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科學麵王子 2011-2-13 19:26:1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47 16389007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8 20:30
第一百一十七章 欠個人情


方明遠回到家中已經是晚飯過後,他倒不是陪著朱大軍,朱大軍在與方明遠商榷之後,就匆匆忙忙地趕回平川縣城了。他需要盡快地和關悅武達成共識,並且加強海莊鎮的警力,防止真的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王光遠和童清華狗急跳牆,憤怒沖昏了頭腦,對麻生香月甚至於其他人進行報復。主要是為了和麻生香月進行協商,當時事出突然,沒時間和麻生香月詳細來說,這事後自然是需要補救一下,也好讓麻生香月近期內提高警惕。

    「方君,今天你為什麼不讓我向貴國的警察提出嚴正抗議,僅僅只是拘留七天,對於他們的行為來說,實在是太輕了!」麻生香月淺笑道,「難道說,這兩人中有方君認識之人?」這可是自她前來海莊鎮以來,方明遠第一次與她單獨會面,麻生香月這心裡也是頗感興奮。

    方明遠搖了搖頭道:「我怎麼能認識那種畜生!麻生小姐,今天還是要好好地謝謝你。要不是你拿住了王光遠,鎮住了場子,等到我和魯副所長他們趕來,這事情就不堪設想了。趙雅她們……唉!」此事他想一想都覺得後怕。重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讓他真正地感覺到危險就在自己的身邊。就連那一次流川河的大水,都沒有這一次令他感到後怕不已。也正是因此,他對於童清華和王光遠更是痛恨不已。當他從曹虎的口中得知兩人的那些劣跡之後,又回想起前世中的往事,這才令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藉著這一次的機會將童清華和王光遠這兩人「掐死」,不再給他們半點為非作歹的機會。

    麻生香月嫵媚地一笑道:「方君你這才是客氣了,當時的那種情況,不管為公為私,麻生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救人即是救已嗎。不過這兩人似乎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麻生香月那是什麼人,能夠在《週刊少年》公關部一年時光就脫穎而出的人物,這些小小的細節還猜測不出,那就成了笑話了。

    「是啊,一個是潼川市,就是我們這裡再向西走不遠的一座城市,警察局長的獨子,另一個是潼川市礦務局局長的兒子,哼哼,兩個衙內!」方明遠冷笑道,「也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麻生香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本身的華夏文化就相當精通。又在這海莊鎮上呆了這麼久,對於這秦西省的事情也知曉不少。作為秦西省內重要的礦業城市潼川也是有所耳聞。

    「不是就打算這樣放過他們,而是想將他們斬草除根!」方明遠將從曹虎那裡得來的消息遞給了麻生香月,「你這幾天也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我已經與平川縣裡的警察部門打好了招呼,將會有專人負責你的安全。但是你自己也要多加提防,以防他們狗急跳牆。」麻生香月不由得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方明遠竟然是打的斬草除根的主意。

    麻生香月仔細地看了一遍手中的資料,臉色也不由得為之大變,童清華和王光遠的「戰績」實在是太輝煌了,輝煌到了連麻生香月這個對黑社會早就耳熟能詳、司空見慣的日本人都為之變色。「他們兩個簡直就是畜生!這樣禽獸不如的人,早就應當被槍斃了!怎麼能夠還讓他們自由自在地在外面活動!」

    方明遠雙手一攤,無奈地道:「麻生小姐,我不是上帝,也不是佛祖,這些消息我也同樣是今天才得知的。而今天我之所以請麻生小姐前來,就是想請求麻生香月和我配合,將他們兩個畜生送進大牢裡去!」

    「豈止是送入大牢裡去,就應當槍斃了!」麻生香月憤然而起道。幸好這裡是包間,隔音效果也還不錯,否則麻生香月的這一下。就足以吸引店裡的其他人了。

    方明遠撓撓頭,這可是有些難度。畢竟根據華夏的法律,兩人還都是未成年人,除了殺人放火造成嚴重後果的,一般情況下是判不了死刑的。「麻生小姐,依據我國的法律,未成年人一般是不會被判死刑的。即便他們兩人罪大惡極,但是我們也要尊重法律。不過,我想若是讓他們在監獄裡服刑無期,對他們的懲治,恐怕比殺了他們還要痛苦。我想,我可以保證讓他們有生之年都呆在監獄裡,不得獲取假釋,怎麼樣?」

    麻生香月這才坐了下來,正色道:「我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強姦婦女的畜生,這個世界上,愛慕虛榮的女人很多,其中美女也不少。真正有能力的男人,可以憑才華、憑家世、憑口才、憑財富……種種手段來滿足自己的**,而強姦婦女,無疑是惡劣和低下的手段!在日本,強姦這一行為,也是被絕大多數人所鄙夷和唾棄的行為。如果說你真的能夠保證這兩個畜生一生一世都會在監獄裡渡過的話,你想要我怎麼配合?」方明遠倒是吃了一驚,他原本是打算利誘麻生香月配合自己,沒有想到麻生香月居然會如此地干脆利落。

    …………

    麻生香月聽完了方明遠的計劃,沉吟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可操作性相當大,而且她也知道。秦西省警察廳的廳長楊均義,與方家的關係也不錯,這種證據確鑿的案犯,再加上方家的請求,最後嚴加懲處的可能性極大。

    看到麻生香月點頭,方明遠長出了一口氣,一顆心算是徹地放到了肚子裡。對於童棟在潼川的影響力,他算是從曹虎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但是他在秦西省裡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少,方明遠可是一點都不知道。他有信心將童清華二人繩之以法,但是卻沒有將兩人判處無期的必勝把握。華夏的法律雖然還勉強算健全,但是距離法制社會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果說不能將童清華二人釘死在牢獄中,那麼也許過個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的,他們就會以種種的理由被釋放出來。而童棟和王炅,也許可能會被罷職,也許可能會被免職,但是誰都不敢保證他們不會東山再起。

    但是此事如果摻雜進去外國人,那麼性質就完全不同了,即便童棟在秦西省內的影響力再大,那些童棟的老同學、老同事、老上司們也不會輕易為此而開口。打狼要打死、斬草要除根,對於像童清華和王光遠這樣喪心病狂的人。就絕不能給他們半點報復的機會!

    雖然說利用外國人在國內的超國民待遇來算計國人,令方明遠的心裡頗為不爽,但是一等公民是外國人、二等公民是官員、三等公民是老闆、四等公民才是平民百姓的社會狀況,到了下一個世紀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改善。

    麻生香月喝了口酒,突然笑嘻嘻地問道:「方君,你說貴國的國民如果知道你和我這樣算計童清華、王光遠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曾經有一個遺憾,為什麼我不生在本世紀的二三十年代甚至一二十年代的日本。」方明遠舉杯笑道。

    「啊?」不明白方明遠突然轉換話題的麻生香月詫異地睜大眼睛,「方君,你為什麼這樣想?像你這樣才華橫溢的年青人,如果說想入日本國籍的話。是輕而易舉的。而且為什麼要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裡?」

    方明遠淡淡一笑擺手道:「麻生小姐,你聽我說完。我希望我能夠生在那個年代的日本,我會盡最大努力地學習文化知識,並且積極地表現自己,以求進入貴國的政界或者軍界!成為貴國高層眼中的精英人士。而且我會不擇一切手段地向上爬以求能夠進入貴國政界或者說軍界的核心層,成為貴國的領導階層中的一員……」

    麻生香月喝著酒側耳聆聽著,心裡卻不禁有些奇怪。從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來看,方明遠雖然並沒有表現地和某些華夏人一樣一提起日本就恨得咬牙切齒,但是,也絕對不是一個對日本有狂熱喜好的人。他有著一種與其年齡不相稱的成熟。似乎在他的眼中,周圍的這些成年人們,就是三四十歲的人,也並不比他高大,反而有時麻生香月會從的他的眼底看到一絲憐憫,對!麻生香月覺得自己沒有看錯,那是一絲憐憫,彷彿眼看著某個人走入歧途,明知道其前途渺茫卻無力挽回時的那種憐憫。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有想做日本人的念頭?

    不過……他要是願意入日本國籍,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可是他跟自己說這些有什麼用,如果說他想入日本國籍,艾尼克斯株式會社和《少年月刊》也足以滿足他的願望,何必又多此一事呢?

    方明遠止住了話頭,他知道,麻生香月現在肯定是聽糊塗了。相信很多華夏人聽到這裡的時候,都會大罵自己是漢奸賣國賊。罵得自己狗血淋頭,十八代祖宗都不得安生。

    方明遠悠悠地道:「只要我能進入貴國的政界或者說軍界的核心層,我就會將貴國的政治情報和軍事情報暗地裡源源不斷地送往華夏和美國,那樣的話,抗日戰爭和二次世界大戰一定會提前結束,華夏也會因此而少死很多平民百姓,少一些財產損失!」

    「撲……」麻生香月一口酒全噴了出來,好在她及時地一扭頭,否則這一口酒肯定會噴到方明遠的身上。

    「咳!咳!咳……」麻生香月咳嗽了好半天,俏臉被嗆得通紅,就如同那被煮熟了的大蝦一般,她說什麼也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一個答案來。

    方明遠連忙給她端了一杯水來,他也沒有想到,麻生香月的反應居然會這麼大。

    「合著方君你是打算去做臥底啊!」麻生香月的聲音都有些變得嘶啞了。

    方明遠聳聳肩,無所謂地道:「豈止是臥底,那將是一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角色。日本人會罵我是賣國賊,而華夏人和美國人估計也不會念我的好。但是如果說真的有那麼一天,我肯定會那麼做!即便是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也無所謂。因為我自己知道,我是一個華夏人!在有些時候,人是不得不放棄過程,而只關注於結果的!現在,我就是處於這樣的境地裡。也許會有人罵我,也許會有人恨我,但是我相信我自己做得沒有錯,潼川的市民們會感謝我,這就足夠了!」

    麻生香月發亮的雙眸上上下下地來回打量著方明遠,看得方明遠這心裡有些發毛的時候,這才開口輕聲地問道:「那麼我可不可以問方君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方明遠不由得有些警惕。

    「對於如今的華日關係,方君是怎麼看待的?對於我這個日本人,方君又是怎麼看待的?」麻生香月輕聲地問道。

    「這可是兩個問題,咱可不能混為一談!」方明遠連連搖頭道,「而且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這種國家大事,還輪不到我來說三道四!」開什麼國際玩笑,這種問題放到下個世紀再談還差不多,現在要是說華日關係日後會走向摩擦不斷,為了日本首相參拜靖國神社,雙方間的外交關係會降到冰點,那豈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麻生香月嫣然一笑道:「好,方君,那咱們不談國家大事,我只問你,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方明遠撓了撓頭,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麻生小姐,你這個問題太籠統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問什麼?」

    「那麼我想問打算當臥底的方君,你是華夏人,我是日本人,我們能夠算是朋友嗎?」麻生香月兩眼緊盯著方明遠的雙眼,輕聲地問道。

    方明遠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個問題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麻生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如果說日本人來到中國,是為了正常的商業利益,進行正常的兩國文化、經濟活動,雙方互惠互利,我自然是歡迎,雙手歡迎,宮本折一先生和我的關係就很不錯嗎。但是對於那些懷著惡意,抱著既然武力得不到,那就用經濟手段從華夏掠奪財富的日本人,比如說,像貴社的小泉敬二,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自然是豺狼來了有獵槍!我們是不是朋友,那還要看麻生香月小姐你是抱著什麼樣的目地而來的!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自然是朋友!而且是我欠了人情的朋友!」

    雖然說對於麻生香月滯留在海莊鎮的目地方明遠還有所懷疑,但是此時此刻,他還能有別的回答嗎?

