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六百三十七章 這是敲詐

在接到了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談判代表的正式通知後，這些天來因為傳言已經是焦頭爛額的梅原澤很無奈，但是隱隱地也有些高興。

老毛子同意由華夏的會計事務師和香港的會計事務師一齊對秦西壓延設備廠的現有價值進行核算，再根據秦西壓延設備廠的確切價值來談判收購價格。顯然，這些老毛子們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渠道得知了機械工業廳內部的爭議，而且也明白，如今梅原澤已經不能夠強力壓制住機械工業廳內部的聲音。這一點，令自認為丟了臉面的梅原澤，對汪國正他們的仇恨不由得又多了幾分

如今，華夏官員政績考核，「引進外資」是一項重要的指標，至於是「協議外資」還是實際外資，是「假洋鬼子」的外資還是黃髮碧眼的外資，是來貸款「借雞生蛋」的外資還是專門換便宜地的外資，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確實有外資引進，能夠拿出來向領導匯報就行了。何況在梅原澤看來，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收購秦西壓延設備廠，國家至少能夠收回四千多萬近五千萬元的資產，這就已經是非常不錯的結果了

若不是汪國正他們從中橫插一腿，想來這件事在年前就可以塵埃落定，讓梅原澤過個安安生生的新年。可是如今卻是不行了，俄羅斯人可沒有過春節的習俗，所以在春節這些天裡，他們機械工業廳仍然是不得安生，忙著進行秦西壓延設備廠的資產審核。

雖然說馬永福和楊均義他們，對於方明遠的做法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實質上，不理解還是有一些的。在這個時代，國家資產就像是一塊放在桌上無人看管的肥肉，誰都想上去啃一口，而且一定要將嘴張得大大的，一個個恨不得能像海裡的大白鯊那樣，一口就將這塊肥肉吞掉。而像方明遠這樣的，簡直就是其中的另類

在這個時代的官員們，其實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其實土地是很珍貴的財富，對於他們來說，土地那不過是國家一紙批文就能夠得到的東西，而且平川縣面臨著要併入奉元，一個地級市下轄的縣，和省城下轄的縣或區，這地價可是有著巨大的差別的。方明遠也早已過了原始積累的階段，到了如今的這個境界，他所在意的已經不僅僅是財富的增長，更重視品牌聲譽和影響力。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已經被方家所收購，雖然說，這對於秦西省裡的人還說，還是個秘密，但是秘密終究會有一天被揭開，方明遠不想到了那一天，能夠讓人在這一收購事件中說三道四。

梅原澤自然是不會明白這其中還有著這樣的奧妙，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能夠退讓一步，令他感到這老毛子似乎也並不像傳言裡所說的那樣令人討厭。雖然核算的結果還需要時間，但是梅原澤相信，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實際價值，比他最初的報價要高，但是也高得也有限，砸鍋賣鐵大約在七千萬元以內。

「歡迎來到華夏克里斯洛克先生」在離山別墅的門前，方明遠微笑著向為首的中年的白種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很榮幸能夠見到方先生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年輕」白種男子伸手握住了方明遠的手，只是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驚詫。方明遠一笑，將克里斯洛克等人讓進了別墅。對於這樣的感慨，他實在是聽得有點太多了，如今已經有些麻木。克里斯洛克，這個名字在歐美國家並不少見，但是，托馬斯.克里斯洛克，卻是來自美國英特爾公司的特使。

在別墅裡，大家分賓主落座，克里斯洛克，打量了一下四周，同時也在打量著方明遠。實在是太年輕了，年輕到了令人有些無法相信。

克里斯洛克，之所以出現在了這裡，是因為在十天前，英特爾公司總裁收到了一封信，信是由美國著名導演詹姆斯.卡梅隆寄來的，但是信裡的內容卻是令他吃了一驚。卡梅隆在信中很明確地告訴他，卡梅隆的一位華夏朋友，在使用英特爾奔騰處理器的計算機時，發現了處理器的一處BUG，現在這個人打算與英特爾公司進行一筆交易。當然了，英特爾公司可以拒絕這一交易，但是那樣的話，對方就會對全世界宣佈，這一BUG的存在。所以克里斯洛克就出現在了這裡。

說實話，克里斯洛克並不相信，公司出品的奔騰處理器有什麼BUG的存在，要知道，奔騰處理器是英特爾公司x86系列一大革新。其中晶體管數大幅提高、增強了浮點運算功能、並把十年未變的工作電壓降至3.3V。奔騰架構的芯片最多每個時鐘週期提供約為486處理器的兩倍效能。支持計算機更輕鬆的集成「現實世界」數據，如語音、聲音、手寫體和圖片等。推出之後，「奔騰」頻繁出現在漫畫和電視談話節目中，很快就成為一個家喻戶曉的詞語。

從推出到現在，也已經有接近一年的時間，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奔騰處理器有瑕疵，若不是這中間有詹姆斯.卡梅隆的存在，英特爾公司肯定認為，這是有人閒得無聊開得玩笑。

「方先生，現在您可以說說貴方的打算了吧？」經過了最初無營養的寒暄，克里斯洛克言歸正傳。

「咳，其實事情很簡單，我們公司大量地使用了配置貴公司奔騰處理器的計算機，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我們發現計算機出現了錯誤，經過反覆運算，和反覆地試驗，我們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確認了，問題出在了貴方的奔騰處理器上。至於具體是什麼樣的錯誤，等到我們達成協議後，自然會有詳細的資料奉上。」方明遠笑笑道。

克里斯洛克心裡微微一驚，不過他仍然不動聲色地道：「那麼不知道方先生打算用這個來換取什麼？」

「換取什麼先不用說，咱們可以算算，貴公司會在這件事情上損失什麼。第一，這件事即便是我們不去批露，相信日後也肯定會有其他人發現，屆時貴公司就得收回這些有瑕疵的處理器。當然了，貴公司也可以死不承認，拒絕回收，但是我想做為一家負責任的公司，這樣的做的結果，會得不償失」方明遠當然不會按照他的思路去走，「我想英特爾的股東們肯定不希望公司原有的『科技前沿充滿活力的創新者』形象被扭曲為一家『典型的大公司』吧？貴公司的那些合作夥伴們又會怎麼想？」

克里斯洛克怔了片刻，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是無庸置疑的事情。尤其是在英特爾的霸主地位如今還受到AMD為首的其他公司挑戰的時候，拒不承認錯誤，無異於自尋死路。

「第二，這件事發現得越晚，也就意味著你們需要回收的處理器越多，公司生產所做的無用功也就越多，損失自然也就是越大，當然了，貴公司在消費者心目中的失分也就越多，給予AMD他們的機會也就越大。我這樣說，克里斯洛克先生認可嗎？」方明遠的笑容充滿了陽光，但是克里斯洛克的心卻彷彿沉向了無邊的黑暗。

「第三，我相信貴公司主動對外宣佈瑕疵的存在和回收這些次品，與被其他人宣佈出來，而不得不回收，這在性質上可是完全不同的。這其中的利弊得失，我想克里斯洛克先生一定能想得清楚。」

方明遠笑呵呵地看著一臉沉思的克里斯洛克，一點都不擔心英特爾不屈服。

因為他記得很清楚，前世裡英特爾公司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吃了大虧，當時這件事情被揭露出來後，一開始英特爾公司對此完全不以為然，但是隨著消息的傳揚開來，IBM首先有了回應，在互聯網上宣佈，「公司決定，IBM將停止把配置奔騰產品的個人電腦投放市場」。這給了英特爾當頭一棒，英特爾遭遇了公司歷史上最嚴重的一次危機。

最終英特爾公司決定對有浮點缺陷的奔騰處理器採取無條件更換政策。這一事件讓英特爾付出了近五億美元的賠償款，公司的公眾形象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害。那一年是英特爾自1980年代以來少有的挫折之年，儘管其銷售額和利潤還在增長，卻由《財富》的世界500強第五十幾位滑落至近百位。

就算是克里斯洛克拒絕，也沒有關係，方明遠相信AMD會很樂意花一定的代價來換取這一消息的，只是那樣的話，在方明遠看來，所能謀取的利潤就少了很多，畢竟在如今，英特爾公司，才是計算機產業中處理器生產的霸主。AMD公司，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緊緊地追趕著英特爾公司，卻很少能夠超越它。

「我承認，方先生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在確定你所說的BUG存在前，這些都僅僅是理論上存在的東西。」克里斯洛克聳聳肩道，「一根火柴和一顆炸彈的威力，從理論上來說，它們的威力也可能是一樣的。」

第六百三十八章 這是敲詐（下）


方明遠聳聳肩一笑道：「克里斯洛克先生如果說這樣想那也有道理。幾位遠道而來風塵僕僕肯安是旅途勞累了，不如這樣吧！馬上就是華夏的新年了，幾位不妨在奉元先住下來四處轉轉，也領略一下我華夏的新年氣氛。年前我的事情繁多這事情等到年後再說吧。」

克里斯洛克這臉色立時就變了變，在英持爾公司裡克里斯洛克是對華夏比較瞭解的高層人員，否則的話這一趟差事也不會選中他前來。他當然知道在華夏的農曆年那可是堪比歐美的聖誕節這假期，是最長的，至少一至五天，還有那一猛子就能歇個半個月的。在華夏呆上半個月倒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裡的消費水平低，他們這些人就是住高檔的酒店，每天大吃大喝也花不了多少錢。

但是公司的董事會對於這件事可是比較地重視，畢竟這風頭最勁的導演詹姆斯.卡梅隆的朋友提出來的，而卡梅隆之所以能夠中間傳話肯定也是確認了什麼，否則的話他又何必趟進這水裡來。

而且這此位董事們也明白如果說瑕疵確實存在的話，那麼英特爾公司就很有可能要面臨著對這此產品的招回。要真是這樣的話那自然是越早確定此事越好，否則豈不是生產地越多損失越大。

所以克里斯洛克他們前來華夏的時候，公司董事長可是再一地要求必須以最快的速度來確定此事的真假，如果說是虛驚一場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如果說是真的，那麼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將問題的所在發回公司，所以克里斯洛克今天飛機一落地，在酒店裡稍做整理就急匆匆地趕來會見方明遠。別說耽擱半個月了，就是拖泥帶水個三五天，恐怕董事會的不滿就會撲天蓋地而來吧。

「方先生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公司的發展，董事會對此十分地重視，所以才會派我們前來華夏與您會面。雖然說我知道年前貴國國人普遍都很忙碌，但是還請方先生挪出一些時間來與我們一起完成公司交給我們的重要使命。如果說剛才我的話令方先生感到不滿的話，那麼我在這裡向方先生鄭重道歉。」克里斯洛克這一番話說得是低聲下氣，這種感覺令他感到很不爽，但是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

