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傳說 作者:從來不知死 (連載中)

firebox 2011-3-8 14:51: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6 113815
firebox 發表於 2011-3-10 12:05
第一卷 垂髫稚子崢嶸現

第二十一章 公子

馬玲兒只不過才十五歲,哪裡見過這麼多的漂亮首飾,連忙向那攤位跑去,甘平在不遠處連忙追趕,只見她突然腳下一個踉蹌,整個身子向前傾去,還沒等甘平有所動作,馬玲兒身前已經閃出了一個人來,雙手一伸,嬌俏可人的馬玲兒結結實實的撲到了他的懷裡。

這一撲卻是重了些,讓馬玲兒整個身子都貼在了那人身上,凹凸有致的少女身材盡顯無疑,滿懷的軟玉溫香讓那人陶醉的嗅了嗅鼻子。這時馬玲兒才反應過來,雙手一推從那人懷裡鑽了出來,正碰上剛剛趕到的甘平,不由得臉上一陣羞紅,在未婚夫的面前居然跌倒了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這讓她分外的難為情。

正尷尬的馬玲兒卻沒看到,甘平眼角劃過的那一道寒光。甘平剛才遠遠的看見馬玲兒跌倒時,那年輕男子明明伸手扶一下就可以,卻整個人擋在前面,等著鈴兒撲到他的懷中,實在不是個君子。若是早知如此,自己就是驚世駭俗,也要搶先扶住馬玲兒,不讓這個傢伙佔了便宜去。

想到這裡,甘平冷冷的對那人說道:“兄台,謝了。”馬玲兒早就羞得不敢抬頭,躲在甘平身後。那年輕男子聽到甘平的聲音,連忙轉頭望來,一眼看見了在甘平身後羞紅著臉的馬玲兒,嬌嫩的臉龐紅若桃花,水靈的彷彿能捏出水來,這嬌羞動人的風情讓他不由得一陣走神,連甘平的話也彷彿沒聽到,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馬玲兒。

甘平見狀,冷冷的哼了一聲,那男子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哦,小生方正遠,剛才情急之下有些唐突,冒犯了姑娘,請原諒則個。”一番文鄒鄒的話說了出來,方正遠也覺得有些酸,不過為了在佳人面前的形象,他也認了。甘平向他遙遙作了一揖,拉起馬玲兒的手便向前走去,對這等偽君子,甘平不屑與他計較。

那方正遠見馬玲兒沒離他,不由有些失望,想到剛才撲到自己身上的這個可人兒,那圓鼓鼓的胸脯撞在自己身上的感覺,他心頭一片的火熱,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能遇見如此的絕色,這樣漂亮的姑娘就是在嘯月城中也是少見。看樣子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若是再過兩年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尤物。

心中正思量著,方正遠看見那一對少年男女正向著自家的首飾攤子走去,不由得一喜,原本自己還不願意和商隊一起來這偏僻的地方做生意,只是在城裡惹了禍出來,才不得不跟著商隊出城,等風頭過去再回去,沒想到居然運氣如此之好,碰到這樣一個尤物。

挑了挑眉毛,方正遠邁步向那首飾攤走去。悄悄的來到了正在挑選首飾的馬玲兒身旁,肆無忌憚的目光在她凹凸有致的身體上上下掃視著,嘖嘖,這身段,雖說有些青澀,不過也算是極品了。正在這花花大少上下打量馬玲兒的時候,甘平已然發現了他,見他如此的無理,不由得沉下了臉。

馬玲兒正在興致勃勃的挑選著首飾,拿了一根精緻的釵子在頭上比劃著,然後轉向甘平笑道:“這釵子多漂亮,我帶上合不合適?”笑靨之間,少女的風情盡展無餘,這嬌媚的樣子差點沒讓方正遠眼珠子都掉下里,“合適合適,姑娘帶上這釵子簡直是貌若天仙啊。”沒等甘平出聲,他就搶著說了出來,馬玲兒這才發現站在旁邊的方正遠,一見是他,臉驀地紅了一下,微微施禮到:“剛才多謝公子了。”只有在親近之人的身旁,馬玲兒才會露出她天真爛漫的一面,對於外人還是極有禮貌的。

這一聲道謝,讓方正遠的骨頭都差點酥了一半,連忙道:“沒事沒事,能幫到小娘子這樣的美人兒時我的福分。”這浪蕩子一搭上話,就露出了紈袴的本來面目。甘平冷冷的一笑,抬手甩出一錠銀子,扔到了攤位之上,不容分說,拉起馬玲兒向著回去的方向走去。

那方正遠連忙上前將二人擋住,甘平目中寒光一閃,說道“怎麼?閣下還有什麼事情麼?”方正遠這美人要走,情急之下將他們攔住,這一問卻讓他說不出緣由來,忽然靈機一動,說道:“這個,敝人是這攤位的主人,也是嘯月城中大昌號的少東家,我看這位姑娘帶著這釵子十分合適,所謂寶劍贈英雄,紅粉贈佳人,這銀子就不收了。”他在這裡雜七雜八的說著話,甘平早就看出他心懷不軌,也不和他囉嗦,伸出一隻手一揮,這方正遠一個趔趄就歪到大一邊,“馬家集的人沒有白拿人東西的習慣。”說完,頭也不回的領著馬玲兒走了。

方正遠不由得暗惱,這不知好歹的小子,連我也敢碰,要不是在這馬家集,我早就••••正想著,忽然發現原本在攤位後面的掌櫃的鬼鬼祟祟的湊了過來,這一腔邪火終於有了發洩的方向,他大聲的呵斥道:“不去幹活,跑這裡來幹什麼?沒看見少爺我不高興麼?”那掌櫃的一邊摸著鼻子一邊灰溜溜的往回走去,嘴裡還小聲的叨咕著:“我還以為少爺你看上了那姑娘呢。”

聽到這話方正遠一把將那掌櫃的拉了回來,問道:“你知道那姑娘是誰家的?”“嘿嘿,這馬家集我也就來過兩次,不過見到過那姑娘一次,她是這馬家集村長的孫女,叫馬玲兒。”聽到這裡,正遠轉頭望向了剛才二人離開的方向,目光閃動,“馬玲兒,好一朵嬌嫩的花兒,少爺我第一次這麼動心,嘿嘿•••••”那掌櫃的在旁邊不由得撇嘴,您每回都是第一次動心。

馬玲兒一路被甘平緊緊牽著手向家裡走去,感覺到手被捏的有些痛,抬頭剛要說話,就看見甘平陰沉的臉色。馬玲兒何等的聰明,想到剛才的事情,便知道他為什麼這樣了,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甘平滿臉不愉的轉過頭來望著她,馬玲兒滿臉好笑的看著他黑黑的臉,說道:“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吃醋。”“哼,我才沒有。”甘平一臉的悻悻。“我才不信,”馬玲兒伸出纖纖的玉指在甘平臉頰上劃了一下說道:“沒吃醋你怎麼黑著個臉呢?”

甘平聽到這話,說道:“他是故意佔你便宜。”“不就是扶了我一下麼?別生氣啦。”馬玲兒也知道剛才是那個公子哥故意的,可還是開解著甘平說道:“下次我會小心,不讓人佔便宜了,好不?再說他也是好心,來,笑一個。”說著伸手輕輕的扯著甘平的臉頰,甘平看著近在咫尺,氣若幽蘭的嬌美臉龐,胸中這口氣也就消了。

火兒那機靈的小猴子看見主人不再陰沉著臉,便也嬉皮笑臉的來扯甘平的臉頰,馬玲兒輕拍了一下它的小爪子,伸手將它抱了過來,點著它那朝天翹挺的滑稽鼻子,笑著罵道:“你這個機靈鬼。”和甘平時間久了,馬玲兒憐愛小猴子的動作都和甘平一樣,她轉頭望去,甘平已經不再生氣了,正看著她,四目相對,千言萬語盡在這一望之中。

二人原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卻沒想到晚上的時候,老馬頭家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老馬頭正盤算著明天的事情,忽然聽見院外有人高喊:“馬村長在家嗎?”他連忙走出門去,看清楚來人,連忙笑道:“哎呀哎呀,原來是李掌櫃,稀客呀,快,裡面請,裡面請。”來的正是下午和方正遠說話的那掌櫃的。

老馬頭有些疑惑,這李掌櫃是城裡天豐號的掌櫃,這天豐號是嘯月城中第一大商號,店舖眾多,東家更是嘯月城商會的行首,在嘯月城中也算是一方豪強了,這李掌櫃自己也只見過兩次,態度極其倨傲,每一次商談生意都是手下夥計出面,這一次怎麼轉了性,親自跑到這裡來?看著李掌櫃笑盈盈的走進了屋中,老馬頭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奉上了茶,雙方坐下,這李掌櫃便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不得不說,他能當上這天豐號的一位掌櫃,雖說只是一個帶著夥計四處跑的外事掌櫃,倒也是憑著幾分的本事,這拖字訣用的是爐火純青,老馬頭到底只是個村長,不是正經的商人,只好一邊應承著,一邊思索著他的來意,最後實在是想不出個頭緒,只好硬著頭皮打斷了李掌櫃滔滔不絕的話語,說道:“李掌櫃,這個,您這麼晚來一定有什麼要事吧?”

李掌櫃看他已經沉不住氣了,臉上輕輕一笑,說道:“馬兄弟,我這次來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們一家的富貴馬上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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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垂髫稚子崢嶸現

第二十二章 裂天飛猱

那李掌櫃說出這樣一句話讓老馬頭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忙問道:「李掌櫃,這話從何說起啊?」李掌櫃笑了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用蓋子撇了撇上面的茶葉,輕輕的啜了一口,抬起頭,看見老馬頭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將茶杯放下,說道:「馬兄弟,你有個好孫女啊。」
老馬頭更加的莫名其妙了,這事和鈴兒有什麼關係?便焦急的說道:「李掌櫃,您就別賣關子了,到底什麼事情,怎麼還和我那孫女扯上關係了?」「呵呵,這是喜事啊,這一次我是陪著家裡的二公子來你們馬家集的,今天在集市上,我家公子遇見了你那孫女,一見傾心啊,我們公子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風流倜儻•••••」

還沒等李掌櫃說完,老馬頭的臉就沉了下來。說道「李掌櫃,若只是這件事情,那您請回吧。」正滔滔不絕誇耀自家公子的李掌櫃被這句話噎了一下,差點沒被口水嗆死,連忙說道:「這話是從哪說起?你那孫女雖然生得花容月貌,可我家公子也是儀表堂堂,再說這事若成了,你們馬家可就飛上高枝了,方家天豐號的生意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吧?有了方家的扶持,不出三年,你們馬家集就富得流油啊。」

沒容老馬頭說話,這李掌櫃就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番話來,這一番說辭也讓老馬頭清醒了過來,方家勢大,不好太得罪啊。於是他不再沉著臉,勉強笑了一笑說道:「李掌櫃你不知道,我這孫女早就定了親,許了人家,這二公子一番美意我心領了,可是這事不成啊。」

「嘿嘿。」李掌櫃從座位上起身,走到老馬頭身邊說道:「定了親?我知道,不就是那個無父無母外來的窮小子麼?住在一個窮教書匠家裡,我說老馬頭,你就能忍心讓你那如花似玉的孫女和這個窮鬼成親,過一輩子的苦日子。」

聽到他出言不遜,老馬頭再也裝不住笑臉了,臉驀地黑了下來,沉聲說道:「李掌櫃,我家的事還用不著你來管,張先生也不是什麼窮教書匠,這件事還是那話,不用再提。」

見老馬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李掌櫃不由得也惱羞成怒,說道:「好啊,老馬頭,我告訴你,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有你哭的時候,你知道我們夫人是誰麼?是嘯月城城主的親妹妹,方家是你惹得起的?我今天把話放這兒,你這孫女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老馬頭早就氣的渾身發抖,嘴角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話來。李掌櫃沒理他,轉身出了門,剛走到院子的門口,就聽見屋裡摔碎茶杯的聲音,老馬頭從屋裡衝了出來,指著李掌櫃罵道:「姓李的,我告訴你,別拿方家壓人,我還就不信了,你能將我怎麼著,還是那句話,這事沒門兒!」

目光閃動了幾下,李掌櫃看著面前鬚髮皆張的老頭,嘿嘿一笑,「那好,老馬頭,咱們走著瞧。」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只留下老馬頭在那裡惡狠狠的看著他的背影。這時馬張氏從屋裡跑了出來:「爹,爹,您這是怎麼啦?快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老馬頭甩開想要過來攙扶自己的兒媳婦,轉過頭看了一眼隔壁的私塾,嘆了口氣,「走,進屋說。」說完便回頭走回了屋內。

這時在裡屋的馬玲兒也跑了出來,看見爺爺氣成這個樣子,嚇了一跳,連忙端過一杯茶來,送到了老馬頭的手中。老馬頭看了看孫女燈光下嬌美的臉龐,再次的嘆了口氣。

李掌櫃也一肚子的氣,自己去提親,居然被這老兒一同亂罵,真是氣死了。回到居住的客棧,那方正遠早就等不及了,正在屋子裡轉著圈子,見他回來,兩步躥道他的身前,連聲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成了沒有?」李掌櫃看了看他猴急的樣子,悶聲的說道:「還能怎麼樣?那老頭倔的要死,咬定了他孫女訂了親,說什麼也不同意。」

