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七百零三章 問計


    有的時候，特斯克忍不住會去想，如果說方明遠要拿出十億……不，哪怕只有五億美元，注資特斯拉公司的話，那麼自己這個公司的創始人怎麼辦？由於經營理念的不同，他把自己的聯合夥伴趕出了公司，會不會有那麼一天，自己也落到那個地步？他倒不是害怕因此而造成的經濟損失，但是他擔心自己的夢想從此難以實現！但是在今天之後，特斯克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自己嚇唬自己，方明遠似乎並沒有從自己的手中搶走特斯拉公司控制權的意圖。

    特斯克點了一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打開了窗戶，令窗外的冷風湧入了進來，屋子裡立時溫度就下降了幾度，寒冷使得他的腦子變得更為清醒了。他覺得自己似乎以前是鑽了牛角尖，對於方明遠的提防是不是有些過份了？如果說方明遠有意奪取特斯拉公司的控股權的話，方才就不會說出借自己三千萬美元的話來。而且從他以往的行事風格來看，他似乎也不是那種掌控慾望極強的人。

    特斯拉公司如今雖然已經要推出正式的產品，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從此以後，就可以馬放南山、刀槍入庫，自己躺在功勞簿上享受成功所帶來的豐富收益了。在控制生產成本，技術研發、產品推廣等諸多方面，公司還必須加大投入。而且……特斯拉公司也需要華夏龐大的汽車市場！而方明遠的手中，有著華夏汽車產品最大的秦川三星汽車集團公司！

    如果說，在保證自己對公司有足夠的控制權的前提下，接受來自方明遠的更多資金，總比再拉入其他吃人不吐骨頭的勢力似乎要更好一些吧？

    方明遠將手機揣回到了褲兜裡，思緒又轉回到了美國太空探索技術公司的身上，獵鷹一號火箭的發射成功，說明航天項目的「私營化」或「民營化」並非不可行，在未來的日子裡，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的定位也將隨之改變，將放棄技術研發者的定位，而轉變成為產品用戶！就像美國國防部向國內的各大軍工企業採購軍火一樣，向美國太空探索技術公司為代表的諸多公司採購產品，依照商業化的模式進行運作。

    使用私營公司，可以減少政府在航天領域中的投資，而且私營公司普遍效率要高於國營企業，不論是在技術開發還是研製週期上，而這也就意味著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可以用更少的資金購買到更好的產品，為日後航天飛機的全面退役奠定了一個不錯的基礎。

    要說方明遠不羨慕特斯克，那肯定是假話，但是以華夏的國情來看，政府是不大可能允許將航天領域的核心技術交給私營企業，哪怕是私營企業自己投資研發這些技術，都是不被允許的。不要說火箭的發動機，光是民用客機的發動機製造技術的研發項目，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已經向上面多次申請，都沒有被批准……華夏沒有屬於自己的客機「心臟」，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發展終究還是要受到西方同行們的掣肘！

    「阿卜杜拉王子的專機還有五分鐘就要降落了！」耳邊傳來了安潔莉娜輕聲地提醒，這才令方明遠從惆悵中驚醒了過來。

    阿卜杜拉王子走出了艙門，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舷梯下的方明遠，臉上立時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走下舷梯後，就給了方明遠一個熱情的擁抱。這一次前來迪拜，他並不是以科威特政府官員的身份前來，而是以私人渡假的名義，所以也不會有迪拜的官方人員到場。至於馬克吐姆酋長，他現在忙得腳要打後腦勺，又是受人矚目的人物，自然是不方便前來。

    「我要感謝真主，將你送到了我們的面前，你是我們最好的朋友！」一上車，阿卜杜拉王子即深情地對方明遠道。迪拜塔世界公司陷入債務困境，對迪拜酋長國的經濟衝擊也相當地強烈，而迪拜的經濟如果受到重創，馬克吐姆酋長在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中的話語權也必然會受到影響，而這對阿卜杜拉王子在科威特的地位也會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香港百富勝投資公司的參股，可以說阻止了迪拜塔世界公司的進一步下滑，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局勢還有所好轉，這怎麼能不讓阿卜杜拉王子對方明遠感激不盡。

    「殿下客氣了，當初沒有兩位殿下的鼎力相助，方家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大好局面。我國有一句古話，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方明遠笑笑道，「何況，迪拜未來的經濟前景，我還是比較看好的。」

    「話不能夠這樣說，迪拜未來的經濟前景再好，如果說迪拜塔世界公司抗不過這一次，你的那些巨額投資一樣要成為泡影。」阿卜杜拉王子連連搖頭道，「感謝真主，感謝你！」身居高位的他，自然是明白香港百富勝投資公司參股迪拜塔世界公司，這其中冒著多少的風險，一旦失敗，方明遠的損失也將是數以幾十億美元的損失，不要說對個人來說，就是世界五百強企業，又有幾家公司能夠有這樣的底蘊？

    「殿下這一次來迪拜，不會就是要當面和我說這些吧？」方明遠笑問道，「要是這樣，殿下打個電話就足夠了。」科威特雖然是不起眼的小國，但是阿卜杜拉王子也是如今政府中的核心人物，平素裡亂七八糟的事務肯定是少不了。為了表示對自己的感謝而專門跑一趟迪拜，顯然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當然不是，我這一次前來，也是受我國埃米爾所托。」阿卜杜拉王子正色道。方明遠也不禁坐直了身子，這顯然是正事了。

    阿卜杜拉王子前來迪拜，確實是有要事，說白了，就是為了科威特的經濟發展，想聽聽方明遠的意見。科威特在中東地區是一個富裕的小國，但是一場入侵戰爭，令科威特的財產損失極其巨大，這不僅僅是國家和王室成員們的財產蒙受損失，也包括了科威特的普通國民，具體的金額直到今天仍然無法算清。

    雖然說，伊拉克被聯軍趕了回去，科威特重新獲得了獨立，但是這些蒙受損失的財產，其中的絕大多數卻無法再收回。伊拉克政府雖然最終同意向科威特支付賠償，但是總額只有四百餘億美元，還要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分期償還，這還沒有包括在兩伊戰爭期間，科威特借給伊拉克的一百六十億美元的借款！而且，科威特政府還必須要向美國支付高達二百億美元的軍費！

    為了恢復經濟重建家園，科威特不得不大量拋售或變賣其在海外銀行和金融市場的大部分股票、債券及其他流動資產，動用國家的「後代儲備基金」，並且向國際金融界大量貸款和在國內發行股票等融資手段籌措大量資金，當時的科威特國民經商都不得不從政府那裡憑信用借款。據後來統計，科威特當時投入的資金超過了一千億美元，正是因為有雄厚的資金，科威特才能夠在短短一年時間內迅速修復水電、交通和通訊等基礎設施，並繼續擴大石油生產能力，醫治戰爭創傷，重新建立科威特的國防力量。

    而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國際市場上，石油的價格出現了明顯的下滑，這使得科威特政府的石油收入大幅度地減少，結果就是政府財政債台高累，出現了巨額的赤字。那一段日子裡，科威特的日子很不好過。不過隨著後來國際市場上石油價格的一路上揚，近幾年來，科威特就苦盡甘來了，不但清償了債務，外匯儲備也在快速地增長，金融業和房地產業也因而蓬勃發展，國民經濟也持續增長，國民也因此更加富有，對進口汽車、名表和珠寶等奢侈品消費大大增加。

    但是美國的次貸風暴引發了金融危機又導致了全球性的經濟危機，石油的國際市場價格出現了大幅度的下滑，這也使得科威特政府今年的收支可能會出現赤字，阿卜杜拉王子這一次前來迪拜，就是想當面問問方明遠，石油的國際市場價格會不會長期地處於低谷，要是那樣的話，科威特政府就必須要考慮削減部分政府開支了。

    「方，你對石油國際市場價格的敏感度是大家都知道的，埃米爾希望知道，這一次石油價格下調將會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嗎？」阿卜杜拉王子問道，安潔莉娜並不在這輛車上，所以他並不擔心消息會外漏。方明遠沉吟了良久，說實話，這個問題他近期內也是一直在想，在前世裡，他記得很清楚，由於華夏推出了四萬億經濟刺激計畫，使得這一次全球性經濟危機迅速地結束，全球經濟重新走上了上行的軌道，包括石油在內的大宗商品的國際市場價格，也隨之走出了一條U形線，並一路屢創新高。至少到他前世裡去世前，石油的國際市場價格都是上行趨勢。

    但是，在他的一再遊說和蘇浣東的再三努力下，華夏政府雖然肯定還要推出一些經濟刺激計畫，以保證經濟增長速度不下滑，但是刺激經濟的主要手段已經變為了減稅和進一步進行改革。這樣的話，全球經濟能不能仍然像前世裡那樣迅速地擺脫衰退，重回增長軌道，不好說！他也沒有信心。但是他相信，對於華夏來說，拒絕四萬億刺激計畫是沒有錯的，可以避免產能的進一步大規模過剩，迫使企業進行升級改造和轉型，對於華夏未來的長遠發展，是起到了正面的作用，而不是將為了避免陣痛，而將這些矛盾全部都推到了未來。

    而如果說全球經濟不能夠重回上漲軌道，那麼包括石油在內的這些大宗商品的國際市場價格就不可能有根本性的改變！而且未來的石油價格變化，還受多種因素的影響，美元的貶值，產油國的政局穩定，有沒有天災人禍的發生，有沒有新油田發現，有沒有新興技術的出現等等等等，都會對石油的國際市場價格產生重大影響。

    阿卜杜拉王子倒是也沒有催促方明遠回答，因為他也明白，如果說不是雙方間有這樣一層關係，而且一直以來方明遠與科威特的關係都很好，方家在科威特也有著巨額的投資，這樣的問題，可是關係到未來的巨大收益，誰會輕易地將自己的判斷說出來？專家？呵呵，那些專家們雖然說的聲音很響亮，但是無論是準確性還是影響力，他們又怎麼可能與方明遠相比較？要知道，方明遠可是已經有過不止一次的成功判斷，方才鑄就了今天他的話語權！要是方明遠公開在媒體上宣佈，未來幾年石油的國際市場價格會降到二十五美元以下，相信很多業內的大人物，都會極其慎重地考慮的，而不是簡單地一笑了之。而且方明遠這樣慎重地考慮，這才說明了他並沒有拒絕自己的請求，否則的話，要拒絕那藉口還不是多多。

    直到汽車臨近阿卜杜拉王子預定的住處，方明遠這才開口道：「殿下，貴國埃米爾這一次確實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說實話，這一次石油在國際市場上的價格波動，是受全球經濟未來前景不容樂觀，全球各國對於石油的需求下滑的影響。而只要全球經濟開始好轉，石油在國際市場上的價格自然而然地就會重歸上漲軌道。至於這會不會是一個比較長的時間，我個人認為，時間不會太長，最晚到了二零一零年年底，也應當有所變化！」

    「二零一零年年底……」阿卜杜拉王子喃喃自語道。最長，差不多兩年的時間，這倒是對於科威特政府來說，算是個好消息。

第七百零四章 萬金買馬骨

    阿卜杜拉王子的心立時穩定了不少，要知道當年石油的價格還曾經多年在十幾美元上下浮動呢，如今石油的國際市場價格雖然出現了大幅度的下滑，但是與那幾年相比起來，這個價格還是算高的。而且好在科威特的油田大多是高產自噴井，生產成本比較低，即便是現在的價格，也有足夠的利潤，只是科威特政府這兩年在開銷方面要有所節約了！

    “不要問我原因，我也無法給予你一個圓滿的解釋，只能說這是我的直覺。”方明遠搶先一步堵住了阿卜杜拉王子的疑問。阿卜杜拉王子想了想，啞然失笑，他也不是那迂腐之人，自然明白方明遠做出這樣的判斷，裡面肯定是包含了很多隱祕的事情，方明遠能夠告訴自己一個結果，就已經是很給自己面子了，如果說自己還要強行要求對方將做出這一判斷的所有根據都告訴自己，那就太過份了。這就好比喝可口可樂，你不能夠要求對方連配方都一併告訴你吧？

    兩人下了車，面前是一座位於海邊的大型莊園，身為科威特王室成員，又與馬克吐姆酋長有親戚關係，兩人的私人關係又那麼好，阿卜杜拉王子在迪拜也是享受著特殊照顧的。莊園的管家和工作人員早就恭候在了門口，迎接主人的到來。

    “對了，要是在宮殿裡呆得膩煩了，可以隨時來我這裡。”阿卜杜拉王子對管家道，“記住，他到來的時候，你們要像服務我一樣去服務他！”管家認真地看了方明遠兩眼躬身應是。

    一行人進入了別墅，阿卜杜拉王子的隨行人員被安排到了別墅的各處——雖然說只是一次近途旅行，來得又是迪拜，但是阿卜杜拉王子的隨行人員仍然高達五十餘名。

    方明遠、安潔莉娜和阿卜杜拉王子則來到了客廳裡，大家坐了下來。阿卜杜拉王子突然打了個響指，召來了一名隨從低聲地說了幾句，隨從快步地離去，沒過兩分鐘，又送來了一個並不大的鑲著寶石的金匣。阿卜杜拉王子這才對方明遠道：“差點忘記了，恭喜你又做新郎又喜得寶貝，這是我一點小小的賀禮。”方明遠笑了起來，拍了拍安潔莉娜的手，示意她將匣子收了起來，他和阿卜杜拉王子根本沒有客氣的必要，財大氣粗的阿卜杜拉王子也有這份底氣，你要是不收，反而會讓他不高興，這是多年相處下來，方明遠的心得。

    “方，這一次過來，其實還有另一件事情。”阿卜杜拉王子將咖啡杯放下正色道，“我是來找你拉投資，找專案的……”雖然說，科威特如今的石油產能已經達到了日產石油二百五十五萬桶，比起海灣戰爭前有極大的增長，加上近幾年來石油價格的高漲，價格和產量上的雙增長令科威特科威特政府擁有穩定和充沛的財政收入，因此有足夠的財力擴大公共開支，推動國內的一些大型基礎專案的建設，從而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而富裕的民眾的消費需求增長，也帶動了國家的經濟繁榮。

    但是科威特的經濟也有著明顯的短板，和其他中東產油國一樣，科威特的國家經濟對於石油產業過分倚重，其他產業卻得不到充足的發展，在國際市場上，對於石油有著旺盛需求的時候，這一短板還不大明顯，但是一旦石油價格下跌，這一短板就格外地刺眼。所以科威特這幾年來也在著手實現經濟多元化，以彌補上這一短板！

    “我們正逐步地向投資者，包括海外投資者開放市場，允許外國銀行在科威特設立分行，並取消私營商業銀行的政府保證金制度，促使本國銀行和外國銀行進行良性競爭。我們還在討論將經營虧本的國營航空公司私營化，興建新的港口、自由貿易區、現代化大型物流中心，激發本國民營企業的經濟活力，擴大與中東各國的商貿往來，恢復我國地區金融商貿中心地位。”阿卜杜拉王子道。

    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之前，由於科威特地處海邊，有著優良的港口，又有著便利的高速公路網，可以通向諸多中東國家，曾是周邊地區轉口貿易的中心，但是後來海灣各國都大力發展港口，科威特港口的重要地位逐漸減弱。而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伊拉克的悍然入侵，不但令科威特經濟遭受巨大損失，也使得科威特的轉口貿易陷入中斷，後來伊拉克退出科威特後，兩國關係的徹底惡化也切斷了科威特北部的貿易線，這一結果使得大量的貨船不再經科威特港口轉口運往各國，而是轉向海灣南部國家特別是阿聯酋的迪拜等港口。這使得科威特的非石油產業中少數的幾個還像模像樣的產業衰落。

