的到來，自然是打擾了方勝他們的酒興，只不過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劉峙剛才聽方明遠提到蘇愛軍，這心裡也是咯噔一下，他沒有想到蘇愛軍居然沒有回奉元，而是在這裡和方勝喝酒，而且現在看他們的模樣，似乎還喝了不少。

「周總，劉副區長，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和我們哥三一起喝兩杯？」蘇愛軍笑呵呵地道，「這酒桌之上無官職，只論年齡大小！」

周寧和劉峙互相看了一眼，周寧此行是有求於人，那自然是客隨主便。他都應了，劉峙自然也就無話可說。

白萍打電話給方家酒樓，又要了幾盤菜，從屋裡又拿出了兩瓶酒，將自己和方明遠的碗筷收了起來，給劉峙他們騰出地方來。

方明遠沖蘇愛軍打了個眼色，蘇愛軍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方明遠就扯著白萍找趙雅家串門去了。

蘇愛軍端起杯來，衝著劉峙道：「小劉，在坐的應當是你的年齡最小，方老哥和小時我們剛才喝了不少了，嫂子和明遠出門了，就麻煩你聽下門了，方家酒樓的人一會就來送菜。」

劉峙心中不由得怒火上湧，他姥姥的，蘇愛軍這是想讓自己當打雜端菜的人不成？

可是轉念一想，他又將火氣壓了下來，蘇愛軍已經說過了，酒桌上面無官職，只論年齡，而且如果真要講究起來，蘇愛軍的級別也是高於他的！

他娘的，上桌又是一記下馬威啊！

第九十章 匯聚一堂

當方明遠和白萍回家的時候，已是晚上十點。海莊鎮並不大，雖然說與方明遠的前世相比起來，這個鎮子的面積已經大了一倍有餘，但是從鎮子的主幹道這頭走到另一頭，撐死也不過是兩公里的距離。不過與前世裡的死氣沉沉相比起來，如今的海莊鎮卻已經顯露出了勃勃生機。

秦西壓延設備廠做為鎮上最大的企業，擁有員工及家屬數萬人，可以說是鎮子裡經濟的中堅！秦西壓延設備廠興盛，則海莊鎮興旺發達；秦西壓延設備廠一旦出現什麼問題，海莊鎮就走向沒落。

不過方明遠現在一點都不擔心海莊鎮的未來，只要冶煉技術研究所運轉正常，那麼就會有源源不斷地資金向這裡匯聚，也許日後的某一天，海莊鎮也會成為華夏鋼鐵業王冠上的一顆明珠！

短短的兩站地，兩人就看到了不下十名警察和諸多的聯防人員。看來，今天晚上，海莊鎮的警察部門要辛苦一些了。鎮子上的大人物實在是太多了，這要是發生一兩件大案，那可就是捅了天了。

母子兩人走回到家門口，詫異地看到，在門口停了六輛轎車。

「不會那些老總們都來了吧？」方明遠不禁脫口而出道。

待得兩人進了門，客廳裡此時已然是煙霧瀰漫，足有十幾人坐在其中，方明遠一眼看過去，八位國企的代表，一個不少地全部在坐！

原來，方明遠母子兩人出門不久，餘下的這七位就陸續上門，方勝他們這酒也算是喝不下去了。最惱火的自然是劉峙和周寧，那一點點時間，根本就來不及和方勝拉關係，連正題還沒有引入呢！

「方夫人好，方少回來了！」看到兩人進門，這些位老總們紛紛站起來含笑打招呼道。白萍和方明遠一一回應。

「明遠，你回來的正是時候！」蘇愛軍一招手，要方明遠在他的身邊坐下。白萍則是自己上了樓，這屋裡面，可是有著好幾位秘書侍候著呢，根本用不著她多管。

「蘇廳長，方少這已經回來了，咱們還是接著說說，這三項特種鋼技術授權的問題吧。」許盛的話音未落，眾人紛紛附和。

這些位能夠被各自的集團公司派來與方家商榷，自然不可能是無能之輩。在向各自集團總部匯報之後，這些鋼鐵產業集團立時就沸騰了，三種國內目前尚無法獨立生產的特種鋼技術，代表著什麼？沒有人比他們更懂得了！不但可以在國內賣個好價錢，還可以出口創匯！

華夏目前最需要的是什麼？就是外匯！一家企業能夠提供國內所無法生產卻又急需的產品，這就可以節省下大量的外匯，而如果說再能夠對外出口，賺取外匯的話，這就是最大的政績！這就是漫天飛舞的無數鈔票！

八家鋼鐵集團的老總們紛紛發話，務必要將這三種特種鋼的生產技術授權拿到手！就連實力較弱的南鋼集團，給周寧開出的都是至少一種特種鋼的授權！

這八家鋼鐵集團的代表們立時就發了愁，就連郭得綱和劉燁也不例外！雖然說以京鋼和海堡鋼鐵集團的實力，不可能是兩手空空，但是這實力越強，所想要得到自然也就是越多！但是郭得綱和劉燁也明白，京鋼和海堡鋼鐵集團，若是將三種特種鋼生產技術全部吞下，肯定會引起其他鋼鐵企業的不滿！

而且大家畢竟都是國有企業，人員經常是互相流動。說得明白一點，今天你郭得綱在京鋼當副總，搞不好明年你就去南鋼集團當老大了，把人得罪死了，絕對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而且，做為國有企業，互相競爭時，自然是不可能像私營企業那樣能夠一擲千金，他們也得考慮出價太高的話，會不會引來政府的不滿。可是三種技術總共十二個名額，八家企業競爭，典型的僧多粥少啊！而且這三種特種鋼生產技術，誰不想要？誰不想都要？