「不就是那個窮小子麼?他怎麼會不同意?你沒說我是誰麼?」聽到這話,方正遠急了,這如花的小娘子不弄到手,自己覺都睡不安生。「說來也是,我之前打聽過這客棧的掌櫃的,那小子只是幾年前來這馬家集的小乞丐,後來被那個教書的窮書生收留,才活到現在,要不早不知道哪餓死了,也不知道這老馬頭看上他哪一點了。」李掌櫃悻悻的說道。

現在的馬家集有很多外來的人,這客棧老闆就是其中之一,他們都是近一年之內才搬過來,對於與馬家集以往的事情一無所知,平常也不怎麼瞧得起本地這些窮村民,所以對於甘平知道的也是有限了,這李掌櫃和他們打聽哪裡能打聽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

方正遠失望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喃喃道:「這可怎麼麼辦?這可怎麼辦?李掌櫃,你快想個辦法啊,只要你幫我這一回,我回去求母親,讓她幫你說話,你定能升到總鋪去當掌櫃的,就不用再四處的跑生意了。」他確實是沒有了辦法,若是在嘯月城裡,他方二少早就帶著人將那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架回府裡了,可在這馬家集人生地不熟的,只好求助這李掌櫃。

聽他許下的承諾,李掌櫃也動了心,若是能去總鋪,可比這跑鄉下的掌櫃好百倍,眯縫著眼睛盤算了一番,李掌櫃說道:「好,若是二少爺能讓我當上總鋪的掌櫃的,我就就拼了老命,也要幫你這一回。」

夜深沉,馬家集已經漆黑一片,全村的人都睡了,只有這客棧中還亮著等,李掌櫃和方正遠在燈下謀劃著害人的毒計。這時的甘平還不知道一個圍繞著他的陰謀已經展開。

三年以來,甘平每天夜裡打坐修煉,從未斷過,這太乙純陽真經不愧是九州大陸上古傳承的功法,雖然連第一層甘平都沒突破,可是他卻能明顯的感覺到經脈中真元靈力的湧動,丹田之處氤氛繚繞。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煉化,火龍和玄冥子的元神碎片已經被他煉化的七七八八,神魂之力也壯大了數倍,玄冥子生平的記憶也全部被甘平吸收,他也瞭解到天府大陸修行界的狀況。

這修道之人根據境界的不同,分為練氣、凝識、築基、化液、金丹、元嬰、元神、渡劫八個等階。而甘平因為修煉的是不屬於這個大陸的太乙純陽真經,所以他現在也不清楚自己是何等的境界。

若說是練氣境界,早在和鐵甲奎牛爭鬥之時他就達到了這個等階,若說是凝識,修煉了冥魂化絲術的他現在神識已經是異常的強大,加之煉化兩大高手的元神碎片,神魂之力更是暴漲,根據玄冥子的記憶估計,現在自己的神識已經不弱於金丹修士。但是若說是築基,甘平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從來沒服用過築基丹這類靈藥,可修煉之時卻暢通無阻,還沒有那築基未成,屏障阻礙的感覺,現他在丹田之內氤氛之氣繚繞,正是化液的前兆,只要體內真元之力再凝實一點,那自己就可以說算是算是化液等階的修道者了。

只是可惜那丙火融元決卻沒什麼大的進展,依舊處於銷金的層面,只是到達了銷金高階,算起來離下一步斬玉還是遙遙無期,這本命龍紋丙火倒是煉出一絲來,雖然僅僅只是一絲,卻也不容小覷,這一絲龍紋丙火威力極強,甘平已然想像得到這絲火焰將來的會如何的恐怖了。

對於他來說,這三年還是短了一些,別人想要求一修煉之法都不可得,甘平卻身懷數種功法,每一種若有小成都可睥睨一時,只是他卻沒有大把的時間去修煉,光是那太乙純陽真經便耗費了他大半的時間,至於那天魔化血神刀的功法,他只煉了一絲刀芒存於體內溫養。甘平並不是山中修道之人,可以閉關不出,數十年彈指一揮間,他每天只能夜晚修煉,所以這進境便慢了下來,就連玄冥子留下的法寶他也沒來得及煉化,只是將最初那兩塊青銅的甲片法寶應用自如。

從戒指中取出一塊上品的火屬性靈石,甘平放在手中,開始了這一晚的修煉,火兒乖巧的跳到他的懷中,隨著周圍靈力的吐納,身上也泛起了紅光,有了彌火猴火兒的幫助,甘平周圍靈氣聚集的速度增加了何止一倍,若不是每日裡有火兒相助,在這靈力匱乏的地方,甘平的修煉速度還要降上一大節。

甘平一直為這奇怪的小猴子撓頭不已,原本甘平以為它只是普通的彌火猴,開始近兩年猴腦上面那一小撮青白的毛髮愈加的鮮亮,這讓甘平疑惑極了,翻查了戒指中的許多書簡,才找出了根源。

這青白的毛髮和白色的爪尖正是裂天飛猱的標誌,裂天飛猱是和大力神猿同一時代的凶獸,凶狠異常,就連龍族都對其忌憚不已,這裂天飛猱行動如風,迅疾敏捷,一對利爪無堅不摧,就連龍族與其爭鬥之時,堅硬的鱗甲也無法阻擋那一雙利爪,若是惹惱了它,定然是被抓破天靈,腦漿迸裂的下場。怪不得火兒在山中驅使那黑豹,只是用小爪子一抓那豹子的頭頂皮,那豹子就乖乖的聽話。

弄清楚了火兒的身份,甘平也沒太在意,神獸也好,凶獸也罷,火兒就是火兒,既然都有著大力神猿的血統了,再加上個裂天飛猱也不算什麼。

修煉了一夜,甘平如往日一般早早的起床,走出門去,卻發現村中已經是一片的吵鬧,細聽之下,居然是那嘯月城的商隊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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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rebox 於 2011-3-10 12:15 編輯

第一卷 垂髫稚子崢嶸現

第二十三章 離去

甘平聽到這件事情不由得一怔,不是說這商隊要在村中連續三天集會麼?可怎麼現在僅僅一天而已就要離開了。他心中感覺到有些不對頭,這時隔壁的門一響,老馬頭從屋內走了出來,甘平剛想打招呼,老馬頭好像沒看見他一般,急匆匆的向村口走去。

甘平有些驚訝,但旋即一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怪不得馬爺爺沒空理自己了。看著老馬頭急匆匆的背影,甘平也沒有多想,轉身回了屋內。

老馬頭一邊走一邊咒罵著李掌櫃,就因為自己沒有答應他的提親,居然來了這一手,一年一次的大集只辦了一天就匆匆離開,這要是傳出去,馬家集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急急忙忙的走到了了天豐號的馬車隊處,老馬頭看見李掌櫃正指揮著夥計收拾東西。雖說這商隊是整個嘯月城商舖聯合起來的,但是還是以天豐號馬首是瞻,若是李掌櫃說要走,其他的商舖即便是沒賣出多少東西,也得跟著回去。更何況天豐號的二少爺也在車隊之中,做出這番決定定然是二少爺同意了的。

李掌老櫃早就看見老馬頭過來,可還是一副沒看見的樣子,裝模做樣的指揮著夥計忙東跑西。老馬頭見他沒理會自己,暗嘆了一聲,硬著頭皮走到了馬車跟前,擠出一副笑容說道:「李掌櫃,早啊。」李掌櫃連眼皮都沒撩一下,哼了一聲,沒吱聲。

這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讓老馬頭恨得牙根直癢癢,可是為了村子,他還是低下了頭,「李掌櫃,這集市不是還要辦兩天的麼?怎麼這麼早就走了?」那李掌櫃瞄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我這個姓李的在這邊討人厭啊,有人著急趕我走啦,再不走的話,這把老骨頭就丟在這裡啦。」

老馬頭聽得這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這麼大歲數哪受過這個揶揄,可轉念一想村子裡的鄉親,只好將這口氣嚥下去,躬身一禮道:「李掌櫃,小老兒昨日冒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把,這市集還照樣辦下去,可好?」最後幾個字是硬生生從老馬頭的牙縫裡蹦出來的,為了鄉親們,他只好忍了這口氣。

李掌櫃笑了一笑,看著躬下身子的老馬頭,說道:「這是哪裡的話,我哪敢生氣啊?是不,馬村長?若是有心的話,將你孫女叫來,陪著我家二公子逛一逛這市集,沒準這市集還能開下去。」聽到了這輕佻的話,老馬頭臉色已然鐵青,居然將我的孫女當做賠笑的女子,他猛的直起了身子,袖子一甩,「既然如此,那恕我不遠送了,揚宗,給他們開門。」那邊守著大門的馬揚宗應了一聲,打開了大門。

李掌櫃見老馬頭這個樣子,嘿嘿冷笑,「老馬頭。做人別太倔,不然有的苦頭吃,我還告訴你,這孫女你是嫁定了。」說完嘿嘿冷笑,上了馬車,對著圍觀的人群高聲說道,「這馬家集,我們商隊再也不會來了!」說完吩咐了一聲趕車的夥計,一排車隊接連著走出了村口。只留下臉色鐵青的老馬頭和一群議論紛紛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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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的方正遠眼見著自己的車隊離著這馬家集越來越遠,不由得心中大急,這豈不是再也見不到那小美人了?連忙拉住了李掌櫃的袖子說道:「李掌櫃,你這是干什麼?不是說幫我麼?這怎麼還離開馬家集了?」李掌櫃看見他沒出息的樣子,不由一陣的失望,心裡也就打定了主意,正了正身子說道:「二少爺,別急,我答應幫你就一定會幫,哼哼,那老馬頭不識抬舉,這回咱先回城裡,從長計議,總能讓你將這小美人抱回家。」

聽到這話,方正遠才稍稍的心安,既然這麼說了,那李掌櫃定然有主意,回了城裡,自己就算是有了主心骨,實在不行,去求舅舅派人來將那女子搶了回去就是了,想到這裡,他便安穩了許多坐在車裡,呆呆的回想起那妙人兒來。

馬玲兒已經聽說了商隊離開的消息,她也沒想到自己去逛集市居然惹出這麼多事端。但她卻沒將這件事情和甘平說,她知道以甘平的脾氣,知道居然有人想要強行搶了自己去,定然惹出天大的麻煩。既然這商隊都走了,那個浪蕩的公子哥一定也走了,沒準過幾天就忘了這些事情了,雖然馬玲兒聰慧無比,可還是涉世未深,不知道其中的險惡,人心的凶險,天真的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便沒告訴甘平,這才留下了禍患。

李掌櫃回到城裡,將商隊安置好,安撫完方正遠,已經是夜裡了,但是他卻沒有回家,直接的來到了一所宅子前,敲開了大門。門中之人見是他,便打開門放他進去了。李掌櫃輕車熟路的來到一間房子門前,輕輕的敲響了門,裡面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吧,門開著。」聽到這話,李掌櫃忙畢恭畢敬的進了屋子。

屋內一張書案上,兩隻特質的牛油蠟燭正燃燒著,照的滿屋通亮,一個年輕男子坐在書案旁,翻看著什麼,頭也沒抬的說道:「聽說你這次出去只一天就回來了?」李掌櫃一聽,連忙說道:「大公子,小的這一次確實是只一天就回來,本來還得將這市集擺上兩天,只是這二公子••••」「嗯?」聽到這話,那青年抬起了頭。這人眉目間與方正遠有著幾分的相似,卻比方正遠多了幾分幹練,這人正是方家的長子方正延。

「我那不成器的二弟又怎麼了?不是讓你將他帶出去避幾天風頭麼?」李掌櫃不敢與目光灼灼的方正延對視,連忙低下了頭,將昨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方正延聽到這話,突然笑了起來,「我這二弟,也真有出息,每日裡只知道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前兩日調戲了張府的小姐被父親責罵了一通,這兩日居然又看上個村姑,唉——」說著搖了搖頭。

李掌櫃沒敢接話茬,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那張小姐的事,正是眼前這一臉溫和的大少爺一手謀劃而成。只聽方正延說道:「上次的事情,爹爹就給老二放了話,若是再做出這混賬的事情,將他逐出家門,這逐出家門麼,到不至於,這可惜這家主的位子••••」話音到了這裡,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臉激動的方正延便停了下來,轉身對著李掌櫃道:「若是我當了家主,定然扶你做總鋪的掌櫃,可這一次,以一定要將這事情辦好,這是家裡兵丁的調動令牌,你去••••••」

二人在這房間內細細的謀劃了一番,那李掌櫃匆匆忙忙的去準備了。方正延推開窗戶,略帶寒意的夜風吹拂到了他的臉上,可他卻渾然不覺,興奮的喃喃道:「母親,你在看著我嗎?這一次那小子死定了,嘿嘿嘿嘿。」一連串詭異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內宅,門口的僕役聽到這滲人的笑聲不禁一縮脖子,嘀咕道:「大少爺又發瘋了。」

