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十五章 面對強拆怎麼辦？

當傍晚柴靖玉和趙雅、馮倩因為飢腸轆轆而不得不從房內走出來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方明遠和梅元武，正趴在大號的京城地圖上，興奮地指指點點的模樣。

雖然說，對於投資四合院和網吧，梅元武這心裡仍然覺得有些不靠譜，但是方明遠說得很清楚，如果說梅元武真的願意做的話，方家也會在這兩項產業上進行投資，這無疑就打消了梅元武心中最後一點點的疑慮。他當然也不會傻得去問，為什麼這兩個產業，方家不自己去開發，卻要扯著自己一齊開發。而且看樣子，似乎還要躲在自己幾人的身後。

身為梅家的子孫，如今又上了大學，自然是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方家如今在上頭已經是正處在風頭尖的時候，一個鋼鐵廠的立項，令高層對鋼鐵業的開禁提前了誰知道幾年。要知道，以華夏的國情來說，即便是在高層達成共識形成默契的事情，到真正推行到全國，一兩個月也有可能，三五年、七八年同樣是有可能。

鋼鐵業開禁，方家的鋼鐵廠項目最大的阻力可以說就沒有了，能夠成為民營資本進入鋼鐵業的第一家，不知道招惹來多少仇恨、羨慕和嫉妒的目光。在這個時候，如果說方家再高調購入四合院和建設網吧，勢必會令方家更引人注目。那些對方家感到不滿的人，肯定會在這些事情上給方家下絆子。

而且在梅元武想來，方家要在遼省投資三十億籌建一個鋼鐵廠，這樣巨額資金的投入，對於方家的資金壓力肯定也不小，在這個時候，需要大量資金投入，而短時期內又見不到快速經濟效益的四合院產業，勢必會令方家的資金周轉更為困難。雖然說，方家的資本雄厚，但是資本再雄厚，面對這投資動輒要數以十億計的項目，肯定也是錢到用時大恨少。

既然方明遠對這四合院和網吧產業如此的有信心，梅元武決定還是相信方明遠的眼光。就像當年若不是方明遠提出來，自己幾人誰也沒有想到，一個承包食堂的公司，在短短的幾年裡，也能每年有十幾億元的營業額一樣。

「元武，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這應當都是四合院比較集中的所在，應當優先考慮購置。當然了，在購置之前，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們要考慮周全，就是這些地方日後一旦被列入了舊城改造，面臨拆遷的時候，怎麼辦？」方明遠用手點指著地圖道。

梅元武皺著眉頭想了半晌，輕聲地道：「爭取將他們都列入到文物保護單位名單裡，怎麼樣？」

方明遠微微地點了點頭，梅元武的想法不能說有錯，但是這種做法，在日後的拆遷歷史上，已經證明了實效不大。別說這些四合院大多都是清代時期的，那些拆遷隊，就是面對宋元時期的文物古蹟，為了完成任務，也會毫不遲疑地橫推過去！當獲利與所受到的懲罰不成比例的時候，就會出現這樣令正常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想過沒有，就算是你掛有文物保護單位的銘牌，如果說被人強行推了之後，你又能拿他們怎麼樣？國家的法律法規，有什麼條款能夠真正地保護你的權益的嗎？」方明遠道。

對於方明遠的問題，梅元武有些撓頭，對於城市拆遷這一塊，他並不熟悉，方明遠所說的那種情況他也沒有真正面對過，但是他仍然在認真的想。能夠承接京城二環以內舊城拆遷的公司，要不是國有的企業，要不就是大有來頭的企業，如果說自己買下的四合院被他們強推的話，如果說對方肯給合理的補償的話，自己似乎還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來徹底地打擊對方，令對方不敢再犯。

「明遠，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們需要將更多的人拉進這一行當裡來。如果說，這些四合院的產權歸屬中，有京城哪怕是十分之一的高層官員子弟，我相信，就是借他們個膽，也絕對不敢強拆這些地方！」梅元武想了半晌道。

方明遠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意，雖然說這個結果並不是他所喜歡的，但是以華夏的現實國情來說，這卻是最有效的。想要保住這些承載了京城文化的胡同小院，有的時候，人也得做一些自己心裡並不那麼喜歡做的事情。

「第一，你們要想辦法在城市建設規劃部裡安排有自己人，以方便對京城舊城改造的進程的瞭解，也是為了一旦他們想把這些地方劃入拆遷範圍時，他們內部能夠有足夠的反對力量！哪怕是否決不了，也要想辦法拖時間，這樣咱們才有時間來想新的辦法。」

「第二，就是像你所說的那樣，看看京城裡，你們的朋友裡，有沒有對這一塊感興趣的，而又願意清清白白掙錢的，把他們都拉攏進來。這樣的話，日後不管是誰主持京城的舊城改造，在動這些地方之前，都得三思而後行！」

「第三，買下這些四合院之後，要及時地對它們進行修繕和改造，我們不賣，但是我們可以對外出租。我相信，只要價格合理的話，京城裡還是會有很多人感興趣的。如果說這些租戶裡，有社會影響力較大的人物的話，對於那些主持拆遷的人來說，也是一種壓力。比如說，到時候可以讓靖玉請柴姑姑入住嗎，或者說，讓你叔叔入住嗎。」

「好主意！」梅元武一拍桌子，興奮地道。

經方明遠這樣一提醒，梅元武立時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所在，在京城裡，像梅、盧、柴這樣的家族並不是少數，雖然說國家為他們提供了足夠的住所，但是總是有人想更自由一些，不想天天面對自家的長輩。所以有不少人，都在城裡購置了樓房。但是說實話，對於他們這些從iǎ就在大院裡，或者說四合院里長大的人來說，樓房的舒適程度哪裡比得上平房。

如果說自己能夠提供令他們感到滿意的四合院居住，相信會有很多人趨之若鶩！

第十六章 想入股嗎？ 給你個機會！

而且梅元武更意識到，因為華夏是一個人情的社會，在這一過程中，他可能會和京城的諸多家族子弟都結下良好的關係，而這一關係，對於他日後來說，無論是從商還是從政，那都是一筆莫大的財富。特別是方明遠提到，讓他聯合更多的人來共同做好這一事情，這更是一個拉近自己與京城其他家族子弟的機會。

梅元武、盧氏兄弟和柴靖yù共同出資組建公司後，雖然說承包食堂進行經營，聽起來有些不大好聽，但是實質上的收益放在那裡，就足以令很多人完全不在意了名聲上的那點瑕疵。京城中高官如雲，但是並不是每一個高官的子弟未來都願意從政，也有很多人對相對自由的商場更感興趣。

但是這些人裡，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夠的商業天賦，讓他們開個皮包公司，倒賣個批文，轉手個地皮什麼，沒有問題，但是要讓他們正正經經地開辦一家公司，並讓它良地發展起來，對於他們來說可不是件容易事。

梅元武他們成功之後，在京城裡的小字輩中，自然也就成為了老人們耳提面命這些人時，時時提到的正面人物。其中有不少與三家jiā好的，在ī下里也表lù了出來，希望梅元武他們若是再有什麼生財之道的時候，不妨大家齊心協力地合夥來做。

只是梅元武他們也明白，方明遠對於三家人夠照顧了，一個廣告公司，一個計算機公司，再加上他們四人名下的公司，方明遠已經給三家指出了三條明路，每年三家所能獲取的利潤都要達到億元以上，而且隨著華夏的經濟不斷發展，公司的發展還大有潛力，日後會發展成什麼模樣，三家人暗地裡也是猜測不已。不過，如今的這三家公司財政狀況良好，公司規模仍在快速的擴張，業績仍然是處於明顯的上升期，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所以哪怕是有不少人提出來找新路合夥經營，梅元武他們也只是先應著，而沒有冒冒失失地和方明遠提起。

這也就是看到方家已經確定了新的投資發展方向，而且這一次政府解禁鋼鐵業，梅、盧、柴三家在其中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之後，梅元武才以個人的名義來詢問方明遠。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會如此痛快地就指出了兩條道路，雖然說是捆綁式的，而且梅元武到現在，也沒有想清楚經營網吧的未來前景究竟如何，但是梅元武卻相信，這應當是自己的眼光不夠長遠，而不是方明遠信口開河。

於是自覺得不虛此行的梅元武主動地提了出來，晚上他請客！

於是一行人分乘了兩輛車，直奔方家酒樓。

「我說，明遠你們也真有意思，照顧本家生意照顧到像你們這個地步的，恐怕在京城裡也難找。」梅元武一邊開車，一邊不禁地好笑道。自從他和方明遠結識以來，凡是能夠去方家酒樓吃飯的時候，方明遠他們從來都不選其他飯店。

「梅大哥，你不知道，明遠他總是說，到自家的地盤上吃飯才最放心，不用擔心吃到什麼地溝油、毒大米什麼的。」趙雅笑道。

「毒大米就是陳米吧？地溝油是什麼？哎，對於，聽說家樂福超市曾經買到了一批毒大米，為此明遠還跑到了東北去，現在那事辦得怎麼樣了？」柴靖玉好奇地問道。

「毒大米有很多種，陳米是其中的一種。毒大米的源頭找到了，賣毒大米的公司也被查封了，只是沒有抓到為首的兩個。不過遼省現在正在全省通緝他們。至於地溝油……」方明遠想了想道，「一般是指劣質豬豬內臟、豬皮加工以及提煉後產出的油；還有用於油炸食品的油使用次數超過一定次數後，再被重複使用或往其中添加一些新油後重新使用的油；以及將下水道中的油膩漂浮物或者將賓館、酒樓的剩飯、剩菜經過簡單加工、提煉出的油。這些油由於本身就不符合食用標準，而且提煉的過程夾雜了太多的對人類身體有害的雜質，所以大量食用，會導致人腹瀉、胃腸不適、食物中毒、甚至於可以致癌。」

「從下水道中的油膩漂浮物和泔水裡提煉食用油？好噁心！」柴靖玉立時變了臉

「還有這樣的人？」梅元武詫異地道，「那國家不管嗎？」

「管，就是一直都管不住！」方明遠雙手一攤道。不要說九四年了，方明遠相信就是到了二一一四年，政府的食品衛生部仍然拿地溝油的存在無可奈何。有的時候，方明遠忍不住就會想，要是將政府維穩部計生部還有廣電總局的人和食品衛生部調一調，讓他們拿出來對待上訪、執行計劃生育和電視節目審核的勁頭來，華夏的國民們，也就不用日後談吃色變了。

「怎麼可能管不住？」柴靖玉惱火地道，「這可是關係到大家身體健康的大事！」

方明遠聳聳肩道：「靖你這話說得可是不對，地溝油的存在，只是關係到普通老百姓們的身體健康，而那些有權有錢人，是不可能吃到地溝油的。所以根本就受不到威脅的他們對此不會有什麼切膚之痛，而深受其害的普通人，卻無力對這些人進行監管和懲罰，只能努力地提高自己的見識，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避免身受其害。」

