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科學麵王子 2011-2-13 19:26:1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47 16386498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1:48
第六章 我要見池部長

    大雪飄飛了一天一夜,等到方明遠他們出山的第二天中午,天光開始放亮。方明遠將汪東啟和毛二枸拉到了程娘子的小店裡。

    「那些果樹就不用砍了,讓你們村裡人到了果子熟的時候,都把它們摘下來。」方明遠仍然喝著程娘子送來的果酒,低聲地對兩人道。這兩天,程娘子小店的生意也很不錯,不算方明遠他們這幾天來的訂餐,陳忠通過汪東啟和毛二枸發下去的那三千元,也有不少被村民們用來改善生活了,所以這店裡的人還真不少。程娘子他們自然也知道這是托方明遠他們的福,這酒菜上的量又至少大了三分。

    「都摘下來?」毛二枸手一哆嗦,險些將杯中的酒都給灑了出來。果子溝村附近這山上的果樹成千上萬株,要是把這果子都摘下來,得多大的量?得數以噸計!更重要的是,組織人摘這些果子做什麼?縣里根本就沒有銷路,果子本身的口味又不好,沒有人愛吃,就是摘回來釀酒也太多了,根本就用不了這麼多。

    「方同志的意思是……」汪東啟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方明遠顯然不會吃飽了撐得沒事做,讓他們去摘那些果子。這肯定還會有下文。

    「把這些果子都摘下來,釀成這種果酒,只要能夠達到我手中的這個水準,回頭我派人前來大量地收購。」方明遠說得雖然是輕描淡寫,但是落在汪東啟和毛二枸耳中的卻不亞於一聲驚雷!

    「方同志,你說的可是真的?」毛二枸這一會不僅僅手顫,就連聲音都發顫。這果子溝村,除了這田地之外,再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出產了,可是僅僅靠田地,這全村好幾百口子人,想要發家致富又談何容易。作為村幹部的他們,為此可是傷透了腦筋,眼看著縣裡的其他鄉村,一個個都富了起來,他們卻始終排名倒數,這心裡能平衡嗎?

    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辦幾家村辦企業,但是想要辦村辦企業也得有資金啊,而且就村前的這條破路,就是生產出來貨物,想要運出去也不容易。可是他們周邊的這些野果子樹,每年產的野果數以噸計,要是釀成果酒就能夠賣錢的話,那這可就是無本買賣,只要賣了就賺錢。

    「我們可以簽正式合同,下訂金。但是就有一條。如果說釀成的果酒在口味和衛生上達不到我的標準,那我可不要。」方明遠隨口道。京城裡的方家飯館也要開業了,這白酒、紅酒、果子酒都好辦,但是現在給孩子們喝的也只有各種飲料,這果酒純粹就是稀釋了的果汁,酸酸甜甜的,正好適合孩子們的口味,也算是幫這果子溝的村民們一把。如果說銷量不錯的話,還可以供給其他飯店。等人們接受了,方明遠盤算著可以在這赤縣設立一家果汁生產企業,這東西沒什麼高科技含量,主要就是一個口味的搭配。

    赤縣這裡是各種水果的生產大縣,每年的產量驚人,剛好就近供應京城的需求。方明遠可是知道,日後這果汁飲料和茶類飲料、碳酸飲料可是三分天下。而且國際市場上的需求也是相當地旺盛。雖然說方明遠不指望著將它做為自己的主業,靠它來掙大錢,但是卻可以有其他的用處!

    「好,我信得過方同志。等到秋天,果子熟的時候,我就讓他們摘果子釀酒!保證質量!」汪東啟瞪了毛二枸一眼,連忙接過話來道。心中暗罵毛二枸沒有眼力。這方同志顯然是貴人,在村裡幾天就丟下了四千來元錢,這滿山的果子往年賣都賣不出四千元錢來,還值當人家騙你?現在年關還沒有過完,距離野果子成熟還有好幾個月,先答應下來又能如何?而且這野果子釀酒,也並不是什麼難事,這果子溝村裡,雖然不能說家家都會吧,但是十家裡怎麼也有三五家,只是這口味上家與家的略有不同。

    「過些日子,我們還會回來,到時候我們就正式簽合同!」方明遠將杯中的果酒一飲而盡。

    中午過後,方明遠一行人就離開了果子溝村返回京城,還帶了幾桶程娘子家的果酒,做為路上的飲料。他們從林場通向外界的那條路繞行,差不多到了晚間,他們才回到了京城。

    方明遠在京城裡並沒有和姨、舅舅他們一起住,只是通過蘇家在二環以內買了兩套相鄰的兩居室,一套給衛興國和陳忠居住,另一套則自己住。

    經過一下午的奔波,三人都是相當地疲倦了,吃過晚飯後,就各回各屋休息去了,一夜平安無話。

    第二天一早,衛興國即開車送方明遠來到了蘇家。

    此時,吃完早飯不久的蘇浣東正坐在書房的沙發上,隨手翻看著手中的部裡資料。**年一年裡,鐵道部在他的領導下。取得了更為輝煌的成績。新建鐵路一千三百六十八公里,全是電氣化鐵路。舊有鐵路改造五千三百多公里,鐵路提速改造已經進行到了第三次。全國列車的平均開行時速已經由原來的每小時不到五十公里,提高到了九十公里,旅客列車更是提高到了一百公里每小時,部分列車已經可以開行到一百二十公里以上。蘇浣東正在考慮在今年要不要開行方明遠所說過的「夕發朝至」城際列車。

    書房門悄無聲息地推了開來,方明遠躡手躡腳地溜了進來,從背後突然伸手矇住了蘇浣東的雙眼。

    「映雪,又和爺爺開玩笑啊?」蘇浣東笑哈哈地道,「怎麼每一次都玩這一手,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嗎?」蘇映雪,是蘇浣東的二子的次女,今年十六歲,在市二中上高二,也是班裡的高材生,在蘇浣東在京城的孫輩中最受寵愛。

    「新年快樂!蘇爺爺你可猜錯了!」方明遠放開了手,笑道,「連我的手和蘇姐姐的手都分不出來!這可不應該!」

    「明遠,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來來來,坐到這裡來。」蘇浣東驚喜交加地道。這個小傢伙,去年的十一月總算是聽自己的話轉到了京城裡讀書來了,由於知青子弟返城的關係,他的戶口已經轉為京城戶口。有蘇浣東從中牽線,全京城的哪一所學校他不能進?可是這小子卻偏偏選了一家區重點中學。按他的話說,離家近,而且管束少。蘇浣東說了他兩回,看他態度極其堅決,也就不再堅持了。反正以這小子如今的家產,只要不成心敗家,也足夠他用一輩子了。

    而且蘇浣東心裡也明白,方明遠很有可能是看不習慣目前學校裡的填鴨式教育,更不喜歡那種埋頭讀書的書呆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沒有答應郭家,前往香港讀書。好在以京城區重點中學的實力,只要他認真學習,完全憑自己的能力考上重點大學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蘇爺爺,我提前回來,其實是有事相求。」方明遠倒背著手,坐到了蘇浣東的旁邊。

    「有事相求?」蘇浣東好笑地看著他,「求我做什麼?咱們可是有言在先,利國利民地爺爺是義不容辭,但是為你擦屁股的事,那就得看你佔不佔道理了。是不是在外面又惹禍了?」這個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上學期在學校裡就惹出不少事非來,若不是因為有蘇浣東的背景,這處分恐怕就已經背上了。不過惹事歸惹事,逃課歸逃課,方明遠期末考試的成績仍然在年級前十名以內。尤其是語文、數學和英語,名列年級第一,就是這政治和歷史給他拖了後腿。其實這主要是因為方明遠對於這政治和歷史完全提不起興趣來。經歷過前世裡網絡消息轟炸的他,對於這種書本上的教條,自然是不以為然。

    「我昨天剛回京城,還能惹什麼禍?」方明遠的小臉立時就拉了下來了,「蘇爺爺就那麼盼望著我到處惹事生非?」

    蘇浣東放下手中的資料,摘下眼鏡,伸手拍了拍他的頭,笑道:「倒不是盼望著你惹事生非,但是卻也並不希望你循規蹈矩。時不時地惹點事非的你,才更符合你這個年齡的特徵。我這個當爺爺的,也有點用處。看看你大伯二伯家的那幾個調皮蛋,年紀比你大了不少,哪一個又是省心的?說吧,又有什麼事?」

    「這一回可是個大好事,利國利民!」方明遠興奮地將藏在身後的一個包裹放到了蘇浣東的面前。

    「嗯?」蘇浣東詫異地看了看,「什麼東西?」

    「您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方明遠調皮地道。

    蘇浣東用手掂了掂,不輕,得有個五六斤重。這心裡不由得更是奇怪了,他知道方明遠在這種事上向不虛言。慢慢地打了開來,裡面露出了一塊黃白相雜的石頭來。

    「這是……」蘇浣東戴上眼鏡,左看看右看看。心裡卻是大為吃驚,難道說,這是一塊狗頭金?狗頭金是天然產出的,質地不純的,顆粒大而形態不規則的塊金。它通常由自然金、石英和其他礦物集合體組成。有人以其形似狗頭,稱之為狗頭金。有人以其形似馬蹄,稱之為馬蹄金;但多數通稱這種天然塊金為狗頭金。

    這東西在世界上分佈稀少,不易多得,但由於黃金價值昂貴,被人們視為寶中之寶。只是找到狗頭金常常帶有一定偶然性,一旦發現狗頭金,往往就會引起社會轟動。根據統計資料,迄今世界上已發現大於十千克的狗頭金約有不到一萬塊。數量最多首推澳大利亞,佔狗頭金總量的百分之八十。其中最大的一塊重達二百多千克的狗頭金也產於澳大利亞。在人類採金史中,我國也是狗頭金發現屢見不鮮的國家之一。

    而更重要的是,一般發現了狗頭金的地方,其周邊必然會有金礦的存在。蘇浣東知道,19世紀中葉,一位木匠在美國西海岸路旁揀到一塊狗頭金,此事傳播開來,人群紛紛湧向這裡,到處挖金子,形成了一個找金熱潮。持續了50年的淘金熱之後,結果一座新興的舊金山市出現了。澳大利亞一輛大篷車行路時被石頭顛翻,下車檢查竟是一巨大的狗頭金,後來就在這附近找到了一個金礦。所以找到狗頭金,不但可以獲得一筆可觀的財富,還很有可能找到金礦!因而它也成了人類福氣的象徵。

    「狗頭金?」蘇浣東有些不確定地道。這東西方明遠他是從哪兒得來的?

    方明遠一伸大拇指道:「爺爺果然是好眼力,這是一塊天然的狗頭金!」

    「你這是從哪裡找到的?」蘇浣東的呼吸都不禁停頓了片刻。雖然說如今的社會貿易中,黃金已經退出了流通領域,但是這也得分是什麼層次上的貿易。國與國之間的大宗貿易裡,以黃金支付的也大有人在。一個新金礦的發現,對於增強國家的黃金儲備,那可是有著重要的意義!

    「冀北赤縣!」方明遠笑吟吟地道。

    「你怎麼跑到那裡去了?」蘇浣東自然知道冀北赤縣,心裡不由地更加奇怪。

    「您是想聽真話呢?還是想聽假話?」方明遠眨了眨道。

    「真話怎麼說?假話又怎麼說?」蘇浣東將狗頭金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笑眯眯地看著方明遠。

    方明遠嘿嘿笑了兩聲,「真話呢,是我從一本不知道來頭的日記上,看到了日記主人曾經提到過,在抗日戰爭年間,曾經有人在赤縣山裡找到過狗頭金。不過那日本您不用問我要了,一來是太破舊了,已經完全不成模樣,這點消息還是我連蒙帶猜出來的。二來,那東西我燒了。」

    「你就是根據日記上所寫的東西找到的這個?」蘇浣東一臉地難以置信,這小子運氣也未免太好了吧,抗日戰爭時的事情,距今也有小五十年了,那裡的情況恐怕早就發生變化了,就這樣也能找到狗頭金?

