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 進化跑道 作者:八哭山人 (連載中)

mk2257 2011-3-21 20:23:5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 37759
mk2257 發表於 2011-3-21 20:54
031、戰鬼


    031

    在戰鬼進行著攻擊前的準備之時,另一邊,銀鑰小隊正在討論唐霖剛剛得到的信息——關於那位神秘的「主神碎片」

    唐霖已將自己打探來的所有信息全部告訴了三位同伴。他們現在正使用古音交流,等同於使用外語,不會被主神自動翻譯。不但有形無神的人聽不懂,就連自己隊的新人也一併瞞過。

    事實上,他也並不認為將這些東西告訴本隊的新人,有什麼不妥之處。只不過,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這樣做了,像是自然而然的選擇。

    其他幾人倒沒有對此提出什麼意見。聽唐霖說完主神碎片的事,劉宇先問道:

    「你的意思是不想把這些告訴海燕他們?」

    「嗯?」唐霖微微一怔,他倒是覺得自己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但也許自己下意識地想要保密也說不定;「也沒有,不過想先聽一下你們的看法。」

    劉宇微微點頭,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柳風凌輕聲問道:「你說你看過的,那本小說,裡面有這樣的東西?」

    劉宇知道柳風凌問的是《無限恐怖》,便輕輕搖搖頭:「那本小說裡,主神的真面目雖然一直未顯,但的確被設定為一種類似超級電腦,或者說遊戲服務器的東西,並沒有自己的意志。唯一可可以說是主神碎片的東西,是後期出現的道具『封神榜』,可以利用因果點數來達成主神的功能。勉強再要算的話,就是多智近妖的楚軒吧?」

    最後一句話只是玩笑,其他三人也聽得出來。劉宇自己笑笑,接著說下去:

    「事實上,那本小說和我們現在的處境有相當大的不同。雖然不能說小說與我們的境況相同是巧合,但我覺得也不能太過將它當作參考才是。話說回來,這個主神碎片所做的,其實就只是將她們送進合適的世界而已吧?」

    「沒錯,其他的全靠米吉她們自己。而主神碎片提出的條件,是以後如果要米吉幫忙,她們不能拒絕。」唐霖猶豫了一下,說:「參考之前華哥他們對我們的態度,也許主神碎片也是在考驗米吉她們。」

    華哥曾說過,就算是心跳回憶的世界,主神也能找出讓玩家們不好過的任務來。何況拳銃神原本就是戰鬥系的漫畫。雖然唐霖想不起這部漫畫的內容,但同一個作者的《夜叉鴉》和《孔雀王退魔聖傳》他都看過,那作者冷酷陰暗的風格讓他印象相當深刻。米吉若有本事,就可以得到好處。如果沒本事,只得去填陰溝了。較強者通過給與機會來考驗較弱者,判斷他們是否能為自己所用,似乎是這裡的通用法則。

    如果不論「講條件」這相當人性化的部分,那主神碎片所做的事情,和主神又是何其相似。若他真的是主神的碎片,那是不是可以推斷,主神也是同樣的目的?

    「先不說這個……」李猛的聲音,打斷了大家的思緒;「唐霖。」

    「怎麼,猛哥?」

    「我想問一下,你為什麼不想把這些告訴有形無神?」

    「……也沒什麼,只是想聽聽你們的看法罷了。」唐霖乾笑著說。

    「我們能有什麼看法,我們跟主神又不熟。志波和海亞對輪迴遊戲更加瞭解,所以應該去聽他們的看法才對吧?」李猛雖然面帶一絲微笑,語氣卻很嚴肅。

    唐霖沒有回答,微微皺起眉頭,自己想了片刻,點了下頭。

    「明白了,現在去告訴他們吧。」

    別人此時也沒有閒著。海燕正在操作無人機和作警戒。西摩正在教新人們保養槍支和快速拔槍的秘訣,當作對新人的訓練。看他的樣子,這就算作是休息了。唐霖他們走來,也不在介意新人們有沒有聽著,將主神碎片的事全部說與海燕他們知道。

    「主神碎片……這可比主神的bug更讓人吃驚。」

    海燕的語氣帶著一貫的輕描淡寫的味道,但是他眉頭深鎖、神色凝重,顯然這個消息並不簡單。

    「難道你們之前沒有聽說過類似的事情嗎?」唐霖問。

    「的確有一些不知從哪裡傳下來的傳說,像是返回現實的秘密通道、為人實現願望的神秘NPC之類,不過……你也知道,就像寫名字的橡皮和十二點的剃刀水盆一樣,只是都市傳說罷了。」

    海燕隨口說著日本少年的小迷信。雖然有好幾人不明所以,但看海燕神色,誰也不想去在這時打聽這種細枝末節。

    「就算是都市傳說成真,應該也不致於這麼嚴重吧?」

    對劉宇這個問題,海燕沒有立即回答。回頭看了一眼已停下擦槍的手、滿懷期盼地看過來的新人們,海燕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真的認為那個『人』是主神的碎片嗎?」

    所有人都稍微愣了一下。且不論米吉反覆強調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人」的氛圍,單是提出條件、幫助霹靂嬌娃隊,然後要求對方助拳作為回報,這樣的做法充滿了人類的風格。然而,那個神秘人物不但能夠在任務世界和別隊的主神空間中來去自如,而前出現、消失都沒有任何痕跡,甚至米吉連他出現、消失的瞬間都沒有見過,一直都是一恍神,對方已經沒了。再加上,那個神秘人物可以改變一個隊伍接下來的任務,這難道不是只有主神才能做到的事嗎?

    海燕只是些微停下,讓大家有時間去想想這些事,然後慢慢接著說道:

    「我以下所做的推斷,都是基於主神碎片是『人』的前提而做出來。或許你們接觸的高等隊伍還不多,不過,作為嫡系隊伍,我是有幸見到過二等隊伍『完美變裝』的。」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

    「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他們的強,與我們並不是『量』的不同,而是『質』的不同,絕非比我們更高、更快、更強那麼簡單。如果說他們中有人能隨便出入別人的任務世界,我可一點也不會吃驚。」

    「你是說,那個『主神碎片』根本就是高等隊伍的人?那他怎麼改變霹靂嬌娃的任務呢?」劉宇問道。

    「如果他根本就沒有改變霹靂嬌娃的任務呢?霹靂嬌娃本身並不知道她們要面對的任務是不是《拳銃神》。」

    這句話出口,就像在大家心頭重重打了一錘。幾名老玩家彼此對看一眼,然後目光集中在唐霖身上。

    唐霖苦苦回憶一番,肯定地對海燕點頭:「是的,米吉的確沒說過她們『親自目睹』了任務的改變。她們只提過,主神碎片承諾之後,她們查詢時發現,任務的確是《拳銃神》。」

    海燕輕輕點頭:「只要榮譽值達到35以上,就可以免費查看下一次任務所對應的世界。不過,這項功能只在每次休息時間的第五天之後開啟。也就是說,既然主神碎片是在回歸主神空間的時候出現的,那麼當時的霹靂嬌娃根本不可能查看下次任務來驗證真偽。也許她們復仇心切,沒想過這個問題,也許主神碎片能夠出入主神傳送過程這件事把她們震住了……」

    「也可能她們覺得怎樣都無所謂。」

    於曉晴突然插嘴道。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向這個新人看去。唐霖等人眼中包含的責備之色讓她身體微微一顫,但毫不猶豫地將目光迎接上去。而新人們則被嚇了一跳。不過,自從於曉晴自斷一腕,其他新人看她時,就隱隱有了一絲畏懼之色,而銀鑰的老玩家們也多少有些吃驚。的確這個人跟著他們闖過一場暗黑2,但這份對自己的凶狠,決不是區區十天就能鍛煉出來的。

    可以推斷的是,她一定因為男人而有過一段相當痛苦的過往。

    柳風凌幾不可聞地輕歎一聲,瞪了於曉晴一眼:「曉晴,不要多嘴。」

    她身為海洋級強者,雖然與真正的強者比起來不值一提,但氣勢已遠遠凌駕於普通人之上,這句話出口,幾乎所有新人心中都是一顫。於曉晴又是一抖,乖乖低頭。

    海燕見這段插曲結束,接著說道:「那種事情不是那麼重要,關鍵在於,如果他真的是某個高等隊伍玩家的話,也就意味著……高等隊伍之間的爭鬥,已經開始要將我們這些低層隊伍牽扯進去了。」

    這句話在眾人心頭壓上沉重的大石。再聯想到這場大逃殺中摻和進來的二等隊伍——狗血馬戲團,不禁又是一陣心寒。為什麼這支二等隊伍要一直留在一層、不收下線?莫不是高等隊伍之間早就有了什麼貓膩,把自己等人算計了進去?

    大家沉默一陣,海燕搖頭歎道:「這種事情,我們力不能及,多想無益。」

    聽海燕一番分析,新人不禁膽顫心驚,老玩家也有些心灰意冷。這兩隊本就不太想與別隊爭戰,此時更是沒有心情去管別家的爭鬥。眼見過了正午,連陰暗的樹叢裡也明亮起來,大家也都有些餓了,於是分工合作,撿來干樹枝,在地上挖出灶來起火。老玩家都帶著主神空間特供的壓縮食水,但既然大逃殺中配發的背包裡裝著壓縮餅乾之類的乾糧,大家不約而同地先緊著吃這些,將主神空間糧食留作應急。

    壓縮餅乾這種東西,偶爾吃一次還覺得蠻好吃的。在現實世界,有些公司還開發出蔥油、香酥等各種口味,以供普通人帶在身上應急用,但不管怎麼說,吃個幾頓也就厭了。西摩就像一個真正在森林裡生活的獵人一樣,採來野菜與壓縮餅乾一起煮成粥,聞起來居然似模似樣,有一股獨特的香氣。可惜的是純天然的野菜口味根本不像作品中描寫得那樣美好,大多帶有一股獨有的苦澀味,對於講究品味的吃主兒們來說可能正值得細細品味,但對於這幫擔驚受怕的普通人來說,可遠遠及不上一塊加了鹽的烤肉來得安慰。

    但是,當西摩拿出剝了皮的老鼠,串在樹枝上架火烤時,大家又都一臉古怪表情婉拒。最後,銀鑰小隊除了程門之外,每個人都嘗了一點,但有形無神的新人基本上一口都沒吃。

    「你們中國人真奇怪。我當時可是餓到受不了,才開始學著吃這種東西的,你們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海燕搖著頭說。

    唐霖笑了笑,沒有回答。柳風凌卻淡淡地問道:「天牛幼蟲,吃過嗎?白色的蠐螬,手指那麼長。」

    不止海燕,連唐霖和劉宇的臉色都變了。

    「其實味道,也一般。」柳風凌補充道,順手扯下老鼠腿上的一絲軟肉丟進嘴裡,慢慢咀嚼起來。

    幾名新人禮貌地將碗放下。

    「你這圖的什麼……」劉宇苦笑道。柳風凌低聲說了一句「不要小看,中國人的食譜。」就不再說話了。

    吃過了午飯,下午繼續監視全島動態,而閒著的老玩家就輪流給新人傳授一點小訣竅。格鬥體術什麼的對新人沒有意義,要教也主要教拔槍和射擊的動作要領,以及保養槍支的辦法。現代人受到電影和電視的影響,時常會以為開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而西摩所傳授的實打實的基本功,對他們就是一個很好的糾正。不止新人學習有益,銀鑰的老玩家們畢竟只從主神處下載了經驗自己摸索,現在看他講解演示一遍基本功,也是大有好處。

    後來劉宇頗感興趣的問起:「西摩你在進入主神空間之前是幹什麼的?看你用槍的功夫,不像是在主神空間裡學出來的吧。」

    西摩故作神秘地一笑:「我從前曾經是克格勃成員。」

    「不可能!你有那麼老?」

    劉宇條件反射地反問道。其他幾人則回頭去看馬駕軒這個前特種兵。

    西摩笑笑,沒有回答。馬駕軒皺眉道:「你若真的是克格勃,怎麼可能把自己變成西摩海亞?」

    西摩將食指豎起來,擺了擺,不再回答。眾人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

    除了馬駕軒和有形無神一個看起來有射擊經驗的新人,其他新人都在加緊學習前輩傳授的秘訣。雖然到了生死關頭,記不記得用、有用沒用都是兩說,但大家此時就像溺在水中,多抓一根稻草也是好的。

    到了傍晚時分,林子裡早就黑了。監看監視機的人手早就換過四五次,此時又輪到海燕。低空監看近處的無人機並未使用信息量小的連續照片,而是直接使用低光/熱成像實時影像。而此時,影像中就有一道奇異的影子穿過樹木,從數公里外以近百公里/時的速度飛來。

    「有情況!」海燕一聲提醒,刀已出鞘。眾人立刻起身,新人們就地找地方掩蔽,老玩家則各自取出武器。新人中,只有馬駕軒將槍握在手中,準備與老玩家並肩作戰。

    由於不知對方何時,打擊距離最遠的西摩並未開槍,只是用槍遙遙指著那影子飛來的方向。而飛來的東西似乎並無意攻擊,來到槍的射程之內便放慢速度,露出身形。

    那是一隻像哈士奇一樣大的鳥形生物,像是烏鴉和翼手龍的混合體,通身黑色,眼睛放著紅光,長長的蛇形尾巴甩動著。雖然身處樹林之中,它有氣無力地扇動著翅膀,居然就能慢悠悠地在樹枝間穿行,怎麼看也不像凡間的生物。或者,簡單地說,一看到它,腦子裡自然就冒出了「魔獸」這個詞。當然,不是指的魔獸。

    那怪物見了眾人,從嘴裡吐出一個小盒子,轉身飛走。

    唐霖上前查看,見盒子沒有要爆炸的跡像,撿起來打開。裡面是一封信,用潦草的英文寫成。主神並不提供書面語的翻譯,好在唐霖已在主神處買了英語技能,能夠看懂。

    「銀鑰及有形無神:明早八點整我會去找你們,商量合作的事。——釘子惡魔隊長」

    「好高傲的人。」這是看信的眾人一致的想法。

    然而在這個輪迴遊戲裡,這是否也代表了,他們有足以自傲的實力呢?

    但是他們並沒有等到釘子惡魔的來訪。

    凌晨三點,正在監看偵察機圖像的唐霖和海燕將眾人叫醒了。

    「來看,這下有樂子了。」

    他們指著屏幕,用與口中的台詞完全不合的沉痛表情說道。在高空全島俯瞰畫面上,有一個地方亮起橙色的火光。

    廢棄學校,駐軍處。

    ----------。

    凌晨兩點五十分,廢棄學校門外兩百米處。

    一支八人的隊伍埋伏在這裡。

    這未免有點荒唐。廢校門外里許之地都是一馬平川,連棵樹都沒有,再加上廢校架設的燈火,雖然不說亮如白晝,但至少一目所及沒有什麼看不到的地方,要怎麼埋伏才好?

    但戰鬼就能做到。

    就如變色龍一般,他們的皮膚和裝備表面,都清晰地顯示出身體「對面」的景色。只要不是探照燈直接照射,一眼看去竟然就像是空地一樣。

    這讓人聯想到鐵血戰士所攜帶的光學隱身裝備。不過,戰鬼所使用的,並不是那種裝備。

    就光學隱身這件事來說,魔法比科技的成本更加便宜。他們體表所貼附的並不是真正的光學隱身衣,而是借由名叫幻燈的金髮男子利用魔法所創造的海市蜃樓,一片「這裡沒有人喲」的幻景。

    鐵鏃冷冷地看著不遠處的廢校。當所有玩家離開之後,這裡便被輕質高度度合金的掩體牆和快速組裝的營房填滿,變成了臨時的軍營。

    「幻燈,線圈,準備。」

    鐵鏃的聲音不比耳語更響。

    兩人點頭示意。幻燈的手指在空中描畫起來,留下黑如影子、黑如夜色的痕跡,彷彿空中有一張無形的透明的紙一樣。那痕跡所描畫的,是凡人只要看一眼就會頭暈、想記在腦子裡就會頭疼的層層疊疊神秘紋路和符號。

    而線圈從背包裡取出一組組的黑盒子、連接桿、線圈和纜線,熟練地將它們組裝成富於蒸汽朋克風格的不明道具。

    時間慢慢過去,十分鐘很快就流逝了。

    「動手。」

    一聲令下。

    線圈將手伸在那個裝置中間,微微一笑,發動能力。

    變種人能力——磁力控制,入門級力量。

    舉手間扭斷金門大橋、一個眼神就能讓萬千子彈倒射而回的萬磁王,那利用金屬殺人的能力總是讓觀眾驚歎,但這個強化在初期只能控制少量金屬,因此許多玩家衡量許久之後,為它初期的貧弱而忍痛放棄。但他們都忘了萬磁王能力的實質。

    不是控制金屬,而是控制磁力。

    而線圈手中的裝置,是可以利用磁力變化產生強電磁波,並定向放射的裝置。一個根本不需要兌換券,卻可以將D級的入門級磁力控制超能力變成比C級的定向干擾電磁發射器更強力武器的方便道具。

    瞬間,廢校中就充滿了一片嘈雜聲。可以聽到,裡面的人已經行動了起來,但由於電子裝備無法正常工作,步行機甲和電磁機槍等強大武器的認證啟動程序無法執行。

    然後,幻燈彈動了那複雜紋路和記號組成的魔法陣的中心。

    西洋幻術——天旋地轉!