對此方明遠是深有體會，在前世裡，電視裡的專家們整天給大家講，怎麼樣鑑別假貨，怎麼樣識別有毒食品，卻從來沒有見到哪位工商管理和食品衛生的領導為此而負責。而若不是三鹿nǎi粉質實在是過於惡劣，政府若不處理相關部的負責人，實在是無法對受害者給予一個交待，否則仍然是監管部無人為之負責。

而類似事件如果說是發生在歐美發達國家，甚至可能會令內閣主要官員倒台！

一行人來到方家酒樓前，已是晚上七點半。方家酒樓前的停車場裡，已經停滿了。而且可以看到，酒樓的前，還有不少人在排隊等待著用餐。甚至於排到了酒樓的大之外。好在他們出之前，就已經和酒樓方面提前打了招呼，倒是不用擔心會沒有地方。

「哎，怎麼什麼時候來，你家的酒樓都是這樣一副紅火的場面！」柴靖玉深有感觸的道。

方明遠笑了笑，雖然說目前方家酒樓的這一塊，他已經不大上心，平日裡也沒怎麼過問過。但是他最初所建立健全的那些制度，卻保證了方家酒樓每隔兩三個月，就必然會有幾道新菜推出。同時，緊抓飯菜和服務質量，時時刻刻為顧客著想，又保證了酒樓的回頭客不斷。

比如說，方家酒樓的裡都特別開設了一塊等候區，這裡有沙發有茶水還有小吃，甚至於還準備了報紙、雜誌、撲克、棋類供等待座位的客人們打發時間。這一倣傚前世裡海窮撈的做法，令方家酒樓在京城的食客裡，博得了極高的聲譽。

就像今天這種情況，由於來吃飯的客人太多內的等候區地方都不夠，人們一直排到了外，酒樓方面則是一方面通過發號，讓那些排名十分靠後的客人們可以先到附近的其他地方轉轉，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回來；另一方面則是在外排下了十餘張iǎ桌，免費提供冰鎮酸梅湯，還抬出了幾台電風扇，供大家坐下等待。這樣周到的服務，令那些不得不在大熱天裡在外排隊等候的人們，也沒有火氣。

「怎麼樣？有興趣參股嗎？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股份必須拿足額的真金白銀來換，什麼口頭承諾一概不認。而且股份數量有限，日後股份轉讓也有著諸多的限制，如果說這些你們都不在乎的話，過些時日，可以和你們蓉姐去談談！」方明遠隨意地道。

「真的？」柴靖玉難以置信地道。誰不知道，如今京城裡，方家酒樓絕對是生意最紅火的那幾家酒樓之一，京城如今已經有十一家酒樓，遍佈全市各個區縣，可是就是這樣，仍然是一到吃飯的時間，就是家家爆滿，令京城飲食業的同行們羨慕得不得了。雖然說，方家酒樓在國內其他省市裡是不是也是如此的受歡迎，柴靖玉不知道，但是想來也絕對不會差到哪去。這簡直就是一棵搖錢樹啊！

「這有什麼真的假的，我還能騙你們兩人不成。」方明遠笑道，「不過這股份的價格，可不便宜，你們也別指望著要什麼內部價，打折價。」

柴靖玉連連點頭，是喜形於色，她才沒有指望要什麼內部價、打折價，能夠入股就已經是意外的驚喜了。

梅元武欣喜之餘，心裡卻是有幾分疑方明遠為什麼在酒樓如此紅火的時候，突然答應自己幾人參股了？難道說，方家的資金周轉上有什麼壓力了？可是，以方家與交通銀行之間的良好關係，還有手中這些良好資產，怎麼可能貸不到款呢？

第十七章 這是我哥！

如果說方明遠有讀心術的話，這一刻，肯定是飛起一腳，將梅元武踢得遠遠的！

方明遠允許梅元武他們參股方家酒樓，當然不可能是像梅元武所想的那樣，是在資金周轉上有什麼壓力。隨著方家在電影業、超市連鎖、遊戲軟件業、鋼鐵業的發展，再加上參股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在俄羅斯控制的大量企業和礦山。做為最初創立的方家酒樓，雖然生意依然火爆，雖然店面仍然在繼續快速擴張，但是方家酒樓已經不是方家產業發展的重點。

所以，方明遠打算讓方家酒樓和三江廣告公司、計算機公司一樣，成為方家與這些關係良好的盟友們聯繫的紐帶。古人早就說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純粹地依靠感情來維繫方家與他們之間的關係，日後在面對強大的敵人的時候，很難保證像梅家、盧家和柴家，仍然會堅定不疑地站在方家的一邊。

雖然說，方明遠從前世裡就很反感官商勾結成利益集團，通過壟斷大肆地剝削國民的財富。但是他也明白，這不是自己看不習慣就能夠改變的，社會大環境就是這樣，哪怕是你終生致力於改變這一不公，在最初的時候，你也只能隨波逐流。個人的力量，與整個利益集團相抗禦，那只有死路一條！而方家要在國內發展，在政壇上如果說沒有支持力量的話，那就只是一塊隨時可能任人宰割的

哪怕是為了自保，他也必須要為自己拉攏到一批能夠真正支持自己的盟友。而用利益紐帶來聯繫盟友之間的關係，無疑要更令人放心一些。

得到了方明遠允諾的柴靖玉興奮地如同快樂的小鳥一般，唧唧喳喳地問個不停。

一行人進入了酒樓，順著樓梯在服務員恭恭敬敬地帶領下上了樓，就在二層轉向三層的時候，方明遠突然聽到，從不遠處傳來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吧！」

賀軍此時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為了和同事們慶賀今天的刑事案件的公訴勝利，他提前在方家酒樓預定了包廂，打算和同事們一醉方休。但是當他們按時到了這裡的時候，卻發現原本自己預訂的包廂已經被人捷足先登。

如果說僅僅是預訂的包廂被人捷足先登，而店裡能夠及時地提供其他包廂的話，他也並不想多事，畢竟這裡是方明遠的產業，而方明遠是他小姨的孩子，也就是他的表弟。

但是，佔據了他們包間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法庭上他的對手，京城裡也算是頗有名氣的一個律師吳衛國，以及幾個陌生人。這「仇人」見面，自然是份外的眼紅。這一樁刑事案件，吳衛國接手後，經過他上下的打點，又和區裡檢察院、法院的相關領導的進行了足夠的「溝通」，原本自認為已經是勝算在握，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在幾次的法庭辯論中，賀軍卻是以詳盡的事實，有理有據的公訴詞將他的觀點駁得是一敗塗地。最終，法庭判決吳衛國的委託人有期徒刑十五年！

有期徒刑十五年！而吳衛國原本的目標是有期徒刑三年以內，然後加上緩刑三年，這樣可以確保他的委託人不用進監獄！這樣的結果，無疑是表明了吳衛國在此案中的完敗！

吳衛國從事律師這一行已經有六七年的時間，在此之前，他是京城某區法院的一個科長，辭職成為了律師之後，一來是因為他在法院裡的關係，二來他家庭在京城裡也是小有背景，三來吳衛國也比較會來事，對於法律吃得比較透，能夠靈活運用法律中的一些不夠嚴謹的條款，在京城律師界得也是風生水起。他所代理的案件，有著近百分之七十多的成功率。

這一次接受委託的他，原本以為可以在他自己的履歷上再添上一筆勝績，卻沒想到，賀軍居然頂住了檢察院裡的壓力，硬是將他的委託人送入了監獄！雖然說這只是一審，還有二審改判的可能，但是吳衛國卻覺得自己大失面子，將賀軍恨之入骨。

恰好晚上他的朋友請他來喝酒，也是來的方家酒樓，又很偶然地知道了賀軍他們也要來這裡，於是吳衛國的朋友就說要替他出口氣，找酒樓的副店長，改了預訂記錄，就在賀軍他們剛剛進入包廂時，吳衛國一行人闖了進來。

「我在下午二點左右，就已經和你們預訂了，當時接電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我當時說得很清楚！怎麼會沒有預訂的記錄！」賀軍憤怒地道，「如果說沒有預訂的記錄，為什麼你們的服務員把我們帶到這裡的？我們都已經坐下準備點菜了，你們又說什麼沒有預訂記錄，你們這是拿人當猴耍嗎？」

「對不起，這是我們服務員的工作失誤，她們看錯了記錄。」一個身著酒樓制服的中年人滿面歉意地道，「但是這個包廂確實是被這幾位先生預訂下來的。我們必須要按照預訂記錄來安排。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幾位要不再等會，半個小時之內，我們一定會給幾位重新安排包廂，今天幾位在店內的消費，都給您打八折！」

「老朱的演技是真不錯！要是去當演員去，怎麼也能拿個最佳配角吧。」展向東，也就是要替吳衛國出口氣的那個人，壓低了聲音笑道。他口中所說的老朱，就是方家酒樓的副店長朱得祿，就是正與賀軍交涉的那個中年人。

吳衛國得意地笑著，雖然說，佔了賀軍的包廂，對於賀軍來說，沒有什麼實質的損失，但是卻讓他在他的同事面前徹底地丟了面子。都已經坐下了要點菜了，又被人趕了出來，尤其是當他們這些人看到自己的時候，恐怕無異於在賀軍的臉上狠狠地給了幾記耳光！

吳衛國心中暗自盤算著，今天的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日後賀軍就會明白，得罪了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他的岳父是市法院監察室的負責人，也是老法官了。不但在京城法院系統內部有著不小的影響力，和京城檢察院的官員們也是十分地熟悉。這也是吳衛國當律師，在京城的律師界聲威大震的重要原因之一。只要托岳父跟檢察院那邊歪歪嘴，這個不識抬舉的賀軍，有他吃苦頭的日子！

看著吳衛國那得意的笑容，賀軍又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其間肯定有什麼問題！

「朱店長，有什麼問題你們出去說吧，不要在這裡打擾我和朋友們的用餐！」展向東提高了聲音道。

「展先生，實在是對不起，由於我店工作疏忽，給您帶來了不便，我在這裡代表店裡向幾位鄭重地道歉。今天幾位在店內的消費，一律七折，希望展先生原諒我們工作上的疏忽。」朱德祿客氣地道。這個展向東，是區裡衛生局的幹部，做為做餐飲業的，當然是要盡最大努力地巴結了，不然三天兩頭的衛生檢查，就是再乾淨的後廚，他們也能吹求疵地找出病來。雖然說，方家酒樓也是有背景的，對上衛生局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但是民不與官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朱德祿自然是要站在展向東的這一邊。

「這也沒什麼，你們的生意這樣的紅火，每天的客人這樣多，出來幾個無事生非的客人，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這也就是你們脾氣好，對待客人們一向服務周到，這要是換個地方，早就將他們都趕出去排隊去！」展向東無所謂地一擺手道，「好了，好了，你們出去吧，我們要點菜了！」