    麻生香月的眼睛更亮了,舉起杯來嬌笑道:「有了方君的這句話就行,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的!」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8 20:31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仇恨和失敗


根據朱大軍和方明遠的商榷。童清華和王光遠兩人並沒有立即送往平川縣拘留所,而是留在了海莊鎮派出所內。但是卻並不是在最初的那個有電話的房間裡,而是開開了那間原本就是臨時拘留所的房間,將兩人丟了進去。

    房間並不大,也就十平米上下,四面皆是牆壁,沒有窗戶,一盞昏黃的燈泡就是裡面唯一的光源。房間裡面放置了四個上下床的床架子,硬木板造就的床板上,放著被縟,只是那被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用過,更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拆洗過,上面可以看出點點的黃斑,還散發出一股令童清華二人聞之做嘔的氣味。在房間的角落裡,則是一個馬桶,雖然洗涮乾淨,但是二人仍然覺得從那裡不時地飄來一股令他們無法忍受的騷臭味。

    兩人皆是在潼川市裡有名的人物,就是不在家裡住,也都是在市裡的酒店、招待所的一級套房裡落腳,什麼時候住過拘留所?

    「清華,海莊鎮的這幫傢伙是成心在整咱們!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床,還有這房子裡的一切,是他娘的人住的嗎?王八羔子們……」王光遠立時就是一片污言穢語噴薄而出。他和那些小礦礦主們時常會混在一起,沒學到人家的優點,這些罵人話倒是學得不少。

    「梆梆梆!」隨著屋門上傳來的三聲巨響,接著房門上打開了一個小窗口,接著一個粗暴的聲音傳了進來道:「罵什麼呢?罵什麼呢?再胡說八道,就把你們和其他犯人通通地關在一起!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耍什麼脾氣,有本事別進來,拘留所要是他媽的和招待所一個待遇了,那他媽的罪犯豈不是來享福了?閉嘴!再讓我聽到你們胡言亂語,絕不輕饒!我一定讓你們兩人後悔為什麼會嘴裡多了個舌頭的!」

    王光遠這一回可是著實地嚇了一跳,就連一直沒說話的童清華也是一個激零。對方的威脅著實令兩人為之膽寒。那些犯人們都是亡命之徒,和他們關在一起,自己兩人還能有什麼好?他們可是對拘留所裡的一切並不陌生,立時一串曾經在各種場合內聽到的關於拘留所裡的黑幕立時湧上了心頭,那一幕幕一件件的,令兩人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為之顫慄。直到窗戶重新又關上了,兩人的心裡仍然是心有餘悸。

    「清華,海莊鎮的這群警察,看來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要關咱們七天。」王光遠恨恨地壓低了聲音道,「也不知道阿姨她現在說沒說服平川這邊的人,趕緊放咱們出去吧。這裡我簡直一個小時也呆不下去啊!」他看著那泛著黃斑,也不知道是什麼染上的被縟。說什麼也不想坐上去。不是他覺得那東西會污了他的衣褲,而是覺得噁心地連任何接觸都不想有。可是這房間裡除了床之外,根本就沒有可坐的椅子!他又看了看地面,純水泥抹就的,勉勉強強地至少比那床被縟顯得乾淨,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只是沒有半分鐘,王光遠就捂著鼻子爬了起來,「呸呸呸,這是怎麼搞的,這一坐下那股屎尿的騷臭味就更加的明顯,熏死我了!」

    這一結果令原本也打算坐下的童清華只好停了下來。兩人在八個床位上是選了又選,最終矬子裡面拔將軍,勉強算是找到了兩套捏著鼻子強忍的被縟,鋪在了距離大門最遠的角落裡。也許是心理做用,也許是呆得久了鼻子已經習慣了這裡的臭氣,兩人此時精神已經好了不少。

    「一群王八蛋,等咱們出去後,一定要狠狠地整治這些人一番!不打他們個筋斷骨折,我他媽的就不是王光遠!」王光遠發狠道。只是說這話的時候,他壓低了的如同蚊聲的聲音和那提心吊膽的模樣,卻令他的這番話。更像是無可奈何下的嘴硬之詞,毫無其應有的威懾力。

    童清華一臉厭惡地用手掃了掃床鋪,這些被縟,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被曬過了,一股潮黴的氣味令他感到極其地不舒服。「光遠,現在咱們說什麼也是白搭。一切只有等咱們真正出去了,哼哼,魯得利!還有那個娘們!那個混帳小子,我一個都不放過!我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嬌生慣養已久的他,面對敢於忤逆他意志的人,是絕對不會手下容情的。

    只是母親現在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到了現在,還沒有人來放自己二人出去?童清華的心裡不由得有些疑惑。這些年來,不管自己闖多大的禍的,母親都能夠幫自己抹的一乾二淨,這一次,怎麼會拖了這麼久。算算時間,從自己打電話到現在也有五六個小時了。

    童清華自然是不知道,此時,那視他如珍如寶的母親范穎幾乎是臉色鐵青地暴怒著地從秦西壓延設備廠招待所裡衝了出來,司機連忙為她打開了車門,范穎一言不發地坐到了後座上。好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道:「回潼川!」

    與麻生香月的交涉很不順利,麻生香月的態度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強硬!雖然說她自認為已經是很低聲下氣地去乞求她了。做為市委委員、警察局局長夫人,在潼川市裡,就是市委書記、市長見到她,也得給幾分面子。已經有多少年了,沒有人這樣毫不留情地將她的「善意」踐踏在足下了。這樣的結果,令范穎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對!莫大的侮辱!

    「該死的日本婊子!狐狸精!」范穎看到麻生香月的第一眼。那與如今的華夏婦女,尤其是西北地區婦女大為不同的氣質就令范穎頗有兩分驚豔的感覺。難怪兒子會看上她,這女人果然是有些與眾不同之處,那股狐媚樣,不知道會迷倒多少男人!范穎自認為年輕時在潼川時也是一朵花,一朵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暗暗傾慕不已的鮮花。這其中自然不乏出身不錯的官家子弟,而最終童棟抱得美人歸,不知道羨煞了當時多少潼川男人。如今雖然兒子都已經上了高中,但是由於底子好,又保養的好,范穎對於自己的美貌仍然是有著極大的信心——老娘雖然沒有了少女時的清純秀麗,但是成熟的魅力又豈是那些清澀的黃毛丫頭們所能相比的?而且自己如今是市委委員、警察局局長夫人,身份尊貴,雙重的魅力令范穎在潼川市男人中有著相當高的人氣。每當新年市委市政府聚會時,那些剛剛踏進社會的小女孩兒們,哪一個也不可能掩蓋豔光照人的童夫人。

    但是范穎這一份自信在面對麻生香月的時候,卻被無情地打破了!在得知范穎到來後,麻生香月雖然來不及精心的化妝,但是那華麗的衣服和多年精心保養的肌膚容顏仍然令范穎自慚形穢。有那麼一刻,范穎就如同從魔鏡口中知曉最美的女人不是自己的皇后一般,對麻生香月產生了極其強烈的恨意!雖然說她很好地掩飾了起來,但是麻生香月那是什麼人,怎麼能夠看不出那一瞬間范穎眼中的厲色。心中立時對這位中年貴婦又多了幾分警惕和厭惡——能夠有那樣一個可恨的兒子,這個做母親的顯然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為了讓兒子盡快地脫留「牢獄」之災,范穎此時也只能將心中的厭惡深深地埋藏起來,臉上浮現出了友善而端莊的笑容,與麻生香月周旋。她先是以童清華母親的身份,對兒子給麻生香月所帶來的困擾和麻煩表示真誠的歉意,並且為了表達自己的真心實意,她還帶來了一對翡翠鐲子——這是她這些年來所得到的禮物中最為貴重的一個。

    麻生香月卻根本不收,反而義正詞嚴地道:「以你兒子童清華的所做所為,如果說今天換作他人,那麼後果是什麼。想必我不說夫人你也很清楚。這樣的行為,也只判了他七天拘留,說實話,我對貴國的法律執行情況感到十分地悲哀。我覺得,這是對我正當權利的一種漠不關心!這幾天,我會抽時間去奉元的省政府,正式向貴國政府提出嚴厲抗議。如果說省政府仍然漠然置之,那麼我就告到我國大使館去,告到貴國的外交部去!我就不信心了,貴國的中央政府也能夠對這種行為的危害性如此視而不見嗎?」

    范穎大吃了一驚,接著就是一股難以言諭的恐懼感湧上心頭,她又何嘗不知道,童清華這些年裡在潼川市裡的所做所為是多麼的天厭人怨,若不是童棟的身份、地位在那裡,恐怕童清華早在數年前就被送入少管所裡去了。如今的他的年紀也越來越大,惡事也越來越多,范穎有時回想起來都覺得膽顫心驚,但是溺愛孩子的她,卻又拿童清華的哭鬧束手無策,只能希望他隨著年紀的增長,和日後眼界的開闊,能夠意識到這個世界上,一山自有一山高,從而自我約束這些惡習。

    但是她也沒有想到,童清華居然會在海莊鎮,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闖下這般大禍!麻生香月是日本人,而華夏這些年來,與日本的關係相當密切,商業往來更是日益增長,這樣的惡性案件發生在日本人身上,別說中央政府了,就是省政府也絕不會漠然視之。童棟畢竟只是一個市委委員、警察局長,面對省裡的調查,他也同樣是無能為力!

    這意味著什麼?這個日本來的狐狸精,不但要將自己的兒子在那該死的拘留所裡拘留上七天,她還想徹頭徹尾地毀了他,毀了自己丈夫和自己的家庭!范穎清楚地知道。自己當初若不是嫁給了童棟,這個副團長的職位說什麼也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而丈夫一旦傾倒,那麼就意味著整個家庭的毀滅。也許……自己不會有牢獄之災,但是兒子卻是注定要到少管所甚至於是監獄裡呆上幾年了。而這樣的事情發生後,童棟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呆在如今的位置上了,就是政府不追究之前這些年來自己對兒子的包庇,童棟也肯定會提前退居二線,甚至於是罷官免職!