    廢校中傳來一片慘叫。所有人都發現,他們頭頂上正是自己所熟悉的荒棄的土地,而腳下無窮遠處,則是茫茫星空!

    這依然只是一個海市蜃樓。將附近的景色上下顛倒後呈現出來,取代真實景像,的一個立體投影罷了。然而,所謂的人,是一種極度依賴眼睛來獲取信息的可悲生物,就算雙腳告訴自己支撐著自己的並非虛空而是真正結實的大地,看到頭頂一米多就是土地,而腳下則是無盡夜空,那種倒懸視覺和正立體感所帶來的感覺差,將強烈的極度的暈眩感揉進所有人的腦子。

    這不是什麼精神攻擊,而是真實存在的立體影像,因此並不存在什麼用意志力對抗的說法,範圍內也沒有人能夠逃開。當然,包括戰鬼們。但戰鬼們早就經過適應性的訓練。

    大門內,掩體牆後面的士兵們在指揮官的命令下強壓不適,將槍加在射擊孔。他們早就知道,那些吸食大日本第二帝國血液的蛀蟲們中有一些黑道份子,可能會利用發給他們的武器反攻上來,但他們決沒有想過那些蛀蟲居然有這使用妖術的本領。

    而當他們向外瞄準時,他們看見的,是八個人……

    和一台奇形的機器。

    機器的正中心,人頭高的地方,是一個寬一米、高半米的鐵箱子,上面沒有蓋,露出一些像是巨大而古老的發動機的零件,五根長長的排氣管從盒子裡伸出來,斜指後上方。鐵盒子下面伸出兩根大腿粗、附有粗糙彈簧避震桿的支架,中間夾住一個寬半米、高一米的巨大輪子。輪子兩側向前支起橫長方形鐵板構成的像檔泥板的結構,檔泥板的上端有三根細長的由套筒和彈簧組成的避震桿,而前方則伸出又粗又長、讓人聯想到攻城槌的沖角。

    那台機器是半透明的,讓人覺得它只是一個幽靈。但是,當機器旁邊的精悍少年大喊道「要上嘍,聚變核心!」,那機器猛地發出轟隆地發動聲,排氣管裡噴出發著綠色螢光的濃煙,而強烈的震動讓士兵們一陣陣腳底發麻。

    所有的火力都被那機器吸引過去。但是槍聲很快又停了,因為那機器伸出兩塊打滿鉚釘的鐵板,擋下所有子彈。而士兵們錯諤的瞬間,那車向後倒退了近百米,然後又以更快的速度加速衝來。

    那八個人麻利地跳起來,用手抓住那堆有巨大獨輪、發出可怕噪音衝鋒的金屬塊。

    下一個瞬間,那幾噸金屬重重撞上掩體牆,連同後面的士兵一起撞了進去。

    不等那怪車停下,上面的人們已紛紛跳下來,向四周高速而有效率地傾洩著子彈。最後落地的是那個指揮著怪車的少年,隨著車消失於無形,名為倒車的少年吐出一口血沫,隨著眾人以衝鋒鎗向四周的士兵們連續點射。

    天空和大地慢慢回復原狀,卻又引發士兵的一輪不適應。趁這功夫,戰鬼穩步推進。半機器人的溫斯頓背上插著細長的鐵箱子,從手腕那高速旋轉的如腕輪形裝置中噴灑出暴雨般的子彈,彈坑並不用槍,而是將一把一把的鐵蒺莉以暗器手法甩打出去,並不需要特別准,因為只要命中處就有一聲爆炸,威力不大,但足以讓人斷手斷腳。避雷針、焊條和鐵鏃雙手持槍,快速地補上其他人的火力空白。穩健而快速地,他們闖入了營地的中央,也就是炸彈控制系統的所在地。

    控制著島上所有玩家的系統並不複雜,看起來就像是用一台台式電腦改裝成的——或者只是在一台台式機上加裝了專用軟件和控制信號發射器。顯示器上,複雜的圖表、文字和地形圖反覆閃動變化,實時標示出各個炸彈攜帶者的狀態,只要按下一個按鈕,就可以奪走一條生命。專用的電源就在控制器旁邊——鐵鏃不知道那是強力燃料電池還是熱核電池,但既然不用插在民用供電系統上,那要偷走它就太輕易了。

    手下們用新一輪火力驅趕開靠近的士兵,鐵鏃將手伸向這台控制大部分人命運的系統,將它搬了起來。

    不對,太輕了。

    鐵鏃心中閃過危險的信號。他順手將那裝置拋在地上……裝置輕飄飄地落地,卻發出重物砸擊地面的聲音。

    他一皺眉,一腳將顯示器踢破。

    那只是個紙箱子——從破壞的地方看進去,就可以很明顯地看出這一點。是個裝水果的瓦楞紙板箱,裡面還殘存著包裝蘋果的海綿網。

    然而,紙箱的外表面,顯示屏的那一面,依然顯示著實時變動著的圖表、文字和地形圖,閃閃的螢光冷冷地嘲笑著做了無用功的戰鬼們。

    那只是一個貼附在表面的立體影像,一個取代了真實樣貌的海市蜃樓。

    鐵鏃咬著牙,似乎拼盡全力地擠出一個字:「撤。」

    然而,屋外傳來巨大機械裝置啟動時那悠長的摩擦聲。步行機甲已經被手工啟動,正在邁開它的步子。

    這座軍營已經清醒過來了,它將開始執行它的義務。
mk2257 發表於 2011-3-21 20:55
032、盟派

    032

    戰鬼奔馳在原野上

    這麼聽起來的確很酷沒錯啦。

    但現在戰鬼們的狀態,更接近於「奔逃」的狀態。

    帶著他們疾馳的,是之前撞開軍營大門的那輛古怪獨輪車。不過,現在它的金屬殼顯得輕便許多,也沒了那可怖的沖角。車身上四面伸展出的金屬桿讓八個人可以同時立足在上面。

    這正是名為倒車的少年所擁有的能力,名為「聚變核心」,是他用意志力將自己所想像出的奇型戰車「顯現」在現實的產物。與一般稱為空想具現化或召喚術之類的能力不同,這一能力所投影出的東西雖然擁有硬度、佔據空間,但依然只是想像之物,只會因主人的想像而動。換而言之,必須用意念操作才能動起來。例如,就算顯現出了強力的戰車,也必須用意志「控制」它前進,才能得以前進。從這個角度來說,顯現出的道具並不真實。

    但這種不真實也有好處。比如,雖然是獨輪車,卻能夠無視地形障礙和車體不穩,平穩地奔馳起來。換句話說,它的外形是戰車還是三角龍其實都無所謂,只是少年更喜歡戰車的形態罷了。

    「聚變核心」有三種形態,但除了此時使用的「旅行行態」之外,其他形態都需要極大地專注和意志力,因此必須長時間冷卻後再使用。

    作為「駕駛員」的倒車正全神貫注地操縱著幻相一般的車子,其他乘員們則不斷地向後點射和投出手雷,阻擋緊追不捨的敵人——任務世界的日本自衛隊軍。

    那是以二足步行機甲為主力,輔以摩托化步兵的追襲小隊。原本追擊而來的二足戰車有十二台之多,現在卻只剩六台。摩托車也從十四輛減到了六輛。這一路的追擊之中,雖然戰鬼處在被追殺的地位上,但佔上風的,勉強也算是戰鬼。只是戰鬼方面也不好過,他們的力量也幾乎耗盡,更有兩人受傷嚴重,現在對於他們來說,逃離敵人的追殺才是最重要的。

    鐵鏃想起,在基地裡看到,這裡的步行機甲也不過三十台。為了追殺他們一支隊伍,就已經派出了近一半的數量,而且被他們幹掉了半數。雖然戰鬼打得十分勉強,但這也說明了玩家們相互配合對這些普通軍隊的威力之大。若是玩家隊伍聯合起來,相互配合,攻下軍營、毀掉炸彈控制裝置,又有何難。

    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只是個幻想。戰鬼的上線對信息十分看重,給他們的資料也相當全面。再加上平時在各任務中與其他隊伍偶有見面,他對其他幾支隊伍的作風也有一些瞭解。狗血馬戲團暫且不理,霹靂嬌娃就是有名的外熱內冷,只會交易,從不與別的隊伍聯手。潛獵獸是戰鬥狂,與其聯手,逐個幹掉別的隊伍更合他們的性子,雖然這次有狗血馬戲團這個公敵,但只怕也壓他們不下去。銀鑰是新隊,大概什麼都不懂;有形無神和上線是一個性格,從來任性自為。這次名次大幅度下落,怕是上一次任務吃了大虧。說起來,銀鑰和有形無神是最有聯手可能的隊伍了,可是與這樣新手和大量新人的隊伍合作,反而對自己不利。

    說到底,如果想要全部聯合,要麼就需要一個強敵,迫使所有人無法內鬥,要麼就需要一個強勢而有為的人當首領,能從武力和道理兩方面壓服眾人。

    鐵鏃自忖,自己是當不了那個人的。而其他幾個隊伍,恐怕也不會有這樣的人。所以,他恆量自己隊的戰力,決定盡自己一支隊伍的力量,放棄具有續航力的戰鬥方式而使用短時間爆發的戰術,快速奪取炸彈控制器後乾脆利落地奪路而逃。

    然而……算錯了一步,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這是近未來的世界,雖然擁有實用化的步行機甲和電磁機槍等高技術高效率的武器,但仍然算作奢侈品。為防被敵人不當啟動,這些武器都搭載了認證操縱系統。不料這些系統反而成為阻礙:當這只帶有輕兵器的區區幾人突襲時,強烈的電磁干擾使認證模塊無法正常工作,殺入軍營的敵人趁機造成大量殺傷並突入控制中心。但是,當士兵們完成繁複的手續、開啟了無認證啟動模式,戰場上的形勢立刻逆轉了。

    蟻多未必能咬死象,但絕對能咬死甲蟲。

    軍人們的戰意並未因這些人的超自然能力而動搖,他們把一切都歸因於EBP炸彈和致幻毒氣。對他們來說,這些人只是一些不肯接受自己必亡之命運、完全沒有武士精神和大和魂的恐怖份子。他們的子彈以好幾倍於戰鬼們的密度鋪灑過來,而戰鬼們致今未倒,在他們看來僅僅是好運和好裝備的結果。

    不過,事實上是溫斯頓和線圈聯手保護著戰鬼。

    為求盡量減輕精神負擔,旅行形態的聚變核心並沒有護甲這種東西。由溫斯頓將內置的微核電池能量接引到線圈的裝備中產生強大磁力,而線圈不需要自己創造磁力,只需要對溫斯頓所產生的磁力進行控制,創造出無形的偏折護罩。這樣一來,無論是續航力還是強度,都要提升數倍,足以長時間抵擋輕機槍子彈的強大動能。護罩的磁力是向外的,所以並不會阻擋己方的子彈。

    如果能夠逃入樹林,戰鬼的優勢就會大增。可惜,廢校的所在地附近本來是村落,周邊滿是農田和簡易民居,而民居不知何時已經被BR遊戲的組織者拆光了,現在只留下便於摩托和步行機甲行駛的平整荒地。

    提到的二足步行機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機械警察》中那種矮粗的步行機器人。然而緊追在後的步行機甲並非僅僅會「步行」的複雜地形作戰機器,它在駝鳥般的腿上伸出的四趾都裝有輪子,能夠以蹲伏的姿態在地面高速行駛,給人以一種「滑行」的優雅錯覺。當轉彎、遇到不良路面時,一雙靈活的腿就會活動起來,以一種像溜冰高手般的靈巧動作利用膝和趾關節抵消路況的不利影響。無論是崎曲的路面還是地形複雜的城鎮,都能充分發揮作戰力量,除了密林和濕地之外沒有什麼弱點。這樣的機器,與其說是未來機械技術的結晶,倒不如說是未來材料科學的結晶,整體看上去還是相當的賞心悅目。

    如果不是它舞動著機槍追在後面的話。

    幾分鐘後,地形變得遭糕起來,摩托化步兵隊就被拋在了後面,有一台機甲沒有躲過手雷,也被拋出了追蹤隊伍。然而還有五台機甲依然緊追不捨。對於戰鬼來說,這是相當不妙的事。雖然遠處已經隱隱可以看見可以提供安全蔽護的樹林,防護罩卻快要撐不下去了。

    雖然是半永久的微核電池,但輸出功率卻不是持續不變的。為了驅動裝在手臂內的高斯衝鋒鎗和產生強力磁場而連續大功率輸出,保護裝置已經快要達到極限。一旦達到極限,電池就會進入准休眠狀態,除了維持溫斯頓的人造內臟保持生存力之外,不會輸出額外的電力了。

    「幻燈,你的情況?」鐵鏃低聲問道。

    「魔力沒有恢復。只有一次機會。」

    「溫斯頓?」

    「1分鐘。」

    「四十秒後結束磁力供應。」

    「可是……」

    「住嘴。全體準備,線圈,全力防禦。幻燈,機關牆。彈坑,最大威力。其他人,配合我,隨便幹點什麼。」

    「是。」

    鐵鏃深吸一口氣,念道:「我將選擇……」

    叮地一聲,四十秒已到,溫斯頓關閉了半機械身體的一切附加設備。其他所有人就像被這一聲提示音喚醒了一樣,全體行動起來。他們的聲音,自然地與鐵鏃的後半句合在一起。

    「為勝利而死!」

    這句話並不僅僅是格言,也是一個誓約。當他們只說後半句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們已經做好為勝利而死的打算。

    電磁力一斷,線圈立刻迫發出全力,以自己僅有的能力所創造的磁場取代溫斯頓以形成磁力盾。幻燈的魔法符陣早已繪好,只待激發。而其他人已停了射擊,各自取出爆炸物,拋擲過去!

    二足機甲動作靈活遠勝傳統戰車,雙腿與轉向輪配合,輕易閃過手雷。然而就在駕駛員心情將安未安的一瞬,幻燈的法術激發了。

    地面微微一抖,只見一堵粗糙原始的木牆掀去表層浮土,如吊橋一般直立起來,正正擋住戰車的去路!