朱德祿又扭回頭來對賀軍他們道：「幾位，咱們出去商量吧，請不要打擾我們的正常營業！」

包廂的並沒有關，此時已經有不少客人站在外好奇地看著裡面。

賀軍氣得臉色發白，隨同他一同前來的同事有人看不過眼道：「朱店長，我們是區檢察院的，我們賀處長打電話預訂你們酒樓包廂的時候，我們不少人都聽到了，怎麼能說記錄沒有了呢？你們一句話記錄沒有了，我們就得讓出預訂的包廂，憑什麼啊？」

朱德祿心裡一驚，想不到這邊也是有來頭的，不過他也是見過場面的，方家酒樓別說接待個處長，就是廳局級幹部也不知道接待過多少了。而且說得難聽一點，處長，在下面的縣市裡，也還能夠算個領導，但是在廳長遍地走的京城裡，只要不是直屬上司，誰拿處長當盤菜啊的街道辦事處，頭頭就是處長！

「幾位，有什麼話咱們出去說，不要打擾我們的客人用餐。幾位都是機關幹部了，就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人了。」他話說得雖然客氣，但是實質上卻是寸步不讓。

「叫你們的店長來，這事必須給我說明白了！否則的話，我不介意向你們的上級投訴你們今天的所做所為！」賀軍站在那裡，紋絲不動道。

「嘖嘖嘖，賀軍，就憑你，還叫人家店長來說明白了，還要向人家的上級投訴？你以為你是誰啊？」吳衛國忍不住譏笑道。要知道，方家酒樓在京城裡經營了這些年，稍有些路的人都知道，人家上面有人罩著呢。

「憑什麼？憑他是我哥！」

第十八章 禁不起推敲的小手段

「憑什麼？憑他是我哥！」說話的人當然是方明遠了。上樓的時候，他恰好聽到了賀軍的聲音。於是讓趙雅、柴靖玉她們先上去，自己和梅元武走了過來，在口已經聽了半晌了。

吳衛國這才注意到從外走入的方明遠、梅元武和陳忠。不屑地一笑道孩子，大人說事，插什麼嘴！」

「明遠？你怎麼……」賀軍驚詫地剛說了一半，就反應了過來，這裡是方家酒樓，方明遠出現在這裡那豈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哥，你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還預訂什麼包廂啊，三樓的包廂你隨便用。」方明遠也不搭理吳衛國他們，一邊低聲地埋怨賀軍道，一邊給他介紹道，「元武，這是我表哥賀軍，我姨的兒子。哥，他是我朋友，梅元武！現在在上大學。」

梅元武連忙上前兩步，主動地伸手道：「您既然是明遠的哥，那我也稱您聲哥吧，是叫您賀哥，還是軍哥？」

賀軍對梅元武自然是從不認識，但是他也明白，以方明遠如今的地位，他交往的朋友裡，有不少都是有地位的。而且梅元武話說得又是十分客氣，連忙伸手握住梅元武的手道：「既然你們是朋友，我就托個大，元武老弟隨意叫好了。」

他們這邊拉家常介紹人，展向東那邊可是覺得這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方明遠這三人簡直就是目中無人啊！合著自己方才讓他們出去，全當耳旁風啊！

「朱店長，我再說一遍，我們要點菜了，無關人等……」他還想再往下說，卻看到朱德祿扭轉過來的面容，已是蒼白如紙，黃豆大小的汗珠已經佈滿了額頭，仔細再看，這才發現朱德祿渾身上下都在微微地顫抖。展向東這話就說不下去了。

在包廂裡的這些人，除了賀軍之外，就是朱德祿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誰。畢竟這家方家酒樓是距離方明遠他們住所最近的地方，方明遠他們要是出來吃飯，或者說請客的話，十次倒有八次是在這裡。而這裡也就成為了方家酒樓裡管理人員們最看重的所在——只要能把大BOSS服務開心了，提薪升職那還不是方明遠幾句話的事！

上一任店長，就是因為工作出色又被方明遠看在眼裡，結果沒幹兩年，如今已是一省方家酒樓的總管，收入比起店長來，那可不是增長了一星半點。而現任的店長，就是當初的一位副店長。這樣的提升速度，要遠高於京城的其他店面。

這不想當店長的副店長，不是好的副店長，朱德祿自然也是不能例外。所以對方明遠他們這些人的相貌，那是記得比自家親戚還要真切！

所以當方明遠一現身，朱德祿就認了出來。這幹壞事讓老闆看到了，原本就是件壞事，而更壞的則是你胳膊肘兒向外拐，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人！所以一聽到方明遠那一聲「哥」，朱德祿這心裡，就如同在萬丈懸崖邊一腳踩空了一般，是徹底地涼了下去。

自己篡改店裡包廂的預定記錄，就已是違反了店規，又得罪了老闆的表哥，這豈不是罪上加罪。朱德祿怨恨地看了一眼賀軍，心中大罵賀軍玩什麼扮豬吃虎的把戲啊，只要他把這身份亮出來，別說是展向東了，就是展向東的上司來了，自己也不敢讓他們騰包廂啊！

朱德祿這心裡是悔之無及，要知道方家酒樓在京城飲食業裡，雖然檔次算不上最高端，但是卻是如今京城裡最紅火的店家之一。而他們這些員工們的工資福利在京城餐飲業裡也是出名的豐厚。不知道有多少人，鑽尖腦袋都想進入。而他這副店長，不但每個月有著令同行們眼紅耳熱的收入，更是有著一定的社會地位。

自從他當上這個副店長，出去辦事時，可是省了不少的麻煩。人家一聽自己是方家酒樓的店長，這臉上就先多了幾分和氣。誰不知道如今的方家酒樓常常是人滿為患，有的時候，你是有錢都訂不到包廂，這誰沒有個出去吃飯的時候，關鍵時刻要是朱德祿能夠幫上一把，那可就是解決了大問題了。所以朱德祿在外面也算得上春風得意。

如今，所有的這一切恐怕都要離他而去了……

方明遠看了看神è有些恍惚的朱德祿，冷冷地對一旁的店員道：「請你們店長龐明，還有今天負責登記包廂預訂的員工都過來！」

展向東和吳衛國他們此時也看出來了，這場上的氣氛有些怪異，吳衛國連連對展向東打了幾個眼展向東會意地點了點頭，這局面有些失控，自己這些人最好還是先避避，搞清楚這幾個年輕人的身份再說。他和吳衛國幾人雖然也算是官宦子弟，但是架不住京城裡的高官太多了，天知道這幾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要是真的為此得罪了什麼大人物，那可就犯不上了。

「朱店長，算了，這個包廂我們不要了，真是掃興！」展向東站起身來，一臉不滿地道。其他人，也隨著他一齊站起身來，就要向包廂外走。陳忠立時站了出來，攔住了展向東他們的去路。

「你幹什麼？」吳衛國警惕地問道。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面前的這人也並沒有什麼明顯特別的地方，但是看到他，吳衛國本能地就覺得有些危險。

「坐回去，事情沒有問清楚之前，不准離開！」陳忠冷笑道。

「憑什麼？你們這是非法拘禁公民的自由！是犯法的知不知道？」吳衛國色厲內荏地叫道。

「是不是犯法，不是你們說了算，再說了，人家檢察院的人都沒有走，你們做為當事人，憑什麼走？」陳忠淡淡地道，「要走也行，只要能夠把我打倒了，就沒有人攔著你們了。」

「打他！」展向東怒了，還有這麼囂張的人，居然敢和他說這種話。

「別動手！」吳衛國連忙攔住了眾人，壓低了聲音道，「你們瘋了，那不是正好給對方遞把柄嗎？」在檢察院的檢察官面前動手打人，這不成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嗎。自己幾人雖然都有背景，但是還沒有到可以忽略檢察官的存在！這要是讓賀軍捉個正著，自己這些人可就臉面無存了。甚至於像展向東他們這些在機關裡的，搞不好還要有處分。

聽吳衛國這樣一說，眾人面面相覷，只好又忐忑不安地坐了下來。吳衛國憤憤然地拿出如同磚頭般的電話，陳忠倒也不攔阻他。

「朱店長！」耳邊的呼聲驚醒了已經是陷入了恐懼中的朱德祿。一身冷汗的他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時，包廂的已經關上了，包廂裡又多了幾個人，正是店長龐明和負責登記包廂預訂的店員。方明遠正陰沉著臉看著他。

「老朱，方少問你預訂記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賀先生到底有沒有預訂包廂？」龐明的臉色已經是黑如鍋底。如果說賀軍所說的符實的話，今天酒樓可是在方明遠的面前大大地露了回臉，只是可惜不是什麼好印象！

朱德祿心亂如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龐明心裡是恨不能一把卡死他，你以為不說話，就可以沒事了嗎？

龐明又轉向了跟他而來的店員道：「你們剛才都聽到了，當時賀先生的電話是誰接的？知情不報的，別怪公司手狠，將你們開除出去。如今這社會，缺什麼都不缺人！」

雖然包廂裡的空調一直都開著，三個店員中，有一人還是汗流滿面，他看了看已經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的朱德祿，顫聲道：「我今天確實是接到了一位姓賀的先生預訂包廂，時間是在下午。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位賀先生。」

龐明拿著包廂預訂的記錄本，翻到了今天，只看了幾眼，就將記錄本遞到了他的面前道：「下午二點十四分，這一條被劃去抹黑的記錄，是不是你記得的。」

「是的，應當就是那位姓賀先生的記錄。但是為什麼被抹黑了，我就不知道了。」店員搖頭道。

「知道時間就好辦了，讓電話公司查一下記錄，看看是哪裡打到店裡來的！不就可以確認是不是軍哥打的電話。」梅元武一拍手道。

「朱德祿，這記錄是你抹黑的嗎？」方明遠又轉向朱德祿道。

朱德祿雖然有心說不是，但是事實勝於雄辯，他又根本就沒有想到，整治個賀軍還會引來方明遠，所以這些手腳做得是漏百出，只要稍加推敲就不難察覺出其中的不對來。就算是他說得天墜，也改變不了結果。

「你既然不說話，那麼我就當你是默認。那麼你告訴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方明遠沉聲道，「是公司待你不公？你心有怨恨了？還是有人指使你，特意針對著我哥他們而來的？朱德祿，你最好說實話，大家也算是共事一場，好合好散，否則的話，要是進了局子，你的一世清白可就毀了！我想現在沒有人願招聘一個檔案上有污點的人吧？」

第十九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吳衛國等人此時已經是心慌意尤其是展向東，更是汗流浹背。雖然說方明遠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們還無從得知，但是從朱德祿和龐明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得出來，方明遠的身份要高出兩人不少。而隨著事情一點點地被搞清，展向東他們做為幕後的推手，也眼看著要大白天下了。

方明遠的話可以說是擊潰了朱德祿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他突然想明白了，說實話，他今天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他這是違反店規；往大了說，那就是破壞方家酒樓的聲譽，胳膊肘兒向外拐，幫助外人對付自己人。非要把他送局子裡呆些日子，方家也不是做不到。而無論這件事最終如何，為了平息賀軍的怒火，他都肯定不能夠再留在方家酒樓了。既然不能夠再留在方家酒樓，當然是好合好散對他更有利。