一方面，他們得絞盡腦汁為自己想出辦法來；另一方面，還得阻止其他人，還不能做得不留餘地，為此，這些位可是傷透了腦筋。

周寧能夠想到通過場外手段與方家拉關係，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得到，大家自然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而且這些人還暗地裡監視著其他人，周寧晚飯後外出與劉峙一起前來方家的消息，並沒能隱瞞多久，這些人就如同一窩蜂一般，前後腳地抵達方家。

「許總？特種鋼技術授權事宜，我父親下午會上說得不清楚嗎？」方明遠一臉奇怪地道。

許盛心中暗罵，但是臉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笑道：「方少，是這樣的，貴方這一次所列出來的三種特種鋼技術，可以說皆是國內緊俏的商品，哪一种放棄的，都令人覺得實在是可惜。可是方廠長每樣技術又只授予四家企業，而我們卻足有八家企業，這樣一來，未免就有些……哈哈，不夠分配的。」

「是啊，方少，三種技術十二個名額，那就意味著我們這些企業，有人可能能三種全部得到，有人就可能兩手空空。」說話的人是八一鋼鐵集團的副總，叫什麼名字方明遠沒印象了。也難怪他有這樣的擔憂，八一鋼鐵與南鋼集團一樣，都是屬於這八家企業中實力較弱的，很有可能搞不好一種技術都拿不到手，終粹是來給他人做嫁衣的。

「八一鋼鐵集團怎麼可能一項技術都拿不到嗎？」方明遠連連搖頭道，「以貴公司的實力，我相信至少也可以拿到一項。大家都是有國有企業，可以發揚一下風格嗎。大家協調一下嗎。」反正方明遠早就想好了，到時候就按照各廠的產量收取授權費好了，生產地越多，自然就交得越多。

郭得綱暗地裡咧了咧嘴，風格？風格值多少錢？要是集團總部知道自己發揚風格，將本可以到手的某項技術讓出去的話，那麼這一趟秦西省之行，恐怕不但沒功，反而有過！

與他有著同樣心思的人，在座的也不少。就連八一鋼鐵集團的副總也是一臉地苦笑，顯然對於只能拿到一項技術授予的可能，也不滿意。

「咳！」劉燁輕咳了一聲，將方明遠的目光吸引過來後，這才道，「方少，方才聽方廠長說，這三種特種鋼生產技術轉讓，貴方是打算以產量收取授權費的形式，那麼我想問問，貴方是不是有一個產量的下限？」

周寧等人不由得臉色微變，心中對劉燁是大罵不已。他們原本以為，劉燁也是要勸說方家稍稍再放寬一些限制，多一些名額，這樣大家多少說得過去。他倒好，不但沒有幫大家說話，反而在提醒方家，這不是在暗示方家，這些技術只有授予那些產量更高的企業，例如海堡鋼鐵集團，才更有利可圖！

方明遠看了看方勝，方勝會意地拍了拍巴掌道：「劉總說得不錯，我們確實是有這個打算。授予各集團後，幾位每年必須有一個最低產量。哈哈，這也是沒有辦法，諸位總不能讓我方家虧本吧。要是那樣的話，技術研究所的後繼研發資金可就沒有了著落，日後若是有什麼好的技術，我方家也不敢收購了。」

「方廠長說得是！當然是不能讓貴方連成本都收不回來了！」郭得綱笑道，「這一點，我可以代表京鋼集團承諾，這三種鋼材，我集團第一年不好說，日後每年每種鋼材的產量不低於五十萬噸，而且我相信隨著國家和世界經濟的發展，這一產量還能有所提升！」

「郭總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在這裡表個態！」許盛笑道，「我們武鋼集團每年每種鋼材的產量也不會低於五十萬噸！」

聽起來，大家可能會覺得五十萬噸算個毛啊，華夏即便是在九四年的時候，粗鋼產量都已經接近億噸。但是方明遠知道，世界不鏽鋼的產量，到了下個世紀頭十年裡，才達到了三千五百萬噸，而華夏佔了差不多四分之一，也就是差不多一千萬噸。所以許盛和郭得綱的報數還是比較有譜的。好在這技術都是八十年代中期，放在如今的華夏，絕對算得上是先進技術，就是生產個十年二十年，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所以，方明遠並不擔心成本的收回。

周寧幾人的臉色變得有些發青，雖然這三位都沒有明說，但是看這氣勢，顯然是想三種特種鋼通吃了！

「方廠長，我承認，我們南鋼集團在這一塊比不上郭總他們財大氣粗，不可能向您承諾這樣高的產量。但是您也得考慮我們的苦處啊。我們南鋼位於祖國的西南地區，主要是為西南地區的經濟建設服務，我們那裡的企業也是很需要這些特種鋼材的。但是要是從劉總和許總那裡採購的話，僅僅這運輸費用就是相當的可觀，也是加大他們的成本負擔！我們那裡的人窮啊，比不了東南沿海這些地區！」周寧聲情並茂地打起了苦情牌。

第九十一章 紛紛表態

「是啊，周總說得沒錯，我們那裡也是如此，人們都很窮啊，從郭總他們那裡採購鋼材，不但費時長，運輸費用高，就是這車皮都很難搞啊。」八一鋼鐵集團的老總連忙附和道。其餘的幾家也是紛紛叫苦。

「郭總他們都位於沿海沿河地區，不但交通便利，出口也十分地方便，如今國家這樣重視出口創匯，對他們來說，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而我們就不同了，都是位於內地，就是想出口也很難啊！」

郭得綱臉色了不由得微微一變，瞪了晉鋼集團副總餘風一眼。這小子顯然是話裡有話啊，暗指他們會為了出口創匯，而降低投放國內市場的產量。而且隱隱有提醒方家，他們可以幫著佔領國內市場的意思。不過他也不好當面反駁，因為他自己也明白，這種可能性並不是不存在。國內的很多企業都是這樣，最好的產品都會優先供應國外，保證創匯！