方正延此時已經一臉的淚水,這些年受盡了苦難,日日提防的日子,已經讓他心靈扭曲,猙獰的望著夜空,方正延嘴裡喃喃道:「這一次定要他好看,若我當了家主,嘿嘿嘿嘿,寧明霞,方正遠,我定會好好的整治你們,讓你們知道我這些年是怎樣過來的,即便是死上千萬人,我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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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垂髫稚子崢嶸現

第二十四章 密謀

方家的家主方霆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就是這方正延,是先前的亡妻所生,至於那方正遠則是現在的夫人所生。年輕時的方霆儀表堂堂,又家財萬貫,一表的人才。這嘯月城城主寧凌天的妹妹寧明霞偶然只見遇到了方霆,不由芳心暗許,回去找到了寧凌天,也不在乎方霆是有婦之夫,非要下嫁給方霆,寧凌天沒辦法,只好託人去方家說媒,這方霆頗有些不願,但攝於城主的壓力,答應了下來,那時的他已經有了妻子劉氏,並且二人生了一個兒子,就是這方正延。

雖然方霆是百般的不願意,寧明霞還是嫁到了方家,可沒想到新的問題出現了,這嘯月城的城主就是這一方的土皇帝,身份何等的尊貴,他的妹妹豈能做小?幸好方霆唸著夫妻情深,並沒有休掉劉氏,只是在家中認定寧明霞為大,劉氏這原來的正妻這能屈居於下。

但寧明霞總是覺得劉氏礙眼,認為他阻礙著自己和夫君,可笑這蛇蠍女人也不想一想,是自己硬插到這夫妻二人之間,現在居然嫌劉氏礙眼起來。多年被人畢恭畢敬的對待,寧明霞早就養成了一副唯我獨尊的脾氣。

於是在一次回娘家探親的時候,劉氏死於馬賊之手。方霆也心知肚明其中的緣由,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並且也不敢招惹這寧明霞,只好暗自裡傷心流淚,並且將長子方正延保護好,以免如同他母親一般死於這歹毒婦人之手。

後來寧明霞生下了方正遠,方霆更加的小心防範起來,最後只有將年幼的方正延派出去四處奔波,管理商舖,這才讓他免遭毒手。而方正遠則在嘯月城之內享盡了榮華富貴,他的舅舅寧凌天膝下無子,便將這外甥如同親生兒子般看待,加上母親的縱容,使得方正遠更加的肆無忌憚,橫行霸道,這浪蕩的公子每日裡尋花問柳,為所欲為。

因為方家和城主的關係,方正遠在這嘯月城之內無惡不作也沒人敢惹,遇見漂亮的姑娘就上前調戲,若是合心意的便命人掠到家裡,肆意妄為,實在是城中的一大害。

而方正延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早就城府深沉,幼年時母親發生的事情他也依稀知道一些,這些年父親為了自己的安危操碎了心。他不恨父親,只恨那寧明霞,只是勢力單薄,沒辦法正面衝突,只有在這同父異母的弟弟身上下手。

於是方正延連續設計了他幾次,可笑這紈褲子弟居然一無所覺,每一次都惹上些禍事來,以往他調戲一些普通百姓家的少女,攝於方家和城主的勢力,賠些錢也就不了了之。只是接連一段時間方正遠居然改換了口味,調戲起各家的小姐來,不過說來也怪,有的大戶人家女兒一個月才出一次門,居然就能讓這個浪蕩子給碰上。這讓方正遠自己也有些詫異,但詫異歸詫異,看見漂亮的小娘子還是要調戲的。於是便犯了眾怒,各家富戶聯合起來告到了城主那裡,寧凌天也分外頭疼,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外甥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雖說寧凌天是城主,但是來告狀之人的勢力聯合起來也不容小覷,只好將方正遠叫來,教訓了一番,方霆早就對這個兒子頭痛,雖說當年是被逼同寧明霞成親,但這兒子卻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平時只是他母親和舅舅礙著,無法教訓,這一次得了機會,冒著後院起火的危險,硬是將他暴打了一頓,也算做了一回嚴父。

可沒想到的是這方正遠已然是無可救藥,不出三天居然又從外面掠回一個女子來,萬萬讓大家沒想到的是,這個女子竟然是張家的千金,等方霆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這生米早已煮成了熟飯,還不止煮了一次。這讓知道消息的方霆差點暈厥過去,你這個逆子,招惹誰不好,非去招惹張家,那張家在燕戎國勢力極大,與多位達官貴人交好,就連城主也得禮讓三分,居然惹到人家頭上,這真讓方霆欲哭無淚。
連忙將尋死覓活的張家千金親自送了回去,並且將事情通知了寧凌天,這事方霆算是管不了了,既然你舅舅那麼寵溺你,讓他來處理吧。寧凌天接到消息便傻了眼,知道這小子能折騰,可沒想到居然給自己惹下這樣個滔天大禍,不由心中哀嘆,可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張家上下已經鬧成一團,這寧凌天也挨了張家老祖宗幾下撓抓,頂著一臉的血痕跑到了方家,商量對策,這下子方正遠也蔫了,看著他這個樣子,方霆恨得想撒手不管他,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沒辦法,只好將他偷偷送出城,去和李掌櫃到城外的各個村子去擺市集,自己和寧凌天去張家商量,看能不能將那張家千金娶過門來,這樣兩家面子上都好看。只是這方正遠一定不能留在城裡,若是再惹出什麼事端來,那可就麻煩了。

方正遠老大不樂意的跟著李掌櫃去了城外,沒想到卻遇見了馬玲兒,和嬌俏美麗的馬玲兒一比,那張家的千金就如土塊瓦礫一般。這讓這剛安分下來的方正遠心思又活絡了起來。其實方正延也聽佩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算是紈袴中的極品了,居然能攪得滿城震盪,幾家人圍著他忙,他自己居然還有這份心思。

不過越是這樣越好啊,現在自己只要在後面小小的推一下,那麼他定然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這裡,方正延眼中流露出絲絲的凶光,可他沒想到的是,正是他這一番陰謀設計,千不該萬不該將甘平也捲了進來,才引發了震驚燕戎國的滔天血案。

這時李掌櫃正在和方正遠商量著,方正遠聽完了李掌櫃的計劃,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連忙問道:「這麼做是不是小題大做了一點?我只是想要那馬家的小娘子,可你這樣一來的話••••」李掌櫃陰陰一笑,說道:「二公子,你若想要那小娘子,不這麼做可是不行啊,你想一想,現在老爺正為你和張家的事頭痛,若是那馬家之人找上門來的話,那你可真的完了,這風聲傳到張家耳中,不答應這婚事怎麼辦?」

「不答應就不答應,我還看不上她家的女兒呢,有了那馬玲兒就夠了,嘖嘖,那小娘子這個漂亮」,說著方正遠竟然走起神來。李掌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草包,什麼也不懂,也就是仗著家世好,不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是他還不得不和眼前的草包解釋:「那怎麼行?若是張家不答應這門婚事,兩家就撕破臉皮了,如此一來,少爺您可就危險啦。」聽到這話,方正遠仔細一琢磨,卻也是這麼個情況,他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張家的勢利有多龐大,若是惹惱了張家,自己這輩子都別想出門,沒準剛踏出門口一步就被人砍死了。

吸了一口涼氣,方正遠說道:「可是你提到的這事情非同小可,要不這樣吧,明天你先去下聘禮,沒準看到這些財物,那老馬頭就動心了呢?若是不成•••」他思忖了一下,「那就只有這麼辦了,你確定萬無一失?」

李掌櫃忙答道:「當然萬無一失,那馬家集地方偏僻,離那裡最近的村子都有幾十里,山上妖獸眾多,到時候山上妖獸聞到血腥味下來吃喝一番,就是神仙來了也會認定是妖獸襲擊了村子。」好一個歹毒的絕戶計,這李掌櫃心腸的確夠黑,為了自己的前程,居然將馬家集近千條性命算計其中。

「那你明天就去下聘禮,然後看看那老馬頭是什麼意思,若是還不同意的話,那也只有這麼辦了。」方正遠無奈的說道。「那好,我就去準備了,只是這人手•••」「等下我和刀疤狼說一聲,讓他們聽你的指揮。」聽到這話,李掌櫃滿意的轉身離去。

刀疤狼是方正遠的衛隊頭子,因為這個外甥總是招惹些是非,寧凌天就從自己城主衛隊中撥了三十人到方正遠的手下去保護他。這城主衛隊中多是寧凌天招來的江湖豪客,其中不乏殺人放火之輩,聽說到方正遠這紈袴惡少身邊,二十個原本的江湖敗類樂顛顛的趕了過來,這也算臭味相投了,近年來方正遠喪盡天良,做盡了惡事,其中也有他們一份功勞,現在他們又要為這浪蕩公子去擦屁股了。

第二天一清早,老馬頭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正在他疑惑的時候,看守大門的馬揚宗跌跌撞撞去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口中嚷嚷道:「二叔公,二叔公,你快去看看,村口,村口•••」說著這口氣沒上來,只顧在那裡喘氣,卻說不出話來。老馬頭大急,連忙抓住他的脖領子連聲問道:「村口怎麼啦?說話。」這一抓讓本來就喘不上氣的的馬揚宗翻起了白眼,老馬頭連忙鬆手,也不管這孬娃子了,直接穿上鞋,奔向了村口。

這時村口的大門還沒有開,可門內早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老馬頭將幾個跑到門上望台看熱鬧的後生轟走,站在望台之上向外看去。這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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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聘禮

馬家集的門外出現了長長的一隊馬車,馬車上全部蓋著紅色的布匹,為首的正是一個光頭大漢,臉上長長的一道刀疤,從眼角到另一邊的嘴唇,顯得分外的猙獰凶狠。老馬頭一驚,高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那刀疤大漢正觀望著馬家集的防衛情況,聽到有人問自己,便向天打了個哈哈,說道:「我是城裡天豐號派來的,我來為我們二公子下聘禮,把門打開,我們要將這些財務送到馬玲兒小姐家裡,快開門。」老馬頭聽到這些話險些從望台之上一頭栽下,居然是來送聘禮,自己哪裡答應了這門親事?

想到這裡,老馬頭憤怒的咆哮響徹整個馬家集的上空,「你們給我滾回去,告訴你們李掌櫃,我老馬頭沒答應這門親事,只要有我一口氣在,就別想將我家鈴兒帶走,就算我死了,也不會將鈴兒嫁到方家!」這老馬頭實在是氣的暈了頭,直接的破口大罵起來。

下面那刀疤臉被罵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但想起來時候少爺的吩咐,還是強忍住,拿出了一張禮單,大聲的讀了起來,「老人家先別吵鬧,聽某家一言,你看著禮單之上,財務何止萬金,有錦帛一百匹,絲絹一百匹,白銀一千兩,黃金五十兩,珊瑚十對,明珠二十顆•••」這邊讀著禮單,那邊早就惹惱了老馬頭,順手抄起望台旁邊的桿子就擲了過去,嘴裡罵道:「滾、滾、滾、拿著你們那些臭錢快滾,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做出這賣孫女的事情,要賣把你老娘賣給你們公子做小吧。」這句話引得下邊圍觀的村民一陣的哄笑。

那大漢不及防之下差點讓這桿子打了個正著,然後聽見老馬頭氣急敗壞的罵自己,臉色一沉,大聲喝道:「老匹夫,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來問你,到底開是不開?」「滾、離我們馬家集遠遠的,給我滾——」老馬頭已經氣得聲嘶力竭。

那大漢冷笑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某家就走了,遲早有你哭的時候,到那時可別再來抱某家的大腿,」說完轉身撥馬便走,帶著長長的馬車隊向回走去。這時的老馬頭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喘著粗氣,看著他們走遠。

喘息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這麼大的事情,張先生定然聽說了,想到這一層,老馬頭頓時頭痛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他連忙從望台上下來,急匆匆的向家裡趕,果然遠遠地就看見了門口站的如標槍般的張先生,一張臉上冷若冰霜。老馬頭頓時心裡暗暗叫苦,可還是硬著頭皮上前。

還沒等走到張先生身前,就聽見他冷冷的說道:「錦帛一百匹,絲絹一百匹,好大的手筆,馬村長,我們家窮,可拿不出這等貴重的物事來啊。」老馬頭一聽,連忙上前陪著笑臉:「張先生,你這說的什麼話,我老馬頭確是愛點兒錢財,可我是那種為了錢財連自己孫女都能賣出去的人麼?他們來下聘禮,只是一廂情願罷了,我可從來麼答應過這個事情。」

張先生聽到這話,臉色這才好了一些,說道:「兩個娃娃定親的事情是你提出來的,這聘禮也是要送到你家來,你可莫做出一家女許兩家人的事情。」老馬頭聽得這話,不由得漲紅了臉龐,咬著牙根說道:「張先生,這事你放心,那幫孫子要是再來聒噪,我老馬頭就將他們腿打斷。」這老馬頭實在是被張先生頂的不輕,可這怒氣只能自己嚥下,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倒在地上。

張先生見他連這等狠話都說了出來,便不再言語,轉身向自家的私塾走去,看見了門口的甘平,也沒理他,直接的擦肩而過,傳來了一句話:「平兒,回來讀書,讀了聖賢書才能知廉恥。」甘平本來看見張先生為自己出頭,心裡一陣的感動,可聽到這句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沒敢看老馬頭的臉色,只是隔著柵欄望了一眼另一邊的馬玲兒,走回了屋內。

老馬頭站在那裡,簡直挫碎了口中牙,這是說我不知廉恥啊,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沒人這樣說過自己,這怎麼能讓老馬頭不憋氣,這小老兒肺都要氣炸了,狠狠的跺了一下腳,這一大清早的都什麼事啊?