為了展向東，他落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要說朱德祿對他們心裡沒有一點點怒氣的話，那純粹是在胡說八道。朱德祿也決定了，不留在京城了，另換個城市重起爐灶，反正有在方家酒樓當副店長這份資歷，自己在哪裡找不到份工作！

朱德祿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聽得賀軍他們是怒目而視，臉上已然滿是鄙夷。而展向東他們五人，則是臉皮一陣青一陣白的，看起來好不狼狽。

「龐店長，帶他下去，讓他把剛才所說的那些都寫出來，簽字畫押。」方明遠淡淡地道。龐明將朱德祿等下帶了下去。

方明遠這才轉身看著吳衛國、展向東幾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們半晌這才道：「請問幾位，我方家可是有人把你家孩子丟井裡了？」

囧……吳衛國幾人是滿頭烏鴉飛，完全不明白，方明遠怎麼冒出來這麼一句。如今這京城裡，還有使井水的嗎？

「要不是你家媳婦做月子，我家有人掀簾子讓你媳婦得產後風死了？」方明遠又繼續問道。這一下子不僅僅是吳衛國幾人囧態畢現，就連賀軍他們也皺起了眉頭。

「我記得我方家與幾位遠日無恩，近日無仇的，你們幾位為什麼要在我方家的店裡玩這些不入流的手段？」方明遠話題一轉，質問道。

吳衛國的臉色原本就是白裡發青，如今更是青裡透白，做律師的嗎，對字眼還是摳得比較細的，方明遠可是說了好幾遍我方家了，立時就品味出來不一樣的東西了。吳衛國在京城裡了這麼多年，對於一些隱秘還是多多少少地有一些瞭解。方家酒樓最大的股東當然是方家，這是誰都知道的，而方家裡如果說不算那些方明遠自己都不怎麼清楚，更沒什麼來往的旁支之外，符合面前這個年青人年齡的只會有一個人！

想到這裡，吳衛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僅僅是為了現在的困境，同時也是為了賀軍。「日他娘的先人板板！這個賀軍居然是方明遠的表哥！居然還一直不顯山不lù水地呆在市檢察院裡頭。早知道這樣的話，我還和他爭什麼爭！」在社會上闖了這麼久，吳衛國當然明白，像方明遠這樣動輒投資十幾億、幾十億元的人物，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起的。

氣頭上的展向東卻不像吳衛國那樣，迅速地反應到了事實真相，而是怒形於色地道：「你這人怎麼說話的？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至於嗎？犯得上嗎？」

「犯得上嗎？」方明遠冷笑道，「你們在這裡內外勾結，影響我酒樓聲譽，這知道的人，是你們與朱德祿勾結為難其他酒客，不知道的還以為方家酒樓店大欺客呢！」

「那你想怎麼辦？」展向東撇撇嘴道。他可不認為這種事情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類似的事情，他以往都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

「我不想怎麼辦，陳哥，把他們扣下來，通知他們單位前來領人！沒有單位的，讓主管部派人來領人。」方明遠冷笑道，「拒不說出的，都給我送到警察局裡去，然後明天早上登報尋人。」對於這種人，他可是一向不手軟。

展向東他們立時就變了臉這要是人被扣了下來，再由單位來領人，這可就算是徹底地丟盡了面子。可是不說的話，幾個人毫不懷疑，方明遠真的能把他們都送進警察局裡去，然後再登報尋找他們的家人。那樣的話，比單位來領人還要狠！

「方少，冤家宜解不宜結，今天是我們做的不對，得罪了方少和賀處長，方少要打要罰，我們認了，但是這種羞辱人的做法，是不是就算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方明遠有要走的意思，吳衛國連忙開口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明遠的眉立時一挑，這律師界的人果然是靠嘴皮子吃飯，明明方家酒樓這一次才是遭受了無妄之災，不但要開除一個副店長，還讓不少人看了笑話，讓他這樣一說，反而顯得自己小肚雞腸、小題大作了！

「羞辱人的做法？吳律師在想辦法羞辱我們的時候，怎麼不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賀軍冷冷地道，「還是說，吳律師對人對已，兩套標準？」

吳衛國老臉微紅，賀軍這是指著鼻子說他表裡不一啊。

「賀處長，得饒人處且饒人，得理不讓人的話……」吳衛國身旁又有人道。

「閉嘴！」方明遠毫不客氣地喝道。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在自己佔上風的時候，是窮追猛打，不令對方顏面掃地誓不罷休。而一旦自己居下風的時候，就會找出種種藉口要求對方適可而止。真當這個世界是他們家開的，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啊。

那個年青人被方明遠這樣毫不留面子的喝斥後，臉皮漲得通紅，看著方明遠的目光裡也充滿了恨意。

「方少，如今你們已經佔了上風，我們幾人已經認栽，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吳衛國強辯道，「就是雄鷹搏兔，還要小心兔子蹬鷹呢。大家又何必呢？」

「兔子蹬鷹？」梅元武不禁啞然失笑道，「吳衛國，你也未必太高看自己了吧？有什麼本事、後台索都擺出來，看看我們會不會皺皺眉頭。嘿嘿，律師，律師好啊！」

方明遠搖了搖頭，實在是懶得和吳衛國他們廢話。「哥，這包廂你們也別要了，去樓上的貴賓廳吧，我一會兒還有事，就不陪著諸位了。放心，這口氣，我一定幫你出了。」

賀軍點了點頭，帶著自己的同事們離了包廂。

「賀處，那是誰啊？」剛出包廂有人就忍不住問道，「那吳衛國剛才還一副囂張模樣，居然被他吃得死死的。」

「笨蛋，沒聽到人家叫賀處表哥嗎，當然是賀處的表弟了！」

那人反相譏道：「廢話，你當這我都聽不明白啊。我問的是，賀處的表弟是做什麼的？怎麼這方家酒樓的店長也被他指揮來指揮去？還讓咱們去貴賓廳，我可是聽說了，方家酒樓的貴賓廳那可是不輕易對外開放的，在那裡面吃飯，可不僅僅得有錢有權。一般人，就是願意掏錢，人家還不接待呢。」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了賀軍，他所問的，也正是眾人所想知道的。

「他啊，我最小的姨的孩子，這方家酒樓就是他家的產業，店長當然要聽他的了。」賀軍笑呵呵地道。

「他是方家酒樓的所有人？」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今天吃頓飯走運了，居然能夠碰到方家酒樓的老闆。

「嗯，大股東，也是創始人！」賀軍帶著幾分得意地道。雖然說，一直以來，他都有意地在外人面前隱瞞著自己與方明遠之間的關係，但是既然今天暴露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再對這些人隱瞞了。

「我的娘啊，他是方家酒樓的創始人？那他多大就開始創業了？」有人失聲驚呼道。

「小學的時候，他就創辦了方家酒樓，只是那個時候，他還在秦西省裡的一個小鎮上。」賀軍的回答，立時又引起了一片的驚嘆。

「賀處，這麼強悍的關係，您居然一直隱瞞著，看看這一次院裡幹部提拔，還有誰敢不同意賀處的高昇！」有人興奮地道。這一次來吃飯的，自然都是與賀軍交好的，賀軍若是能夠在院裡青雲直上，對他們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賀軍心中苦笑，他一直對外隱瞞方明遠與他的關係，就是想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在京城的檢察院裡闖出自己的事業來，如今看來，這個想法要破滅了！

自己的這些屬下，日後回到院裡，肯定是要幫自己四處宣揚，可是自己還不好說什麼，畢竟有這樣的關係而不利用，那肯定是不符合華夏絕大多數的邏輯的。

不過賀軍隱隱約約的又覺得自己彷彿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鎖，渾身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第二十章 又遇魯山

賀軍他們上樓後不久，方明遠和梅元武也來到了樓上，陳忠留在下面處理吳衛國他們。進了包廂後，趙雅她們早就點好菜，正等著他們上來呢。對於他們的遲遲不到，柴靖玉是好一陣的埋怨。

「明遠，軍哥是市檢察院的？」梅元武在飯間問道。

「嗯，市檢察院負責刑事訴訟的處長。怎麼了？想在仕途上拉他一把？」方明遠似笑非笑地道。梅家的主要力量是在軍方，官場上的人並不多，這是他知道的。

「那你可是太高看我了，不過……」梅元武沖柴靖玉呶呶嘴，低聲地道，「這你得找柴家去，京城市檢察院的檢察長左東生，就是柴爺爺當初的秘書。」

方明遠不由得微微動容，這倒是他所不知道的，俗話說，這縣官不如現管，這左東生可是既是縣官又是現管啊。要是他肯幫賀軍一把，賀軍至少可以少奮鬥個七八年。

方明遠的這些表哥們，前世裡雖然也有不成材的，但是同樣也有有真材實學的。賀軍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

只是一直以來，他的姨啊、舅舅啊，都不肯輕易地接受他的幫助，而是選擇了自己發展，這才造成了方明遠母系這一邊，如今的社會地位還都較低。今天既然遇上了，那麼方明遠當然也不介意，拉表哥一把。前世裡，賀軍最終當上了京城檢察院的副檢察長兼區檢察院的檢察長。這一世裡，他能夠到什麼樣的高度，方明遠還是很期待的。

看到方明遠微露喜色，梅元武立時拍胸脯保證，這事他和柴靖玉說去，一定幫賀軍一把。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柴靖玉注意到了兩人不時投過來的目光，有些詫異地道。

「沒什麼，隨便聊聊。」既然有人願代勞，方明遠自然也就不會再自己和柴靖玉去提這事。反正以自己和柴家的關係，這點舉手之勞的事情，柴家怎麼也得給吧。

「哎，明遠，我問你，如今世界上的主要鋼鐵公司是不是都是美國、日本和歐盟的。歐盟不去管他，為什麼資源匱乏的日本，也能夠成為世界知名的鋼鐵生產大國？而且很多方面都超過了美國？我們國家的鋼鐵業，能不能複製日本模式？」柴靖玉眨巴著好奇的眼睛問道。

這可不是一個好回答的問題，方明遠沉了良久才道：「日本之所以能夠在戰後成為世界鋼鐵生產的大國，當然是有著多種的原因的。首先，日本在二戰前，在鋼鐵業上就已經有著相當雄厚的資本了，雖然說二戰期間，由於盟軍的轟炸，日本的鋼鐵業遭受了重創。但是底子仍然在，所以戰後很快就復興了起來。其次，日本在戰後的二十多年裡，一直擁有相對於美國的低工資優勢。特別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一段時間，日元暴跌，日本職工工資平均為美國的四分之一。這一優勢被日本鋼鐵企業充分認識到並加以利用。這無疑提高了日本鋼鐵業產品在世界市場上的競爭能力。」