方明遠笑了笑這些美國佬有的時候就得是你比他更強硬，他才懂得主動權在誰的手上，一味地去遷就著他們只會令他們的氣焰更為囂張。在前世裡這負債的比債主可是還牛氣，動不動就威脅華夏政府實在是令人看著憋氣地慌。

「克里斯洛克先生如果說你堅持的話，我並不介意再花一點時間將這件事解決掉。當然了年前我的時間還是很緊的，所以長時間的反覆談判對於我來說是不可容忍的，咱們不如痛痛快快的我提條件，你們麻利點給個答覆行與不行都在年前解決了怎麼樣。」

說著方明遠將一張紙推到了克里斯洛克的面前。克里斯洛克拿起來一看這臉皮就漲得通紅。

紙上寫得很清楚方明遠要求英特爾公司，每年按成本價出售給自己五十萬枚最新的處理器，時間五年，英特爾公司要幫助方家五年之內在華夏建設一座六寸的晶圓廠。晶圓是指硅半導體集成電路製作所用的硅晶片，由於其形狀為圓形，故稱為晶圓在硅晶片上可加工製作成各種電路兀件結構，而成為有特定電功能之產品。也就是說晶圓是製造半導體集成電路的基礎。

「這不可能！」克里斯洛克將紙丟回到了方明遠的面前，憤憤地道「方先生你這是在敲詐。」每年五十萬枚最新的處理器成本價售出，英特爾損失的利潤就是美兀數以億計，而晶圓廠那更是禁止對華出口的技術。

方明遠笑呵呵地道：「我們華夏有句老話：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既然克里斯洛克先生認為我的條件太高，那麼不妨說說你們的條件，不要告訴我貴公司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前來，打算將我們琢磨了兩個月，經過反覆試驗的結果帶走。」方明遠自己也知道這樣的條件，英特爾公司是肯定不會答應的。先不說那五十萬枚最新處理器會讓方明遠賺多少錢，晶圓廠，這可是目前美國人禁止向華夏出口的技術，所以對於克里斯洛克的反應他一點也不吃驚。

克里斯洛克沉了一下道：「我們可以每年向方先生以成本價提供十萬枚，特許出口貴國的計算處理器，時間五年。當然了，前提是方先生所提供的資料確實證明我方的奔騰處理器有瑕斑，並且需要我公司招回之前的產品。」十萬枚最新處理器這已經是一個很龐大的數目了。方明遠只需要出售，就能夠獲取極其豐厚的利潤。

方明遠笑了笑道：「貴公司也未免太小看這份資料的價值了吧！我相信這樣的條件，貴公司總裁會極其高興地答應下來，而且沒準還要由我來親自向全世界宣佈這一問題，這可是一個難得的出名的機會。相信在之後的很長時間裡，世界上該產業中的人，在介紹我的時候，大概都會說這是那位親手將英特爾公司拉下神壇的少年。嗯！這個頭銜聽起來很不錯。」

一旁記錄的林蓉已經忍不住掩口輕笑了。方明遠給自己起的這個頭銜實在是太缺德了，真要是那樣日後凡是他出現的場合英特爾公司的人員肯定會面目無光的。

「方先生我不得不說，過分的貪婪就是罪孽了，這個條件已經可以保證方先生你在五年的時間裡，純收入可到一億美元了。」克里斯洛克心裡很不痛快，這個少年人顯然是在威脅自己。

「如果說貪婪就是罪孽的話，那麼我想貴國的祖先們全部都應當下地獄，他們收割了無數印地安人的頭顱，霸佔了美洲大陸，而我只是想賺錢而已。」方明遠冷笑道「五年一億美元很多嗎？我想克里斯洛克先生在來華夏之前，沒有去拜訪卡梅隆先生，否則的話他一定會告訴你一億美元，對於很多人來說是個遙不可及的數目，但是對於錦湖電影來說不過是一部電影的成本而已。」

錦湖電影，克里斯洛克不禁又變了顏色，如今的錦湖電影在全世界那都是知名的電影公司，雖然說論起底蘊來還不能夠和美國的那些老牌電影公司相媲美，但是在香港在亞洲，那已經是天級的電影公司。這幾年來他們與美國的翡翠鳥電影公司合作接連拍了數部大作，獲得了名譽和財富的雙豐收。難道說這個方明遠與錦湖電影有什麼關係。

克里斯洛克心念電轉，如果說這個方明遠與錦湖電影有關係的話，那倒是可以理解為什麼那封信是由詹姆斯卡梅隆轉交了，誰不知道如今這位在影界風頭最勁的電影導演，近幾年來所拍的電影皆是翡翠鳥電影公司和錦湖電影的合拍片，差不多變成了兩家公司的專用導演了。這其間不是沒有其他電影公司向卡梅隆伸出橄欖枝，但是都被卡梅隆給拒絕了。

如果說真的是這樣的話，五年一億美元的收入人家還真可能看不上眼，不過是一部電影的成本嗎！錦湖哪年不拍一至兩部這樣的大製作。但是回手就是五倍的票房成績和更多的衍生品收入。

如果說他們與AMD為首的其他處理器公司，達成協議再高調公開地，宣布英特爾的奔騰處理器有瑕疵，AMD等公司順勢落井下石，雖然說不至於讓英特爾公司從此一蹶不振吧，但是狠狠地跌個跟頭卻是在所難免。

「克里斯洛克先生，也許你覺得我是在獅子大開口是在敲詐你，但是我卻認為我要的一點也不多。」方明遠笑笑道自從奔騰架構處理器誕生以來，貴公司就是一直是領跑者，這一點很值得人佩服。但是做為一名領跑者風光無限，壓力也是無限。你得隨時提防著身後的追趕者。好在貴公司一直以來也沒有給其他人機會，但是這一次我可以告訴你，對AMD他們來說就是一次機會，你們出次品了，而且次品沒有檢測出來流入了市場了，這就好比畢加索的油畫上被人塗了汙點了一樣，哈哈，可以說貴公司一天不搞清楚問題的所在，你們一天生產的處理器就是未來的隱患和損失。雖然看起來你們付出的很多，但是與公司的名譽和未來相比，哪個更重要，我相信貴公司的董事們一定心裡更消楚。」

六百三十九章 成交

由於方明遠的要價遠遠超出了克里斯洛克前來華夏前，董事會所給予的授權，所以克里斯洛克最終也沒有點頭。

第一次的談判方明遠也並沒有指望能夠一次成功，不過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輪談判來得之快。剛剛吃完了晚飯林容就接到了克里斯洛克的電話，要求晚上繼續談。

「方先生打擾你晚上的休息了實在是很抱歉。」克里斯洛克進來還未落座就先賠禮道，「你也知道早一天我們達成協議公司就可以少一天的損失，所以我不得不前來打擾。」

下午回到酒店克里斯洛克就在第一時間將下午談判的情況，原原本本匯報給英持爾的董事會。對於方明遠的獅子大開口董事會原本也是極其震怒，認為他這是在訛詐英特爾公司。

但是僅僅半個小時之後，他就接到了英持爾公司董事長的電話全權授權給他，以最快的速度與方明遠達成協議，將他手中的資料拿過來。在最後英特爾公司的董事長彷彿不經意地提到了一句，詹姆斯.卡梅隆對這個少年人的評價極高，認為他絕不會虛言。所以才促成了克里斯洛克的晚間之行。

「我明白，克里斯洛克先生請坐」方明遠邀請道：「如果說換成我也是肯定希望盡快地解決問題，讓公司回到正軌。」

「我已經向公司的董事會匯報了方先生的要求，董事會已經給予我授權全權代表公司與方先生進行談判。我希望大家能夠在合理公平的基礎上達成雙方都滿意的結果。」克里斯洛克鄭重其事地道。

方明遠笑了笑，克里斯洛克這顯然還是認為自己的要價過高，所以才要強調合理公平的基礎上。

「克里斯洛克先生！如果說你堅持認為我的要價太高，那麼不如這樣吧，咱們達成這樣的一個協議，大家可以邀請產業內的知名專家，前來華夏集體研究我所發現的這個BUG，如果說他們認為在正常情況下，比如說一年後才可能會有人發現這個BUG，那麼貴公司因此多承受的招回損失按百分之七十補償給我，這樣算下來貴公司還能減少百分之一十的損失你看怎麼樣？」

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正常情況下英特爾公司要到九四年底，才會宣布招回。因此而受的損失接近五億美元，這樣算下來他的收益也在二億美兀左右。如果說那些專家們訂得時間再長些，就是一.五億美元也不是不可能的。

克里斯洛克皺了皺眉，坐在他身後的一名白人男子低頭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克里斯洛克眼睛立時一亮道：「方先生聽你的意思這個BUG的存在，似乎很不容易發現了？」

「如此低概率的事件概率是不高，很可能很多人用十年八年都根本就遇不上。」方明遠坦然地承認道「但是我想問一句，處理器做為計算機的核心部件就好比汽車、飛機的發動機一樣。你覺得哪一家汽車廠商或飛機廠商敢和購買者說我的發動機是有點毛病，但是發生的概率只有幾千萬分之一，所以大家無需擔心、放心購買。對於你們來說發生事故的概率是幾千萬分之一甚至於是幾億分之一，但是對消費者來說，一旦出事那就是百分之百。更重要的是你們的態度，這是一種對消費者權益完全不負責任的態度。」

克里斯洛克被方明遠的話噎得無言以對，雖然說他很不想承認，但是這確實又是事實。美國的幾大汽車廠商，這些年來因為所生產的汽車上的毛病而實施招回政策的，可是大有人在。消費者已經認可了產品完美，否則就無條件全部更換的遊戲規則，而且這一規則如今已經擴大到了很多商品領域，英特爾要是逆流而上，屆時肯定會被世界消費者批評得是體無完膚。

克里斯洛克心裡犯了難了，要是按照方明遠的新的提議這不知道又要耗費多少天，而且最終出來的結果也不見得就一定會比方明遠最初的提議好，歐美國家的那些專家教授，雖然也肯定會受到集團利益、國家、社會的影響，但是卻不可能像華夏那些根本不講良心、不講道理只會圍繞著上級指揮打轉，絞盡腦汁為他們那此荒謬決策找根據、找理由的磚家叫獸一樣，名譽就是他們踏足上層社會的基礎，若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日後身敗名裂的下場就等著他們呢。

克里斯洛克揮了揮手，坐在他身後的幾人立即站起身來，方明遠也對林蓉打了個眼色，林蓉笑著站起身來，將幾人帶了出去，又關上了門。

「方先生現在就咱們兩個人，我們也不用再互相試探對方的底線我和方先生交個底。每年提供給方先生的處理器數量可以提高，但是五十萬枚成本價提供，數量實在是有些大。而且晶圓廠的建設這個涉及到到我國技術出口的相關條例，就是我們公司答應了，法律那一塊不批准我們也是無法履行協議的。所以方先生的提議能不能有所變通。」