    說起這個，阿卜杜拉王子也是滿心的苦澀，那一場侵略戰爭，對於科威特的影響之大，可以說是遠超戰後的估算，它不僅僅給科威特帶來了巨大的財產損失，還打斷了當時科威特政府進行的經濟改革程序。戰後的科威特，不得不放下原定的經濟改革程序，將天量的資金投入到了國家重建和軍事力量的重建上。而且，它還造成了大量的外國公司和銀行撤出了科威特，原本就弱小的科威特非石油產業從此一蹶不振！

    將伊拉克驅逐出科威特之後的幾任政府內閣，絕大部分的精力都被海灣地區複雜而不穩定的政治格局所牽制，特別是對近鄰伊拉克的提防，時刻擔心伊拉克軍隊再度開入科威特——伊拉克軍隊打美國人是狗屁不是，但是打科威特人，那還是不成問題的，兩者之間，雖然科威特擁有更為先進的武器裝備，但是仍然是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的。直到後來美國決定推翻伊拉克政權，發動了伊拉克戰爭之後，科威特人的心這才算是放下了一半——還有一半，因為伊拉克國內的混亂局勢，始終難以放下來。

    在此期間，雖然說科威特因為石油價格的高漲，國家經濟高速發展，政府財政得到了極大的充實，國民生活水平也因此大為受益，但是卻改變不了一點，那就是科威特如今已經成為了海灣國家中，在非石油產業發展上最為滯後的一個國家。

    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投入巨資開發旅遊業、服務業、金融業、航空業和能源產業，迪拜酋長國如今旅遊業的收入已經超越了石油出口收入，石油出口收入只佔到迪拜酋長國GDP不到百分之十的份額，而且旅遊業還為迪拜解決了大量的人口就業，並帶來了豐厚的收益。旅遊業的大發展，還帶動了迪拜國內的零售業和航空產業。迪拜國際機場的過境人數比起幾年前，翻了兩倍都不止，阿聯酋航空公司也成為了世界頂級的航空公司之一，反觀科威特航空公司，一九五四年成立的它，至今也只有二十餘架客機，而比它晚成立三十年的阿聯酋航空公司，如今所擁有的客機已經快要接近它的十倍！

    科威特航空公司連年虧損，每年都需要政府給予鉅額的補貼，否則的話，就會很快破產。而阿聯酋航空公司從成立的第三年就開始盈利，而且盈利一直在高速地增長，到目前還沒有出現過虧損，兩者相比起來，差距可謂是天地之差！這怎麼能不讓科威特人為之羨慕不已！國內的旅遊業發展也並未得到政府的足夠關注，可以說除了其一年一度的“哈拉”狂歡節之外，其餘的時間裡，科威特的旅遊產業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完全是浪費了它那優越的地理位置條件！

    而且不僅僅是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沙烏地阿拉伯致力於發展工業和消費類產品，阿曼利用其在中東的地理優勢將自己打造成為海灣地區的重要石油出口渠道，巴林在發展國際金融業，卡達也開始學習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和沙烏地阿拉伯努力發展其他產業，除去了被國際制裁的伊朗、陷入戰後混亂的伊拉克、以及一直都不穩定的巴基斯坦等國，可以說科威特已經在非石油產業發展上遠遠落後於其他國家！

    雖然說近幾年，科威特政府也提出不少改變現狀，發展非石油產業的計劃，但是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取得什麼能夠拿得出手來的好成績。但是這一次的經濟危機，造成石油國際市場價格突然大幅度的下滑，驚醒了國內的很多人，也迫使他們不得不正視這一問題——如果說石油的國際市場價格長期低迷，科威特拿什麼來保證國家的GDP不下滑，國民的生活品質不惡化？如何來保證王室統治的穩固不動搖？

    “那一場戰爭，給我國經濟發展所造成的巨大潛在損失，正在漸漸地顯現出來。”阿卜杜拉王子嘆息不已。

    方明遠點了點頭，對於科威特的經濟現狀，他也是很清楚的，當年他也曾經和阿卜杜拉王子、以及科威特的埃米爾提過幾句，但是由於外部環境的不穩定，不管兩人到底聽沒聽進去，或者說多少，反正後來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改變。也正是因為科威特王室對於這一嚴重後果有了越來越清楚的認識，才有了迫切改變的慾望。

    “其實我倒是覺得日後科威特經濟還是大有可為的，伊拉克的戰後重建，需要大量的物資從海外輸入，以它目前所有的港口運力，是完全不能夠滿足國內的需要。不過，也確實如貴國的有識之士所說的，科威特確實需要大力發展非石油產業了！”方明遠道，“但是發展什麼產業，怎麼樣發展，卻是需要貴國政府仔細認真地考慮一番。”

    “你有什麼好的提議嗎？”阿卜杜拉王子立即問道。

    “旅遊業和轉口貿易，我覺得應當是貴國優先發展的產業，通過這兩個產業拉動相關的產業。至於其他產業，包括食品加工業在內的輕工業，可以適度的發展，重工業……”方明遠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科威特畢竟是個小國，無論是人口還是土地、國內消費市場，都相當地有限。而且在科威特建廠發展工業，成本會很高很高，根本沒有全球競爭力！

    “而且，貴國目前所存在的，對外籍勞工的嚴重依賴，國營企業的高度市場壟斷對私營企業發展的強力抑制，貿易和投資法規不健全，國內和地區政局的不穩定等諸多負面因素，都是貴國發展非石油產業的嚴重阻礙，不將這些問題給予解決，哪怕是明顯的緩解，貴國發展非石油產業都將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方明遠鄭重地道。

    阿卜杜拉王子長嘆了一口氣，這些問題，他又何嘗不知道，但是要改變這一切，又談何容易！如果說不是這一次石油國際市場價格的暴跌，國內的那些保守勢力，仍然會頑固地阻撓科威特進行經濟改革的程序！

    “方，埃米爾和我們都希望你能夠加大對我國的投資，引領我國非石油產業，最好是工業領域的發展，我們會在資金、政策等諸多方面給予你特別的優待。不知道你對此有興趣沒有？”阿卜杜拉王子問道。

    “啊？”方明遠怔了一下，阿卜杜拉王子的這個要求可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殿下，我沒有聽錯吧，這樣的重任我一介平民怎麼可能承擔地起？”方明遠詫異地道。在中東諸國投資設廠，發展不管是輕工業還是重工業，都是一項高難度的工作！不說別的，光是這裡的很多政策法規，就足以令投資者避之不及。比如說，相對高昂的薪酬開支，必須要僱傭一定數量的本地人，而這些本地人雖然學歷往往不錯，但是卻已經習慣了當地的高薪酬、高福利、低工作壓力的生活，不願意進入私營企業——各國的本地人更願意選擇高收入、工作條件優越卻並不創造價值的政府部門工作，這使得中東這裡的國家，在不同程度上都相當地依賴於外國勞工。而大量使用外國勞工，尤其是來自非******國家的勞工，會帶來諸多管理上的麻煩。這一點，方明遠通過方家企業這些年在中東市場上的經歷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而要是全部僱傭本地工人，在如今的全球性競爭市場上，除非是生產供不需求的產業，否則的話企業根本就沒有多少利潤！所以很多投資者對於在中東地區投資建廠，都是極其謹慎小心的，因為稍不小心，就可能賠得褲衩都不剩。

    阿卜杜拉王子衝他翻了個白眼，他要是一介平民的話，那麼全球所有人裡，又有多少人敢稱自己不是平民？雖然他沒有什麼王室、皇室的頭銜，但是那些權貴們，又有幾個會拒絕與他會面？

    “我知道，在這方面我們國家的政策比迪拜要嚴格的多，但是你也要看到，如今的迪拜，生活成本已經遠高於我們，你能夠投資在迪拜，為什麼就不能夠投資在我國？”阿卜杜拉王子正色道，“而且，我國政府近些年來已經在不斷地改變，比如說，像我國婦女就擁有比中東很多國家的婦女更多的權利，這是不是事實？”

    方明遠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從這一點來說，科威特政府在保障女性權利上在中東國家中確實是算得上走得比較靠前的，科威特的婦女可以參與科威特市政議會的選舉，可以走出以往與世隔絕的高牆深院，涉足科威特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在諸如教學、醫療、新聞、金融、商貿和公共服務等行業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就是在科威特的政府機關和社會團體中，女性職員所佔到的比例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四十左右，一些優秀的女性還可以擔任大學校長、大臣助理等重要職位。

    “連這一塊我們科威特都在進行改變，難道說經濟改革還能比這個更難啃嗎？”阿卜杜拉王子一揮手道，“我知道，與世界的其他國家相比，就是與中東的一些國家相比，我們科威特如今還有著很多不足的地方，我們也在想辦法改進，想要追趕上世界的腳步。我們希望，能夠得到方你的大力幫助！”

    “你們這是希望我去當那個馬骨頭啊！”方明遠苦笑道。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怎麼推脫，尤其是在大力幫助了迪拜之後，拒絕科威特方面的要求，無疑會傷了人心。尤其是在他與科威特王室之間的關係一直都不錯的前提下，直到現在，他的豪華公務機中，仍然有一架仍然從採購到使用、維護全部資金由科威特政府承擔的。

    “沒錯，我們願意萬金買你去當那個馬骨頭！”阿卜杜拉王子大笑道，千金買馬骨的典故，方明遠曾經和他說過。而他們也確實是這樣希望的，只要方明遠有意投資科威特，就肯定會帶動很多投資人關注科威特，這一點，現在的迪拜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在很多時候，一個帶頭人的作用之大，是無可估量的！而且，方明遠旗下的企業，也確實是有這個能力！

第七百零五章 沒有拒絕

    一旁的安潔莉娜已經聽得呆住了，她雖然知道方明遠在中東各國的王室中普遍性地享受著特別待遇，尤其是在科威特和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迪拜酋長國。但是她也沒有想到，阿卜杜拉王子代表科威特政府居然會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來。中東市場，雖然說並不像東亞三國市場、歐盟市場和北美市場那樣龐大，但是也是一個不容忽略的重要市場，想要打入這一市場，並且在當地投資建廠，哪怕是不擔心資金的損失，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至少安潔莉娜就知道，前些年裡，美國陶氏化工企業就有一項在科威特的石油化工專案計劃最終流產，被科威特人拒之門外，當然了，科威特人也沒好受，為此他們付出了高達二十一億美元的違約金。

    “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埃米爾同意日後我國的石油出口會優先保證你旗下的平川石油集團公司的需求，並可以簽訂長期優惠合同，這樣你的心理是不是就平衡了很多？”阿卜杜拉王子笑著給方明遠將咖啡杯倒滿道。

    方明遠的眼睛立時為之一亮，這個條件確實是充滿了誘惑力，隨著平川石油集團公司在國內的生產規模不斷擴大，對於石油的需求也是與日俱增。從俄羅斯所獲取的石油已經完全不足以保障公司的正常運轉，巴西石油目前來說，雖然能夠分到不少的份子油，但是卻不值當運回國內，一般都是在巴西或者說南美各國就地消化。中東地區已經成為了平川石油集團公司的重要石油來源地。日產石油二百五十餘萬桶的科威特，要是能夠優先保證對平川石油集團公司的石油供給，這確實是可以令平川石油集團公司的採購人員鬆一口氣。

    “王子殿下，你們這樣做，就不擔心國內的反對聲音嗎？”方明遠苦笑道。

    “為什麼要擔心，如果說是別人，他們會反對，如果說是你，只要他們的腦子沒有被駱駝奶浸泡過，是絕不會跳出來公開反對的。”阿卜杜拉王子擺了擺手笑道，“只要他們不能夠公開地進行反對，就不可能造成什麼有力的負面影響。”方明遠當初對科威特的恩情，光是避免了伊拉克撤退時點燃科威特境內油田的這一項，就不知道為科威特省下了多少錢，而知恩不報，甚至於恩將仇報，在阿拉伯人中，那可是要受到真】主懲罰的。

    之所以找方明遠，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聲名在外，他的態度會影響很多投資者的態度，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如果說是方家旗下的企業大舉進入科威特，那些保守勢力也拿他無可奈何，能夠在私下裡使些小絆子添點麻煩，但是絕對不能夠往大了鬧，否則的話，一旦事情鬧大傳揚了開來，他們那些人在中東王室的圈子裡就要臭名遠揚了！

    方明遠沉吟良久，心裡盤算著，如果說自己真的要向科威特進行投資的話，哪一個行業做為突破口是最合適的。首先需要考慮的……應當是港口，科威特目前的港口，除了還在建設中的巴比亞港之外，其餘的港口都多多少少地存在基礎設施陳舊，交通運輸不暢，港口堵塞等諸多問題。雖然說，科威特政府在一年前完成了對科威特港的改造工程，相當大程度上緩解了科威特港口的擁堵現狀，但是如果說在科威特投資建廠的話，原料和成品的運輸，是必須要考慮的。

    其次是市場，科威特的本國市場狹小，而要建設現代化工廠，肯定大部分產品都必須要外銷。不過，好在科威特與周邊的幾個國家，關係還都算是不錯，特別是正在重建中的伊拉克，可以為科威特提供一個廣闊的大市場。科威特政府已經在兩國的邊境設立了自由貿易區，並將參與伊拉克重建視為恢復科威特做為轉口貿易中心的地位和振興本國經濟的重要手段！

    但是……據方明遠所知，如今的伊拉克國內並不穩定，雖然說有美軍駐紮，但是各種各樣的衝突仍然是此起彼伏，社會並不穩定。而且，幾年後，美軍就將會從伊拉克撤軍，留下一個爛攤子。雖然說他不知道二零一二年之後的伊拉克會是什麼模樣，但是他卻知道，至少到二零一二年，伊拉克國內仍然是處於混亂中。雖然有中央政府，但是政令卻難以推行全國。甚至於還有大量的地方武裝和恐】怖分子存在。所以，進入伊拉克市場，是要冒相當大的風險的。不過，要是有科威特的商人進行合作，對於已方來說，風險就小了很多。畢竟伊拉克多年以來就一直是科威特傳統的貿易伙伴，而科威特人在地理、資金、人脈等方面都具有同伊拉克開展進出口貿易得天獨厚的條件。

    “方，如果說可以的話，能不能讓秦川三星汽車集團公司在科威特設立一家分廠，生產汽車？或者說建立一家現代化的鋼鐵廠？”阿卜杜拉王子笑道。中東地區的鋼鐵產業並不發達，汽車產業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雖然有一些汽車廠，但是準確的來說，這些廠子都不是製造汽車，而是組裝汽車。

    鋼鐵產業對於一個國家的重要性就不必說了，阿卜杜拉王子對於方明遠手中的遼省鋼鐵集團公司，也是垂涎三尺，一家企業的鋼鐵年總產量，就已經超過了中東多國鋼鐵的總產量了。而且只要價格合適，中東地區各國如今正在進行大規模的基礎建設，伊拉克重建對於鋼鐵的需求也是十分強勁，可以說根本就不用擔心銷路。

    至於汽車產業，中東諸國每年對於汽車的需求量還是相當大的。雖然說秦川三星汽車集團公司的產品，主要是在中低端產品，沒有高檔和豪華轎車品牌，但是對於那些目前國內還不太平的國家的國民來說，那些二手車都令他們趨之若鷲，售價不高的新車，市場自然也不會小。

    方明遠擡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科威特及周邊的國家有足夠的煤炭和鐵礦石產能嗎？你們這裡只能使用直接還原鐵、廢鋼進行電爐鋼生產。如果說，能夠保證有足夠廉價的電力或天然氣充分供給，還可以考慮一下，否則的話，除非有政策性保護，生產出來的鋼鐵在市場上根本沒有競爭力！你們也不想要一個需要年年補貼的鋼鐵廠吧？至於汽車廠……這個還需要慎重考慮一下市場能不能接受。殿下，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一旦決定投資，需要的投入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我需要時間來好好地考慮一下，不可能當場給予你一個準確的答覆。”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阿卜杜拉王子喜上眉梢地道，只要方明遠沒有當場拒絕，就說明這件事情有的可商量，那他這一次就不虛此行。方明遠要是當場就拍板決定投資什麼專案的話，他倒是要擔心會不會有什麼麻煩了。他需要的結果是科威特和方明遠的雙贏，如果說這一合作最終結果是其中的某一方利益受損，那都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結果。