「其三，正是因為日本本土資源匱乏，所以日本人一直以來，都有沉重的危機感。所以日本鋼鐵公司，在全球範圍選擇進口優質而價廉的礦石、煤炭、石油等原材料，並建成了世界最大的海底倉庫和積極入股世界上的礦石生產企業，從而降低生產成本。」

「這一點我們佔優勢，我國地大物博，資源豐富，豈是小日本能夠比得上的。」梅元武自豪的笑道。

方明遠搖了搖頭，梅元武和柴靖玉詫異地道：「難道不是嗎？」

「不是！明遠他說過，我國地大物博不假，但是資源豐富要看怎麼看。如果說論總量的話，那自然是排在世界前列，但是要論人均的話，那就要到世界倒數的行列裡去了。」趙雅ā嘴道。

梅元武和柴靖玉怔了半晌，緩緩地點了點頭。

華夏的教育裡，總是十分自豪地說華夏地大物博，資源豐富，但是卻從來不提人均水平的落後，這固然是令年青一代有著強烈的自豪感，但是同時，也令他們沒有了危機意識。

在前世裡，華夏企業生產過程中，資源、能源、人力的費程度，與歐美國家相比起來，那可以說是駭人聽聞的。

但是由於本土資源匱乏，不得不依靠進口資源生產的日本人，對於降低成本的機會，日本企業從來都不放過。

方明遠就曾經看到一些資料。以美國和日本為例，五十年代的時候，兩國在新建高爐的容積上，基本上還都處於同一水平，主要都是建設二千立方米左右的高爐。而到了六十年代，日本鋼鐵公司就開始大批興建容積超過五千立方米的超大型高爐，而同一時期內美國連超過四千立方米的高爐都沒有興建一座。

而到了八十年代，日本絕大多數的高爐都已經超過了二千立方米，而美國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高爐達到了這一水平。

再比如，美國所興建的流水作業鋼鐵廠，不但數量遠少於日本，而且普遍規模偏iǎ。而當時日本所建設的同樣鋼鐵廠，卻是當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其產量，佔到了日本粗鋼產量的四分之三以上。大規模的生產，必然是造成成本的大幅度下降。

「其四，日本人之所以能夠成為世界鋼鐵大國，大批的鋼產品出口到世界各國，也是與他們在生產中儘可能地採用先進技術。如在生產工藝技術方面採用了純氧頂吹技術、連續澆鑄技術，在管理方面則廣泛地應用計算機提高工作效率，這兩方面的技術都帶來了大量的成本節約。這樣一來，低廉的價格自然是受到世界各國的歡迎。」

「第五，日本的鋼鐵公司所有的合理生產佈局，是他們獲得低成本優勢的重要原因。如果說你們關注日本鋼鐵公司，你們就會發現，日本的鋼鐵公司慮到原料進口和產品出口的特點，廠址選擇傾向於靠近海港，不少工廠都建在海港內，以降低運輸成本。有些甚至於還建造在人工填海造出的iǎ島上。」

「明遠，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的鋼鐵廠選址不放到沿海地區？像魯省，就有著諸多的港口，可以供原料進口和產品出口。」梅元武追問道。看來他還沒有忘記了，當初方明遠對魯省的拒絕。

方明遠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元武，這個問題，相信過不久，你就會明白了。現在我要是告訴你了，恐怕你印象不深！」

眾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梅元武嘟囔道：「不願意說就算了，總搞得這樣神神秘秘的。」

「所以，長期以來一直以其高勞動生產率聞名於世的美國鋼鐵公司，隨著日本鋼鐵公司的迅速崛起，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七八十年代的時候，日本鋼鐵公司的勞動生產率為每萬人iǎ時產鋼十噸，而美國只有八噸。每噸鋼成本的工資含量日本為四十七美元，低於美國的五十一美元。這樣一來，日本人通過自己的努力使本國鋼鐵廠家的競爭能力勝過美國，日產鋼鐵源源不斷地出口到美國，在美國鋼鐵企業的壓力下美國政fǔ甚至於不得不出面控制對日本鋼鐵的進口。」

「那麼咱們國家鋼鐵公司的勞動生產率是多少？」柴靖玉追問道。

方明遠一攤手道：「對不住，這是國家機密，我當然是不知道了。也許你回去問問柴姑姑，她能夠給你一個回答。」

「她？她是只管出問題，不管回答問題的。所有的答案都得我自己去找。」柴靖玉頭痛地道，「原本我還以為你要干這一行，應當對這些事情比較清楚了，想不到，你也是一問三不知。」

「這也是國家機密？」梅元武吃驚的道，「為什麼歐美國家的公司不隱瞞這些數據呢？」

方明遠聳聳肩，華夏鋼鐵公司的的勞動生產率秘而不宣，從某種角度上他還能夠理解。像前世裡，不但諸多原本應當向公眾公開的國家經濟數據全部變成了國家機密，就連一些干部的履歷都成為了國家機密，不得對外公佈，也不知道面對這位神秘的領導，當地的人大代表們，又如何能夠確定他會是一個稱職的幹部？結果就是在全國網民的面前鬧出了一場令人感到哭笑不得的鬧劇。

「綜上所述，我認為我國的鋼鐵企業想要複製日本模式……」方明遠話尤未盡，包廂就突然被人一腳給踢開了，接著從外面走進了兩個人。

前面的是一個年青漂亮的女人，柳眉杏眼，長著一張鴨蛋臉，留著披肩長發，只是這穿著上顯得十分清涼，上身是短袖的白恤，下襬還在腰間繫了個扣出了小蠻腰和可愛的肚臍。下身則是一條超短裙，露出了兩條修長纖細白淨如玉的長腿，十分地吸引男人的目光。

而走在她後面的，方明遠認得，正是好久不見的小霸王魯山！

第二十一章 問罪

小霸王魯山，這個曾經在路上堵過方明遠，又被方明遠質問地無顏以對的年青人，如今已經是個青年人了。後來，方明遠與他見面的次數可以說是少而又少，聽說他後來考上了軍校，想不到今天又突然在這裡冒了出來。

只是看他的模樣，方明遠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裡，魯山這人應當是相當地桀驁不遜的，可是看他如今跟在這個女人身後的模樣，哪有半點小霸王的氣魄，倒是更像一個隨從跟班的。這可是件新鮮事。這令他甚至於暫且忘記了對對方踹門而入表示震怒。

「咦？」梅元武和柴靖玉不約而同地發出了輕呼，又異口同聲地道，「姜應雪，你什麼回京城了？」姜應雪？這是一個對於方明遠來說，比較陌生的名字。可是看梅元武和柴靖玉的模樣，應當是熟人。再看看魯山的模樣，顯然這一位的來頭恐怕不小。

姜應雪此時也看清楚了包廂裡的情況， 看到梅元武和柴靖玉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詫，不過那也只是瞬間即逝的表情。「嘿，小梅子和靖玉也在這裡啊？這方家酒樓的真正主人，該不是你們二位吧？」

「梅子？」方明遠詫異地看了看一臉囧像的梅元武，強壓著心中噴薄欲出的笑意。想不到一向在同齡人算是穩重的梅元武，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個「綽號」。趙雅和馮倩也是一臉驚奇地看著他們三人，從緊抿著的嘴角來看，顯然也是在強壓著心中的笑意。

「姜應雪，方家酒樓當然是屬於方家的，你來做什麼？」柴靖玉的口氣聽得出來對這個女人有幾分忌憚。而悶不作聲地梅元武，也令方明遠意識到，這個衣著暴露的漂亮妞，不簡單。

「不是你們兩人的就好！」姜應雪的目光轉到了方明遠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方明遠半晌，這才走到了方明遠的身前，扯過了一把椅子，就那麼大咧咧地坐了下來，還翹起了二郎腿。就在兩腿交叉的一瞬間，一片雪白間似乎有一抹紅色閃過。魯山也扯過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邊上。

這時候外才出現了兩名方家酒樓的保安，方明遠擺了擺手，兩人這才站在了口，同時將包廂又拉上了。

姜應雪笑地看著方明遠，對於自己的容貌她還是很有自信的。雖然說，自己還稱不上是傾城傾國的絕代佳人，但也是當之無愧的美人。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份決定了，她在與絕大多數與自己容貌相當，甚至於超過自己的女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人們的目光還是更多地會流連在她的身上。不是因為她敢穿別的女人所不敢穿的衣裙，而是因為她本身所代表的意義！

這就好比在古代，普通百姓總是認為男人以尚公主為娶妻的最大成就。固然公主裡面出醜女的概率不高，畢竟開國皇帝也許面相難說，但是經過一代代的基因改良，皇族子弟中出個醜人還是不容易的。但是，民間就沒有比公主更漂亮的嗎？當然不是！

而是因為籠罩在公主身上的皇家光環，令她在面對同級別的時無往而不利，甚至於是可以跨階挑戰。除非是遇上像趙飛燕、貂禪這一類的紅顏禍水，否則公主的身份，就足以保證她百戰百勝。如今雖然沒有了皇帝，自然也就沒有了公主，但是在普通勞動者的眼裡，她們這些高官子弟們，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黨、公主黨嗎。

這個方明遠，雖然魯山將他說得如何不凡，但是畢竟還只是一個工人家庭出身的泥腿子，就算他如今抱上了蘇家的大腿，又擁有了平民難以望其項背的巨大財富，那又怎麼樣？洛克菲勒早就說過，「培養一個貴族需要三代時間」！而方家，如今也不過是一個暴發戶罷了！

雖然說，這個方明遠據說身邊有著幾個漂亮的女人，但是都不過是平民哪一個又能夠和自己的家世相媲美？只要自己勾勾手，他還不得像哈巴狗一樣屁顛屁顛地湊過來。看到方明遠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自己，姜應雪的信心就更是十足了！

其實她又哪裡知道，像方明遠這樣經歷過前世裡網絡轟炸的半宅男，什麼樣的美女沒有見過，就是萬人迷的大明星和世界知名女士最隱私的一面，也曾經一飽眼福。而姜應雪自我覺得性感暴露就更算不了什麼了。別說天體營了，就是公眾場所裸體而行，甚至於是進行繁衍後代的行為，都不是什麼新鮮事。她這一點暴露所能夠帶來的，也只不過是最初的那一點視覺衝擊罷了。

而且做為一名男人在你的面前都敢露了，怎麼也得給予對方一些「尊重」吧——不看白不看。要知道，這女人的心思最是難猜，她要是想讓你看，你不看，反而搞不好得罪地更狠！

「你就是方明遠？我一回來，就聽說了你的大名。」姜應雪帶著幾分傲氣地道。聲音雖然很好聽，但是這話裡話外的味道卻是不善。

「呵呵，一點微不足道的成績不足掛齒。」方明遠微微地一笑，看了看包廂道，「所以姜姑娘就上門踢館來了？」

姜應雪被他說得臉色微微一紅，不過她又怎麼會把方明遠放在眼裡，若不是進門後發現梅元武和柴靖玉坐在這裡，她會更加的不客氣。她也聽說了方明遠的背後是蘇浣東和香港的郭老爺子，但是那又如何？方明遠和蘇浣東、郭老爺子又不是一家人，而自己卻是姜家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女，這孰近孰遠，還用比嗎？她也不認為蘇浣東和郭老爺子，會為了區區一個方明遠而和姜家交惡。官員愛權，商人愛財，為了保住他們的權和財，拋棄方明遠這樣的小人物又算得什麼？