    想到這裡,范穎的身體都不由得為之顫慄了起來,這些年來,她看過太多太多官員一旦退居二線就人走茶涼的現象了,她簡直不能想像,如果說那一幕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麻生香月快意地看著范穎那姣好的面容在一瞬間變得鐵青,那原本虛偽的令她從心底感到厭惡的笑容也變成了咬牙切齒的痛恨!對華夏有著相當瞭解的她,自然知道范穎此時心裡在想什麼,也知道她在恐懼著什麼,但是只有這樣,才能痛快淋漓地將自己的不滿發洩出來,而且這樣也會將她逼上絕路,做出那些極端的行為來。坑已經挖好了,但是童家什麼時候跳,又跳得有多深,卻要看自己今晚究竟能夠讓眼前的這位貴婦人,憤怒到了什麼程度!

    「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兒子下午的所做所為已經耽擱了我大量的時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奉陪童夫人了!」麻生香月以冷若冰霜的口吻下了逐客令。

    於是,秦西壓延設備廠招待所門前就出現了方才的那一幕。

    車子風馳電掣般地開上返回潼川的公路,雖然知道兒子就在這裡,但是范穎此時已經無心再去看望兒子——如果說丈夫因此而倒了,那麼兒子的命運也就注定了,自己現在去,就是答應地天花亂墜,又有何用?只有阻止住那個喪心病狂的日本狐狸精,保住童棟的地位,一切才會重新走上正軌。兒子才能夠如自己所計劃的那樣,踏入大學,再邁入官場,從而再現童家的輝煌!

    不就是七天嗎,很快就會過去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8 20:32
第一百一十九章 潼川刑警隊來人


范穎連夜趕回了潼川市。這樣的大事,此時已經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所能夠獨立決斷的了。雖然說,在這些年裡,她瞞著丈夫幫兒子掃尾的事情做了不少,但是她心裡很清楚,那是因為她的丈夫是市委委員、警察局長!如果說沒有了這一層的關係,那麼警察部門底下的人誰又會認一個話劇團的副團長呢?這一夜裡,潼川市內究竟發生了什麼,目前海莊鎮還無人可知。

    但是童清華和王光遠卻是一夜都難以入睡,不是因為噁心的被縟,不是因為騷臭的氣味,而是因為他們發現,那些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被縟上,居然有蝨子!蝨子的騷擾、悶熱的室溫,還有因此而更迫不急待的期望,令兩人這一夜裡只是打了幾個盹,早上警察開門放他們出去吃早飯的時候,兩人的眼睛紅得就像那兔爺一樣。而且身上到處都覺得格外的癢癢,那份滋味,對於他們這樣養尊處優的官家子弟來說,真可謂是難以言喻。

    早餐還算是豐盛。每人一碗熱騰騰豆腐腦,還有燒餅和包子管夠,但是兩人此時都無心吃飯,而是迫不急待希望能夠找個地方洗個澡,再換身衣服,當然了,最好是能夠關在昨天有電話的那間屋裡,而不是那間又悶又臭、不通風還有蝨子的拘留室裡——那裡真他娘的不是人呆的地。此時他們才真正體會到了,當初他們將那些得罪了他們的人送入拘留的惡毒之處。一沒挨警察打、二沒挨獄友整的他們就已經有些忍受不了了,而那些人的悲慘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兩人此時的態度已經不敢再像昨天那樣囂張跋扈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大丈夫能屈能伸……」之類的語話在心中念叨了無數遍之後,兩人這才陪著笑臉來求警察,能否給他們換個地方關押,當然了,要是能夠讓他們洗個澡就再好不過了。童清華和王光遠還將身上帶著的貴重錢物都掏了出來,企圖買通這警察。

    那警察冷笑道:「你們兩個是魯副所長親自押來,沒有他的命令,誰敢徇私枉法?為了這點錢,再丟了工作,我可就犯不上了。不過魯副所長也說了,看在你父親與我們也算是同一系統的人,所以昨晚我們已經是手下留情,將拘留室裡的其他人犯都關押到了其他地方去。你們居然還不滿足?」

    「這位大……大哥,我們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只是這床上有跳蚤、蝨子,咬了我們一夜。能不能讓我們洗個澡,換個乾淨點的地方啊?」童清華陪笑道。

    那警察斜著眼看了他們兩個片刻,就在兩人心裡忐忑不安之極的時候,他總算是點了點頭,兩人欣喜若狂。

    那警察帶著兩人來到院裡的水龍頭前,一指那水龍頭道:「要洗,你們就在這洗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面,你們要是敢跑,雖然不能打死你們,但是我肯定會打你們的腿!老子的槍可不是吃素的!」

    「啊?」看著那水龍頭,又看了看四周,原本欣喜不已的兩人一顆心又掉入了地獄。這裡雖然不直通派出所外,四周裡都是平房,但是這兩位什麼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脫衣洗澡過?別看他們曾經在鬧市區裡撕過女孩子的衣服,更是將女孩子脫得一絲不掛地丟在大街上,任他人觀瞧,享受那種高人一等凌辱他人的樂趣,但是類似的事情落到了他們自己的頭上時,羞恥心卻突然佔據了上風——彷彿周圍的這些房子裡,有著無數的目光,都在關注著這一塊一樣。

    「就……在這裡?」童清華有點結巴。

    「就在這裡!」那警察點了點頭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男的?這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我們所裡也沒有女同志,現在天氣也不冷,在這裡洗怎麼了?」

    「你們沒有浴室嗎?」王光遠也遲疑道。

    「浴室?有啊!」警察一擺手道,「不過不在這裡,得進廠洗。你們覺得以你們兩個目前的身份,能行嗎?到底洗不洗,不洗就立刻給我回去!老子今天的事情還很多,沒有功夫和你在這裡磨洋工!我數到十,如果說你們兩個還不洗的話,就給我回拘留室去!」

    童清華二人一股屈辱的怒氣從心底直冒了上來,兩人將怒氣衝衝的目光轉向了站在一邊的警察,他們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待遇。在潼川,就是進浴池裡,那也是常常將裡面所有的人都趕出來,只有幾個親近的朋友們一齊進去。如今卻要他們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在這院子裡,當著一名警察,當著屋子裡的其他人的面,光屁股洗澡,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們兩個可想好了,如果襲警的話,你們恐怕就不僅僅是拘留七天的問題了,搞不好就要去少管所呆幾年了。」那警察滿不在乎地冷笑道。

    兩人這才突然意識到,這裡不是潼川,不是他們可以呼風喚雨的地方,別說像以前那樣毆打警察了,恐怕只要自己一動手。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會毫不留情地痛揍自己二人一通,事後還要落下個襲警的罪名。少管所就不用說了,就是拘留再延長兩天,他們也受不了啊。經過了這一天漫長的等待,兩人的心中此時也沒有了昨天的底氣。要知道在潼川,不管他們惹出什麼樣的禍事來,在警察局裡最長的也不過是呆了四個小時,那還是在分局的局長辦公室裡,喝著飲料,吃著牛肉。從打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十二個小時了,仍然不見出去的希望,兩人此時這心中也是有些惶恐。

    童清華看了看王光遠,王光遠看了看童清華,雖然說有心硬氣一把,就這樣扭頭回拘留室去,但是身上的搔癢感卻令他們無法邁開腳步。他們兩人也不傻,如果說現在兩人扭頭就走,那麼在離開這裡之前,恐怕都不會再有機會洗澡了。

    童清華的臉漲得通紅,他一咬牙,先脫掉了自己的鞋襪,又脫掉了外衣和襯衫。就那麼光著上身,穿著長褲走到了水龍頭邊,拿起了一旁的水管。王光遠看他這樣做,也依樣畫葫蘆地脫去了自己的鞋襪,又脫掉了外衣和襯衫。兩人咬著牙用冷水在院子裡洗了個澡。不過好在已是六月,天氣已經比較炎熱,倒也不至於因此而感冒。

    就在兩人倍感羞辱地在後院裡清洗的時候,海莊鎮派出所的前門處,卻停下了三輛警車,下來了七八個警察,為首帶隊的是一名中年的警官。

    他大踏步地走進了海莊鎮派出所。恰好魯得利就在所裡——有童清華和王光遠在這裡,又有朱大軍的叮囑,他現在不到迫不得已是絕不出去,坐鎮在這裡。提防著意外情況的發生。他一抬眼就看到這幾個走進來的警察,連忙迎了出來。這些人都很面生,似乎不是平川縣裡的警察,他留意了一下車牌,是潼川市的。立時就是一個激零,暗暗地向一旁的屬下打了一個眼色。

    那中年的警官看到魯得利,臉色十分嚴肅地道:「請問貴所的所長在哪裡?我們是潼川刑警隊的,有要事需要貴所配合!」

    魯得利一怔,笑道:「那恐怕幾位得等等了,我們所長去鎮政府開會了,恐怕還要一兩個小時才能回來,我是副所長魯得利。」

    「你是魯得利副所長?」那中年警官眼睛落到了魯得利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這才道,「事情緊急,恐怕我們是等不到貴所長回來了。既然你是副所長,那麼就請你看看這份公文。」說著,旁邊跟著的警察遞給了魯得利一份公文。

    魯得利拿過來一看,公文上說,由於最近在潼川發生一起惡性褻猥婦女的案件,經查,童清華和王光遠有嚴重的嫌疑,所以潼川市刑警隊請求海莊鎮派出所將童清華和王光遠交給潼川市刑警隊,由他們將其帶回拘留調查。請求海莊鎮派出所給予配合。這種事情在警察部門其實並不罕見,但是魯得利卻明白,這九成九是潼川市警察局的一種藉口,只要童清華和王光遠回到了他們的手中,那麼拘留多久,在哪拘留豈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就是放在家中禁足,他們非要說那是拘留的話,自己一個小小的鎮派出所副所長,就是知道了,又能奈何得了他們?