    「你們幾個人去的?」蘇浣東沉聲道。

    「三個,我,陳哥,衛哥。」方明遠道,「當地的嚮導我們都沒有找。」

    蘇浣東微微地點了點頭,陳忠和衛興國他都見過,那是老實人,身手也不錯。「你膽子夠大的,知不知道,各地採金的地方,也是最混亂的地方,殺人搶金的人到處都有!」

    「但是那裡一個人都沒有!我們在山裡轉了四五天,才找到的。」方明遠說的並不誇張,那個金礦,在前世裡被人發現之前,周圍的村子裡,居然無一人知道。

    蘇浣東沉吟了片刻,這才繼續問道:「假話你打算怎麼說?」

    「我們去那裡打獵,外帶遊山玩水。偶爾間發現的。」方明遠毫不猶豫地答道。

    蘇浣東沉吟不語,他聽出來了,這個小傢伙顯然是不想讓他人知道那本日記的存在,所以才找出了這麼個理由。看來那本日記不簡單。但是方明遠在他的眼中已經是自己的晚輩,對於這點,他倒也不想苛求。

    「這東西你打算怎麼辦?」蘇浣東詫異地指著桌上的狗頭金道,「你來求我就是為了它嗎?」一塊狗頭金雖然珍貴,但是身為鐵道部部長的他還不至於將它看得多麼重要。而且以方明遠的身家,似乎也算不了什麼。況且這東西只要方明遠自己不往外說,又有誰會知道?

    「蘇爺爺,我們在山裡發現了一處金礦!這一塊狗頭金,不過是帶回來證明我們的發現罷了!」

    方明遠說得雖然是輕描淡寫,但是蘇浣東卻驚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脫口而出道:「你們真的發現金礦了?」

    「發現了,雖然儲量還不好確定,但是我估計不少。」方明遠點了點頭道。

    蘇浣東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借此平息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這可是一個金礦啊,無論儲量的多少,那也是一個金礦!非比尋常礦產。

    待到他重新坐回到沙發上的時候,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明遠,那你找我究竟是想要我做什麼?」

    「爺爺,國土資源部的副部長是池部長吧?和您的關係不錯?」方明遠小聲地問道。這是他偶爾聽蘇愛軍提起過,這位池景鈺和蘇浣東是當年大學的校友,後來又是中央黨校的校友,兩人的前進步伐也相差無已,只不過蘇浣東因為當年的鐵路提速提案獲得了最高層領導們的賞識,這前進的速度自然就比他快了一步。不過他也是接任下一任國土資源部部長呼聲最高的一個。兩家的關係一向不錯,走動也很頻繁。

    蘇浣東心中不由得一喜,剛才他還擔憂方明遠會提出私自開採金礦,要他幫忙遮掩的要求,蘇浣東雖然疼愛欣賞方明遠,但是這種事,他卻絕對容不得!

    「明遠,你的意思是?」蘇浣東還要再確定一下方明遠的意圖。

    「我希望能夠將這塊狗頭金交到池部長的手裡,請他派勘探人員前往赤縣,確定金礦的儲量!」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1:49
第七章 跳樑小丑

    雪後的赤縣已不復前幾日黃沙漫地的景象,雖然田野之中仍然還有白雪,但是通向京城的道路上經過這兩天的車流碾壓已經看不到多少積雪。

    「豐年好大雪!這一場雪來得倒是他娘的及時啊。」何永立站在縣招待所的門前,懶洋洋地舒展著筋骨。昨天的那個小娘們實在是太顛狂了,令他幾度欲罷不能,一直折騰到了凌晨三點多才昏沉沉睡下,結果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日頭開始偏西。何永立排行在三,大名叫何永立,他的伯父是這赤縣的前任警察局長,如今已經調往鄰縣當縣長去了。藉著他伯父的光,何永立成了這縣招待所的總經理。雖然不是什麼正式的官職,但是在這赤縣裡,也是油水不少的好職位。尤其是這招待所裡的服務員,那都是赤縣的姑娘裡百里挑一,甚至於是數百里挑一的美女!

    赤縣雖然鄰近京城,又有著豐富的果產品和溫泉,但是經濟卻並不發達,縣裡沒有什麼大型的國有企業,幾家縣屬企業也是經營慘淡,雖然不至於到揭不開鍋吧。但是也沒有好到哪去,所以縣裡人,無不把能夠進入機關單位工作視為發達的途徑。縣招待所的服務員,雖然還不能算是縣裡的正式編制,但是這裡領導們常來常往,萬一被哪一位領導看順了眼,那麼進入政府機關,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這種事情,在赤縣裡可是有著不少的先例的。因此,這個小小的縣招待所裡,這些服務員們可以說是個頂個的漂亮。何永立最看好的也正是這一點!

    「何總好!」縣招待所的對面,就是幾家飯館和商店,路過縣招待所大門的服務員們,無不是甜甜地叫一聲,在這裡上班好啊,四五個月的收入就能頂家裡人刨田幹一年的活了。

    何永立隨意地點著頭,目光在這些服務員的臉蛋上留戀難返。可惜如今是冬季,又剛剛下過雪,即便是中午,室外的氣溫也在十度以下,再愛美的女性也只能穿著厚厚的大衣或者說羽絨服,將她們美妙的身材都遮掩了起來。

    就在他打算扭頭往後走的時候,一輛吉普車從東面快速地行駛過來,停在了招待所路旁的商店門前。何永立的眼角餘光覺得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在眼前一晃,他立時停下了腳步,正看見方明遠從車上跳了下來。

    方明遠在前天經蘇浣東從中拉線,與池景鈺副部長見面。進行了一次不為人知的會談。之後的第二天,國土資源部的華北司司長荀國輝就帶上了自己司裡的精兵悍將,分乘四輛吉普車和方明遠三人再次踏上了前往果溝子村的道路。他們原計劃是先到那個接近廢棄的林場,再從那裡到果溝子村,以避開那一段顛簸的要死的土路。可惜天不從人願,那一段路不知道為何發生了山石堵塞,根本無法通行,一行人只能又繞回赤縣來。

    由於中間出了這麼一檔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他們進入赤縣的時候,已是下午近兩點左右。司長荀國輝的意思就是考慮到那一段土路的路況不佳,車子根本開不快,如今這積雪又是初融,索性就在赤縣裡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上路。司裡有人來過這赤縣,就提出來,集體入住縣招待所好了。陳忠車快,錯過兩個街口,就把其餘人甩開了。

    何永立的眼睛立時就立了起來,對於方明遠三人那天不給面子的行為,他可是尤記在心的。可惜回到赤縣之後,一沒有車牌。二沒有人的照片,他想查也無從查起。想不到今天居然在這裡又撞見了。每每想起那天早上,就一肚子氣的他手一擺,就帶著縣招待所門口的兩名警衛走了過去,

    方明遠和衛興國兩人提著三瓶汽水從店裡走了出來,這一路上,他們也有些渴了。正好與何永立他們走個對臉。

    「嘿嘿,這才是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何永立雙手一叉腰攔在了方明遠身前,得意地笑道,「想不到吧,咱們又見面了。」

    方明遠和衛興國一怔,衛興國立即搶前一步,將方明遠護在了身後。車裡的陳忠看到這一幕,也立即從車裡跳了下來。

    方明遠眨了眨眼,這人看著有些面熟,可是卻一時片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你是誰?有什麼事?」衛興國警惕地問道。

    「我是誰?」何永立這火立時就不打一處來,何著這三人早就把自己拋到腦後去了,居然見面還問是誰。他什麼時候受過種侮辱!

    「我是你家何爺!」何永立怒吼道,「沙塵暴那天,咱們在縣城外的大車店裡見過面!你們居然還給我甩臉子!」方明遠三人這才想起來那個晚上嫖娼,早上犯神經病的何總了。

    「這裡不准停車,你們把鑰匙交出來!回頭去交警隊裡領車!」何永立踹了車身一腳,冷笑道。他已經想好了,到時和交警隊打聲招呼,不罰死他們就不放車。

    「你幹什麼!」衛興國心痛地怒斥道。這車雖然不是方明遠的,但是衛興國這幾天來也是天天擦洗,看著那個顯眼的腳印,衛興國簡直想揍他的心都有了。

    方明遠伸手扯住了衛興國。看了看趾高氣揚的何永立。「你是交警?為什麼不穿制服?而且我們也沒有看到,這裡有任何禁停的標誌。」

    何永立捧腹大笑起來,他用手點指著方明遠道:「我說這裡是禁停區就是禁停區,你不是要找交警嗎?」他看了看左右,此時恰好從街道的另一邊走過來兩名警察。

    何永立一擺手,大聲地叫道:「王隊,過來一下!」那兩名警察立時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何總,有什麼事?」為首的警察笑嘻嘻地道。

    「這車不能停在這裡,把它扣了,讓他們幾個回頭到交警那裡領車去。」何永立一指方明遠三人道。

    「這點小事,還用得著何總親自發話?」為首的警察笑道。說罷,此人轉過身來,原本笑嘻嘻的一張圓臉立時面沉似水,「你們,把車鑰匙給我交出來!回頭到縣交警隊裡領車去!」

    衛興國更是惱怒大聲地道:「憑什麼要我們……」

    方明遠一扯衛興國,淡淡地道:「陳哥,把鑰匙給他們!」

    陳忠隨手將車鑰匙丟給了警察,冷笑道:「狗仗人勢的東西!」

    為首的警察接住鑰匙,橫眉立目地對陳忠道:「不服氣怎麼著?再說半個字,就把你銬起來,按襲警處理!」這裡畢竟是縣招待所,誰知道會不會有哪位縣領導從這裡過,否則就憑陳忠的這句話。他早就揮舞著警棍給對方點教訓了,讓他明白明白什麼叫禍從口出。但是在這裡,他也就說說而已。縣裡也不是鐵板一塊,自己也犯不著給人落把柄。

    他們這裡說話間,荀國輝他們四輛車也到了,看到方明遠他們停在路旁,和人似乎爭執了起來,坐在首車上的荀國輝自然就讓人將車停了過來。來之前,老上司池景鈺可是提醒過他,對於方明遠可得要客客氣氣的,別說人家這回向國家貢獻了一座金礦。就是看在蘇浣東的面子上,也絕不能得罪。所以這一路上,荀國輝可是一點都沒架子,什麼事都和方明遠有商有量的。

    「他們也在這裡停車,你們有本事一塊扣啊。」方明遠一指正下車的荀司長等人。

    何永立等人這才注意到了荀國輝等人,還別說,這幾位的眼力價還真是非比常人,何永立心裡當時就忽悠一下,這幾個人的做派,一看就是體制中人,而且這一次他注意到了對方的車牌,居然一溜的京城市政府車牌——這一次出京,池副部長要求低調,所以這四輛車並不是從部委裡調出來的,而是用得京城市政府裡的車輛。

    不過即便是這樣,對於何永立的衝擊力也是非同小可。京城市政府,那可是部委之下,最高級的政府級別了,京官見人,至少要大半級的,自己這小小的赤縣,要是論起級別來,縣委書記也不過就是人家一個街道辦事處的書記平級罷了。

    何永立連忙迎了上去,笑容可掬道:「幾位是從京城裡來的?我是縣招待所的經理,有什麼我可以為幾位效勞的?」

    何永立心裡很清楚,在赤縣裡他可以稱王稱霸,但是面對外縣,或者說其他地市來的官場中人,他就最好縮著尾巴做人,因為縣裡的這些領導們可以看著他伯父的面子上,只要不出重大傷害或者說傷人致死的事件,對他睜一眼閉一眼,但是其他縣市的人卻沒有這個顧忌,真給人惹惱了,縣委書記也得給人個交待。所以何永立向來是耗子扛槍——窩裡橫!

    荀國輝根本就懶得搭理他,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招待所經理了,就是赤縣的縣委書記親自出迎。這雙方間的地位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他這個司長的位置,夠那位奮鬥一輩子呢。「明遠,出什麼事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1:50
第八章 攔路喊冤

    荀司長的這一聲招呼。就如同半天裡打了一個霹靂一般,何永立腦海裡立時「嗡」的一聲。

    荀國輝伸手將他扒拉到了一邊,快步地走到了方明遠的身邊,看了看他身上並沒有什麼痕跡,這才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姓王的警察,一臉嚴肅地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國土資源部華北司司長,就是在京城裡這也算是進入了中高層領導幹部行列中人了,面對一個縣警察,那官威自然而然間就散發了出來。這一沉下臉來,可以說是不怒而自威。

    這位王隊此時也有些傻了,他也看到了那一溜京城市政府的車牌,身為體制中人,又豈能不明白這其中所代表的意義?此時他才注意到,方明遠他們的車車牌也是京城的!