方明遠笑笑示意他接著說。

「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每年可以以最最優惠的價格，向方先生出口處理器數量不限，年限可以定為十年。如果說方先生的生意興隆，一年就是進口一二百萬枚處理器誰也說不出來什麼不是，是不是？」

克里斯洛克小心翼翼地道。這可是他這路上想到的還算是妥當的解決方法。這樣一來公司那邊也好通過畢竟方明遠買的越多公司的業績也就越好。而且方明遠要是運作地好，這樣算下來的收益也是相當可觀的，不遜色於他自己的提議。

「比同與IBM?」方明遠沉吟了半响才道。

克里斯洛克咬了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

方明遠心裡可是有些動容，克里斯洛克的這個條件可謂是相當地豐厚了，十年時間正是華夏計算機市場發展壯大的時期，銷售數量每一年都會有井噴般的提升，如果說自己能夠拿到這樣優惠的進口價，無疑對於公司開拓華夏市場甚至於是俄羅斯市場有著極大的好處。一二百萬枚？嘿嘿！恐怕日後有他們哭的時候。

「還有關於晶圓廠這一塊，我公司可以答應在我國法律正式批准晶圓廠技術出口貴國的前提下，在第一時間幫助方先生引進不知道這樣子方先生能否滿意？」克里斯洛克繼續道。

方明遠點了點頭，對於這一條其實他也早就想到了，英特爾公司雖大，但是要他們違背的相關規定暗地裡向華夏出口晶圓廠的技術，他們是肯定不幹的。

「那我附加一個條件。」方明遠正色道。

「方先生請說。」克里斯洛克這心立時又提了起來。

「貴公司要在這期間，替我培養一批人才，不用太多！一個晶圓廠所需要的技術人員和工程師，必須有實際的工作經驗保證引進的晶圓廠能夠在建設完成後，盡快正常地運轉起來就行。」

克里斯洛克長出了一口氣，伸出手來道：「沒有問題！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成交?」

方明遠卻是搖了搖頭，克里斯洛克這心又沉了下去，這位不會還有什麼條件吧。

「克里斯洛克先生這樣的協議，你帶回去對於你在貴公司的發展會不會有不利的影響？」

克里斯洛克怔了一下這一位該不是想獵頭吧？怎麼問起這種問題來了。「這個……不好說，董事會裡肯定會有人認為自己開出的條件太豐厚，自己日後會不會受到影響，那只有上帝他老人家才知道了。但是自己如果說遲遲地不能和方明遠達成協議，那麼是肯定會承受董事長的暴怒的。兩害自己也只能取其輕了。

「和克里斯洛克先生談得很愉快，這樣吧！做為回報我可以承諾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卡梅隆導演的新作中會有一部電影中出現貴公司的產品。獨家的」方明遠輕描淡寫地道。

克里斯洛克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不由得喜形於色，這可是一個好消息，要知道如今卡梅隆可乃至全世界裡最出風頭的導演，幾年來的作品無一不是當年的世界電影票房的前五名，甚至於還有登頂的作品。在全世界都有著莫大的影響力。所以卡梅隆的電影想在其中做軟廣告的公司企業也是不盡其數。但是卡梅隆在這種事情上卡得極嚴，輕易不會答應。這幾年下來也只有少數幾家公司能夠在電影中成功亮相。但是凡是成功亮相的當年的業績都是有明顯的提升。

英特爾公司打他的主意也不是一兩天了，但是卡梅隆卻一直都沒有鬆過口。要是真的能夠帶回這樣的承諾他可是立了大功。

「克里斯洛克先生現在我們可以成交了」方明遠伸手握住了克里斯洛克已經伸出來半天的手，意味深長地道。

第六百四十章 要是能聯姻多好

在九四年華夏春節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一件大事，世界最大的處理器生產商美國英特爾公司正式對外宣佈，由於公司在一次偶然事件中，發現奔騰處理器在浮點運算中出現除法不正確的錯誤，所以英特爾公司決定全面回收之前的所有奔騰處理器。

「我們發現在用一個數字去除以時答案一直都是錯誤的。雖然說這種錯誤出現的概率大約在每九十億次運算中才可能出現一次，風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是我公司董事會認為這樣有違公司向消費者提供目前最完美產品的一向傳統，所以決定全面收回在之前生產的所有奔騰處理器。因此對消費者們所帶來的不便，我公司深表歉意。而且在這裡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我公司新生產的奔騰處理器已經完美地解決這一問題。」電視上的英特爾公司發言人侃侃而談道。

看著電視的方明遠手中把玩著兩枚奔騰處理器，這是他特意留下來的，也許過個十年八年就會成為世界上僅存的幾顆，到時候可是大有紀念意義。

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方明遠順手接了起來。

「明遠，美國英特爾公司真的招回奔騰處理器了」電話裡傳來了蘇愛軍驚喜交加的聲音。

「蘇叔，我已經看到了，我們與英特爾公司的協議也要立即生效了」方明遠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英特爾公司真無恥，居然將你的發現全部都歸功於了自己。」蘇愛軍隨即又憤憤地道。

「蘇叔咱們不是也落下了好處了嗎？這點虛名讓給他們也沒有關係。」方明遠一笑道：「您可是總教導我們作人不要太貪心的。」

「臭小子如今會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蘇愛軍笑罵道，聽得出來蘇愛軍的心情極其地愉悅。

「今年相信公司的業績將會有一個明顯的提升了，屆時蘇叔叔你們也可以過個好年。」

「不用屆時了，現在大家就已經樂開了，有了比同與IBM的進貨價格，哈哈，恐怕全世界的公司裡能夠享受這一待遇的也沒有幾家吧。僅僅這一項，公司每年就可以節約下數千萬美元的成本。」蘇愛軍笑道。

「我相信以後還會節約更多。不過這就需要大家繼續去開拓國內市場了，賣得越多咱們也就賺得越多。」電話裡傳來了方明遠的笑聲。

蘇愛軍和他又說了幾句這才放下了電話，只是心頭的興奮讓他根本就在沙發上坐不住。

「你這又怎麼了？明天要陞官了。」妻子從臥室裡出來看到他的這副模樣不由得笑道。

「陞官倒是沒有不過發財了倒是真的！」蘇愛軍哈哈大笑道。

「發財了?能多出多少錢？瞧把你樂得老臉都跟朵花似的，你現在這個模樣出去，看看大家是不是覺得你根本就沒有個局長的樣子。」妻子笑罵道「別忘了你都是當爹的人了，在孩子面前要穩重一些。」

「穩重個屁，換誰來了也得這樣。」蘇愛軍脫口而出道。

「你中彩票了?興奮成這樣。」妻子詫異地道。蘇愛軍可是很少吐粗口的，結婚這麼多年聽他說粗口的時候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蘇愛軍興奮地拉著妻子的手坐到了沙發上道：「彩票倒是沒有中，我和你說，知道京城裡那家計算機公司吧，就是明遠、梅家、盧家、我家等幾家共同出股建立的那家計算機公司。」

「嗯！怎麼了得到國家採購合同了？」妻子不明所以然地道。那家計算機公司她當然知道了，京城裡與蘇家走得近的幾個家族聯合方家和蘇家投資建立，據說去年的業績相當不錯，純利潤就已經突破四、五個億了據說每家的分紅就能拿好幾千萬。蘇家的股份雖然不多，但是分給他們的也超過一千萬元。

「哎呀！你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了。」蘇愛軍一拍大腿道。

「好好好！你說」妻子好笑地道。

「我告訴你！哪怕今年公司的市場一點都沒有擴大，純利潤也要再多出好幾個億來，搞不好要翻幾番！」蘇愛軍樂不可支地道。

「那怎麼可能？計算機要提價?那東西原本就夠貴的了，一台就要上萬元提了價了，就更沒有人買了。」妻子詫異地道。

「不是要提價，而是我們從英特爾公司進口的要降價，僅這一項每年至少就要多出數千萬美元的利潤來。」蘇愛軍大
笑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妻子。

「那豈不是說，明年公司的分紅會更多。」妻子也是喜上眉梢，分紅蘇家的那一千萬裡可是有五百萬歸到了蘇愛軍的名下，這筆收入來得正當，拿到哪裡說也不怕。蘇愛軍這人一向清廉又喜歡幫助那些貧窮的學生，所以這些年來也沒有攢下多少錢，真正開始有錢的時候，還是從那時候在方家飯館入股之後。只是他後來調入官場，為了避免有人說三道四又從方家退了股。不過那就已經是很多錢了，足有上百萬。當時她就高興地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想不到這才幾年的時光自家也要邁入千萬富翁的行列了。

「嗯！會更多。」蘇愛軍重重地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愛錢，但是也不會拒絕來路正當的收入，有了這些錢，家人的生活會更好，自己也就有更大的能力去幫助他人。

「明遠真是個福星。」妻子在一旁感慨道，要不是他早就有了小媳婦，把你大哥女兒嫁給他，大家親上加親那就更好了，」要不是她自己生的是個兒子，年紀又相差很大，她巴不得方明遠能夠成為自己的女婿呢。

「那還得了，明遠那小子已經是老爺子的寶貝疙瘩了，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要是再成了孫女婿，他還不得在家裡橫著走。」蘇愛軍大笑道。

「誰和你開玩笑呢！說正經的。」妻子推了他一下嗔怪道「去年去京城的時候，嫂子就曾經說過這話，我也不知道她是真有這意思，還是開玩笑呢。」

「不是吧。」蘇愛軍不由得坐直了身體道「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哎呀！他們兩個年紀還都不大，誰會正經地和你們男人討論這事。」妻子掐了他一把道「要是真的能成的話，那豈不是更好，老爺子肯定也沒意見。」

蘇愛軍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這一夜裡同樣歡天喜地人家，還有好幾家，比如說京城的盧家、梅家和柴家

「傢伙居然還真的搞成了，英特爾公司居然真的回收奔騰處理器了。」柴嫣躺在沙發，心中已是掀起了狂風大浪，在京城又一直關注著公司成長的她，自然比遠在奉元又對公司業績不怎麼上心的蘇愛軍更明白這個消息所帶來的好處。

這個方明遠不聲不響地居然找到了英持爾公司最新處理器的瑕疵不說，還成功地與英特爾公司達成協議從此公司再進口英特爾的處理器，出廠價可以是全球所有公司裡最低的一檔，而且時間會持續十年。