可還沒等他消氣,村裡就有人來找他了,說是那些商舖老闆要見他,這讓老馬頭的心裡咯噔的一下,生出了不好的感覺。跟著那人來到了客棧,七八個商舖的老闆已經在那裡等候半天了,老馬頭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後,坐到了主位之上。

看了一眼這些老闆,全都是近兩年來的外鄉人,老馬頭心裡已經將他們的來意才得八九不離十,心念一轉,坐在那裡,一言不發。見他不吭聲,那些人對視了一下,其中一人站起身來說道:「馬村長。」老馬頭撩起眼皮一瞧,是雜貨店的王掌櫃,說道:「王掌櫃,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啊?」

那王掌櫃白白胖胖的,一連笑眯眯的樣子,聽見老馬頭問他,便一拱手說道:「馬村長,你是如何得罪了天豐號啊?」老馬頭一聽,沒有做聲。這王掌櫃說道:「哎呀,馬村長,這天豐號已經知會了我們,以後不再向村裡提供貨物,也再也沒有生意往來,這讓我們怎麼辦啊?」話音剛落,其他的老闆也都叫嚷了起來。

那王掌櫃將手向下一壓,頓時聲音就停了下來,只聽他說道:「馬村長,聽說天豐號的二少爺想要娶你家的馬玲兒,是也不是啊?」這時的老馬頭已經猜到了他們的想法,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再出聲。見老馬頭這個樣子,王掌櫃還以為他有些懼怕了,便說道:「馬村長,那天豐號是嘯月城中最大的商舖,他們東家就是嘯月城商會的會長,咱們惹不起啊,而且那二少爺的親生母親是城主寧凌天大人的親妹妹,惹了他們咱們馬家集就有苦頭吃了。」

說道這裡拿王掌櫃似是說累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不是我們幾個逼你,主要是為你,為了馬家集著想啊,若是你家鈴兒成了二少爺的夫人,那我們的日子也好過,馬家集的日子也好過了。何必讓鈴兒嫁給那個窮小子••••」

「砰!」老馬頭實在是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之上,從早上到現在憋了一肚子的氣,這下終於全部爆發出來,這老馬頭年輕之時也是一把好手,這麼多年武藝也沒落下,含怒出手,一下子就將那桌子拍出個大窟窿來,怒聲喝道:
「給我閉上你那狗嘴,我知道,不就是天豐號斷了你們的貨麼?你就要讓老子的孫女去給人做小?你他娘的怎麼不讓你老娘嫁給那個狗屁二公子?想要榮華富貴,你們自己去想辦法,別把注意打到老夫的頭上,馬家集現在是我說的算,不要以為你們有點錢就能為所欲為,老子不吃這一套。」

那白白胖胖的王掌櫃早就被老馬頭這一掌嚇住了,聽到老馬頭罵的如此不留情面,也氣急敗壞的說道:「老馬頭,我告訴你,你還別囂張,遲早有你哭的時候。」聽到這色厲內荏的話,老馬頭冷冷一笑,看了一眼這幫來馬家集撈錢的外鄉人,抬腿向門外走去。

這群外鄉人畢竟不是馬家集的村民,有了危難便只顧著自己,老馬頭此時反倒不生氣了,來吧,有多少招數儘管來吧,先是提親,後是下聘禮,現在居然聯合起各個掌櫃的來逼迫自己,那就鬥一鬥,看看是誰厲害。

老馬頭一路撅著鬍子回到家中,連早飯也麼沒吃,躺在那裡生悶氣,別人也不敢說什麼,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霉頭。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到吃中午飯的時候,馬張氏這驚訝的發現馬玲兒不見了,不在私塾,不在別的女孩家裡,等到找遍了全村,居然不見一絲蹤影,這下大家可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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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殺意縱橫

聯想到這一連串的風風雨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看的神色,這個時候馬玲兒不見了,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甘平已然是怒火衝天,但是他知道,要冷靜,先找到鈴兒的線索才是最重要的,馬張氏在床邊低低的啜泣著,攪擾的甘平一陣陣心煩意亂,張先生也臉色鐵青,明顯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甘平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大步流星的向門外走去,老馬頭連忙攔住他,說道:「平兒,你要去哪?」「我去找鈴兒?」老馬頭看著甘平平靜的臉龐,不禁的一個寒噤,和這孩子這麼多年他怎麼會不知道,甘平表面越是平靜,爆發起來也越是可怕,現在他眼中精光暴閃,已經是殺意滿腔了,本來鈴兒不見了就已經夠操心了,要是這孩子犯起渾來,老馬頭已經不敢想像下去。

張先生也看出了甘平的不對勁,忙過來攔住了甘平,「馬村長已經派人挨家挨戶去問了,一會兒就會有消息,平兒你也別著急•••」

「你們不用瞞我了,鈴兒是被天豐號掠走了吧?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只恨自己心軟。」說完便推開兩人向外走去,老馬頭連忙說道:「甘平,你這是要去哪?」「鈴兒既然無聲無息的失蹤了,定然村裡出了內鬼,誰最不可靠你們比我清楚。」「大家都明白怎麼回事,只是沒有證據呀!」甘平聽到這話,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對著屋裡的人森然一笑,「這裡是馬家集,不是嘯月城,只要想問,沒有問不出來的。」言語間流露出的凜冽殺意,讓屋內所有人都感到背後涼颼颼,大家都知道,要出人命了。

一行人跟著甘平來到了前村的繁華地帶,村子重建的時候,後面村民的住宅每有改變,只是在村子的入口邊上劃分了一塊地來作為交易的地方,現在那裡住著的全是近一年來到馬家集賺錢的外鄉生意人,路過村口時,甘平特意問了一下村口看門的馬揚宗,聽說下午只有雜貨鋪一家的馬車出了村,大家頓時全都明白了。

沒有理會一路上那些生意人詫異的眼神,甘平一行人直接來到了雜貨鋪,將正在後堂收拾東西的王老闆拎了出來。「哎呀哎呀,你們這是干什麼?」王老闆有些瑟縮的看著甘平,但是轉眼看見鄰家那些商舖的老闆們圍了過來,膽氣不由得又壯了起來,聲音也大了許多,高聲叫道:「我不在你們馬家集開舖子了還不行麼?我•••」

沒等他說完,他那近二百斤的肥胖身軀就被甘平一隻手提著領子拎了起來,甘平死死的盯著他,從牙縫裡冷冷的擠出幾個字來,「說,馬玲兒在哪?」王掌櫃被這一下勒得臉色漲紅,手四下抓撓著,但聽見甘平的話明顯的眼神有些慌亂。

甘平眼見他一口氣要上不來,伸手將他摜到了地上,這王掌櫃喘息了幾口,大聲的哭道:「快來看看啊,馬家集的人欺負外村的啦。」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周圍的商舖老闆們也議論紛紛,「閉嘴!」一聲怒喝響起,甘平陰沉著臉,走到了王掌櫃身邊,他哪有功夫和這破皮無賴閒磨,伸手抓過了王掌櫃白白胖胖的胳膊,說道:「你要是不說,就別怪我了。」

眼見事情要鬧大,老馬頭連忙叫道:「甘平!」甘平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這下老馬頭算是明白了,今天這事情不能善了,便閉上嘴不再說話。那邊的王掌櫃已經殺豬般哭叫了起來:「你個殺千刀的窮小子,居然敢打我•••」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王掌櫃慘叫了一聲,暈厥過去,原來他的一根手指已經被甘平掰折。

見他暈了過去,甘平並沒有停手,依舊一根根的掰了過去,直到掰到第三根,那王掌櫃被活活的痛醒了過來,大聲的嚎叫著,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說,馬玲兒在哪?」「我不知•••啊————」又是一根手指被折斷,這時有一個老闆實在看不下去眼,站了出來指著甘平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甘平頭也沒回,伸手抓住那老闆的手臂一擰,那老闆的胳膊便詭異的拐了一個彎,看樣子這輩子是殘廢了,這一下疼的他在地上直打滾,哭嚎了起來。

甘平抓住了另一根手指說道:「說,馬玲兒在哪?」聲音平靜冷冽如同地獄吹來的風,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寒噤,這時從雜貨鋪裡撲出了一個女人來,哭嚎著爬到了王掌櫃身邊嘴裡哭道:「你個殺千刀的啊?你這是要害了我丈夫的命啊,馬村長你也不管一管啊,虧得我倆還幫你孫女找了個好人家啊•••」

聽到這裡眾人驀地變色,甘平一把抓過那女人的頭髮,「說,馬玲兒在哪?否則要了你的命。」那女人看著甘平猙獰的眼神,聲音顫抖的說道:「走•••了•••」「去了哪裡?」甘平快要瘋了,馬玲兒居然被抓走了,這怎麼能讓他不心急如焚,可這女人吱吱嗚嗚的卻說不清楚,甘平抓過王掌櫃,利爪如鉤,一伸手便在他白白胖胖的身上硬生生的撕下一塊血淋淋的肉來。

那女人一見自己的丈夫被人扯下這麼大一塊血肉,尖叫了一聲撲了過來,「那馬玲兒是我倆送走的,現在應該快到嘯月城了,你個窮小子還想吃天鵝肉,將馬玲兒嫁到二少爺那裡,咱們馬家集就發達了,人人都有賺不完的錢•••••」

聽到這話,在場所有的人臉色都難看起來,甘平聽到這裡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下去,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那女人的腦袋,指尖用力,硬生生的將她的頭顱捏碎,白色的腦漿噴濺了一地,這一下的變故駭得還在地上哭叫的王掌櫃停住了叫聲,圍觀的人們也是一驚,沒等他們反映過來,甘平隨手一掌拍碎了王掌櫃的腦袋,站起了身來,張先生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甘平甩了甩手上的腦漿,轉身向村外走去,火兒一下子躥到了他的肩頭,看情形也要跟去,甘平將火兒抱了下來,放到了張先生的懷裡,說道:「保護好他們。」然後變如一道流光飛射出了村子。張先生抱著火兒,感覺現在的情景與多年前的一幕是如此的相像,上一次是那鐵甲奎牛死於甘平之手,那這一次呢?

甘平一路如流光般向前衝去,沿著大路,走上九十多里就是嘯月城,他心中暗恨自己為什麼沒有煉化一柄飛劍,那樣的話就能搶到馬車的前頭,救回鈴兒。想那玄冥子和火龍殺人無算,甘平接受了他們的記憶,一直在壓制那傳達過來的暴虐殺戮念頭,因為每日裡有著張先生的熏陶教導,和馬玲兒的柔情蜜意,這些念頭被他死死的壓制,沒想到自己平日裡中規中矩的樣子在這些人眼中卻變成了軟弱可欺,居然連馬玲兒都擄了去,這樣長久積壓的殺意在甘平心頭爆發,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救回馬玲兒,擋路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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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垂髫稚子崢嶸現

第二十七章 死、死、死

從那馬車出了村子到現在快三個時辰了,若是還不快一點的話,等那馬車進了城中,那鈴兒將會遭遇什麼,甘平不敢想像。他體內太乙純陽真經已然全力運轉,同時丙火融元決也發動了起來,已經顧不上這二者是否會衝突,只要能救回馬玲兒,縱然爆體而亡,也是心甘情願。

「若非我只顧修煉,並未祭煉任何法寶,哪裡還用得著如此拚命趕路,只要祭起飛劍,趕上前去,將那馬車一劍斬成碎片,再轉向嘯月城,一劍削了方正遠的腦袋,豈不是萬事大吉啊,若有人聒噪,一併殺了,看來這世上,還是自己有著絕對的實力行,也不知道村裡如何了,那方正遠和李掌櫃既然敢指使那死胖子擄人,定然還有後手,這可惜,任你有萬般計謀,我只一力破去,火兒在村中,來上千百人都可保馬家集平安,只是鈴兒•••」

思及此處,甘平不由心急如焚,「若是鈴兒出了什麼事,定然讓那方家全家抵命,方能震懾這等奸惡之途,誰若阻我,定然殺之!」急紅了眼的他心中早已經殺意大盛。

甘平沿著管道一路的疾奔,越過一輛輛馬車,但並沒有他想尋找的那輛,越過一道山梁,遠方嘯月城的輪廓已經展現在視線之內,「鈴兒」,甘平如同鷹隼般的眼力已經看到了城門口處,那輛插著王掌櫃家標誌的馬車,那方正遠正在車旁,從車上抱下來一個昏迷的女子,那一身火紅的衣衫不是鈴兒還是誰?

看到那方正遠抱著鈴兒淫笑連連的樣子,甘平目眥欲裂,「豎子爾敢!」一聲爆喝響徹天際,甘平在山梁之上怒喝一聲,整個人如同蛟龍一般俯衝而下,正是龍族戰鬥身法——雲龍隱現,此時不平明更待何時?