    「捅馬蜂窩了!」王隊立即就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問題。自己當時怎麼就沒多看兩眼,或者多問幾句啊!手裡的車鑰匙此時就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燙手!

    「啪!」王隊福至心靈地先向荀國輝敬了個禮,這才陪笑道:「首長好,誤會啊,這都是誤會,我們只是聽何經理說,要把這輛車扣下來,送到交警隊去。這裡是縣招待所。他又是招待所的經理,他伯父又是我們的老領導,這個……」

    荀國輝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雖然他是部委幹部,但是也曾經在地方上幹過,這裡面的彎彎繞,他也明白。王隊的話,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意思,我們只是奉命而行,不得不行,您老高抬手,別拿我們這些小蝦米出氣,始作蛹者不是我們。但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種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人,也不能就此輕輕地放過,至少他也要看看方明遠的意思。

    「荀叔叔,我們把車停在這裡,那位何總過來就說這裡不許停車,然後要把我們的車扣下,還叫了他們兩個過來,把我們的車鑰匙拿走了,剛才陳哥不過說他一句『狗仗人勢』,他就說要陳哥涉嫌襲警。原來這赤縣警察都是老虎屁股摸不得,違規執法。受害人連埋怨一句都不可以啊?」方明遠故做委屈道。他可不管什麼誰是主犯,誰是從犯,這位王隊既然對那個何永立這樣言聽計從,想必平日裡也不是個正經警察,不狠狠地懲治一下,日後他又怎麼能長記性。

    荀國輝這臉色立時又沉了下來,他看了看左右,厲聲問道:「這裡不准停車?那麼禁停標誌在哪裡?車鑰匙呢?」王隊這額頭立時就見了汗,雖然是冬季,這背心卻已經濕透了。想不到拍何永立個馬屁,居然捅出這麼大個婁子來。

    「鑰匙在我……我這裡,是何總說這裡不准停車的。」王隊磕磕巴巴地道,連忙伸手將車鑰匙奉上。

    「何總說這裡不准停車,這裡就是禁停區啊?這位何總不是招待所的經理嗎?什麼時候還有這樣的職權了?」荀國輝目光轉向了站在一邊的何永立,意味深長地道。

    何永立此時捏死王隊的心都有了,這什麼人啊,你就不能硬氣一點,把所有的責任都擔上,就算是把你開除了,要是能保住自己,日後重新找工作。那還不是自己幾句話的事。如今倒好,人家只問了兩句,就竹筒裡倒豆子,把自己也給供了出來。這回倒好,兩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也跳不走我!

    他又怎麼知道,如果說論起看人來,這王隊可是比他眼睛還亮,只看荀國輝那短短的幾句話,他就已經確定,從京城裡來的這一位,官職肯定在縣委書記之上,自己不過是縣警察局裡的一個小頭目,和人家身份差著十萬八千里呢,這件事又不是自己的主謀,最多最多算個違規違紀,天塌下來有大個頂著,何永立經過此事,還能不能再當這個招待所的總經理還沒譜呢,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幫他擋災。再說了,就是自己替他擋了,人家就不知道主使人是誰了嗎?到時候,多事的自己還得罪加一等。何苦來哉?

    「這個……這個……」何永立此時也不知道荀國輝他們的身份,只能確定肯定是體制中人,只是看荀國輝的氣質做派,感覺這官肯定不小。額角也沁出了汗珠,他也沒有想到,自己耍個威風、報復個人。居然會惹出這麼一檔子事來。

    「什麼這個那個的,我們荀局長問你話呢!」旁邊有人不耐煩地道。這一次出來,為了不洩露金礦的秘密,荀國輝自然是不能對外說是國土資源部的華北司司長,司長親自出馬,那肯定是有大事,肯定就會有有心人注意他們的行蹤,那樣的話,也許會多不少麻煩。金礦這東西,對於普通人的誘惑力太大,荀國輝可是知道,在國家的那些金礦外圍,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整日裡洗砂,就為了得到那一粒粒的金砂,不誇張的話,每年報上來的命案就是好幾十件,這毀屍無痕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果溝子村的這個金礦,按方明遠的話說,那可是個大金礦,他們只是找了找,就拿回來一塊七斤四兩半的狗頭金,這要是消息傳了出去。還不知道會生多少事非。所以在能夠確保金礦安全前,半點消息也不能洩露出去。所以出來之前,大家就統一了口徑,只說是京城警察局的副局長辦案外出。

    「局長?」何永立這心裡更是惶恐,京城市政府的局長,那級別可是比得上其他省裡一般城市的市長了,甚至於可能還要高。他現在腦子都發蒙了,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啊,怎麼出口氣都會撞上這樣的大官。

    「荀局長,這是誤會啊,誤會啊!」何永立心慌意亂間。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往日裡也算是口若懸河的他,此時就彷彿舌頭打了結一般,將「誤會啊」三字翻來覆去地說。聽得荀國輝好不耐煩。此時這招待所大門外,已經圍攏上了不少赤縣的縣民,大家一個個駐足在圈外,看著何永立和王隊,小聲地指指點點,不少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顛簸了一路了,雖然是有車代步,但是已經年過四十五的他,現在也是腰酸背痛腿隱隱地抽筋,如果說這事不是涉及到了方明遠,他早就交給了手下人去處理了。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站在這寒風凌厲的街道上,看這位何經理來回地念叨。

    有心不管吧,日後回去了,方明遠和蘇浣東歪歪嘴,池副部長就是再關護自己,也得訓斥自己一番。人家蘇浣東那可是鐵道部的部長,在國家部委中,論起職權和社會影響力來,絕對是前五名裡的大部,而且誰都明白,鐵道部這幾年來的工作業績光輝耀眼,蘇浣東的未來一片光明,只有傻瓜才會沒事幹去得罪人家。而且這方明遠這一次也是有功於國,哪怕那個金礦的儲量有限,但那也是金礦!一筆巨大的財富,人家發現後就立即上報國家,於情於理,自己都不能慢怠了他。

    荀國輝心裡很明白,這一次池景鈺之所以要自己親自帶隊出來,也是因為這個金礦的發現干係重大。如今國土資源部的老部長,眼看著就要到退居二線的年限了,部裡這幾位副部長對那個位子可都是眼巴巴的,池景鈺雖然是最有資格接任的人,但卻絕對不是唯一的一個。他可不比蘇浣東,升任鐵道部部長那是眾望所歸,鐵板釘釘的,所以這個金礦的發現,從某種程度來說,可以決定池景鈺未來的高昇前景的!可是絲毫馬虎不得的。

    「好了好了,明遠,這裡也不是說話的所在,咱們先進招待所,我一定給你問個清清楚楚,還你一個公道!」荀國輝鄭重其事地道。

    方明遠自然是不會有什麼異議,反正在哪個問話不是問,他何永立還能反了天不成?

    荀國輝留下了一名工作人員呆在車裡,幾人帶著已是面色青白的何永立幾人向招待所的大門走去。

    剛走到門前,從招待所旁邊的人群中,突然躥出來了三個人,一名破衣爛衫的中年婦女帶著兩個同樣是衣衫襤褸的五六歲孩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了荀國輝幾人的面前,撲通跪倒在地,大聲地叫道:「首長,我們冤枉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禁令荀國輝他們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就連何永立都嚇呆了——這女人該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吧?自己可是已經有把柄在對方的手裡,這賬還未算清,這女人又來落井下石的?

    方明遠也有些驚呆了,這攔路喊冤前世裡倒是聽說過不少,但是親眼目睹這還是第一次。看那女人蓬頭垢面,滿臉的灰塵,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那兩個孩子更是髒得和泥人似的,連性別都分不出來,這心中不由得一軟,扯了扯荀國輝的衣服道:「荀叔叔,帶進去問問吧。」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1:51
第九章 鄉委書記代表了誰

    縣招待所門前出了這麼大的事。不說別的,就那一溜的京城市政府的車牌,就已經令有心人多加關注了。何況這個縣的縣城並不大,很快赤縣的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們就得到了消息,陸續趕了過來。其中尤其是以縣警察局局長呂鎮軍的速度最快。這也是情理之中的結果,京城裡來的領導,在縣招待所出事,不僅僅涉及到了前局長的侄子何三,還涉及到了兩名警察,這其中居然還有人攔路喊冤,他這個當局長的還怎麼能坐得住。

    不過他前腳進招待所大門,後腳赤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就趕了過來。三人幾乎是前後腳地來到了招待所的大廳裡。

    「邢書記,陸縣長,你們也來了!」呂鎮軍這正向服務員打聽情況呢,就聽著身後腳步匆匆,扭頭一看,連忙打招呼道。

    「能不來嗎,出這麼大的事!」邢書記沒好氣地道,「到底出什麼事了?就沒一個人能說明白,這來人到底是什麼人?就聽說是個局長,哪個局的?」雖然都是局長。但是環衛局長和警察局長能比嗎?

    「好像是京城警察局的一個副局長,登記本上記得姓荀。」呂鎮軍比他們早到一步,已經初步地掌握了一些消息。

    邢書記和陸縣長這心裡一沉,得,還撞硬骨頭上了。要是什麼教育局、環衛局、文物保護之類的部門,由於不是強力部門,赤縣和京城市政政也沒有直接的管轄關係,這大家見了面也好說話,對方也不會太苛求什麼。畢竟雙方間雖然級別差了不少,但是從實權上講,縣委書記和縣長這畢竟是地方的一把手,所以雙方間還能夠說和說和。但是這京城警察局的副局長,那就是冀省的警察廳副廳長,甚至於在官場上來說,還要高個半級,還是政府的強力部門,這與縣幹部相比起來,差得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雖然說雙方間沒有管轄關係,但是這位只要和省警察廳的頭頭們歪歪嘴,這省領導們可就知道了,自己這幫人,到時候可就都沒有好果子吃。

    「到底是因為什麼事?」邢書記沉聲問道。

    「還不是這個何三,也不知道哪一根筋不對了,人家停車到門外,他就帶著人上去,說什麼那裡是禁停區,又是踹人家車。又是叫囂著要扣人家的車,還找來兩警察,扣了人家的車鑰匙。」說起這事來,呂鎮軍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何三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他早就知道。當初他伯父擔任赤縣警察局長的時候,呂鎮軍是副局長,就沒少給這何三擦屁股,後來何三的伯父高昇了,不管是看在當初的老上級關係,還是看在他伯父未來發展的前景上,呂鎮軍還得給他擦屁股,如今好了,別說自己是無能為力了,就是他伯父現在也只有乾瞪眼了。

    「禁停區?這怎麼可能?」陸縣長詫異地脫口而出道,這他娘的還真是新鮮,招待所的門口不准停車,什麼時候能有的這規矩?縣政府都沒有這規矩,何三他當自己這裡是軍事部門啊。

    「說的也是啊?你說這招待所的門前怎麼可能禁停啊,這找藉口你也找個說得過去的啊!」呂鎮軍心中暗罵何三道。

    只是這罵歸罵,這人還得見啊,呂鎮軍可不想因此而斷絕了自己的上進之路。

    「對於。我聽說,剛才還有人攔路喊冤?」邢書記沉聲地問道,這種事情,可是地方官員們最忌憚的。這種事摀蓋子還來不及,哪敢讓上級部門知道,尤其是那些京城來的官。

    「還不是那個海富民誹謗案,他老婆也不知道怎麼就恰好在這裡,看到了何三挨訓那一幕,就攔住了荀局長他們喊冤,人已經帶到招待所裡了。」呂鎮軍一臉無奈地道。

    三人正說話間,又陸陸續續地有縣委縣政儲的官員們趕來。

    從樓上下來一名服務員,邀請邢書記、陸縣長和呂鎮軍上去。

    當邢書記他們幾個進門的時候,隔壁屋裡還擺著一桌飯菜,幾個人還在吃飯。

    看到他們進門,荀國輝只是站起身伸出手來,邢書記幾人連忙上前,邢書記握住荀國輝的手道:「不知道荀局長前來,有失遠迎,還請局長不要放在心上。」

    荀國輝一邊和其餘幾個人握手,一邊道:「邢書記這話實在是太客氣了,不約而至,給諸位添麻煩了。幾位坐吧。」

    「我們這一次出來,是為了一件積年老案,只是路過貴地,打算休息一夜,繼續北上的。」荀國輝這句話可謂是給邢書記他們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雖然說幾個人都沒說,但是這心裡卻止不住地在嘀咕,京城的警察局副局長帶隊前來赤縣。難不成是有什麼大案要案不成?可是這幾年來,赤縣並沒有發生什麼可以上傳天聽的大事啊?