    而且，如果說這一合作未來能夠達成雙贏的結果，不僅僅國家受益，方家賺錢，對於阿卜杜拉王子自己，也可以進一步地提高自己在科威特王室中的地位，可謂是一舉三得。但是一旦失敗，同樣他也要承擔因此而來的後果。所以，方明遠表示要慎重行事，阿卜杜拉王子是一點意見都沒有。解決了最重要的幾件事，接下來的談話就輕鬆了很多。阿卜杜拉王子談了談科威特國內如今的狀況，又講了講他對伊拉克國內現狀的瞭解，當然了，重要還是在這一次的經濟危機可能會造成的後果。

    方明遠和安潔莉娜一直到吃完了午飯，這才起身告辭，阿卜杜拉王子一直將他們送到了別墅的門口，看他們上車離開後，這才轉身返回了別墅。

    “看來你們的關係還是真好，我見過不少的阿拉伯富豪，一個個驕傲的就像開屏的孔雀一樣。”安潔莉娜不禁感慨道。科威特雖然是小國，但是它的石油儲量卻是佔到了全世界儲量的接近百分之十一，居世界第四位，它的石油產能接近美國產能的一半！源源不斷的地下黑金，令這個國家成為當之無愧的富國。阿卜杜拉王子做為科威特王室的核心成員，其個人資產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數目，但是肯定是一個極其龐大的金額。

    “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也幫過我很多忙。”方明遠笑了笑道，他和阿卜杜拉王子、馬克吐姆酋長的關係這樣好，一方面固然有大家之間處得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結成了利益共同體，方明遠為他們帶來了鉅額的財富和聲望，而他們同時也是在為方家提供財富和保護，尤其是在方家起步最初的那些年裡。有著這兩層關係，這關係自然是穩如泰山。而到了現在，沒有什麼直接利益衝突的雙方間的關係更是已經在朋友和互相倚靠的道路上走得更遠，關係自然也就更加穩固。

    “說說吧，那些老闆們對於迪拜的那些已停工或者面臨停工的專案，有沒有興趣？”方明遠笑問道。

    “當然是有興趣了，否則的話，他們為什麼不跟著一同回國？”安潔莉娜白了他一眼道，她明白，方明遠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下去。

    “那就好，其餘的事情就讓他們雙方自己去談，除了與我們有關係的專案之外，其他的咱們都不要插手。談成談不成都與咱們沒有關係。”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

    “明白。”安潔莉娜點頭道，“我堂兄他們明天會抵達迪拜，我需要出面接待一下。你明天晚上還沒有什麼安排，到時候見個面，好不好？”這一場盛宴，韋爾夫家族自然也不會錯過。

    “嗯，你安排吧。”方明遠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柴嫣他們來迪拜訪問期間，他可是陪同著跑了不少的地方，今天送走了柴嫣他們，原本還想著能夠休息半天，結果阿卜杜拉王子又來了。

    回到了住處，方明遠先去洗了個澡，雖然說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車內、室內，但是迪拜的天氣太熱，稍稍活動一下，身體上就有汗。洗完澡，他打開了桌上的電腦，看看國內發來的郵件，看看國內的新聞，他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沒有回國，雖然說與企業有關的訊息，會及時地送到他這裡，但是一些社會新聞，如果說他自己不上網看看，也許就會出現遺漏。

    方明遠隨意地翻看著國內的新聞，這一段時間裡，國內還算是風平浪靜，沒有什麼特殊的大事件發生。不過從新聞上也能夠看得出來，國內經濟還是受到了國際大環境的影響，出口有所下降，國內的不少企業已經出現了業績下滑。最令人觸目驚心的還是華夏的股市，仍然是在跌跌不休。已經從二零零七年十二月的最高點六千二百五十七點，跌落到了現在十月底的最低點一千七百三十四點，可以說華夏股市經歷了前所未有的速降過程，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股指的下跌幅度超過了百分之七十，總市值縮水達二十四餘萬億，令華夏的股民們虧得是一塌糊塗，據說有統計機構進行統計過，將損失的這二十四萬億市值中流通盤拿出來，平均每個股民損失超過了十三萬！這對於絕大多數的華夏人來說，可絕對不是一個可以一笑而過的數字！

    在這一場股災中，即便是國內經濟欣欣向榮，也無法阻止大盤下跌的步伐，如同賭場一般的股市，不知道席捲了多少股民的血汗錢，令多少人多年來的積蓄被一掃而空，甚至於背上沉重的債務。但是方明遠知道，等到股市稍有起色，又會有一撥撥新股民懷揣著一夜暴富的夢想，拿著自己的血汗錢，再一次地踏入這個賭場！

第七百零六章 不是神

    令方明遠感到滿意的是，在這一場股災中，家樂福集團的股價距離最高點時只下跌了百分之九點多，而且這還是在家樂福集團管理層並沒有出手回購股票的情況下，家樂福集團一直以來堅持按時按盈利比例分紅的作法，使得它即便是在大股災中，也保持住了股價的相對穩定，成為這一場股災中少數的幾支股價相對穩定的股票！在如同大草原一般的證券交易所的大螢幕上，它常常是綠地中的一點紅！

    他希望經過這一場股災之後，監管部門能夠痛定思痛，拿出認真和負責的態度來，重整河山，令股市能夠真正地發揮出其應有的作用來，而不是成為國企和某些公司的圈錢場。當然了，方明遠也明白，估計日後，還是失望的可能性更大！

    他隨意地翻看著網頁，突然有一個標題吸引了他的注意……

    潼宜市潼川區，如果說拿gdp來排名的話，它無疑要排在倒數第一的位置上，雖然說從面積來說，它又是潼宜最大的一個區。但是與成為潼宜的一部分之前相比起來，短短的幾年時間裡，它的gdp雖然只增長了一倍多，但是它的人均收入卻增長了近三倍。與原先堪稱難史難弟的聖地市相比起來，它已經超過了聖地市核心區的人均收入水平。

    如今的潼川區，經過多年的引導和培育，旅遊業和農牧業、林業、奶業、養殖業、花卉種植已經成為了其的核心產業，原本就不多的重工業，要麼關停並轉，要麼被私營化進行改造，達不到環保標準不需許開工。這些年來，潼川區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口都常居潼宜核心區，還留在潼川的人已經主要是以農業人口為主。不過，留下的這些潼川人也沒有什麼不滿的，因為他們的收入與前幾年相比起來，增長了近三倍，而且所享受的福利待遇，更不是以前的潼川所能夠相比的。

    不說別的，光是在教育和醫療這兩個領域，他們所享受的待遇，全省裡，恐怕也只有奉元市的市民能夠和他們相比，他們還能夠有什麼不知足的。而且，潼川併入潼家成為一個區之後，官員們變得和氣了，辦事也不用被踢皮球一般從這個部門到那個部門，發放的各種補貼也不拖欠了，山也綠了，水也清了，他們銷售自家的農產品也有了一個大市場！

    當然了，也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令他們滿意的，比如說潼川有大片的山地要退耕還林，山羊等牲畜不能夠散放了，使用農藥也有嚴格的標準了，餵豬餵雞養魚養羊也不能隨便喂藥了，要是抽查不達標，就不能夠將產品銷售到潼宜核心區去，如果說多次檢驗都不達標的話，那些來收購的商家就會拒絕收購他們的農產品，甚至於會引來牢獄之災。這些規定剛實施時候，有些人不信那個“邪”，認為不大了花些錢上下打點一下就可以矇混過關，結果是潼川區負責這一塊的部門，有十分之一的工作人員或被處分或被降職，情節嚴重的開除公職追究法律責任，那些不信邪的農民，則面臨著高額罰款和行業禁入，這一下子，那些想走邪門歪道的人們一下子就老實了。

    鄉鎮裡的小工廠小作坊也被要求必須要達到環保標準才能夠開工，至於製假作坊，那更是沒有半點存身之地，潼宜對於假冒偽劣產品的打擊力度之大之狠，可以說是前所未有。而且，在潼宜境內售賣假冒偽劣商品，也是相關部門打擊的重點，所以，在潼宜不能說是肯定買不到假冒偽劣產品，但是機率極低。

    潼宜所實行的九年義務制教育，也在潼川得到了徹底的執行，不管是民營學校還是公立學校。依照規定，潼宜境內的公辦小學和初中均免收學雜費，民辦學校收費也按照標準有所減少就讀的學生按照公辦同類學校收費標準免除學雜費，高出免除標準部分由學生家庭負擔。適齡兒童，如果說家裡確實有困難無法繼續學業的，還可以向市裡申請，給予各項補助。故意妨礙適齡兒童上學的家庭，其家長都會被進行追責。而且潼宜市政府還專門撥款，將潼川區轄區下的大大小小的學校都修繕一新，並且市政府還要求區政府，每年的財政預算中，學生教育，市民醫療，以及養老方面的資金必須要得到優先保障！

    在潼川教育系統工作的人們也因此而感到揚眉吐氣，他們的薪酬不但有明顯的提高，而且再也沒有拖欠的狀況發生，而且也有越來越多的大學畢業生願意成為教師。但是近一個星期裡，有一件事卻是令廣大基層教師們感到心中鬱氣難平。

    就在兩個多星期前，區重點中學潼川一中裡發生了一起教師與學生之間的衝突，由於鬧得比較大，甚至於驚動了區教育局。一名初三畢業班的學生在上課的時候，在一位年近五十的老教師背後貼了一張紙，紙上畫了一個栩栩如生的王八，並寫上了“我是王八我怕誰”！

    結果這位老教師就掛著這張紙上了十分鐘的課，直到下課才被同事發現，然後很快就調查出來了始作俑者，這位老教師將該學生帶到了辦公室，要求她賠禮道歉並寫檢討書。而該女生不但拒絕賠禮道歉，還當場將畫有王八的紙撕碎。接下來的事情就成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老教師說是該學生先動手的，還用書砸他，他被迫還手，女學生說老教師抽了她一耳光，然後還掐她的脖子。事後經檢查，老教師的臉上和身上都有指甲的劃痕，女學生的臉上和脖子上也確實是有被打過的痕跡。

    事發之後，學生的家長立即找上了學校，要求學校嚴肅處理體罰學生的老教師，此事一直鬧到了區教育局，就在三天前，經區教育局局務會議決定，開除老教師的公職。這件事情宣佈之後，老教師認為處罰過重申請複核。這件事後來被媒體知曉，給予報道，在社會上引發了極大的爭議。

    潼川一中校長吉銳陽因此都感到腦袋大了三圈，現在幾乎每天都有記者打電話來要求採訪此事，還有不少人打電話來表示對區教育局的這一處理決定表示不滿。聽說，就連區教育局那裡都不得安生，市教育局也專門打電話來訊問此事。

    說實話，他也不想這樣處罰老教師，已經近五十歲的人了，在教育第一線兢兢業業工作了二十多年，是學校的資深老教師，教育水平也不錯，為人一向也不錯，否則的話也不會讓他帶畢業班。開除公職，先不說老教師日後的檔案上會留下汙點，再找工作也很難，光是如何調整畢業班的代課老師，就是一件麻煩事。而且這一處理決定，也引起了校內很多老師的不滿，認為先不說開除公職這一處罰是不是過重，光處罰老教師，而不處罰鬧事的學生，這就是明顯的不公！一個巴掌拍不響，學生不鬧事侮辱老師，老師吃飽了撐得去打學生啊？已經有私下裡的傳言，有些教師要聯合起來到區教育局去請願，為老教師鳴不平！

    他完全能夠理解這些老師們心頭的鬱悶，雖然說很多文藝作品中，都將師生之間的感情描述地充滿了濃濃的師生感情，既然是人，有人際交往，就不可能討好所有人，有矛盾、有磕磕絆絆方才是正常的人際交往。老師也是人，有人脾氣好，有人脾氣暴躁，有人喜歡乖巧的學生，有人喜歡充滿活力的學生，有人關注尖子生，有人卻以將那些刺頭教育成材為榮，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畢竟老師也是吃五穀雜糧的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慾。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在九十年代以前，七十年代末期後的那十幾年裡，老師的地位和權威還能夠得到一定的保證，雖然說班級裡肯定還會有刺頭和不聽話的學生，但是整體上來說，師生衝突雖然有，但是無論是家長還是學校，一般情況下都會站在教師的一邊，那些問題學生，一般也沒有膽量和老師正面衝突。

    但是到了現在，老師面對學生，已經不擁有權威和主動權，因為《未成年人保護法》、《教育法》、《教師法》、《中小學教師違反職業道德行為處理辦法》等等一系列的法規出臺，對於學生的保護提高到了新的高度，卻隱隱有把教師事先設定為師德的違反者。大有無論什麼情形，先把教師放在道德的烤架上炙烤一番再說的架式。再加上如今的孩子都是家裡的小皇帝和心肝寶貝，而且近些年裡老師群體裡也出了一批害群之馬，造成社會上、網路上對師生衝突事件，很容易形成對當事老師和學校、教育管理部門的“聲討”浪潮！

    雖然說，處理這裡教師隊伍裡的害群之馬是應當的，但是過於高調的聲討也帶來了很多的副作用，比如說為了維護社會穩定，教育管理部門和校方在處理師生衝突的時候，不得不考慮和迎合所謂的“民意”，卻往往忽略了事件本身的是非曲直，往往會以犧牲當事教師的權益來換取從嚴治教的好名聲。

    這使得很多教師在管理和教育那些問題學生時，畏手畏腳！體罰不可以，重話不能說，處分不能輕易給，義務教育又不能開除，工讀學校也沒法子送，要是再碰上個護短不講理的家長，真是拿那些問題學生沒什麼好辦法。對此，原本教師們中就有很多人感到很不滿，現在的孩子獨生子女不少，往往由於家庭的溺愛，過於以自我為中心，心智又常常早熟，很多原本在七八十年代，這個年紀的學生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如今都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了。

    倒是學校裡學生欺壓學生已經不成新鮮事了，學生和老師發生衝突，倒是頻頻發生。潼川一中屬於區重點中學，在整個區的中小學中，還算是好的，那些普通學校中，學生辱罵教師，甚至於和老師動手的，大有人在。甚至於出現了學生打傷老師，扭斷老師手指的惡劣事件。而這些事件中，吃虧的往往都是教師和校方。不過，以往類似事件中，校方和老師也就是受行政處分，像老教師這樣受到開除處分的，還是第一個。吉銳陽自己也覺得處罰過重，但是這是區教育局局務會議的決定，他也無法抗衡。據說那個女孩子的家庭有些背景，認識區裡的領導，上面施加了壓力。

    所以這幾天，他沒少給學校裡的這些教師，尤其是年青教師“上課”，要求他們無論發生了什麼樣的課堂事件，一定要忍，不要和學生起衝突，在任何時候都不得動怒，不要亂了方寸，否則的話，不但可能會招來學生更嚴重的侮辱，甚至於還可能引得學生動手，到了那個時候，捱打是肯定要吃虧，還手就會受到相關規定處罰。出問題都要向校裡報告，由學校來進行處理。

    而在當時，就有青年教師站起來質問是不是要將教師的尊嚴都放到學生的腳下，任他們踐踏，還要唾面自乾，學生扇了你的左臉，你還要將右臉湊過去讓他再扇一巴掌才對？到底在學校是教師管理教育學生，還是學生對教師進行管理和再教育！初三的學生裡，大多都是十五六歲的人了，連刑事責任都要部分承擔了，不是剛上學的小學生，什麼事情都不懂，這樣放縱他們，會給學校裡那些尊規守紀、尊師重道的好學生起到什麼樣的榜樣作用？