在姜應雪看來，與華夏僅存的幾位開國大將之一的姜老爺子相比起來，像梅家、盧家、柴家、魯家等這些祖輩不過是中將、少將的家族都是難以與姜家相提並論的。至於從蘇浣東方才興起的蘇家，那歷史底蘊就更無法與姜家相比了。不說姜老爺子如今仍然健在，就是姜家的第二代中，無論是擔當軍中職務的，還是在行政部工作的，與蘇浣東級別大致相當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做為姜老爺子最喜歡的孫女，姜應雪這底氣之足，自然是遠超一般的太子黨了。

「誰上踢館來了？姓方的，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了！」姜應雪冷著臉道，「小魯，你來告訴他，我為什麼來的？」

一直坐在前默默無言的魯山看了姜應雪一眼，從目光裡，方明遠分明看到了濃濃的無奈。

「方明遠，我問你，你是不是扣下了一個叫吳衛國的人，還要叫他的主管部來領人？」魯山沉聲道。

「不錯，不僅僅是吳衛國，我還扣下了他的同伴們！」方明遠昂然道。

「哼，誰給你的權利，將他們扣下的？居然還囂張跋扈地叫人家的單位來領人，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姜應雪冷笑道。

「這麼說，姜姑娘是來為吳衛國討要個說法來了？」方明遠微笑道，「不知道這吳衛國算是姜姑娘的什麼人？」

第二十二章 給你個面子

吳衛國算是姜應雪的什麼人？這還真是一個問題。

吳衛國在包廂裡打電話，當然是打給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其中一個呢，在京城裡也算是個高官子弟，因為吳衛國曾經幫過他個人情，所以也算是小有交情。在得知了方明遠的身份之後，吳衛國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他，也覺得只有他才能夠從中說和一下，吳衛國已經不指望能夠有所謂的「報復」。能夠全身而退，就是他最大的希望。

而這個高官子弟，又恰好與魯山認識，並且大家正在參加一個聚會，接了電話的他自然是不會為了一個吳衛國去和方明遠、梅元武討什麼人情。在他看來，吳衛國曾經幫他的那點小忙，兩人之間的「友情」還犯不上讓他去做這種事。

而因為事情涉及到了方明遠和梅元武，所以聚會閒談時，他就當個聊天的笑料隨意地說了出來。當然了，吳衛國當然是不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那麼清楚，更不會提什麼他們暗地裡勾結方家酒樓的店員給賀軍他們難堪的事情，只說是得罪了方明遠和梅元武，這一位自然是按照著自己的想像，將事情補全了。這樣一來，在他的口中，方明遠和梅元武的行事，就與某些高幹子弟們的行事風格沒什麼區別了。而姜應雪恰好也在聚會中，聞聽到這個消息後，硬是扯著魯山，跑到這方家酒樓上來找方明遠的晦氣。

「你管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姜應雪理直氣壯地道，「我今天就是要管管這事。你憑什麼扣人？你們是警察啊，還是檢察官啊，得到批准了嗎？有什麼資格扣人？」

「哈？」方明遠差一點笑了出來，這個女人還真是有趣，居然連「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這種話都說了出來。只是他真的懷疑，他明白自己與吳衛國他們起衝突的真正原因嗎？

「明遠！」梅元武在桌下扯了扯方明遠的衣角，微微地搖了搖頭。比起方明遠來，他自然是更瞭解姜應雪，這個在京城高官子弟中，鼎鼎大名的魔女，究竟有著多麼大的能量！

在高官云集的京城裡，自然衙內們也是眾多，但是這衙內們根據種種條件，也是分出了三六九等，而姜應雪，由於有著姜老爺子的寵愛，無疑是屬於最頂層的行列中的。而像他和盧氏兄弟、魯山這些人，也只能仰望著他們的背影。只要看魯山和被她叫做「小梅子」的梅元武的反應，她的強悍就可想而知了。

而且姜應雪，從小就在京城裡出了名敢穿敢說，而且喜歡斂財和「欺壓」每一個在京城裡聲名鵲起的與她同齡的男子，只要是她感興趣的，就會千方百計地想要壓對方一頭。而對方一般看在她姜家的背景和她的美貌上，也不會，也不敢和她太計較。只是近幾年裡，姜應雪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日本讀書，回來的時候不多，而方明遠在京城的時間不長，假期期間更是經常不在，所以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交集。

梅元武已經猜出來姜應雪的來意，要說如今京城裡年青一代裡，最引人注目的人裡方明遠必有一席之地。姜應雪這肯定是老病發作，又來踩人了。只能希望她和方明遠不要鬧得不可開交。否則的話，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在一旁的小鬼也沒有好結果。

方明遠看到了梅元武的求懇的目光，也猜出到了姜應雪來歷不凡，但是任姜應雪這樣隨意指責，卻不是他的風格。

方明遠故意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姜姑娘這麼認為，那麼我知錯就改。這就送他們進警察局，明天我就讓人到法院起訴他們去！元武，你認識媒體的人吧，讓他們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給我報導出去，也免得大家誤會我方家仗勢欺人。」

姜應雪當時就傻了眼，她原本以為，這事應當是方明遠一方不佔理，但是如今看來，搞不好倒是方明遠佔著理，否則的話，他又怎麼敢當著自己和魯山的面，要找媒體的人，將事情報導出去！雖然說，吳衛國他們的下場如何，關她姜應雪什麼事，別說是進警察局了，就是進監獄，也不值得她姜應雪為之傷一秒鐘心，但是不管怎麼說，她和魯山前來，是打著為吳衛國討要公道的幌子前來的，而這樣的結果，豈不是將他們推進了更大的火坑，這無異於當眾打她和魯山的臉！

姜應雪一拍桌子嬌喝道：「你！」

坐在邊的魯山嘴角微微扯了扯，心中滿是無奈。他就知道八成是這樣的結果。比起姜應雪來，魯山可是關注方明遠多年，對方明遠為人和處世風格，比起姜應雪來更為瞭解。吳衛國這件事，他就沒有相信那個高幹子弟的說法。只是被根本不聽他解釋的姜應雪硬扯了過來。現在也一齊受那池魚之殃。

「趙雅，你去把朱德祿他們的記錄拿過來！」方明遠道。趙雅下去不久，就拿上來了一疊紙，都是簽字畫押後朱德祿他們的口供。

方明遠拿了過來，放到了姜應雪的面前道：「你自己看看，是是非非也就清楚了！如果說你還認為我是仗勢欺人，那麼不妨將它交給京城人來評議吧。」

魯山也湊過來，拿了兩張，目光掃了幾下，心裡就明白了八九。吳衛國他們這純粹是自食其果，在方家酒樓，利用方家酒樓的管理人員，來為難羞辱方明遠的親戚，這種事要是放到自己的腦袋上，自己下手肯定比方明遠還要狠！哪怕是賀軍他並不是方明遠的親戚，他也絕對不允許自家產業的人員，這樣去替他人當槍來損公這種事情的發生，只有利於朱德祿和吳衛國他們，卻是損害了方家酒樓的聲譽和利益。

將手中朱德祿他們的供述草草地看了一遍，姜應雪的臉色有些難看，心裡暗罵那個傳話的人，說得與事實完全不符，吳衛國這些蠢貨一點道理都不佔，自己的強出頭反而顯得是無事生非了。

「不過，魯少和姜姑娘不辭辛苦地前來，我和元武怎麼也得給兩位一些面子，就放他們一馬，不必等單位前來領人了。」方明遠笑笑道。有了這些供述在手裡，吳衛國他們要是還不識相，分分秒秒他都可以將他們踩在腳下。

方明遠既然這樣說了，趙雅扯著馮倩離開包廂後就與陳忠打了招呼，放了吳衛國等人。只是後來方明遠偶然聽到，吳衛國等人被放後不久，就被一群陌生人給結結實實地胖揍了一頓，雖然說都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傷勢最輕的一個，也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至於到底是誰因為什麼而動的手，方明遠就不知道了。

「哼！」胸口有了明顯起伏姜應雪將手裡的紙丟到了桌子上，在之後的交談中對此事半句也不再提了。

「聽說你很能賺錢？」姜應雪話題一轉道。

「一般一般吧，比不上那些國有壟斷企業。」方明遠打了個哈哈道。

「聽說你正在和新日鐵、阿爾貝德鋼鐵公司談判煉鋼設備引進，是真的打算在遼省興建一座鋼鐵廠了？」姜應雪接著道。

方明遠點了點頭，這事如今已經算不上什麼秘密，姜應雪知道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他的心中卻多了一絲警惕，姜應雪提起這事來是什麼意思。

「給你個面子，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保你的產品暢銷無阻！怎麼樣？」姜應雪一副居高臨下的口氣道。

「啊？」在場的幾個人都吃了一驚，包括跟著姜應雪前來的魯山也一樣。方家要在遼省投資三十億元興建一座鋼鐵廠，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就是一點五億元的資產！姜應雪的胃口可是著實不小啊。

方明遠眨眨眼，臉上雖然不顯什麼，心裡卻是騰的一股火氣就冒了上來。

「怎麼？覺得不值嗎？」姜應雪看到方明遠沒有回應，又冷笑道，「日後不要後悔莫及啊？」她自認倒是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來，要知道如今的華夏，地方保護主義橫行，哪怕是鋼鐵製品，想要在國內這些省市的鋼鐵市場上無阻地銷售，那也不是一件容易事。除了海堡鋼鐵集團為首的那些大型國有鋼鐵集團外，那些中小型的國有鋼鐵廠，很多產品都是出不了本省。

方家的鋼鐵廠，作為一家民營質的企業，日後所受到的刁難那肯定是倍於國有企業。但是有她姜家的面子，那就完全不同了，姜應雪相信，全國恐怕還沒有誰會為了這種事而與姜家交惡。

所以，姜應雪覺得自己的這價值一點五個億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拿得一點都不過份，也相信，只要方明遠有眼光的話，肯定是不會錯過與姜家搭上關係的這個機會。這可是全國不知道多少商人夢寐以求的美事呢。

第二十三章 結怨

梅元武和柴靖玉此時也是吃驚地說不出話來，雖然說，在京城的圈子裡，類似這樣事情他們也沒少聽說過，在很多地方，包括京城在內，商人們讓官員或官員子弟免費持一定的乾股，官員給予商人保護，商人向官員輸送利益，雙方各取所需。但是像姜應雪這樣，空口無憑地張口就要價值一點五個億的股份，也是從未有過的。而站在姜應雪身後的魯山，也是一臉的驚詫。