周寧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要方勝看在支援偏遠地區同胞經濟的份上，多給幾個名額。

「方廠長，根據我們的調查，以我國的市場現狀來說，這幾種特種鋼的需求都比較大，國內是供不應求，而且我們生產的鋼材在國際上也是有著相當大的競爭力的。您就是給我們八家全部都授予了，產量在短期內也滿足不了國內的需要，如果說再算上國際市場的話，那更是不知道到哪一年才會飽和。我想方廠長您也不希望看到，我們的市場上充斥的全是國外的產品吧？況且，【主】席當年不是說過，人多力量大，嗎，大家一齊生產，貴方回收成本的速度豈不是更快？」周寧「苦口婆心」地道。

「哼！」劉燁輕輕地哼了一聲，雖然並沒有說什麼」但是不悅的意思卻是表露無餘。供不應求，這才能提高鋼材的價格，要是生產的廠家多了，產量高了，方家倒是掙得多，但是他們掙得可就少了。若是供大於求，搞不好最終他們還可能虧本呢。只是這話，他也不好說出。來。

方明遠托著下頜，認真地聽著，不時地點著頭」卻一直沒有說什麼。

總算是這幾位老總的話告一段落，方勝咳嗽了兩聲，這才道：「諸位，諸位，你們的想法，我們已經很明白了，如今已是十一點半了」大家遠道而來，又是一天的辛苦，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們方家會鄭重考慮大家的想法，盡最大努力滿足諸位的要求！」

方勝已經下了逐客令了，郭得綱等人自然明白，要讓方家當即做出讓步，那也是強人所難，畢竟周寧等人的要求，與方家的原計劃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偏差，方勝不可能當場立即拍板答應下來。

等到郭得綱一行人離開，方勝幾人關好了院門」回到了屋裡的時候，四人不由得放聲大笑！

「大哥，我算是服了明遠了，他算得真準！」時文生一挑拇指道，「這簡直就完全是照著他的劇本進行嗎！」

蘇愛軍伸手摟住了方明遠的肩膀」寵溺地拍了拍道：「明遠，依我看，這一回，你的想法八成能行！就算是郭得綱、許盛他們不樂意，能扯上週寧他們幾家，也完全可以達到你的目的！」

「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誇他了，再誇他的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了！小孩子家的，得時時敲打才不會犯錯誤。」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方勝臉上的歡喜勁卻是絲毫不遜色於蘇愛軍和時文生。

「得了吧，方老哥」我看你啊，是口不對心！像明遠這樣懂事的，還要敲打？那全華夏百分之九十九的年青人幹脆都跳河去吧！我家那小子，要是能夠有明遠十分之一的能耐，我拿他當祖宗供著！」蘇愛軍一甩手道。

「蘇哥說得是，明遠這孩子要是還需要敲打，我們家那小子我得拿皮帶抽死他！」時文生也大聲地附和道。

「蘇叔，大姑夾，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早點休息吧。

唉，看看這一屋子的煙氣，明天都不見得能散乾淨！」方明遠看了看有些狼藉的屋子，嘆了口氣道，「爸，咱家還是雇個保姆吧，我媽還能輕鬆些。」

「這你不要和我說，和你媽說去，只要她同意，我沒意見。」方勝一臉無所謂地道，「你們先睡，我再看看你那計劃！」

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反正招待所裡的服務員們，不少人都注意到，一直 到凌晨三時，這些位老總們的房間裡，還是燈火通明的。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接到通知的這些位，早早地就來到了小會議廳裡，焦急地等待著。尤其是周寧他們，更是這心裡十五水桶打水一七上八下的。九點半，方勝、尼哈洛夫斯基準時地走進了會議廳。

郭得綱等人注意到，這一次方明遠並沒有再出現。

方勝注意到了郭得綱等人的目光，笑道：「明遠他今天不參加談判，早上就已經和蘇廳長一起去平川區裡了。」，郭得綱等人這才略有尷尬地笑了笑。

「諸位老總，經過我們昨天夜裡的交流，對於諸位的想法，我們已經有所瞭解。而我和明遠商量後，也覺得諸位所說的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當初，明遠這孩子決定對國內企業放開授權，大家共同生產，也是抱著促進國內鋼鐵業迅速發展，形成規模效應，節省外匯支出，降低國內需要鋼材企業的生產成本等想法……」方勝根本不看講稿，侃侃而談道。

周寧幾人心中一震，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很顯然，方家有意放寬名額了，這樣的話，總部的命令，就可以達成了！

「而我們之所以最初限定名額，也是考慮到，一旦給予在座所有人技術授權，這三種特種鋼的產量，也許會在短短的幾年內就能夠完全滿足國內市場的需要，並且用於出口。我方勝也不瞞大家，我方家在遼省建廠，這三種特種鋼也同樣是要生產的，但是我們並不想與大家爭奪國內市場，而且短時間內也爭不過大家，所以我們的目標市場就是國際市場！」方勝一副掏心肝的模樣道。

「嗷……」眾人有些不明所以然地應道。

這方家的目標走出口，這並不令他們感到有多麼的意外，但是這和技術授權名額有什麼關係？郭得綱幾人心中甚至於暗暗竊喜，方家投資三十億元人民幣建設的鋼廠，產能還是相當可觀的，新建工廠，沒有什麼歷史負擔，又不用繳納授權金，這成本自然要比京鋼、武鋼和海堡鋼鐵集團這些國有企業低。如果說他們專注於國內市場，那肯定是商場上的勁敵。