    「魯副所長!」那中年警官有意地在「副」字上面加重了語氣道,「市委市政府都很關注此事。所以時間緊迫,我們必須馬上將他們帶回潼川審問,以避免其同夥知機逃竄。所以請魯副所長盡快將童清華和王光遠二人移交給我們!我們還要立即趕回去。」

    魯得利心念電轉,苦笑著將公文遞還給了中年警官道:」你們來晚了,今天一早,他們二人就已經被送到平川縣的拘留所去了!這事,我們已經是無能為力了,幾位恐怕還得跑一趟縣裡,找關局長溝通一下。」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8 20:32
第一百二十章 強行搶人


「送到平川縣拘留所去了?」中年警官面帶詫異地道,「這麼快?」

    「就是這麼快。我們這裡只是鎮級的派出所,並不具備長時間關押犯人的條件。他們被拘留七天,這麼長的時間自然是要交給縣拘留所管理。」魯得利平靜地道。

    那中年警官臉色沉了下來,嚴肅地道:「魯得利同志,這是潼川市市委市政府的決定,事情緊急,容不得別有用心之人從中阻撓!你可是要想好了,謊報警情是要負責任的!」

    魯得利的眉毛立時豎了起來,從這個中年警官的言語裡他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請問,怎麼稱呼?」

    「我是潼川市刑警大隊的副隊長伍興國!這是我的證件!」中年警官遞出了自己的警官證。魯得利拿過來看了幾眼,又遞還給了伍興國。

    「謊報警情不知道在伍興國隊長看來,要負什麼責任?」魯得利鎮定地反問道。

    伍興國原本以為以自己潼川市刑警隊副隊長的身份,又有潼川市警察局的正式公文,魯得利一個小小的鎮級派出所的副所長,還不識時務者為俊傑地就將童清華二人移交給自己。反正這種事情在警察系統內部並不是沒有前例。日後就是平川縣警察局裡追究起此事來,有公文在手,也為難不了他什麼。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魯得利居然還會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問起自己來了。

    伍興國仰面打了個哈哈道:「魯副所長,明人不說暗話,童清華二人一直都在我們的監視視線裡,我們的人並沒有看到今天早上有車從貴所前往平川縣,所以魯副所長也就不必再隱瞞什麼了。希望魯副所長明白,這是潼川市市委市政府的決定,你要有大局觀,不能因為小小的私憤而耽誤了我局裡的大事。請立即向我們移交嫌疑犯童清華和王光遠二人,否則因此而產生的一切後果,都將由你們海莊鎮派出所承擔!魯得利副所長,你可是前途光明,莫要因此而誤了前程!」

    「呃?請問伍興國隊長,貴局的局長可是童棟同志?」魯得利看到一旁部下遞過來的眼神,心頭大定。心中暗罵伍興國不是東西,真要把人移交給了他們,自己在平川縣裡才是真正地永無抬頭之日。不說方家會不會記恨自己,就是平川縣裡的同事們,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夠自己一嗆。

    「不錯,是童棟局長!」伍興國點了點頭道。

    「那你們也應當知道,童清華是童棟局長的獨子,不知道童棟局長對於此案是否迴避了?」魯得利的話語令這些來自潼川的警察們為之臉色一變,不由得都泛起了怒色。

    伍興國臉色為之一沉,斷喝道:「魯得利同志,希望你認清楚你的位置,我們童棟局長在此案中是否迴避,不是你一個平川縣的派出所副所長所應當關心的!你現在所要做的,應當是配合我們的工作,立即將童清華二人移交給我們!案情緊急,我沒有時間在這裡和你磨牙花子!」他確實是有些心急了,再這樣磨磨蹭蹭下去,恐怕平川縣裡警察局領導就要知曉了。

    魯得利也斂去了臉上的笑容,肅容道:「伍興國同志,我也請你注意到一點,這裡是濰南地區平川縣海莊鎮派出所,不是潼川市管轄地區。童棟局長雖然是級別遠高於我,但是我並不是他的屬下。就是對於他的合理要求,我也是可以尊從,也可以不尊從,何況這種亂命!我懷疑童棟局長並沒有遵循我警察系統中應有的原則,有干涉我縣警察執法的嫌疑。所以,我正式拒絕貴方的移交要求。如果說貴方有異議的話,可以前往平川縣警察局,只要討來關局長和朱副局長的命令,我就立即放人。否則的話,休想!」

    伍興國的臉色立時變得鐵青,別看他只是刑警隊的副隊長,但那是他進入刑警隊的時間還不夠長,資歷不足的緣故。但是,作為童棟近幾年來發現、挖掘、並一手捧起的警察系統的新星,伍興國在潼川市的警察系統裡,卻是有著與其資歷不符的權力的。他這個副隊長,局裡很多老同志也要給幾分面子的。這一次出來,在他看來,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鎮級派出所的副所長,也居然能如此地強硬!

    「伍隊長,和他費這些話做什麼?直截了當地將人搶出來,得了!」站在伍興國身後的一名彪悍的警察不屑地低聲道,「就他們這幾個廢物,還不夠我一個人劃拉的。」

    魯得利雖然沒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但是干了這麼多年的基層,又怎麼可能一點都猜不出來。他冷笑道:「當然了,伍隊長你們看起來應當都是刑警,身手自然不是我們這些民警所能相比的。要是強行搶人,我們也攔不住你們……」

    「算你小子知趣!」那個彪悍的警察一擺手,冷嘲熱諷道,「弟兄們,搜!」

    「不過此案已經上報了濰南警察局,你們要是強搶了走,到時候,自然會有我們的市領導與童棟局長去打官司。這可是一場涉及到外國友人,有可能上升為外事糾紛的案件,不知道到時候,童棟局長是否還能夠護得住你們這些到兄弟局裡肆無忌憚、大打出手、破壞正常警務秩序的害群之馬?」魯得利的話就如同一聲晴天霹靂般在已經大步向裡走的伍興國幾人的耳邊炸了開來,震得幾個兩耳嗡嗡作響,眼前直轉金星。

    做為警察系統裡的老人了,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一旦這事情扯上外事部門,就變得極其棘手,就是佔理,常常搞得最後還不得不賠禮道歉,更不要說本不佔理的事情了。如果說事情真的如魯得利他們所說的那樣,他們這樣的做的結果,無疑就是捅了一個大大的馬蜂窩!日後別說童棟護不住他們,就是潼川市的市委書記也護不住他們,處分記大過恐怕都是輕的!也許從此就要脫掉這身警服了!

    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從院裡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是哪一位潼川市的兄弟要搜我們平川縣的派出所啊?」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8 20:33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又一份證據


朱大軍的到來,徹底地令伍興國強行帶走童清華二人的計劃打了水漂,他就是再蠻橫,也不可能當著一位不屬於童棟管轄又與他級別相似的縣級警察局的副局長強行動武,尤其是當他們得知此事可能會涉及到外國人的時候,那一股爭強好勝的心立時就淡了。雖然說伍興國這一次帶出來的都是他的心腹,這些人對於能夠與童棟局長拉上關係那都是求之不得的,但是那也是有一個前提的,就是不能徹底地損傷到他們自己的利益的。

    對於這一次隨同伍興國前來平川縣海莊鎮派出所要人,其緣由他們也是有些耳聞,似乎是童棟局長的那那根獨苗不知道怎麼又在人家平川縣裡惹事生非了,攔路調戲婦女,結果被人家警察給扣押了下來。說是要拘留七天,而且局長夫人託了不少的人情,也沒能把童清華撈出來,這一下子,肯定是局長夫人急了,所以才派出他們這些人到海莊鎮來搶人的。其實他們自己也是心裡清清楚楚的,什麼童清華和王光遠涉嫌猥褻婦女,那純粹不過是給他們提人所找的藉口罷了。如果說童清華和王光遠涉嫌猥褻婦女,他們刑警隊就要出動的話,那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要出動了五分之一次。童清華是個什麼東西。恐怕沒有人比他們這些警察們更清楚的了。

    雖然說對於童清華的所做所為,局裡面也有很多人對其腹誹不已,認為他虎父犬子,生下來純粹是給他老爹童棟丟臉來的。但是那畢竟是童棟的獨子,很多很多的時候,他們也不得不對童清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睜一隻眼呢,是為了看好他,免得他有什麼意外;閉一隻眼呢,則是為了看不到童清華的那些罪孽。

    但是如果說他們對於童清華沒有一點點的厭惡,那也是胡說八道。好在童清華在這一點上還是比較收斂,對於能夠和警察系統連繫上的,還有政府部門有關係的人,手下還是有分寸的。所以,倒還沒有鬧到警察系統對其天怒人怨。不過即便如此,來這裡的這些人,對他也是全無好感。所以當魯得利突然說出童清華這一次撞上了外國人時,這些人驚詫之餘,也不禁有些隱隱的快意。

    伍興國倒是對於童棟忠心耿耿,但是他能夠坐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上,自然也不是那塊大無腦之輩,自然明白,既然朱大軍出現在了這裡,那麼平川縣警察局顯然對於他們的到來已經有所提防,強行將人帶人恐怕只是自取其辱,而且會令童棟更加的被動。而且說實話,他的心中也隱隱約約地有些不滿,他懷疑范穎是有意地不將童清華的實際情況告訴自己。要是他就這樣將童清華搶回潼川,哪豈不是搶回一顆定時炸彈嗎?到了那個時候,就不僅僅是童棟了,就連他們這幾個人也一併要炸上天的。

    他看了看顯然是氣勢全無的眾人,強笑著和朱大軍客氣了一番,說了一番場面話,帶著眾人灰溜溜地開車走了。

    「幸好朱局你在鎮上,否則的話,我還真怕鎮不住他們!」魯得利得意地笑道。

    朱大軍哈哈大笑,拍了拍魯得利的肩膀道:「行了行了,就別拍我的馬屁了,拍馬屁我現在也提拔不了你,一個蘿蔔一個坑,我在局裡也是剛剛立穩腳跟。還顧不上你!東西錄下來了嗎?」魯得利是他的得力幹將,這一次事情又做得漂亮,等到童清華這事水落石出後,他相信以方明遠在平川縣裡的影響力,魯得利的提升也是早晚的事。不過現在可不能馬上就告訴他,想高昇自然就會有動力嗎。

    魯得利笑嘻嘻地從辦公桌下掏出來一個隨身聽,正是麻生香月的那一個,倒了倒帶子,聽了幾聲後遞給了朱大軍道:「還是朱局高瞻遠矚,料到了他們可能會來這一手,早早地就把這東西備在了這裡,嘿嘿,全錄下來了,這回可夠他們喝一壺了!」

    朱大軍戴上耳機,聽了聽,雖然聲音有些小,但是相當地清晰,可以清楚地聽到魯得利和伍興國的對答。這主意是方明遠出的,東西自然也是他從麻生香月手上借的,但是朱大軍當然不會多事告訴魯得利。他不由得面露喜色,有了童清華和王光遠調戲麻生香月的那一盤磁帶,再加上這一份,他們手中掌握的證據就又多了一份!這說話的底氣自然也就更足了!

    朱大軍拍了拍魯得利的肩膀道:「好小子,事情辦得漂亮。看好童清華他們,絕不能讓他們跑了,而且切記不許他們再和外面聯繫。但是也不用虐待他們,日後到監獄裡有他們吃苦頭的日子。一群禽獸!」這些時間裡,固然范穎在不斷地打聽著平川縣這邊的情況,託人說情,他朱大軍也沒閒著,也在同時通過種種關係瞭解著潼川那邊的情況。對於童清華和王光遠以及他們的那些狐朋狗友們的事蹟,也掌握了一些。僅僅就是這些,就令朱大軍對童清華他們恨不能剝了他們的皮!