    若是平地升起一堵磚牆,想必太過荒唐,駕駛員不會上當吧。但這機關木牆動態逼真,又非完全不可能,所有機甲同時反射性地做出反應,急急轉彎剎車,試圖停在木牆後面。其中一駕動作稍南慢,已經穿牆而過。

    彈坑正在等他。見這機甲穿牆過來,駕駛員想必正是愕然轉入恍然之時,他一口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手中三枚手雷改裝的集束炸彈上,信手拋出。手雷拋出的時間經過計算,落在機甲正面時,未及落地便已爆炸。彈坑的血液本就有增幅爆炸力的作用,與三枚手雷聯動之下,雖是凌空爆炸,卻連地皮也微微震動起來,揚起一陣煙塵。那機甲在爆炸聲中轟然倒下,不知駕駛員死是未死,但肯定已經扔去追擊能力了。

    而這一擊之下,幻燈精力搾盡,吐出一口鮮血。而彈坑也已經禁不住陣陣暈眩衝上頭來。他們已用盡最後力量。

    然而,一架機甲穿牆而來的情景,已經提醒了另外四架。加上強大爆炸擾動空氣,使幻象變得不穩定起來,已被那四架機甲識破。他們不再猶豫,全力衝鋒,片刻就越過幻影牆,八管輕機槍已鎖定戰鬼眾人。

    一陣猛烈的槍擊傳來,卻只能將他們稍微阻上一阻。然而,只遲了片刻,就見戰鬼那怪車上,有一人高高站起,掌心向前,雙手前伸,虎口相對,指尖相抵,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勢,正對機甲。正是鐵鏃。

    不等機甲有所反應,鐵鏃發出悶雷般的低吼,一股強大的無形力道從他雙掌中滾滾而出,向機甲鋪卷而來,在地面上已掘出深深痕跡!機甲駕駛員見面前景像扭曲,手腳本能地動作,操縱機甲瞬間後跳!

    然而那衝擊力比他們更快。只這瞬間,當中一架機甲已被炸裂裝甲、撞毀關節,駕駛倉的玻璃也被鮮血染紅。其他三駕動作更快,卸卻部分力道,卻也損毀裝甲、傷殘倒地。

    但一擊得手的鐵鏃卻躬下身來,大口喘氣,汗如雨下。

    七龍珠世界、鶴仙門拚命絕學,氣功炮!

    最低一階的氣功炮,並不能真正做到以命換命,但同樣是大幅透支體能以搏強敵的最後招式。並不是說它強到足以擊殺任何強敵,而是說,如果這一擊還不能擊殺強敵,那你就只有耗盡體力、引勁受戮而已。

    這正是鐵鏃現在的狀態。

    倒車正在全力催動戰車,顯然也已快到極限,但他完全不敢稍停。其他幾人衝鋒鎗連發,力求能夠壓制剩餘的三部機甲,令他們無法上前。然而,雖然機甲的裝甲不比戰力,卻能夠應付衝鋒鎗的子彈。

    更何況,剩下三架機甲的駕駛員已經紅了眼,寧可拼上性命也要一搏。這並非武士精神或軍人意識,也包括了同儕之恨!三架機甲生生抵擋子彈,站起身來。其中一架腿部支架斷了一半,不堪重負,甫一發動便又倒地。另兩架卻又要追擊上來。

    戰鬼已經快要彈盡糧絕。最後的絕招大部分已經用去,線圈的電磁盾也快要支持不住。這種情況下,要怎麼才能保住隊伍不失?

    所有人心裡瞬間轉過這個問題。

    「如果我在此搏上一命,能不能保住我們的隊伍?」

    然而在這節骨眼上,異變又生。

    先是戰車的前方兩道煙塵滾滾而來。左面是一架黑色的摩托,摩托上的人僅以兩腳控制,身體直直挺立,一頭長髮在腦後拉成直線。他的手中握有一張折射冷硬金屬光輝的長弓,弓臂上,複雜的傳動輪軋軋轉動,將弓統收緊。而弓上搭的,是一支手指粗、一米來長的奇形長箭。那弓手手指微動,已鬆開弓弦。瞬間,傳動輪陡然加速,同時微電流傳入記憶合金弓弦,將弦以超越弓臂彈力的速度猛然收緊!

    長箭毫無阻礙地射進駕駛倉裡,炸成一團火球。隨後,破空的哨音才在戰鬼眾人耳邊掠過。

    這一箭,竟比音速更快。

    在長箭爆炸的瞬間,另一道煙塵處,也有了動作。

    那並非任何車輛,而是一個奔跑的大漢!僅靠雙足奔跑,他竟已跟上重型摩托車的速度。他體態粗壯,雙手生爪,腳腕向前反勾,面目猙獰,顯然已使出某些獸化能力。見弓箭手已經出手,他腳下不停,雙手伸向背後,將一個投向另一架機甲。

    被他投出去的,赫然是一個人!在獸化人發力投擲的瞬間,那人雙腿一屈,在他手上用力蹬起,將獸化人的衝勢和腕力與自己的跳躍力合一,如一隻撲食巨鷹,瞬間落在機甲面前!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那機甲竟被他生生斬成兩段。

    鐵鏃緩過一口氣來,已認出來人,低聲吩咐停車。倒車鬆了口氣,心念一動,聚變核心穩穩停住,隨即消失。

    摩托與獸化人雙雙馳來,在他們前邊十幾米處停住。斬斷機甲的那人看也不看自己的戰果,一捋頭髮,自得地轉過身來,動作間竟也有幾分瀟灑。這名金髮青年身著皮製長袖短上衣和黑色皮褲,腰繫一條銀帶,敞開的胸懷露出心口螢螢綠光閃動的釘子釘蛇刺青。他右手提著的並非兵器,而是一把貝斯。

    見戰鬼眾人停下,他露齒而笑,慢慢走向戰鬼,大聲喊道:「戰鬼Boys,我來救你們了!」

    鐵鏃苦笑一下,低聲回答道:「釘子惡魔,好久不見!」

    來的正是釘子惡魔隊中的三人。提著貝斯的是隊長,另兩人是他的部下。戰鬼和他們在一次任務同行動過一段時間,略知他們為人風格。依從前認識,此時他們不會翻臉加害。見跟隨隊長的是獸化人和弓箭手,鐵鏃心知釘子惡魔一隊沒有大的變化,心中稍安,放鬆下來。

    釘子惡魔的隊長勞倫特_勒菲弗爾像老熟人似地走上前來,拍了拍鐵鏃的肩膀:「來我們的Camp休息吧,在前面的Grove裡。」

    英語不是他的母語,他偏要在說話時夾上英語單詞,主神不肯翻譯。而他的英語發音偏又十分怪誕,讓人聽了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感。

    鐵鏃輕輕搖頭,卻不是拒絕勞倫特的好意,只是問道:「你怎麼想到要來救我?」

    要打敗兩台機甲,釘子惡魔其實不如看上去的那麼輕鬆利落。他們只是拼上全力,一股作氣罷了。弓箭手所用的弓箭,弓弦是平均發十箭就要更換的特種記憶合金彈簧,主神售價15分一條,爆炸箭十支一壺,D券+120分,可謂重量級兵器。勞倫特斬斷機甲的一劍,事實上已發揮出他最大力量,又加上那獸化人的一衝一拋之力,也決非輕易就可以做得出來。事實上,只有三人來這邊救場,並非因為這三人來已經足夠,而是因為距離太遠,只有弓箭手的摩托和獸化人的雙腿能趕得上罷了。由此可見,要救出戰鬼,釘子惡魔行為已是勉強之至。

    鐵鏃任借與釘子惡魔的一面之緣而知道,雖然釘子惡魔的隊長任性衝動,但他們隊中另有一位冷靜的智者把持大局。隊長勞倫特有可能因為共同行動時感情不錯而想要幫戰鬼一把,但那人是決不可能只憑一次合作的友情便允許三個戰力出來救人的。這次行動一定是那個人的考量甚至授意。鐵鏃甚至能夠想像到那個人對勞倫特說的台詞:「請盡可能地幫助戰鬼小隊脫離困境。不然,我接下來的作戰計劃,實際實施的時候可能會有一點困擾。」

    勞倫特聽到鐵鏃這麼問,擺出有些誇張的吃驚表情反問回去:「D『tyk?」

    「不,我什麼也不知道。」鐵鏃搖頭,等著勞倫特的下文。

    「還不是因為潛獵獸那幫BullShit跑去和馬戲團聯手。雖然我是Soprful,但是那兩隊聯合,我還是有一些Labors啦!」

    「潛獵獸?」這一次鐵鏃真的有些吃驚了,「他們投靠了馬戲團?」

    「,是聯手,不是投靠。」勞倫特嘖著嘴,擺了擺食指,「y這裡有傷員,去我那裡談吧?楊已經tactg銀鑰和有形無神,這次要大幹一場了。」

    鐵鏃向倒車點點頭,倒車緩了口氣,已回復了些精力,打了個響指,聚變核心旅行型態又出現在地上。戰鬼眾人上車,釘子惡魔引路,一路前往釘子惡魔的營地。鐵鏃沒和勞倫特搭話,低頭思量:

    釘子惡魔下手倒也快,立刻就聯繫到銀鑰和有形無神了。那兩隊恐怕是之前就已經開始合作的。姑且不論潛獵獸的目的,他們現在已經搭上馬戲團的大力士,來對抗其餘四隊。卻不知,此次參戰四等隊伍的最強者……霹靂嬌娃,自爆重生後又去了哪裡,在幹什麼?
mk2257 發表於 2011-3-21 20:56
033、卡歐斯(Chaos)

  033

  當戰鬼開始攻擊廢校軍營的時候,銀鑰和有形無神的老玩家們基本上已經醒了。他們將無人機的高度略為降低,轉換為實時畫面的模式。

  當看到他們被軍隊反擊的時候,他們也提出過是不是應該前去增援。不過畢竟距離太遠,唐霖他們並沒有足以媲美「聚變核心」的快速移動手段,他們的戰力也有待商榷。就算真的趕去了,能派上多少用場,也是十分可疑的事。

  另一方面就是,從監視的畫面中看到了疑似釘子惡魔的一行人已經迎接上去了。

  沒有感應到其他無人偵察機系統的信號,顯然釘子惡魔所使用的是不同的偵察手段。監視器顯示出來的釘子惡魔的強大力量也令他們大吃一驚。當然,他們沒辦法從監視器的粗糙畫面中看出某些細節,比如弓箭手的爆炸箭並非技能而是昂貴的道具,以及勞倫特的一斬已發揮了接近全力的力量之事。

  不過終究,到天亮時當釘子惡魔帶著戰鬼前來與銀鑰會合時,他們並未感到吃驚。

  時間上畢竟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戰鬼的人已經恢復了一些元氣,沒有以狼狽的樣子現出在銀鑰眾人的面前。雙方甫一見面,互通姓名之後,鐵鏃和勞倫特便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這邊兩支隊伍,然後,鐵鏃低聲對勞倫特說:「不太看得出來他們有幹掉潛獵獸一個人的實力呢。」

  勞倫特完全不理會鐵鏃壓低聲音的苦心,大笑著說:「用他們中國人的語言來說,叫做『上駟下駟』嗎?」

  四字成語大概原本就是用中文說的,因此發音粗糙彆扭。

  聽他這樣說,銀鑰幾人的臉色自然都不太好看--當然從事實上看,不論潛獵獸的主觀意願,「上駟下駟」這一結果是個事實,的確是對方最弱的焱挑上了我方最強的李猛。不過也許就是因為明知如此,心裡才更加地不痛快。

  鐵鏃心裡想要苦笑,卻沒有表現出來,轉身走向唐霖:

  「抱歉,是我失言了。」他稍微頓了一下,以示自己要轉變話題,「聽說你們和後來的霹靂嬌娃有接觸,她們有什麼表示?」

  大家自然明白這個「後來的」是什麼意思。唐霖猶豫片刻,回答:

  「她們說她們已經取出炸彈,之後會遠離這場是非。」

  他沒有說出主神碎片和bug的事。不過,鐵鏃也沒有深問。

  「這樣嗎……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吧。」

  「是嗎,鐵鏃boy?你不想讓那些girls來助陣嗎?」

  「那些人,讓她們站在自己這邊也沒有意義,但與她們為敵就麻煩多多。現在這樣再好不過了。」

  鐵鏃露出傷腦筋的表情。旁邊人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經歷過的沒意義的合作和麻煩多多的對抗。

  「好吧,那麼……」

  「既然如此!」

  在鐵鏃開口說話的同時,勞倫特突然大聲打斷了他。見鐵鏃有些不痛快地扭頭過來,勞倫特蠻不在乎地露出笑容:

  「是時候談談V-I-E了吧?E是Event的E。」

  看起來是他按VIP的格式生造出來的詞。他身後,名叫布魯斯-楊的副官有些聽不下去似地歎了一口氣。

  「你是要說合作戰鬥的事吧,隊長?」他用有些危險的語氣壓低聲音說道。

  但勞倫特卻像恍然未覺一樣,雙目直視某個目標,向銀鑰的陣營直直走了過去。大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輕易找到他的目標--

  柳風凌。

  柳風凌也這才發現勞倫特的目標是自己。她謹慎地後退半步,拉開架勢。

  其他人多少也猜到接下來會怎麼發展,但還是在心中保有一分戒備,畢竟勞倫特看起來實在是不太靠譜,而且,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強化了什麼鬼項目。萬一是什麼需要處女血吊命之類的鬼東西,恐怕就很麻煩了。

  所以,勞倫特每走一步,銀鑰的人就向他靠攏一步,生怕他有什麼不軌。一旦他做出奇怪的動作,四個人的招數只怕會同時招呼在他身上。

  等勞倫特走到柳風凌面前時,已經形成了銀鑰四人將他以鑽石陣形包圍在中間的形勢,有形無神的兩人則在外圍警戒著戰鬼和釘子惡魔。雖然雙方的表情態勢都充滿緊張,但釘子惡魔隊的人除了副隊長之外,都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勞倫特在距離柳風凌一步之遠的地方站定。似乎是為了避免銀鑰諸人的誤會,他伸開雙手的動作十分緩慢。然後,他以華麗而誇張的動作向柳風凌鞠躬行禮。

  「Nicegirl,請與我以分手為前提交往。」

  沙!

  柳風凌踢出平生最為犀利的一腳,破風之聲就像細沙流過指隙一樣動聽。但勞倫特以奇快的動作避開。

  其他人都被勞倫特大膽而又不合常理的台詞嚇了一跳,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之後,劉宇已將手按在槍上:

  「你搞什麼鬼?」

  「是真心的告白,是Love-Confession!對心儀的女性馬上表白,是我法蘭西的光榮傳統……」

  「誰在討論你們高盧人的傳統!你們高盧人的傳統就是分手嗎?」

  「That’s-It!」勞倫特一臉「你說到重點了」的表情,「卡歐斯的精華就是混沌、破壞和無政府,所以以分手作前題的愛情才是符合卡奧斯的!」

  「我管你是卡歐斯還是露特拉,你用這種亂七八糟的方式向我們的人出手,你以為我們會坐視不管嗎?」

  劉宇和勞倫特吵了一陣,其他人也各種醒過神來,只是眼下情況讓人摸不著頭腦,大家一時也不明白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勞倫特。釘子惡魔隊伍中,已經回復人形的獸化人苦笑著低聲說了一句「真抱歉吶,我們隊長是個笨蛋」,但好像沒有傳到銀鑰眾人的耳朵裡。

  勞倫特掃視周圍銀鑰眾人。劉宇真的很生氣的樣子,李猛雖然擺出戰鬥架勢,但臉上怒意並不很盛,反而像在判斷勞倫特的戰力。唐霖微微露出苦笑,好像並不很惱火,卻有點像釘子惡魔的人看著勞倫特胡鬧的樣子。最後是柳風凌,她看起來既困擾又有點惱火。

  勞倫特露出瀟灑的微笑,再次對柳風凌躬身:「無關他們的想法,請問可以答應我嗎?」

  「會答應才見鬼吧。」柳風凌斬釘截鐵地說。

  勞倫特一臉悲痛欲覺的愕然,明明應該是很傷心的表情,但表現得太誇張了,反而讓人一眼看穿他在作戲。他剛剛將表情轉為沮喪,下一個瞬間卻變得像是下定了決心。快速地打量周圍幾人,他身體微屈,立刻彈跳起來,華麗的後空翻越過身後李猛的頭頂,落在接近自己人的地方。

  唐霖和劉宇的眼皮跳動幾下。而李猛,瞬間感到腦後的頭皮都繃緊了。

  勞倫特解下背在背後的貝斯,單手握住琴頸,指向唐霖。

  「你們讓我不高興。所以,來決鬥吧。」

  唐霖的嘴角不自覺地抽動幾下,然後歎氣,開口:

  「……勞倫特先生,我想問一個關於法蘭西民族文化傳統方面的問題。」

  「什麼?」

  「你們法國人是不是有個習慣,就是每個人都會從字典裡去掉一個單詞?比如說,拿破倫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而你的字典裡就沒有『邏輯』。」