「明遠曾經和我說過，咱們國家的產品在國外很受歡迎，因為很便宜！便宜得外國人覺得無法置信！而且，外國人發現華夏人有個特點，就是喜歡打價格戰，而且是內部人打價格戰，為了謀求國外的訂單，來自同一個國家，甚至於同一省，同一市的企業，不用外國人壓價，自己就會降價，甚至於可以降到成本價！這些外國人很奇怪，這麼低的價格，這些企業怎麼還可能有利潤！」方勝痛心疾首地道，「因為這些外國人不明白，出口創匯在我國的重要性！」，郭得綱、到燁、許盛幾人面面相覷，臉上露出了一絲的不自然。

「當然了，國家的政策不是我這個小小的廠長所能評論的。我只是想告訴大家，我們方家不希望自己生產的出來的鋼材，在國外遭受到我們技術授權企業的價格阻擊，而不得不將應有的利潤供手讓給外國人！那樣的話，我方家所做所為豈不成了一個笑話！諸位是國有大型企業，而我方家，只是私營企業，比不上諸位啊！」，方勝的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在座的人要是還不明白，那就只能說是豬了！

「方廠長，我想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們南鋼集團，如果能夠得到貴方的授權，所生產的鋼材能夠滿足西南地區的需要，那就已經很知足了，我們並沒有出口這些特種鋼材的計劃！」周寧第一個跳出來大聲地道，「，而且我可以向貴方保證，即便是日後產量提升，在滿足西南地區的正常需要後，如果還有餘額，也不會和貴方打價格戰！」，「周總說得不錯，我們八一鋼鐵集團也可以做出這樣的保證，這一條款可以寫入合同。」

「我覺得方廠長的這一要求，也是合理合情的，俗話說，飲水思源，我們若是能夠得到貴方的技術授權，再和貴方出口競爭，那豈不是恩……，那個了嗎。我們集團公司可以保證，得到技術授權之後，五年之內，不會出口。日後若是產量提升，有餘額出口，價格上也會與貴方商榷，這一條款可以寫技術授權合同！」

郭得綱幾人心中大由得大罵不已，周寧他們這一手太黑了！

第九十二章 圖窮匕見

說話的這幾家企業大多都位於內陸地區，運輸條件不那麼便利，難以與京鋼這幾家臨海企業競爭，即便是得到了方家的授權，短時期內也肯定是以滿足國內市場需要為主，與目標出口的方家可以說根本沒有什麼衝突，就算是日後產量提升，餘額也是有限，還不如索性放棄國際市場，專攻國內市場。如果說放棄國際市場這個雞肋，就能夠保證得到這三項特種鋼技術中的一到兩項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反倒是值得了！

但是對於方家的行為，他們雖然心中不滿，但是也說不出什麼來。

依照國際慣例，技術轉讓或者說得到技術授予的企業，生產出來的商品與原公司進行市場競爭，並不是不可以。像日本和韓國的不少企業，本身就是既合作又競爭的關係。

但是，華夏的國情卻與國際不同。方家是私營企業，這八家企業都是國營企業。國營企業先天上就比方家佔著便宜，人家是背靠著大樹好乘涼，他們是背靠著國庫好要錢！所以方家對此做出這樣的要求，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誰也不願意吃飽了撐得給自己培養競爭對手！

如果說方家是國營企業，這三項特種鋼生產技術轉讓那還不是上級的一句話。但是人家是私營企業，這三項技術也是真金白銀從外國買回來的，能夠授予國內企業，那就已經是做出了相當大的讓步，如果說對人家合情合理的要求再不充分給予考慮，那麼日後還有誰再願意這樣做？

再說了，人家方家也不是上頭沒有人，中央只會關注有沒有國有企業得到技術授權，卻不會指定誰必須得到授權！別到時候，周寧他們得到了技術授權，原本自信滿滿的他們倒被踢出了局，那樣的話，郭得綱他們是真不知道怎麼去和總部交待了。到時候，不丟官去職，恐怕也今生無望再前進一步了！

「啊，這個，方廠長，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您也可以放心，俗話說吃水不忘掘井人嗎，大家是做不出那種事情來的。我們海堡鋼鐵集團，也願意向貴方承諾，日後在對外出口時，價格上一定會與貴方提前商榷，您所說的那種窩裡鬥，最終便宜外國人的事情，絕不會讓它發生！」劉燁鄭重其事地道。郭得綱和許盛自然是紛紛贊同。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餘下的幾家國營企業老總自然也就順水推舟地應了下來。

尼哈洛夫斯基突然用俄語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大家不由得將目光都轉向了他。

「我們尼哈洛夫斯基廠長說，與其那樣的話，不如有出口意願的企業，與方家共同組建一家出口公司，專門負責這三種特種鋼的出口業務，這樣的話，大家在價格上也方便統一。省得日後來回商榷，耽誤了商機！」一旁的翻譯站起身來道。

會議廳裡靜了片刻……

「方廠長，如果說我們南鋼集團同意這一要求的話，是不是三種特種鋼生產技術就可以全部授予？」周寧大聲地問道，「如果是的話，我可以代表南鋼同意！」

尼哈洛夫斯基通過翻譯小聲地和方勝說了幾句，方勝這才點了點頭道：「原則上是這樣，但是如果說貴公司要加入的話，那麼在產量上必須要有所提高。如果說只是佔個名額，卻完全沒有產量的話，這沒有什麼意義！」

會議廳裡立時就炸了窩，誰不想三種特種鋼技術全部拿到手？誰不想出口創匯？這可是耀眼的政績和綠油油的美元啊！

尤其是像那幾家位於內陸地區，原本對三項技術全盤拿下不抱什麼希望的企業老總，這眼睛都紅了！

「產量？產量不是問題！」八一鋼鐵集團的老總王鑫拍案而起道，「請方廠長說個底限，我馬上就和總部聯絡！」有了這三種技術授權，賺錢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身為國有企業，還怕從銀行貸不款，從政府要不到擴大生產的錢嗎？