    他知道對方說的有道理，現在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就算他能夠頂住區局的壓力，但是他還能夠頂住輿論和那一條條法律的壓力嗎？他也不是神，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一箇中學的校長罷了！

第七百零七章 複議

    吉銳陽拿起公文包，出了自己的辦公室，這一次區教育局的動作很快，對於老教師申建軍所申請的行政複議，剛才局裡來了通知，要他也一同參加。

    雖然說他是潼川區重點中學的校長，但是要去區局裡開會，也只能是自己坐公交或者說出租車前去，自從潼川併入潼宜成為一個區之後，給校領導所配置的車輛就全部都被區裡收攏了上去，要用車必須要提前打報告給相關部門，申請派車。考慮到從潼川一中到區教育局也不過是公交車五六站的距離，吉銳陽不想費那個麻煩——得先填表通知車管部門，然後還要再約時間，而且坐車辦事期間不得辦任何私事………規定許多條。

    當他來到區教育局通知的會議室裡的時候，卻詫異地發現，這是一個相當大的階梯會議室，室內已經有不少人，這些人吉銳陽他大多都認識，都是潼川區裡各個中小學的校長。吉銳陽這心裡就有些嘀咕，這一次該不會局裡是打算將申建軍和潼川一中當做錯誤典型來一次“批鬥”吧？他們這些人當年可是都經歷過那一段崢嶸歲月的，對那一段時間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刻骨銘心的。

    只是區領導們並沒有給吉銳陽去找這些校長們打聽訊息的時間，吉銳陽找著自己的座位，屁股還沒有坐熱乎呢，就看從門口湧入了不少人，其中包括區教育局的局長，五位副局長在內的區教育局中高層幹部全部出席，這樣的陣勢令這些中小學校長們不禁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就是老師與學生髮生衝突受到處分嗎，這樣的事情，每年區裡怎麼也得發生幾起，暗地裡被壓下來的就更不用說了，就算是要進行復核，也用不著這樣大的陣勢吧。

    吉銳陽注意到了有一對男女坐在了角落裡，這一對男女他並不陌生，這幾天來可沒少到他的辦公室裡去鬧事。正是辱罵老教師的女生的父母，男人叫司馬迪，女人姓王，叫什麼他沒記住。據他所知，這兩人是生意人，在潼宜經營著一家不小的貿易公司，而且據說他們與區長司馬煜有關係，過年過節有時會看到他們出入司馬煜的住處。這一次區教育局對申建軍處罰地如此嚴厲，背後……吉銳陽搖了搖頭，沒有再想下去。他不過是一個重點中學的校長，在普通人的眼裡，也算是個人物，但是他也就是個校長！

    待眾人都一一落座，區教育局的一位副局長陂塘負責主持會議，他先介紹了出席這一會議的市教育局教育督導室的總督學王珞珈，又簡明扼要地將整個事件又當眾講述了一遍。其間將女學生和老教師申建軍又都叫到會議室中，讓兩人分別闡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等兩人闡述完畢離開了會議室之後，陂塘輕咳嗽了一聲道，“咳！諸位，王總督學，今天我們大家聚集在這裡，是應市教育局的要求，對教師申建軍不服區教育局的局務會議上所做出的對他開除公職這一決定進行的行政複核。下面請大家暢所欲言，我先拋磚引玉，說一下我自己的看法。這一次師生衝突中，我認為教師申建軍動手對學生進行體罰一事，基上可以認定。但是考慮到，學生對他的侮辱行為在先，又拒不認錯道歉，申建軍對學生給予體罰，法理不容，卻是情有可原。而且申建軍在教育一線已經工作了二十餘年，將其開除公職這樣的決定未免有些太嚴厲了，所以我認為應當給予處罰，但是不能夠開除！”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珞珈，王珞珈不動聲色地道:“陂副局長的態度很明確啊，諸位，有什麼想法看法，可以暢所直言。我們大家也想聽聽廣大教育戰線上工作的基層同志們對於此事的看法。”

    “我不同意陂副局長的看法！”司馬迪立即站起來道，“貼這種東西，我們小時候上學時都有做過，不過是我女兒和申建軍開個玩笑嘛，有必要這樣一本正經嗎？他居然還動手打我女兒的耳光，卡她的脖子，這樣的行為難道說不過分嗎？為人師表，人類的靈魂工程師，難道說就是靠暴力來教育學生嗎？申建軍的行為，對我的女兒造成了極大的身體和心靈的傷害，這是大家都公認的！而且我國的多部法律都規定了，教師不得對學生進行體罰，申建軍他的行為已經不僅僅是體罰我女兒，而是毆打我女兒，開除他的教師資格我認為一點都沒有錯！而且我還要追究他的民事責任，到法院去告他！潼川一中的校領導，平時沒有管束好自己的下屬，我要求他們必須要向我們保證，日後不再發生類似事件！”

    “那你女兒就沒動手嗎？申老師臉上、手上的傷痕難不成是他自己的指甲瞬間長長了，劃傷了他自己嗎？”吉銳陽忍不住反駁道，“剛才司馬先生說這種事情你小時候上學都做過，是說你小時候就往自己的老師身上貼這種侮辱性的紙條嗎？如果說是這樣的話，我只能說，有其父才有其女！”他們父女所幹的那點破事，已經將令吉銳陽在校內教師們的心中威信大失，如今居然又主動地咬到自己的頭上來，令吉銳陽怎麼能繼續沉默下去？

    “吉銳陽！”司馬迪還沒有說話，副局長李冰姿已經一拍桌案道，“申建軍體罰學生一事可以說確鑿無疑，你身為潼川一中的校長，難道不懂得國家三令五申，一再要求教師不得對學生進行體罰，申建軍明知故犯，就已經是不應當，你吉銳陽難道說還要包庇他嗎？身為教師，要有一顆包容的心，對於學生要俯首甘為孺子牛，一個小小的玩笑，至於要鬧到這樣的地步嗎？這是在給區教育局抹黑！是在給所有的教師臉上抹黑！你知不知道，對於教師體罰學生，國際上早有公論，很多國家都明確規定不準體罰學生！要我一一舉例嗎？而且，潼川一中發生這樣惡劣的事情，你吉銳陽就沒有責任嗎？司馬先生，對你的批評有什麼錯的？”

    吉銳陽一口氣憋在了胸口，雖然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吐不出口。李冰姿在區教育局中負責德育工作、學前教育、義務教育、師資管理、和教師隊伍建設等工作，可以說是他的直管上級，他雖然滿心的不滿，但是還沒有在公開場合裡公開頂撞上級的勇氣。

    “咳，我覺得李局長說得很有道理，教師體罰學生，這是國家這些年來三令五申一再強調的事情，為此，國家的多部法律、法規上都明確地規定了這一點。申建軍身為一名資深教師，一名成年人，對此應當有充分地認識。即便是學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不應當動手！未成年人，心智還沒有成熟嗎，大家對他們的一些行為應當給予寬容大度才對。申建軍做為一名老教師，應當明白這個道理。他完全可以有更為妥當的方法來處理這件事情才對。”另一名副局長也開口道。

    李冰姿得意地目光掃過眾人，落到了臉色漲紅的吉銳陽臉上道:“這樣淺顯的道理，你吉銳陽也是從事教育工作多年的人了，難道說不明白，要尊重法律，任何違法違紀的行為都要付出應得的代價的。你身為潼川一中的校長，申建軍的領導，司馬先生批評你幾句，你還有意見，還不向……”

    “李局長！大家有不同的意見說出來總比憋在肚子裡，心裡不認同好，而且我也說過了，希望大家暢所欲言的。退一萬步講，就是上法庭，法官也要允許犯罪嫌疑人請律師和自已為自己辯護的，何況現在只是在討論行政處分。”王珞珈面帶不悅地看了李冰姿一眼，打斷了他的話，又對吉銳陽道，“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一位同志是潼川一中的校長吉銳陽吧？你也可以算是在場這些人裡最瞭解當事人，瞭解這件事情的人，你有什麼看法，繼續說吧。”在場的不少人呼吸都為之一滯，李冰姿更是臉色有些漲紅，雖然說王珞珈的語氣並不嚴厲，也沒有說什麼重話，但是在場的人都是在體制裡混了多年，說話聽音那都已經成為了本能，不少人都私下裡對了對眼，覺得今天的這一場行政複議，恐怕要出些變化。

    “王總督學，國家的《未成年人保護法》、《教育法》、《教師法》、《中小學教師違反職業道德行為處理辦法》等等一系列的法律法規都有明確的規定，教師不得對學生進行體罰。申建軍毆打我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司馬迪急聲道。

    王珞珈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並沒有說申建軍體罰學生沒有過錯，但是，即便是在法庭上，法官也要聽過原告和被告的充分陳訴之後，方才根據法律做出判決。我希望充分地瞭解這一事件的來龍去脈，以及廣大教師隊伍對這一事件的看法，有什麼不對嗎？還是說司馬先生認為，你所說的就是金口玉言，我們就必須要聽從甚至於服從嗎？而且，司馬先生你不看新聞報道嗎？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僅僅關係到潼川一中、潼川教育系統，更是關係到了潼宜市教育系統的聲譽，我應市教育局領導的委託，出席這一次的行政複議會議，必須要對事情的整個過程有明確的瞭解，才能夠全面準確地向領導彙報。司馬先生你可以在這裡發表自己的意見和看法，但是你沒有資格阻止其他人發言！如果說司馬先生你不能夠遵守會議的要求，我有權將擾亂行政複議的你驅逐出去！”

    司馬迪的臉色不由得為之一變，他沒有想到，王珞珈居然這樣的不給自己面子！要知道，他和潼川區區長司馬煜一向走得近，兩人還算是遠房的親戚，所以在潼川區裡，這些官員們都讓他三分，這樣的重話，他還真是沒有當面聽到過。

    他還要再說話，身旁的妻子拉了他一把，低聲地道:“這個人是市教育局的，你說話得注意點。”司馬迪這才突然意識到司馬煜不能直接管到王珞珈。

    這時候，突然會議室的門被人推了開來，教育局局長陽季言的祕書快步地走了進來，低聲地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陽季言不禁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又側頭和王珞珈說了幾句，這才道:“諸位，明書記和司馬區長，也很關心這件事情，百忙之中，還抽時間前來，要旁聽我們的行政複議，我們大家稍等片刻。”說罷，拉著王珞珈和幾位副局長快步地走了出去。留下了議論紛紛的眾人。

    很快，陽季言等人就陪同著明士軒和司馬煜走進了會議室，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穿法院和警察制服的幾名隨行人員，眾人紛紛站了起來，鼓掌歡迎。

    “咳，諸位，我和司馬區長是來旁聽這一次行政複議的，大家就當我們不在這裡好了，儘管暢所欲言！”明士軒笑道，也沒有應陽季言的要求坐到主位上去，而是在會議室的一角坐了下來。還要去了會議記錄，隨意地翻看著。

    看到司馬煜的出現，司馬迪先是心中一喜，接著他就發現，司馬煜的臉色有些陰重，居然對他是視而不見，眼光根本就不落在他的身上。司馬迪這才心中為之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心頭。

    “吉校長，請繼續說。”王珞珈道。

    吉銳陽此時心裡也是詫異地很，不過王珞珈和明士軒前後說要暢所欲言，令他的心裡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他索性一橫心道:“明書記、司馬區長、王總督學，諸位領導。申建軍體罰學生一事發生後，確實是引起了很不好的影響，但是，我和很多教師都認為，局裡決定開除他的教職，這樣的處罰是不是太重了？”

第七百零八章 新思路

    “申老師今年已經四十九歲了，在基層教育工作了二十多年，帶過的學生少說也有上千人了，光畢業班就帶了不下十屆！諸位領導，您們可以到我們潼川一中去打聽打聽，申老師是什麼脾氣，是那種暴脾氣愛打人的人嗎？平素裡，他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好多同事都說他不像西北漢子，倒是像南方人。這樣的一位老師，我不認為他會主動打學生，除非是被學生氣壞了！”吉銳陽大聲道。

    “剛才司馬先生說那只是他女兒和申老師開的玩笑，他小時候也經常和老師開這樣的玩笑，那我想問問司馬先生，你當初多大辦的這事，當時的老師什麼反應？如果說是你十歲以下乾的，好，小孩子不懂事，可能不明白罵人是王八是什麼意思，童言無忌。如果說你十六七歲了，當時都可以上班了，你這樣做，也能算是童言無忌嗎？還是說，當時的工廠用的都是童工嗎？你敢在工廠裡公開場合當著同事的面給自己的師傅背上貼這樣的條嗎？你敢嗎？”吉銳陽看著司馬迪道，“反正我不敢，就是師傅打我個滿臉花，我還得向師傅道歉！廠領導也肯定會先嚴厲地批評我，處分我！因為我知道，罵一個男人王八，是對他最大的言語侮辱！”

    會議室裡一片沉默，吉銳陽又繼續道:“也許有的人會說，那還是一個孩子，何必和她一般見識。不錯，她確實還不滿十八歲，只有十六週歲，是未成年人，但是這些天一直有老師問我，依據我國《刑法》，滿十四周歲後的未成年人，就要承擔部分的刑事法律責任，滿十六週歲不滿十八週歲的未成年人，所要承擔的刑事責任就更多！而依據我國《民法》，未成年人在毀壞他人財物、或者說對他人造成傷害時，即便不承擔刑事責任，一樣要承擔民事責任！司馬先生的女兒已經是滿十六週歲的人了，在過去，都可以當孩子的媽了！就算是申老師體罰學生，應當受到法律的處罰，那麼學生侮辱老師，不尊重師長，憑什麼就什麼責任都不承擔？憑什麼？就因為她是未成年人嗎？未成年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那還要校規校紀做什麼？那還要我們這些老師去給他們上什麼思想品德課做什麼？就算是申建軍老師體罰學生了，也要考慮到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給予公平公正的處罰才能夠讓人心服口服，而不是讓廣大一線的老師們感到寒心，感到無所適從！”

    “我同意吉校長的看法，對事件的當事人處理，應當尊從公平公正的原則，不能夠因為一方的責任比較重，就將全部的罪責都歸罪在一方的頭上，這是完全沒有道理，也是不能夠讓人心服的！”又有一名校長站起來道，“現在老師管理學生，根本就無法管理。批評教育？對方要是屢教不改呢？甚至於因此而對老師懷恨在心呢？去年新聞就曾經播報過一條訊息，外省的一名女教師因為多次批評一名上課屢次擾亂課堂秩序的中學生，而在校外被該學生糾集了四五個同齡人，將該老師打得流產，肋骨骨折，近一年都無法正常工作，只能夠在家裡休養。外省的教育部門對此事的處理是這些學生雖然不夠刑事責任，但是民事責任必須承擔，不但要賠償老師的誤工收入、身體醫治休養費用、精神損失費等諸多費用，這些學生還全部都被送到工讀學校加強管理！”

    “這兩件事情怎麼能夠相提並論！一個是教師並沒有什麼過錯，被學生毆打，另一個卻是老師體罰學生，而學生只不過是和老師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李冰姿大聲地反駁道。

    “小小的玩笑？”王珞珈敲了敲面前的話筒，會議室靜了下來，“還有哪些位同志認為，十六週歲的女學生在年近五十的申建軍老師的背後貼那個紙條只是一個玩笑的？”

    “我不認為那是一個玩笑，那就是對申建軍老師的人格侮辱！”吉銳陽旗幟鮮明地道，今天他算是豁出去了！

    “那就是一個玩笑，我女兒不過是和老師開個玩笑！”司馬迪夫妻也站起來，大聲地說道。到底是玩笑還是侮辱，這可是關鍵到事件本質的重要事情。

    王珞珈的目光掃過全場道:“李副局長和司馬先生夫妻都認為這只是一個玩笑，吉校長認為這是對老教師的侮辱，還有哪位同志同意李副局長他們的觀點？要是不想多說什麼，舉個手就行。”