這也就是意味著公司所出品的計算機，在成本上就要低於華夏其他公司一大塊，這不僅僅代表著今年公司的利潤會有一個明顯的提升，而且意味著公司可以繼續擴大生產，佔領更多的華夏市場，明年參股公司的幾家都將獲得更為驚人的利潤。

恐怕在幾年前柴家所有人也不會想到，這個僅僅投入了七百萬元的計算機公司，不倒騰批文、不要求什麼優惠政策，也不走什麼歪邪道，就發展成為了華夏同業裡不可忽視的大企業。而如今柴家所佔的股份價值已高達兩億元，當然了僅僅是這一塊，還並不能夠令柴嫣驚詫到這個地步，這一刻她想得更多的是，既然英特爾公司已經宣布回收奔騰處理器，那麼也就意味著方明遠與對方約定的晶圓廠援建計劃已經啟動，如今就等著什麼時候美國政府放手晶圓生產技術出口華夏了。

這個晶圓廠對於華夏的重大意義她可是很清楚。自從九一年美國首家晶圓廠投產以來，晶圓就成為了集成電路產業不可缺少的基礎產業，全球晶圓產業迎來了個高速發展的時期。但是由於美國人對華夏高技術禁止出口，華夏從歐美發達國家根本得不到這一項技術。

為此政府曾經與美國人多次談判都未能取得成果。如今方明遠這裡卻是在圍牆上打出了一個的缺口，這就是一個巨大的成功，有了英特爾公司這樣在美國有著巨大影響力的公司出面說服美國政府，其效果可是遠比華夏政府出面更有力啊。」

想到這裡柴嫣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自己的小侄女柴靖玉怎麼就和方明遠擦不出火花來呢？要是能夠將方明遠拉入柴家，那該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第六百四十一章 我容易嗎？


九四年的春節前，同樣還有一件事驚動了平川縣的上上下下，經省委省記批准，春節後平川縣正式被從雅南市分出，併入到了奉元市轄區，並且改縣為區，成為奉元市轄下的平川區。

消息傳了出來，平川縣的居民們是歡天喜地，由一個地級市下屬的縣變成了省城直轄的區，這其中的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在戶籍管轄十分嚴格的華夏，這可是意味著他們從此都是省城戶口了，而由此帶來的在就業、就醫、教育方面的好處難以盡數。不說別的，平川縣的高中生考取大學的錄取率就立即提升了一大塊。

縣委書記李東星，如今可謂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也因此成為了奉元市市委副書記兼平川區黨委書記，從一名省裡的普通處級幹部一舉成為了省城黨委副書記，可以說在仕途上邁出了極其重要的一步。不過他這一躍羨慕嫉妒者大有人在，但是卻無人說他沒有這個資格。

在他就任平川縣領導的這幾年裡，平川縣的經濟可謂是一年上一個台階，如今就是放在奉元市的轄區裡，平川區的經濟實力那也是市裡排得上號的，更不用說誰都明白平川區的經濟還大有潛力可挖。

李東星當然是吃水不忘掘井人，他心裡很清楚雖然初在任的時候，是他保護了還在幼苗階段的方家，但是之後平川縣之所以能夠獲得這樣快速的發展，卻是與方家反回頭來扶持家鄉經濟密不可分的。所以春節期間，在拜訪過領導之後李東星就再次光臨平川古城。

春節期間的平川古城可是熱鬧非凡，大量的奉元市民還有平川區周邊的縣市居民，都湧入了平川古城中遊玩，城中的大街小巷裡到處都是人頭湧動。而平川古城的住宅區也是車流不斷。尤其是位於中心的方家，那更是拜年的人就沒有中斷的時候，常常是前一家還沒有走，後一家人就已經進了。

好在方家的所有人都回來了，方勝兄弟再加上方明遠的兩個姑夫五個人齊上陣，這才算是應付了下來。

李東星一出現在方家的大門外，聚集的人們立時就認出他來，上來拜年問好的人是絡繹不絕，李東星也一一笑著回禮，能夠進入這裡的人非富即貴，絕大多數他倒也是認識。

「李書記您怎麼來了？」方勝和時文生連忙迎了上來道。

「方老弟，過年好啊！祝大家新的一年心想事成。」李東星拱拱手道。

「謝謝書記的吉言，也祝書記新年裡事事如意。」兩人連忙回禮著，臉上已經樂開了花了。這區委書記過年時拜訪，這可是給方家漲足了臉面。

「文生！你陪著書記進去這裡由我盯著。」與書記站在一起，方勝可是遠沒有時文生自在。雖然說面對他的時候，平川縣裡的這些位領導們，哪一個都不會拿架子，但是他就是覺得不大舒坦。況且他也知道與其說李東星是來找方家的，不如說是來找自家的那個小子的。

「李書記！您請。」時文生應了下來。從離山區調到平川縣，不到半年時間，他就藉著平川縣縣改區的機會，一舉成為了副區長，而且是實權的，沒有任何人敢小看的副區長，這心情自然是別樣的爽快。

此時的他也明白了為什麼方明遠要求他回平川縣任職了，而趙緒安又為什麼那麼痛快地答應了。要是還留在離山區從管委會主任到副區長這一步，沒個一、兩年正常情況下是絕對邁不過去的。

李東星在時文生的帶領下，邊和客人們打著招呼一邊向裡走。迎面走過來一人時文生連忙拉住了他。

「李書記，這是我二哥方涯，他一直都在省城工作很少回來。二哥！這位是區委的李書記。」時文生介紹道。

「方先生，過年好啊！」李東星又是一拱手道。方涯他可是早就聽說過了，如今已經是家樂福超市秦西省的負責人，很顯然日後接手孫照倫掌控家樂福超市這一塊產業的人就肯定是他了。不說他在方家中的身份，僅僅這一個，方涯日後在秦西省裡也是不得了的人物。

「李書記，過年好！」方涯微微地吃了一驚，不過他這幾年在省城裡也是久經鍛鍊，見的大領導多了，這區委一級的倒也不至於令他感到緊張。

「方先生既然在這裡遇到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李東星微笑道

「啊？李書記請說。」方涯怔了一下道。

「平川區可是家樂福超市起家的所在，如今區裡的人口比起當初來，可是多出了不少，城市面積也擴大了不少，但是家樂福超市卻仍然只有當初的那一家，雖然說區裡也開了不少其他的超市，但是在規模上都難以和家樂福超市相媲美。方先生能不能考慮在區裡合適的地區，再開一兩家分店以保障居民們的購物需求。」李東星笑呵呵地道。

方涯想了想道：「李書記的要求我們肯定會認真的考慮，節後公司就會派人前來區裡調研。充分滿足市民們的生活需要，正是我們家樂福超市成立以來的宗旨。平川區是我們的家鄉又是家樂福超市起家的地方，我們家樂福超市是絕對不會忘記家鄉人民的需求的。」

李東星一笑道「那我可就等著聽貴公司的好消息了。」

「文生！你和李書記這是去找明遠？」方涯問道。

「我是來向老爺子拜年的，當然了一會兒還有此事情要請教一下方少。」李東星笑道。

「啊！那我就先去陪大哥招呼客人了。李書記要是沒有其他的什麼事就由文生陪著您吧。」方涯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李東星的到來，主要還是為了秦西壓延設備廠事情，在他看來秦西壓延設備廠最好還是由方家收購，這才最有利於維持海莊鎮和平川區的穩定。如今的平川區招商引資工作雖然仍然是區裡工作的重點，但是卻並不是唯一。李東星這些年來與方明遠就平川縣的未來發展沒有少交流，對於方明遠的很多想法和看法也是深表贊同。為了一時的經濟利益而忽略長久的損害，這種事情只要他在平川區裡就不能允許發生。

在他看來俄羅斯如今是自身難保，國民經濟年年下滑，電視裡飛報紙上全是俄羅斯人民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報導，一家來自俄羅斯的公司想要收購秦西壓延設備廠，那更是老壽星爬牆上下心慌慌。到時候省機械工業廳倒是甩了包袱輕裝上陣了，要是日後秦西壓延設備廠經營不善，豈不是得平川區給他們擦屁股，一個廠在職職工就有好幾千人，再算上家屬足足好幾萬人，壓力之大李東星想一想都腦仁疼。

方家當初就有過收購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意願，只是因為梅原澤的獅子大開口而最終不了了之。如今省機械工業廳開給俄羅斯人的條件他也聽說了，與當初相比起來可是合理得多，而且據說省機械工業廳內部也有人提出了，與其賣給老毛子不如轉讓給方家的提議，所以李東星就心動了。

如果說方家能夠收購秦西壓延設備廠，那他就高枕無憂了。方家既然敢張口接這個爛攤子，那麼肯定是早就想好了要如何改造秦西壓延設備廠。對於方明遠的商業天賦他可是佩服地五體投地。

「方少！如今平川也算是奉元的一部分了，對於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歸屬，我們地方也是有著一定的發言權嘛。如今國有企業的景遇不佳，秦西壓延設備廠日後的經營狀況，也是關係到區裡社會穩定的大事。嘿嘿！數萬人吃飯的問題，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李東星沉聲道「方少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能不能再出面與這個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爭一把？」

方明遠苦笑地搖了搖頭，這算什麼！左手和右手爭嗎？。爭來爭取豈不是便宜了梅原澤。但是李東星也是好心也是真心為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未來考慮。

李東星卻誤會了方明遠的意思，以為方明遠對此事已經是心灰意冷，這心裡就平由得有此著急。「方少唉！......」

「李叔叔，看來不告訴您是不行了，要不然您能給我嘮叨死。」方明遠嘆了口氣道。

李東星眨眨眼方明遠這可是話裡有話啊。

方明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李東星聽得是哈哈大笑，若不是方明遠說出來，他說什麼也沒有想到這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奧妙。不過這心中也是暗自心驚，方家居然已經走出了國門，手伸到了俄羅斯去了。

「所以啊！在大功告成之前，李叔叔可得幫我保密，您說為了拿下秦西壓延設備廠，我容易嗎？」

第六百四十二章 未來的研發中心

其實不是沒有人像李東星這樣勸方家再入主秦西壓延設備廠，而方明遠在得知省機械工業廳對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開出的條件後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以免再橫生枝節誤了正事。

其實方明遠也並不貪圖所謂的外資優惠政策，而是考慮到秦西壓延設備廠之所以走到今天，固然有著國有企業不適應改革開放後的市場經濟的因素，同時，多少年下來的積弊也是積重難返。廠子裡是制度人浮於事，大大的領導們為了個自的利益，不斷地從廠子裡吸血，也造成了秦西壓延設備廠始終難有起色。