    「朱局,您就放心好了!只要我坐鎮所裡,您在鎮裡,別說一個刑警隊的副隊長了,就是童棟自己來了,他也別想把那二個傢伙提走!」魯得利拍著胸膛信誓旦旦地道,「要是這樣還辦不好您吩咐下來的事情,我魯得利就找塊凍豆腐一頭撞死!」

    朱大軍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好了,好了,看得出來,你和明遠走得比較近,連他的這些怪話都學會了。凍豆腐要是能撞死人了,那也是天下奇聞了。你可是要把握好機會啊,到時候,明遠要是能夠給你美言幾句,那可是比我說話還頂用。還有,這兩天一定要配合好錢隊長他們,要外鬆內緊!」

    「朱局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魯得利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誰不知道如今方家在平川縣裡的影響力,那可是能夠和縣長李東星直接對話的。

    對於未來,魯得利覺得是一切光明!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8 20:35
第一百二十二章 鋌而走險


「伍興國失敗了!」童棟放下電話。一臉疲憊不堪地說道。他是昨天晚上才從妻子那裡知道,兒子在平川縣海莊鎮因為調戲婦女被當地警察扣押了,被行政拘留七天。但是,被調戲的當事人是一位日本女人,她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不依不饒,還揚言要告到使館去,要向外交部抗議。這一結果,令童棟極其吃驚,雖然說對兒子的惡劣行徑他也早有所知,而且他也不止一次地為此訓斥過童清華,但是有妻子的眼淚攻勢,效果只能說是不盡人意。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兒子有一天居然會因為調戲婦女被外縣的警察扣押。

    當妻子悲悲切切地告訴他,童清華這一次調戲婦女的性質十分惡劣,在調戲不成被當地人圍攻時,又謊報案情,栽贓陷害對方是騙子,所以激怒了對方,一定要向秦西省的警方討要一個說法時,童棟只覺得彷彿晴天打了一個霹靂。立時驚呆了。

    身居潼川市警察局局長多年的童棟自然比范穎更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暴怒之下,婚後第一次打了范穎,但是暴怒過後,他仍然不得不去面對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童清華如今是童家的千頃地裡的一根苗,而自己如今年紀也大了,就是再找個能生育的女性,也不一定能夠老來得子。童清華倒是不至於因此致死,但是一旦入獄,這日後的前途算是徹底地完蛋了。此時的他還不知道,童清華他們身帶違禁槍枝,以及他兒子在潼川裡的那些輝煌事蹟。

    但是當范穎不得已將她所知道的關於童清華的那些事蹟說出來後,童棟這才驚駭的意識到,兒子沒事則矣,一旦事發,那就不是三兩年的牢獄之災,而是可能終生甚至於是面臨著死刑的可能。畢竟童清華已經過了十六週歲,如果說宣判的時候他滿了十八歲,政府為了平息民憤,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這一樣子,徹底地令童棟呆若木雞,他所想的,已經不僅僅是兒子的未來,還有自己的處境。一旦兒子獲罪,自己勢必也不可能再在如今的位子上呆下去了,一個教子不嚴、縱容包庇的罪名就足以讓自己退居二線,甚至於可能會被徹底地罷職。那樣的話,童家豈不是斷了香火?

    「哪裡出了紕漏?伍興國怎麼這樣廢物!拿著公文去還不能將人撈出來?」范穎難以置信地問道。

    「平川縣對於此事也格外的重視。有一名副局長親自坐鎮,伍興國他也沒有辦法!而且最麻煩的是,對方已經點明了,清華一案涉及到了外國人,而且已經上報濰南地區警察局,伍興國……」童棟搖了搖頭,長出了無奈的長嘆。

    「童局長,下一步怎麼辦?」說話的人是王光遠的父親王炅,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卻沒有著這個年紀官員們所常有的滿肚肥腸,顯得相當強悍精明。在潼川市的礦業系統中,他也是一方諸侯,把持這個職位十餘年。其關係網在潼川市內盤根錯節,就連市委書記和市長若是想要動他,也是難以下手。王炅與童棟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平素裡沒有什麼交集,但是隨著兩家的獨子臭味相投,兩人之間的關係也隨之親近起來。潼川是個產煤的城市,每年因為煤礦開採產生的糾紛數不勝數,有了童棟的大力支持,王炅自然是如魚得水。比起以前來,掌控這些小礦主們更是得心應手。當然了,童棟也從中撈取了不少的利益,那些小礦主們不但給他進貢錢財,每年還損不少錢給警察局裡,幾年下來,潼川市警察局裡的警用裝備水準就是鄰近幾個縣市裡名符其實的老大。

    這一次出事,齊國遠也及時地通知到了他,但是他最初並沒有重視此事。在他想來,有童清華的父親童棟這一層關係在,童清華他們最多最多吃兩天苦頭,也就會沒事了。至於什麼攜帶獵槍,假報案情之類的,在他看來,有童棟在,也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到了晚上,隨著范穎的電話,他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棘手之處——平川縣警察居然不賣童棟的面子,執意將童清華兩人拘留起來。而且兩人居然不開眼地調戲到了外國人頭上!而且更麻煩的是,他們還在車裡帶了兩支獵槍!

    王炅雖然說並不是只有王光遠一個孩子,但是他卻是家裡唯一的男孩兒,可以說王炅所面臨的境地與童棟沒什麼區別!

    所以得訊的他才急急忙忙的當夜趕到了童棟的家中,三人商量了一夜,才商量出來個對策,不管怎麼樣,先將兒子從海莊鎮派出所裡撈出來,這樣主動權好歹算是掌握在了自己一方的手中,實在不行。還能讓兩人跑。華夏的地方這麼大,如今通訊又不發達,自己再豁出老臉求求人,通緝時抬抬手,兩家裡也不缺錢,一輩子他們都花不光,這樣也算是給兩家留下了香火。

    所以童棟才派出伍興國,以潼川市市委市政府的名義,找了一個由頭,向平川縣海莊鎮派出所要求移交童清華、王光遠兩人。

    三人一夜沒睡,在電話邊苦等著結果,沒想到原覺得是十拿九穩的方案卻等來了這樣的一個結果。

    面對王炅的疑問,童棟無言地搖了搖頭,既然此事已經上報濰南,那麼他這個潼川警察局長也就無能為力了。

    「我只能再和省廳裡聯繫聯繫,但是成功的希望不大。」半晌童棟才有氣無力地道。

    王炅向范穎打了一個眼色,范穎會意地找了個藉口和王炅走了出去。童棟目送著兩人走出了客廳,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能夠猜到兩人想做什麼,但是此時的他也無力去阻止。直到昨天,他才知道,原本對自己兒子的惡行,自己知道的不過是九牛一毛,那些真正的罪惡。都被妻子瞞著他給抹平了。自古慈母多敗兒,他童棟也沒能倖免。

    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招待所位於廠南門外不遠處,是一座四層的小樓,共有各類房間四十餘個。這裡一般都是用來接待前來秦西壓延設備廠訂貨的各地來客的。不過如今的這裡,卻是海莊鎮年輕男子們晚上喜歡沒事出沒的地方。雖然說麻生香月是日本人,雖然說對於日本人,華夏的平民百姓們還是很不歡迎,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撈個日本老婆也算是為國爭光不是?

    「小五,這地方他娘的怎麼這麼多年輕人?」站在樹影后的一個塌鼻樑的年輕人輕聲地對身旁的另一個戴帽的年輕人道。這招待所門口的燈光下,至少有七八個年輕後生在那裡晃蕩。

    被稱之為小五的年輕人不由得苦笑道:「郭哥。你中午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那妞,長得真他娘的漂亮,簡直就跟電影裡的那些女人一樣。中午那飯館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像咱倆一樣偷偷地不住地看他?這裡人多一些有什麼好奇怪的。唉,要是能夠把那妞娶了當媳婦,少活十年我都樂意。我在潼川這些年裡,都沒見過那麼水靈的妞,那肌膚,彷彿一捏都可以擠出水一樣……」

    「我那是在觀察目標!你小子才是見色起意!」郭哥沒好氣地拍了他後腦一記道,「可是這麼多的人,咱們怎麼下手?」這兩人正是王光遠從潼川叫來意圖對麻生香月實施報復的幫手,他們今天一早就到了海莊鎮。下午的時候,又接到了來自老闆新的指令,要他們將麻生香月想辦法綁架走。兩人原本就是一私人煤礦上的打手,曾經多次幫王光遠出氣,從王光遠那裡可是著實得了不少的好處。這一次王光遠自然又想到了他們。

    「等唄,這事可是急不得。」小五隨口答道。

    「放屁!上面可是說了,讓咱們最晚明天清晨前就將人帶走!晚一天,這錢就少一半!」郭哥惱怒地低聲罵道,「也不知道這妞怎麼招惹王家了,老闆這一次可是開出了一萬元的賞錢!」

    「多少?」小五吃了一驚,「不是五百元嗎?怎麼這麼多了?」

    「五百是打那妞一頓,讓她吃些苦頭,他娘的還不能毀容。現在又改成讓咱們把她帶走,這錢自然就高了。他奶奶的,這妞肯定不簡單,沒準是什麼大人物,否則老闆怎麼可能開這麼多的錢。」郭哥唾了兩口唾沫道。以往幫王光遠出氣的事他們沒少做,但是今天這事讓他心裡有些犯嘀咕。

    「一萬元呢,可是夠咱們兩掙好幾年了!」雖然是在黑暗中,小五的兩眼也在灼灼放光,「有了這錢,我就可以回家娶個媳婦了!」

    「哼!整天就知道娶媳婦!」郭哥冷哼道。要不是這筆錢太誘人,讓他割捨不下,他才不來呢。如今作什麼事都有風險,越是錢多,肯定風險就越大。自己也是二進宮的人了,雖然沒呆幾年。但是那監獄裡,說什麼也不想去了。

    「一萬元啊!」小五立時精神了起來,摩拳擦掌地等待著。就是為這這筆錢,今晚說什麼也要達成目標!

    「嘿嘿嘿,郭哥,你看,人來了!」小五指著招待所的方向道。

    郭哥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身休閒裝的麻生香月出現在了招待所的門口……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8 20:36
第一百二十三章 隔離審查


王炅焦慮地在自己的書房內轉著圈子。牆上的時針已經指向了凌晨兩點,但是海莊鎮仍然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

    王光遠打招呼的那個礦主,卻也是個知輕重的主,一方面應王光遠的要求將人派了出去,一方面也通知了王炅,所以王炅改報復為綁架的命令才能夠及時地傳了過去。

    王炅算盤打得很精,如今這件事中,關鍵人物就是這個日本女人麻生香月,如果說不是她對此事糾纏不清的話,王光遠和童清華關上七天也就出來了,事情雖然令人感到有些遺憾,但是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至少火還燒不到自己和童棟的身上。雖然說拘留七天,並且能報學校,對於王光遠和童清華的檔案可能有些影響,但是只要自己和童棟仍然在這個位子上,從教育局修改檔案也算不上什麼多棘手的事情。

    所以一切麻煩的根源都是在麻生香月身上。而自己只要讓人將麻生香月綁架走,那麼沒有了當事人,這件事自然也就不會有了下文。自己和童棟再努力努力,讓王光遠和童清華早日脫離牢獄也不是不可能的。而麻生香月的失蹤,對於平川縣警察系統來說。也是一件大事,為了搜尋她的下落,勢必會吸引大量的平川警力,自然而然地就將民眾和警察們的注意力從此事上轉移開來。也更利於他們在暗地裡的運作。

    至於麻生香月到手後再怎麼做,王炅心中還沒有定論。如果說花錢就能夠封住麻生香月的嘴的話,他倒是不介意這樣——只要能夠留住自己這個位子,百八十萬的還不只是個時間問題?