    “大家不要有什麼顧慮，怎麼想就怎麼說嗎，王總督學方才不是也說了嗎，希望大家暢所欲言，充分地瞭解大家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和觀點。”李冰姿雖然不明白王珞珈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身為堂堂的潼川區教育局副局長，自己的觀點要是沒有人支援，當著這麼多人，包括區領導在內，豈不是很丟面子，所以他積極地尋找著盟友。在他的努力下，兩名教育局的副局長，還有十幾名校長，紛紛表示對他的這一觀點的支援！雖然說總人數並不佔優，但是也算是一股不容忽略的力量。李冰姿看著那些拒不表態的校長，尤其是吉銳陽，心裡暗暗發狠，回頭容過手來，一定得把這些人都好好地收拾一遍，真當他這個直屬的上司拿他們這些人都沒有辦法了！

    “好，截止到現在為止，支援李副局長觀點，認為這就是學生和老師開得一個玩笑的同志，就這些位了？還有沒有人支援？”王珞珈環視全場道，“如果說沒有，那我就預設諸位都是反對李副局長的觀點，是不是侮辱行為估且不論，反正不是一個玩笑。”說完了，王珞珈數了數人數，從一旁提起來一個公文包，從包裡拿出了一疊紙，在座的眾人都不禁有些糊塗了，這一位是要幹什麼？王珞珈將紙豎了起來，眾人這才看見，紙上畫了一隻王八，然後在旁邊寫著“我是王八，我怕誰”。

    “這是我問過了申建軍老師，女學生，以及該班級其他學生後畫的，呵呵，畫藝不精，大家一致評價，認為我這一張畫得沒有那個女學生畫得栩栩如生和傳神。果然還是能夠從青少年人的嘴裡聽到一些真話。”王珞珈自嘲道，“現在李副局長你們，包括司馬迪先生夫妻二人，自己在背上貼上一張，然後到局裡所有的科室轉上一圈！”

    立時，整個會議室都為之譁然，尤其是李冰姿他們這些人，更是驚詫地無以復加，他們簡直都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珞珈這是瘋了嗎，居然要求他們背上貼著這個在區教育局裡所有的科室都轉上一圈……他們這些人日後會被他人怎麼看？身為領導的他們，日後還怎麼管束自己的屬下？

    “王總督學！”區長司馬煜突然開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裡是在對申建軍體罰學生一事進行政複議，不是在……讓你胡鬧！”

    王珞珈的目光轉向司馬煜，淡淡地道:“司馬區長，我這怎麼是胡鬧呢？申建軍老師體罰學生的起因是什麼，大家都很清楚。申老師認為學生的這種行為是對他人格的侮辱，所以他才要求學生向他賠禮道歉並寫檢討書，這是後來發生雙方動手衝突的直接起因。吉銳陽校長和在座的這麼多位同志都認為這樣的行為是對申建軍教師的人格侮辱，所以申建軍老師體罰學生情有可原，區局給予的處罰有些過重。李冰姿副局長等人則堅持這只是一個玩笑，是申建軍老師小題大做反應過大，所以他的行為是不可原諒的。既然大家對於這一行為的看法不一，無法達成共識，我就想起了趙書記曾經說過，人要言行如一，既然李冰姿副局長他們都認為這只是一個玩笑，那麼他們貼上這個在局裡轉上一圈，才表明了他們真的是這樣認為的，認為在他人身上貼這種紙條只是一個玩笑，他們只會一笑了之。否則的話，我們又怎麼知道，李冰姿副局長和司馬迪先生他們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不等其他人說話，王珞珈又道:“大家都知道，我國國土面積廣大，民族眾多，不同民族對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可能不同，同一民族不同地方的人對同一事情的看法也可能不同，對於什麼是侮辱行為，法律是如何規定的當然是最重要的，如果說法律在這一問題上的規定並不十分清楚，那麼就應當以當地社會的習俗來決定某一行為是不是侮辱。打個簡單的比方來說，摩梭人是華夏目前大家所知道的，唯一仍存在的母系氏族社會，實行‘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制度，家中最受人尊敬的是姥姥，女子繼承財產，母親家的大門對所有的子女永遠都是敞開的，那麼這種行為在當地的摩梭族人來說，就是合情合理的，但是這樣的做法放到其他民族的身上，放到內地的絕大部分地域，就是不合情合理的。反過來也是一樣，我們應當尊重少數民族的民俗習慣。而另一種判斷該行為是不是侮辱行為的方法，也可以從當事人的角度來看，如果說我們都認為這種行為是侮辱行為，但是我們對方卻認為這不是侮辱行為。比如說，在國內沒事送男人烏龜當禮物，我想大多數人即便不發怒，心裡都會不爽不高興的，但是在日本，送烏龜做禮物卻是常見的，所以如果說一名日本人在國內送一位國人烏龜，那麼這算不算侮辱行為，也要酌情處理，對不對？”

    “嗯，王總督學說的有道理，類似的情況，大家確實是應當認真的考慮，不能夠簡單地一刀切來處理。”明士軒點了點頭道。方要開口反駁的李姿冰等人生生地將話又咽了回去。

    “所以，我認為，也不能百分百地排除，可能這位女學生就是受父母的影響，和李副局長他們一樣，認為給申建軍老師貼上這個就是一個玩笑。而要確定這一點，我覺得不如這樣，俗話說空口無憑，你說你是這樣想的，但是實際上是怎麼樣，誰也無法保證。我們索性就乾脆讓李副局長他們身體力行一下，如果說他們能夠在背上貼著這個，在區教育局裡所有的科室都轉上一圈，那我就真正地相信，他們這些人就真真正正地認為，這種行為就是個不值得生氣的玩笑。”

    “如果說李副局長他們貼著這個在區教育區的所有科室都轉上了一圈，證明了他們確實就是這樣認為的呢？”明士軒微皺眉頭地問道。

    王珞珈道:“那麼我認為，由於申建軍老師和女學生對一件事情的認識產生了重大的誤差，才造成了雙方間發生肢體衝突。既然女學生只是和申建軍老師開了個玩笑，那麼申建軍老師動手，不管是誰先動手，這個已經無法確定，但是他身為老師，一個在基層工作多年的老教師，在國家三令五申不得體罰學生後仍然體罰學生，確實是應當受到嚴厲處罰。當然了，開除教職有些過重了，根據我國的相關法律法規，並沒有規定教師體罰學生，就必須要開除的，而且申建軍老師也是初犯，事後的認錯態度也很好，我個人的看法，是給予他稍輕一些的行政處罰，並要求他在潼川一中全校師生面前，做十萬字的深刻檢查！”

    “嘶………”在場的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十萬字的深刻檢查，這確實是夠深刻了。這麼一件事，要寫十萬字來剖析自己的錯誤，還要寫得誠懇不是糊弄，那也不是件容易事。

    “王總督學，可是很多教師對於這件事很抵觸，他們認為這就是侮辱行為！”吉銳陽大聲地道。

    “我們可以讓他們理解，這是雙方間對於同一件事情的理解產生了重大誤差所造成的。嗯，為了讓這些教師們能夠理解，當申建軍老師做檢查的時候，可以請司馬先生一家，甚至於包括李副局長他們都在場，在他們的身上都貼上這個，向潼川一中的師生們、家長們、以及媒體朋友們表明，他們確實不認為那是個侮辱行為，只是一個玩笑話，你們看他們當眾貼著這個都可以談笑風聲，申建軍做為一名教師，卻沒有對自己的學生有足夠的瞭解，那麼他的錯誤被處罰，而女學生不受處罰，也就是理所應當的了，我想這樣一來，不僅僅潼川一中的師生們，還有廣大群眾們應當就可以理解我們的這一決定了。”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李冰姿等人看著王珞珈的目光裡簡直都要噴出火來了，敢情他們不僅僅要貼著這個在區教育局裡所有科室轉一圈，還要到潼川一中全校大會上，當著全校師生，還有學生的家長，甚至於媒體記者的面，再“光榮”地露臉。這哪裡是讓他們露臉，這分明是要將他們的臉皮撕下來，還要扔到地上，再踩上幾腳啊！真這樣做了，他們的名聲還不潼川人人盡皆知，甚至於全國人都知道有這麼一些人，認為自己是王八！他們會成為全國人的笑談！

    “哈？哈！哈哈哈……”吉銳陽笑了起來，十萬字的檢查，申老師慢點唸的話，就是將這些人全部都放在火上烤！

    “王總督學，你這是胡鬧！”司馬煜立時道。李姿冰是他費了不少的氣力才籠絡到手中的在教育局的屬下，司馬迪與他走得親近，要是他們帶著畫有王八的紙這樣在公眾場所露面，他們的臉面聲譽固然是全部掃地，司馬煜自己也肯定會成為潼川、甚至於潼宜官場上的笑談！那樣的話，日後還有誰會靠向他？

    “司馬區長，我倒是覺得王總督學的這個想法很有特點，雖然說在細節上還需要認真考慮，比如說，那個女學生畢竟是未成年人，這種有爭議的做法，還是不要讓她參與了。但是整體的思路卻是清楚，相信這樣一來，人們對於我們只處罰申建軍老師，還不處罰有侮辱師長行為在先的女學生，多少會理解一些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很多人對於我們在處理此事時的公平性和公正性深表懷疑。”明士軒伸手虛攔了一下司馬煜道，“司馬迪先生和李冰姿副局長他們不是都說了，這只是一個玩笑，他們都是成年人了，這點玩笑，難不成還承受不了？這件事情搞得區裡也很被動，趙書記，馬市長，都打電話詢問過此事，就連省教育廳都驚動了。我們必須要給民眾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司馬迪等人此時簡直都要哭出來了，給民眾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是不假，但是也不能夠將他們這些人的臉面都踏到泥裡再蹭幾下吧，要是這樣解釋的話，民眾們倒是滿足了，他們這些人的臉面還要不要，日後還怎麼去面對其他人？他們完全能夠想到日後，會有多少人在他們的背後指指點點，而他們的對頭們，恐怕更是笑得都要滾到了棺材裡去了——這居然還有人自認是王八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可是，方才的話都說到了那個地步，他們這些人為了避免將侮辱師長這一罪名落到司馬迪女兒的頭上，一口咬定那就是個玩笑……原本想得挺好，如果說王珞珈要是再反對幾句，他們就稍稍讓讓步，最多來個警告、校內處分就完了，這樣的話，不落檔案，不影響升學，也就過去了。誰知道，這個王珞珈，怎麼七繞八繞的，居然就要求他們這些人拿實際行動來證明，他們確實認為那只是一個玩笑，要是早知道是這樣，就是司馬迪是司馬煜的親兄弟，他們也不可能答應啊。得罪了司馬煜，不過是一時，司馬煜終究不可能在潼川、在潼宜呆上一輩子，但是他們要是這樣做的，這個汙名可就是要頂著一輩子了！這個結果，只要想一想，就令他們的後背冷汗出個不停。

    李冰姿、司馬迪夫妻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司馬煜，在場的這些人裡，也只有他能夠出言阻止王珞珈的這一提議了。

    “咳，明書記，王總督學的這個想法雖然頗有新意，但是是不是有些太兒戲和胡鬧了，聽起來這也太不成體統了！”司馬煜皺著眉頭道，“原本很嚴肅的事情，讓他這樣一搞，外人知道了會怎麼想？媒體又會怎麼報道這件事情？而且，如今社會上，師生衝突事件時常發生，全社會都比較關注這種事情，上級領導知道了會怎麼想？是不是也影響我們潼川區、甚至於潼宜市的教育形象，不利於社會的穩定啊！”

    明士軒微微地搖了搖頭道:“司馬區長，這件事情本來就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我們潼川區甚至於潼宜市的教育系統的形象了。據我所知，對於媒體的報道，絕大部分讀者還是認為，對申建軍老師的處罰過重，而且對侮辱師長的學生沒有給予處罰，顯然是十分地不公平不公正的，已經有很多人宣稱，這件事情的背後肯定有官員插手刻意打壓申建軍老師。吉校長，我聽說貴校的一些年青教師認為教育局的這一處罰令他們感到寒心，他們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尊師重道的老師啊，還是這些學生們的奴隸！我認為，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正常情況下，學校的老師首先得是一個人，然後老師是他的職業，我們不能因為他是老師，就要剝奪他是一個人的身份。老師不能體罰學生，要向學生傳業授道，這是社會對老師的要求，但是與此同時，學生也要尊師重道才行。呵呵，先生曾經說過俯首甘為孺子牛這樣的話，為大家所稱道、讚美。但是甘為孺子牛，就是任由孺子戲弄、甚至於侮辱嗎？我想先生肯定是沒有這樣的意思。”

    “明書記，您說的不錯，學校裡的很多教師都覺得這樣的處罰他們完全不能夠理解，申建軍老師和學生誰先動手，這已經無法確定，那麼他體罰學生受到處罰，我們大家也認同，但是不論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的頭上，而且處罰地這樣不公平不公正，大家不認同。未成年人不承擔刑事責任，但是並不代表著他們辱罵他人，就也什麼責任都不負。說得誇張一點，今天有學生在申建軍老師的背上貼這種畫，明天就能夠貼到我的背上，後天，在座的諸位校長，校外的國人們，甚至於國家的領導們，你們的背上都有可能出現這樣的畫，難道說，我們就應當這樣縱容這種行為嗎？還是說，這畫貼在警察和法院的工作人員身上，貼在其他行業的工作人員身上，就必須要處理，貼在教師身上，我們就必須要忍著？那樣我只能說，你們有職業歧視，在你們的眼中教師絕對不是人類的靈魂工程師！如果說連自己身為一個人所應當享有的尊嚴都不能保證，國家還能奢望沒有尊嚴的我們教育出來什麼樣的祖國下一代？”吉銳陽直視著司馬煜道。

    “吉校長說得好，做為一個已經要初三畢業的學生，心智可以說已經是相當成熟，如果說連尊敬師長都做不到，那麼我想問，日後走上社會，他還會尊重誰？而一個不懂得尊重他人的人，在如今的這個社會裡，我相信他是不可能有一個成功的人生的！”王珞珈根本就不給司馬煜說話的機會，深有感慨地介面道，“我認為，不僅僅是教師，而是我們所有人都應當對未成年人寬容，允許他們犯錯誤。但是寬容並不是包容，更不是縱容！對於家長而言，孩子是自己的心肝寶貝，恨不能將天上星星都摘下來滿足他，但是我要說，對於你們而言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對於其他人而言，除了他是一個人，一個未成年人之外，他什麼都不是！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給予他特別的重視，也不要指望其他人能夠像家長一樣包容他，任他隨著性子做事。他們已經習慣了家長會為他們所造成的不良後果買單，會為他們收拾殘局，會對他們一味的遷就，卻不知道一旦走上社會，其他人卻沒有這樣的義務和責任對他們這樣！如果說我們不意識到這個問題，不加強學校教育，到了那個時候，將會是全社會為此而買單！”

    明士軒點了點頭道:“王總督學說的好，一個不懂得尊重他人的人，是不可能在如今的社會裡獲得成功的！尊師重道，是華夏民族流傳千年的傳統美德，我們可不能夠讓它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變成空話……所以，在教師的背後貼上這種畫的行為，到底算是一個玩笑，還是侮辱老師尊嚴的行為，我認為有必要討論清楚，而且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準確地判斷雙方的責任輕重，如今是法治社會，我們可不能犯葫蘆僧亂判糊塗案的錯誤！那樣不但對不起……”

    司馬煜深吸了一口氣，乘明士軒說完一段話組織語言的短暫機會，插話道:“明書記，我仍然認為這樣做很不妥當，學生在教師身上貼畫有王八的紙條是不是侮辱性行為，我們有很多種方法來判斷，完全沒有必要採取這種極其有爭議的做法。我認為，如果說讓學生的父母和李副局長他們貼上這樣的紙條出席全校大會，只會給予師生和學生家長一個錯誤的資訊。不管怎麼說，申建軍體罰學生，都是錯誤的，違反了國家的法律法規！”