財政捉襟見肘的政府擔心無回報的投資，但是這種鐵定賺錢的買賣，不躥上來咬上一口，那還是華夏政府嗎？

「不錯！方廠長說個底限，我們南鋼集團就是砸鍋賣鐵，也會立即著手擴大產量！」周寧也不甘落後，大聲地叫道。

「方廠長，我可以代表我們集團公司在這裡正式表示，這一條件，我們可以接受！」晉鋼集團的副總餘風不緊不慢地道，「我覺得尼哈洛夫斯基廠長的這一提議，可以很好地解決我國企業對外貿易時無序競爭這一問題。大家就好比一隻手上的五個手指，張開了，也不過是能夠抽人個耳光罷了，但是要攥起來，那就是狠狠的一拳！」

方勝以略微詫異的目光掃了餘風一眼，周寧和王鑫有這樣的反應不奇怪，因為一早他就通過電話與兩人有所溝通，說白了，兩人就是在這裡配合著方家演出戲，但是餘風這樣堅定的支持，而且是當場表態，這就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郭得綱幾人此時也不由得有些慌亂，這局面可是有些失控了！

「方廠長，那是不是說，如果不參與到這個公司組建中去，就不得能到貴方的技術授權了？」郭得綱高聲地問道。方家這是要將三種特種鋼的出口權收到自己的手中，這可是件大事！

「哈哈，郭總這話是怎麼說的，我方的尼哈洛夫斯基廠長只是提出這個建議，我們在與諸位討論，如果說諸位覺得不可行，我們當然也不會勉強，這與能不能得到技術授權並沒有直接必然的聯繫。」方勝一笑道。

「廢話！」劉燁在心中暗罵道。方勝的這番話說得是官面堂皇，但是實際上卻和沒說也差不多。沒有直接必然的聯繫，那就是有間接偶然的聯繫了，願意與方家合作的，自然是會得到方家的重視，而不願意合作的，自然也就會被方家排斥！技術是掌握在方家的手中，與誰合作，與誰不合作，最終還是方家說了算！

「關於尼哈洛夫斯基廠長提出的這一建議，諸位回去再商榷商榷，也聽聽公司裡的意見，如果說諸位公司不反對的話，咱們再做具體細節的商榷。啊，我這裡還有一份方案，這是小兒方明遠的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但是我覺得還有著再完善的餘地，所以在這裡提出來，與諸位老總一齊商討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行性。」方勝話音未落，會議廳裡就靜了下來。

「昨天諸位老總的那一番話，對我也是深有觸動。這技術授予誰不授予誰，確實是個問題。我方家當然是願意為祖國的經濟建設出把力，但是呢，也要量力而行，這其中的分寸是很難把握的。明遠這孩子呢，給我出了一個主意，索性成立一個協會！」

「成立協會？」廳裡的這八位不由得面面相覷。

「對，成立一家民間協會，吸收國內的鋼鐵企業，以及與鋼鐵行業相關的行業中知名企業加入。大家協調有序地共同發展。明遠的意思，加入協會的企業，可以不受限制地得到目前冶煉技術研究所所有的成熟技術，也就是這一次除去超長鐵軌生產的七項技術。而且，得到授權的企業，所繳納的授權金，可以做為對新技術的研發投入！日後若是有新技術問世，協會成員同樣按此例辦理，而對協會外企業轉讓技術或者說技術授權所得到的費用，則依照投資比例大家分享！」方勝微笑地道，「不知道大家對這一想法有什麼看法？」

會議廳裡一片寂靜，郭得綱他們都不由地大吃了一驚，方家的新方案，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

而且他們怎麼會提出這樣優厚的條件來？這幾乎是等於說，這一次提出來的七項技術，完全免費地轉讓給了八家企業！僅此一項，各家企業省下的資金總量恐怕要數以億計！而且方家既然成立了技術研發中心，還將秦西壓延設備廠定為試驗廠，那麼日後顯然會加大技術上研發，若是有新技術問世，各企業也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要求研發中心給予授權。

「方廠長，不得不說，您提出的這個方案條件很優厚，那麼加入協會有什麼義務？」餘風第一個問道。

「第一，協會的成員有隨時退出的權利，但是退出的同時，技術授權同時也將取消，如果說想繼續保有，必須重新談判，談判若是達不成共識，再繼續生產，就會面臨違約的法律責任！這一點，由協會所有成員背書！」

「第二，新加入的成員，必須得到協會所有成員三分之二以上同意，方才可以成為協會的準成員，三年審核期後，才可以成為正式成員，享受協會技術授予的便利！」

「第三，如果說在座的諸位都同意加入的話，方家要求有三個席位，分別由技術研究所、秦西壓延設備廠和遼省鋼廠擔任。協會的最高領導，暫且稱之為主席吧，由所有會員輪值，協會所有的正式決議都必須取得所有成員三分之二認可方可生效，但是在涉及到方家權益的時候，方家要求有一票否定權！」

「第四，凡是由協會授予出去的技術，理論上，協會不會將這些新技術授予國內非會員企業，協會成員生產出來的商品，對外出口時，只能由協會成員共同組建的出口貿易公司代理，公司的董事會裡，方家同樣要求有一票否定權！」

第九十三章 願者上鉤

「這些，是我們暫時想到的一些條件，具體內容還可以再商榷，但是基本原則不得改變！」方勝環視廳裡的這八位道。

條件聽起來有些苛刻，方家在其中享有特權地位，但是在座的這些位都明白，方家這也是迫不得已。方家在未來協會中明顯是位於絕對少數，而且他們這八家企業，說是八家，但是在某些時候，卻完全可以當成一家來看待，如果說不這樣規定的話，僅僅是少數服從多數，方家未來肯定是要被國有企業連皮帶骨頭地全部吞了下去。