至少方明遠就記得，前世裡他上大學時，回海莊鎮就聽他父親以前的同事談到過廠子裡的後勤科採購物資以次充好的事情。九八年曾經有一名被抓副科長一個人就從中拿取好處高達八十餘萬元。俗話說拔出蘿蔔帶著泥，因此而牽扯出來的那些貪污受賄者，總金額更是高達一千餘萬元。

有著這些大大的蛀蟲不斷地暗地裡給自己撈取好處，秦西壓延設備廠又怎麼好得起來。

方家畢竟是從秦西壓延設備廠裡走出來的，不管是爺爺還是父親、大姑、二姑、小叔他們在廠子裡都有著不少熟人。雖然說這幾年來，不少人也通過方家被調整到了區裡，或者說方家的產業中，但是大部分人由於能力或者說其他原因，還是留在了廠子裡。

何況他在海莊鎮上了那麼多年的小學，雖然說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但是和他有同學之誼的人也不少。這樣七八糟的關係盤算下來，認識的人是委實不少。

如果說是方家接手秦西壓延設備廠，固然如馬水福、楊均義、李東星他們所想的那樣，有著諸多的有利一面，可以迅速地穩定人心，但是同樣也有著不利的一面，那就是盤根錯節的關係。就到華夏畢竟是一個人情社會，講究人情往來同鄉、同學、同事可以說都是重要的人際關係往來對像，要是處理不好搞不好就會給人留下一個方家不通人情的感覺。雖然說，以方家如今的地位這些風言風語對於方家也有不了什麼實質的影響，但是能夠避免的話還是避免為好。方明遠可不想日後在海莊鎮上人們提起方家就說他們不近人情。

所以由暴風雪動力機械接手就可以不講情面地將廠子裡的那些蛀蟲一掃而空，制訂出現代化的企業經營制度，將秦西壓延設備廠的發展扶上正軌，這樣可以減少不少麻煩。

李東星連連點頭對於方明遠的這一層顧慮，他是深表理解。平川縣這些年來雖然在他的治理下還算是太平，但是貪污現象仍然是層出不窮。秦西壓延設備廠裡的情況他也有所瞭解，這些頭頭腦腦們綺仗著秦西壓延設備廠是省管企業，縣裡管不著，他們做起事情來更是肆無忌岸。如果說不能夠將這些蛀蟲們一掃而空的話，秦西壓延設備廠就不可能有重新騰飛的一天。而老毛子出面做這個無疑是比方家出面更有效力掣肘的也更少。

「方少！那麼我就恭候你的佳音了，區裡一定全力配合你的行動盡快地讓秦西壓延設備廠扭虧為盈。」李東星誠摯地道。

「李叔叔！」方明遠遲疑了一下道「您最好還是不要對秦西壓延設備廠的盈利短期內抱太大的希望。」

「嗯！這裡面有什麼難處嗎？」李東星心裡吃了一驚道。

「未來的秦西壓延設備廠將做為煉鋼新技術的試驗廠存在，能否盈利將不是它的主要任務。」方明遠輕聲地道，秦西壓延設備廠地處海莊鎮，雖然說有來自潢川的煤礦源源不斷地供給，但是鐵礦石的取得卻是比較麻煩，需要從原產地長途運輸而來。而且海莊鎮並不是一個多水的地方，可以說擴大生產的餘地不大。」

依照方明遠的設想，秦西壓延設備廠日後將做為方家鋼鐵產業的新技術試驗廠存在，同時研發中心也將設在海莊鎮，每一項新技術都將在秦西壓延設備廠進行試生產，達標後再向其他廠子推廣。這樣一來秦西壓延設備廠日後的生產將不是主要任務，主要是配合研發中心對新技術的研發或者對現有技術的改良。這裡將不是利潤的提供點，而會變成一個吞金大戶。

李東星聽得是眼中異彩連連，他沒有想到方家居然有這樣的氣魄，收購秦西壓延設備廠居然不是為了生產營利，而是為了研發新的煉鋼技術和新品種配套，這可是大手筆，雖然說這樣一來秦西壓延設備廠未來的利稅會少一些，但是海莊鎮卻會迅速地發展起來，新技術的研發那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成的，那可是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的。而且能夠有這樣一個研發中心在平川區，對於提高平川在奉元市裡的地位也是大有好處。

當然了平川區的地位提升，也就意味著他在奉元市裡可以有更大的發言權，日後的仕途更為光明

「嗯！你這個想法不錯，海莊鎮人口相對較少，對秦西壓延設備廠的人你們又知根知底，日後的保密工作開展起來也是方便了不少。也許五六年後海莊鎮就會成為平川的一個新經濟增長點」李東星興奮地道。

「那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方明遠笑道。

「那是什麼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李東星顯然沒有聽過這樣的後世說法。

在國內設立一家ī營的鋼鐵新技術研發中心是方明遠早就有的構想，在前世裡即便華夏成為世界第一大產鋼國，但是由於技術的落後，大部分產量都是粗鋼，真正的高附加值鋼材所佔的份額不大，所以利潤率與歐美國家相比起來大為不如。甚至於出現了歐美國家從華夏採購粗鋼，然後運回國內再加工後再返銷國內的情況。

而且隨著國內汽車、高鐵、飛機等等產業興起，國內對於特種鋼的需要越來越大，但是由於國內廠家無法提供符合標準的鋼材而不得不大量對外進口。造成世界第一大產鋼國經濟效益卻是排名靠後的怪現象。

這樣的局面不僅僅造成國內鋼鐵業附加值偏低，還因為大量生產粗鋼不得不大量進口鐵礦石，從而被外國企業卡住喉嚨成本不斷地提高，銷量卻是在不斷地下降。若不是後來國內房地產業的非正常發展，大量消耗了鋼材，否則國內的鋼鐵業早就面臨著大面積洗牌的風險。

其實不是大家不明白粗鋼的附加值低，不僅耗費了大量的資源還污染了環境，所換來的經濟效益還有限，只是國內私營企業大多無力研發新的品種，而國有企業又倚仗著壟斷資本不圖進取。加上國內大型企業的領導，一任任的都把心思放在了如何謀取短期利益獲得高層的賞識，從而獲得更高的官職上，像研發新技術這種投資巨大又有失敗風險的事情，自然是不會上心了，更不會撥款了。

結果就造成了ī營企業和國有企業都不注重技術研發，只能倚靠著引進歐美技術發展。而歐美國家的公司又怎麼可能將最新的生產技術轉讓給國內，最終就成了華夏粗鋼生產企業遍地開花，特種鋼卻是供不應求的局面，空把大量豐厚的利潤拱手讓給了國外的廠家。

方明遠最初倒是對進入鋼鐵業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後來看到父親對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深厚感情，想想日後二叔方涯執掌家樂福超市，小叔方彬執掌著錦湖電影和國內的影視城，父親卻一事無成，這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而且考慮到自己在俄羅斯收購了大量的礦山資源，日後自己還打算染指澳大利亞的鐵礦，索乾脆將上下游企業一並打造了，也可以追求利潤的最大化。

如今方明遠的身家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金錢對於他來說更多的也是一個數字，能夠實現父親的理想，再為國為民做點好事，也不枉自己重生一次。而且他就不信了，以華夏人的聰明才智原子彈都造得出來，自己給他們充足的財力支持就不能夠在煉鋼技術上有所突破，只要研發出來符合市場要求的新技術，那就意味著自已抱上了一個金娃娃，以國內日後經濟發展的速度還用發愁沒有銷路。

所以從一年前收購日本的煉鋼廠時，方明遠就已經在一步步地籌備著今天。雖然說如今國內對於鋼鐵業的民營仍然是壁壘高築，但是已經有了隱隱放開的苗頭，先將秦西壓延設備廠收購過來，建設起研發中心日後一旦放開就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在全國佈局鋼鐵業，這叫磨刀不誤砍柴功。

第六百四十三章 這是變相的殺人

俄羅斯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願意接收原秦西壓延設備廠所有在職工人，並且補發這些工人所拖欠的總額為五千三百萬元的工資，再向秦西省機械工業廳支付轉讓費五百萬元的價格收購秦西壓延設備廠。與前一個協議相比起來，俄羅斯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不再承擔原秦西壓延設備廠所有的債務，但是卻對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工人們，給予了補償。

梅原澤雖然不明白，俄羅斯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但是補發工資，對於穩定秦西壓延設備廠工人的情緒，卻是有著很大的好處。

在省機械工業廳與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談判的期間，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工人們多次反映，要求省機械工業廳拒絕外資的收購，還曾經鬧出了不小的風波，幸好都被省裡給壓制住了。當初之所以汪國正他們能夠在會上發難，要求重新考慮方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工人們的不認可，給予了他們相當大的底氣。

雖然說，按照如今的這個協議，秦西壓延設備廠所欠下的銀行貸款，還需要省機械工業廳給予解決，但是有這五千三百萬元的補發工資款，平均到每個人的頭上，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相信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工人們會老實很多。而且暴風雪動力機械公司所付出的總價款，也比原來高出了近一千萬，也算是對汪國正他們有了個交待。

梅原澤心裡也有些奇怪，雖然說他將汪國正他們踢出了談判組，但是以汪國正他們在廳裡的影響力，想要知道談判的進程和內容，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那一次發難之後，汪國正他們居然就偃旗息鼓了，不再在這件事糾纏不休，這令梅原澤心裡不免有些打鼓，搞不清他們的真正意圖。不過他們不來搗亂梅原澤當然是喜不自勝了。

雙方間的協議，很快就獲得了相關領導的批准，並且於正月二十五日，正式在省機械工業廳簽字。就此，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歸屬算是塵埃落定。

梅原澤興奮啊，高興啊，這是一筆成功的引進外資項目，將省裡的一大包袱解決了，是自己上任以來最大的政績！

但是很快梅原澤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省裡領導們對他的這一次成功談判，有些不冷不熱的，這令他感到很奇怪。而且有些人看著他的目光還透著幾分怪異，似乎是好笑，又似乎是憐憫。尤其是汪國正他們，總是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看著他，令他份外覺得怪異。

只是方明遠此時，卻完全沒有半點的興奮感。因為從家樂福超市的商品檢測中心傳來了消息，採購的大米中發現了毒大米。

「方少，你來看，這就是我們這一次檢測到的毒大米。」薜興武拿出了兩小包大米放到了方明遠的面前，臉色鄭重地道。

方明遠先打開了一包，看了看這些大米，一個個色澤透明，賣相不錯。

「您可別看它們的賣相不錯，您仔細地聞一聞，它們米都是略帶霉味，而且您摸一下，是不是有些油滑。這些大米可是不能食用的，食用會食用後會引起人體全身乏力、噁心、頭暈、頭疼等症狀。嚴重的可出現發熱、腹痛、嘔吐、食欲減退，甚至於在2至3周內出現肝脾腫大、肝區疼痛、皮膚黏膜黃染、腹水、下肢浮腫及肝功能異常等中毒肝病的表現，也可能出現心臟擴大、肺水腫、甚至痙攣、昏迷等症狀。」薜興武一臉怒色地道，「也不知道是誰這樣缺德，把歷年的陳米反覆研磨後，摻進工業原料白蠟油合而成，這簡直是拿人民群眾的命開玩笑！」