    三人不約而同地長出了一口氣,既然和赤縣無關,他們自然也不會多問,這種事情,知道得越多越麻煩。

    邢書記又寒暄了幾句,將話題引向了何三一事。「荀局長,我縣招待所的何三經理,任意妄為,無視國家的規章制度,得罪了局長……」

    荀國輝擺手打斷了邢書記的話「他並沒有得罪我,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他得罪了比我來頭還大的人。他的身份你們不需要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我的意見是何三已經不適合再擔任縣招待所的經理,建議先免職,等候日後的處理。」荀國輝心裡很清楚,這件事的最終結果是得看方明遠的意思,他可不能越俎代庖。否則的話,讓方明遠心裡不痛快的話,他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何況人家還馬上要送自己一場大功績,自己怎麼著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但是他又不想給這赤縣的領導們留下一個獨斷專行,不尊重他們的印象。所以索性以此來封了他們的口。

    邢書紀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堵了回去,不過此時的他已經顧不上這個了,三人完全被荀國輝的話給驚呆了。想不到這位京城警察局的副局長居然還不是這些人裡地位最高的!他們忽略了荀國輝並沒有說職位,而用得是來頭一詞。

    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哀嘆,何三這一回豈止是撞鐵板了,簡直是撞鋼板了!比副廳級幹部還高的那至少就是正廳級的人物了,得罪了這樣的人物,誰還能救得了他?向荀國輝開口求情就已經是三人壯著膽子了,再去「挑戰」高位者的耐心,他們可不是傻瓜。

    荀國輝看了看呂鎮軍,嘆了口氣道:「呂局長。我也是曾經做過地方基層工作的人,知道這地方基層工作難做,這警務人員嗎,素質也是良萎不齊,有時候呢,這做上司的也不知道這底下人到底都做了些什麼。」荀國輝這一番話說得呂鎮軍這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今天這事,你說他委屈不委屈,下面人犯事,他這個完全不知情的領導也得挨說。

    「但是,這赤縣的警察素質必須要抓一抓了。這樣蹩腳的藉口虧他們還能理直氣壯地說出口來,實在是令人又是好笑又是氣惱。」

    呂鎮軍頭點得如同雞叼碎米一般,連連答應,回頭一定要對赤縣的警察們進行整頓,而且一定嚴加懲處那兩名違章違紀的警察。

    荀國輝看了看表,邢書記三人立時會意地告辭。關於海富民誹謗案,連提都沒提。

    此時,那母子三人已經洗完澡,又換上了衛興國臨時買來的衣服,雖然有些不合身吧,但是比起剛才來,三人總算是有個人模樣了。方明遠又給他們叫了幾個菜,讓他們也吃飽了。

    等荀國輝過來的時候,方明遠和他的隨行人員已經將事情的大概始末緣由問清楚了。

    原來這婦女姓盧海英,是這赤縣郊區樓田鄉的農戶。前年三月,她的丈夫海富民對該鄉鄉委書記海大壯佔用他家的宅基地不滿,向上級機關揭發舉報海大壯侵佔村民宅基地,剋扣、揮霍鄉里的八七年下發的救濟款,結果沒幾天,舉報信就轉回到了海大壯的手中。海大壯惱羞成怒,指使縣警察局以誹謗罪將海富民逮捕並告上了法院,說江富民誹謗政府領導,這種行為侮辱了黨,侮辱了華夏政府,侮辱了華夏全體國民,所以必須加以嚴懲!前年的六月,海富民被判誹謗罪有期徒刑三年。

    盧海英一年多來。不知道跑了縣裡的多少部門,喊冤告狀,卻始終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的回應。她也曾經向赤縣法院的上級機關盧城市法院申訴,同樣是毫無回音。處處碰壁的她,在鄉里還受到海大壯的一再排擠,不但將分給他們家的田地收回,霸佔了他們的房子,還將她們母子趕出了樓田鄉,三人這一年來淪為了乞丐,在縣城裡靠乞討為生。今天剛好路過這縣招待所,看到縣裡有名的何三也在荀國輝他們面前吃癟,就衝了出來,攔路喊冤。

    荀國輝有些傷腦筋地坐在了方明遠的對面,這事可真不歸他管。他要是檢察院或者說法院的人,還有理由伸伸手。這伸手過界,可是官場上的大忌。雖然說一個小小的赤縣法院,他也並不在意,但是這風評雖然不好,日後對他的陞遷恐怕有副作用。

    「侮辱了黨?侮辱了華夏政府?侮辱了華夏全體國民?」方明遠有意地在荀國輝面前重複了一遍道,「荀叔叔,我覺得吧,這件事雖然不歸您管,但是您最好還是回京後和相關部門說說,這案子簡直就成了一個笑話嗎,這要是傳揚了出去,尤其是外國人聽到,豈不是笑掉了大牙,有損我們的國家形象啊。」

    荀國輝詫異地看了方明遠一眼,微笑道:「這話怎麼講?」這案子雖然荒謬,但是和外國人又有什麼關係?

    方明遠一攤手道:「我對政治方面知道的不多,如果說說錯了什麼,您別笑話我。據我的理解,能夠代表黨代表我華夏政府代表華夏國民的人,只有黨和國家的領導人,只有他們能夠代表黨和政府做出決策,對不對?他們的一言一行,在國際上代表著我們華夏的形象。一個鄉委書記,夠科級幹部了嗎?揭發舉報他就是侮辱黨和政府,侮辱了全國的國民,那他把自己放在什麼位子上了?外國人聽了,豈不是會想,一個科級幹部就能代表華夏,那要是一個廳級幹部,是不是就可以代表全人類,那部級幹部是不是就可以代表地球了?咱們人類可是只有一個地球,可是咱們政府裡的部長可是有幾十位,到哪再給你們找其餘的那幾十個地球去?」

    「咳……」荀國輝剛剛喝到嘴裡的茶一口全噴了出來,好在他反應機敏,一口茶全噴在了地上,指著方明遠咳嗽著半天說不出話來。旁邊的人強忍著笑意連忙幫他捶著背。

    待得荀國輝咳聲漸止,方明遠又接著道:「還不僅如此呢,人家恐怕還要問問咱們政府,什麼時候人家答應被代表了呢?荀叔叔,外國人總是抓著咱們的人權說事,這豈不是又給他們個藉口?」

    荀國輝沉思了片刻,雖然說方明遠方才的話充滿了孩子氣,而且有意地誇大了後果。像赤縣這種小地方,一年也不見得有個外國人來此,這種事怎麼可能會傳揚出去。但是他卻說到了一個點子上,一個小小的鄉委書記,居然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來,實在是有些太過份了。只有黨和國家領導人能夠代表黨和政府,這是華夏的憲法所規定的,別說一個小小的鄉委書記,就是各省的省委書記、省長,你也最多只能代表你那一畝三分地。像他這樣的話,要是在過去,皇帝老子非砍了他的頭不可。

    這種事情,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的,但是自己既然遇上了,要是視而不見,似乎也不大合適,而且看方明遠的意思,倒是似乎對此事義憤填膺,罷罷罷,反正自己不說,估計他也會攛搗別人過問,自己就伸伸手吧,好歹也算是留個人情。

    「司長,赤縣法院的易院長求見。」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1:52
第十章 百噸儲量

    「法院的易院長?」荀國輝怔了一下,這赤縣裡的相關人等來得都夠快的啊。

    他看了看方明遠,略作沉吟道:「就說我旅途勞累,已經睡了。通知大家,明天一早六點咱們就出發。不要通知赤縣裡的任何人。嗯,讓市局裡的郭處長,幫忙想想辦法,把海富民誹謗案的案卷調一份出來。」他們這一次前來赤縣,打得是京城市警察局的旗號,為了避免途中出現什麼意料不到的事情,所以還抽調了一位刑偵處的處長和四名刑警,在招待所開房的時候,就用得這位郭處長的證件。所以邢書記他們才絲毫不懷疑荀國輝的身份。

    方明遠這才算是徹底地放了心,荀國輝這一舉動顯然是向自己表明了態度,不會再聽赤縣相關人員的求情,而調案卷,則是要清楚的瞭解案情,看看這位盧海英說得是不是真話。這倒也是人之常情。

    對於盧海英的哭訴,方明遠倒是信了七八分,縱然說得有些誇大其詞,但是根本卻不會變。華夏的老百姓是世界上最好的百姓,只要能夠活得下去,就不會起來造反,這一點,已經被華夏的五千年歷史一次又一次印證過了。而民不告官,更是深入人心,尤其是在農村。海富民一家落到如今的這個地步,那個鄉委書記肯定是難辭其咎。前世裡那一起又一起的誹謗案,又有哪一個真正能夠令廣大的國民心服的?前世裡的自己,也只能是看著這些消息大罵這些公權私用的官員們,感慨司法不公,如今如果還袖手旁觀的話,他自己良心上就說不過去。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海富舉報揭發有誤,作為鄉委書記的海大壯也沒有權力以誹謗罪來為其定罪,這司法應用上就已經出現了錯誤。所以方明遠這心裡一點都不擔心。

    盧海英母子三人這一夜就留在了縣招待所裡,一年多以來,這是他們最美妙的一夜——吃的飽飽的,穿得暖暖的,可以躺在舒適的大床上,還可以看電視。

    但是這赤縣裡面卻是有些亂了套,何三被就地免職,等候處理,雖然沒有被關押起來,但是也被限制了行動自由。至於王隊和那個一併遭殃的警察,則是被記大過,王隊更是被一擄到底,變成了最基層的民警。

    赤縣法院院長和檢察院院長的來訪,卻不得門而入,更是在赤縣的官場上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有心人再聯想到海家母子被收留在縣招待所一事,這心裡不由得就跟長了草一樣。

    第二天一早,天色還未亮,荀國輝一行人就已經起身,方明遠不放心海家母子的安全,決定將他們一併帶上。

    車子剛出縣招待所的大門,赤縣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們就集體前來送行,又是好一番折騰,荀國輝才拒絕了他們送到縣外的提議,一行人重新啟程。

    也許是這些位領導們不敢違逆荀國輝的意志,車隊雖然幾經觀察,但是卻並沒有發現有人跟隨,這才轉向駛下了公路,向果子溝村駛去。

    差不多又是時近中午,一行人才趕到了果子溝村,待到村莊出現時,整個車隊裡暴發出了一陣歡呼聲,大家都要顛散了架了,尤其是盧海英母子三人,中途已經不得不下車吐了兩回。

    毛二枸和汪東啟聞訊又是急匆匆地趕來,看到了方明遠,這才放下心來。

    在二人的安排下,所有人都入住到了村民的家裡。這飯食自然就是程娘子家負責解決了,可把程娘子他們夫妻二人給樂壞了。上一次,方明遠他們在這裡呆了一個星期,就讓他們夫妻爭了上千元的利潤,抵得上平日裡小三個月的營業收入了,這一次來得人更多,城裡人出手又大方,簡直就是個小財神爺嗎。

    「荀叔叔,這果子溝村通往外界的道路實在是太差了,日後也不利於採礦設備的運輸,您看是不是司裡撥點錢,督促著縣裡修修路?」方明遠抽空輕聲地和荀國輝商量道。拿了人家的地盤上的金礦,怎麼也得支持一下人家的基礎建設不是。而且這樣一來,自己的果酒運出也方便了許多不是。

    對於方明遠的這個要求,荀國輝是滿口的答應,一條村級公路,能花多少錢,而一個金礦的產出,又是多少錢?這筆帳,他還是算得很清楚的。一旦確定儲量,進行開採,再想瞞住當地人,那是絕無可能的,改善他們的生活,這樣也可以少一些麻煩不是?而且方明遠說得也不錯,那些採礦設備的運入,還有護衛金礦的人員駐紮,以及成品的運出,都需要一條通暢的道路,這是利人利已的好事。

    荀國輝一行人在這果子溝村裡呆了五天,每天早出晚歸的,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還不時從山裡抱回來一些石頭。陳忠和衛興國則是每天有一人隨他們外出,另一人則是留在村裡跟在方明遠的身後。這一次,方明遠帶來了正式的採購合同,並且留下了五千元的訂金,承諾果子溝村的果酒只要達到預定的品質,就全部收購,樂得毛二枸和汪東啟見人就樂得露出後槽牙來。也難怪他們這樣,僅此一項,果子溝村的人均年收入就可能比上年要高出百分之五十來,怎麼能不令兩人樂得合不攏嘴。

    第六天的一早,荀國輝和方明遠他們一行人啟程回京。在赤縣不做任何的停留,風馳電掣般地直奔京城。於晚上八點半抵達京城國土資源部的大門前。

    荀國輝如同一陣風地帶著人衝入了部裡,直奔池景鈺的辦公室,就連門外的秘書都沒攔住他,直衝進了池景鈺的辦公室裡,將懷裡的兩個包裹往辦公桌上一放,大笑道:「池部長,大喜啊!」

    池景鈺連忙揮手讓秘書退了出去,顫抖著手解開了包裹,裡面赫然是兩塊足有十公斤重的狗頭金!