    “我們並沒有否認申老師的錯誤，所以他仍然要受到相關部門的處罰，我們只是認為原先開除教職的處罰太重！哦，不知道司馬區長對於這種行為是不是對教師的侮辱，持什麼樣的態度？”明士軒慢條斯理地道，“也是認為這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小玩笑嗎？”

    聽到明士軒的詢問，司馬煜的臉皮有些發青，嘴脣微顫抖著，半晌才道:“這當然不是玩笑！”

第七百零九章 不感興趣

    “這個王珞珈！”看著從國內傳過來的報告，方明遠不禁啞然失笑道。這個王珞珈他知道，本是蘇愛軍在奉元交通大學擔任教師時的學生，畢業後進入了秦西省教育廳，又成為了蘇愛軍的屬下，後來又被派到了潼宜市教育局，可以說是蘇愛軍的鐵桿支持者。發生在潼川一中的這件事，想不到他居然用這種辦法整了司馬煜一道。

    這件事情雖然說是方明遠和蘇愛軍、趙緒安都打了招呼，但是現在看來，蘇愛軍和趙緒安做得更漂亮，不但挽回了人心，還摟草打兔子，順便敲打了司馬煜。從上一次，司馬煜的親信被收拾了一回後，這兩年，表面上司馬煜還是表現地比較老實的，實際上暗地裡還是在一些部門裡籠絡人心，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如果說他能夠辦正事，方明遠他們也沒打算拿他怎麼著。畢竟是潼川區的二把手，完全架空了他，也不像樣，也會給予他人攻擊潼宜的藉口。但是這件事情，只能說是司馬煜被自己的親戚拐溝裡去了，觸犯了方明遠的禁忌。

    在明士軒和王珞珈一唱一和下，司馬煜被迫當場表態，在場表示支援李冰姿的那些中小學校長們，是第一批反水的，這些人紛紛表態，在聽了明士軒的一番話後，他們幡然領悟，意識到，這樣的行為對申建軍老師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創傷，也令廣大的教師們感到寒心，這樣的負面影響是他們之前所沒有考慮到的。沒有搶過這些人的李冰姿為首的三名教育局的副局長，也連忙紛紛“迷途知返”，區裡的一、二把手都已經表明態度了，難不成還要和領導唱對臺？沒有了司馬煜的支援，他們這些完全站不住腳的理論，可是經不起王珞珈的“考驗”！最後，就是司馬迪夫婦，在想到自己要貼上那張紙，站在潼川一中的全校大會上，聽申建軍做十萬字的深刻檢討，他們想死的心都有了，無奈之下，也只能是當眾改口，自己打自己的臉！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教師申建軍體罰學生，違反了相關的法律法規，給予一次行政記過處分。而同樣負有責任的女學生，由於不尊師重道，故意侮辱老師，還拒不認錯，態度十分地惡劣，在校內引起了極其不好的影響，甚至於影響到學校的正常教學秩序，而且她以往還有多次的不良紀錄，考慮到她是初三畢業生，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這一次給予校內嚴重警告處分，如果說在之後的期間，再發生嚴重違犯校規校紀的行為，就送她去工讀學校完成初三的學業。但是她和司馬迪夫妻，一家三口都必須公開在潼川一中內向申建軍老師賠禮道歉！

    至於在這件事情中扮演了並不光彩的角色的其他人，例如李冰姿，將會在未來的幾個月裡，相繼給予處理，目前只有潼川區的區教育局局長陽季言，因為對此事的處理不當，被市政府給予了行政警告處分。不過訊息很快就會傳揚出去，相信這些站在司馬迪一邊的人，屆時在系統裡都會名聲掃地，在各自小圈子裡的影響力大衰，而最倒黴的恐怕是司馬煜，硬生生地被當眾削了一次臉，卻根本無法回擊。

    “體罰學生那事解決了？”安潔莉娜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笑問道。

    “對了，我記得德國是嚴禁教師對學生體罰的，那麼對於那些未成年的小霸王學生，你們是如何處理的？”方明遠問道。

    “在我的記憶裡，同學中並沒有什麼有大問題的學生。我們國家，對於中小學校中，那些觸犯校規校紀的，而且是屢教不改的學生，校方有權給予開除，如果說是適齡青少年，會由專門的一個部門，好像是叫‘不良少年管教部門’給予管教，好像你們國家也有類似的學校吧？”安潔莉娜側頭想了想道。

    “嗯，我們叫工讀學校！”方明遠點了點頭道，“不過如今雖然還有工讀學校存在，但是卻已經學生很少了。”在二千年以前，進入工讀學校多為經學校報警察局批准，或者警察局報教育部門批准後，即可強制實行。兩千年頒佈實施的《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對此有所改變，變成了必須由家長（監護人）、學校、教育行政部門三方全部同意，有違法或輕微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方才可以進入的特殊學校。這一改變，使得進入工讀學校的學生越來越少，甚至於有些學校已經出現了老師比在校學生還要多的情況。

    “嗯，這是為什麼？”安潔莉娜立時好奇地問道，在德國，由於青少年思想越來越個性化，以及受某些因素的影響，近些年來，進入“不良少年管教部門”的學生人數呈明顯上升的趨勢。

    “因為只要家長不同意，即便是學校和警察局認為應當把他們送工讀學校，教育行政部門也無法強制執行！”方明遠嘆了口氣道，“而對於那些家長們來說，不是到了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誰願意將孩子送到工讀學校去？所以就出現了這樣的局面。”而國內的《義務教育法》又規定了不得輕易開除學生，老師又被嚴厲禁止有體罰行為，而且國內對於什麼是體罰又沒有一個準確的規定，結果就是老師們對於那些不服從管教的刺頭們，往往是無計可施。

    在這個問題上，方明遠自己雖然說並不認同教師可以體罰學生，但是他也同樣不認同完全禁止體罰。就如同一個社會一個國家的正常運轉，需要警察和軍隊這樣的暴力部門的存在，在學校裡，老師同樣需要威嚴來輔助他的教學，不是每一位老師都擁有蘇秦那樣出奇的口才，也不是每一位學生都能夠像周處那樣浪子回頭。

    方明遠不排除有那種僅僅憑著個人的高超人格魅力就能夠掌控住學生的老師存在，但是這種老師他敢說百中無一！如果說老師們靠一張嘴就能夠教育好學生，那麼這個世界就會多出來很多宗教人士了。如果說老師們能夠靠一張嘴就能夠教育好學生，那麼這個世界也就不會有紛爭，甚至於戰爭了！

    “那對於那些不服從學校的管理，屢屢鬧事生事的學生，怎麼處理？”安潔莉娜詫異地道，既不能夠送“不良少年管教部門”，教師又沒有什麼有力的處罰措施，那拿這些不良少年豈不是毫無辦法了？她同樣不認為，對於如今思想越來越複雜化的學生，純粹、單純的批評和思想教育能夠起到包打一切的作用！畢竟老師也是人，不是上帝！

    方明遠苦笑，能怎麼辦？如果說叫家長也沒有效果的話，只能祈禱班級裡的熊孩子少點唄。他上小學、初中的時候，同學被老師罰站、打掃衛生、抄寫多遍作業、叫家長……行為實在惡劣的，送工讀學校，記憶裡倒是沒有碰到打學生的教師。至於現在的學校，上輩子他沒孩子，這輩子孩子還沒有到正式上學的年紀，所以是什麼樣子，他也不清楚。不過，從新聞和平素裡的切身體會來看，熊孩子是越來越多了。

    “如果說學校和教師沒有處罰犯錯誤的學生的權力，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安潔莉娜道。

    “是啊。”方明遠點了點頭道，之前潼川區教育局決定開除申建軍的教職，看似是站在了學生和家長的一邊，維護了他們的利益，但是不管是從大局來看，還是從司馬迪一家來看，從長遠講，其實都是在損害他們的利益。教師們寒了心，對那些不聽話不學習的學生放任自流，助長他們的不良風氣，最終倒黴的還是他們自己，而且他們的行為還會影響到那些願意學習的學生，令整個班級甚至於學校都成為一盤散沙！正是因為他明白這一點，所以才在注意到了這一條新聞之後，立即給蘇愛軍和趙緒安打電話，要求他們正視和重視這一問題！他可不想，潼宜市在教育上的巨大投入，被幾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方少，安潔莉娜小姐，請繫上安全帶，我們馬上就要準備降落了。”空姐走了過來，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物品，一邊柔聲道。

    “好，謝謝！”方明遠將手中的資料都遞給了安潔莉娜，讓她收了起來。

    十分鐘後，公務機降落在了烏克蘭的基輔國際機場，維克托·阿爾託羅夫和安德烈·亞爾莫連科到機場迎接。

    維克托·阿爾託羅夫和安德烈·亞爾莫連科兩人為方明遠安排的住處是位於基輔市中心的一個別墅區裡，在烏克蘭仍然屬於前蘇聯的加盟共和國時，這裡是烏克蘭主要領導人的住處，雖然說是地處繁華地帶，卻是鬧中取靜，進入別墅區之後，城市的喧囂就全部彷彿都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離了開來一般。

    進入了別墅區之後，在方明遠的提議下，一行人下了車緩步而行，基輔前兩天剛下過雪，別墅區的道路雖然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但是路邊的草地、樹林中，仍然可以看到皚皚的白雪。

    “呼……”方明遠長出了一口氣，眼前立時是一片白霧。

    “維克托，安德烈，說說吧！”方明遠扭頭對兩人道。這一次前來基輔，一來是為了四天後蘇浣東訪問烏克蘭，二來是別列夫斯基強烈要求儘快會面，三來就是因為烏克蘭政府向海灣第二銀行提出，應當在明年年初歸還的五億美元貸款延期十二個月的事情。如果說只是五億美元貸款延期十二個月，倒是用不上方明遠百忙之中跑一趟基輔。

    “方，你也知道，如今全球經濟都陷入了經濟危機中，我們國家的經濟這些年發展並不好，經濟危機的爆發，我國的出口貿易就受到了明顯的影響，外匯儲備已經連續兩個月減少，比起七月份最高點少了近五十億美元！”阿爾託羅夫道。烏克蘭經濟自兩零零四年爆發顏色革】命後，因為政局的不穩定，經濟發展出現了明顯的減速，而據烏克蘭政府今年公佈的資料，烏克蘭的外匯儲備在最多的時候也不過才是三百八十餘億美元！幾個月就減少了近五十億美元，這對於烏克蘭來說，絕對是大事件！

    只是，外匯儲備在不斷地減少，烏克蘭的龐大債務卻是仍然要按時償還的，為了減輕債務壓力，烏克蘭政府決定和債主們進行磋商，看看能不能將部分債務延期償還。海灣第二銀行一直以來，都是烏克蘭政府的重要貸款物件，雙方間的合作還算是和諧，而且烏克蘭政府覺得海灣第二銀行比起其他金融機構來，相對好說話，而且利息合理，少附加條件。

    “維克托，面對經濟危機需要資金的可不僅僅是你們一個國家，由於國際市場上油價的暴跌，海灣產油國家的收入也因此而銳減，海灣第二銀行這幾個月的存款額也在不斷地下滑。”方明遠搖頭道，“想要海灣第二銀行將貸款延期，不是不可以，但是海灣第二銀行也要考慮到風險問題。”

    “如果說海灣第二銀行同意將貸款延期的話，我國政府同意將利率在目前的基礎上，再提高一個百分點。”亞爾莫連科連忙道，“而且，我們願意與貴家族旗下的企業進行更為廣泛的合作。比如說，你不是一直都對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鋼鐵廠感興趣嗎？我們可以考慮進行雙方進行合資生產。”

    “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鋼鐵廠？嘿嘿，要是三五年前，我聽到這個訊息會很高興，不過現在嗎……”方明遠雖然沒有再說下去，但是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已經充分地向兩人表明了，他對烏克蘭方面的這個提議，興趣不高。

第七百一十章 不和的難兄難弟

    阿爾託羅夫和亞爾莫連科情不自禁地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苦澀的神色。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鋼鐵廠，那可是烏克蘭、乃至獨聯體裡大名鼎鼎的特種鋼鐵生產廠，有著近八十年的廠史，世界上第一家掌握了電渣重熔技術的鋼鐵廠，在粉末高速鋼生產領域全球知名。它的產品，被廣泛應用到了航天、航空、軍事、汽車、石化及模具製造等諸多的重要領域。在幾年前，它還是香餑餑，不少外國廠商都表示出了對它的強烈興趣，方明遠也是其中的一個，但是到了現在，看方明遠的模樣，似乎對其根本就是不屑一顧似的。

    “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鋼鐵廠，當年得到了那一筆專利款，沒有用來研發新的特種鋼，卻全盤用來還債，到了現在，恐怕除了軍用品鋼材之外，它的產品競爭力連當年都比不上了吧？而且，現在的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鋼鐵廠，裝置更加地陳舊，冶煉技術也談不上先進，有經驗的工人和研究員大量流失，除了那些不能夠賣的特種鋼配方外，它還餘下了什麼？”方明遠問道。雖然說，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鋼鐵廠的工人和研究員的流失，暗地裡也有著方家的一份“功勞”，不過方明遠是絕對公開不會承認的。

    阿爾託羅夫和亞爾莫連科無奈又尷尬地攤開了手，確實是如方明遠所說的，當年方明遠付給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鋼鐵廠的那一筆專利轉讓費，被烏克蘭政府拿走一部分，其餘的，差不多都用來償還廠子的債務了。原本他們想的是，先減輕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鋼鐵廠的債務，讓它輕裝上陣，然後再想辦法籌措資鑫，對廠子進行升級改造，研發新產品，但是隻能說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債是還了不少，但是廠子的升級改造資金卻是遲遲無法到位，沒有新產品，沒有裝置技術的升級改造，沒有更多的銷路，如今的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鋼鐵廠仍然是債臺高築。

    “貴國如果說真的有誠意合作的話，就要拿出來點能夠令人心動的東西。否則的話，只會讓我懷疑你們的誠意究竟有多少？”方明遠笑道。

    聽到方明遠言語間並沒有什麼惱怒的意思，阿爾託羅夫和亞爾莫連科心頭為之一鬆。烏克蘭經濟如今可以說與華夏的關係越來越密切，華夏已經成為了烏克蘭重要的出口市場和進口來源國，兩國的進出口貿易總額達到了八十餘億美元。而其中方家又佔了相當大的份額。不說海灣第二銀行對烏克蘭政府和企業的貸款，光是大豆和小麥對華夏的出口，就佔到了烏克蘭農產品出口的最大一塊，而且方家如今還在烏克蘭投資食品加工業，將部分大豆和小麥加工成食用油和麵粉再出口。而且方家旗下的秦西航空公司和九龍航空公司還是烏克蘭和俄羅斯聯合生產的安124運輸機“民用”型號的最大采購商和運營商。

    烏克蘭的海運市場，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也佔據了一席之地，烏克蘭對東南亞和東亞的進出口的貨物中，有三分之一的航運，都是由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旗下的船舶完成的。烏克蘭國際航空公司還在積極地運作，謀求得到華夏方面的許可開闢從基輔到京城或者說基輔到奉元的航班。而且，方明遠與俄羅斯高層中不少人的關係都不錯，方家在俄羅斯經濟中也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烏克蘭的高層中也希望能夠有這樣一條民間的傳話通道存在。所以，沒有人願意得罪這樣的一個人物。

    “對了，我聽說你們和俄羅斯最近搞得雙方關係有些緊張？”方明遠笑問道。

    “嗯，還不是因為喬治亞問題！”亞爾莫連科嘆了一口氣道，就在今年的華夏奧運會開幕時，喬治亞政府突然打破奧運會期間無戰爭的傳統慣例，乘俄羅斯總統在京城參加奧運會開幕式的時機，悍然向俄羅斯駐南奧塞梯共和國的維和部隊發動攻擊，意圖將俄羅斯人從南奧塞梯共和國中驅逐出去。意圖形成既成事實，打俄羅斯一個措手不及，從而藉助國際社會的壓力迫使俄羅斯吞下這一苦果。