方明遠聞了聞手中的大米，又用手仔細地搓了一下，果然如薜興武所說的那樣，略有一點霉味，也有些油滑，只是不仔細去辨別的話，很難查覺出來。

毒大米，在前世裡，方明遠也並不陌生，說得難聽一些，國人對「毒大米」的存在，也是司空見慣。可以說每年都有大量的毒大米在黑心的商人手中，流入到了市場中。

毒大米，一般是指儲存一定時間後，經過檢測不能食用的發黴或農超標米，只能用於工業用途的大米。

穀物黴變是穀物儲藏中並不罕見的現象。黴變的穀物，會產生黃曲黴菌，這是一種普遍存在於空氣和土壤中，在有氧、溫度較高和濕的條件下容易生長，易在生米、大米、小麥、大麥、棉籽和大豆等農產品上生長發霉真菌。世界各國都普遍存在這種現象。其中以在華夏的南方地區和印度、美國、一些東南亞國家的糧產品中黃曲黴毒素污染率均較高。

黃曲黴毒素的急毒主要是肝臟損害，造成肝細胞變脂肪浸潤、膽管增生等。黃曲黴毒素不僅引起家禽、魚類、家畜和其他動物的肝癌等腫瘤，流行病學調查發現在糧油、食品受黃曲黴毒素污染嚴重的地區，人類肝癌發病率也較高。國際癌症研究所將黃曲黴毒素確定為一級人類致癌物。

「食用黴變的穀物，不僅僅可以使人類患病，當作飼料也可以使家畜的生長減緩，出現畸胎或死亡。八十年代，東南亞一家雞場，就因為飼料中含有大量的黴變穀物，造成數萬隻雞，在幾個月內相繼死亡。我國對黃曲黴毒素的最大允許量有嚴格規定，大米中黃曲黴毒素每公斤含量不得超過五微克，但是經我們檢測，這批大米黃曲黴毒素的含量已經超過了二十五微克！」

「還有，方少，你再看這一包米！」薜興武又打開了另一包米道。

方明遠仔細地看了看，這些大米顏色純白，略有透亮感，顆粒飽滿，聞了聞，也沒有什麼霉味，也沒有什麼油滑的感覺，不由得有些奇怪道：「這些米也是毒大米嗎？」

「是，這是另一種含義的毒大米。」薜興武斬釘截鐵地道，「它們是鎘成分嚴重超標的大米！」

「鎘？薜主任，鎘是什麼？」方明遠一頭霧水的道。

「鎘是一種重金屬，化學元素週期表中排序第四十八位。在自然界，它一般作為化合物存在於礦物質中。但是也可以被穀物所吸收，鎘進入人體，危害很大，已有研究表明，鎘主要在肝、腎部積累，並不會自然消失，經過數年甚至數十年慢積累後，人體將會出現顯著的鎘中毒症狀。鎘使人中毒的最通常路徑是，損壞腎功能，導致人體骨骼生長代謝受阻，從而引發骨骼的各種病變，嚴重時導致可怕的『痛痛病』。」

「痛痛病！」方明遠立時變了顏色，鎘是什麼，他不知道，但是大名鼎鼎的痛痛病，他還是有點印象的。六十年代的日本，曾經有人因為食用被重金屬污染的食品而患病，患者骨頭有針扎般劇痛，口中常喊「痛啊痛啊」，所以後來日本人就稱其為「痛痛病」，這可是與水俁病齊名的當時的怪病。

薜興武點了點頭道：「是啊，60年代，日本……」

「薜主任，你不用說了，這事我知道。二叔，這一批米大約有多少？」方明遠面沉似水地道。原本他只是來質量檢測中心看看，沒有想到卻遇上這樣的一檔子事。幸好被質量檢測中心發現了，要是讓這一批大米流入市場，不管屆時出沒出事，對於家樂福超市的信譽那就是一個沉重地打擊。

「大約有一共有四百五十八噸左右，其中第一種米佔了百分之六十，第二種米佔了百分之三十，其餘的米是正常大米，都是從東北的武葉縣採購而來的。採購員正在接受公司的審查，現在還不知道，這一批大米是對方的問題，還是雙方勾結。」方涯的臉色也不大好。出了這樣的事，雖然沒能流入市場，也是一項重大的工作失誤。

「全部都封存起來，採購過程中的所有手續、憑證都保存好。嗯，複製幾份，把原件收好！還有，詳細審查採購人員在這件事裡有沒有不正當的行為！如果說仍然不能確定的話，向警察局報警，要求他們介入，一定要盡快查個水落石出。」方明遠冷冷地道。

「好，我這就去辦！」方涯記了下來。

「薜主任，能不能在不影響中心的正常工作情況下，抽調幾名精兵強將，去武葉縣現場看看，看看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會出現鎘米。」方明遠扭頭又對薜興武道。

「好，沒有問題。什麼時候出發？」薜興武滿口答應道。

「等採購員那邊有了結果就立即走！越快越好！」

第六百四十四章 種糧大縣，也是窮縣

家樂福超市到武葉縣採購大米的採購員有兩人，一個叫柳正，另一個叫李明，在家樂福超市採購部工作也有兩三年了，算是公司的老人了。對於採購到毒大米一事，兩人也是倍感震驚，說什麼也不相信自己在武葉縣採購回來的居然會是毒大米。

經過一番調查，最終認為，兩人說得應當不是謊言，很可能整件事另有隱情。

於是方明遠告知了楊均義，從省警察廳裡又ōu調了四名jīng明強幹的警官，隨同自己一齊前往武葉縣。

武葉縣在遼省中部，是全國著名的農業大縣，北方最大的yù米集散地和全國第四大的糧食生產基地，畜禽生產加工基地。這裡jiā通便利，境內有兩條鐵路，還有102國道、303國道從境內穿過。每年，都有大量的糧食和畜禽產品從這裡運往全國各地。

正月裡的東北，還是寒風凌厲，白雪飄飛的季節，出了山海關，102國道的兩旁就可以看到厚厚的積雪。公路上的積雪倒是被來往的車輛輾壓的差不多了，即便是這樣，陳忠仍然放慢了車速，避免發生什麼意外事情。

「叫你在京城等著我們回去，你偏要來，吃苦頭了吧。」方明遠裹著羽絨服坐在後座上道。

「吃苦頭怎麼了，我就是要來」林蓉不服氣地道。

這一次他們下來，並沒有開什麼好車，而是開了四輛普通的吉普車。這種老式吉普，車裡還未安裝空調，又處處漏風，這一開快了，也沒比外面暖和多少。結果林蓉就有些感冒，說起話來有點悶聲悶氣地。衛生紙更是用了無數。

「那你到後面的車隊去，那車暖和。」方明遠又勸道。在這四輛普通的吉普車隊後，幾公里以外，還有另一支車隊，這車隊裡好車就多了。

「不去，哪有老闆在前面吹風，秘書在後面享福的道理。回頭讓姐姐知道，又該說我不敬業了」林蓉的腦袋搖得就像個撥鼓一樣。

方明遠不由得大感頭痛，這都是他平時裡隨便了，林蓉和自己又熟，這種事情她要是不聽，自己還真沒什麼辦法，總不能拿出來姐夫的身份來壓制她吧？

「我不告訴你姐，陳哥也不告訴你姐，不就得了」方明遠勸道。

「光你們兩個不說有什麼用，這麼多人呢，到時都會看到，我這個方少的秘書，到好車上面享福去了，不行不行」林蓉毫不遲疑地道。

「你姐又不會和他們有jiā集，打jiā道。怎麼可能知道這事呢？」方明遠有些惱火地道。

「可是他們會在公司裡傳啊，萬一傳到了我姐的耳朵裡，那怎麼辦？所以啊，我不去」林蓉ōu出了衛生紙，擤鼻涕道，「方少，你要是覺得怕傳染給你，就明說嗎。」

「靠那隨你吧」方明遠一揮手道，這才是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

雖然說剛過完正月十五沒有兩星期，但是這一路上的長途車上，方明遠注意到，凡是向京城方向的長途客車，上面都是滿滿登登的，顯然都是南下打工的人。想來這個時候的火車，車上的人會更多。每年的ūn節前後，對於jiā通運輸部來說，都無異於一場攻堅戰。

方明遠將目光收了回來，搓搓有些發僵的手，又拿起了手中的資料。

鎘源自泥土」的意思，1817年由德國哥廷根大學化學和醫學教授斯特羅邁爾發現，常常和鋅一同存在於自然界中。目前世界上可用多種方法從含鎘的煙塵或鎘渣，如煤或炭還原或硫酸浸出法和鋅粉置換中獲得金屬鎘。進一步提純可用電解jīng煉和真空蒸餾。

鎘這種東西，雖然說進入人體後會有很大的危害但是也是一種重要的工業原料。比如說，在煉製很多種合金時，都需要加入鎘。像有名的伍德易熔合金中就含有鎘，飛機發動機的軸承材料中也含有鎘，還有有較高的抗拉強度和耐磨的硬銅合金中也含有鎘。由於它的氧化電位高，還可以做鐵、鋼、銅之保護膜，廣用於電鍍上。

它還是一種吸收中子的優良金屬，製成bāng條可在原子反應爐內減緩核子連鎖反應速率，而且在鋅-鎘電池中頗為有用。鎘的化合物還大量用於生產顏料和螢光粉。硫化鎘、硒化鎘、碲化鎘用於製造光電池。它的鮮明的硫化物所制成的鎘黃顏料，廣受世界上很多藝術家的歡迎。

但是它的危害也很大，一方面是呼吸危害人體，另一方面則是通過污染土壤和水源，從而污染土地作物，進而危害人體。所以西方發達國家都將鎘列為高危害有毒物質和可致癌物質並予以規管。武葉縣對外銷售的大米中出現鎘米，這顯然是當地的土壤遭到了污染。