    池景鈺顫聲問道:「儲量大概是多少?」

    「初步估計,應當在百噸以上,而且這是一個特富礦,極有開採價值!」

    註:一般工業價值的金礦中金的品位在23克噸,富礦有550克噸,特富礦50500克噸。也就是說,從一噸礦石中能夠提煉出來的黃金克數。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1:54
第十一章 誘人的林蓮

    荀國輝帶回來的並不是只有兩塊十公斤重的狗頭金。而是大大小小的二十三塊,只不過是這兩塊最重,他才親自抱上來給池景鈺看看,其餘的狗頭金也陸續被其他人抱了上來,池景鈺的辦公桌上放了滿滿的一桌,總重量達到了三百一十七公斤。池景鈺看著這滿桌的狗頭金,也不禁有些兩眼發直,三百一十七公斤的狗頭金,這就是一筆相當可觀的巨款啊。

    「這是你們五天的收穫?」池景鈺一臉難以置信地道。不過是不到二十人的隊伍,五天就找回了三百多公斤的狗頭金,這效益也太高了吧。荀國輝自然是理解池景鈺的感受,他在果子溝村的時候,也同樣曾經為自己這些人的收穫而倍感吃驚,只能說是這個礦也許自古以來就沒什麼人發現,億萬年的積累下,才埋藏有如此多的天然金塊。

    池景鈺幾乎是癱坐在了辦公椅上,儲量在百噸以上的特富礦,這個發現已經足以驚動最高層了,雖然說他已經想到了方明遠既然找到了狗頭金,這個礦應當是小有儲量,但是卻也沒有想到會是如此驚人的成果。有了這個發現。已經足以成為他今年最大的也是最耀眼的政績了。除非說自己的對手能夠在部長離任前,找到更大規模的金礦,那麼自己的登頂已是無人能夠阻擋了!

    池景鈺一把抄起荀國輝的報告,興奮地道:「老荀,你們都是國家的功臣!我這就向領導們匯報去,到時候,一定為你們請功!」

    說實話,這個結果,方明遠同樣也沒有想到。前世裡的許東平,要麼是隱瞞了儲量了,要麼就是他也沒有發現這洞中有洞。

    果子溝村的這個金礦,位於山裡的一處十分隱蔽的溶洞裡,一條山中的小溪從洞中流出,根本流不到山外,就消失在了大地裡。如果說不是方明遠前世裡曾經來過,想要找到它也是很難。進入溶洞百十米後,溶洞豁然開朗,形成一個面積足有上百平米的溶洞大廳,不知道從哪裡透進的天光,照得這裡就如同一個夢幻中的世界一般,人站在進口處,就可以看到在溶洞的大廳後側有一處天然形成的小小石堤,也許億萬年都沒斷流過的山泉長年累月地衝刷著它,在石堤的上下留下了無數的碎石,不管是方明遠,還是荀國輝他們,那些狗頭金都是在這一塊發現的。

    順著溶洞壁前行。在一處不起眼的石壁後,還有一個只能容成年人彎腰前進的溶洞,荀國輝帶去的屬下中有人偶爾的發現了這裡,順著這溶洞爬行百米,居然一路上,都可以探測到礦脈,正是因此,一下子就把這座礦的儲量給提上去了。百噸級的特富礦,即便是在富產黃金的南非和澳大利亞,那也是非同小可的發現啊,更不要說在相對缺金的華夏了。

    「方少,還在為那個金礦感到惋惜嗎?」林蓮端了一碗湯圓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方明遠仍然端坐在了寬大的窗檯上,凝望著樓下,不禁輕聲地問道。就在方明遠他們二下赤縣果子溝的時候,林蓮從秦西來到了京城,一來,是為了給趙雅、馮倩、劉勇他們轉學到京城打前站。二來,也是經過這半年的時間,方明遠發現自己的身旁僅僅帶著陳忠和衛興國還是不夠的,兩人保護自己有餘。但是卻無法協助自己的工作,而且隨著方家飯館在京城的分店開張,這裡也的確是需要一個能夠真正坐鎮得主的幫手,思考再三後,還是決定將原本就擔任了他半年秘書的林蓮抽調過來。

    至於林蓉,八九年高考她一舉考入了京城的京華大學企業管理系,已經在京城和方明遠一起呆了半年了,只是兩人之間的交集並不多,方明遠平時裡沒事也不會去打擾她,初至京城,事情多得如同牛毛一般,八九年又是方家急速向外擴張的一年,方明遠簡直巴不得自己一天有四十八小時,哪有功夫去管她,只是讓衛興國隔些時日就去大學裡看看林蓉有沒有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需要而已。聽說去年的期末考試,林蓉的成績優秀,應當能夠拿到獎學金。不過現在的林蓉,還留在奉元,她要等元宵節過後,才會返回京城。

    至於林家,如今在離山區家樂福超市裡,林父也是個中層幹部了,加上大家都知道,他的大女兒在方家飯館裡做事,二女兒又是方明遠的秘書,三女兒又上了大學,一個個對他可是客氣著呢,他們家也搬入了新建的小區,由於算是本公司的員工。多餘出來的面積,也沒有收費,這日子過得可比一年前舒心多了。

    「蓮姐,那東西本來就不屬於我,留著也只會是個禍患,又怎麼會為它惋惜呢?」方明遠從窗檯上跳了下來,從林蓮的手中接過了碗,「房子找得怎麼樣了?這樓裡沒有人轉讓嗎?」

    方明遠他們剛到京城的時候,為了找到合適的住處,也是頗費了一番周折。九零年的京城,三環路剛建好沒兩年,城區的範圍還侷限於二環路以內的城四區,與前世裡高樓林立的京城相比起來,可供購買的商品房還不多,這房屋的格局裝修那就更不用提了。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方明遠是選了又選,最終也只能是矬子裡面拔將軍,買了這兩套房。當時倒不是說沒有想到多買兩套,只是其餘的,方明遠是真看不上眼。

    後來,忙得自己恨不能長八隻手的方明遠就把這事給忘了,結果就是趙雅他們要來了,卻還沒有合適的住處。而春節過後返京的方明遠三人。全部精力又被果子溝村的金礦牽制住了,這事也只能交給林蓮自己去處理了。九零年,京城的房屋買賣、租賃中介業不過是剛剛興起,更沒有後世裡那麼多消息的來源,想要找到一套稱心如意的合適住處,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這小區裡倒是有一家想轉讓的,但是房子卻是差強人意,我想再看看還有沒有更合適的。」林蓮搖了搖頭道。

    方明遠一邊吃著元宵,一邊打量著林蓮,與去香港時相比起來,如今的林蓮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都市麗人了。在香港的三個月裡。于秋暇對她細心培養如今已經慢慢地顯出了成效。

    長可及腰的秀髮,烏黑秀亮,令方明遠覺得去拍洗髮水的廣告都綽綽有餘,俏麗的臉頰,不著脂粉,亦是美豔動人,上身穿著黑色的貼身絨衣,更顯得峰巒疊起,引人眼目。絨衣的束腰更襯托出了那纖細的腰肢。下身豐美的臀線包裹在長褲之中,就如同那成熟的水蜜桃一般,令人忍不住有摸一把的**。

    林蓮落落大方地坐到了方明遠的面前,雙手托著下頜,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方明遠,那炙熱的目光反而令方明遠有些不自在起來。「蓮姐,幹嗎這麼看著我,我臉上長花了嗎?」

    林蓮嫣然一笑,卻並不搭話。曾經做過半年方明遠秘書的她,比方家產業中的其他人都明白那是一筆如何驚人的財富,雖然說還不能和香港的那些豪門們相比,但是那些豪門那個不是經過數十年的積累,兩三代人的努力,才成就了今天的地位,方明遠卻只用了短短的幾年時光,就積累下了這樣驚人的財富,與那些人相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而且最重要的是方明遠的多才多藝,會作詞作曲,又會畫漫畫,還會寫劇本,手中所出的作品,無不是一時的精品,這又豈是那些人所能相比的?如今還要再加上一條,這運氣也是非比尋常啊,到赤縣轉上一圈,居然就能撞上一個儲量百噸的金礦,這簡直都神了!想到這裡,林蓮的臉色不由得泛起兩團暈紅。在昏黃的燈光下。更是顯得豔麗動人。

    古人云,紅袖添香夜讀書,實為人生一大樂事。方明遠此時算是真正的有幾分體會了。屋裡的氣氛不由得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吃完了元宵的方明遠站起身來,要去廚房裡洗碗,林蓮連忙跳起身來,從方明遠的手裡將碗筷搶了過來道:「方少,你也跑了一天了,肯定累了,洗澡水我已經燒好了,你趕緊洗洗休息去吧。」

    林蓮扭身走向廚房,林蓮將近一米七的個頭,更顯得一雙秀腿修長,方明遠的目光很自然地就落在了那一對隨著林蓮的腳步而微微顫動的豐盈飽滿的臀丘上……

    沒承想,林蓮走了幾步突然又扭回頭來,恰好將這一幕收入眼底,方明遠立時偏轉了目光,直奔廁所而去。

    臉上有些發燙的林蓮同時也不由得心裡有些好笑,他怎麼比自己還敏感?林蓮知道,自己的臀形很好看,當初在廠子裡的時候,就常有年青的工友總喜歡跟在她的身後,那時候還穿著寬寬大大的工服呢,如今換上了這精工細做的長褲,想必更為誘人。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1:55
第十二章 生子當如方明遠

    「早知道這樣,就不回頭了!」林蓮此時已經忘記了方才她想要和方明遠說什麼了,心中微微有些幽怨。

    其實對於方明遠,她還真沒有什麼特別的心思,身為方明遠秘書的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趙雅和馮倩在方家人心目中的地位,未來方明遠的妻子,如果說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應當就是兩女中的一個。而且林蓮也多次見過兩女,原本的美人胚子如今也已經亭亭玉立,完全稱得上是美少女了。雖然林蓮一向認為自己的妹子林蓉是世間少有的美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待兩女長到十六七的時候,其麗色也絕不會比妹子林蓉差到哪去。

    林蓮此時的心態,更像是前世裡那些粉絲們面對自己崇拜偶像們時的心理反應,其中也夾雜著她對方明遠的感激之情。當初若不是方明遠出頭,又是借錢,又是送他父親入院,還幫他們一家安排工作,哪裡還有今天幸福的家庭?更不用說自己還能夠到香港和京城來開眼界。

    也許自己萬般無奈之下,就只能犧牲自己的愛情,嫁給那個色中的流氓,以換取廠裡對父親醫藥費的報銷。而自已的大姐,也只能忍受著對方退婚的侮辱。小妹恐怕也無力再攻讀大學,一家人過得淒淒涼涼、悲悲慘慘的。這一年來,她不知道有多少次午夜夢迴時分,為夢中的情景所驚醒,一身的冷汗,而每當那個時候,對於方明遠的感激之情就又多了幾分。

    如果說……

    林蓮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繼續想下去,走進了廚房。

    不過此時的方明遠,也沒比方才好到哪裡去。廁所裡仍然留有淡淡的女人香氣,看著廁所暖氣片上方掛著的那些花花綠綠的內衣,尤其是那巴掌大小的黑色內褲,心中不住的苦笑,這不是誘惑自己嗎?不過他也明白,這也怪不得林蓮,屋子裡就這麼大的地,掛在陽台上,到時候陳忠和衛興國進進出出的,也不合適。況且她事前也並不知道自己會今天回來。

    方明遠看了看左右,他要是開噴頭淋浴的話,就必須將林蓮的這些內衣挪個地方,否則的話,她這些內衣就白洗了。可是這裡又哪有地方掛啊?