「此處離城門足有三里,以我現在的速度至少還得十息時間才能到城門口,怕是鈴兒要被那惡少帶進城內去了。」思及此處,再一次為沒有祭煉法器而後悔的甘平速度不減,卻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把小巧玲瓏的錘子來,放在手中真元之力一激,雖沒有祭煉,不能御器飛行,但是簡單的應用還是能做到,這小巧玲瓏的錘子立刻漲大了幾十倍,這九龍沉銀和隕星鎮山石煉製所成足有七萬餘斤的巨錘,正是破城擊門的利器,甘平已經顧不得許多,他今日要破城殺人。

那方正遠正抱著懷裡日思夜想的可人兒,幻想著一會兒這尤物將要被抬到自己床上,不禁一陣陣的淫笑,猛然間聽到這聲爆喝,慌忙回頭,只見一個少年手持一把足有圓桌大小的巨錘,從遠方的山坡上飛馳而來,神色猙獰可怕,正是那甘平。慌得他連忙抱著懷裡的少女轉身就走,一路的小跑來到了城門內,連忙道:「關門關門,那小子追來了。」

看守城門的軍官認得他,這正是城主的親外甥,連忙討好道:「方少爺,這麼慌張是干什麼啊?」說著還瞄了一眼他懷裡的馬玲兒,這軍官當然知道方正遠是什麼貨色,可憐這個漂亮的小娘皮了,軍官心裡想。

聽到這個話,方正遠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說道:「給我關門,別讓外面那小子進來,不,你給我射死他,只要你弄死他,我就讓我舅舅升你的官。」方正遠生怕這個時候再惹出什麼事端,那父親和舅舅一定將他抽筋剝皮,命令這個軍官射死甘平。

那軍官沒想到還有著好事,見方大少抱著那女子急急忙忙的上了一輛馬車,他也打起了精神來,不久一個人麼?軍爺我殺個人還不跟玩一樣?等他探頭探腦的看見見遠處拎著大錘衝來的甘平,終於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大少為何如此慌張了。急忙大聲的喊叫,「關門,關門,全部聽令,給我射死那小子。」

一聲龍吟般長嘯,震得城牆上的士兵身形不穩,差一點落下城頭,甘平藉著俯衝的勢頭掄著大錘與高達十丈的城門狠狠相撞,整面城牆劇烈的抖動,城牆之上原本身形不穩的士兵被宛若地震般的顫動一震,紛紛的從城頭落下,彷彿下湯鍋的餃子一般,那軍官也被搖晃的城牆驚嚇到,死死的趴在地上,口中喊道:「快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只可惜周圍都是慌亂的士兵,沒有人理會他的命令。

甘平揮舞著大錘,雙目盡赤,狀若瘋虎一般,狠命的擊打著城門,高達十丈的城門搖搖欲墜,門洞內的士兵,望著劇烈搖晃的城門,個個嚇得兵器都拿捏不住。這些城門卒對這大門最熟悉不過,幾百年的上好木材,外面裹上鐵皮,在澆築上銅水,最後用一顆顆碗口大小的赤銅釘釘牢,結實堅韌,就算是沖城車也一時半會兒無法撞破,可現在這看似牢不可破的城門和家裡的窗紙一樣,已然是千瘡百孔,要不是先前看到了甘平疾衝而來,他們還以為是什麼妖獸在門外擊打城門。

在那些士卒心中已經化身為妖獸的甘平,現下里心急如焚,「鈴兒被那惡少帶進城裡,我卻在和這城門較勁,這城門也忒結實,眼見就要破碎,卻總是差上一點,若是我祭煉了飛行的法器,早飛到城內,割下那惡少的狗頭。」正在甘平為自己沒有祭煉飛行法寶懊悔不已的時候,面前的大門豁啦一聲響動,原來這城門已經禁受不住這打擊,就要崩潰了。

甘平見狀,不由大喜,雙手掄起大錘,身軀擺動,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的一錘砸到了那破敗不堪的城門之上,那城門應聲而倒,城門倒地的勁風帶起一陣陣的灰塵,甘平手持大錘跨進了門內,怒目注視著戰戰兢兢縮成一團的士卒門。

這些老兵兵油子個個都是機靈透頂的人物,見甘平破門之時居然如此聲勢,早就嚇破了膽,此時他一進來,這些傢伙拋了兵器,轉身一哄而散,只有那軍官還在聲嘶力竭的呼喝:「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重重有賞,我們這麼多•••」那些四散分逃的士卒心裡暗罵,有賞也得有命去花才行,看門口這位的威勢,誰上去誰死,也不管那軍官說什麼,只是悶著頭疾跑。

那軍官正在叫罵,冷不防面前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將手一伸,便如貼鉗般扼住了他的喉嚨,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說,方正遠去了哪裡?」那居官冷不防扼住了喉嚨,立時間臉色漲紅,無法呼吸,忙亂中伸手去抓腰間的刀柄,甘平見他如此冥頑不靈,狠狠地一腳踹在了他的腿上,現今的甘平力氣何其之大?一腳下去,那軍官猛的翻了個白眼,被踹中那條腿詭異的彎曲著,想來是必定殘疾了。

甘平見他疼的眼淚都已經流了出來,可還是漲紅著臉無法出聲,冷哼一聲,將他摜到了地上,敢一離開甘平的手,那軍官便疼的碰著腿在地上翻滾了起來,哀號不已,甘平已經沒有耐心和他耗下去,一腳踩住了正在翻滾的他,冷聲說道:「方正遠——」聲音冷冷如剃刀劃過頭頂皮,讓那軍官背後陣陣發寒,顧不得腿上的疼痛,那軍官伸出手去,指向了城中一座高高的建築,「那邊•••那邊是城主府•••方家和城主府緊挨著•••」

沒等他說完,甘平身形一閃,已經向城主府的方向激射而去,將那法寶巨錘收到戒指內的甘平大袖飄飄,恍若仙人,只是滿身的殺氣讓人敬而遠之。還未到城主府,甘平便一聲爆喝:「方正遠,你給我出來!」夾雜著絲絲奇異顫音的巨吼響徹在嘯月城上空,忽然響起了幾聲長嘯,雖然,不像甘平的聲音這般霸道巨大,卻也氣息綿長,想來發出這嘯聲的定然也是高手。

從城主府內躍出了兩道青色的身影,轉瞬之間來到了甘平面前,其中一人喝道:「哪來的狂徒,居然在這嘯月城內撒野,莫非不知道我們緋葉雙青的名號嗎?」甘平也不答話,哪有時間和這等人聒噪,速度不改,徑直向兩人衝去,那兩人中年長一些的見甘平不理會自己,大聲說道:「朋友,既然不聽勸告,那別怪我兄弟二人手狠。」話音剛落,這二人便一左一右,將甘平夾在中間,掌風呼嘯著向他派去,甘平目光一冷,看著掌力,若是普通的人物,定然必死無疑,既然如此跋扈,手下傷殘的人命定是不少。

伸出雙手,向兩人拍去,看樣子甘平要硬接這兩掌,那年長的青衣人不由面露喜色,自己兄弟的掌法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硬接了這一掌,這小子不死也要半殘,到時候,哼哼•••還沒等他想完,自己那暗紅色的手掌就擊在了甘平看似白嫩的小手之上,這一擊,彷彿拍到了紅紅的烙鐵一般,兩人悶哼一聲身形暴退,一口鮮血噴出,還沒等落地便在空中化作了一團紫紅色的火花,二人一愣神的功夫,紫紅色的火焰便從七竅之內噴射而出,轉眼間將二人化為了灰燼。

正是甘平煉就的龍紋丙火,因為沒有尋得天地靈火來補充,這龍紋丙火只是融合了甘平的三焦心火,威力並不算大,但對付這等世俗中的高手,那確是殺雞用牛刀了。冷冷的看了一眼化為飛灰的二人,甘平一躍而上,站到了城主府高高的牆壁之上,寧方兩家果然是城中的頂尖人物,這連在一起的兩處房子鱗次櫛比,畫梁雕棟,房屋不計其數,看著這些房屋,甘平臉色漸漸鐵青,這讓他如何去尋那方正遠和馬玲兒。

心念急轉,甘平從儲物戒指烏漆環內拿出了一粒指頭大小的金黃色顆粒,向其中輸入了一道法力,扔到了城主府高高的大門前,他拿出的那顆粒狀東西叫做壤金晶,內有土金兩種靈氣,正是煉製金系法寶的上等材料,只是其中土金二氣纏繞,狀態極不穩定,若是有火屬性靈氣進入,即刻炸裂,威力十足,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煉製這等物件之時也要小心翼翼,不敢造次,因為甘平僅僅修煉了太乙純陽心經,對法術一點尾學,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將這物事拿出來應用一下。

那壤金晶被甘平內力一激,立時間金芒閃動,剛剛飄落在門口便爆裂開來,巨大的爆炸將那高大的門樓和門前寬廣的街道盡數毀去,一個幾十丈的大坑赫然出現,心急如焚的甘平已經顧不得許多,為了能救回鈴兒,就算滅了方家滿門也在所不惜。

將手一揚,甘平手上出現了十幾粒金黃色的壤金晶,大聲喝道:「方正遠,你若是再不出來,我變將這嘯月城夷為平地!」聲音淒厲決然,顯然已經是到了爆發的邊緣。見四下里毫無反應,甘平咬了咬牙,就待將那十幾粒壤金晶抖手拋出,這時傳來了一陣陣的哀求聲:「仙長不要啊,仙長手下留情。」

在城主府內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一個男子,約有四十幾歲的光景,面如皎月,幾縷長髯更顯瀟灑,想來年輕之時定是個美男子,可現在那英俊的臉上儘是哀求之色,「仙長手下留情,不知犬子如何得罪了仙長,老夫馬上讓他出來給您賠罪。」這人正是方正遠的父親方霆,此時的方霆面容淒苦,心中早就將方正遠罵了個狗血噴頭。原本以為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只是招惹了一個厲害的江湖人物,在方霆心中想來,城主寧凌天手下親衛眾多,更有緋葉雙青這等人物,收拾一個黃口小兒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沒想到這少年年歲不大,卻手段狠辣,看其出手,正是仙家的法門,這下才慌了神,像他這樣的人物也知道一些修道者的事情。

這些修道之人看似年輕,其實說不準哪個就是活了幾百歲的老怪物,手段狠辣,可不是普通凡人能抗衡的,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居然生了這樣一個惹事精,前兩天招惹到了張家,讓自己頭痛不已,這件事還沒等平息,居然有惹出了這檔事情,方霆心中暗暗下了決定,若此事結束,就算冒著家裡母老虎發威的危險,也要狠狠的修理這孽子一頓。

甘平聽到方霆的話,眼角光芒一閃,一把藍汪汪的利劍便頂在方霆的喉嚨之上,「讓方正遠出來,把他擄走的女孩交出來,若是她有什麼閃失,定然讓你們方家上下盡數陪葬。」方霆一聽,眼前猛然一黑,氣的差點暈過去,這孽子居然又做這等事情,這一次居然惹到了修仙之人的頭上,真是該死,可這利劍當喉,不敢大聲的聲張,小心翼翼的將劍尖推開一點,連聲說道:「仙師請息怒,帶我去找那孽子,定然將那女子平安送回。」

說完便慌慌張張的向裡面跑去,這方家家主一發話,原本嚇得藏在屋內的眾人連忙雞飛狗跳的四處尋找那方二少的蹤跡,只是找了許久,卻一無所獲,方霆戰戰兢兢的站在甘平身側,見甘平原本就鐵青的臉色越來越黑沉,心中暗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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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垂髫稚子崢嶸現

第二十八章 血祭

看著面前方府的人奔走呼叫,尋找那方二少,可是卻遍尋未果,甘平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個方霆,也不知道他是否在騙我,不過拖延時間對他也沒有好處,看來是那方正遠藏得極深了。」想到此處,甘平抬眼望向了一旁的城主府,邁開步子向裡面走去。「這方正遠的父親主動現身親自賠罪,可那城主卻遲遲不現身,看起來應該有什麼關聯。」旁邊方霆見他一動,慌忙攔住了他,說道:「仙長息怒,請仙長少待片刻,我馬上找到那逆子,讓他給你賠罪。」

甘平見他如此,心中更是大疑,寒聲說道:「你要阻我?」那方霆連忙閃身到一邊,畢恭畢敬道:「在下不敢•••」方霆知道,這位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剛才那緋葉雙青慘死,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僅有的那一絲耐心已經消磨乾淨,甘平望著靜悄悄的城主府,眼中殺意縱橫,「看來那方正遠定是藏身此處,若是再拖一分,鈴兒就多一分危險,不能再等了。」想到此處,甘平從烏漆環內取出一隻法螺來,那法螺虎皮斑紋,僅有巴掌大小,小巧玲瓏,只是上面黑氣繚繞,隱隱有哭嚎之聲傳來,甘平將這邪道法器蕩魂螺放到嘴邊,嗚嗚的吹走了起來。這蕩魂螺是玄冥子留下僅有幾件不需要祭煉便能使用的法寶之一,用的是幽冥深海妖物化生血螺的外殼所制,其中摻雜了十二種凶惡飛禽的喉骨,法力精深之輩吹奏之下,足可讓元嬰以下修士神魂激盪,無法行動,痛苦不堪,最後魂魄化為齏粉,最是惡毒不過。