    在這一場南奧塞梯戰爭中，烏克蘭政府並沒有站在俄羅斯的一邊，反而大力支援喬治亞，且在俄羅斯黑海艦隊的調動和基地問題上與俄羅斯衝突不斷。先是頒佈總統令限制俄羅斯的黑海艦隊調動，要求黑海艦隊的有關艦艇和戰機的調動，必須至少提前七十二小時通知烏克蘭海軍司令部。而實際上，在與喬治亞的戰爭中，俄羅斯黑海艦隊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它封鎖了喬治亞的重要港口阿布哈茲，並擊沉了喬治亞海軍的艦艇，成為了俄羅斯戰勝喬治亞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而且後來烏克蘭方面不止一次地公開強調，俄羅斯的黑海艦隊應當在二零一七年年底前完全撤離塞瓦斯托波爾港。對於烏克蘭，俄羅斯方面也強硬回擊，俄羅斯政府駐烏克蘭的新任大使遲遲不來上任，而且俄羅斯政府還公開宣佈，這一決定是針對烏克蘭總統個人的抗議。同時，俄羅斯方面還宣佈要提高對烏克蘭的天然氣售價！

    “誰能夠想到，喬治亞軍隊居然會敗得那麼慘，那麼快！”阿爾託羅夫苦笑道，要是早知道喬治亞苦心籌備了多年，又接受了美國軍援的軍隊，搶先襲擊俄羅斯人，居然還被俄羅斯人在短短的五六天時間裡打了個稀里嘩啦，連本國的核心地區都被俄羅斯人侵入，烏克蘭就不趟這潭混水了。

    結果喬治亞大敗，不得不與俄羅斯簽訂停火協議，俄羅斯人這才撤出了喬治亞的核心地區，而原本有爭議的地區，更是被俄羅斯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喬治亞人偷雞不成反折了一把米，不但沒有能夠收回有爭議地區的主權，反而國內損失慘重，經濟更是一落千丈。至於喬治亞所期盼的美國和歐盟的干涉，直到戰爭結束才遲遲而來，而且力度……對於俄羅斯來說，不提也罷！

    “即便是餓死的北極熊，也不是考拉所能夠相比的！不要忘記了，石油價格在高位走了那麼長時間，俄羅斯現在可不是當年蘇聯剛解體時奄奄一息的北極熊了。”方明遠撇撇嘴道，拋掉國與國的恩怨來說，他反正是不能夠理解喬治亞人是怎麼想的，雖然說南奧塞梯共和國的主權歸屬有爭議，但是喬治亞就在俄羅斯的國境邊，居然和美國人打得那麼火熱，還要加入北約，還要建立美軍基地，加入反導系統，這和當年蘇聯要把導彈運入古巴有什麼區別？美國人不惜打一場世界大戰來迫使蘇軍退出古巴，就算俄羅斯如今已大不如前蘇聯，但是喬治亞人真當北極熊變成考拉了？再說就是考拉，惹急了也一樣會伸爪子的！而且，喬治亞就在俄羅斯的旁邊，而面向歐洲的這一邊，向來是俄羅斯軍隊最集中的地區，而最近的北約基地與喬治亞還有著一定的距離，喬治亞人怎麼就那麼有信心，美國人會冒著與俄羅斯正面起衝突的巨大風險參與進來呢？

    “是啊，總統當時……也確實是考慮不周。”阿爾託羅夫長嘆了一口氣，雖然說他可以理解總統當時那麼做的動機，烏克蘭雖然從前蘇聯獨立了出來，但是鄰接著俄羅斯，始終令烏克蘭人心裡感到不安，歷史已經充分地說明了北極熊對於土地究竟有多麼的貪婪。做為同樣與前蘇聯中脫離出來的國家，也同樣受到俄羅斯軍力的威脅，又同樣是想要加入歐盟、加入北約的喬治亞，烏克蘭自然是希望雙方能夠攜起手來，共同對抗俄羅斯的壓力……只是恐怕事先誰都沒有想到俄羅斯會反應那麼強硬和激烈，喬治亞會敗得這麼快、這麼慘，與車臣戰爭時期相比起來，俄羅斯軍隊的實力有了明顯的提升！

    方明遠暗地裡歪了歪嘴，這豈止是考慮不周的問題，而是烏克蘭的領導人腦子進水了！雖然說，他可以理解烏克蘭人要擺脫俄羅斯影響的想法，但是先不說，烏克蘭國土上本身就有俄羅斯族人，與俄羅斯接壤的地區，又有大量親俄的國民，烏克蘭本身的戰略位置又十分地重要，如果說烏克蘭倒向北約，成為了北約成員國，美軍進入烏克蘭，對於俄羅斯首都莫斯科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俄羅斯現在還是烏克蘭重要的投資國、債權國和出口物件國，光是俄羅斯的天然氣供給就是烏克蘭經濟發展不可缺少的。在沒有足夠的實力前，與俄羅斯翻臉，怎麼可能會有好果子吃。烏克蘭的站隊錯誤，使得兩國如今的關係已經變得相當地僵硬，俄羅斯方面已經威脅明年俄羅斯供烏克蘭的天然氣要漲價。

    只是即便是心裡對烏克蘭的這些政客們的鼠目寸光再不屑，如今的烏克蘭，對於華夏和方家來說，仍然是必須拉攏的。國家需要來自烏克蘭源源不斷的軍事技術和產品來提升本國的軍工產業，尤其是那些從西方和俄羅斯都難以得到的，方家也需要烏克蘭的民用技術和市場。

    “好在，現在的俄羅斯，也已經陷入了經濟衰退中，現在大家也就是隔空喊喊話罷了！”亞爾莫連科道。八月份的戰爭，雖然說俄羅斯打勝了，但是軍費支出和後來歐美各國對俄羅斯的譴責和一些經濟制裁措施，也令俄羅斯的遭受不小的損失。尤其是經濟危機發生後，國際市場上，石油的價格暴跌，這使得俄羅斯國內經濟的增長速度明顯放緩，盧布的匯率也出現了持續的下滑，短短的四五個月裡，盧布的匯率比起喬治亞戰爭前，累計貶值了近百分之二十，俄羅斯央行為了給國內銀行注入流動性，到目前為止已經動用了超兩千億美元，而這佔到了俄羅斯當時的外匯儲備的三分之一！但即便是這樣，仍然無力改變俄羅斯經濟陷入衰退的局面，預計二零零九年，俄羅斯的gdp增長將由之前的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轉為負增長！巨大的財政壓力和國內的經濟衰退使得俄羅斯政府對於在喬治亞戰爭中站錯隊的烏克蘭，目前也沒有什麼強硬的措施可使。

    “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方明遠心裡嘆口氣道。如今的烏克蘭經濟，比起俄羅斯來又能好到哪裡，俄羅斯好歹還有大量的資源可以出口，還有著差不多四千億美元的外匯儲備，烏克蘭又有什麼？雖然說礦產資源也是相當豐富，但是從產能來說卻是可憐，軍工技術倒是華夏急需的，但是這些年下來，烏克蘭軍工企業少有新技術新產品出現，華夏的軍工企業卻是在不斷地走強，如果說不能夠有根本性的改變，終有一天，兩國之間的軍事交流合作的規模會出現大規模的萎縮。只是，這話他也就是心裡想想，當然是不能夠說出口的。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我國政府中的大多數人還是希望能夠與俄羅斯政府成為友好鄰邦，對於總統的決定，大家也並不是全部都贊同的。而且大家對於他過於親美反俄的作風，多有不滿。”阿爾託羅夫一臉無奈地道。現任總統是出自“我們的烏克蘭”人民聯盟，當年是踩著地區黨候選人登上的總統寶座，對於身為地區黨一員的他來說，當然不是一路人。

    “話我是會幫著你遞過去的，但是誠意卻是要你們自己做的！”方明遠低聲對阿爾託羅夫道，“對於歐盟和美國，我個人的看法，對於烏克蘭的安全和未來，在他們的身上別抱以太大的希望！”

第七百一十一章 靠自己

    自己的提醒對阿爾託羅夫和亞爾莫連科最終能夠起到多少作用，其實方明遠並不在意，烏克蘭距離華夏太遠了，還不接壤，中間隔著多個國家。如果說不是這裡有著歐洲最好的土地，能夠提供大量的農產品，還有著令國人垂涎三尺的先進軍事科技，方明遠相信自己並不會對它投以過多的關注。畢竟對於方明遠來說，如果說只是民用技術，即便是有歐美國家的封鎖，他還是有不少選擇的餘地的。但是考慮到歐美軍事技術和軍工產品對華夏的封鎖，加上俄羅斯在經濟好轉之後，對華夏的軍售就多了諸多的條件和限制，烏克蘭如今已經成為了華夏採購先進武器和技術的重要來源地。所以，加強和維護自己在烏克蘭的影響力，也是為了更好地配合國家。

    蘇浣東這一次出訪烏克蘭，是他擔任總理以來首次出訪烏克蘭，也是烏克蘭獨立之後，華夏前來訪問的第一位國家級領導人，加上全球經濟危機的影響，所以倍受烏克蘭政府的重視，在機場的歡迎儀式給予了到訪的蘇浣東頂級的規格——給足了面子！華夏人好面子，這對於世界各國來說，並不是什麼祕密。烏克蘭人還希望通過這樣的示好，能夠讓雙方間的合作更為順暢，華夏方面能夠做出更大的讓步。不過，對於他們的這一做法，方明遠只能說，他們的做法是“對”的，但是卻找錯了物件，蘇浣東可不是那種要了面子、丟了裡子的人，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時候，蘇浣東絕對是要裡子不要面子的！

    這一次的會面，可以說雙方都給予了厚望，烏克蘭需要華夏的市場和資金，華夏則需要烏克蘭的技術和市場。而且，由於兩國的地理位置和烏克蘭與華夏從無宿怨的緣故，烏克蘭向華夏出售和轉讓軍工產品、技術，並沒有什麼顧慮。不過阻力倒是有的，俄羅斯和歐美國家都在私下裡多次要求烏克蘭停止向華夏出售軍工產品和技術，但是急需資金來彌補財務赤字的烏克蘭政府都頂住了！蘇浣東選擇在這個時候前來烏克蘭訪問，也是在向全球社會展示，華夏和烏克蘭之間的良好關係，順便也是調和一下俄羅斯與烏克蘭之間的矛盾。畢竟對於華夏來說，兩國都很重要，雖然說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兩國間爆發戰爭的可能性很低，而且說實話，兩國關係僵持對於華夏來說，也不是壞事，沒有了俄羅斯的投資和市場，烏克蘭對於華夏資本的倚靠就會進一步加大，這樣的話，從烏克蘭購買產品和技術，所受到的阻礙也就會更小。不過，對於國與國之間的交往，心裡想的，和表面上做的，完全可以不搭邊。

    方明遠在蘇浣東的房間裡一直等到十一點左右，蘇浣東才帶著一臉的倦意走了進來。

    “蘇爺爺！”方明遠放下了心中的資料，站起身來幫蘇浣東脫下了外衣，掛在了衣架上，蘇浣東坐到了沙發上，先喝了幾口水，這才道：“等很久了吧？烏克蘭的那幫子政客太熱情，要不是時間太晚，我看他們還能和我繼續扯，嘿，恨不得將家底全賣光啊。”

    “不賣也不行，烏克蘭政府的財政赤字，已經到了他們無法承受的地步，他們還想要海灣第二銀行延遲收回貸款呢。”方明遠笑笑道，“這一回，他們又想推銷什麼？”

    “烏克蘭號導彈巡洋艦。”蘇浣東輕捏自己的眉心道，“烏克蘭總統和總理都提到了此事。”

    “烏克蘭號導彈巡洋艦？就那艘原本俄羅斯海軍想要的？已經在船臺上呆了多年的那個？”方明遠怔了一下道。

    “嗯，今年八月份的時候，烏克蘭政府聲稱願意向俄羅斯出售的那一艘，不過由於喬治亞戰爭，俄羅斯與烏克蘭之間的關係急速惡化，這一筆交易肯定是要泡湯的。”蘇浣東道，“結果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咱們的身上。”

    “多少錢？我記得當初烏克蘭總理的開價是十億美元，而八月份的時候，烏克蘭人對它的估價是四十幾億美元來著？”方明遠笑道。

    “四十七億美元！也不明白他們這些人是怎麼想的，一艘始建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期，到現在還沒有完工的導彈巡洋艦，怎麼可能賣出這樣的價錢！當初我們想買的時候，烏克蘭人最終拒絕了，而到了現在………嘿嘿！”蘇浣東連連搖頭道。

    “我們當初還想買過它？”方明遠好奇地問道。烏克蘭號導彈巡洋艦，平素裡也比較關心軍事的他自然也知道，烏克蘭曾經是前蘇聯的造船中心，航空母艦都是在這裡建造，就可想而知了。最初的烏克蘭導彈巡洋艦，是被譽為“航母殺手”的前蘇聯的光榮級巡洋艦的第四艘，原本打造建造七艘，但是由於前蘇聯的解體，最終只有三艘服役，是俄羅斯海軍的中堅力量。前蘇聯解體時，當時它還在烏克蘭的船廠中建造，所以在分家時就歸屬了烏克蘭海軍。

    當時的烏克蘭導彈巡洋艦在全球海軍艦艇中算是排得上號的，所以當時的烏克蘭政府拒絕了俄羅斯收購它的建議，決定將其建造完成了之後，做為烏克蘭海軍的旗艦。只是他們卻沒有想到，烏克蘭那糟糕之極的財政，使得這艘在前蘇聯解體時就已經船體完工了大半的導彈巡洋艦，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建好，而對其的維護卻吞噬了烏克蘭政府的鉅額資金。

    而且，由於導彈巡洋艦的艦體雖然是在烏克蘭建造，但是它的武器裝備卻絕大多數都是來自俄羅斯，而且它要出海進行軍事行動，還必須要有數艘驅逐艦共同組成艦隊。而烏克蘭海軍如今所擁有的那些艦艇，實在是太陳舊了。這也是為什麼烏克蘭人在海軍大國夢清醒了之後，決定將烏克蘭號導彈巡洋艦賣出去的主要原因，他們沒有錢將它建造完工下水，先不說真要服役後每年要花費多少錢，光是每年花在它身上的維護費用，就佔用了鉅額的海軍軍費。

    “嗯，零二零三年的時候，我們和烏克蘭政府曾經就此事談判過，打算將它從烏克蘭人手中買下來，然後我們再從俄羅斯採購武器裝備安裝，以加強我國海軍的力量……”蘇浣東道。原來，新世紀初，華夏海軍雖然說購入了多艘俄羅斯軍艦，但是整體實力仍然遠遠不能夠達到國家預期，如果說能夠購入烏克蘭號導彈巡洋艦，再從俄羅斯採購武器裝備，就可以與已經購入的多艘現代級驅逐艦組成一支具有中遠端防空能力，和強大反艦戰力的俄式艦隊，這無疑將給美國航母艦隊帶來很大的威脅。所以美國人向烏克蘭施壓，由於烏克蘭當時需要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的經濟援助，同時還在積極地爭取加入北約，對於來自美國及北約國家的巨大壓力，烏克蘭人無法抗拒，最終這件事以中止談判而告吹。

    “現在美國人自顧不暇了，烏克蘭也更缺錢了，他們又想起了咱們？”方明遠撇嘴道，“距離開始建造都已經過去差不多二十年了，烏克蘭號導彈巡洋艦就是完工了，也是一艘落伍的戰艦。還開價四十七億美元？”