「值，很值！」方明遠一笑道，「這個要求不算過份，我甚至於覺得，百分之五的股份都有些少，百分之十五還差不多！」

「啊？」包廂裡響起了眾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一點五個億的股份就已經是夠驚人了，方明遠居然還說不夠，主動地提出到百分之十五！那可是價值四點五個億的巨資了！

瘋了！這兩個人全都瘋了！這是四點五個億啊，不是四五百萬啊！居然兩個人就這樣輕輕鬆鬆的，上下嘴皮一碰，就如同云淡風輕一般吐了出來。

「百分之十五？」姜應雪也被嚇了一跳，雖然說她出身華夏政壇的頂級家族，家裡高官眾多，但是四點五個億的人民幣，仍然是一筆不可忽視的巨款。與此同時，姜應雪覺得眼前的方明遠顯得比方才順眼多了，這樣識趣的人，還真是不多見啊。

「明遠！」梅元武連拉帶拽地將方明遠扯到了包廂的角落裡，嚴肅地道，「明遠，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這樣的玩笑開不得！是會死人的！」梅元武這可不是虛言恐嚇，以姜應雪的家庭背景，只要方明遠答應下來，那麼日後就必須要兌現，否則的話，就是蘇浣東也護不住他！四點五億元啊，就算是方家再有本事，收入再豐厚，這也不是個小數目啊。

方明遠笑笑，拍了拍梅元武的肩膀，胸有成竹地道：「元武，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你放心好了！」

「嗯，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姜小姐負責保證公司的產品在所有的地方銷售通道暢通無阻！」重新坐回桌前的方明遠笑著重複道，「不過，大家必須要簽署正式的合同。這畢竟是四點五個億，不是四塊五錢，我必須也要向家族有個交待！」

姜應雪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這種東西，當然是不落於紙上為好，否則有些時候，可能會帶來諸多的麻煩，反正姜家也不怕方明遠賴賬。但是方明遠如此的知情識趣，而且涉及到的又是如此大額的巨資，就這樣空口無憑地，換誰也肯定是心裡一百八十個不放心。方明遠雖然是方家產業的主要創立人，但是家中畢竟有長輩不是，沒有明確的說法，他又如何去說服家人？姜應雪左右斟酌，最終還是捨不得這一筆巨額收入，點了點頭。

於是方明遠很快就草擬了一張合同，放到了姜應雪的面前道：「姜小姐，你看看還有什麼問題，沒有問題就請簽字。」

姜應雪拿起來，只看了幾眼，原本因為興奮而紅撲撲的臉頰就變了顏指著合同道：「方明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負責公司的產品海外銷售通道暢通無阻了？」

方明遠滿臉詫異地看著姜應雪道：「姜小姐，你明明剛才說過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你就負責公司的產品在所有地方銷售通道暢通無阻。既然是所有的地方，當然包括了海外市場了！為此，我才覺得，百分之五的股份都是少了，應當給予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大家說話可是要講良心的，在座的諸位都可以做證吧。」

姜應雪惱怒地道：「我說的是華夏所有地方，誰說全球所有地方了！」姜家的勢力雖強，但是仍然是侷限在華夏境內。而出了華夏，影響力就會大減。像歐美日這些國家的市場，對於來自華夏的商品，年年設檻，歲歲生事，以種種的藉口為難，別說姜家了，就是華夏政府，拿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方明遠雙手一攤，一臉地無奈地道：「姜小姐，公司日後的產品不僅僅要滿足國內的市場需要，還要對外進行出口，這是無需說明的吧。而且，我們正在與新日鐵和阿爾貝德鋼鐵公司談判引進他們的先進技術，所生產的產品，也是目前國內鋼鐵公司還無法生產的。你覺得，這樣的產品，在國內的銷售，會有誰故意地阻礙嗎？難道說，國內的這些企業們寧肯高價從海外進口，也不肯低價使用國內產品？況且，就算是企業願意，你覺得國家還願意為此付出大量寶貴的外匯嗎？」

姜應雪被方明遠說得啞口無言，梅元武和柴靖玉不由得交換了一個眼神出了恍然大悟的神難怪方明遠如此地慷慨大方，不但答應下來姜應雪的要求，還主動加價，原來殺手鐧在這裡！確實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以鋼鐵廠未來生產的產品而言，國內市場根本不是問題！只會供不應求，哪可能出現滯銷！就是各地地方保護主義再濃厚，對於本地無法生產，又必需的產品，他們還能攔著不要嗎？

姜應雪咬住下看著方明遠的雙眼簡直都要噴出火來了，這個傢伙，簡直是在戲耍自己嗎！誰不知道，自己說話的意思就是指國內銷售市場，他這是在有意的曲解！

方明遠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又看了看臉色有些發青的魯山道：「我說，你們也不用這個模樣吧？」

姜應雪心裡發恨，提起筆來就要在合同上籤字，她想好了，只要股份一到手，就立即轉手套現，至於保證銷售通道暢通無阻這事，誰愛做誰做去。她就不信了，方明遠還敢拿著這合同上向她去討債不成！

方明遠一伸手攔住了她，用手點指著合同道：「姜小姐最好還是看完了這個，如果說日後違約的話，這個責任，姜小姐能負責嗎？」

姜應雪這才注意到，在合同的下面，還提到了違約責任，只看了一眼，姜應雪就張大了小嘴出了一口齊整的白牙。

魯山好奇地掃了一眼，也是立時瞠目結舌。只見合同上白紙黑字地寫著，一旦雙方有人違約，就必須以雙倍於合同金額的資產賠償對方的損失！

而且更可氣的是，方明遠在最後面還加上了一句，此合同必須得到美國和瑞士公證機關的公證後，方可生效！而且一旦發生合同糾紛，將交於瑞典的斯德哥爾摩仲裁院仲裁！

憤怒的姜應雪帶著魯山甩門而出，梅元武和柴靖玉面帶憂慮地看著被摔得山響的包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方明遠的這一手實在是太狠了，徹底地斷絕了姜應雪混水摸魚死不認賬的打算。

有了美國和瑞士公證機關的公證後，再規定了要由瑞典斯德哥爾摩仲裁院仲裁，如果說姜應雪不確實履行合同的話，那麼所面臨的麻煩可就大了，恐怕日後連出國都不可能了。姜家的影響力在國內那是無人可以忽略，但是在國際上，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哎……」梅元武嘆了口氣道，「明遠，這下子你可有麻煩了，姜應雪恐怕是恨透了你了。」姜應雪那是什麼人，京城裡衙內中的衙內，哪裡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就是受過，恐怕那也是同級別的，像方明遠這樣來自民間的，恐怕到目前為止，是獨一份。

「是啊，明遠，你可是要小心！」柴靖玉也是憂心忡忡地道。姜應雪對待那些得罪過她的人，手段可是一向不那麼客氣的。

方明遠點了點頭，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必然是大大地得罪了姜應雪，但是他也是沒有選擇。今天答應了姜應雪，那麼明天就會有李應雪、趙應雪、羅應雪來要求更多的股份，京城的高官這麼多，高官子弟更是少不了，那貪婪的胃口，就是把整個方家填進去，也滿足不了他們的無底洞所以他必須要拒絕姜應雪！

他已經盡最大努力來拒絕地婉轉一些，如果說姜應雪記恨上了自己，那也沒有辦法。畢竟自己不是上帝，能夠滿足所有人的願望。而且他也相信，如今的方家也不是隨便就能夠任人揉捏的，就算是姜應雪想報復自己，她也不能肆無忌憚地胡作非為。而只要是規則允許內的手段，他又有什麼好怕的。如果說一個姜家的三代丫頭都應付不了，日後又如何去面對國際上的那些資本主義國家財團！

「明遠，不過我覺得你這裡有個漏洞吧，合同要交給瑞典的斯德哥爾摩仲裁院仲裁，我記得國家規定是只有涉外合同才能指定第三國仲裁機構仲裁的吧？」梅元武拍了拍方明遠的肩膀道。

方明遠一笑道：「如果說她真敢簽的話，等到公司正式成立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裡面會有來自香港、日本和美國的資本！」這種情況他當然是不會想不到的。

若不是為了盡最大的可能避免來自於政府官員們的不當干擾，他又何必事事都扯著郭家的幌子？

第二十四章 郭老爺子來京

一九九四年的七月，還發生了兩件令方明遠倍加重視的事情。

二十三日，國務院作出《關於深化城鎮住房制度改革的決定》，明確城鎮住房制度改革的基本內容，其中包括把住房實物福利分配的方式改變為以按勞分配為主的貨幣工資分配方式、建立住房公積金制度等。這代表著，華夏延續了數十年的福利分房制度正式向商品房制度轉變，並且拉開了華夏房地產業迅猛發展的序幕。

二十九日，華夏聯合通信有限公司正式成立。這代表華夏唯一一家能提供全面電信基本業務的綜合電信運營企業的出現。而且隨著聯通的出現，華夏移動、華夏電信這些電信業中的大鱷們，在之後的幾年裡也將相繼出現，全面瓜分華夏的電信市場。

方明遠在此之前的一系列佈局，也到了要真正開始啟動的時候。

一九九四年八月六日，香港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掌人，郭老爺子正式前來京城，受到了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親切接見。

就在這一次接見上，郭老爺子正式向華夏政fǔ提出，考慮到京城目前迅速發展的城市建設需要，也是為了更好的方便市區與郊區的jiā通，願意出資幫助京城政fǔ修建一條通向濟縣，也就是後來濟州區的地上軌道jiā通線。整個項目，不需要京城政fǔ出資一分錢，而只需要將軌道jiā通線兩側一千米以內的土地，jiā由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開發。

這一提議，一經郭老爺子提出，就得到了京城市委市政fǔ的極力贊同。

九四年的濟縣，只不過是距離京城較近的一個郊區縣，若不是因為它恰好位於津市與京城之間的jiā通線上，它的發展速度，比如京城北面的那些郊區縣來也好不到哪裡去。正是因為濟縣的經濟實力在除了城八區之外是數一數二，也正是因為濟縣位於京城長安街延長線最東端，是京城的東大所以這裡是京城市委市政fǔ除了城八區之外，重點發展經濟的所在。

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濟縣與京城之間，儘管有兩條jiā通幹線相連，但大部分路面僅寬十來米，多為凝土結構，通行能力相當差。而且路上行人、自行車、馬車、拖拉機、汽車行，無法擔負日益增大的jiā通運輸量，嚴重制約著京城東部地區的經濟發展。市委市政fǔ早就想過，要在濟縣與京城城區之間修建一條高速公路，來滿足兩地之間的人員和貨物的往來。

雖然說，郭老爺子提出的只是修建地上軌道jiā通線，建成後，也只是滿足了濟縣與京城之間，人員往來的方便，但是對於財政緊張的京城市委市政fǔ來說，也是無異於雪中送炭。

八月十日，在郭老爺子與京城市委市政fǔ領導見面的會上，京城市委書記提出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能不能再出資修建一條十五公里的高速公路，將濟縣和京城連接起來。為此市委市政fǔ同意將公路兩邊五百米以內的土地jiā由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開發。