這件邪道法器本身與甘平浩蕩陽剛的修為不符,但眼下也顧不得許多,即便是威力大減,也不是這些普通人能抵擋的,手指按動間,一絲絲真元之力沿著甘平的手指輸進了那蕩魂螺中,避開了馬玲兒的生辰八字,一陣嗚咽的螺聲便在城主府的上空響起。

原本寂靜無聲的城主府內,立時間哀聲大起,原本躲在房內的人全部從屋內跌跌撞撞跑了出來,倒在地上抱著腦袋翻滾哀號,聲音淒厲慘絕。甘平不為所動,繼續加大了力道,他並沒有在人群中發現方正遠和馬玲兒的身影,隨著他輸入真元的逐漸加大,一旁原本平安無事的方府也被這螺音籠罩在其中,登時間那些還在奔走找尋方正遠的下人們也翻到在地,如同先前城主府之人一樣哭嚎了起來。

方霆被這穿腦的魔音一陣的震動,頭痛欲裂,強忍住頭痛向著甘平下拜,口中高喊:「仙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甘平神色漠然,自己已經給了他們太多機會,若不是方才這方霆巧言拖延,自己仗劍殺入其內,或許現在已經救出了鈴兒,既然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想那方正遠為何不對馬玲兒手下留情,自己幾次三番的忍讓,居然換來如此結果,這讓甘平胸中戾氣大增,吹動盪魂螺的力道也愈發加重了幾分。

那方霆已然是經受不住,翻滾在地上,和其他人一樣哭嚎叫痛。即便是如此的力道,也沒能將方正遠逼出來,這讓甘平不由得有些疑惑,正當他焦躁不已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大喝,「邪魔外道,居然如此猖狂,看法寶。」話音僅為一半之時,甘平就感覺到背後一陣勁風襲來,此人竟然如此無恥,暗算他人還這般冠冕堂皇,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背後襲向甘平的那物事速度極快,還沒等他來得及閃身,便重重的砸到了甘平的背上。這一下來的極重,硬挨了這一下的甘平一口鮮血噴出,飛了出去,趴在地上,生死不知。來人得意萬分,自己一上來就將那逞兇的惡徒擊倒,自己這封山環雖說只是七品的法器,但是卻足足有三千斤的重量,就算煉氣期的修士硬生生挨上這麼一下,不死也要重傷,再戰之力肯定是沒有了。

想到此處,來人得意的拈了拈頷下幾縷稀稀落落的鬍子,笑了幾聲,正得意間,卻忽然愣住了,原本應該倒地不起的甘平正慢慢的從地上爬起,轉過身來,看清楚了來人。面前之人一身淡青色道袍,頭上挽了個抓髻,整個人瘦小枯幹,一對細目眯縫著,一臉錯愕的表情。

甘平正打量著這道人,那道人見他無事,雖有些驚愕,但心念急轉,轉瞬便擺出了一副淡定的表情,這小子能硬抗這封山環一下而不傷,看來不好對付啊,當下淡淡的說道:「既然能挨過我這一下子,看來你也非常人,罷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放你一馬,自去,自去!」這幾句話擺足了世外高人的派頭,想要唬住甘平,但是那道人心中急唸法決,指揮法寶襲向甘平。甘平聽到這話,剛要出聲詢問,忽然感到腦後又是一陣勁風襲來,心中惱怒,面前這道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卻如此的歹毒,幾次三番暗算自己,世上竟有如此無恥之人。

當下冷哼一聲,回手一抓,將襲來的封山環死死的捏在手心,既然有了防備,豈能還被你暗算到?用力的捏緊兀自在掌心跳躍不停的環形法寶,甘平朗聲說道:「道長幾次三番暗算於我,這可要個說法。」那道人已然覺察出不好,自己的法寶被這少年捏在手中,隱隱的有不受自己控制的跡象,攏在袖內的手指急掐,捏了個傳訊的法決,心中才安定了下來,說道:「你這孩童,小小年紀也不知在哪學了這一身邪法,貧道說不得要剷除你這妖孽。」說話之間,義正詞嚴,擺足了正人君子的風範。

甘平暗惱,冷聲說道:「你這是要阻我了?」說話之時眼中光芒閃動,殺機一閃而過,那道人見甘平並未追究偷襲之事,還以為甘平膽怯,便在那裡不知進退的誇誇其談,「看你小小年紀,修為也不容易,也不知道用了什麼邪法困住了我的寶貝,貧道也不計較,快將我的封山環還我,再將你那邪門法器雙手奉上。」說道這裡,那道人貪婪的看了一眼甘平手中的蕩魂螺,繼續說道:「然後在我門下做弟子服役幾年,少不得你的好處•••」

甘平聽到此處,氣極反笑,這道人居然如此的不知死活,居然想對自己敲骨吸髓,佔盡便宜,竟然如此的無恥。當下說道:「既然道長是世外高人,那請為我主持公道,若是能讓在下滿意,定然將這兩件寶物雙手奉上。」眼見逼不出方正遠,甘平只好從眼前這個明顯來幫助方寧兩家的道人入手了。

「哦?你有什麼委屈,說來聽聽,我清越道人最是正直不過了,定為你主持公道。」看著甘平一連的波瀾不驚,這清越也是有些吃不準,剛才那一番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既然這小子提出來了,那就看看是何事引得他如此大動干戈,若是嚴重,說不得等下便向那寧凌天多要一份酬勞出來。

「小子的未婚妻被那方正遠擄走,我眼見他進了這嘯月城,所以才來尋他,望道長略施援手。」此時的甘平還想著能用手中的這件但魂螺換得馬玲兒回來,眼前這清越道人定然和方寧兩家交好,若是他能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至於這恩怨,日後再來報還也不遲。

「原來如此,待我將寧凌天喚出來一問。」說罷,那道人向著已經凌亂不堪的城主府內高聲說道:「寧城主,貧道清越,有事相談,請出來一見。」說話間,在話語中夾雜了絲絲的真元之力,話音迴蕩,震動得房簷簌簌抖動,灰塵紛紛落下。

這邊話音剛落,遠處一所房子內走出了倆個人來,其中一人高冠華服,看情形定然是那城主寧凌天無疑,另一人卻是個四十餘歲的婦人,滿頭的珠翠玉石,一身的珠光寶氣,看見這二人,甘平臉色稍稍有些難看,看來這城主府內定有地下的密室,否則這二人不可能逃過這蕩魂螺的攝魂魔音。

那二人匆忙的跑到了清越道人的身前,躬身道謝,看樣子這二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為這清越道人制服了甘平,前來道謝。清越看了一眼甘平,對著寧凌天說道:「寧城主,聽說你的外甥方正遠擄回了一個女子,是也不是?」聽到這話,恍在夢中的寧凌天才明白為什麼會遭此大禍,原來是那小子惹出的禍事。

正待答話,只聽清越又說道:「快將那女子送回來,免得那小兄弟生氣。」說著抬了抬下巴指向甘平,眼下自己的法器在甘平手中,自己雖然傳訊,可強援卻遲遲未到,這讓清越有些慌神,但看著那小子好像被自己的氣度所懾服,暫時還安穩,不如先讓寧凌天將人送回來,待自己將法寶拿回,強援來到,定要給這個小子好看。

寧凌天聽到這話,也不敢多言,別看他在這一方算是土皇帝,可在這些修仙之人手中,如同螻蟻一般,眼前的甘平就是一個例子。連忙一路的小跑到了後面,看樣子是去尋那方正遠了,看來自己估計的沒錯,這方正遠果然藏身於此,那邊留下的婦人偷偷打量著甘平,可他卻對此未加理會。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寧凌天一臉難看之色跑了過來,這讓甘平心中一緊,「莫不是耽擱了如此長時間,鈴兒出了什麼事情吧?」想到這裡,他已經按捺不住,身軀一躍而起,攔下了向著清越跑去的寧凌天,伸手扯住了他的脖領,大聲喝道:「鈴兒出了什麼事情,快說,否則我就撕了你。」表情凶狠猙獰,自己此次前來,已經是多番留手,想著不傷及無辜,只要尋回鈴兒,懲戒那方正遠便可,卻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擱,若是鈴兒出了什麼事情,那就要這滿城的人陪葬。

那邊清越一個沒攔住,甘平已經將寧凌天高高舉起,一隻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胳膊之上,看架勢若是寧凌天一個回答不好,那就是肢體殘裂之禍。旁邊的婦人見此情景,嚇得大聲尖叫了出來,寧凌天被舉在半空之中,感覺到手臂被巨大的力量撕扯著,嚇得不敢再囉嗦,慌忙澀聲說道:「死•••死了•••」

聽到這話甘平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這才多大一點時間,鈴兒居然出了如此大的事情,這讓甘平不由得目眥欲裂,大聲喝道:「怎麼死的?她在哪裡?」寧凌天哆哆嗦嗦的說道:「在•••在••後面的密室,她是自盡的啊,和我們沒關係•••」最後一句已然是帶著哭腔。
「怎麼和你沒關係?若不是那方正遠,鈴兒怎麼會在這裡?怎麼回死?」甘平越說越怒,大喝了一聲,雙手用力,立時間將那寧凌天撕扯成了碎片,漫天的血霧噴灑,淋了甘平一身,彷彿一個血人一般。

那婦人原本尖叫的聲音彷彿被掐斷了脖子的公雞一般,立時戛然而止,她已經是嚇得傻了。甘平一怒之下將那寧凌天生生撕裂,也沒理會在一旁臉色鐵青的清越,身軀一縱,向寧凌天奔來的方向激射而去,他要親眼看到鈴兒,才會相信寧凌天說的話。

來到了那屋子之內,一扇書畫之後的暗門半開著,甘平閃身進去,便看見了趴在地上那火紅色的身影,他連忙來到近前,將其抱起,正是那熟悉的臉龐,如花的面容,只是胸口插著一隻釵子,正是在馬家集他給鈴兒買的那一把,看來是鈴兒不堪受辱,用這簪子自盡身亡。

將鈴兒摟在懷中,甘平失聲痛哭,心中悔恨,為什麼自己要行這婦人之仁,這其他人的死活和自己有什麼關係,若是自己心狠手辣一些,早就救出了鈴兒。想到這些,甘平心中一陣的悲苦,淚流滿面,仰天嘶嚎,「方正遠,我要你滿門喪盡,為鈴兒抵命!」聲音如同孤狼泣血,嘶啞淒厲,殺機盡顯。

死死的摟住馬玲兒冰涼的身軀,甘平心中一陣陣的懊悔自責,「若是自己祭煉了飛行法器,若是自己當日當場便擊殺那方正遠,若是方才自己直接殺進這府中,若是•••」只可惜沒有那些若是,甘平心如刀絞,雙目盡赤,顯然已經到了道心崩壞的邊緣,突然間心中靈光一閃,想起瞭望崖山的種種秘法,當下停住了哭聲,在烏漆環內翻找了起來。

翻找了許久,他猛然喜極而泣,放聲大笑了起來,還肉丹,四品靈丹,治療肉體崩壞,尋常之人亦能應用。玄冥子作惡一生,可死後留下的丹藥卻能救鈴兒一命,也算是少了些許的罪孽。甘平連忙將那簪子從馬玲兒胸口拔出,將那還肉丹捏碎,細細的灑在傷口之上,若不是鈴兒只是普通人,禁受不住巨大的藥力的話,甘平早就將餘下的十餘顆靈丹全部捏碎了。

這四品的靈丹已經算是極為難得的上品靈丹,效力也非同凡響,鈴兒胸前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漸漸的露出了裡面白皙的皮膚,連個傷疤也沒留下,甘平望著那隱隱露出的白嫩皮膚,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紅,可眼下卻顧不得那麼多了。眼見著馬玲兒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但是卻沒有醒來的意思,甘平大急,伸出手去,輸入了一縷真元力進入到鈴兒體內,這還肉丹果然有效,鈴兒的身體已經一點傷痕都沒有,只是久久不能轉醒,甘平心念急轉,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看來是自己救治的完了,鈴兒的魂魄不在軀體之內,想來定是被幽冥十道吸引了過去。想到望崖山的秘法,甘平手上法決掐動,雖然沒經過練習,但由於有玄冥子經驗存在的緣故,他輕而易舉的使出了召喚魂魄的法門。但即便如此,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甘平大急,心下一橫,將靈兒的軀體小心的收入到烏漆環內,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面容平靜,波瀾不驚,心中已經有了定計,既然這方寧兩家驕縱溺愛出了這等豺狼心性之輩,那麼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眼下鈴兒魂魄無法歸來,怕是遇到了什麼變故,那只好借這閤府上下近千人的性命一用了,經歷了鈴兒這樣的事情,甘平隱隱間有了巨大的轉變,既然沒有人對得起自己和鈴兒,自己何必憐惜他們的性命。「出去之後便布下七星鎖靈陣,用這閤府上下千餘條人命進行血祭,召回鈴兒的魂魄,若是清越那道人聒噪,那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思及此處,甘平已經是打定了主意,要讓著千餘條性命為鈴兒陪葬,就算天罰臨頭,也縱死不悔,他卻沒注意到,原本被他壓制著的火龍與玄冥子的殘念,正在一點點的影響著他,眼下的他,對於其他人的性命,已然是越來越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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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垂髫稚子崢嶸現