方家又不是以身喂虎的佛陀，自然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那麼一票否決權，那就很有必要了！

「方廠長，恐怕還得加上一條吧？」周寧琢磨了半晌，笑道，「如果說貴方退出的話，是不是這個協會就自然解體了？」所有技術都在技術研究所，也就是方家的手中。如果說方家退出，沒有了技術授予這一好處，大家加入這協會還有什麼必要嗎？華夏可是早就有了官方協會華鋼協了，雖然在很多時候，那只不過是擺在上面的一尊泥像罷了。

尼哈洛夫斯基站起來說了幾句話，一旁的翻譯道：「尼哈洛夫斯基先生說，這一點是不用置疑的，當然了，諸位要是繼續維持下去，也沒有關係，反正技術研究所自退出之日起，必然會收回它的技術授權！」

郭得綱等人不由得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帶個老外就是好，有什麼過激點的言論，自己這些人也拿他沒辦法。外國人嗎，不會明白華夏說話要含蓄的道理，人家只懂得一是一、二是二，直來直去。你要是為這個和方家較真，恐怕上面只會認為你沒有大局觀，心胸狹窄。

周寧聳了聳肩，這個回答雖然直了一些，但是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屋裡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琢磨方明遠這一提議的真正用意。

餘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坐的諸位，心裡也是在反覆地衡量著利弊。

加入協會的好處，那是顯而易見的。至少可以保證他們八家企業這一次全部都是滿載而歸，而且這七項技術的授權金全部都變為對新技術的投資費用，新技術研發出來，他們又可以理所應當地獲得授權，不用發愁因為名額的問題，而名落孫山。這樣的方案，別說方家日後還可能再拿出來什麼新技術，就是拿不出來，這一點上他們也並不吃虧！

至於組建出口貿易公司，經過尼哈洛夫斯基剛才的提議和周寧等人的表態，在餘風看來，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反正由它代理的產品有著很大的侷限。又不是代理這八家企業的所有產品。特種鋼的利潤雖然高，但是產量卻是不可能和粗鋼相比。而且最初的時日裡，各家企業的產品肯定是以滿足國內市場需要為主，能夠交給出口貿易公司的產量有限。

但是對於京鋼集集團、海堡鋼鐵集團和武鋼集團為首的幾家來說，加入協會，恐怕會覺得對外出口這一塊，就不那麼順心了。

他們也是進退兩難，要是不加入協會，恐怕他們想要將三項特種鋼技術全部拿走，就沒那麼容易了，方家也許會照顧一下他們的顏面，但是肯定要內外有別了。否則的話，豈不是寒了加入協會的企業的心？

「方廠長，貴公子真是好算計！」餘風微笑道，「這個提議……哈哈。」他雖然沒有說下去，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如果說這八家國有企業最終都同意加入這一協會，那麼這家協會未來在華夏鋼鐵產業中，就會成為一股舉足輕重的勢力，而把握住了協會核心的方家，也會借此成為華夏鋼鐵產業中無人能夠小看的一方諸侯。與這個相比起來，「白白」付出的這七項技術，可是一點也不虧啊。

方勝一笑道：「明遠常常說，做生意，要追求雙贏的效果。對方要是覺得虧了，那就是一錘子買賣；自己要是覺得虧了，就不會再做下去。所以，想要多賺錢，細水長流比暴利獲取，其實更勝一籌。我想，在建立協會這種事情上，也是同樣的道理。光想佔便宜，而不願付出的話，最終只會是無路可走！」

此時，在平川區轄下的一個偏遠的鄉鎮裡，一身便裝的蘇愛軍正在和方明遠走向鄉里的小學。

「明遠，今天的會議，你就那麼有信心？」蘇愛軍一邊小心地看著路，一邊問道。這裡昨天看來是下過雨，雖然不大，但是路上卻有著不少的淤泥。

方明遠笑了笑，虎父犬子固然是天下父母的苦惱，但是要調過來，同樣也不是一件好事。父親這些年來，因為不願意離開這個行業，可以說已經成了方家男兒裡最低調的一個，不但比不上小叔，同樣也比不上二叔。父親雖然一直都沒有說過什麼，但是方明遠想，天下的男兒沒有誰喜歡在被別人介紹的時候，總是在前面加上「這是某某的父親」或者說「這是某某的哥哥」一類的定語。

如今機會已經來了，舞台也已經搭建好了，他很期待父親在這一舞台上大放異彩的那一刻。雖然說父親肯定並不會介意自己去分享那份光彩，但是自己卻應當有這份自覺。

至於那份建議，方明遠並不擔心，他給出的魚餌已經夠鮮美了，八家企業，就算是有人不上鉤，也總會有幾個上鉤的！

「蘇叔，應當就是那裡了！」方明遠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所破破爛爛的院落道。

徐家莊小學，是這裡方圓數十里最大的一所小學，有學生六百餘人。如今正是假期，自然是不會有學生上學。只有門房裡看門的老大爺。

靠著兩包金絲猴香煙，方明遠很輕易地就說服了老大爺陪著他們在小學裡走了一圈。

小學很破爛，與秦西壓延設備廠子弟小學相比起來，可謂是天上地下。五間連玻璃窗都沒有多少的大房間，就是他們的教室，這樣算下來，一間房裡要坐下上百名的學生，從門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裡面的放著密密麻麻的桌椅，前面幾排還就罷了，但是越往後面，這些桌椅就越顯得破舊不堪，而到了最後一排，就變成了幾塊破磚頭加塊石板壘起的簡陋課桌了。