    由於時間緊迫,必須趕在濰南市警察局派人下來前,將麻生香月帶走,所以他給那兩人開出了一萬元的天價。但是為什麼到了現在,居然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也許是他們一路上根本就找不到電話和合適的地方,也許再過一會,電話就會來。」王炅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東方的天際已經有些泛亮,顯然新的一天就要來了。煙灰缸裡的煙頭已經堆成了小山,整個房間裡煙霧瀰漫,就如同著了火了一般。但是王炅卻彷彿視而不見、聞而不覺一般,兩眼帶著紅絲,在房間內就如同一頭掉入陷阱的凶獸一般不停地走來走去。范穎也是同樣的一夜未睡,打來了六七個電話,令他覺得簡直是煩不勝煩。這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范穎雖然說是風韻尤存,在這些領導夫人中,的確算得上是有名的美人,但是這見識卻和她的美貌完全不成正比。這麼大的事情,要是自己這裡有了消息,還能不立即通知他們嗎?沒有了童棟的配合,他王炅就是想撈人也找不著門路不是?

    「唉……」王炅長嘆了一口氣。頹然地坐倒在了沙發上。王炅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已經出嫁,另一個還在上大學,都不在家中,他的妻子三年前去世了,王光遠是他的幼子,也是妻子臨去前唸唸不忘的的牽掛,對於王光遠原本就相當嬌慣的他,從此之後更是寵愛的不成樣子。原本想著自己怎麼還能在堅持個十年,到時候王光遠也應當大學畢業了,有自己給他攢的這份家業,到時候他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可是這小子怎麼就捅了這麼大的一個婁子!

    「叮鈴!」在寂靜的清晨裡,門鈴聲顯得格外的刺耳。王炅一個激零跳起身來,難道說,那兩個人直接將麻生香月帶到自己這裡來了?這也太不像話了!

    當王炅打開房門的時候,卻駭然地發現,站在門口的是潼川紀委羅書記和幾名警察。王炅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個激零,雖然不是半夜,但是這個點警察和紀委找上門來,顯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王炅同志,這一位是省警察廳督察處的張衛國張處長。有一件案情需要王炅同志你的配合,你收拾一下隨身物品,跟我們走吧!」潼川市羅紀委書記面無表情地道。

    王炅只覺得彷彿五雷轟頂一般,雖然眼睜睜地看著眾人的嘴開嘴合,卻已經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了。身子一軟,已經癱倒在了門前。張衛國一擺手,立時上來了幾個警察,將王炅帶上了車。

    潼川市紀委羅書記看著這一幕,心中卻是痛快中帶著幾分兔死狐悲。王炅把持礦務局多年,關係盤根錯節,勢力龐大,市委市政府裡不是沒有人想動他,但牽一髮而動全身,投鼠忌器下,也只能對其聽之任之。如今他被省警察廳帶走,顯然不會是小事,可以說潼川市裡礦業系統中的這一顆毒瘤算是被割除了。但是眼睜睜地看著他被省廳下來的警察們毫不客氣地帶走,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羅書記,下一位是童棟童局長的家,麻煩您帶一下路。」張衛國說話雖然客氣,但是卻不容拒絕。

    此時童棟的家中,夫妻兩人都是一夜無眠,焦急地等待著消息。當紀委羅書記帶著張衛國出現在童棟家的門口時,童棟立時就明白了他們的來意,一張臉瞬息間蒼白如紙,整個人彷彿老了十歲。

    他畢竟是在警察系統裡工作了三十餘年,還勉強能夠保持著鎮靜,主動地伸出了雙手,慘笑道:「張處長。真沒想到居然是你帶隊。」

    做為秦西省重要城市的警察局長,又是一位老警察,張衛國怎麼可能不認識童棟,只是此情此景他也只能說:「童棟同志,由於你涉嫌案情,省警察廳需要對你隔離審查,請你收拾一些隨身物品跟我們走吧。」

    「不!」門裡的范穎聽到後更是不堪,一聲尖叫,直截了當地就暈了過去。

    童棟回身將她扶到了客廳裡的沙發上,面帶淒涼地問張衛國道:「只是隔離審查我嗎?」

    張衛國點了點頭道:「不過童夫人這幾天也只能在屋裡活動,一應生活用品,我們都會派人送來。童局長可以放心,我們會派人照顧童夫人的。」

    童棟點了點頭,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一方面是照顧,一方面也是在監視,防止范穎一時想不開,做什麼傻事。

    當潼川市街道上車水馬龍之時,童棟和王炅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市委市政府。人們不禁為之驚嘆不已,也是議論紛紛,想不到一夜之間,兩人在潼川掌握著實權部門的一把手,居然會同時落馬。人們不由得紛紛猜測,兩位大佬落馬的真正原因——居然會事先沒有半點風聲。而且是由省警察廳直接派人連夜趕至潼川將兩人關押起來,這實在是太罕見了。

    消息很快就從政府機關傳入了市裡,隨著時間的推移,潼川市裡響起了斷斷續續的鞭炮聲,待到了中午時分,鞭炮聲在潼川市內已經是此起彼伏,連續不斷。人們為此歡呼跳躍著,潼川的兩個禍害的後台倒了,那麼距離兩個禍害被繩之以法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其實在事發的當天晚上,在得到朱大軍的消息,關悅武已經同意他們的計劃之後。方明遠就和楊均義取得了聯繫,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一講,楊均義為之大為震驚。

    楊均義在方家飯館平川分店開業時見過麻生香月,自然知道她的身份,也瞭解其美貌的殺傷力,所以聽到童清華、王光遠半路攔截調戲時,對於方明遠的話已經信了大半。而當他聽到在童清華他們開來的車裡發現了槍枝彈藥,這心裡的怒火更是火上加油——這顯然是知法犯法嗎。而當他得知童清華在被當地民眾圍堵之時,栽贓陷害謊報警情時,楊均義已經怒不可竭。這不是**裸地打他的臉嗎!

    楊均義當即就表示,會對此事嚴加處理,對於童清華和王光遠二人絕不輕饒。

    而第二天一早,平川縣警察局關於整個事件經過的詳細公文就已經送到了他的辦公桌上。楊均義這才知道,原來童清華二人不僅僅是攔截調戲麻生香月這個外國人,涉及到此事中的還有方明遠的三個女同學,其中一個是和他從小一齊長大的鄰家小妹、另一個則是和他有著娃娃親,這一回楊均義就更明白了,為什麼方明遠會一狀告到自己這裡來。顯然是要他給予一個公道,絕不忍這口氣的意思了。公文後還附帶有關於童清華、王光遠那些光輝事蹟,雖然上面標有還未經查證,但是楊均義怎麼可能不明白,沒有幾分把握的話,平川縣警察局又怎麼敢報到自己這裡來?

    楊均義是越看越惱火,越看越生氣。此事與公與私他都必須嚴查細審,給方明遠一個交待。如今他算是看出來了,方明遠的後勁還長著呢。這才多大,一個初中生,就已經掌握有京城、日本、香港三方的資源,而且這些日子來,古宇誠奉元支行正在搞什麼有獎儲蓄,搞得風風火火的,一時間交通銀行儲蓄額是狂增,樂得他嘴都合不上,為了維持現場秩序,楊均義他可是給市局裡打了招呼的。那主意八成也是方明遠出的,古宇誠那人想不到這些歪點子上。

    但是這點子雖然有些歪吧,但是效果卻是出奇的好!如今似乎奉元城裡的其他幾家銀行。也在紛紛醞釀著相同的招數,由此可見,這一手的厲害之處。所以與方明遠交好,對於他日後的仕途可以說是有利無害。況且童清華他們的所做所為也實在是太過份了,這簡直成了古代的高衙內了,這要是日後傳揚了出去,自己的轄區範圍內,警察系統裡出此醜聞,對於他自己也是個污點!

    所以楊均義當天就找來了自己的心腹,讓其前往平川縣實地調查。這一位到了平川,關悅武他們將情況一說,恰好此時朱大軍又傳來了伍興國他們企圖強行搶人的消息,這無疑更坐定了童清華一方的心虛。隨著朱大軍派去調查童清華二人的屬下源源不斷地傳回消息,再加上手頭已有的這些證據,楊均義的這位心腹在心裡其實已經認定童棟的政治前途徹底完了。事情到了下午,就在他準備返回奉元向楊均義匯報時,事情發展到了**。

    從海莊鎮傳來了消息,錢魯生他們發現了可疑人物出現在了海莊鎮,並且在叮梢麻生香月,再聯繫到朱大軍之前所說過的,很可能王光遠會招人前來報復,這位當機立斷,決定等個水落石出再返回奉元。

    小五和郭哥當時在招待所外所看到的那些年輕人,有幾個是廠裡的年輕人,其實還有三個是平川縣警察局裡的便衣。麻生香月一出來,就有人暗地裡通知了她,可疑人物已經被發現,讓她順著安排好的路線走,將小五和郭哥帶進了警察們早就布好的包圍圈。近十名警察前後左右一個夾擊,在七八隻槍口的對準下,小五和郭哥兩人識時務者為俊傑乖乖地舉手投降了。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匕首、繩子、麻醉劑等做案工具,還有他們早就準備好的車輛。

    兩人倒是嘴硬,什麼都不說,但是到目前為止,平川縣警察局裡所掌握的東西已經足夠楊均義採取行動了。不過為了移妥起見,他還是找了馬永福,又聯繫了省紀委書記,將此事通報後,開始了行動。

    張衛國就是奉楊均義之命,帶人半夜從奉元出發,一路趕至潼川,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直到進入潼川市區,才聯繫上了潼川市的市委書記、市長和紀委的這位羅書記,並在市委的會議室裡,正式出示了蓋有省警察廳和省政府公章的公文,要求潼川市委市政府配合張衛國,暫時將王炅和童棟隔離。同時,張衛國將暫代潼川市警察局長一職。面對省政府和省警察廳的命令,潼川市委市政府自然是全力地配合。於是就出現了清晨時的那一幕。

    隨著張衛國入主潼川市警察局,在省廳督察處的人員源源不斷地支援下,加上潼川市民們踴躍地報案,只用了三天時間,就將童清華和王光遠的大量底案翻了出來,至此,童清華和王光遠的命運已經無法再改變……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8 20:37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尾聲


方明遠是在第二天中午從朱大軍那裡得知了童棟和王炅已經被隔離審查的消息,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事已至此,童清華和王光遠已經徹底地沒有翻身的可能。沒有了童棟和王炅的庇護,他們的那些光輝燦爛的「往事」在陽光下將會無所遁形,但是對於童棟和王炅來說,棺材上還有最後的一顆釘子未能釘下。打蛇不死、養虎遺患的事,方明遠可是不做的。

    「方少,這兩個人的嘴很緊,什麼都問不出來。」魯得利指著審訊室裡的小五和郭哥,帶著幾分懊惱道,「要不給他們上點大刑,我保證省裡的警察們看不出來。」這兩個人很快就要移交給省警察廳,意圖綁架外國人,這可是改革開放以來相當罕見的惡性案件,當天就被他們破獲,若是能夠再拿到兩人的口供,對於魯得利他們來說,無疑又是大功一件。所以魯得利很不甘心就這樣拱手將兩人讓給省警察廳。