  這句話聲音很大,大家都聽得清楚。有些人沒反應過來,有些人反應過來卻不敢笑,也有人露出「你以為這很好笑嗎」的表情。戰鬼的人大多都別開臉、盡量不笑出聲來,釘子惡魔隊尾的三個新人中,有一個聽明白了,卻用手捂著嘴,顯然是不敢笑的。但老玩家們卻都毫不顧忌地笑出聲來。

  獸化人向前走了一步,對勞倫特笑道:「行了,隊長,別鬧了吧。」

  勞倫特看了獸化人一眼,猶豫了一下,卻沒有答應,冷冷地看著唐霖說:「不把他的Nuts打到一顆都不剩,難解我心頭之恨。」

  獸化人很苦惱地皺起眉來,回頭去看自己的隊伍。弓箭手一臉不屑地看著鬧劇現場,一副懶得插嘴的樣子。剩下兩個老玩家探詢地看著布魯斯楊。很明顯的,這個黑髮黑眼的中國裔年輕男人才是說話有份量的。

  布魯斯楊微微抿了一下嘴角,搖搖頭,抬手用指關節扶了有些滑落的眼鏡:

  「適度地打一架也好。彼此也能看看合作夥伴的實力。」

  「你是說你打算考考我們嗎?」劉宇冷笑道。

  「考察是相互的。只有弱者才會對被考察一事產生反彈情緒,因為他們自認為沒有同時考察對方的資格。」布魯斯楊也露出冷笑。

  「也就是說,我們也有權不和你們合作了?」

  「怕是你們沒有這樣的權力。不過這不是由我決定,而是由馬戲團和潛獵獸決定的。」

  「要打就打吧。」李猛突然說。他的聲音沉穩有力,立刻打斷了劉宇和布魯斯_楊的爭論。他伸手指向布魯斯_楊:

  「我來和你打,假洋鬼子。」

  布魯斯楊輕哼一聲:「我是個謀士,謀士是不會在決鬥戰場上下場作戰的。另外,我希望你能稱我為『華裔美國人』。」

  「既然你還承認你流著中國人的血,就發揚一下中國的傳統美德,說話柔和一點怎麼樣?」

  就一如在自己隊伍中說話,李猛說得不多,但發表正經的意見時,一向很嚴厲。

  但布魯斯_楊的回答卻針鋒相對:

  「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是怎麼樣,但在我生活的地球上,哺乳動物的遺傳因子並不能傳承所謂的文化這種東西。」

  「你這叫做數典忘祖,你知道嗎?」

  「數典忘祖?」一直盤桓在布魯斯-楊臉上的冷笑出現一絲扭曲;「我想你或許還沒有發現。直到現在為止,我一直在用英語與你對話。」

  「……」

  「我母親出生在北卡,自出生起就是新教徒。我父親這二十年來的唯一工作,就是幫助一位民主黨政客加入州議會。他們給我取名為布魯斯是受電影的影響,但不是因為李小龍,而是因為邁克爾.基頓演了蝙蝠俠。我認識的漢字不超過五十個,掌握的漢語詞彙不超過一百,對中國歷史的瞭解完全來自金庸小說。的確,那些三百年前傾茶起義的自由民主戰士的後代或許不把我當作美國人,但你捫心自問,你真的認為,我可以算作中國人嗎?」

  布魯斯的語氣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怨念。李猛不知該說什麼好,於是沉默下來。片刻之後,他說:「這些民族問題,等以後再說吧。到底還打不打?」

  布魯斯輕輕喘了口氣,又用食指關節推了推眼鏡,轉向自家隊長:「隊長,如果要打的話,和這個人打吧。」

  「咦,銀鑰的No.1不是那個人嗎?」勞倫特依然指著唐霖。布魯斯一皺眉:

  「隊長,你的洞察力還真是藍藻植物等級的。」

  勞倫特露出十分委屈的表情:「可是,從各方面combine……」

  「綜合考慮嗎,看來隊長你的洞察力畢竟比藍藻植物要高明不少,已經達到綠藻等級了。不過只需要仔細觀察他們的動態就能明白,銀鑰隊在戰力上是相當依賴於這位……」布魯斯輕輕皺眉,回憶著剛才自我介紹時的情景,「這位李猛先生的。」

  「原來如此……等一等,藍藻和綠藻不都是藻類嗎?你對我的evaluation根本就沒有上升!」

  「不要小看綠藻,它已經具備了真正意義上的細胞核,與藍藻比起來已經是物種進化程度的一大飛躍,你應該滿足於這個評價了。」

  唐霖聽著覺得有點頭大,但又覺得有趣。原來這個布魯斯-楊並不是對外人說話時刻薄,對自己人說話還格外刻薄。

  但現在可不是聽相聲的時候。

  「二位,你們的家務事之後再談。」唐霖說著,向前走了一步,表示自己要加入話題,「現在的論題是究竟還要不要比試一下?如果不至於上升到決鬥的等級,僅僅是互相測試一下戰力的話,我倒無所謂。」

  「不,我來打。」柳風凌說。

  「嘿,girl,你真的認為你能夠和我戰鬥嗎?這與你是否女性無關,you-are-so-weak,Anakin。」

  「我是這邊,最弱的一個。」柳風凌指著自己說,「我失去戰力,對大局,影響最小。和我打,你可以瞭解,我方的底線。」

  布魯斯露出思考的表情,他招招手叫自家隊長過去,兩人用不知什麼語言小聲商量著什麼。這邊,劉宇聽說柳風凌要上陣,忙跑過去問:「行不行?不要太勉強。」

  「有點事,想要證明一下。」柳風凌露出不太能讓人安心的微笑,搖搖頭。

  兩人的比試馬上就開始了。據說兩人的招式都沒有什麼秘技可言,所以兩人只是找出一片稍微空一點的地方就可以開始,任由其他人圍觀。老玩家們都佔了前排,新人們離得遠了不少。這倒不是老玩家欺負新人,只是見識過一些輪迴遊戲中戰鬥場景的新人都不敢靠近。

  勞倫特已經將貝斯背回背上,手中拿著一把短劍。劍身銀白,比匕首略長,纖細輕巧,刀柄外圍有暗銀色的金屬絲扭結出花樣的籠狀護手,是法國人稱為「左手」的護身短劍。柳風凌依靠暗黑II世界的鎖鏈靴作為武器,兩手空著,放低重心,拉開架勢。

  「我想,問兩個問題。」開戰前,柳風凌突然說。

  「請。」勞倫特有些開心地說。

  「你向我告白,是不是測試我們的,一個手段?」

  「哦,當然不是了,Mysweety。」

  「不要,那樣叫我。那麼,是你玩弄女人,的手段?」

  「這個嘛……」勞倫特突然古怪的陷入沉思,然後很快回神,說:「你就認為是那樣吧。」

  「很好。」

  柳風凌說完「好」字,突然壓低身體,向勞倫特疾衝過去。

  兩人之間不過十幾步的距離,片刻間勞倫特已被衝到近身。

  但柳風凌踢出一腳,勞倫特已踏著奇怪的步子閃到側面。

  「哦哦,you挺快的嘛!」他大聲讚歎道。但對於完全擊空的柳風凌來說,這只是嘲諷罷了。借力轉身,落地的同時再次緊貼地面向前彈出,她再次出腳掃向勞倫特的膝蓋。

  勞倫特向後跨了一步,再次閃過。柳風凌再次發力,將這一腳轉變成二段的反踢。

  勞倫特退半步讓過這腳,再進半步,手中短劍疾點柳風凌眉心。柳風凌眉間一緊,便知不對,立刻仰倒閃過,左手按在地上為軸,身體橫轉,右腳踢向勞倫特手肘。這一腳只在牽制,勞倫特也不硬擋,退步讓過。柳風凌翻了個跟頭,仍舊面對勞倫特站著,只是已退了一大步。

  「閃得比打得更快嘛,Mysweety.」勞倫特讚賞道,但並沒有靜下來,雙腳在地上有節奏地小步跳躍著,像是拳擊步法,又像某種奇異的舞步。

  柳風凌臉上一瞬間露出心虛的表情,但旋即消失。

  「輪到我了,mygirl喲。首先是,八拍子。」

  勞倫特以那依獨特節奏感而踏動的步子向前衝刺,並以同樣的節奏遞出劍來。從旁觀的角度來看,他那如應和著音樂的動作中,攻擊的節奏一清二楚,或許並不算什麼威脅。但正面被攻擊的人,卻可以感受到,那因著高速度而撲面而來的威脅與緊迫感。

  柳風凌幾乎以毫釐的差別閃開這一劍,但是,分明以接近她的極限的速度揮出的劍,居然還有餘力變刺為劈,追著她閃躲的蹤跡再次襲來。

  閃躲與追擊,不斷地在毫釐之間發生。在旁人看來,就像是勞倫特引領著柳風凌進入了一場劍舞。

  最終,柳風凌盡全力找到空隙,退出了勞倫特的攻擊圈。但勞倫特並沒有停止動作,他在原地依攻擊節奏晃動身體並揮動著短劍,速度迅速變快。

  「接下來,就是十六拍子的卡歐斯嘍,mygirl。」

  就連他的攻擊宣言,也變成如說唱樂一般富於跳躍節奏的腔調。

  柳風凌立刻後跳,幾乎同時,一道白光劃過她剛才所在的空間。勞倫特的劍變得更快許多。

  柳風凌再次閃躲,並非看穿了勞倫特的攻擊,只是看出他變招的徵兆,依賴獨特心法提供的高應變速度,近乎本能地閃躲。正因如此,她在面對勞倫特那她已跟不上的快攻時,依然連續躲過四劍。

  但第五劍時,勞倫特的劍刃,便貼上了柳風凌的肩膀。如果他願意,以這個角度和姿勢,他完全可以將她的喉管切斷。

  「我輸了。」柳風凌說,有些沮喪。

  「……這也難免,畢竟那個人的速度……」

  劉宇像是安慰,又像是發表感想。他有些被勞倫特的速度嚇到--雖然他的獵手之眼可以勉強看清勞倫特的動作,但他的身體是很難跟上的。

  但柳風凌輕輕搖頭:「我指的,不是那個。」

  明明有一線機會,可以反攻一次,她卻放過了。因為反攻的話,就有正面承受攻擊的危險。這並不是理智考慮過之後的行動,而是近乎本能地反應,從心法中獲得的強烈自護本能。

  這或許也是一種戰法路數,但是,這種未賭先怕輸的心態,會牢牢地桎?自己所擁有的強者力量,不得發揮。

  看著劉宇不解的眼光,柳風凌勉強露出微笑:「我沒有--強者的心。」

  是因為心法和強者力量兩種強化相互矛盾嗎?然而這樣說來,難道寫有這種心法的那本小說裡,這心法的創造者,就是一個逃命專家而已?

  一定不會是這樣--柳風凌心想,一定有什麼關節我沒有抓到……回去之後,要向唐霖問明那本小說的名字,好好地找來看一扁。

  另一邊,布魯斯不著痕跡地靠近了若有所思的李猛。

  「怎麼了?你好像對我們隊長的戰鬥,有什麼不能釋懷的地方。」

  李猛見是布魯斯,猶豫一下,最終還是回答道:

  「是有一點。他的攻擊很快,而且會把對手帶進自己的節奏。但是強烈的節奏感在面對更強的人時,只會成為缺點不是嗎?」

  「那是因為,面對那位女士,他沒有使用稱手的武器,卡歐斯也只需發揮到十六拍子。畢竟這是盡可能不傷人的比試而已。他的全力發揮時,是可以達到三十二拍的。如果發揮到全力以上,應該可以達到六十四拍吧。」

  「全力以上?」

  「拚命時的爆發招式。你們也有吧?」

  布魯斯露出親切的笑容。然而,李猛依然保持著不能釋懷的笑容。

  
mk2257 發表於 2011-3-21 20:57
034、即將

  034

  「我猜,你們會想要過來看一眼。」

  因為西蒙說了這句話,所以大家都聚集到了某一張屏幕前。至於西摩那樣說的理由,大家去到之後才知道,是因為原本一直在高處監視、最近卻挪到廢校軍營一帶的無人偵察機,開始放送出「狗血馬戲團」攻打軍營的畫面。

  原本是以低清、間斷性靜止圖像的方式放送,但西摩早已將它改成高清晰實時視頻了。

  當然,無人機的高度下降了不少,若是原先,早就被軍營打下來了。但現在軍營自顧不暇,也顧不上這種事了。而馬戲團,似乎應該說不負其名吧,明明每個人都抬頭張望了一兩次,明明已經眼睛已經和無人機的鏡頭對上眼了,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或者,他們把這當作現場秀,表現得更high了也說不定。

  打頭陣的是兩頭形態奇特、似乎由土和木頭拼湊起來的奇形猛獸。猛獸比哈士奇略大,但比藏獒要小,然而它們的力量和身體硬度似乎遠超過狗這種動物所能擁有的上限,因此成為為馬戲團成員擋下槍彈的重要屏障。在猛獸和槍彈之間,一個小小的身影高速而靈活地奔忙著,靈活地在狹窄的空隙中穿行--是侏儒,小孩子樣的身體裡卻爆發出肉眼跟不上的速度。他在廢校那被加固的牆壁和正門前修復了的金屬掩體牆外跳來跳去,不停地用手上看起來像玩具小錘一樣的東西敲打著牆面。每敲一下,整座牆就會騰起一陣煙塵。

  魔術師走在美女馴獸師和她的猛獸之間,他用標準的西洋魔術手法,從拳頭中抽出白色的手絹,然後將它們抖開在空中。白手絹像小小的門簾一樣飄在他面前,忽忽悠悠地擋下兩隻猛獸漏掉的子。然後他摘下帽子,將手杖塞進帽子裡,又從帽子裡抓出白鴿拋飛。白鴿飛進軍營,就瞬間變會魔杖,然後碎成光斑消失。與此同時,正拚命跑向步行機甲的士兵們毫無徵兆的倒下。

  突然,那侏儒停了下來,高高舉起手中的玩具小錘,又重重地砸向正面的掩體牆--曾經被倒車撞開過一次的位置,也許是因為這裡修復的不完整,留下了隱患吧。在這一砸之下,整道掩體牆,連同廢校圍牆內的加固金屬架,在同一時間段段破碎、轟然倒下。

  兩隻猛獸撲了進去。同時,魔術師以西洋魔術的經典手法,雙手捻出看似撲克牌的卡片,像拋進觀眾席一樣拋進軍營。很明顯,那些撲克牌全是殺人利器。

  軍營的陷落只是時間問題了。

  小丑和大力士站在隊伍的最後方,一直沒有出手。此時,小丑拉低大力士的身子,在大力士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轉頭看了過來--看向無人偵察機。他露出了一個充滿仇恨和悲慘的笑容--奇怪的是,按現在的清晰度,應該看不見他的笑容才對。

  大力士隨後揮了揮手,像是對無人偵察機做了一個拋擲的作。下一瞬間,畫面黑了。

  大家一時都說不出話來。直到西摩將派不上用場的屏幕捲起來收好,鐵鏃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真不知我之前跑去軍營是圖什麼……他們隨時可以把軍營打下來,但他們故意無聲無息地取走炸彈控制器,只是為了捉弄其他試圖去奪取控制器的隊伍罷了。」

  「所以他們故意使用幻術,偽造了控制器?」

  「那個幻術真是無懈可擊。」聽到別人說到幻術,身為幻術師的幻燈打了個冷戰,「無論外觀、質感、甚至是重量感,都像是真的一樣。就連故意讓人察覺到破綻的地方,都無懈可擊。而且……他們居然用水果包裝箱那種東西作為素體?是水果箱哦,裡面還有用剩的塑膠網!明明什麼素體都不用,完全用幻術來做會更逼真和更好控制,居然故意給我用水果箱那種東西?太過藐視人了吧!」