「俺們這裡窮啊，每年給學校發的那點經費，能夠夠老師發生活費就謝老天爺了，根本沒有錢去買桌椅。這房，還是區裡李來視察後，說是從他的辦公經費裡撥出來，給娃們蓋的。以前的房，那都是危房，一到雨天，大家就都提心吊膽的！」老大爺嘆息道。

院裡的操場倒是不小，只是全是土地，下過雨之後，顯得有些發軟，踩上去一個個腳印。

「大爺，學校的食堂呢？」蘇愛軍轉了一圈，詫異地道。他聽說，這學校裡的不少學生都是幾十里外的，每天上下學得騎自行車走好長的時間。這學校裡沒有食堂，中午這麼多學生的伙食怎麼解決？

「食堂？俺們這裡沒有食堂，請不起大師傅啊，好多娃們也交不起伙食費。住得近的，就回家吃，遠的都是自己從家裡帶吃的。」大爺道，「現在已經好多了，區裡這兩年經濟好了，莊裡的漢子婆姨們，在區裡打工也能多賺些錢了，要是以前，娃們就只能全啃饅頭就鹹菜了！」

「學校裡的老師多嗎？」蘇愛軍接著問道。

「多嗎？整個學校裡，算是俺，總共就五個人，卻有著六個年級，你說多嗎？」老大爺奇怪地看了蘇愛軍一眼，這個中年人穿著不錯，怎麼盡問這些不著調的問題。

蘇愛軍沉默了，方明遠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個回答一點都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的人多的煩惱，有的人卻根本不夠。他前世裡在京城上中學時，雖然是個三類校，可是他們兩個班級，各類老師加在一起不下十餘名，而學生的總數還沒到七十人。

更操蛋的是，前世裡公車消費每年數千億元，就連個小科長，屁股下去都是十幾萬甚至於幾十萬的轎車，但是華夏的一個校車問題，就是解決不了。而且不僅僅是這些鄉鎮地區，就是那些一線城市，也是如此！

那些為了自己的政績拍腦袋就是幾千萬上億元投入修建廣場的領導們，就沒有人想過，只要每年拿出一千萬元來，就可以解決掉自己轄區裡孩子們上學困難的問題。早上家長們得早起送孩子上學，晚上家裡人要去接孩子下學，每到上下學的時候，校門口就堵得水洩不通。如果說要是有校車的話，又何至如此？

反正那些王八蛋們，就連自家婆娘去美容院做頭髮，都可以派車接送的。

兩人出了學校，順著莊裡的路往外走，蘇愛軍一直是沉默寡言，直到走到莊子的路口，眼看著能夠看到車了，蘇愛軍突然站住了腳步，扭頭對方明遠道：「明遠，你說咱們國家的教育到底怎麼了？」

第九十四章 巧合還是有意

蘇愛軍滿懷苦惱地踏上了返回奉元的歸程，他的疑問，方明遠根本就沒有回答。答案其實很簡單，誰都明白，但是就是無法扭轉過來。

做為世界上第一人口大國，華夏的適學兒童數量自然也是最多，做為祖國的花朵，祖國的未來，他們卻根本沒有享受到「未來」和「花朵」應有待遇。華夏每年的教育投入，佔國家gd總量連百分之四都達不到，遠遠地低於聯合國公佈的世界平均水平，不要說和歐美國家相比了，就是和一些欠發達國家相比起來都遠遠不如！

而且華夏的教育之死板枯燥，也是世間罕有的。教師們為了升學率，只會將一些固定的知識一股腦的往學生腦子裡灌，卻根本沒有想過，這樣會不會束縛了學生自由想像的能力。

比如說，在小學裡，要是有老師問，為什麼魚兒離不水？如果孩子們回答，那是因為魚兒只有在水裡才能呼吸，肯定能夠得到老師的讚揚，但要是有人答魚兒離不開水是因為岸上有貓的話，那麼受表揚的概率恐怕要遠遠低於被訓斥的可能，而讚揚這個學生想像力豐富。希望他（她）能再度聯想的教師恐怕為數不會太多。這樣久而久之，孩子們就只會按照固定的思維模式去考慮問題，而很少會有新鮮的思想火花。在這樣的教育體制中長大的孩子，你怎麼能奢望他日後去爭奪什麼諾貝爾獎！

方明遠還知道，徐莊小學的情況其實應當比現在更好，隨著平川區的經濟發展，李東星和呂梁在教育方面的撥款還是很到位的，但是由於種種原因，個個環節的截留，政府的撥款能夠最終到學校這裡的份額，不足百分之六十！

但是你即便是明白了這其中的黑幕，又能如何？

就是李東星和呂梁，也沒有辦法。個人的力量再大，也無法與整個體制相抗衡，尤其是這些人，與市裡省裡還有著各種千絲萬縷的關係，動一發而牽全身！區委、區長在這樣龐大的力量面前，也只能黯然！

方明遠比蘇愛軍更明白這其中的內幕，也自然是更感到無能為力。

不過，蘇愛軍這一趟平川之行也並不是一無所獲，回到奉元之後，他會大力地推動奉元諸多大學與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合作事項。這些事情其實早在一年前就開始協商，雙方間早已達成合作的協議，但是只有在冶煉研究所正式掛牌之後，相關的工作才可以正式地推動起來。這樣對於他來說，也是一項重要的政績。

同時方明遠還答應，以家樂福集團的名義，向省教育廳捐贈五百萬元的助學金，用來幫助那些考上省內大學的貧困大學生。

八月底的滬市，已經有了幾分秋意，隨著暑假面臨結束，滬市的大大小小的學校，都忙碌了起來，開始了新學期開學的準備工作。而其中最為重要的，自然是迎接新生入學工作。大學生新生入學，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方明遠一行人從滬市機場乘車前往申華大學，先送趙雅和馮倩入學。至於他和劉勇的華東共濟大學，則是要到明天才開始報名。