第二十九章 鬧劇

面色陰沉的甘平走出了密室,一躍而起,來到寧府最高的屋頂,沒有理會另一邊清越難看的臉色,將手一伸,掌心出現一件捲軸般的法寶,靈力隱晦,彷彿普通畫卷一般,將其展開,甘平另一隻手快速翻轉,一枚枚靈石從烏漆環中取出,一一將其打進了那展開的捲軸中。
清越道人見狀,眼中儘是驚訝之色,若是他沒料錯的話,面前少年手中的那捲軸狀法寶定然是陣圖類的寶物,這種法寶雖不能攻擊,不能防禦,卻可以轉瞬之間布下一個靈陣,佈陣之人居中操控,可攻可守,在修真界也是難得的寶物,只有一些名門大派才擁有,自己也只是聽說過這類寶物,這少年時什麼來頭,居然有如此的法寶?清越見甘平毫不在意的將上品靈石一塊塊打入那陣圖之中,不由得替他肉痛,自己的門派一年才能積攢幾塊靈石,這少年隨手就拿出如此多的靈石,這讓清越一陣陣的眼紅。

見著甘平將那些靈石打入,手中的陣圖法寶也閃動了起來,原本晦澀的靈力波動漸漸加強,清越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遙遙一揖,大聲說道:「道友莫不是想佈陣?還望念在這城中百姓,手下留情則個。」他見到甘平有如此寶物,清越的態度也恭謹了起來,甘平冷冷的笑了笑,看來不只是世俗中人如此,就連修煉之人見他人身家比自己豐厚,也要以禮相待啊,當下說道:「清越道友,這陣非是要在此處布下不可了。」

清越聞言忙道:「敢問道友為何如此?看道友這陣勢威力極大,怕是要傷及不少無辜啊。」「哼,傷及無辜?我的未婚親鈴兒就不無辜了麼?既然做了錯事,就要付出代價,眼下鈴兒魂魄不見,免不了要向這方寧兩家借一些東西了。」聽到這話,清越心中打了個突,隱隱的猜到了什麼,但是看著一旁眼神殷切的方霆夫婦,再想起這多年的孝敬,便硬著頭皮問道:「敢問道友想借些什麼?」

甘平眼角一跳,忽然笑了起來,由小及大,最後竟是仰天長嘯,神色癲狂,狀若瘋魔。清越見狀,心下暗道不好,身軀一縱,向後閃去。只聽見甘平一聲厲喝:「借這兩家人性命一用!」言罷將手中的陣圖向上一拋,那陣圖隨風便漲,剎那間將方寧兩家近三里方圓的府第籠罩其中,立時間狂風呼嘯,迷霧濛濛,在甘平身前三丈遠之處,籠罩著一層金光閃閃的雷網,將他全身護住。

清越道人此時已經退了回來,他只不過僅僅練氣中期,哪能闖得出這玄冥子煉製的陣圖,雖說這只是一張低階的陣圖,但是也不是他現在的修為能抵擋的。他臉色難看之極,沉著臉走回了原地,望著高高站在屋頂的甘平說道:「請問道友這是何意?你與這方寧兩家有怨,為何阻擋貧道離去?」眼下的清越已經顧不得方霆這搖錢樹,只是想著自己如何脫身。

透過薄薄的霧氣,甘平站立在房頂之上,神色猙獰,彷彿欲奪人而噬,看著遠處的清越道:「若不是你阻我,那方正遠如何會害死鈴兒?若不是那方霆和寧凌天拖延,鈴兒怎會遭此慘禍?若不是方寧兩家縱容那方正遠,他怎麼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眼下他已然不見,我不找你們,又去找誰?」最後兩句,已然是嘶吼出來,甘平現在因為鈴兒的死神智已經有了偏差,早沒了原本的儒雅之象。

清越聞言,心中連忙後悔不迭,早知道如此,不管方寧兩家出多少酬勞,也不趟這趟渾水了,面前這少年看來是將自己也恨之入骨,算在這血仇之中了,眼下自己闖不出這大陣,又失了法寶,無法奈何這少年,不過幸好先前自己發了一道傳訊的符籙,想來大師兄正在路上,心裡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見甘平不再理會自己,只是在那裡運轉陣法,清越也不敢上前阻止,這種陣圖中定然有防止他人幹擾的禁制,自己失了法寶,貿然上去,定是必死無疑。想到此處,清越伸手拎起了方霆的脖領,對他吼道:「你可是養了個好兒子啊,快去把他抓來,交給那小子,說不定能救下你全家,快去!」清越已然氣急,自己也見過方正遠那混球,聽說過一些他的劣跡,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能折騰,招惹到了如此厲害的人物,眼下里最緊要的是將他先弄過來,不求讓屋頂上那小子消氣,哪怕是多拖延一會兒也好,自己可不想陪著這方寧兩家送命。

聽到了清越的話,方霆眼中閃過一絲悲色,但轉瞬間便想通此種關節,跺了跺腳,將牙一咬,轉身大步向後跑去,既然是那孽子惹出來的禍事,就讓他自己承擔,總不能因為他讓方家滅門,他剛剛走出兩步,一旁呆立的寧明霞突然間撲了過來,抱住方霆的腿哭嚎道:「老爺不要啊,若是遠兒到了那惡人手中,必死無疑啊,我哥哥死了,我不能再沒有遠兒啊,老爺看在這麼多年夫妻的份上放過遠兒吧,他是你親生的骨肉啊•••」

方霆冷不防被她這樣一撲,差一點跌倒在地,聽見她如此的話語,臉上儘是難看之色,一腳將她踢開,大聲呵斥道:「遠兒是我的兒子,我怎麼能不心疼,可眼下這大禍是他惹出來了,若不交出他來,方寧兩家千餘口可就全都喪命在他手上了,你只知道一味的溺愛放縱,現下惹出了如此天大的禍事,你叫我怎生是好?」說完頓了頓腳,顧不得坐在地上大哭的寧明霞,頭也不回的向內院跑去。

清越冷眼看著這夫妻二人,也沒搭理那哭嚎不止的寧明霞,抬眼望向了正掐動法決運轉陣圖的甘平。甘平正小心的運轉著法決,這陣法關乎到鈴兒魂魄是否能平安歸來,萬萬馬虎不得,雖說這七星鎖靈陣有這陣圖輔助,但是最後的法決還是要自己來完成,正將一道道法決打入陣中,他忽然聽到下面一陣的哭鬧,眼角一瞥,頓時目眥欲裂。

原來下面方霆帶了兩個家丁已經將將那方正遠拖到了近前,方二少早就沒了先前跋扈的模樣,堆委在地上,滿身的塵土,看樣子是經過了一番掙扎才被拖到這裡,臉上淚涕滿面,哆哆嗦嗦的望著甘平,甘平眼角寒光一閃,卻並沒有理會他。只見那方霆跪在遠處高聲說道:「仙長手下留情啊,我已經將這孽子帶到,要殺要剮,任憑仙長處置,只望仙長能放過我全家性命。」

見甘平沒有理會,方霆又說道:「那李掌櫃命人將鈴兒姑娘擄來,我將他也帶來了,聽候仙長發落。」說完將手一揮,後面出現了兩個家丁脫了一個人出來,不是那李掌櫃是誰?那李掌櫃早就嚇破了膽,大聲嚎叫著,哭道:「掌櫃的的,不干我的事啊,這事情與我無關啊。」方霆恨聲到:「若不是你指使他人將那女孩擄來,怎麼會有這等禍事?你個諂媚小人。」這方霆恨透了李掌櫃,這等小人為了討好自己那孽子,居然連擄掠良家婦女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想來暗地裡還不知道做了多少同樣的事,這才讓遠兒愈發的放縱。

這當父母的果真奇怪,自己子女有了錯誤,總要先歸罪於他人,這方霆也不例外,聽到方霆如此喝罵,李掌櫃心涼了半截,索性將心一橫,眼下這關是過不去了,既然你非要害死我,那就怪不得我拖你全家下水了,想到此處,揚起脖子對著方霆罵道:「你個老匹夫,你自己養的好兒子還來怪我,為了攀上城主的高枝,你連結髮的妻子都不顧,任由她被害死,眼下報應來了吧?方正遠,你知道為什麼最近你霉運連連麼?全都是拜你那大哥所賜,從張家小姐,到現在這個馬家集的女子,全是他策劃好的,只可惜他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我也受了牽連,方霆,你不是說小人麼?你那大兒子才是真正的小人,他眼下就在後院,你敢去把他也拖來一併處置麼?」

李掌櫃這一番話又快又狠,一句句彷彿刀子一般狠狠的剜向方霆的心窩,他眼前一黑,腳下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居然是方正延一手策劃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儘是絕望之色,原本他以為捨棄了方正遠,還能為方家流一絲香火傳承,即便是自己死了也死不足惜,可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大兒子也牽連在其中,看來今天的事情是無法善了了。

甘平原本冷眼看著他們的鬧劇,聽到了李掌櫃的話,心中大震,嘴邊露出了一絲苦笑,原來如此,居然是這兄弟二人爭鬥,才引發了這一連串的事情,只恨那方正延將鈴兒也算計其中,可嘆這苦命的女孩成了其中的犧牲品。

寧明霞聽到李掌櫃的話,瘋了一般撲向方霆,死死的抓住方霆的脖領,苦鬧道:「都是你那個孽種,他害我兒子到如此地步,早知道當年就連著他和那賤人一起殺了,除掉了這個禍根。」方霆任由寧明霞撕扯著自己,只是喃喃念道道:「報應,報應啊•••」他已經心若死灰,聽天由命了。

這時從不遠處的殘破牆壁後面走出了道人影,大聲喝道:「住手,你這賤人,果真是你害死了我的母親,若不是父親護著,我也早就慘死於你手,今日你終於說出了實話。」寧明霞見方正延居然還敢出現,鬆開了抓著方霆的手,狀若瘋虎般張牙舞爪的向方正延衝去,口中罵道:「你個小畜生•••」和方正延廝打在一起,方正遠見到這仇人大哥,也分外眼紅,從地上跳起,撲了上去。

「夠了!」就在幾人亂成一團的時候,一聲怒吼傳來,幾人轉頭向甘平望去,甘平黑著臉站在高高的房簷之上,神情冷漠的看著下面的眾人,嘿然到:「很好,很好,全都在這裡,一個也不少,你們也不用鬧了,一會兒這七星鎖靈陣發動,所有的人都逃不了,我也懶得一一追究了,到時候你們一起為鈴兒抵命,也不要想著有什麼恩怨到來世了,大陣之下,你們連魂魄都會粉碎,從此不入輪迴,灰飛煙滅!」
斬釘截鐵的說完這些話,甘平也不理表情各異的眾人,最後一道法決打出,整個大陣立時運轉了起來,陣陣光芒從陣中射出,原本薄薄的霧氣已經伸手不見五指,方寧兩家的府第裡到處傳來驚恐的喊叫聲,這七星鎖靈大陣已經發動。

大陣發動之下,陣中諸人驚慌不已,那清越見事情無法挽回,一聲厲嘯,撲向了陣心的甘平,雖然沒有把握闖過陣心的雷網禁制,但總比坐以待斃的好,甘平見他拚命,淡淡一笑,將手一指,一道戊土神雷從大陣上空悄然顯現,狠狠的劈向了急撲而來的清越,同時法決一轉,數道雷光轟然而下,在霧氣濛濛的陣中宛若一道道雷龍,充斥於陣中,方霆一行人還未來得及驚叫出聲,便被炸裂得粉碎,片片殘魂被這大陣所吸引,向著陣心聚攏。清越也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塊玉珮,靈光閃動,形成了一道薄薄的光幕,護在身體周圍,甘平也不去管他,只是自顧指揮著陣圖,將一道道殘魂聚攏,清越那護身光幕在雷光的攻擊之下已經漸漸稀薄,就要破碎,他死命的向手中玉珮輸入著真元,勉力支撐光幕不被擊散。

「只要鈴兒能安然無恙,我哪管他人死活,縱是要千萬人性命,我也不會手軟,現今看來果然自身的實力才是根本,若是一開始我就布下這凶惡的陣勢,想來鈴兒就不會遭到如此不測,看來先前在馬家集的日子過得過於安穩,我已經懈怠了不少,不過從今以後,定然要努力修煉,將自己的命抓到自己手中才是正經。」

想到此處甘平手下不再猶豫,快速的聚集起一道道的殘魂,掐指一點,這些殘魂便融合成一個光球,飛向了陣心,從戒指中找出了一塊靈玉,飛快的用神魂之力在上面刻畫了起來,甘平在上面刻畫的正是望崖山秘傳的納魂陣法,雖是邪道功法,但對於現下的情景正是合適,若是名門正派,爬也找不出此等合適的法決。轉眼間這法決已成,甘平將那靈玉拋向空中,陣中殘魂所化的光球劇烈的燃燒了起來,正是燃燒這魂魄之力,將鈴兒的魂魄接引回來,若是一道道完整的魂魄,燃燒之時定然念頭駁雜,說不準會衝擊到鈴兒的念頭,當鈴兒醒來也會神志不清,所以甘平才會將眾人的魂魄粉碎燃燒。