  「幻燈,住嘴吧。你的沸點太低了。」

  看著幻燈不知不覺地越說越激憤,鐵鏃嚴厲地喝止了他。然而,其他人理解了幻燈那被掩蓋在怒氣之下的不安。

  在這島上是不會有裝水果的瓦楞紙箱這種東西的。也就是說,作為幻術偽控制器的素體的水果箱,是馬戲團特地大費周張從別處弄來的。這種惡作劇般的氣氛讓其他人不寒而慄,深深意識到,馬戲團所抱持的惡質的玩笑心態和游刃有餘的高強實力。

  馬戲團的通信發來的時候,已經是吃過午飯了。也許他們擁有某種監看全島的手段吧,馬戲團很明顯地知道剩下四隊已經聯合起來了。前來傳話的是一隻華麗巨大的金剛鸚鵡,以典型的鸚鵡嗓音向大家宣告大力士的豪言。

  「至釘子惡魔、戰鬼、有形無神、銀鑰四隊:我已與潛獵獸合作。他們將替我設下關卡,而突破關卡來到我面前的隊伍,我將親自與他們交手。若到任務結束時間還沒有嘗試過挑戰我們的隊伍,我將引爆他們體內的炸彈。」

  將話說完之後,鸚鵡毫不留戀地轉身飛走,留下被點到名字的四隊人馬。

  「與潛獵獸合作對付其他四隊啊……他有沒有考慮過人數問題?」劉宇笑道。

  原本也想過大力士在其他隊伍聯合起來之前主動出擊、各個擊破這樣行動的可能性,又或者當他得知其他隊伍聯起手來之後,會考慮變更戰術--畢竟一次對抗一支隊伍十人,和一次對抗四支隊伍,還是不太一樣的事情。

  潛獵獸的可用人手大概有六到八個人,但他們不像馬戲團的人那樣與其他隊伍有絕對的實力鴻溝。雖然令槍無法擊發的能力對其他隊伍來說有些困擾,但也就是困擾罷了。在輪迴遊戲中,就算只進行了一場遊戲的唐霖他們都懂得不能依賴現代槍械。至於實力高強一事,也不是憑人數不能克服的。

  但聽到劉宇這麼說,布魯斯苦笑著搖頭:

  「潛獵獸對大力士的意義,並非分擔戰鬥壓力,僅僅是過濾掉他認為不值得動手的小卒子罷了。」

  「不過……大力士最早的宣言,是獨自帶領新人,對付其他所有隊伍吧?現在他和潛獵獸聯手,違反了自己的宣言吧?」

  「宣言那種東西,怎麼解釋都可以吧。比如說,如果用精神魔法控制敵人聽自己的命令,算不算是『對付』了敵人?」

  「當然算了……」

  「所以,如果連精神魔法都不用,就能讓對方聽自己的,當然也算是對付了他們吧。」

  以巧妙得近乎詭辨的說辭封住無益的討論,布魯斯將話題導回正題。

  「潛獵獸是完全的實力主義者,十分崇尚個人戰力。之前與『銀鑰』作戰的是他們老玩家中較弱的人,稱為『爪』,意即『試探性的攻擊』。他們就像貓科動物一樣,用爪子攻擊弱小獵物,卻用牙齒對強者投下致命的一擊。」

  「你很清楚嘛。」鐵鏃說。

  「有一面之緣罷了。」布魯斯隨口矇混過去;「不過,『潛獵獸』這個名字,同時也是暗指『火山』的意思,因此他們隊中所有人都是使用火焰攻擊的高手。只除了一個人……」

  「就是那個能夠控制樹木和令槍支無法打火的人吧。」劉宇說。

  「是的。根據我之前擁有的情報,他們隊伍的核心人物就是這個被稱為『修女』的人--不過這只是個稱謂罷了,未必真是女人。他擁有的強化是日本動畫系統中常見的『精魂使』能力,利用自然精魂的力量影響環境。雖然直接破壞力不強,但是,憑空製造迷宮、令科技製品失效、改變地形等,相當可怕。」

  劉宇想了想,低聲用密語問唐霖:

  「如果是蒂德莉爾那種的話,不是應該叫『精靈使』嗎?」

  「是主神的翻譯問題吧。精靈使是其實就是薩滿,所操縱的『精靈』是指『spirit』,但如果譯成『精靈』,就可能會和本質變化的精靈血統『elf』搞混,所以主神用了歐美遊戲式的翻譯吧?。」唐霖也以密語回答道。

  「那邊的,不要竊竊私語!」布魯斯不快地做出像老師般的發言。

  「--不過,大逃殺的世界並無超自然要素存在吧,還不知有沒有精魂的存在,他的能力真的能夠施展嗎?」唐霖將對話強行扭回到討論的方向。

  「我們的魔法和妖術都能使用,精魂使的能力也沒有不能使用的道理。」

  「那麼,其實也可以預料到潛獵獸的行動了。」

  用精魂使的能力製造出場地,將來到的敵人分別引開進行阻撓,最後能夠通過的人,就交給大力士去對付。至於潛獵獸和大力士之間有什麼樣的交易或者交換,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我們要決定的,就是應該以什麼樣的形式,進行這次合作性質的聯合進攻吧。」

  這也是此次談話的主旨。

  「閒話到此為止,說正題吧。我代表『釘子惡魔』提出建議,由我們和有形無神、銀鑰一起對付『潛獵獸』,而大力士『壯漢湯姆』先交給戰鬼。如果其他人達成目標後保有餘力,再前往支援。」

  布魯斯換上了高明謀士才會有的平淡而胸有成竹的面目。然而,鐵鏃也以略帶嘲諷的平淡口吻回應:

  「如果要我翻譯一下的話,你的意思是『先由鐵鏃去消磨敵人的戰力,然後釘子惡魔去完成最後的功勞。』」

  雖然布魯斯說「其他人有餘力再前往支援」,但作為四支隊伍裡實質上的最強隊,應該只有釘子惡魔中的較強者才有可能「保有餘力」。

  然而,布魯斯完全不為所動。如果僅因為這種程度的異議就要動搖,他就不會是一個自稱策士的人了。

  「我們必然會製造出以多人圍攻大力士一人的局面。在這種情況下,戰鬼比釘子惡魔更能發揮出實力,更惶論銀鑰和有形無神。」

  「這個說法我可以接受,但是應該會有更好的做法吧。比如,我們先一起對付潛獵獸……」

  「修女是不會讓我們輕鬆的。如果我們真的這樣做,結果就是疲憊的戰鬼和疲憊的另外三支隊伍一起對付完好的大力士。」

  「我們可以暫時保存實力……」

  「那和我說的有什麼不同?」

  「……也罷。」

  鐵鏃與其說是被說服,不如說是自我了結。實力減半的四隊聯軍和實力完全的戰鬼……在對付單一強者時,這兩者哪個更好用,其實還真說不好。不過以鐵鏃個人的想法,戰鬼有自己的協同作戰手法,有外人加入反而會綁手綁腳。

  比如幻燈的幻術擾亂,戰鬼的成員花費大量時間在上面,已經基本不為所動了。但如果有不知情的盟友加入--就算是知情的盟友,也未必能在第一時間裡做出正確的應對。

  畢竟,掌管條件反射的並非大腦,而是脊髓。

  因此,或許比起實力損耗的臨時拼湊的拙劣聯軍,實力完整的戰鬼還更有勝算一些。想到這一點,對於釘子惡魔的「讓你們先去當炮灰」這一盤算的不快感,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如果拼盡戰鬼之力也拿不下大力士,那麼與潛獵獸戰鬥過的釘子惡魔或者別隊也沒什麼希望。戰鬼的隊長鐵鏃心中就抱持著這樣的自信。

  「既然這樣,細節等會再說。我們進入下一個問題吧。」布魯斯像議長一般環視著眾人,彷彿是在問大家有沒有別的事要說。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要問的話,我倒有個問題。」劉宇舉起手來做出發言的樣子,微笑道,「新人們怎麼辦?」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新人們聚集的方向。

  新人並沒有加入到老玩家們的商議討論會當中來。如果有必要,老玩家們會去詢問他們的意見,但在大多數情況下,老玩家們亦抱持著自己足以解決一切問題的自信--特別是在面對可能必須靠武力解決的問題時更是如此。

  這或許會被評論為經驗主義下的排資論輩,或者是高傲。不過這同時也是老玩家們行之有效的經驗。也許的確有新人可以提出建設性的良好建言,但大多數情況下,讓新人在決策中有發言權不但會搞亂隊內的階級,更有可能擾亂全盤的策略思路。

  所以當他們開始進行戰術上的商討時,老玩家們默契地走開了一段--反正現在也不會有人來突然襲擊。而新人們則識趣地沒有跟過去。

  「有沒有人想帶著他們的?」布魯斯問。不過這並不是一個提問,只是確認罷了。

  對於他這副自然而然成為議長的態度,其他人似乎並沒有什麼疑問。大概是因為,在場的人都認為,是誰主持討論這種事,在這種情況下對於面子和實惠兩方面都沒有什麼影響。

  鐵鏃跳過表態的階段,說:「我們之前待過一家教堂,環境還不錯,也有生活空間。把新人們安置過去吧。」

  「也好。」布魯斯點點頭,又看向劉宇和唐霖。

  「是不錯。」唐霖也跟著點頭。

  布魯斯嗯了一聲,回頭看向自己的陣營:

  「安娜,卡爾,你們兩個也跟著新人們一起留在那裡吧。」

  「可以嗎?」被點到名的,名為卡爾的男子問道,語氣裡透著欣喜。

  安娜卻有些不滿地皺起眉頭:

  「副隊長,你是說我們派不上用場嗎?」

  「沒錯。你們只經歷過一次任務,無論是實力還是心理建設,都不足以進行這次任務。」

  「這樣說的話,銀鑰隊全都是只經歷過一次任務的吧?」

  「他們不一樣。他們並沒有一個有經驗的老手帶領,所以雖然只有一次任務,他們也是憑借自己的力量完成心理突破,成為輪迴遊戲的真正玩家的人。」

  安娜沒有再回答,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忿,但是她好像也無法反駁這樣的理由。

  看起來這兩人在釘子惡魔中是准新人了。唐霖看著他們,突然想到這一點……雖然不是什麼需要特意去推理的事情。

  但他同時想到一點……輪迴遊戲終究和網絡遊戲不同,看起來,大號帶刷是沒有辦法積累經驗值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3-21 20:58
035、從霧中開始

  035

  沒有什麼會比被一片白霧籠罩著的樹林中更讓人不安的環境了。霧並不是濃稠得像奶油一樣、完全遮蔽了視線和感官的冰冷的純白濃霧,也不是淡淡地、若有若無地為景像加上一層朦朧濾鏡的輕柔霧氣。它總是保持著不濃不淡的樣子,讓人有個十二三米的可見度,但又看不清楚。崎嶇的地面變得更難走了,因為你看不清路面的細節。這是一種你以為沒什麼大不了,但實際上卻在切實起著作用的影響。你無法分辨十幾米開外那隱約搖晃的,是正準備摸索過來給你一刀的人的身影,還是因為霧氣的流動而顯得好像在動的樹影。

  在這種意義上,更進一步地,霧是一種讓人不快的東西。陰冷、潮濕,有時會帶著泥土的腥氣。它與黑夜不同……黑夜是一種空曠、寂瘳的東西,是一種缺失。上古時代,人們為了驅散夜裡的野獸,發明了營火,用火光填充著一無所有的黑暗,使野獸現形;又發明了鍾、鼓、鐃、鈸,用喧囂驚動猛獸的神經,使它們畏懼。從那時起,趁黑暗出現的怪物就成了會在光中顯形的東西。然而,霧氣是不會被照亮的,火光只會被霧氣分解,聲音也會被霧氣吸收。霧是實存的,又是空虛的。會利用黑暗隱藏自己的只不過是猛獸,利用霧氣隱藏自己的,則是那種你絕對不會想要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在迷霧之地的正中心,有一個直徑數百米的圓形空場。這一半是「大力士」壯漢湯姆自己的功勞,另一半是他的「隊友們」留給他的紀念。他隨興地坐在空場中間,看著四面籠罩的霧氣和霧氣中的樹林,有些意興索然。那濃霧徘徊著,圍成一個圈,慢慢湧動,但並不侵入這個空場一步。用老套一點的比喻來說,就像是這個圓形的空場四周掛上了簾子。

  將會有一些人會掀開簾子走進這個場地……這個他所準備的戰場。這並不是最好的方法--即使自己真的狂到以區區一人之身挑戰其他六支隊伍--即使只是第四等的隊伍,他也會借助黑暗、無聲移動道具和合適的時機,而非要所有敵人聯合起來一起攻打自己,就好像自己是個山寨版的典韋,或者武藏坊弁慶。

  但他沒有選擇權。面對「狗血馬戲團」的要求,他沒有選擇權。他不是一個瘋子,但他必須是一個瘋子,一個按照「馬戲團」的要求所成為的一個瘋子。潛獵獸的隊長曾說過,每一支輪迴小隊都在為自己的存在尋找一個意義--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成為瘋子一事正是狗血馬戲團存在的意義。

  「他們來了。」一個聲音低低地笑著說道。一個女人的聲音,低沉而悅耳,就像一支在低音域的下限上嗡嗡作響的音叉。這個聲音在提醒著大力士,她的隊伍與他共同引領的這場遊戲已經開始了。

  大力士有些厭惡地轉過頭去,看著那個瘦小的女人。她有一頭淡金色的長髮,在腦後隨興地結成一束,露出一對尖尖的耳朵。黝黑細瘦的面龐上嵌著一對大大的、圓溜溜的眼睛,有著深藍色瞳孔的眼珠轉動起來的樣子讓人聯想到貓……或者她家鄉的其他什麼原生的貓科動物。

  第一次見到她的輪迴玩家可能會以為她購買了卓爾精靈血統--只有那些最敏銳和最細心的人才會發現她臉上依然殘留著強化前容貌特徵的痕跡,略厚的嘴唇和微微前突的下頜,以及表現出充足靈活和活力的四肢--並非卓爾那種優雅的靈巧,而是更加野性和活潑的那種。這些都意味著她的黑色皮膚並非來自什麼強化,而是她原本的膚色。她只不過購買了「普通的」精靈血統本質。

  不過,她從沒有主動糾正過任何人。把她當作卓爾的那些人總認為她繼承了卓爾那種天性中的怯懦和對表面功夫的執念,認為她會執著於某種陰謀潛藏主義的美學。而看出了她的真正出身的人,在知道她的能力之後,則很容易把她當作一個試圖繼承家鄉悠遠傳說的天真女子--把她當作她那遙遠故土中老舊而簡單的社會中,吸食藥草燃燒的煙霧、在半迷幻的精神狀態下跳起奇異舞蹈的巫醫的繼承人。這兩種認識都讓她非常歡迎……因為她總能給這些人一些奇妙的出乎意料。除了潛獵獸的隊長之外,沒有人能看清她真正的面目。一般來說,她只需要小心日本人和中國人--他們是最有可能看過她強化的能力所出自的那套作品的。

  不過,也有人並不在乎這一點……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大力士,心想。她發覺大力士雖然在看著自己,聽自己接下來說的話,但多少有點心不在焉,像是在想著什麼更久遠的事情,而不是眼前已經開始的戰鬥。這個男人有些焦慮,她突然意識到。

  「他們進入了『外圍賽場』--看起來,他們是打算讓『戰鬼』作為主戰力。其他人都在戰鬼的四周扇形散開,但彼此離得很近。」

  修女報告出自己偵察到的敵情--這並不依賴於她擅長的精魂操控。超自然的力量雖然方便卻未必便利,僅就監視這一點來說,有線攝像機的成本遠遠低於遙視能力或者法師之眼。

  大力士聽著修女的報告,輕輕點頭,這僅僅是代表他正在聽著的意思。

  戰鬼作為主戰力……有意思,這是很合理的想法。大力士有些認同那些敵人--可該死的,「合理」並不是他應該追求的東西。

  團隊合作精湛的「戰鬼」,橫衝直撞的「釘子惡魔」,還有兩支說不定有什麼扎手之處的低名次隊伍。這些都過去之後,還得面對狀態上佳的「潛獵獸」--「我們只要一次以各自最佳狀態盡情一戰的機會」?瘋子。