八月十四日，郭老爺子正式回覆京城市委市政fǔ領導，願意接下修建京濟高速公路這一項目。並且提出了，可以京濟高速公路、京濟地上軌道jiā通線一併進行建設的提議。

此時，方明遠已經啟用了修繕一新的四合院，郭老爺子、于秋暇一行人抵京後，婉拒了政fǔ部的提議，並沒有入住國賓館，而是住到了方明遠的四合院裡來。所以這些天，四合院的周圍就多了不少陌生人。

「明遠，你就那麼肯定，政fǔ一定會同意這個提議？」郭老爺子撫鬚微笑道。雖然說，這個計劃早在冬季，方明遠就已經向他將整個打算合盤托出。請郭老爺子代方家出面，攬下這一工程。而實質上出資的，其實是方明遠。但是郭老爺子在通盤考慮之後，卻是一定要參與進來，如果說政fǔ同意了這一提議，那麼將由郭家和方家共同組建公司來完成這一項目。方家投資百分之七十，郭家投資百分之三十。

方明遠笑笑，他當然是不會說，自己前世裡，京城就在濟縣與市區間修建了這兩條jiā通線，以滿足市區和濟縣之間貨物與人員的jiā流需要。「郭爺爺，他們肯定會同意的。與道路兩旁的那些土地相比起來，在他們看來，咱們所付出的這些費用更有價值！當然了，這並不是說他們沒有長遠的眼光，而是華夏的官場制度所決定的。」

「嗯？這話怎麼說？」郭老爺子頗感興趣地問道。

「郭爺爺，華夏的官員與香港和國外的官員不同，他們的官職很大程度上是來自於上級領導，而不是來自於轄區的民眾。而且，雖然說政fǔ對於官員的任期有所規定，但是那都是規定了最長任期不得超過多少年，卻沒有規定一名官員在某一職位上必須要任職多久才可以得到提升。這樣一來，就給予官員們一個機會，那就是只要得到上級領導的賞識，那就可以快速提拔，即便是不能提升級別，也可以從偏僻的所在提升到繁華之地，可以從清水衙提升到有油水的衙而要得到上級領導的賞識，那就要看政績！所以華夏的很多官員，都只考慮新項目的上馬，能夠給他們帶來多少政績。至於這些項目的上馬，長期會帶來什麼麻煩或不良後果，那就不是他們所需要考慮的事情了。」方明遠輕嘆了口氣道。

市委市政fǔ的這些官員們，肯定有人能夠想到，一旦這兩條jiā通線修成，那麼道路兩旁的土地就肯定會迅速增值。那麼擁有它使用權和開發權的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就會獲取極其可觀的利潤。但是，這些利潤卻是要在五年或者十年之後，才能夠見得分曉，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為了那麼遙遠的利益而放棄唾手可得的眼前政績了。

郭老爺子微笑地連連點頭，坐在一旁的于秋暇也lù出了欣慰的笑容。要知道，當初在郭家裡，對於郭家人要不要參股進這一項目，大家的分歧很大。除了郭老爺子和于秋暇之外，大家都認為，郭家應當專注於航運業的發展，而不應當參和到其他產業中去。郭家出面，為方家爭得這一項目，方家得利，郭家得名，這就已經足夠了。而且，這些人言語之間，還是認為一來，華夏政fǔ不大可能同意這一提議；二來，也是認為，這個項目最終獲利有限，為了那一點微薄的利潤，卻要投入數以十億計的巨資，實在是有些不值。

最終還是郭老爺子力排眾議，拍板決定，郭家參股百分之三十，這樣的話，成功了，能夠分享這項目所帶來的利潤，失敗了，也不至於對郭家造成傷筋動骨的損失。

「郭爺爺，如果說這一項目得到正式的批准，我想設計工作還是jiā給香港方面。同時，我希望工程的監督人員也要來自香港。」對於京城地鐵系統的設計，方明遠在前世裡對此是腹誹不已。站台一個個顯得狹小，上下的通道也並不寬敞，線路轉換的通道就更是不像樣子。一到上下班高峰期裡，地鐵裡就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方明遠很懷疑，就這樣的地鐵系統，一旦到了戰時，如何承擔大批人流湧入所帶來的壓力？一旦有個什麼意外，光是人群的ā動，就會引起人員的傷亡。

如今既然有了機會，方明遠自然是希望，能夠通過香港方面的設計所，改變原有的線路設計。而且要保證建設項目的質量。這一有了比較，相信日後京城建設其他城鐵項目時，也要注意一些。

郭老爺子擺了擺手道：「這你就不必心了，這些事情，秋暇她會考慮周到的。嘿嘿，既然是托我郭家的名字承建，哪怕是為了我郭家的這塊招牌，也絕對不允許造出個不合格產品來！那麼，這路兩旁的土地，你打算用來做什麼？」

方明遠給郭老爺子將面前的茶杯倒滿，這才笑道：「當然是用來建設住宅小區，滿足京城人的住宅需要。郭爺爺，你沒有注意到嗎，京城的街頭上，可是到處都是工地，這些多的地方拆遷，沒有了房的人們當然是需要新的住所了。而那裡，一旦高速路和軌道jiā通修好，進城會十分方便，所以開發出來的小區，根本就不用擔心銷路。而且就算是一時銷不出去也沒有關係，我們完全可以租賃出去，京城的房地產業，如今只是一個開始，今後的十餘年裡，房價會一路爬升，所以怎麼著也虧不了。」雖然說在之前，方明遠就已經和郭老爺子大致地說過他的全盤打算，但是郭老爺子今天仍然再問了一遍。

「呵呵呵呵……」郭老爺子欣慰地笑了起來。

「明遠啊，老爺子有一個想法，想問問你的意思。」于秋暇看了看郭老爺子，對方明遠道。

「啊？」方明遠有些詫異地看了郭老爺子一眼，連忙道，「老爺子有什麼想法？」老爺子有什麼想法，為什麼不自己說？

「老爺子想用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股份與家樂福超市的股份實行換股，雙方互相持有對方百分之十的股份，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于秋暇輕聲地道。

「什麼？」方明遠詫異地叫了起來，「這是為什麼？」要知道方明遠的手中已經有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百分之六左右的股份，如果說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再與家樂福超市互相持有對方百分之十的股份，那麼方明遠就擁有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百分之十六的股份！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做為一家已經在香港上市的企業，有著眾多的小股東。郭家到底擁有公司多少股份，方明遠並不知道，但是從常識來說，像這樣股東眾多的企業，要掌握公司董事會，也只需要百分之三四十的股份，就足夠了。所以百分之十六的股份，那也是一個相當大的份額了，搞不好，方家就會成為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中的第二大股東。如果說方家起了歹心，想要吞併郭氏航運集團公司……

方明遠搖了搖頭，將自己的胡思想都掃出了腦海。雙眼不離郭老爺子，等待著郭老爺子的回答。

「哎，明遠，說來慚愧啊！」郭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道。雖然說，郭家這幾年在與方明遠的合做過程中，收入豐厚到了令他們自己都覺得手軟的地步，但是他們的主業，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近幾年的業績卻是令人難以滿意。雖然說整體業績還在增長，但是增長的速度已經是很慢了。世界海運業，彷彿是到了一個瓶頸一樣，難以有大規模的增長。這也造成郭家的其他人，對於加大公司投資一事持反對意見。

為此，郭老爺子也是感到相當的頭痛，所以就想要不要將這些年賺取的利潤投入其他產業，只是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與方家聯手最為妥當。他相信以方明遠的商業眼光，必然可以保證這些資金的保值增值。

但是郭老爺子也明白，方家如今應當也是不缺乏資金，即便是有什麼新的項目，以方家的自有資金，也是完全應付得來的。比如方家這一次打算在遼省投資建設新的鋼鐵廠，就沒有問郭家是否要參股。接受郭家的資金，那就是擠壓了方家自有資金的投資份額。雖然說兩家的關係十分地密切，郭老爺子也不認為方明遠有這個義務為了郭家而損害方家的利益。

所以郭老爺子想來想去，想到之前與方明遠的閒聊中，方明遠的言語中透lù出了對海運業的重視，而他自己，對於方家家樂福超市的未來發展前景，同樣是十分地看好，這才有了上面的這個想法。這樣一來，方明遠在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中，可以有更大的發言權和影響力，而郭家也可以在連鎖超市業的發展中分得一杯羹。

這樣縱然日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經營不善，郭家也還有其他的產業支持。

當然了，還有郭老爺子不會說出口的，他也是希望，通過加大方明遠名下股份的做法，讓方明遠對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發展投注更多的心力。

方明遠怔了半晌，苦笑道：「郭爺爺，你這又是何必呢。當初，若是沒有秋暇姐和郭爺爺的扶持，我方家又怎麼可能發展到如今的規模？您如果願意投資我家的產業，那是我求之不得的，換股什麼的，就算了吧。」反正家樂福超市的股份中，還有不少股份一直都是假藉著香港公司之名轉了一圈投回來的方家資本，將這一塊讓給郭家，也就徹底地坐實了家樂福超市合資企業的身份。而且百分之十的股份，對於根本就沒有上市，餘下百分之九十的股份都在方家手中的家樂福超市來說，根本就影響不到方家的主宰地位。

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那是郭家的發跡根本所在，百分之十六股份，卻是對郭家的控股造成了實質的威脅。雖然郭老爺子和于秋暇他們這樣相信自己，但是卻並不代表郭家的其餘人也都是這樣想的。與其在大家的心裡埋上一根刺，還不如自己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郭老爺子擺了擺手道：「明遠啊，我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如今也是年紀大了，jīng力不足了，對於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發展，已經是有心無力。而你大哥，守成有餘，進取不足。但是如今的世界海運業，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哼，小日本和高麗bāng子們，這幾年來在購置船舶上的投入很大，我很擔心，再過個十年八年，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是否還能夠保證仍然擁有如今的地位！讓你進入郭氏航運集團公司董事會，也是想令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多幾分活力！」

方明遠遲疑了片刻道：「郭爺爺，別說我還有百分之六的公司股份，就是沒有，日後如果說真的需要的時候，我也不可能會袖手旁觀的。」

郭老爺子搖了搖頭道：「明遠，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想過沒有，沒有足夠的股份支持，哪怕你說的就是真理，又怎麼能夠保證公司董事會會採納並且不打折扣地實行呢？恐怕有些人還會說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呢！」

方明遠嘆了一口氣，郭老爺子所說的的確是大有可能發生的，只擁有百分之六股份的自己，在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中，確實是影響力不足。「那您可以將這些股份jiā給秋暇……」

方明遠自己就說不下去了，如果說能夠那樣做的話，以郭老爺子的睿智，又豈能夠是想不到？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原因，促使郭老爺子最終選擇了自己。

「明遠，你就不要推託了，jiā給你的，並不是財富，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郭老爺子語重心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