    方明遠又從廁所裡走了出來,廚房裡林蓮剛將鍋碗都涮洗乾淨,正向碗櫥裡擺放,看到方明遠又出來了,不由得有些奇怪。「怎麼了?是水太熱還是水溫不足啊?」

    自己方才明明已經試過了水溫了,雖然熱一點,但是應當很合適啊?

    九零年的京城,電熱水器還沒有興起普及,家家戶戶用得大多都是燃氣熱水器,為了保證安全,避免煤氣中毒,方明遠將熱水器安在了廚房。這樣一來,調節水溫就麻煩了一些。

    「蓮姐,您洗的那些衣物……」

    方明遠話尤未盡,林蓮已經醒悟了過來,她下午回來後,就洗了個澡,順手將貼身的衣物也洗了,掛在了暖氣片上面的繩子上了!白晰的臉頰上立時就浮起了兩團醒目的紅暈,立即從廚房衝了出來,只是她卻沒有注意到,方才洗碗的時候,廚房的地磚上已經滴了不少水,還未擦去,剛衝出兩步,這腳底一滑,整個人就撲了下來。

    方明遠見勢不妙,連忙上前想扶住她,沒想到林蓮不但沖得突然,而且前衝的勢頭太猛,人雖然扶住了,他自己的重心卻有些把握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墩得他呲牙咧嘴的,就連懷中的溫香暖玉一時間也無暇去用心體會了。

    「方少,方少!你傷到哪兒了?」林蓮一頭撞在了方明遠的前胸上,半晌這才醒悟過來,抬頭看他臉色發白變顏變色的,顧不上自己磕得生疼的膝蓋,連忙摟著他頭叫道。

    方明遠此時才緩過氣來,連連擺手道:「沒事,沒事,就是墩了一下。」

    此時兩人才察覺到,這姿勢有些曖昧,方明遠分著雙腿坐在地上,林蓮跪在了他的兩腿間,大腿正好可以蹭到方明遠的敏感之處,聞著那誘人的女體香氣,還有那似有似無的觸感,方明遠自然而然地就起了反應。

    林蓮的臉如今已經可以和關公相媲美了,她連忙站起身來,將方明遠也扯了起來,快步地進入了廁所,將那些衣物一股腦地全抱了出來,衝進屋子裡關上了門。

    方明遠看了看自己,搖頭苦笑著進去洗澡去了,至於如何撫平……的抗議,那就不為人所知了。

    赤縣果子溝發現百噸級儲量的特富金礦這一消息,很快就在華夏的政府高層中流傳了開來,池景鈺在向上匯報中,又有意地提到了方明遠和蘇浣東在其中的作用,而蘇浣東則有意地將當初鐵路提速提案一事方明遠所起來的作用透露了幾分出來,一時間,方明遠這個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在高層這裡已經漸漸淡去的名字,在政府高層中再一次成為了熱門的話題。

    「生子當如方明遠!」這可是不少高層們拿著方明遠這些年來的「成績單」由衷發出的感慨。

    第一次方明遠進入這些高層的視線時,是因為家樂福超市在那場席捲全國的搶購大風潮中的耀眼表現,硬是以一已之力,生生地拖住了平川縣的物價的上漲勢頭,造就了這個在全國都是絕無僅有的奇蹟。為濰南市、甚至於秦西省掙來了莫大的光彩。

    而這一次,他居然將一個儲量過百噸的特富金礦上繳給了國家,這樣的舉動,其意義之重大深遠,更是一時間都難以說清楚的。黃金,所代表的並不僅僅是財富,其還有著重要的政治意義,對於穩定國家貸幣更是有著難以替代的作用。

    一個小小的少年,不過是初中生,卻不但有著出眾的才華,為國爭光,還有著如此敏銳的商業觸覺和超乎常人的好運氣,居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合法合理地掙下了一個諾大的家業,還能夠一而再地在國家高層領導人這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對於他未來的發展,可以說有著極其深遠的影響。

    這樣的成績,再看看自己那些不成材的後人,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1:57
第十三章 東歐劇變的後果是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蓮雖然還與方明遠住在一起,但是這廁所裡卻再也不會掛上她的內衣了,不過即便是這樣,每當她淋浴後,廁所裡仍然是充滿了女人濃郁的體香氣,令人沉醉。

    找房子進展的並不那麼順利,在九零年的京城,想要找到一所地點、房屋格局、裝修、大小都令人感到滿意的住所,並不像方明遠前世裡那麼容易,即便是他們不缺錢。到後來,方明遠甚至於打算只要能夠在這小區裡的買到房間即行,屆時讓林蓮和趙雅、馮倩住到現在陳忠他們的房間裡,劉勇住在自己這裡,讓陳忠他們先到那裡居住,等日後有合適的房源時,再繼續調整。

    方家飯館的京城分館即將開業,佔用去了林蓮大量的精力,好在有蘇家事先向方方面面打了招呼,那些相關部門都是一路的綠燈,不過即便是這樣,仍然是雜事繁多。令林蓮忙得常常直到晚上九十點鐘才能回家。方明遠自家人知自家事,這種具體的工作非他所長,真要插手進去,恐怕只會越幫越亂,所以也只能在伙食上盡最大可能地保證林蓮的需求。每天,都有母雞燉的參湯給她準備著,家裡的雜務也不用林蓮再插手,方明遠僱傭了一位保姆,她每天只需要白天來工作就行了。

    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一直到方明遠的寒假尾聲,才算是基本完成。

    就在臨近開學的前兩天,蘇浣東再一次將方明遠招了過來。

    在此期間,海富民誹謗案已經有了結果,荀國輝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池景鈺,池景鈺又和最高法、最高檢的頭頭腦腦提了提,此案立即就成為了九零年華夏司法系統中最引人注目的案件。最高檢和最高法以最快的速度將整個案卷都調入京城,並且很快就得出了結論——海富民,所揭發舉報的事實基本屬實。做為赤且樓田鄉鄉委書記的海大壯,作為政府工作人員,在此案中濫用職權打擊報復舉報人。而赤縣的法院,更是曲解法律,為虎作倀。

    涉案的相關人員,自然是要追究其的刑事責任,赤縣的法院、檢察院、警察局的主要負責人,記大過的記大過,降職的降職,免職的免職。就連赤縣和縣委書記和縣長,也受到了嚴厲的處分。海富民自然是無罪釋放,海大壯卻在得知風聲後,從赤縣外逃,不知去向。

    「赤縣和冀省已經發出了通緝令,全國通緝海大壯,這件事到此基本上已經算是告一段落。」蘇浣東笑眯眯地道,「這個結果,你還滿意?」

    方明遠聳了聳肩:「湊湊合合吧。」沒有抓到海大壯,將其繩之以法,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在方明遠看來,如果說此事的處理結果不能成為一個慣例的話,那麼並不能阻止前世裡那些層出不窮的「誹謗領導」案的發生。雖然說,在前世裡,這種案件的發生集中在了二千年後的數年裡,但是卻並不代表著之前的這些年裡沒有。只不過是因為互聯網的發展,令國民有了更多傳播消息的渠道,這才將這些案件暴露了出來。而在此之前,由於消息的閉塞,不知道有多少類似的案件就這樣默默無聞的發生了。這一次,也純屬偶然。若不是撞上荀國輝,若不是自己的堅持,恐怕最終也是不了了之。

    「湊湊合合?」蘇浣東雙眉一挑,「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若不是這件事與方明遠貢獻這座金礦混在了一起,引起了高層的關注,想要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推翻原法院的審判,還處理了這一大批的官員,哪兒那麼容易?這無異於給地方政府一記響亮的耳光。

    「蘇爺爺,我倒是覺得這樣做還不夠,應當下狠手,直截了當地將赤縣的所有與此案相關的負責人全部撤職查辦,甚至於不再啟用!這樣才能真正地殺雞給猴看,從而杜絕日後再有類似案件的發生。過去有句老話,叫『破家的知府,滅門的縣令』,可那好歹還是入品的官員。一個鄉委書記,這要在過去都是不入流的小官,都可以叫囂著揭發舉報他,就是侮辱黨、侮辱政府、侮辱全體華夏國民,而且法院還居然還依此辦理了,海富民入獄,妻兒老小淪為乞丐,這樣的結果會給世人們什麼樣的印象?對黨對政府的聲譽又豈止是抹黑二字就能輕易揭過去的?」方明遠直視著蘇浣東的雙眼直言不諱道。

    蘇浣東輕聲地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會給國民們帶來什麼樣的心理感受,但是身居高位,也並不是就可以隨心所欲,更何況司法這一塊。根本就不是他的管轄範圍,發發牢騷,施加一些影響不難,但是要真的改變什麼,那可是難比登天。

    方明遠看著蘇浣東那略顯蒼老的面孔,最終還是沒有將心中的話全盤托出。他又何嘗不明白,蘇浣東的難處。如果說此事好辦的話,那麼為什麼一直到前世的二十年後,類似這樣的案件仍然是層出不窮地挑戰著國民們的忍耐力。

    「蘇爺爺,不說這些了,這一次來,我有一點點想法,想和您交流一下。」方明遠主動地轉換了話題。促進司法獨立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任務,自己想要一步到位,那無疑是痴人說夢。

    「什麼想法?」蘇浣東立時來了興趣,每一次方明遠這樣鄭重其事地說要和他交流想法,總會給他一些驚喜的。

    「爺爺,您肯定是知道的,去年的十二月二十三日,美國總統布什和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在馬耳他的高峰會上宣佈結束冷戰。」

    蘇浣東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驚喜,緩緩地點頭道:「不錯,這可是轟動一時的大新聞,身為政府官員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第二次世界大戰在歐洲結束後,雅爾塔體系開始形成。一九四九年,以美國為主導的北約在西歐及大西洋兩岸成立,推行資本主義並在歐洲大力扶植反蘇政權,不論其政府是民主或者獨裁。同一時間裡,蘇聯則是大力加強其對東歐各國實行軍事佔領,推行**並扶植親蘇的**政權。一九五五年,華沙公約組織成立,當時除了南斯拉夫外,所有東歐國家均加入,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在東歐正式結成軍事同盟。美蘇兩國之間的政治集團於歐洲展開全面對峙。從此世界格局進入了「冷戰時期」。

    整個世界在「冷戰時期」的數十年裡,一直籠罩在了核戰爭的陰云之下。但是隨著蘇聯經濟的衰退,還有戈爾巴喬夫的上台,美蘇的關係從表面上來看是在逐步緩和,直到兩國的領導人在馬耳他宣佈結束冷戰,整個世界都為之在歡呼雀躍。

    「那麼去年,波蘭統一工人黨實行政治多元化和工會多元化的方針,與團結工會舉行圓桌會議。會議達成了關於團結工會合法化、進行議會大選等協議。只是在去年的大選中,波蘭統一工人黨失利,團結工會獲勝,組織政府。這是不是標誌著波蘭政治經濟制度的劇變?」方明遠接著問道。

    「不錯!團結工會上台執政後,從這近半年的執政綱領來看,已經可以說波蘭已經正式走上了政治上奉行西方式的議會民主,經濟上實行以私有化為基礎的市場經濟的發展道路。」蘇浣東點了點頭,其實不僅僅如此,就在上個月的三十號,波蘭統一工人黨召開十一大,宣佈統一工人黨停止活動,一個執政四十五年,曾擁有近三百萬黨員的大黨就這樣解散了。

    「羅馬尼亞共和國總統齊奧塞斯庫在去年年底被國民推翻,這件事爺爺肯定也關注到了吧?」

    蘇浣東繼續點了點頭,這位齊奧塞斯庫大總統在年末的群眾大會上,遭到了群眾的明確反對,後來他召開黨政軍領導人會議,決意鎮壓群眾,因國防部長拒絕執行命令而被槍決,結果參謀長和一批軍官轉而反抗齊奧塞斯庫,從而將其推下台。