  倒不如現在在這裡殺掉旁邊這個女人--然後衝擊樹林裡那些人,在他們沒反應過來之前先殺掉一半,而不是等著他們走到自己的「擂台」下邊,互相上滿了buff之後再跳上台來,宣稱什麼公平的正面戰鬥。大力士腦子裡,這樣的主意招之即來、揮之不去。

  但是他不行--魔術師可以,侏儒可以,甚至馴獸女郎也可以,只有大力士不能這樣做。

  問題是他必須成為大力士--一個邪惡可怕的傳說故事中會有的那種,在深夜出現、捕食小孩子的惡魔馬戲團中會有的那種大力士。

  大力士想要搖一搖頭、歎一口氣,但他沒有。天知道魔術師和馴獸女郎的眼睛埋伏在哪裡。他注意到修女正在盯著他--而且,她的眼神裡有一絲混雜了憐憫的不屑,這讓他感到有些害怕,讓他覺得自己被看透了。為了抹去她那種目光,大力士用力哼了一聲,力氣大得足以吹起面前地上的塵土。

  「把戰鬼放進來,親愛的女士。讓你們的人去解決那些其他老鼠,但戰鬼要讓我親自對付。」

  「金剛石想要切割鑽石,嗯?」修女冷淡地回了一句,嘴角微微挑了挑,不等大力士的回應便轉回去,對著貼在喉嚨的微型話筒小聲發號施令。過了不久,她稍躬了下身當作行禮,便轉身走進了那片迷霧的簾幕。

  大力士活動了一下手腕,站起身來。

  我必須要做一些像「大力士」的事情--如果我不是大力士,我就只是一堆肉塊了,他不無惡毒地想。

  他們行走在霧中……緩慢而不愉快地。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著,提防著隨時會從霧中殺出來的怪獸。--名為潛獵獸的戰鬥小隊。

  當然,在輪迴遊戲中,每個隊伍都是戰鬥性的,這與這個遊戲的玩法有關。不過,隊伍之間也會有「兼顧戰鬥、探索、偵察」的類型和「純粹的戰鬥」類型。而潛獵獸就屬於後者。如果要聽釘子惡魔的說法,這支小隊的大部獎勵值都是他們與別的隊伍共處於同一個任務世界時掙來的。

  就如之前已經約定好的,作為對抗大力士的主力的小隊是「戰鬼」,而其他三支小隊,則主要肩負著幫助戰鬼清理掉潛獵獸的干擾,盡可能地讓戰鬼以其完全的姿態出現在與大力士的戰場上之任務。然而,即使是這樣,依然讓人覺得不足。狗血馬戲團那紅色的名字,就好像刻在他們所有人眼前的一道鮮紅的傷痕,讓他們無法自抑……或許,就算說他們被那二等隊伍的身份迷惑了也說不定。所以,大家最後決定,其他隊伍各派一人與戰鬼一起行動--有形無神的西摩,銀鑰的劉宇,還有釘子惡魔的那名弓箭手。由戰鬼正面作戰,而三名狙擊手則潛伏在側,伺機射殺。

  西摩不止是一個cos西摩海亞的俄羅斯怪胎,更曾經是職業軍人,弓箭手或許沒有這麼聳動的出身,但顯然在主神空間久經考驗,早被打造成不下於羅賓漢的神箭手。跟他們比起來,劉宇雖不能說是外行人,也是實實在在的菜鳥。但是,他可以看清鴿子撲翼細節的雙眼,就令他有足夠的資本來加入這一行動。

  現在行進的隊形,正反應出這一點。戰鬼以他們慣有的戰鬥隊形走在前邊,沒有人開啟超常能力,大家表現得好像是一支普通的軍隊。顧慮到潛獵獸擁有的令槍支不能擊發的神秘力量,他們已換上了某種不需要火藥擊發的高科技槍支。由於它的威力並不比正常的現代槍械更強,這是顧慮到高昂的彈藥和能源匣費用而不會經常拿來使用的特殊環境專用裝備。

  西摩和弓箭手緊追在這些准軍人們身邊。不過,沒有人看得見這兩人--他們用某種方法潛藏著。可以看得出,劉宇原本也是想這麼做的,可惜的是功力不到家,沒辦法在移動中完全藏起來。

  其他人向後、向兩邊三三兩兩地散開,並沒有特別要按照隊伍劃分。只不過,大多數人都習慣性的挨近自己比較信任的同伴。銀鑰剩餘的三人就被落在了後面,而有形無神的最後一人差不多走在了最後,和同樣落在後面的唐霖並列。

  這裡的霧氣中蘊含著一種奇妙的能量--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這霧氣所傳來的奇異的不快之感。使用奧法體系能力的幻燈說過,霧中的能量流動「不自然」--當然,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某個據說擁有精魂使能力的女人引發的。用魔法原理解讀出來的「不自然」,或許就是所謂的精魂在運作的結果。這種能量或者說精魂,似乎對別的能量形式擁有某種特殊的排斥作用,直接結果就是,電波信號在霧中受到相當大程度的阻礙。所有人都裝備上了微型通訊器,無基站情況下的通迅半徑應該有三公里左右,但在這片霧汽當中,相隔不到一百米之外,兩台通迅器就無法正常通話了。

  想當然耳,無人偵察機這樣的便利道具也無法生效。不止如此,冰涼的霧汽能夠遮蔽人的體溫,使得熱感索敵裝置的作用半徑也大幅度下降。

  擅於分辨細節的眼睛和敏銳精準的耳朵,在這裡比任何偵測裝置都要好用。

  換而言之,現在這裡不是「人」的戰場,而是「獸」的獵場。

  據說,當狼群試圖從一群野豬裡抓出一頓晚餐時,它們會埋伏在豬群行經的路上,放過整支群體,只攔截下最後一隻。毫無疑問,這種在獸群中經過千萬年進化而產生的狩獵方式是最為合適的。因此這次,最初的戰鬥,一樣是從隊伍的末尾開始的。

  那是一小片窪地。所有人都需要向下跳一段,才能繼續前進。因為霧汽的關係,每個人都要仔細辨認落點,這會略微花一些時間。當最後輪到唐霖和海燕時,大家多少都有一點不耐煩了。

  而攻擊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敵人並非一開始就埋伏在那裡。是修女監控著來犯者,判斷他們的行動,再利用霧氣巧妙的誘導,從而將這裡確認為他們的必經之處,這才將部下調動到這裡來的。敵人只有兩人,都埋優在樹上。兩人就像蜘蛛俠和人猿泰山的徒弟一樣,從樹枝上大迴旋擺盪下來,重重踢向海燕和唐霖。角度和速度顯然受過訓練,沒有碰到多途的東西。

  海燕以日本武道的標準受身動作側翻,閃過了這一踢。唐霖反應慢了一步,來不及閃開,只將雙臂交叉,擋下這一腳,被來人的速度和體重撞出幾步。抬眼去看,那兩人一個快要進入中年,另一個好像不到二十歲,各自穿著便裝,已有幾分破爛,看得出原本是不知哪隊裡的新人,此時動作卻不像是未經考驗的。

  踢中唐霖的人借力停住落地,踢海燕的人一腳踢空,在地上滑了一步才站定。兩人不約而同地甩手,鬆脫了卷揚式攀爬器,從懷中抽出看似甩棍的武器,隨手抖開,就分別向各自的對手撲了上來。

  再用手臂接下一記甩棍,才知這武器竟比看上去得要沉重的多。擋那一腳時卻沒有察覺,對手的力氣大得驚人,遠超新人應有的水準。好在另一隻手已從背後解下法杖,持杖相迎同時,將傷手治癒。

  唐霖的對手是那快中年的男人,雖然看得出年齡已長,但從體態上看,大概平日裡也多鍛煉,並未發福,可見體力並未怎麼衰退。但這亦不足以解釋他那狂亂揮擊中爆發出的、猶在唐霖之上的腕力。唐霖雖非以力量見長,但經過主神強化,爆發力也有常人的兩倍,卻被那人壓制在下風。

  兩個過了幾招,唐霖終究有些經驗,取回均勢。抽眼再看對手錶情,見對方表情猙獰、雙眼盡顯血絲,查覺對方精神狀態不正常。略加思索,唐霖只將法杖護住週身,凝視過去,暗暗發動月之紅瞳魔力,嘗試去干擾對方心中「憤怒」情感。

  片刻就發現不對,原本試圖用瞳術效果去消解對手心中怒意,但顯然有一種相對的力量在抵消月之紅瞳的影響力。那男人不正常的精神狀態並非來自藥物或催眠術,而是有某種超自然性的力量在運作的結果。唐霖腦中剛剛閃過這樣的念頭,手下稍微一慢,中年男人的甩棍竟格開他的法杖,照他臉上砸來。唐霖一躬身,側進半步,抬臂抵住對方揮下的手腕,肩頭一沉,手臂竟有些發麻。

  再次發動魔眼,這次不再試著消解,反而挑撥、鼓動他心中怒火。這次那力量沒有阻止,男人本以憤怒失常的心智上再添一把火,烈得足以毀掉他的全部精神。他喉中發出咕嚕的低沉怪聲,原本就沒有章法的攻擊變得更加狂亂。更快、更猛,但揮擊的動向也更加簡單,更容易閃躲。唐霖再躲過兩擊,正要反擊時,見海燕就站在對手身後,改變主意。趁對手將甩棍高舉,將法杖一收一刺,猛地捅在對手前胸。

  對手腳下根基不穩,向後跌了一步,踏進海燕的刀勢。海燕迎上一記刀刃向上的突刺,從後頸刺入、喉嚨刺出。又將刀尖向上一挑,那人不再掙扎,片刻便死透了。

  唐霖再去看海燕原先那對手,早被一招逆袈裟解決,幾乎一刀兩斷。

  「好快地刀。」

  唐霖稱讚一句,將目光投向前言--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作苦笑。

  才打了不到半分鐘的功夫,霧竟然大了許多,已經看不到前面的隊友在哪了。

  海燕早就發現了這一點,現在收刀入鞘,通過通迅器呼叫同伴。

  「我們……你……十點方向……」

  通訊器傳來模糊不清的聲音。除了幾個詞之外,就是含義不明的沙沙聲。聽起來已經包括了足夠的關鍵詞,不過……

  「十點鐘方向?」唐霖取出指南針來看,似乎磁感線和電波一樣找不到方向。指南針游移不定地在三百六十度範圍內徘徊。

  「我們走我們的。」

  海燕這麼說,唐霖也沒有意見。

  這是之前商定好的戰術。如果分散了,沒有必要立刻匯合起來,只需要在總體的行動上以匯合為綱要就可以。既然最大的原則是讓戰鬼和三名狙擊手去對付大力士,那麼自己這一方的主要任務就是纏住潛獵獸的人手。如果隊伍被敵人分割的話,只要不是戰鬼的人,與其勉強與其他人會合,不如盡可能糾纏潛獵獸的成員比較實際。

  在海燕看來,這就是典型的少年漫畫模式--一群人去討伐反派,一路上不斷分兵去對付小人物,人越走越少,最後站在反派boss面前的就是主角。

  海燕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除了甩棍和攀爬器,他們什麼都沒有。沒有刀子,沒有槍,沒有備用食物。這讓海燕和唐霖認識到,這兩人的作用僅止於此……僅止於讓四隊聯軍的某些老玩家費上半分鐘功夫,好把他們和其他人分開。

  行之有效。

  「新人?」唐霖試探著問,「他們的力氣可不像。」

  「讓一個人暫時變得力大無窮……這是只憑毒品和巧妙的挑撥就能做到的事。」海燕說著,將一條甩棍和一副攀爬器遞給唐霖。唐霖沒有推辭。攀爬器是很實用的東西,而甩棍,或許可以用作下次任務時新人的武裝。

  「你可能看過,一本叫《羅德斯島戰記》的小說。情緒精魂什麼的。」海燕補充道。

  「我記得,讓人變成狂戰士的憤怒之精靈--我是說精魂。」唐霖修正了一下,天知道主神會怎麼翻譯他說的話;「就算死了也能戰鬥到底之類的。不過這兩個人並沒有再站起來。」

  「也許是修女不夠強。」海燕無所謂地搖搖頭,將臉轉向另一個方向:「不過,如果你想要站著的敵人的話,這裡倒是有一個。」

  唐霖一驚。他完全沒有查覺到有敵人來到。順著海燕的目光看過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濃霧之中,一個高個子、身體健壯的黑人。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他冷酷地笑道,「和你戰鬥讓我愉快。」

  「哦,承蒙誇獎。」唐霖苦笑一聲。

  海燕轉過身,正對著托德,斜眼去看唐霖。

  「我知道我不該打攪一對一的約會。不過這樣會比較有效率。」

  他說著,拔出刀來。

  「別擔心。」唐霖說著,慢慢改變自己的體形,讓體表的甲片變厚一些--盡量可能抵禦熱量,「我們中國人最歡迎為人民發光發熱的人--做個好電燈泡吧。」

  「哦,我不知道東洋人是什麼習慣,不過在我們美國,二對一是需要額外付費的。」托德低沉地說,「不過我們有更實惠的買一送一套餐。」

  一道黑影帶著風聲從另一邊樹枝上掠下,某種尖銳的東西刮過霧汽,刺向海燕的後頸。海燕向前一滾閃過,旋即站起,借勢將刀反撩。對手用兵器在刀尖上一磕便避開這刀。兩人過了幾招,位置便已挪遠,漸漸地隱在霧中。而唐霖根本沒看清海燕的對手是什麼樣子。

  「別去管他們了,小子。」托德拉開架勢,火光從雙拳上騰起,「我會用熱辣辣的服務讓你再也站不起來。」

  唐霖哼了一聲,舉杖防禦:「我只有一個問題……這個無聊的笑話,我們要說多久?」

  
mk2257 發表於 2011-3-21 20:59
036、唐霖的戰場--成為戰鬥

  036

  「我們暫停前進五分鐘。如果以唐霖為十二點方向,我們就在你的十點鐘方向。喂?海燕,聽得到嗎?」

  布魯斯低沉的聲音傳進通話器,不知有沒有送去該去的地方。回饋他的,只有一片沙沙聲。霧氣和電波干擾都突然變強了。剛才還有十幾米的可見度,現在已經驟然縮減為三分之一。如果說剛才是讓人不安的霧,那現在就是讓人找不到方向的霧。

  通迅器本身可以用作導航器的定位標誌,但現在顯示屏上代表通訊器的光點也變得閃爍不定。很快,脫隊的兩個光點已經消失了。

  那不是因為通訊器遭到破壞,而是因為霧中的干擾電波已經強到,讓定位訊號無法正常運作而已。

  唐霖和海燕離隊伍不遠。他們不過是分開了跳下一段窪地,以及被攻擊而後退的距離。不過,雖然隊伍沒有移動,唐霖二人卻有可能因為對手巧妙的動作,而被誘到另一個方向。距離也不會太遠,但在這樣的濃霧之中,辨認方向卻成了一個艱巨的任務。就連聽到的聲音也可能是一個陷阱--在寂靜的樹林中,戰鬥的聲音似乎很響亮,但經過反覆回聲之後,沒有人能確定聲源究竟在何處。

  在摸索方向的過程之種,反而可能再走向錯誤的方向。最後,不但沒有定位的參照,連自己想要找到什麼方向都糊塗了。

  「那就這樣吧--」似乎明白到已無法再聯絡,布魯斯點點頭,關閉了導航器。銀鑰隊的其他三人都在看著他,但他沒有一點動搖的樣子,語氣和表情都沒有。

  「我們在這裡休整五分鐘,然後上路,如何?」

  與此同時,區區上百米之外。

  唐霖面對著他的老對手,名為托德的黑人拳手。

  雖然上一次戰鬥勉強維持著平手,但這一次,唐霖毫無疑問地落在下風。

  派不上用場的鐵頭法杖已經扔在一邊,被霧氣埋沒了。

  雖然在主神處下載了基本的格鬥技巧,但唐霖並不懂得棍術之類的東西。選擇鐵頭法杖作為武器,是看中它所具有的長攻擊距離、以及揮舞時大迴旋半徑帶來的加速威力的效果。不過,現在所處的雖非密林,卻相去不遠,用力揮舞著長棍類兵器的話,一定會受到樹的枝幹的阻礙。