至於秦西壓延設備廠的那一攤事，經過近一個月時間的來回扯皮，終於在八月底方明遠他們啟程前，諸方達成協議。

基本上是依照方家的提議，前來平川的八家國有企業與方家共同組建特種鋼協會，這九家十一席為協會的創始成員！然後九家公司共同出資組建特種鋼進出口貿易公司，負責日後協會成員特種鋼進出口業務。做為發起人，方家在協會和公司裡，凡是與方家利益有牽涉的決議中，均享有一票否決權。

同時，協會成員擁有不受限制地向秦西省奉元市平川區冶煉技術研究所申請技術授權的權利！而且所交納的授權金，全部都做為新技術研發投資，這樣日後，這些企業也會有資格享受利潤的分成。而且方勝還說服了這些企業們，將他們廠內的部分技術研發人員也一併送到研究所來，進一步加強研究所的科研實力。

這一消息自然是不可能隱瞞世人，立時引起了華夏鋼鐵業的驚呼。

不過與這個相比起來，另兩個消息則更令這些人感到不可思議。

八月十五日，從遼省傳來了令世人振奮的消息，在遼省的武葉縣發現了大規模的煤田，據初步地勘探，煤田的面積超過了三百平方公里，煤炭的資源量超過了十五億噸，煤層氣資源量超過七十億立方米！

八月十七日，又是從遼省再度傳來了好消息，就在武葉煤田百公里之外的遼源，又發現了一個儲量可能超過二十億噸的淺藏大型鐵礦，而且遼源鐵礦的礦石類型為磁鐵礦和赤鐵礦混合型，鐵礦石品位較高！

這兩個消息自然是令華夏鋼鐵業為之精神一振，但是這些人興奮之餘，卻詫異地發現，方家正在興建的那座現代化鋼廠，恰好就位於這兩片礦區的附近，無論是購煤還買礦石，實際距離都超不出八十公里！而且更令他們吃驚的是，這兩片礦區居然已經有了歸屬，由方家和當地的勘探部門聯手買下，方家在其中佔據了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

分文沒出，也沒派出什麼精幹勘探人員的兩地政府，平空落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自然也是極其滿意的！

這不由得令人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難道說，當初方家選址的時候，就已經認定這兩地有礦藏了？否則的話，為什麼鋼廠的位置是如此地恰到好處！可以說，將原材料的運輸成本，降到了最低點！

人們為此而爭議個不休，但是方家對此卻是沉默寡言，沒有給予任何的解釋。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反正過不了多久，方家在礦山的大部分股份就會轉手！」方明遠笑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轉手？」趙雅一臉詫異地道，「是資金周轉不開了嗎？」她可是聽爺爺說過，這兩片礦區就是兩個聚寶盆，可以源源不斷地為方家提供財富！

「不是資金的問題，是這它們太燙手！」方明遠的回答，令趙雅他們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其實從最初的時候，方明遠就沒有打算將這兩個礦區完全控制在手裡，否則的話，也不會讓兩地政府佔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了。

前世裡做為一名礦產勘探人員，方明遠對於華夏的煤炭業和鐵礦石業的瞭解，可以說是遠超現在的所有人。

鐵礦石業還好一些，煤炭業，說得難聽一些，那就是每一噸煤上都有著礦工們的屍骨。華夏的煤炭採掘業肩負著國家能源供應的重任，推動華夏經濟發展的電力中至少七成來自煤炭，數百萬華夏煤礦工人承擔著世界百分之四十的煤炭生產量，但事故卻佔全球總事故數的近百分之八十，華夏的煤礦百萬噸死亡率至少是美國的近三十倍，每年因為礦難死亡的煤炭工人數以千計！在華夏的大地上，礦難的發生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此起彼伏，一個月裡發生個七八起，那簡直都是大家習以為常的事情。這還只是媒體報出來的數目，至於有多少被礦企和當地政府摀蓋子隱瞞下去的，恐怕只有老天爺才知道了。

而煤炭市場價格與其生產成本之間的微薄利潤，以及政府相關部門的監督不力，礦難發生後的懲罰無力等等因素，使得那些礦企們，為了能夠多掙利潤，無視了生產安全！反正死一名礦工只需要賠償些錢而已！這一點點的付出，與無視安全生產要求所節省下來的成本相比起來，可以說是九牛一毛！

方明遠之所以決定將兩座礦山的股權大半轉讓，一部分是因為此時，國家對於採礦業的管理還是十分地嚴格，私人進入採礦業，麻煩多多。方家已經在鋼鐵業和石化產業中佔得先手，再介入採礦業，肯定又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

而方家在採礦業這一行又是新手，之前沒有半點經驗，初入行肯定會有諸多的磕磕碰碰，甚至於可能會發生事故，這樣的話，無疑是給那些對方家進行採礦業不滿的人提供攻擊方家的把柄，實屬不智。

所以方家將這兩座礦山的股份轉讓給國有企業，由國有礦企進行開發生產，只留下少數的股份保證礦企對鋼廠的供給，就已經足夠了！

這樣一來，不但高層會認為方家懂得進退，知道分寸，那些想要攻擊方家的人，也就沒有了可攻擊的目標。如果說他們再唧唧歪歪的，反而會增添高層的厭煩。

兩個都是數十億噸儲量的大礦，對於目前國內經濟發展的意義，可想而知。方家做為前期工作的主要承擔者，可以說是承擔了所有的風險，最後又將礦藏的所有權大半轉讓給國家，自己只留下一小部分股份，這樣做如果說還要受到指責的話，再厚臉皮的政客也張不開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