    “因為我沒有表示出來對這個提議有什麼興趣，所以價錢倒是沒有談到，不過肯定不可能是四十七億美元，有這錢，我們都能夠建造十幾艘驅逐艦了！”蘇浣東道，“雖然說我國這些年來的軍費相比以前有所增漲，那也不是風吹來的，怎麼可能花這麼多的錢就為了買個艦體！而且我聽說，俄羅斯國防部長對於烏克蘭政府之前的提議，回答是除非白送，否則不要！”

    “該放手的時候沒有放手，結果就砸在手裡了！”方明遠失笑道，這回答倒是符合俄羅斯人的風格。

    “嘿，老毛子倒不見得是不想要，畢竟俄羅斯海軍艦隊這些年來可以說也是在走下坡路，一條光榮級的導彈巡洋艦，對於強化俄羅斯海軍實力也多少有些作用，估計也是被烏克蘭人噁心著了。”蘇浣東道。

    方明遠點了點頭，雖然說這幾年裡，由於石油國際市場價格的暴漲，俄羅斯的GDP也隨之大幅度上漲，外匯儲備達到了三千億美元，可以說是俄羅斯獨立後經濟最好的幾年，但是俄羅斯的軍費更多的是投向了核武器系統和空軍，陸軍和海軍，就成了後孃養的。如果說花合適的價格，能夠多一條光榮級的導彈巡洋艦，也是個有力的補充。畢竟海上的軍艦，執行任務幾年後就必須要回船塢進行檢修保養，越是重型大型的軍艦，檢修保養的時間就越長，這也是為什麼美國造那麼多艘核潛艇和航母的緣故，每年都有一部分在船塢裡，要是一旦發生戰爭，出現了戰力空白地區怎麼辦？只有有足夠多的軍艦才能夠實現三班倒，一批在外巡航，一批在家休整，還有一批在船塢裡檢修保養。

    “明遠，你們在烏克蘭幹得不錯，今天，不僅僅烏克蘭的總統和總理都提到了你，他們的多個部長都提到你，你恐怕是烏克蘭高層裡知名度最高的華夏民間人士了。”蘇浣東笑道。

    “那是因為他們欠我的錢，還還不起！而且這些年來，與我方家旗下的企業貿易，讓他們都賺到錢了。”方明遠道。

    “說的好，誰能夠讓他們賺到錢，他們就會站在誰的一邊！”蘇浣東道，“可是我們的同志裡還有很多人認識不到這一點，總是將華烏友誼源遠流長之類的套話掛在嘴上，實質上，這些話外國人根本就不在意，他們在意的是我們能夠帶來多少投資，創造多少就業崗位，我們能夠採購多少貨物，讓他們的經濟增長多少個百分點！”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老祖宗早就告訴我們了。”方明遠聳聳肩道，“這一次您帶來了不少的合作專案，還有訂單，對於經濟陷入困境的烏克蘭人來說，可是關係到他們晚飯有沒有肉的問題，也是關係到這些官員們日後能不能成功連任的問題。也別指望著這些烏克蘭政客們能夠對咱們感恩戴德，換成咱們急需的資源是最重要的。”

    “烏克蘭人提出來要和咱們聯合生產安70運輸機，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蘇浣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仰而盡道。

    “安70運輸機……”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我覺得有點像轉磨的驢面前的那根永遠也夠不著的胡蘿蔔！除非他們同意將技術資料共享，生產線遷到咱們國家去，否則的話，我還是傾向於算了！當然了，要是能夠拿到D18T發動機的生產技術，那倒是值得。”

    安70運輸機也是方明遠一直以來重點關注的烏克蘭軍工專案，這個最早由俄羅斯和烏克蘭聯合研發的新型中型運輸機，還是頗受各國軍事專家看好的，但是由於資金短缺，加上兩國之間的關係也並不穩定，所以這一專案的研發一波三折。不但原型機因為一場意外事故墜毀，俄羅斯還曾經中途退出過這一專案。雖然說在今年的七月裡，俄羅斯和烏克蘭又宣佈將共同推進這一專案，但是喬治亞戰爭的爆發，很顯然這一專案又泡湯了！估計烏克蘭人也是實在受不了這個專案拖拖拉拉的沒有個結果的現狀，才想起了華夏。

    “嗯，買只能是一時，終究還是要靠咱們自己！”蘇浣東重重地點了點頭，雖然說烏克蘭現在與華夏的關係不錯，但是它的外交政策受美國人的影響很大，而一旦烏克蘭加入北約，雖然說希望不大吧，但是也不得不防，所以還是將技術和產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最好！

第七百一十二章 條件與好訊息

    “要是你能夠將D18T發動機的生產技術真的帶回國內，嘿嘿，咱們自己的運輸機，就大有希望了！”蘇浣東長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我們多次試探過，烏克蘭人根本在這個問題上就不談！”D18T發動機，是烏克蘭安系列運輸機的發動機，雖然說也有些年頭了，但是仍然稱得上是一款很不錯的發動機，重要的是，如果說能夠將它的生產技術帶回國內，國內就能夠自主生產軍用運輸機的發動機了，這可是核心中的核心！

    “烏克蘭人這些年來，大部分時候都是躺在前蘇聯留下來的遺產上吃老本，到了現在，還留下來的好東西不多了。安系列運輸機生產製造，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怎麼可能輕易地放手。”方明遠笑笑，意味深長地道，“但是要說在這個問題上根本不談，那還是我們開出的價碼不夠高。”以烏克蘭人的尿性，什麼東西他們會不賣？核武器可以放棄，戰略轟炸機可以銷燬，運輸機可以外銷，到了發動機技術就不能外售了？

    “再高的價碼，國家也拿不出來了！”蘇浣東搖了搖頭道，雖然說這幾年來，國家一直在增加軍費的預算，但是還遠不夠彌補前些年的缺口。大量的裝備需要更新換代，軍人的福利、薪酬，也要同步進行提升，這些事情，哪一個不需要花錢？尤其是現在，經濟危機也明顯地影響到了國內的時候，政府的資金也緊張。

    蘇浣東突然心裡一動，看著方明遠道：“怎麼，你有辦法？”

    “我沒辦法！”方明遠雙手一攤道，“名不正言不順，就是有辦法也沒處使。”雖然說官商勾結在全球都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一旦涉及到了軍用物資生產，那就必須要慎重慎重再慎重。當年，他幫著把瓦良格航母帶著動力系統搞回了國內，明面上當然是誇獎，私下裡還有不少人批評他插手軍】方事務。這些年，他和趙南為首的軍】方人物打交道，還要小心謹慎地注意影響。就連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到了現在，還有人認為像飛機制造業這麼重要的產業，不應當有民營資本進入，應當由國家出面，將方家手中的秦西航空製造集團股份收回呢。方家搞出了航母用鋼材，也是迫不及待地要收歸國有，要是他再把D18T發動機搞回去，還不知道那幫人怎麼嚼舌頭、下絆子呢。

    蘇浣東不禁長嘆了一聲，對於國內的這種現狀，他也是有些無可奈何，對於民營資本的各種限制，比對外資的限制還要多，這樣的國家，在全球恐怕也是不多的。

    “蘇爺爺，在這個問題上，還是那句話，堵不如疏！與其逼著這些資金在股市、房市上興風做浪，甚至於投資海外，不如將那些至今仍然由國企把持著的產業適當放開，更有利於國家的發展。我承認，那些關係到國計民生的重要產業，需要有國企的存在，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國企壟斷這些產業也是對的！躺在床上就能夠數錢，這樣的保護，日後他們有什麼本事到全球市場上與其他世界五百強企業競爭?靠著瘋狂剝削國人的財富嗎？”方明遠鄭重地道。

    蘇浣東沉吟了片刻，正色道：“明遠，我正式地問你，如果說，你能夠從烏克蘭得到D18T發動機，你的要求是什麼？”

    “允許我在國內建立發動機製造集團，有權生產軍用和民用的各種型號發動機。國家可以參股，但不得控股。”方明遠毫不遲疑地道，“還有，派駐集團公司的官員，技術水平和管理資歷必須要得到董事會的認可。”蘇浣東忍不住暗地裡翻了個白眼，這小子顯然打這個主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條件簡直都是爛熟於胸，張口即來啊。而且這胃口恐怕還不小，看他的意思，發動機製造集團未來的產品將不侷限於航空發動機，搞不好連航天和船舶用發動機也在他的規劃範圍內。

    “你有幾分的把握？”蘇浣東道。他覺得，方明遠的這個條件，雖然說肯定會有人看不過眼，但是卻不是不可商榷。與國產戰鬥機、運輸機和客機的發動機未來受制於人相比起來，受方家控制，就算不得什麼了。而且軍】方那邊也有人會表示贊同，雖然肯定是有阻力，但是卻可能會得到通過。美國人“重返亞太”的口號已經喊了多年了，雖然說一直都有意外事件的發生，拖延了美國人佈局亞太的步伐，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遏制華夏的崛起，已經成為了美國政府下一步的重要目標。

    雖然說，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目標短時期內不會變化，但是華夏人也不會忘記“落後就會捱打”的歷史教訓，相信沒有人願意當年鴉片戰爭的歷史重演，這也是為什麼近幾年來，國內對軍費的劃撥年年都在增長的核心原因。如今的戰爭，與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時，又大不相同，尤其是後來的海灣戰爭和南斯拉夫戰爭，給國人提了醒，在現代戰爭中，空軍和海軍的重要性，再不是一支陸軍包打天下的時代！而華夏的經濟最發達地區，都在沿海地區，沒有一支出色的空軍和海軍，如何來保衛國家的經濟建設成果，保衛國民的生命財產？

    這也是為什麼自海灣戰爭和南斯拉夫戰爭之後，國內對於軍隊建設投入巨資，接二連三地引入新式裝備的主要原因，落後就要捱打！雖然這一次沒有落到自己的頭上，但是看看伊拉克和南斯拉夫，兔死狐悲啊！

    “現在還不好說，因為我只是有個想法，沒有具體的執行計劃。”方明遠兩手一攤道，“要是沒有國內的許可，那東西我買來做什麼？在烏克蘭設廠生產出口嗎？一禁運什麼都白搭。”

    蘇浣東會意地點了點頭，發動機製造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得到技術就成，就是將全部的技術資料、圖紙都送回國內，配套的技術如果說達不到標準，工人的操作水平不合格，就是生產出來了也是殘次品，裝上飛機只會讓飛機摔得更快！只有全盤生產都能夠在國內實現，才能夠說，這一型號的發動機真正地屬於華夏了。如果說核心零配件都要國外企業提供，國內只能夠組裝，這樣的工廠建設再多，一旦戰時，都可能變成瘸腿鴨！

    “平川鐵路運輸公司申請的奉少鐵路和奉海鐵路，已經得到了批准，過了春節之後就會宣佈。至於三城高速鐵路，你們和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談得怎麼樣了？”蘇浣東道。

    “批准了？速度好快啊！”方明遠不禁一怔，詫異地道。奉京鐵路和京堂鐵路，拖拖拉拉了多年這才算是給了個結果，而奉少鐵路和奉海鐵路，這才報上去多久？鐵道部什麼時候有這樣高的效率了？好像就是當年蘇浣東任部長的時候，平川鐵路運輸公司也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啊。

    “嗯，是挺速度的。”蘇浣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這還不是你幹得的好事。”

    “我幹什麼了？”方明遠一頭霧水的道。最近他都忙著迪拜塔世界公司的事務，國內的事務都交給了李馨彤她們，他也就最終過個目、籤個字，沒記得有什麼大動作出來。

    “你說服我不推出大規模的經濟刺激計劃，改為減稅，鐵道部就沒錢去大規模興建鐵路，一條京滬高鐵就夠他們折騰的了。而國內外資投資這兩個月有明顯的下滑，你卻拿出好幾十億美元去入股迪拜塔世界公司。知道的人說你是為了幫助朋友，不知道的人都說，這是國內不給你投資的機會，申請修個鐵路都要申請好幾年，國內沒專案你就改投國外了，肥水流了外人田！”蘇浣東笑道，“好多人都罵鐵道部，罵他們佔著茅坑不拉屎，自己沒錢興建鐵路，還不讓有錢的人興建………等等等等，蜀省和中原省也給他們不小的壓力。所以鐵道部就批了！”

    方明遠不禁啞然，說實話，他可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投資迪拜塔世界公司，還有這樣的“副作用”！

    “而且，你不僅僅自己投資迪拜，還拉著周大福珠寶金行和三山星海集團公司，還讓他們從國內又拉了一批人到迪拜來投資，他們擔心要是這樣下去，國內的民營資本會大規模外流。所以，為了他們自己的烏紗帽，也得想辦法將你方家的資本留在國內。”蘇浣東呵呵笑道，“告訴你另一個好訊息，你不是對鐵路通訊資訊有限責任公司感興趣嗎？原則上，中】央已經同意將其民營化，具體的規則明年上半年就會有個確切的結果。你趕緊籌錢去吧。”

    “真的同意出售鐵路通訊資訊有限責任公司了？”方明遠喜不自禁地從沙發上彈身而起道，雖然說只是一家在國內電信市場上所佔份額很小的企業，但是擁有它就擁有了進入電信產業的通行證，意義卻是重大！

    “真的同意了！不過具體的條件還要接下來進行談判。”蘇浣東示意他坐下道，“鐵道部的意思，要求留下至少百分之四十的股權，不能夠裁員，而且，讓出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不能夠全部由方家和與方家交好的企業接手，他們要安排兩到三名股東，佔股至少百分之十……”

    “那就算了，誰愛接手誰接手好了，我方家不摻和。”方明遠坐了下來，沒精打采地擺了擺手道，這樣算下來，豈不是鐵道部變相地掌握控股權，在國內，在一家國資掌握了控股權的企業裡，民營資本會受多少閒氣，他心裡很清楚。收購了鐵路通訊資訊有限責任公司，外有三大國資電信企業，內有鐵道部扯後腿，還玩個屁啊，恐怕這邊董事會說點事情，不用幾個小時，三大電信企業就都知道了。而且，要是有什麼想法，還不夠和鐵道部他們扯皮的。

    蘇浣東悠然地道：“這只是鐵道部方面的想法，被中】央打了回去。鐵路通訊資訊有限責任公司，鐵道部不會持股，也不會有其他國有資本進入，將全部由民營資本收購股份。”

    “哦，然後呢？”方明遠顯得有點精神，介面道。中】央將鐵道部持股的要求打回去，這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中】央也是想要條鯰魚衝進電信市場裡，令死水一潭的電信市場變得活躍起來，而不是純粹地為鐵道部減負。但是以他對上面的瞭解，既然給了鐵道部一棒子，肯定也要給點甜棗安撫安撫。

    “你前些日子和我說的阿根廷、巴西鐵路升級改造工程一事，我在常委會上提了提，領導們一致認為，這是一個讓我國企業進入南美鐵路市場的好機會。國家會幫助你，儘可能地將兩國鐵路升級改造工程拿下。不過……巴西還好說，這幾年來的經濟發展還算是不錯，雖然說巴西政府所制訂的《優先發展鐵路運輸基礎設施投資》的中期計劃中，一年也才有十二億美元的投入，但是比起阿根廷來，還是讓人多少能有些放心。而阿根廷這些年來的經濟……”蘇浣東搖了搖頭道，“我實在是懷疑它能不能有那個財力支撐地起這個工程。”阿根廷自從當年陷入了債務危機之後，經濟大幅度滑坡，直到現在也沒有緩過氣來，尤其是它欠有鉅額的債務沒有清償，所以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很難貸到款。

    “阿根廷政府裡有高官和我算是熟識，而且阿根廷市場，也有我家熟識的商業家族，這一次，又是我們同意可以以貨物代替美元來支付建設款，這樣優惠的條件，如果說阿根廷政府還敢在其中做手腳的話，阿根廷在國際市場裡的名聲只會越發地臭名昭著。而且，我們打算要求他們提前支付貨物，而不是依照國際慣例。”方明遠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