方明遠原本是打算派人過來調查，但是後來一想，自己還是親身前去看看，上輩子自己聽說過痛痛病，但是卻從來沒有實際地見到過。

當入夜後，車隊就進入了武葉縣的縣城，這是一個佔地面積相當大的城市，比起原來的平川縣來，大出了一倍還有餘。

在柳正和李明的指點下，一行人找了縣裡的招待所住了下來。

吃過了晚飯之後，方明遠就帶著陳忠和郭天明兩人，出了招待所，來到了街上。郭天明，是秦西省警察廳這一次派出的帶隊警官，也算是楊均義嫡系的嫡系。

入夜後的武葉縣，可以看得出來，並不繁華，街道上的馬路也是坑坑窪窪的，滿是積雪的道路的兩旁，散落著一些看起來實在是有些破破爛爛的iǎ店舖，但是看得出來，生意似乎並不是很好。方明遠還注意到，在一些理髮店美髮廊口坐著的都是年輕姑娘，一看到男子走過，就會笑著招手，估計也是教育工作者」。郭天明看著這些人就有些皺眉頭。

「老郭，這武葉縣看起來可不富裕啊」陳忠也注意到了那些nv人，低聲地道。

「陳哥，這武葉縣是種糧大縣，而咱們國家，種糧大縣一般都是財政窮縣，種糧一般跟窮都是連在一起的。你說，這從事最重要的填飽肚子工作的人，反倒是最窮。」郭天明嘆了口氣道，他老家也是農村的，當地算是秦西省的主要糧食產地，但是也是秦西省裡有名的窮地方。所以看到這武葉縣，不禁就有點觸景生情。

方明遠也聽到了郭天明的話，心裡也是不禁地嘆了口氣，這是華夏的國情所決定的，現在國家的政策，是用農業來補貼工業，農村補貼城市。農民將自己的農產品賤賣給城市，然後再高價從城市購買回日用品。同時，華夏又有著大量的農業人口，人均土地少得可憐，這樣下來，自然越是種糧大縣，這財政就是越窮。

而越窮，基礎建設也就跟不上去，沒有便利的jiā通，沒有充足的電力，沒有足夠的消費人群，也就越引不來投資。而且還形成了一種惡循環，就是即便縣裡得到了一些財政補貼，也不會往糧食生產上投，因為靠糧食帶動GDP太難了，多上一兩個工業項目這此官員們就政績顯著。而上馬的這些工業項目，在如今的國有企業普遍虧損的大中，不但不能夠給縣裡帶來足夠的利益，反而吞噬了更多的財政資金。

但是要說糧價太低了，城市居民肯定又大多不認可這一點，說到底，還是國人的平均收入太低，大量的收入被政fǔ徵收去，結果根本就沒有能力承擔高糧價。就像前世裡，糧價、油價漲個幾錢，城市居民們就是驚呼一片，要是國家能夠確實地承擔起來在教育、醫療、住房上的責任，別說一斤米幾元錢了，就是一斤米十元錢，又能怎麼樣？

這樣的情況，就是到了下個世紀的前十年，一樣沒有什麼根本的改變

三人順著街道向前溜躂著，觀賞著兩邊的街景。方明遠琢磨著，到什麼地方先去探探消息。

拐過了一個十字路口，不遠處出現了一家醫院——武葉第一人民醫院。矮iǎ的四層iǎ樓，樓壁上爬滿了枯藤爛葉。大倒是開著的，只是口的燈有些慘白，看著裡面黑的走廊，也看不到什麼人影，再加上人跡稀少的街道，方明遠覺得，這裡的環境氣氛倒是蠻符合香港人拍鬼片的條件。看著就有幾分滲人。

「走，過去看看」方明遠一扯兩人道。既然是武葉縣第一人民醫院，那麼八成就是這裡最好的醫院了，也許從這裡能夠打聽到一些關於鎘污染的事情。

三人來到了醫院的大前，方明遠注意到在醫院的對面，開著一家iǎ飯館，在飯館的口，坐著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衣衫倒是有些破舊，但是洗得倒是ǐng乾淨，時不時抬頭看兩眼醫院。

三人剛走進醫院的大鐵就聽見後面有人叫道：「喂，你們三個幹什麼啊？」

第六百四十五章 怪病、禍害

三人回頭望去，正看到飯館門口坐著的那個中年人站起身來，向這邊走來。

陳忠笑呵呵地上前一步道：「老哥，我們順便走到這裡，看到了醫院，就想看看你們武葉縣最好的醫院是什麼模樣？」

「最好的醫院？找醫院做什麼？」中年人警惕地上下打量了半晌三人，陳忠和郭天明還好，方明遠和他們站在一起，就顯得有些年輕了。

「我陳哥家裡有人是藥廠的，所以他已經養成習慣了，每到一地，要是有條件的話，都會到當地的醫院去看看。看看這裡的條件環境怎麼樣，值不值得專門來開拓一下市場。」郭天明笑道，「老哥，您是這醫院的人？」

中年人的臉皮立時緩和了不少，九四年的時候，雖然醫藥市場還不像後來這樣亂七八糟的，但是醫藥代表跑醫院找銷路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我是一院的看門的，你們這大晚上來的，醫院裡也沒幾個人，看個什麼勁的。」中年人奇怪地道，「醫院裡的大夫都下班了，就兩個急診的大夫在。」

「我們晚上剛到的縣城裡，吃完飯出來遛遛食，這不剛好走到了你們醫院這裡，他就非想看看，你們武葉縣最好的醫院什麼樣。」郭天明一臉無奈地道。

陳忠遞上了根煙，中年人看了看，這臉上就露出了幾分喜色道：「紅塔山，好煙啊看來這位大兄弟還是個有錢人。」

「什麼有錢人沒錢人的，在外面跑，時常得給人敬個煙什麼的，太次的煙實在是拿不出人。」陳忠扯著中年人回到了小飯館前，招呼老闆道，「給來幾瓶啤酒，再來點下酒菜。」沒幾分鐘，飯館老闆就端上來了六瓶當地的啤酒，又送來了盤花生米，和兩盤豬頭肉，還炒了三個菜。

「老哥怎麼稱呼？」陳忠一邊倒酒，一邊問道。

「姓吳，吳大有。老弟太客氣了」吳大有點著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了出來，一臉迷醉的道，「好煙啊果然是好煙啊。」

陳忠隨手將兜裡的煙丟到了桌上道：「吳老哥，想抽就自己拿」

「那怎麼行，這煙可是老貴老貴的。」吳大有連忙推辭道，只是說歸說，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陳忠和郭天明看似隨意地和吳大有聊著天，方明遠卻是坐在一旁，要了一瓶可樂，就著花生，聽他們聊天。說著說著，這話題就轉到了武葉縣的經濟狀況上了。

「不瞞兩位大兄弟，武葉縣窮啊一年的財政收入連給政府自己人發工資都不夠，不僅僅教師的工資發不下來，就連政府人員一年也只能拿到十個月的工資。你們看看這第一人民醫院，我跟你們說，這還是五十年代的老樓了，近二十年裡，就沒怎麼動過。醫院裡一沒有新設備，二沒有好醫生，武葉縣的人絕大部分都是農民，也沒有錢去醫院裡看病，縣政府還拖欠醫院的錢就有一大筆，你們想到這裡掙錢，很難的」兩瓶酒下肚，吳大有道直言不諱地道。

「吳大叔，你這樣在街面上說，不怕醫院領導們不高興嗎？」方明遠一臉好奇地道。

「嘿，這有什麼的，這點破事，縣裡的人誰不知道，你們隨便扯一個人問問都能打聽出來。」吳大有不以為然地道，「武葉縣窮啊，別看我們這裡是產糧的大縣，也有畜禽生產加工基地，但是一年的那個什麼的屁……」

「GDP」方明遠接口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賊的屁，這名字起的真是古怪，誰的屁不行，非得賊的屁，在全省裡那是倒數的。每年，縣裡的領導們都為了讓這個賊的屁漲漲費老了勁」吳大有的話立時引得方明遠三人啞然失笑。

「縣裡也不是不想扶持工業，只是縣裡窮啊，也沒人願意前來投資，幾家縣有的企業現在也是半死不活的，就個鋅廠現在還像個模樣。」吳大有深有感慨地道。

「鋅廠？在哪裡？」方明遠立時心中一動，資料裡可是提到過，鎘這種東西，有時候會有鋅伴生，所以提煉鋅的時候，也會有鎘。

「在縣裡的下三台鄉里，如今算得上是武葉縣財政的頂樑柱了」吳大有隨口答道。

「哎，對了，吳大叔，你們武葉縣既然是種糧的大縣，那麼有沒有好米？」方明遠接著問道，「我們那邊的米都不好吃，聽說東北的米好，這一次我們順便捎點回去。」

「米？這你可是來對了地方了，武葉縣別看窮，但是我們可是全省乃至全國的產糧大縣，而且我們這裡的米好啊，保證你好吃。讓我想想，安平堡鄉、魯家鎮、雙井子鄉、八面城鄉的米，那都是頂呱呱的好米。京城裡每年都要從我們這裡採購大量的米呢。」吳大有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道，「不過你們可記住了，下三台鄉、下二台鄉、下台鄉的米絕對不要買」

「這是為什麼呢？」方明遠也壓低了聲音道。吳大有遲疑著卻不張口。

方明遠看了一眼陳忠，陳忠會意地從兜裡掏出了一疊十元錢看起來足有上百元塞到了吳大有的面前的盤子下。東北的飯館一向菜量大，所用的碗碟也比較大，壓在下面還真是不怎麼起眼。「吳老哥，我這兄弟向來好奇心強，你要是不告訴他，回頭他肯定讓我們晚上都睡不安生地給他打聽去，你就多說幾句，給他解個惑。而且我也很好奇啊，為什麼這三個地的米不能買呢？」

陳忠的聲音也很低，郭天明還扯了把椅子，向吳大有又靠攏了一下，為他擋住了身後飯館裡人。

吳大有眼睛都直了，雖然說他也是縣城裡的人，又在醫院裡工作，雖然每個月的錢不多，但是在縣裡也算是過得去的了，他可是沒有想到，這幾位為了聽個信就花這麼多的錢。那可是一百多塊錢呢，差不多抵他一個月的純收入了。再看人家的穿著打扮，雖然看不出來衣服的好壞，但是干乾淨淨的，款式也像電視劇裡那些大城市裡人穿的。再看看桌上任他抽的紅塔山，顯然是富貴人家啊。

「吳老哥，你有什麼可擔心的。」郭天明順手在桌上丟了個工作證道，「我們連東北人都不是，俺們是老秦人。」這當然不是他的真正工作證，而是出來的時候，為了行事方便，辦的一個假證。說是假證，省警察廳出面，假的也是真的。

吳大有伸手翻開了桌上的工作證，看了幾眼，又看了看郭天明，長出了一口氣。秦西省的人，距離武葉縣好幾千里地呢。

吳大有看了看左右，以極低的聲音道：「我和你們說啊，最近這幾年裡，來第一醫院看病的這三個鄉的人很多都患了一種怪病，就是骨頭痛，輕的呢，還能走走路，但是走個百八十米的，腿腳就痠痛難忍。厲害的甚至於下不了床，整天喊痛。可是在醫院裡卻根本查不出什麼原因來，最多也就是開些藥緩解一下疼痛。」