只見大陣運轉,一道七彩的流光從天際遠遠飛射而來,一頭衝向了空中的玉石,甘平見狀,心頭大喜,只要鈴兒魂魄歸來,自己再施以秘法,將其打入軀殼之中,不出三日,鈴兒定然完好如初。

就在甘平大喜過望之時,空中傳來了一聲大喝:「邪魔外道,居然行此殘忍之事,看我的太清正一神雷!」話音未落,一道天雷神威煌煌,帶著無窮的威勢砸到了七星鎖靈大陣之上,甘平見狀,面露絕望之色,慘然大叫了一聲:「不——」
firebox 發表於 2011-3-10 12:48
第一卷 垂髫稚子崢嶸現

第三十章 翻盤

眼見那代表著鈴兒魂魄的七彩流光遠遠從天際飛來,就要進入那刻著陣法的靈玉之中,卻有人用太清正一神雷將那七星鎖靈陣猛然一擊,這一記雷法,神威煌煌,威力莫測,激盪的整個大陣一陣的顫動,眼看即將崩潰,七星鎖靈陣對內不對外,原本就不是什麼防禦型的法陣,這陣法原本要嵌入其他防護的大陣才會萬無一失,只是甘平急切之間匆匆布下,想來這嘯月城之中也不會再有修為高深的修煉著,才放心的鎖靈招魂,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在這關鍵的時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甘平神魂所及之處,感覺到這道神雷擊下,陣中的靈石紛紛崩潰碎裂,顯然是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壓力。

甘平怒吼了一聲,一口精血噴出,落在了空中的玉石之上,點點血跡滲入潔白無瑕的美玉之中,如一朵朵淒然泣血的梅花,整個大陣也忽然閃動了起來,餘下完好的靈石也紛紛碎裂,正是甘平加快了陣法運行的緣故,沒有時間了,強敵在側虎視眈眈,若是不能將鈴兒魂魄收取,定然會消散在這天地之中,到那時可是神仙也束手無策了。

甘平這一手果真又小,那原本極快的七彩流光又加速了幾分,已經到了大陣之上,堪堪的接近了那塊靈玉,這時又是一道神雷擊下,看情形正是空中的靈玉,甘平見狀,雙目赤紅,心中殺機暴漲,這來人打定了主意要趕盡殺絕,現下靈兒的魂魄沒有一絲防護之力,若是被這雷法擊中,定是魂飛魄散的結局。

甘平此時雙目已經赤紅如血,面容猙獰,鈴兒怎會如此的苦命,居然接連遇到此等的禍事,這怎麼能讓甘平不怒氣滿胸。大喝了一聲,抖手將一件環形物事拋出,遠遠的迎向了那道天雷,正是清越的封山環,甘平何等聰明,這嘯月城中怎會突然出現如此修為的修士,定是那清越搞的鬼,甘平恨極了他,只是眼下無暇他顧,將這件被自己壓制的法寶拋出,應該能阻上一租。

那道天雷結結實實的劈道了封山環之上,這件環形法寶在這天雷之下,立刻四分五裂,碎片飛濺,神魂與之相連的清越感覺到腦袋彷彿被人用鐵錘猛擊了一記,大叫了一聲,險些暈厥過去,可是還是忍著頭痛欲裂的感覺支撐著體外的光罩,生怕自己被這七星鎖靈陣撕成碎片。

有了封山環這一阻,那道七彩的流光已經進入到了靈玉之中,甘平將手一揚,那玉石乖乖的飛到了他手中,他立刻運用神魂之力靠了上去,觀察著鈴兒魂魄的情形,忽然間表情失魂落魄了起來,口中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就連身邊的陣法被另一道天雷擊中,正搖搖欲墜,崩裂潰散也渾然不覺。

因為施法之時,七星鎖靈陣被太清正一神雷擊中,震盪之間也波及了鈴兒的魂魄,此時的靈兒的魂魄很明顯的缺失了一些,但這並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在那正一神雷擊中封山環之時有些許雷光擊中了這塊靈玉,現下鈴兒的魂魄正纏繞著絲絲的雷光,雖說沒有傷害到這魂魄,但是想要將其放入鈴兒原本的身體之中,卻是難之又難了。

就在甘平走神的時候,頭頂的七星鎖靈陣已經禁受不住來人的攻擊,豁然一聲作響,崩潰消散在空中,甘平警覺,猛然回頭,一對赤紅如血的眸子帶著怒火瞪向了來人。

空中一人飄然而立,此人如同清越一般藍色的道袍,頭上挽一抓髻,白面無鬚,彷彿二十幾歲的模樣,見甘平望向自己,在空中打了個稽首朗聲說道:「貧道寒山門清若見過道友。」這時一旁苦苦支撐的清越道人忽然大叫了起來:「大師兄,你可算來了。」清若看了看狼狽不堪的清越,微微的一笑,便轉頭望向了甘平,「道友在此行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貧道說不得要無禮了。」

甘平見清若腳下踩著一柄綠瑩瑩的飛劍,端立空中,神態自然,心中冷靜了幾分,「這清若道人定是那清越引來,如不是他們這師兄弟二人,鈴兒怎麼會落到如此的田地,只是這清越不可小覷,看他御劍空中,神態自然,定是修為及其高深,想來今天的事情是無法善了了,那清越恨我入骨,定不會說出實情,也罷,那就鬥一鬥誰更加厲害,僅僅憑著他們傷害了鈴兒這一條,他們萬死莫贖。」

心念急轉,甘平眼中殺機閃動,看了那清若一眼,轉身向後躥去,清若朗朗一笑,「道友還想逃麼?不如隨我回山去,做一個童子,每日修心養性,也可彌補犯下的殺業。」甘平沒有理會他的話語,飛快的向城門奔去,這人站在空中,自己只是被動的挨打,若是不逃,根本沒翻盤的機會。

那清若見他如此,將手一指,腳下飛劍帶著自己飛快的追了上去,清越見二人一逃一追,轉眼不見,呆了一下,也追了上去,他倒要看看那甘平時如何死的。甘平跑的飛快,清若在天上腳踩飛劍,不慌不忙的綴在後面,一道道雷法向甘平擊去,眼見甘平一一躲過,不由得咦了一聲:「這身法倒也巧妙,若是能得到,與人爭鬥豈不是大戰便宜?」想到此處,他便放鬆了對飛劍的控制,只是跟在甘平身後,看情形是想要拖垮甘平,將其生擒,問出這套戰鬥的身法。

甘平一路之上運用雲龍隱現這龍族戰技躲避著一道道的雷光,一邊偷眼瞄著天上的清若,那清若始終在五十長的高空之上,不肯下來,不由心中有些焦急,「若是他能靠近我十丈我便出手滅殺了他,這道人忒是狡猾。」清越早就看出甘平是體修一系的修士,怎麼會靠近他身旁,即便是心中自問穩穩的壓制甘平一頭,卻也不肯親身冒險。

正在僵持中,清越猛的一拍額頭,說道:「居然忘了此物。」說完便從腰間的儲物袋中拿出了幾張符籙,「只顧著和這小子較勁,卻忘了自己諸多的寶貝,這修煉卻也不能一味的閉關啊。」清若一邊感嘆著,一邊將那符籙拋出,三張符籙化作漫天的紙影落下,罩在了甘平身上,甘平原想躲開,卻不知為何躲不過去,只能任由這三張符籙貼在了自己身上。

清越微微一笑,這天符化網之術是寒山門的絕學,豈是你這等小子能躲得過去的?見三張符籙全部貼在了甘平身上,清若道決連掐,那三道符籙閃起了土黃色的光澤。甘平感覺到這幾張符籙在自己身上,便身軀抖動,想要將其震落,但卻無功而返,慌忙伸手想去摘下符籙,可只見這三張符紙土黃色光芒一閃,一陣的土屬性靈力波動籠罩他的全身。

甘平只感覺自己身上壓力驟增,彷彿背了一座大山一般,向前奔跑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他心中大驚,努力的抬手去摘那幾張符紙,清若道人見狀口中叨念了起來,那符籙帶來的壓力居然越來越大,讓甘平連手都無法抬起來。這時緊緊在後面追趕二人的清越道人已經趕了上來,見甘平如此狼狽,不由大喜,用手遙遙一指罵道:「兀那小賊,身上背了三張雲嶺符,還想掙扎麼?快快束手就擒。」清越已然恨極了甘平,想著待師兄拿下眼前的小賊,定要百般折辱他才解心頭之恨。

可清越卻不知,在他師兄心中是怎樣的震驚,這雲嶺符發動之下,每張都有萬斤的重量,面前這少年身上足足有三張,可眼下只是吃力一些而已,這是何等鍛體的功法能達到這種效果?甘平的表現使得清若想生擒他的念頭愈發的強烈了起來,不提剛才詭異的身法,就是這少年的鍛體法決也是了不得的秘籍,小小的年紀居然能將身體凝練如此地步,可想而知這種功法的高明了,當下里指決接連打出,口中也唸唸有詞,催動著甘平身上的符籙。

甘平感覺到身體無法動彈,卻不驚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兩道如同髮絲的火線從兩個鼻孔之中噴出,正是那龍紋丙火,兩條火線疾如閃電飛射向兩道符籙,那兩道符籙被這火線一觸之下轟然爆裂開來,化為了灰燼,兩道符籙一去,甘平猛然感到身上一輕,伸手一抓將那剩下的一道符紙摘了下來,身旁兩條火線齊齊的撞向了手中的符紙。

將手中符紙毀去,甘平見清越還在不遠處大罵不休,冷哼了一聲,不退反進,沒有理會天空中的清若,快速衝向了清越。正在那裡罵的痛快的清越見甘平向自己衝來,不由得慌了神,他可沒大師兄的修為,能御劍飛行,自己僅有的法寶也毀在了甘平手中,這可如何是好?

正驚慌失措間,清越猛然瞧見空中飄落一條綢帶狀的法寶,立時心中一喜,大師兄終於出手了。只見那條飄帶驀地飄到了甘平的頭頂,纏繞而下,猝不及防只見,甘平便被捆了個結結實實,連忙指揮著那兩道龍紋丙火撲到了那綢帶之上,想要如法炮製將其燒燬,在空中的清若道人哈哈一笑道:「此物乃是采戊土之精煉製,即便是你那火焰有些威力,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燒斷的,小友還是稍安勿躁。」

甘平也覺察到了此物難以燒斷,便收起了龍紋丙火,惡狠狠的望向清若,清若將手一指,腳下飛劍便降落到了地上,化作三寸長短的晶瑩小劍,插到了他的發髻中,見甘平比困住,他也放下了警惕之心,只是他沒注意到,甘平眼中一閃而過的喜色。

清若見甘平被困得不能動彈,便走到他近前,說道:「那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師承哪個門派,為什麼做此等傷天害理之事?快快將你的師承法決交出來,說不定還能給你個痛快,如若不然,定讓你受盡苦楚!」

聽到他這樣說,甘平心中明了,這清若是垂涎自己的法決,可眼見著這師兄弟二人離自己不到十丈的距離,心中也不驚慌,這二人定然無法逃脫,可笑他們還自以為得計,當下說道:「你怎麼不問你師弟助那等惡人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還來問我。」聽到甘平的話,清越急忙向清若躬身行禮道:「師兄修要聽這等惡人血口噴人,我是見他欲行兇傷人方才與他爭鬥,萬沒做那等惡事。」

清若瞥了他一眼,笑而不語,自己的師弟到底什麼貨色自己清楚地很,只是眼下的情況清越做了何等的事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將這小子的法決和那奇妙的身法騙出來。當下笑著對甘平說道:「清越師弟做了什麼事情我不清楚,但閣下行蹤詭異,我懷疑你是邪道中人,你先講你的法決說來讓貧道聽聽,若是正經的功夫,不為難你便是了。」聽到這話,甘平冷冷一笑:「若是我全部告訴了你,恐怕下一步你就要殺人滅口了吧?」

清若原以為這小小少年稍稍哄騙一下,就會將所知和盤托出,沒想到甘平如此的聰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戲,這清若山中修煉日久,也不善於和人口舌之辯,見甘平拆穿了他的謊言,不由惱羞成怒,一甩道袍,冷哼了一聲,望向清越。清越在塵世中廝混,何等的有眼力,見師兄如此,便向著甘平罵道:「你個小賊,我師兄好言相說,你卻敬酒不吃吃罰酒,快快將你的邪法說出,還有什麼私藏也一併交出來,負責少不了皮肉受苦。」聽到這些話,甘平便問道:「看來這修仙之人也有貪念,也會強取豪奪,對也不對?」

收到甘平的譏諷,清越不由笑道:「你小子倒也聰明,世間萬物,實力為尊,若是沒有力量,被人殺也就殺了,這道理無論在哪裡都是一樣的。既然你如此的聰明,還不識相點,將你的法決教出,說不定道爺我心情好,給你個痛快。」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甘平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你們對我予取予求,就是因為你們比我強對麼?認定我無法翻盤對麼?只可惜,你們錯了!」

甘平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和他們糾纏不清下去,張口一噴,一道血紅色的刀芒飛出,正是學自另一空間九州大陸的上古魔道絕學——天魔化血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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