    方明遠又怎麼能不明白他的這點心理,不過魯得利是朱大軍的人,這一陣子工作又十分得力,再進一步,對於方明遠來說也是好事情。而且方明遠也需要盡快將童棟和王炅的事情解決掉,辦成鐵案。不再給童棟、王炅任何翻身的機會,以免夜長夢多。兩世為人,第一次牽涉到這種事情中來的方明遠做起事來還是很謹慎的。

    「我來和他們談談。」方明遠淡淡地道。

    小五和郭哥自從被那七八條槍指住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栽了,而且是栽得很慘。如果說這裡是潼川市,他們還可以幻想礦主會把他們撈出去,但是這裡是平川縣,童清華二人栽到了這裡,童棟都撈不出去他們,何況兩人涉嫌綁架、甚至於是謀殺外國人,那更是不用想了,就是童棟親自來,恐怕平川縣也不會賣帳的。這樣的大案、要案,說什麼也得一挖到底,屆時別說自己兩人了,就是童棟、王炅都自身難保。

    但是兩人也沒有想過就這樣招供,出來混的嗎,怎麼也得講點義氣,而且只要自己一天不供,也許童棟他們就沒事,要是能夠撐過這段時間,童棟和王炅緩過氣來,不但可以對在監獄裡的兩人多加照應,也可以照顧著他們的親屬。所以兩人是咬著牙撐著。

    原本被分開來審了一夜的兩人此時都已經是筋疲力盡,但是令兩人感到奇怪的是,警察們居然又把他們帶回到了同一間屋裡,讓他們坐到了沙發上,並且去了他們的手銬,只留下了腳銬。沙發前的茶几上也擺放了香煙和一些水果。小五和郭哥不由得心裡又升起了一絲希望,這不會是局勢又有所變化,童棟又托到了什麼大人物了吧?接著一個看起來有十五六的少年在魯得利的陪同下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方明遠看了看兩人,年紀都不算大,帶著幾分痞氣。坐在那裡,仍然是一臉的桀驁不馴。看到方明遠的出現,兩人都不由得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我是什麼人,你們不用管,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其實也並不操心。這一次前來,我只是和你們做一個交易!」方明遠開門見山地道。

    「什麼交易?」郭哥嘶啞著嗓子道。

    「你們老老實實地告訴我,誰是背後的指使,認罪服法,我雖然不能讓他們放了你們,但是我可以照顧你們的家人!」方明遠淡淡地道。

    郭哥和小五看著方明遠怔了片刻,然後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屁孩,口口聲聲地要照顧兩人,怎麼能令他們不感到好笑。魯利利惱火地走上前,照著後腦一人給了一巴掌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可笑的!」

    「恐怕你們還不知道吧,就在今天早上,潼川市市委委員、警察局局長童棟和礦務局局長王炅已經被省警察廳隔離審查!」方明遠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令挨了一巴掌正要反唇相譏的郭哥和小五兩人呆若木雞、張口結舌。

    「我知道你們兩個肯定不信,不過……」方明遠看了看屋裡,一指道,「那裡有電話,你可以打王炅局長的辦公室電話也罷、家裡電話也罷,確認一下。」

    「真是奇怪了,你怎麼就認定我們是那個什麼王炅派來的呢?」郭哥強做鎮定道。

    「是不是都沒有關係。」方明遠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反正說與不說,對於我來說,只是確定他罪名的時間長短問題。但是對於兩位,恐怕就不是這樣了吧。不管是綁架也罷,還是意圖謀殺也罷,兩位在牢中不呆個十年八年,恐怕是出不來了。魯所長,一會就移交他們給省警察廳吧,到了那裡,相信他們有得是手段撬開這兩位的嘴!」魯得利立時一擺手,站在屋角的兩名警察提著手銬就走上前來。

    「等一下!」郭哥突然開口道,「我們想抽根煙!」

    「抽吧,桌上放著有,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進去之後就沒有這樣的好待遇了。」方明遠強壓著心頭的喜悅,好整以暇地道。

    兩根煙之後,郭哥和小五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僅僅是這一次綁架事件,就連以前王光遠命令他們做的那些事,也都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拿著兩人的口供,方明遠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為童棟和王炅兩人所準備的「棺材」也算是將最後一根釘子釘實了。經此一擊,童棟和王炅兩人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而事情的後繼發展也正如方明遠所猜想的那樣,童棟父子和王炅父子在一個月之後,經法庭審判,均被處以無期徒刑(童清華和王光遠到少年管教所服刑至滿十八歲,再轉入監獄),就連范穎,也都處以有期徒刑八年。而潼川警察局裡大大小小的幹部,或一擼到底或降職或處分,少有倖免。這些自然全部都是後話了。

    不過,現在的方明遠,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平川縣城裡——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準備,方家的超市要開業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8 20:38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家樂福超市(上)


在方明遠的前世裡,在京城的零售業中,家樂福、沃爾瑪、易初蓮花等等超市都是他常見到的,但是從取名上,不得不說,在外資超市中Carrefour的華夏譯音家樂福是最有水平的,令國人對其先生好感,而且易讀好懂。就如同可口可樂一樣,可以說是商業運做中的典範。方明遠記得很清楚,Carrefour雖然是在一九五九年就成立於法國,但是直到一九**年才登陸台灣,一九九五年才登陸京城。所以當初確定超市名稱的時候,方明遠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決定了採用家樂福這個名字。

    他希望這個日後原本在中國一線城市中幾乎是家喻戶曉的名字,能夠成為一個本土的品牌。至於到了九五年,法國Carrefour登陸華夏的時候,要用什麼名字,那就不是他所需要考慮的了。反正人家是歐洲第一大零售商,世界第二大零售商,一年銷售額近千億美元,財大氣粗,「磚家」多多,再想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也不是什麼難事。這樣一個好名字留給它實在是有些浪費。於是平川縣城裡,這座原本是警察局儲藏贓物的倉庫頂上,就掛起了家樂福的大大招牌,引起了平川縣城居民們的指指點點。

    如今的方家,在平川縣裡的影響力已經完全不可小視,經過了前面的飯館開業,還有招聘店員時在縣城裡引起的轟動,人們關注這裡已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隨著開業時間的臨近,這些店員們身著整齊的店服,走上街頭開始散發大量的宣傳單。這一在後世裡早就爛大街的促銷手段在如今卻成了一件新鮮的事物,人們好奇地主動從這些衣著整齊的店員手中索取著這些花花綠綠的宣傳單。更令他們感到驚喜的是,如果說宣傳單上所說的不假的話,那麼這家新開的家樂福超市裡,有著大量的日常消費商品比起市場價便宜不少,這一點立時引起了諸多縣城居民原本就已經相當濃厚的興趣。

    家樂福開業的這一天,正值週日,早上一大早,超市外面的街道上就聚集了大量的人群,看著已經粉飾一新的倉庫指指點點。臨近九時時,從家樂福超市附近的派出所裡湧出了四十餘名警察,沿超市大門站成了兩排。人們紛紛小聲議論著,這顯然又是有縣裡的大人物要來出席開業典禮。有那好事者,還猜測是否會有省裡的大官前來,要知道,前一陣子方家飯館開業,可就是有省裡的大官出席,而且不僅僅如此,還有外國人和香港人前來。

    九時正,隨著縣長李東星的座駕馬上駛到大門口,超市的院門這才緩緩的打開。露出了裡面的廬山真面目。兩排穿著整齊店服的年輕員工組成了一條人巷,在超市的玻璃幕牆外,擺滿了花籃。方彬和孫照倫兩人西裝革履地站在那裡,看到李東星的座駕停下,連忙快步地迎接了上來。

    站在街道對面,眼力好的人,一眼就看到了超市的那一面足有三十餘米寬三米多高的玻璃幕牆,不由得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玻璃這東西雖然說如今已經算不上什麼貴重物品,大型的玻璃窗在平川縣的老商場裡也不是什麼新鮮玩意,但是這樣寬、大的玻璃牆,對於平川縣的居民們來說,還是一件相當惹眼的東西。

    隨同李東星前來的,還有幾位副縣長以及關悅武、朱大軍等警察局的頭頭腦腦,他們的出現,無疑令在場的這些平川縣居民們對於方家與縣政府和諧的關係有了一個明確的認識——不過這倒也是在情理之內,方家招聘超市人員,可是為縣裡解決了不少的困難補助戶,僅此一項,就足以令縣政府的這些領導們出席這個典禮了。況且,這也是一次交好方家的重要機會。誰又願意錯過?

    開業典禮所需要的時間並不像後世裡那麼長,如同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李東星簡明扼要地說了幾句,與方彬一起剪綵後,縣政府的這些領導們就作為超市開業以來的第一批客人,踏入了這個令他們已經好奇了很久的地方。

    剛一進門,李東星就吃了一驚,整個倉庫裡已經是大變樣。根本就沒有一般商場裡常見的櫃檯,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的商品貨架。遠處則擺放著各種電器,李東星注意到,很多電視已經打開,正播放著電視節目。二十幾名超市的店員立於這些貨架和電器間。

    「方老闆,孫經理,這是……」李東星有些不解地問道。

    「李縣長,我們這裡是自選超市,場內的所有商品,顧客們都可以隨便取看,只是不能食用或者說帶出商品區。您看,這邊是交款台!」孫照倫連忙為李東星解釋道。

    李東星這才留意到在倉庫的另一側有八個通道,各有一名店員立於其旁,在她們的面前,是一台小小的黑白顯示器。

    「諸位領導,請隨我們來!」孫照倫招呼眾人道,方彬則是不顯山不露水地每人塞給了一個紅包,這裡面多的有二百元,少得也有一百元,做為他們體驗超市服務最後結帳時的費用。當然了,給更多,對於方家來說,也不是承擔不起,但是方明遠卻不願意落下一個行賄的名頭。這二百元一百元的,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屬於正常的人情往來範圍內,算是大家互相博個綵頭。

    李東星等人在孫照倫的帶領下,從入口處各提了一個竹籃,走入了商品區,各種各樣來自各地的商品琳瑯滿目,擺滿了貨架,在貨架上則明確地標註出了貨價,令人一目瞭然。

    李東星順手從貨架上拿過一袋糖,笑著對眾人道:「自選超市原來是這個意思,就是大家可以隨便挑隨便選,不用經售貨員的同意,就可以近距離地觀看自己感興趣的商品。喜歡了就放在籃子裡,不喜歡就可以直接放回去,而不用擔心售貨員的白眼!」眾人都不由地笑了起來。顯然眾人對於如今國營商場裡售貨員的服務水平都有所耳聞。

    從人群外傳來了一個少年的聲音:「李伯伯,它的好處可是不僅僅如此……」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8 20:38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家樂福超市(下)


說話之人正是方明遠。這超市開業,他也帶著趙雅和馮倩前來湊熱鬧,劉勇這個小尾巴,聞訊後也非要跟著來見見世面,至於麻生香月,閒來無事的她也一同跟了過來。

    「呃?方少也在這裡啊!」李東星微笑道。關於海莊鎮最近幾天所發生的一切,關悅武已經詳詳細細地匯報於他。而這些位副縣長們,在平川縣多年任職,自然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也從不同的渠道對此時有所瞭解。

    此時平川縣裡的這些人,對於方家的能量,已經有了新一層的認識。如果說方家飯館開業時,馬永福和楊均義的到來,令他們意識到方家在省裡也有人照應,那麼童棟和王炅的覆滅無疑就是方家正式向外界展現出了其確確實實的影響力!童棟那可是潼川市的市委委員、警察局的一把手,從級別上來說,絲毫不低於李東星,放到平川縣來當個縣委書記也是夠資歷的。可是從童清華在平川縣生事,到童棟被省警察廳隔離審查,這才不過短短的幾天功夫!