    他還知道這位羅馬尼亞的領導人破壞黨內民主,脫離群眾的問題十分突出。特別是齊奧塞斯庫執政後期,大搞個人專斷,甚至於是家族統治。他的老婆是黨內掌管幹部考核提拔大權的政治局委員兼政府第一副總理,羅馬尼亞實際上的第二把手;他的兒子是政治局候補委員、團中央第一書記;他的三個弟弟分別是國防部副部長兼總政治部主任、國家計委副主任、內務部高級警官學校校長;他的妹夫是主管農業的中央書記,甚至於就連他的兒媳婦也是全國婦聯副主席、團中央書記兼全國少先隊的主席。他的家族在黨政軍部門擔任要職的不下數十人,實際上控制了全國政治、經濟、軍事和社會生活各個方面。

    而且他還知道,這位羅馬尼亞共和國的前總統已經被秘密處決了。

    「相信爺爺同樣也注意到了民主德國的變化了?」方明遠眨眨眼道,「您想沒有想過,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

    **年民主德國局勢發生了急劇變化。自同年五月起。大批民主德國的公民外逃至聯邦德國。後來許多城市相繼爆發了規模不等的示威遊行,要求放寬出國旅行和新聞媒體的限制等。到了十月,民主德國總統昂納克宣佈辭職。隨後德國統一社會黨的方針改變:承認反對派組織「新論壇」為合法組織;決定實行多黨制。十一月,分隔東西柏林市民接近三十年的「柏林牆」被推倒。十二月,聯邦德國總理科爾提出關於兩個德國實現統一的十點計劃。可以說,兩個德國的變化令人目不暇接。

    蘇浣東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年東歐國家的這一系列如同多米諾骨牌般的變化,可以說震驚了中外。為什麼會發生這樣匪夷所聞的事件,這些社會主義國家,為什麼會在短時間內發生這樣劇烈的變化呢?對於這個問題,蘇浣東也曾經深入的思考過。

    在冷戰的後期,這些東歐國家社會各方面矛盾日漸突出。由於過於片面的強調發展重工業,造成人民生活水平與西歐國家相比起來,有著巨大的差距。而且這些國家的東歐各國的執政黨和政府因為缺乏監督和選舉,貪污**、踐踏法律和人權的行為層出不窮。

    縱觀東歐各黨,均是黨員隊伍龐大,在全國人口中所佔的比例都很高,一般都能夠達到全國人口的百分之十,有些國家甚至能夠達到百分之二十,黨員人數的大量增加,勢必會蘿蔔快了不洗泥,黨員的個人整體素質必然因此而下降。又因為其為執政黨,入黨可以說是作官的資本,造成許多政治素養根本不合格的人為了當官而紛紛進入黨內。但是東歐國家的黨員人數增加以後,黨員的政治教育卻沒有極時地跟上,反而也放鬆了,有些國家裡的黨員政治教育甚至是名存實亡了。對於黨員們的要求混同於一般的老百姓,有許多黨員入黨以後甚至不如老百姓。這樣一來,黨在國民心目中的形象被嚴重破壞了。

    與此同時,黨的領導人的選擇也降低了標準性,素質大為下滑。黨的幹部,特別是領導幹部搞特殊化、享受特權,不斷腐化的現象十分嚴重,破壞了黨的自身建設,如羅馬尼亞共和國總統齊奧塞斯庫就是最鮮明的例子。而波蘭許多老黨員評價他們歷屆領導人是「有不同的優點」,但「有共同的缺點」,都是「集中有餘,民主不足」。可以說黨員、黨幹部素質下降,是引起東歐國家國民不滿導致最終劇變的重要原因。

    而蘇聯在戈爾巴喬夫上台後推行的建設「民主社會主義」綱領推動了東歐各黨的改組,同時戈爾巴喬夫採取「辛納屈主義」減少了對東歐國家的控制。從而造成了東歐國家在冷戰期間長期積累下來的各種矛盾來了次總爆發。

    當然了,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推行和平演變的因素在其中。

    「東歐各國劇變的原因,相信足夠蘇爺爺你寫一本書了。」方明遠輕聲地道,「我現在只想知道,波蘭倒了,羅馬尼亞倒了,匈牙利好像也倒了,民主德國懸了,保加利亞也懸了,再這樣繼續下去,蘇聯會怎麼樣?是悍然發動戰爭呢?還是有可能解體?」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1:59
第十四章 說服蘇浣東

    當方明遠走出蘇家的時候,已是時至深夜,長達四個多小時的會談,令方明遠感到精疲力盡,整個人彷彿被人強扒了一層皮一般。上了車之後,方明遠就靠在車後座上,連話都懶得再說了。

    蘇浣東畢竟是從政數十年的官場老人,對於時事,對於國際形勢的把握能力,遠非方明遠這個外行人所能相比的。若不是前世裡,方明遠曾經詳細地看過關於蘇聯和東歐國家這一段時期的資料,否則的話,還真應付不下來這位老爺子。這一次,老爺子才真正地將他的另一面在方明遠的面前徹底地表現了出來,這問題問得是又急又快,而且個個直指核心,方明遠不但要絞盡腦汁地找出東西來證明自己的想法,還要不住地提醒自己別說露了嘴——當一個騙子般的預言家或者說華夏科學院裡的小白鼠,都不是他今生今世的人生目標。

    這四個來小時的會談,簡直就如同一種煎熬一般,將方明遠煎得是外焦裡嫩。好幾次都險些說露了嘴。好在最終他都圓了回來。沒有讓蘇浣東聽出紕漏來。等到他出門的時候,這才發現後背的衣服已是濕了再幹,幹了又濕,貼在身上極不舒服。

    但是他心中卻又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經過長時間的遲疑和猶豫,最終他還是將前世裡南斯拉夫解體、捷克斯洛伐克分裂,德國統一和蘇聯解體、華沙條約組織解散這些原本震驚了九十年代初整個世界的這些事件,以自己的猜想之名婉轉地告訴了蘇浣東,至於蘇浣東最終會如何想他的這些猜想,又會做出怎麼樣的判斷,已經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的。但是他已經盡最大的努力給國家在這一場混亂的盛宴中分到更大的利益創造條件了。

    前世裡的蘇聯解體,因此而產生的巨大戰略利益,可以說泰半都被西方各國順勢拿去了,原東歐國家紛紛加入歐盟和北約,讓美國人的坦克和戰機一直推進到了原蘇聯疆土的邊沿。北約還在不斷地壓迫著俄羅斯的生存空間。就連俄羅斯的鎮國之寶——核彈頭,在那段混亂的年月裡,也不知道洩露出去幾顆。

    而無論是原蘇聯那龐大的科研能力,還是它那巨大的軍事生產能力,在這一段時間裡,都徹底地陷入困境,不知道有多少一流的科學家和軍事技術,通過種種不為人知的渠道,流失到了西方各國中去。方明遠相信,在前世裡,華夏肯定也因此受益不少,但是如果說能夠從現在就開始做這個準備,而不是屆時臨時抱佛腳。應當能夠從中獲取到更大的利益!

    方明遠並不擔心因此會改變什麼,東歐各國已經開始西化,德國的統一已經提上日程,那麼蘇聯的解體也將是不可扭轉的進程,也許中間會有一些小小的波折變化,但是最終的結果卻無法改變。

    自己只是一隻小小蝴蝶,在蘇聯這只龐然大物面前,拼了命了也不過是分得小小的一塊利益,但是一個早有準備的華夏,究竟能夠從蘇聯的身上劃出多少利益,卻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真是一個混亂的年代!」倚靠在車後座上的方明遠,突然間想了起來,自己還是忘記告訴蘇浣東另一件大事,就在今年的八月,伊拉克將對科威科動武,而由此拉開了日后海灣戰爭——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世界上發生的最大的一場局部戰爭的序幕。這一場戰爭後,雖然說科威特的主權得到了恢復,但是美國在西方世界和中東地區的地位得到了某種程度的加強;西方發達國家的石油利益得到了維護;中東格局表面上恢復了戰前狀況。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一場戰爭,為日後美軍進攻伊拉克,稱霸中東產油區,掌控世界的能源供應提供了充分的藉口。

    海灣戰爭不僅大大影響了世界的政治局勢。也對整個世界軍事界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直接影響了整個軍事技術和軍事思想領域的發展,被導致的一系列變革性影響,後來被統稱為「新軍事變革」。其中,在作戰思想方面最具代表性的理念,便是被稱為「三非」的三種軍事作戰理念:非接觸作戰、非對稱作戰和非線性作戰。

    世界各國從這場戰爭中重新認識到軍事力量的地位和作用,加強軍備的勢頭又有所發展,戰爭與和平的矛盾又增添了新的內容。海灣戰爭也標誌著戰爭的高技術時代已經到來。雖然說在海灣戰爭之前的幾場局部戰爭中,高技術戰爭的特徵已初露端倪,其最為突出的標誌是高技術兵器的使用。但是,就使用的廣泛程度來說,那幾場戰爭都無法同海灣戰爭相提並論。

    這一場戰爭將是美國獨霸世界的開始!

    也將會是方明遠的一次巨大的機遇!

    當然了,這四個來小時裡,也並不僅僅是完全在談東歐與蘇聯的變化。蘇浣東也帶來了一些方明遠十分感興趣的消息。

    雖然說,方明遠在上繳這個金礦時,並沒有向蘇浣東、池景鈺提出任何個人的要求,但是做為一國的首腦,又怎麼能不明白功必賞、過必懲的道理。如此豐厚的一份大禮,做為第一發現人的方明遠,如果說不能從中獲取到足夠的利益的話,那麼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那麼就不會再有人主動將發現物上繳國家了。

    但是方明遠的年紀太小,又不是那種喜歡拋頭露面出風頭的人,所以像什麼領導接見,授予名譽、獎章一類的獎賞,對於他而言,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深知他個性的蘇浣東在領導們詢問時,就直言不諱地告知了上層。但是在具體的獎勵上上層領導們又犯了難了。給官?方明遠一個尚未成年的少年,要真是做了官了,那反倒成了華夏官場上的醜聞了,而且這樣的一份大禮,又給到什麼級別算合適呢?給錢?方明遠小小年紀,就已經坐擁億元家產,給多少錢合適?那個百噸級的特富金礦又價值幾何?至於名譽之類的獎勵,一來,蘇浣東已經代他婉辭了,二來,與他的功績相比起來,更是輕飄飄的不值得一提。這不要名,不要權,不要財,哪還能給什麼?最終上層將這個問題丟回給了方明遠。

    「你想要得到國家對你什麼樣的回報?不用急,你可以慢慢地想。」蘇浣東的話語彷彿仍然在他的耳邊迴響。「是啊,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多得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哪一個好。」

    方明遠的車子離開了蘇家,方明遠並沒有留意到,就在蘇浣東的書房窗前,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的離去。

    「生子當如方明遠啊!」蘇浣東放下了窗簾,輕聲地慨嘆道。這一句已經在華夏高層中傳遍了的評語,蘇浣東今天有了更明確的感受。這個少年不僅僅有著旁人所難及的驚人才華。驚豔絕倫的商業天賦,這在政治上的敏感性亦是不可小看。在某些事情上,連他這個混跡官場數十年的老人也自愧不如。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個小時的談話,雖然方明遠滿篇也都是猜測,我覺得,也許、可能之類的不確定性詞語,但是蘇浣東卻從中看到了方明遠對未來蘇聯和東歐各國政局發展的清晰思路,以及其中溢於言表的擔憂。

    初聽「蘇聯解體」四個字時,蘇浣東的第一反應是絕不可能。做為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作為世界上國土面積最大的國家,作為冷戰中的一極。蘇聯無論在經濟實力還是軍事實力上,都是當之無愧的世界老二,其所擁有的核武器能夠毀滅地球上百回。雖然說,近些年來,軍備競賽造成蘇聯的軍費支出過於龐大,蘇聯經濟的發展陷入困境,但是世界的整體環境,卻是逐步走向緩和。美蘇兩國由當初的咄咄逼人、核戰一觸即發的惡劣關係轉向了逐步和解,甚至於宣佈冷戰結束的友好局面。這樣的一個龐然大物,怎麼可能在沒有外敵入侵和戰爭的情勢下自行解體?這簡直是匪夷所聞。