  不止如此--沒有特別的棍術心得,所以無法有效地將長棍作為防護性的武器。

  如果對手同樣使用長武器,或者哪怕是使用刀劍的對手,也有「用法杖格擋」這樣基本的用法。可是,對於托德是行不通的。

  對於「火焰拳師」托德,是行不通的。

  經過了最低等級的火焰果實強化的托德,原本的戰鬥方式,只是將拳頭的表面化成火焰--最低等級的火焰果實,也只能達成這種程度的火焰化。然而,即使在進入輪迴遊戲之前,托德原本就是職業拳手。依靠紮實的拳擊功力,他能夠在戰鬥向的小隊--「潛獵獸」中立有一席之地。

  然而,在上一場戰鬥中,被一個對戰鬥一知半解的新人冷酷地指出了弱點。

  對唐霖來說,那只不過是結合月之紅瞳,讓對手心生動搖的作戰,信口說出讓對方對自己的自信生出懷疑的話,是一種拖延的策略罷了。但對於托德來說,那些話恰好點穿了他心中的疑惑。

  火焰拳並不如預先想到的那麼有用。以主神給與的強化而言,火焰拳反而不如提升屬性的這具身體。在隊伍中的地位在最下層徘徊,被同伴們戲稱為「打火機托德」--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他當時這麼想著。然後,他領悟到了,能夠更加有效地利用「火焰」與「拳」這兩件武器的技巧。

  從這件事情來說,唐霖是個恩人,同時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而對這個促進自己成長的敵人,最切實的尊敬--

  就是用自己得意的武技,給對方一個武者的死。

  這麼想著的托德,面對後退的唐霖,以拳擊手的步伐追擊上去。收攏,然後揮出右拳。是一記凌厲的重拳。

  唐霖向側後方退卻,閃過這一拳。然而,幾乎就在同時,托德以刺拳的架勢揮出左手。

  但那並不是普通的試探性的刺拳。他的手已經完全火焰化,隨著揮拳而噴發出兩米長的火舌。他輕擺手腕,火焰便兩次、三次地噴發出來,向唐霖燒去。

  火焰的來勢比托德的拳頭更快。勉強躲開一道,下一道又再燒來。而完全躲開的時候,下一記重拳又再襲來。

  僅僅幾個回合。雖然沒有造成重傷,但唐霖身上已經添了傷痕。而且,就這樣下去,被打倒是遲早的事。

  這就是托德所領悟到的,將拳擊技巧與火焰能力結合為一體的組合拳。

  一般的認識中,重拳比輕拳要慢一些。這並不是說,重拳的拳頭在物理意義上速度較慢,而是因為,要想讓拳頭發揮出威力,就需要調整姿勢、充分讓全身肌肉發力,因此發拳需要較長的時間。相對而言,輕拳只需用到肩和手臂的力量,發拳更快,但威力更弱。

  然而,如果只是借助輕拳的發拳動作噴出火焰的話,拳頭本身的力量就沒有意義了。對純粹的火焰噴射來說,重拳還是輕拳都無所謂。這樣一來,就可以充份發揮輕拳的速度--甚至,僅靠擺動手腕而發出的威力有限的高頻拳擊,形成快速而密焦的火焰連打。不但可以將速度提升到極致,而且將輕拳對身體姿態的影響減到最早,也就是說,可以在密集的火焰連擊之中,幾乎毫無阻礙地打出真正必殺的重拳。

  托德的能力無法讓火焰達到足以融化鋼鐵的千度高溫,但酒精燈程度的火焰對人體已經有足夠的威懾力。特別是,對於怕熱的「蠟燭人」唐霖來說。

  明知道火焰連擊的真正意圖是把自己逼入重拳的軌道,但當一道道金色、泛著藍光的火焰對著自己的面孔燒來的時候,還是會有猶豫,因此耽誤了反擊的時機。然後,要麼躲閃火焰而落入更有威力的重拳,要麼靠身體的甲片而硬接火焰、結果勉強逃過重拳的拳擊。沒有立刻落敗,卻逐漸積累了傷害。

  「雖然是蠟燭人,但好像並不是太怕火。你的一身鱗片居然還真的起作用了?」

  攻擊的間隙中,托德有些驚奇地說。唐霖體表有不少分不清是薰黑還是已經碳化的部分,但傷害看起來並沒有那麼重。

  那是因為甲片增厚的緣故。以現實化的生物學而言,如果體表出現這麼厚的甲片,一定有相當厚的角質層。高溫可以透過角質層使真皮和肌肉受傷,但如果只是被火苗燎過表面,角質層就可以抵禦一部分火焰傷害。

  唐霖喘了一口氣,沒有回答。看起來是在抓緊時間回復體力,但他在暗中調整著甲片的結構。將身體的甲片減弱、而著力強化上臂和手背,用以「格擋」托德噴發的火焰。沉重有力的拳頭則依靠運動來迴避。進攻方面而不依靠有些靠不住的骨爪而使用匕首。不再被動地為了抓住主動權,在托德拔足發力的同時,他已經搶先攻了過去。

  代替格擋,托德發出火焰拳迎擊。為了躲開火焰,唐霖只是微微側身,並用左手護住面門。手臂和肩膀有些燒傷,但他逼近了托德。

  不要小打小鬧的身體攻擊。一記橫斬,直接砍向托德的脖子。

  「乾脆利落。」

  托德冷笑著,靈活地晃動上身。刀尖在他鎖骨前留下血痕--他在身體向後閃避的同時,腳下向左前方跨出一步。他強有力的右拳毫不費力地搗進唐霖的胃部,就像唐霖是一個會自動迎合攻擊的靶子。

  唐霖的身體被打飛--看起來如此,但其實是他自己向後跳去。不論實戰經驗怎樣,他畢竟在虛擬空間裡和自己的隊友及不同的敵人戰鬥過上千次,並不欠缺基本的反應。

  但這一拳依舊讓他俯身乾嘔起來。

  托德立刻跟進。以彷彿巧妙計算角度般火拳迫使唐霖失去平衡,再踏前一步,鉤拳橫掃太陽穴。但唐霖以柔軟體勢向後倒下,後滾翻躲過這一擊,立時起身,提刀反刺托德手腕。

  但托德並未躲避,只是用左手抓住唐霖的手腕……已化為火焰的左手。

  幾乎能聽到鐵板燒一般的「吱」的聲音。唐霖痛叫出聲,反射性的抽回右手,但同時張口,向托德臉上噴出一團蠟液。托德左手火焰化之後握力不強,被唐霖將手抽回。本想趁唐霖手上負痛後退時追擊,卻被一道蠟幕蒙住眼睛,只得向唐霖的方向隨便揮出幾道火苗。

  唐霖閃開火苗,向托德身上刺出一刀,但托德也已快速後撤,這一刀僅僅留下一道血痕。

  雙方面對面站定,各自有些喘氣。到目前為止,毫無疑問依然是托德佔著上風,但唐霖依稀有些追上來的趨勢。

  托德突然大笑起來。

  「你知道,人是分為『那邊』和『我們這邊』的嗎?」他突然開始聊起天來。

  唐霖搖頭。雖然不知道托德的用意,但現在聊一聊天也是好的,他需要恢復體力,也需要將手腕的燒傷恢復一下。雖然皮外傷不要緊,這一次火力已傷到的肌肉,影響到戰鬥了。

  托德好像並不在意這一點,接著說了下去:

  「人類是可以分成『一般人那邊』和『我們這邊』的。能進入遊戲的人,多多少少都會靠近『我們這邊』,但我現在確信,你已經完全站在『這邊』了。」

  「我倒不覺得我和你們這些瘋子可以站在同一邊。」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瘋。真是可笑,你體內有更加強大的力量,但你卻絲毫不肯把它用出來。你一直……直到現在,你也是表現得像是在拖延時間似的。」

  唐霖為這句評價而皺起眉來。托德提高了聲音,冷酷地說:

  「你的確是在拖延時間……我最初以為,你非常信任你的同伴,相信你的同伴會解決所有事情。但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哼,那你倒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是因為信任同伴……你是根本不信任你的同伴,一點也不。你之所以不盡全力,只是想等你的同伴失敗之後,自己有充足的力量逃走。在你看來,就算你使出全力戰勝了我也沒有意義,因為你根本不確信你的同伴能取得勝利,連百分之一的確信也沒有。所以,你不肯對我用出全力。」

  「……」

  「你只是預留了一條自己一個人逃生的後路。同伴們戰死之後,一個人。」

  憑什麼是你來指責我--唐霖本來是想這麼反駁回去的。然而,他卻沒有說出口。

  不信任同伴,因此總是保留著自己獨自逃生的力量--自己真的沒有這樣想過嗎?

  雖然有種種借口,但是,提議每個人需要有保密招式的是自己。而且,自己也保留了就連同伴也不知道的、真正的秘藝。而且,那毫無疑問的,是用來逃跑的招式。

  就連現在,也在想著在托德面前保命的方法。而想要勝利什麼的,不過是保命之後的附加項罷了。

  這也可以說成是穩妥主義的想法。但從另一方面……也可以被解釋為懦弱吧?

  「也許你的指責是在我的痛處。」唐霖沉默著想過這些,才再次開口,「不過,我不認為這應該被你指責。」

  托德冷哼一聲:「主神,我要求對唐霖提出對決條款。」

  「……?」

  唐霖還來不及理解托德話中的新鮮詞組,一道透明的圓罩就將他罩住--很明顯這是主神的直接干涉,圓罩的內壁上有一個方形的對話框,上面顯示著:

  「潛獵獸成員托德.布洛威克向你提出對決。方式:雙方直接戰鬥。勝利條件:對手無法繼續戰鬥。對決結束:一方獲勝。賭註:D兌換券×1,400分。是否接受?」

  「對決?」

  「啊啊,你是半新手嘛,可能沒聽說過。這可是主神的特別服務。簡單的說,只要對決取勝,就能切實地拿到獎勵。可以把小隊之間的勝負變成和平的競賽……不過,視情況而定,也可以把戰鬥變得更加有趣和火爆--就像現在這樣。」

  「主神的服務啊……」

  對決的結束,是一方獲勝為止。

  主神特意點明這一點,也就是說……

  如果沒有人獲勝的話,哪怕戰鬼幹掉了大力士也好,哪怕潛獵獸的其他人已經死光了也好,哪怕這次任務已經結束了也好……他和托德的戰鬥依然會進行下去。

  唐霖皺起眉頭來。

  對上托德,他有多少勝算?

  然而,托德再次開口了。

  「你當然也可以拒絕。不過,就算你拒絕了,也一樣會被我幹掉,這件事是不會改變的。」

  「原來如此。看來,你很看重我啊……」

  唐霖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心很亂,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對戰敗和戰死的恐慌。他對自己搖頭,然後抬起頭來--

  「你剛才說過,我還不夠瘋,對吧?」

  與是否有勝算無關。與是否能信任同伴也無關。

  只是單純的,在這裡能不能逃跑?如果能逃跑的話,以後又能不能一直逃下去?

  在戰場上突然開始思考起人生觀和未來觀之類的問題,這顯得有些可笑,或者不合邏輯。然而,唐霖卻就在此時,突然開始了這樣的無謂思考。

  關於自己「也許必須獲勝」之事。

  「你說過……我還不夠瘋……對吧。」

  唐霖用手按住額頭,擋住了左眼。但依然看得出來,他的雙眼正慢慢透出紅光。

  「請放心,我現在夠瘋了。」

  唐霖察覺到,自己並非沒有與托德一戰的實力。然而,他從內心深處感到害怕,害怕戰鬥,害怕受傷,害怕死去。明知擔心也沒有--不,就算明知害怕反而會更容易引發不好的後果,也依然會害怕。

  既然這樣就好辦了。心裡既然知道是什麼在阻礙著自己,那麼--只要把那個阻礙去除掉就行了。

  月之紅瞳.狂氣之眼的誘發狂氣之精神干涉,並不需要凝視目標的眼睛才能使用(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它卻是一個瞳術),也就是說,可以很輕易地指定自己為能力的目標。

  從自己的精神中尋所懦弱的部分,慢慢壓抑、消散它。而因此形成的空缺,則搜尋心中對托德的怒火和憎恨,將它們強化。然後,從其中提取出殺意的部分,慢慢增強它,同時拆斥掉狂燥與衝動。就像是調整一輛車,添上配件,去掉附件,讓它更適用於特定的戰鬥。月之紅瞳在D級階段並不是那麼精密的能力。然而幸運的是,人的精神也不是那麼精密的東西。

  讓精神中充滿了對托德的殺意--純粹的殺意。所有的思維,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意志,漸漸被這種殺意支配,只為殺死托德這個目標服務。腦中變得只有關於殺掉托德的事。意志貫穿身體,將所有能力結合起來,尋找著將自己化為殺死名為托德者之武器的方法。

  首先是,同意對決條款。

  對話框上的文字瞬間改變了。大意是,若唐霖失敗,則托德會得到賭注。如果唐霖死亡或失去輪迴遊戲資格,則不會額外失去任何東西。否則,當唐霖日後獲得相當於賭注價值的獎勵時,立刻從中扣除賭注部分。相當人性化的處理方法,不會因為付不出賭注而被抹消。但同時,任何試圖使對決無效化的行為都是禁止的,試圖逃離對決的行為會引發主神的直接干涉。

  然後,那層透明的罩子消失了。

  戰鬥再次開始。

  依然是以托德的一記重拳為開幕。唐霖扭動上身閃開拳鋒,同時向左前方跨步--就像剛才托德做過的那樣。然而,唐霖採取的,是將身體重心放低、大大跨出一步,宛如在地表滑行一樣的姿態。

  托德則以火焰拳回應。火焰拳的優勢在於不需借助身體姿勢發力--因此,就算是左手穿過右腋下而攻擊右側的敵人,也游刃有餘。

  火焰噴射而出。唐霖卻保持著滑行的姿態,游移到托德的身後。右手鉤如鐮刀,匕首向托德的後頸斬落。

  托德腦後並未長眼,但他已查覺到攻擊的可怕和尖銳。他大膽地向右側閃躲,但同時向左側轉身。明晃晃的刀刃閃動在他的眼前。托德托開唐霖的手腕,閃過這奪命的一刀。現在,反而是他站在唐霖的外側,他的左手採取了比火焰拳更具實際威力的招式。以燃著火的左手捏向唐霖的後頸,而同時,右拳鉤拳打向唐霖面門。

  唐霖並未向前或後躲閃,而是以直角移動的奇怪步法向右邊側移一步,欺入托德懷中。被托開的右手就勢屈臂頂肘衝擊托德前心。

  速度,變快了。

  托德防備不及,被一肘撞了出去。他立刻布下火幕,阻擋了唐霖的追擊。

  兩人的距離再度拉開。托德的火拳也無法在這個距離傷到唐霖。然而,只要跨出一步,無論拳頭也好刀子也好,都可以結結實實地招呼在對方臉上。就是這樣微妙的距離。

  唐霖依然以放低身形的姿態準備應戰。與中國拳法不同,他的姿勢更像是摔跤時壓低重心的動作。這樣的動作並不利於他剛剛採用的快速進退的戰法,但托德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

  這個架勢,看起來是準備進行貼身戰--托德理解到。

  一般來說,拿武器的人在攻擊距離上有優勢。然而,匕首短小,托德的臂展原本又長過唐霖,又有遠射程的火焰拳。拉開距離的戰鬥,對唐霖並無益處。相反,如果是貼身作戰,托德殺傷性的重拳威力就會減弱,而鋒利的刀子即使不經發力,也能發揮出足以致命的殺傷效果。