    這些人都是官場體制中人。自然明白,依這官場之中的慣例,如果說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即便是楊均義,省警察廳的廳長,也不會將事情做得如此徹底,不留半分的餘地。雖然說只是隔離審查,但是這些人心中都已經有數——童棟和王炅的仕途至少已經是徹底的劃上了句號!即便沒有牢獄之災,日後也不可能重返目前的工作崗位了。一位市委委員,實權的警察局局長,就這樣隕落了……

    這一結果,令這些平川縣的領導們對於方家的能量自然又高看了一眼,暗地裡慶幸縣裡與方家的關係始終是和諧友好的,雙方間至今還是互惠互利的,沒有人打方家的主意——當然了,這其中多半功勞要歸功於李東星,對於一位剛上任不久的新縣長,大家怎麼也得給些面子。

    「李伯伯,幾位伯伯好!方少什麼的,不過是朋友人的遊戲之語,伯伯們還是叫我明遠好了。」方明遠親切友好地打著招呼,被叫到的人自然也紛紛點頭回應。作為平川縣的領導們,自然知道方家的核心應當是這個少年人,;而並不是一直站在前台的方彬,那只不過是在方明遠可以正式站出來執掌方家產業大權前的過渡人物罷了。

    李東星微微一笑,對方明遠的話不置可否地道:「方才你說好處不僅僅於此,那麼還有什麼好處?」

    方明遠笑道:「李伯伯剛才說得很對。這樣無櫃檯的安排,一方面可以供顧客們就近察看貨物的品質,另一方面,貨品不要呢也不用顧及售貨員們的白眼,大家自然就會感到心情舒暢,日後也就會更喜歡來我們這裡購物。這做商業的嗎,爭取回頭客可是很關鍵的。而且,像我們這樣去掉櫃檯,省去售貨員,一來可以節省櫃檯所佔的空間,二來也免去了顧客與售貨員所常發生的口角問題。這超市中的店員,其實她們絕大部分的工作是上貨、整理貨品,除非顧客問詢,否則他們絕不會去打擾顧客的採購的。」

    李東星點了點頭,其實方明遠還有重要的一點沒有提到,那就是這樣也可以省下僱傭大量售貨員所需要的費用。這樣一來,超市的用工費用就大幅地減少了。這麼大的一個超市,營業面積已經接近平川縣中心商場的三分之二,但是其總店員人數卻還不過六七十人,僅僅工人的工資開支這一項上,雖然說方明遠這裡的工資高。但是總數比起中心商場來可是要少得多。

    彷彿看出了李東星的心思,孫照倫在一旁笑道:「李縣長,正是因為我們的人工費用上大幅的節省,所以我們的商品才能夠大幅度地讓利給縣城裡的居民們。據我們的不完全統計,我們超市比起縣城裡其他商家,同樣的商品在價格上可以低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某些特價的商品,更是低到只有其他商家百分之五十的地步。」

    李東星不由得為之動容,他可不是那高高在上,不懂得民間油、鹽、醬、醋、茶的領導,自然明白這商品要是低於其他商家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對於縣城裡的居民們的莫大吸引力——這可是意味著每個人變相地增加收入百分之十。在八十年代裡,華夏的大部分家庭中,「吃、穿、用」上所佔用的費用幾乎就可以說是支出的絕大部分了。

    「這樣的一家超市開業,固然對廣大的縣城居民們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但是縣城裡的那些商業系統的員工們,恐怕此後的日子就要難過了!」李東星幾乎是立即就想到因此而帶來的負面影響。尤其是和這裡不過幾百米之遠的縣中心商場,恐怕就要面臨著滅頂之災了。不過他也明白,以縣中心商場如今的窘境,就是沒有方家的超市威脅,也維持不了多久的時間了。

    隨著他們一行人向超市深處走去,超市的大門口開始陸陸續續地向內放人。好在有前世經驗的方明遠,早就已經預料到可能會有大批的人流出現,所以早就向關悅武提出了申請,門口有諸多的警察維持秩序,所以雖然有些小小的混亂,但是並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影響。

    超市裡的店員們按照正常情況其實是分兩班倒的,但是今天卻是全員出動。一部分負責在各個地方引導這些顧客們。喇叭裡也開始廣播超市購物時的一些注意事項,不過即便是如此,從未見識過超市自選購物的平川縣居民們,仍然是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驚呆了。

    「那一天,給我的感覺就是全城的居民都跑到家樂福超市來了,這人流簡直就看不到頭,不停地有人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超市裡擠了出來,同時又有源源不斷的人流擠了進去。人們就彷彿這超市裡的商品不要錢一般,拚命地向回搬。我相信,有很多人在那一天裡,至少來了兩到三趟超市,每一次都是滿載而歸。」直到幾年後,錢魯生一談起那一天的情景來,就深有感慨。他們這四十來口子人,可是在這門口站了一天,嗓子都喊啞了。不過錢魯生說起此事也很得意,做為對他們幫助維持秩序的酬謝,方家白天對他們是又供水又供飯,待遇優厚,最後還給他們每人發了七十到一百元不等的購物卷,日後可以拿著它到方家超市換取等值的商品。而這一次,無疑又讓平川縣的警察們再一次意識到,為了方家產業出任務。好處那是大大的有。

    「那一天,給我們的感覺就是累!很累很累!負責上貨、整理貨的同事們,到了晚上關門的時候,一個個簡直就想那麼往地上一躺,直接了當地就睡上一覺。這一天裡,他們根本就沒有休息的空閒,我們連吃飯、喝水、上廁所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倉庫裡的貨物簡直就如同流水一般向貨架上運送,可是你送上去多少,用不了半個小時,就肯定會賣得一乾二淨。說實話,以前我是從來沒有想過。大家會這樣瘋狂的採購。對,我覺得只能以『病狂』兩個字來形容。我當時是負責引導顧客的一員,因為這種無櫃檯自選超市,畢竟在平川縣裡還是一個新生的事物,很多規則大家都不熟悉,比如說有些顧客在商品區裡就開包裝嘗東西,這是超市所不允許的。那一天下來,我的嗓子已經嘶啞的說不出話來了,這嗓子就跟冒了煙一樣。那些負責收款的姐妹們,一天下來,過手的鈔票都不知道有多少,只知道每過半個小時,就得將手裡的大票向財務室上繳一次。不過,老闆倒是很不錯,當天算我們都是加班,晚上每人發了三十元的購物卷。」已經是家樂福平川店的店長的李豔芝在幾年後回想那一天時,仍然是記憶尤新。

    「那一天啊,當然記得了,那是我們平川縣人以前從未有過的一次購物體驗,凡是經歷過那一天的人,我想都很難忘記。那是一個週日,因為方家超市開業這事嘛,大家也惦記很久了。一來呢,是大家覺得這方家很厚道,大家都知道嗎,這為國損軀的軍人和因公殉職的警察們的家屬,大多日子都很困難,家裡沒有了頂樑柱了,要是能夠好過了,才是怪事呢。大家呢,也不是不想幫,但是那年月,每家每戶的誰家一年下來也余不了幾個錢,自已都照顧不周,哪還能管得了別人?這方家高薪僱傭了這些人,也算是為他們解決了生活困難,大家就想著應當給人家捧捧場;二來呢。開業前,這方家也不知道派發了多少宣傳單出來,而且上面的內容很吸引人。嗯,我記上面有油、有雞蛋、有肉,這價錢比外面便宜了不下百分之十,而且我記得特清楚,開業當天,他們的特價商品是鍋,嗯,有蒸鍋,還有炒菜鍋,價錢是縣裡原來中心商場的一半,你說這大家能不去嗎?那年月,買東西要是能夠省個幾分錢,家裡的老娘們都要興奮一陣子的,別說這一下子就至少節省了幾塊錢。我估計著,當天如果說方家超市的貨源充足的話,差不多平川縣城裡每戶都得買一兩個鍋!」已經是小商品批發市場裡一個攤主的平川縣居民一說起當時的情景,不由得有些眉飛色舞。

    「說實話,當時我們雖然意識到了,方家超市,嗯,也就是家樂福超市這種商業模式勢必會給舊有的國有商業帶來巨大的衝擊,但是後來的銷售情況,仍然是令我們感到十分地吃驚。不僅僅是哪一天,在開業後的近一週內,我們每天都要派十幾名甚至於二三十名警察前去維持秩序,好在那裡原本就是警察局的一個倉庫,附近就有一個所。僅僅七天的時間,方家超市的營業額差不多就頂上了縣原有的中心商場當時三個半月的銷量,而且是只多不少!當時著實是令我們這些縣領導們為之震驚!」已經是濰南市商業局局長的他當時是平川縣的商業局長,曾經親眼目睹過那一天,此時不無感慨地道,「我們那一批平川縣的領導,除了實在扶不上牆的,那幾年裡在方家的發展過程中都受益了。平川縣的居民們也都受益了!」

    當超市的院門緩緩地關閉上,超市裡的人們此時才長出了一口氣,這只能以「瘋狂」二字來形容的一天,總算是熬過去了。回身看著已經空蕩蕩的貨架,人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雖然最終的財務統計數據還沒有出來,但是這開業的第一天,顯然是獲得了徹底的成功。

    方明遠看了看表,時針已經指向了晚十時,原本八時就應當關門的超市,結果是一直拖到了十點。趙雅、馮倩她們已經被他派人在入夜後就送回了海莊鎮,畢竟她們明天還要上學。

    他看了看同樣是興奮不已的方彬和孫照倫,笑道:「小叔,孫經理,我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那些家離得比較遠的店員,就先放她們回家去吧,派車送一下,保證安全。至於這些家近的,不妨請外面的警察幫忙護送一段。」

    「方少,這明天早九點就又開業了,超市裡可不能這麼亂七八糟的。」孫照倫遲疑了一下道,「方少,要不這樣,明天早上大家提前到一下,再收拾殘局,重新上貨。」經過了這些天的相處,他也發覺到方明遠對於超市這一行並不是一無所知,反而有些東西,有些想法,比他這個老超市從業人員想得還透徹。

    「不過這補貨的事情就要交給孫經理了,如果說車隊不夠的話,陳忠說可以幫著聯繫供銷社的車隊。」方明遠笑道。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孫照倫是喜上眉頭。今天的出貨量實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原本準備的三天的貨量,如今已是所餘無已了。接下來,對於他來說,向各地的廠家催貨自然就成了工作中的重中之重!超市雖然也配備了車隊,但是沒有人嫌自己的能夠支配的車輛多的。

    家樂福超市取得了開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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