方明遠和陳忠、郭天明交換了一下眼色，這正是鎘中毒的一種症狀。

「後來大家就都說，他們那裡的水質不好，造成他們種的糧食作物裡有毒所以啊，這三個鄉的米，除了他們自己吃之外，全部都向外賣，縣裡不收他們的大米，也沒有人買他們的大米這話到底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是事實上大家都這麼認為。」吳大有不動聲色地將盤子下的錢都抽了出來，塞進了衣服裡。

方明遠三人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聽吳老哥這一席話，還真是長見識了要不然，跑這麼遠，辛辛苦苦帶回去一堆害人米，再害了家人和親戚，那就是跳樓的心都有了」陳忠深有感慨地道。

「不過那幾個鄉，你們放心，絕對是好米」吳大有嘿嘿地笑道。

幾個人又隨意地聊了一會，陳忠他們就要結賬告辭。

吳大有伸手壓住了陳忠的手，壓低了聲音道：「大兄弟，咱們今天這頓酒喝的痛快，我也看得出來，你們是有錢人，不過這武葉縣裡雖然窮，但是也亂，你們在縣裡，不管做什麼，都得注意，別招惹了縣裡的幾個禍害這些人下手狠甚至於能夠和人玩命所以要是遇上什麼事情，破財也要免災，可別逞一時的痛快，害了你們自己」

「禍害？」陳忠吃驚地道，「縣裡不太平？」

吳大有又看了看周圍，小心翼翼地道：「老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縣裡窮啊，但是卻禍害卻不少我和你說……」

吳大有低聲地說著，方明遠三人越聽越是吃驚，最後是滿臉的驚詫和怒火。

「這幫人簡直就是咋種」郭天明恨得咬牙切齒地道。他在秦西省裡幹警察這一行也不少年了，但是像武葉縣裡這樣的，也是極其罕有的

第六百四十六章 不敗之地

依照後世裡的說法，武葉縣裡有兩大禍害，一個禍害是縣裡的衙內們，另一個禍害是縣裡的涉黑團體。

所以別看武葉縣窮，但是縣裡也有人是家財萬貫，進出豪車的。

武葉縣地處遼省中部，又有兩條國道通過，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jiā通要道，雖然說沒有什麼旅遊景點吧，但是在沒有開通高速公路的時代，從京城往北的人，這裡是必經的幾個要道之一，所以這裡的旅館業還算是發達。當然了，是不會有什麼上星級的酒店了。這些酒店大多都被縣裡的某些團體所把握，而這些團體又與衙內們jiā情不錯。有了保護傘的他們，這膽子自然就是大了起來，所以武葉縣的旅館業涉黃的簡直是百分之百。而且，這些人還掌握了武葉縣的洗浴業和髮廊業，進一步地擴大了他們的勢力範圍。

如果說僅僅是涉黃，這其實倒也沒有什麼，畢竟情è業不僅僅是華夏，就是放眼全世界，也沒幾個國家能夠拍iōng脯說自己沒有的。後世裡，國家是一打再打，可是別說全國各省了，就是京城和滬市這幾個直轄市，黃è產業仍然是屢禁不止，最多只是變得更加的隱蔽而已。

在方明遠看來，其堵不如疏。想要禁絕情è業，首先就要管住男人的è心，但是想要管住男人的è心，嘿嘿，自古以來，多少名君賢士，也沒有能夠管得住。否則就不會留下了髒唐臭漢的說法了。況且，隨著國民生活水平的提高，隨著國的打開，外界思想的衝擊，網絡業的興起，還有男人的本更重要的是大批的官員們自身就不正，都給禁絕情è業帶來了極大的反面影響。

但是武葉縣的這些涉黑團夥們，不僅僅通過種種手法縣裡的年輕少nv下水，更多的時候，還使用暴力強迫出賣體。更可惡的是，他們還將手伸向了武葉縣的初高中nv學生。幾年下來，被他們bī良為娼的在武葉縣數不勝數。

這些不僅僅禍害武葉縣的有了保護傘的他們，還將手伸到了鄰近的縣裡，為此武葉縣和周邊縣的關係鬧得很不愉快。

「武葉縣窮啊，家家戶戶都沒有什麼存款，但是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得病的時候，縣裡的經濟又不景氣，別說那些農民了，就是縣裡人，也負擔不起醫費啊。不知道有多少好閨nv就這樣不得不……唉都是造孽啊」吳大有長嘆了一口氣道，「而且大兄弟你們是外地人，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可千萬要iǎ心，別上當受騙了。那些地方，能不去就別去那些人，手底下黑著呢，而且你們就是冤枉了也沒地方訴苦去。」

告別了吳大有，從醫院向招待所往回走的路上，三人的心裡都是沉甸甸的，雖然來之前，就已經對武葉縣的情況有所瞭解，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知名的產糧大縣裡，還有這樣的內情。

「方少，聽這吳大有的意思，這鎘米應當就是出自那三個鄉，既然知道了地點，事情就好辦了，這武葉縣實在是太了，方少還是……」郭天明忍不住開口道。他出來之前，楊均義廳長可是鄭重其事地jiā待過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地保護好方明遠的安全，絕對不可以出半點差錯。如今聽這武葉縣裡成這個模樣，郭天明自己倒是沒什麼好怕的，但是方明遠的安全他可是擔心得狠。反正大家是來查鎘米的來源，如今已經知道了，下面的事情，完全不需要方明遠出面。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陳忠，暗地裡打個眼陳忠苦笑地暗暗搖了搖頭，跟隨方明遠的時間也不短了的他，自然知道，想要說服方明遠，那可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出陳忠所料，方明遠果然是擺了擺手，堅決地拒絕了郭天明的提議。其實誰也不知道，方明遠之所以非要跟著過來，並不僅僅是因為這裡有毒大米和鎘米的出現，更重要的是，經過這件事，方明遠突然想了起來，武葉縣在後世裡，並不僅僅因為它是國內的產糧大縣而出名，也是因為它這裡有著一個華夏東北地區九十年代後，所發現的最大煤田，煤田的面積超過了四百平方公里，煤炭的資源量超過了十五億噸，煤層氣資源量超過八十億立方米

武葉煤田的發現，大約是在二千零三、零四年的時候由東北煤田地質局對外公佈的，由於煤炭資源大多位於地下一千二百米以下，所以一直都沒有被發現。據已經勘探出來的情況來看，煤田的百分之七十都為長焰煤、百分之三十為氣煤，均為優質煤種。

而且這個數據是基於當時已然勘探出來的三百平方公里土地儲量估算的，相信在後期隨著勘探深入，煤田資源量數據有望進一步增加。 最終武葉煤田的儲量是多少，他也不知道。

整個武葉煤田百分之八十的面積都在武葉縣裡，他前世裡倒是來過，具體的地點記不住多少了，但是還有些印象。所以他必須親自來一趟，看看能不能通過地名地形地貌，再找到那個煤田。

而且距離武葉縣煤田不遠，也就是百公里以內，就是日後華夏在二千零九年發現的大型鐵礦遼源鐵礦。雖然說，直到前世裡方明遠離世，遼源鐵礦也沒有進入正式開採，但是從已經取得的資料來看，遼源鐵礦的儲量很可能達到二十億噸。這個鐵礦最早發現於七十年代，只是受當時的技術和設備條件所限，只打過幾個鑽孔，最深打到了地下千餘米深，發現有鐵礦後，就因為資金不濟而未有進一步的動作。

到了兩千零七、或零八年之後，一家來自滬市的公司買下了這一片礦區，由遼省的地礦調查院負責進行勘探，經過一年多時間，在十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打了二十來個勘探孔，其中百分之七十都勘探到了鐵礦。這些鑽孔從地下一千米到二千米之間都開採出了鐵礦石。

經過一番勘探，認為遼源鐵礦的礦石類型為磁鐵礦和赤鐵礦合型，鐵礦石品位在百分之二十七到百分之六十一之間。預計控制和推斷的鐵礦石資源總量可達二十億噸，預測遠景資源量可能達到六十億噸。而且該礦雖然埋深較大，但是卻是易采易選。

當時正是根據國內相關部統計，國內鐵礦石進口量創下歷史新高的時候，累計達到了六億多噸，同比增長了近百分之五十，總價值超了五百億美元。而且鐵礦石的進口增長速度還在進一步的提高。

由於華夏鋼鐵業的蓬勃發展，進口鐵礦石的數量也是屢創新高，華夏鋼鐵企業進口鐵礦石的數量如此之大，一旦價格出現巨大*動，將直接對企業的運營成本提出嚴峻的考驗。世界數大鐵礦石企業，屢次三番地提高鐵礦石的出口價，尤其是淡水河谷將對鐵礦石提價百分之九十的消息，更是將華夏與外企鐵礦石談判推上輿論前台。

就在這個時候，大儲量的遼源鐵礦的發現，可以說給國內的鋼鐵業發展，提供了未來的堅實基礎。

自然也就給當時的國人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對於遼源鐵礦的發現，當時方明遠就有一個想法，要是能夠在遼源鐵礦和武葉煤礦之間建設一座大規模的煉鋼廠，這成本優勢，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遼源鐵礦，方明遠倒是自重生之後，就一直惦唸著，只是國內的大環境，並不適合ī營企業開採這樣的礦產資源，而且國內的鐵礦石進口，如今也根本沒有形成規模，國內的鐵礦石生產完全能夠保障國內的需要，所以他也並不急著。如今這鎘米事件，令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初的那個想法，可是讓他那一晚都jī動不已。

一個至少十五億噸的煤田和一個儲量至少二十億噸的鐵礦，直線距離相差不過百公里，這簡直是鋼鐵企業的風水寶地啊

要是能夠將這一塊搶入懷裡，在這裡建起一座現代化的鋼廠，在未來開採完這裡的礦產資源前，簡直就是立於不敗之地若不能親眼來看看，他這心裡就踏實不下來。所以才有了方明遠武葉一遊的計劃。

當然了，這些話方明遠是無法說出口的，好在他是老闆，郭天明和陳忠就是再不願意他留下，只要他不點頭，誰也不敢強送他走。

「陳哥，郭大哥，你們誰也不要勸我，武葉縣我是一定要親眼看看的，如果說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再調些人來。」方明遠道。

郭天明和陳忠互相看了一眼，方明遠聲音雖然不高，但是兩人都聽出來了，根本就沒有轉圜的餘地，無奈之下，也只能是點頭應是。

三人順著街道走回了縣招待所，方明遠走在了最前頭，一進大就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