    但是聽完了方明遠所說的猜想之後,他卻又覺得蘇聯解體並非是完全不可能發生。

    方明遠說得不錯,蘇聯從立國之初其實就留下了相當大的隱患,蘇聯憲法中明確規定,各加盟共和國是有退出蘇聯的權利的。而這些加盟共和國,當初之所以加入蘇聯,也並非全部都是心甘情願的。而且在蘇共執政的這些年裡,無論是在經濟領域,還是國內民族政策的處理上,都有著極多嚴重的隱患。

    比如蘇浣東記得自己曾經看過一份資料,其中記載了關於蘇聯在處理國內經濟建設項目上的一些數字。聯盟中央通過由它直接管理的聯盟部及聯盟——共和國部,控制了共和國的絕大多數企業和資產。如斯大林時期,聯盟部所屬企業佔全蘇工業總產值的89%,共和國部所屬企業只佔11%;赫魯曉夫時期的聯盟部及聯盟——共和國部所屬企業佔97%,共和國部所屬企業佔3%;勃列日涅夫時期的聯盟部及聯盟——共和國部所屬企業佔94%,共和國部所屬企業佔6%。這樣懸殊的比例實在是令人感到觸目驚心。

    更有甚者,各加盟共和國政府連修建200張病床以上的醫院或投資400萬盧布以上的項目的權利都沒有,而聯盟中央在各加盟共和國境內修建新項目都可以不經加盟共和國政府批准,也不同加盟共和國政府商量。這不但造成經濟發展結構不合理,使加盟共和國的利益受到嚴重的損害,而且極大地挫傷了各個加盟共和國的積極性。

    而在民族問族上,蘇聯推行俄羅斯族一族獨大的政策,任意吹捧俄羅斯民族是蘇聯的偉大民族和領導民族,無視其他民族的地位與貢獻。如他們宣稱俄羅斯是各共和國聯合成統一國家的「中心」,吹捧俄羅斯是「蘇聯各民族的領導力量」,「是俄羅斯人幫助其他民族克服了幾百年的經濟和文化落後狀況」。無論是政治上,還是經濟上,都壓制國內的其他民族的發展。並且強制推廣俄語並作為蘇聯的國語,歧視少數民族語言。

    可以說,自列寧之後的歷任蘇聯領導人縱容大俄羅斯主義的做法,嚴重破壞了列寧所倡導的民族平等原則,事實上使俄羅斯處於聯盟中央領導地位,在政治、經濟、軍事等各方面均享有特權,而其他少數民族國家則處於附屬的「次等民族」地位。民族不平等現象的長期存在,激發了少數民族對聯盟中央和大俄羅斯民族主義的嚴重不滿情緒,非俄羅斯民族的民族主義普遍存在。

    如今的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又在推行政治改革,執政風格偏軟,一旦這些加盟共和國中有人提出了獨立,從而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蘇聯因此而解體,也並非是天方夜譚!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蘇浣東立即就意識到了,一旦蘇聯發生劇變,那麼對於整個世界,對於華夏來說,都將有著巨大的不可磨滅的影響。同時也意識到,如果說蘇聯解體是可能會發生的話,那麼像德國重新統一,東歐各國發生分裂,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這些國家的政權完全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蘇聯強行在東歐推行社會主義制度建立的,可以說,根基並不穩固。

    蘇聯若是自身難保了,對於它們的控制力自然也就會隨之下降,這些國家政權更替也就是理所當然了。

    蘇浣東在屋子裡來來回回地轉了十幾圈,這才下定了決心,回到了自己的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一疊稿紙,又找出鋼筆,在稿紙上方方正正地寫下《論東歐劇變的影響及蘇聯解體的可能性》!

    蝴蝶的翅膀又搧動了一次……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2:00
第十五章 入學的新夥伴

    三月的京城,天氣剛剛轉暖。學生們卻已經面臨著新學期開學的壓力。

    就在開學前的一天,也就是方明遠從蘇家回來的第二天,趙雅、馮倩和劉勇這才從秦西省坐火車來到了京城,大家見了面之後,自然是欣喜若狂。雖然方明遠節後與他們分開只是短短的十幾天,但是面對充滿了哀怨的兩個少女的目光,他也只能乖乖地舉手投降。結果就是這一天裡,他放下了手頭的其他工作,陪著三人在京城裡瘋玩了一天,買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日用品,直到晚上九點才回到家中。林蓮三女被安排住在了陳忠和衛興國原先所住的那套房裡,劉勇則是和方明遠住在了一起。

    興奮的趙雅三人,拉著林蓮和方明遠,在屋子裡打撲克,一直折騰到了午夜十二點,這才戀戀不捨地放方明遠離開。

    結果就是第二天一早,四個人都是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艱難地爬起了床,由林蓮陪同著前去學校報導,站在東城區區重點中學龍潭中學的門前,趙雅、馮倩和劉勇三人卻有些畏懼地止步不前。

    方明遠不由得有些奇怪,這開學報導。又不是闖龍潭虎穴,有什麼好畏難的。

    倒是林蓮為他解開了心中的疑惑,方明遠轉到京城唸書後,趙雅他們也不在秦西壓延設備廠子弟中學唸書,而是轉入了奉元離山區的一所區屬重點中學。在那裡的這半年裡,他們最初過得並不愉快。就因為他們是來自平川縣海莊鎮,所以班級裡的好多同學們都叫他們「鄉巴佬」,班裡的一些同學們,還有意地孤立他們。直到後來,一來是大家漸漸的熟悉了,在班級裡也有了交好的同學;二來,則是因為三人的學習成績都相當的耀眼,在班級和年級中都名列前茅,這才在學校裡慢慢地立住了腳跟。如今轉到了京城裡,三人興奮之餘,難免又想起了那一段時光。

    方明遠不由得啞然失笑,這種事情在學校裡簡直是太常見了,他最初進入龍潭中學初中部時,也同樣面臨著這樣的困境。只是他常常不來上課,又有著成年人的心理素質,所以同學們的眼光對他根本就形成不了任何的影響。而隨著幾次考試,他那優異的成績,自然而然地就博得了同學們的認可。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咱們將是一個班,京城的孩子們怎麼了,不也是一個腦袋一個鼻子,又沒有鼻孔朝天。有什麼好怕的。」方明遠給三人打氣道。

    「遠哥哥,鼻孔朝天的那是小豬!」馮倩笑了起來,「我們是來上學,又不是當豬倌。」想到未來將和方明遠在同一個班裡,三人這心就放鬆了很多。

    「我說遠哥,你該不會還像以前一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常常一個禮拜都在教室裡看不到你兩天吧?」劉勇苦著臉道,「要是那樣的話,跟你在不在一個班裡,有什麼區別嗎?」

    「是啊是啊!」趙雅兩人這才反應了過來,扯著方明遠的雙手,連連追問道。

    最終方明遠也只能答應,在開學後的半個月裡,要盡最大努力,每日裡陪他們一同上學,陪他們熟悉學校和周邊的環境。

    只是此時的方明遠卻還不知道,如今的龍潭中學初中部裡,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就在臨開學前的五六天裡,龍潭中學校長向陽接到了來自各個渠道的不下十幾個電話,哪一個都是他這個中學校長得罪不起的。而且全都是傳話要他接受來自其他學校轉來的學生,這其中有來自市重點的四中、二中、景山等學校,也有區重點的其他學校,一時間令這位校長有些手足無措,不明其所以然。龍潭中學雖然在東城區裡也是區屬重點中學,但是只有從他這裡轉向市重點的學生,還是第一回遇到市重點轉到自己這裡的學生。而且這些電話裡,凡是學生是初二的,無一例外的要求,要和方明遠分到同一個班裡。

    而且不僅僅是這樣,今天他剛剛來到學校,就得到了區教育局的通知,市教育局組織優秀教師交流,將四中、二中、景山的幾位初中部老師交流到了龍潭學校,將在這裡任教,具體任教時間未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會是一個學期。這一消息更是令向陽丈二的金鋼摸不著頭腦,市教育局組織優秀教師交流,這倒是沒什麼,但是如此地優待龍潭學校,卻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而且一看傳來的交流教師名單,向陽險些將手中的茶杯給丟了出去,這幾位教師無不是這幾所市重點中學赫赫有名的王牌教師,任何一個提出來,都獲得過市級優秀教師稱號,這可是相當於外地的省級優秀教師稱號。

    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傻子,也明白這其中必然是另有奧妙。

    向陽知道方明遠這個學生。那是市教育局局長親自打電話來安排的,聽說是部委級大佬的孫子,但是他想來想去,也沒有搞清楚,華夏部委級那些大佬們,哪一個姓方,而且又會有這麼一個適齡的晚輩。而且如果說是部委級大佬們的晚輩,又能讓市教育局的局長親自打電話安排,為什麼不讓他去四中、二中、景山這一類的市重點學校,非要跑到自己這龍潭中學來?

    好在這一位雖然小事不斷,但是卻不是一個恃強凌弱倚勢壓人的主,這半年來所發生的那些事事非非,倒大多是他佔著理。而且這一位,雖然不是個不缺課的學生,但是最終的考試成績卻是相當的不錯,在年級裡也是名列前茅。向陽看過他的試卷,若不是政治和歷史兩課拖了他的後腿,以他其他科目的成績,穩入年級三甲。所以向陽暗地裡囑咐過初中部的老師們,對於這個學生,只要事情做得不是太過份,就睜一眼閉一眼得了。

    也不知道現在這又是怎麼了?居然這麼多人都要把自己的孩子安置到這個方明遠的身邊。向陽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最近有哪位姓方的大員又高昇了。

    但是想不出來歸想不出來。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這新轉來的學生裡,有六個是念初二的,這六個人必須要塞入方明遠所在的初二二班,而且這幾名「交流」來的老師,自然也是要安排給二班代課。做為一家區屬重點中學,龍潭中學的初二共有六個班,每個班都有四十餘名學生,將老式的教學樓教室塞了個滿滿的。如果說要把這六個人放入二班,那麼就必須從二班裡調出六人,安排到其他班去。

    調哪六個人?這可不是一件拍腦袋就能決定的事情。龍潭中學雖然只是一家區屬重點學校,接受的學生中。雖然家庭背景能夠到部委級的一般也不會來這裡,但是市政府、區政府的處級、局級幹部家屬卻是相當不少,這些手握實權的幹部,在那些大佬們的面前固然算不了什麼,但是對他這個小小的中學校長來說,卻是一個個惹不起的攔路虎,所以這調誰出去,可得三思而後行。為了調整這六個人,向陽以及龍潭中學的校領導,還有初中部的負責人們,這幾天來是琢磨了又琢磨。這才好不容易在開學前擬出了一個名單。

    向陽抱著茶杯,看著窗外常青樹,繃了幾天的心弦這一刻才總算是緩和了下來。

    「這個方明遠,到底是什麼人的子侄,這些轉學生,為什麼要指定和他在一個班裡?」向陽的腦海裡,這個問題不住地盤旋著,難以抹去。

    「梆梆!」校長室的門上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向陽轉回了身子,端坐在辦公桌後,這才沉聲地道:「進來!」

    教導主任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一臉焦慮地道:「校長,有麻煩了,咱們漏了人了。」

    向陽心中一震,連忙將茶杯放到了桌上,一連聲地問道:「漏什麼人了?」

    教導主任將三份檔案放到了向陽的桌上。「剛剛有個女人帶著三個學生到我這裡來,說是剛剛從秦西省奉元市轉來的學生,已經和我們打好了招呼,要和方明遠一個班。說那三個學生原來就是方明遠的同學。」要不是又牽扯到了方明遠,這點小事教導主任自己就可以安排,根本不必來請示向陽。

    「啪!」向陽狠狠地在自己的腦門上拍了一把,他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是在上個學期末,教育局那邊就已經和自己打過招呼,說是下個學期將有三個學生從秦西省轉學到龍潭中學來,讓他做好接收的準備。結果過了一個寒假,又讓那十幾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攪得,他居然把這事給忘記了。

    於是龍潭中學初二二班的同學們就迎接來了一個難忘的開學。居然有九位新同學在新學期裡轉學前來,光這自我介紹就足足用去了小半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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