  所以,唐霖才會選擇這段微妙的距離。只要一步就能欺入托德身邊,而托德卻無法直接攻擊。無論托德採取什麼行動--

  托德動了。他大膽地向前邁步,同時揮起左手。

  唐霖立刻回應。他猛地向托德身上撲去。那一瞬間,他暴露了自己突然提速的秘密。

  在拔足前衝的前一個瞬間,他的身體突然拉長。

  看起來就像一隻蜷縮起來的貓,突然起跳時,伸直身體的樣子。但唐霖並非如此--他的身體在那一瞬間,的確伸長了。

  利用戶愚呂.兄的身體結構控制妖術,在前衝的前一個瞬間將身體和四肢全部拉長。以唐霖所擁有的D級體質變化,這一變化頂多將使自己的身體伸長五十厘米。

  但這也意味著,當他雙腳扎根於地面時,卻瞬間與敵人縮短了半步的距離。

  半步,托德胸口的皮膚已經感覺到了刀尖那與霧氣不同的、尖銳的寒意。

  改變姿勢,原本只是防禦的右手改以上鉤拳攻擊唐霖的心口,同時上半身側轉,以避讓直刺而來的刀鋒。這是只有在戰鬥中千錘百煉的人才能做到的應變。

  一拳重重打在唐霖心口,但並未像預想得那麼有效。他的身體似乎突然變得柔軟了--不,其實是唐霖快速改變身體結構以分散這一拳的力道。

  唐霖的刀子也沒有插進托德身體,只是在他胸前劃出長長的傷口,帶起血來。托德甚至能感覺到刀尖在肋骨上的刮擦。

  托德立刻擺動左手,打出三束火焰。而唐霖轉頭吐出一團蠟液,凝成薄薄的蠟盾。蠟盾瞬間就被火束燒盡,但托德的火束只是瞬間噴射,並非持續噴射燃料的火焰噴射器,一次阻擋便足夠。

  終於,可以算作一場真正的戰鬥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3-21 21:00
037、唐霖的結局與柳風凌的開始

  037

  與之前的戰鬥不同。現在,發起猛攻的總是唐霖。

  他以貼地滑行般的奇異步法在托德身邊游動,迅猛地發出幾乎不符合人體結構的攻擊。而當被反擊時,則以違反人體運動極限的動作躲開,或者以柔軟的身體將力道吸收。

  而為了應對他的這種攻勢,托德也慢慢改變了戰法。不再使用三促的火柱,而是使用威力稍弱,卻會持續噴射片刻的火焰,或者以更短促的速度高速發出的火焰彈連打,擊破吸收火焰熱量的蠟盾,迫使唐霖用身體去抵抗火焰。

  雖然可以更改身體結構,但那僅僅是在形態或物理角度而已,並不能創造出不怕火焰的皮膚。唐霖所能做的,僅是以手臂的甲片掩護身體,將甲片表層燒傷的部分拋棄,再以再生補上。

  看上去兩人勢均力敵--而唐霖還微佔優勢。但其實,兩個人都明白,唐霖之所以採用猛攻的姿態,只是因為他不得不這麼作罷了。

  唐霖的戰法,是以身體的靈活變形來彌補攻擊力道上的劣勢和戰鬥經驗的不足,這一戰法的關鍵就在於戶愚呂(兄)體質所擁有的改變身體結構的能力。這是一種對改變了的結構不需要時時維持,只有在改變時會消耗妖力,改變之後就會一直保持下去的方便能力。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如果需要連續變形的話,就必須不停地消耗掉妖力。

  這意味著,這種戰術只有在妖力用完之前的短短時間才有用處。按照唐霖對自己所具有的妖力的估計,那真是一段很短的時間。

  所以,他打不起持久戰。如果雙方保守地互相試探,用不了一會,他就會將妖力耗盡。

  因此,不如以更加快速的猛攻,嘗試正面的擊殺。

  大體上,居高臨下的進攻是比較有優勢的,但對於唐霖此時使用的技巧而言,這種優勢卻並不明顯。當雙腳抓牢地面時,改變身體結構的能力就會更穩妥地向唐霖所希望的方向生效。而當唐霖進攻時,總是使用貼身、自下而長的打擊。他的雙腳牢牢踩在地面、將身體穩住時,手臂伸長的動作就會產生強大的推力。自下而上的攻擊則會使這種推力的破壞性效果事半功倍。

  雖然這樣一來,托德對他的攻擊也會變得更加迅猛和有力,但唐霖卻並不十分困擾。

  雖然不知道原理,但之前一直在他遇到危機和挑戰時出現的神秘視覺能力,又開始幫助他了。

  托德的身體在行動時只是帶著一層淡淡的殘影似的東西,只是那殘影是出現在他身體四周而非後方的。然後當托德將要發拳攻擊的瞬間,那殘影就會變濃、變得清晰起來,變成從托德身上集中放射出的一道錐形的影子,明確地描出托德的拳頭揮舞的方向。

  唐霖不知道這是未來視還是預讀能力,但這種能力可以保護他不受托德的重拳所傷。然而,這種能力對火焰拳無效。因此,他還是把注意力花在火焰拳上。

  雖然可以用甲片抵擋火焰,但再生甲片會耗用妖力,也會拖慢變形的速度。而高溫也會使身為蠟燭人的唐霖短暫虛脫。

  正因如此,所以要更加猛攻。

  被殺死托德的意念支配的唐霖,早已換上了與他不太相符的攻擊型性格。

  雖然月之紅瞳是需要集中精神和消耗妖力的能力,但維持唐霖現在的「殺意的冷靜」,並不需要額外集中精神。在對自己使用情感控制時,無意中使唐霖的精神過入了某種催眠狀態,類似於武學高手的「澄明境界」或殺手的「殺戮之心」的思想境界。在這種偽境界下,他的全部思想空間全部服務於「殺死托德」這個目標,並以近乎機械化的判斷力來分析自己的處境。

  雖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行動所引來的反擊和傷害,但並不會害怕和畏縮,而受傷的痛苦也僅僅被視為影響自己動作的一個要素去考慮而已。可以說是將活人變成戰鬥機器的標準方式。

  但這終究只是以近似自我催眠的方式達到的「偽境界」,並不能持久。而一旦當前狀態結束,很可能會引發心緒燥動導致暈眩、昏迷、內出血等等,無法立刻續戰。終究,月之紅瞳是一種攻擊性的力量。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唐霖的時間都不多。

  不論是出於戰鬥智慧的分析還是實戰經驗帶來的感覺,托德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更少使用重拳,大量使用火焰來拖慢唐霖的動作,以及更專注於閃躲唐霖的刀子……他明顯是在等,等著唐霖因耗盡燃料而自爆的那個時機的到來。

  這樣的戰鬥已是僵局。若不是兩人身上傷痕纍纍,看起來簡直像套好招的演武。最先打破這一僵局的,依然是唐霖。

  攻擊更快、更加凌厲。在暴風雨般攻擊的掩飾下,身體的變化卻在減小。攻擊的進退更加依賴於腳步移動。狂野奔放的攻擊,就像是弦已經完全繃緊了一樣。

  而繃緊的弦,只要等它斷掉--

  唐霖為了調整姿勢而後退。表面上看起來是那樣--

  然而,在後退的動作中,卻沒有使用變形能力。

  莫非,變形能力已達到極限--唐霖誘使托德向這個方向思考。

  而托德,毫不猶豫地踏步跟進,左手火焰騰然而起,大力揮出一拳,上半身側轉,空門大露。金色的火團撲向唐霖面門。

  --上當了!唐霖這麼想著,迅速縮身,以毫釐之差閃過這記火拳。他猛衝到托德身前,雙手握刀,從托德腹部向上反撩上去,彷彿要一刀從他的胃直切到心臟一般。

  但托德游刃有餘地向左前方橫跳了半步,右半身繼續後轉,讓唐霖的刀從自己的右肋邊劃過。右臂一收,將他雙腕夾在下。手腕再從唐霖手臂下向上一翻--

  先是喀吧兩響,然後,即使因催眠而忽略痛覺的唐霖也不禁慘叫出聲。他的雙肘被向反關節方向折斷,刀子也落在地上。

  同時,托德化作火焰的左手又勾了回來,抱住唐霖的後腦。劇烈的高溫讓他瞬間失去神智。那隻手立刻回復為血肉的實體,將唐霖牢牢抓住。托德放開唐霖的雙手,大力拉開右臂,然後狠狠揮出真正全力的一記重拳。

  幾拳之後,唐霖的身體飛了出去,倒在地上。

  托德喘了口氣,戒備著走了過去。

  「本以為這樣已經把你收拾掉了……出乎意料地結實啊,你。」

  顯然還想要追打,但托德的體力卻跟不上。為了將計就計,反誘唐霖上當,而將整隻手火焰化,對現在的托德而言是很大的負擔。

  而這片刻的喘息,卻給了唐霖機會。在被打到半暈迷的狀態下,身體本能自動超水準地運轉起來,將內臟破裂的重傷稍微彌補起來,手腕也慢慢修復。在托德喘氣的功夫,唐霖晃晃悠悠地爬起來。

  但這似乎只是把敗亡的命運拖後了一分鐘罷了。無論體力、妖力還是精神,都已到達極限。全身上下的痛覺已經超出限度,反而麻痺了,頭腦極度亢奮,像是連續兩天兩夜加班之後--與其說是頭腦清醒,不如說是身體過於疲勞而產生的錯覺。這樣的感覺加上頭部受到重擊後的恍忽,唐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偽境界是否已經解開了。

  托德走上前的樣子,顯得格外緩慢。明明只有兩步而已,卻好像過了漫長的時間。

  就像慢動作一樣,他的每一個微小的動作,甚至只是肌肉的收縮和呼吸的起伏,都異常的清晰。

  身邊環繞著的虛影也變得格外清晰可見。那並不是殘影,而是托德的身體的虛像--無數個淡得看不清的虛像重疊在一起,變成了殘影似的東西,描畫出托德身體將要移動的方向。

  Game.over--Bad.Ending?

  腦中像警示燈一樣亮起這個想法,但唐霖並不感到絕望。就像是順從自己的願望一般,他緩緩抬起左手,彷彿準備格擋接下來就要到來的重拳。

  還沒有結束……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抓住那轉瞬即逝的戰機,將最後的體力與妖力一口氣噴發出來的話……

  好像有人在耳邊說了什麼……但那並不重要。

  托德的身影慢慢的清晰起來。他穩定身體的動作,舉起拳頭時身體移動的軌跡,如此清晰。然後,就是他出拳的畫面。就像被牽引著,雙手伸起,作出應對。

  彷彿是將出拳動作的每一幀都靜止著擺開……彷彿就這麼同時看著這個動作的所有畫面一般。托德的拳,他的身體,他的頭……不足一秒的未來被分成數十個畫面,然後一個一個地次第變為真實。

  唐霖將自己的頭從托德的拳頭的虛像中移開,移動右手手指,將指尖放在虛像中托德頭部之前,等待著……

  那虛像瞬間變得模糊、然後消去,因為托德改變了自己的動作。然而,他的拳頭已經揮出,來不及了--

  托德一拳揮出,卻在出拳的同時就發現,唐霖已經避過了自己的拳路,彷彿一開始就已看透了自己的動作一樣。唐霖的右手並不是在防禦,只是舉在面前--僅僅是那樣而已,但是,他只是稍微挪動,自己就主動把自己的眼睛向他的手指上撞上去。

  托德立刻擺動上身,讓過唐霖的手。

  下一個瞬間,唐霖揮起左手。

  這是他所能揮出的最後一拳,卻也是他最為專注的一拳。手背上的骨刺瞬間伸長,暴長十多厘米,準確地命中托德的右眼--托德為了避讓唐霖的右手,主動將左眼挪到了那個位置。

  失明和劇痛讓托德內心湧起一陣憤怒。雖然唐霖的骨爪再長三厘米就能刺穿他的腦子,他卻沒有後退,而是憑借左眼和經驗,收回右拳的同時,借勢將左拳向唐霖的太陽穴揮去。

  唐霖的妖力已經用盡,那骨爪再向前刺一厘米都很困難。然而,積蓄在他爪尖、一直壓抑著的力量瞬間暴發出來--

  他的爪尖猛地噴出超出一升的蠟塊。

  沒有利用果實能力強化的蠟塊。說到硬度,不過與一般商店就可以買到的白蠟燭相當。

  然而,人的大腦也不過是由柔軟的脂類和蛋白質構成的團塊。

  蠟塊推擠著托德的顱骨,後座力將唐霖的身體向後彈去。托德的左拳依然重重刮在唐霖的臉上,使他倒在一米以外的地上。血從他的嘴和鼻子裡流出來,右眼也睜不開了。

  但他還沒有失去意識。而托德,並沒有追擊上來。

  黑人拳擊手那近兩米高的身軀慢慢地、就像動畫裡白色背景中黑色的人物剪影一樣慢慢地向後倒下,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透明的對話框再次彈了出來。

  「決鬥結束。

  勝利者:銀鑰小隊,唐霖。

  結果核准。

  零時封鎖領域,撤除。」

  「我……贏了啊。」

  唐霖顫抖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剛才被壓抑著的痛苦突然一口氣地反攻上來。他稍稍喘息一陣,慢慢地爬到一邊粗大的樹幹下面。

  不知從什麼地方,有遙遠的打鬥聲傳來。但唐霖已經沒有精力理會這樣的事了。又歇了一會,他慢慢地向樹上爬去。

  在離他並不很遠的地方,另一場戰鬥正在上演。

  「唉呀呀,信號消失了。看來我的同伴被幹掉了一個呢?」

  說著這句話的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身材與其說是高,不如說是高佻或者修長。長長的手腳,窄腰,肩膀寬闊而略顯單薄,頭髮飄逸,皮膚潔白光滑。若說哪裡美中不足的話,就是那雙單眼皮的眼睛略細了一點。不過,他本人似乎倒還挺滿意的樣子。潔白筆挺的學生服雖然顯得有些裝模作樣,但與四周濃重的霧氣倒是相得益彰。

  「太弱小了,簡直太弱小了。所以我就說,兩三場任務的初哥就是不行。他們還需要更多更多的磨練,才能派得上用場呢。」

  他抬頭看著自己的對手,邪邪一笑:「得不到成長就死去的戰士分外讓人惋惜,你覺得呢?」

  站在他對面不遠處,柳風凌用無奈、帶有一絲歎氣的口氣回答:「完全,不像。」

  「無趣,太無趣了。為什麼我的對手是這種無趣的女人?而且長得也不好看。這樣的女人,打起來實在是一點樂趣都沒有,只好普普通通地對付一下罷了。說實在的,為什麼你們都不懂得善用主神的力量呢?只要一點點的分數,就可以變成美女,比任何整型手術都要便宜呢?」

  「一般,不會做、這種事。」

  --準確地說,只有貴國的人才會這麼想吧。

  被隨便評論為「長得也不好看」,柳風凌也不會痛快。但將珍貴的分數拿來整形,一般的玩家是捨不得的吧。

  不過,現在她顧不上在意那種事情。

  這個人--在第一次被潛獵獸襲擊時,她曾經見過一次面。

  當時是她和劉宇聯手對付的。

  但是,合兩人之力也無法打敗他。劉宇無法用槍導至戰力大降,也是一個主要原因。但更加棘手的部分,在於他所持有的能力。

  與自己的同伴唐霖相若,但是卻更加深入和高級的能力。

  「不管怎麼說,既然是無趣的事情,就要把它快點解決掉,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那男人戲弄似地看著柳風凌。相對的,柳風凌則以好戰的台詞回應:

  「沒錯,就讓我、立刻、解決你吧。」

  那男人冷笑起來。他的眼睛閃動著奇異的深紅色光芒,然後,他的身形變得模糊起來,慢慢消失在純白色的霧氣之中。

  與唐霖相同的能力--狂氣之眼。然而,這是月之紅瞳.狂氣之眼的另一種形式,一種與唐霖所用的精神攻擊不同的能力。

  不但聲影,連腳步聲也變得模糊。

  眼前的霧氣猛地擾動起來。柳風凌立刻交叉雙臂,護住頭臉。果然,片刻間一擊重擊便打在她的雙臂上。那身影顯現了片刻便又再消失。柳風凌反踢一腳,卻只是無害地穿過了對手的殘影。

  借助月之紅瞳的隱形能力所掩護而使用的快速蹴擊技巧,對手所自稱的「我流無形跆拳道」技法。雖然簡單,但破解起來卻異常地困難。

  視覺無法捕捉對手的身影。月之紅瞳的「隱身能力」並非精神幻術,而是在光學上將自己的身影消去的能力。然而,這種「隱形」並不是「讓自己變得如空氣一樣透明」的技巧,也並不存在將墨水灑在對方身上就能破解這種事情。要勉強解釋的話,對方身上的墨水也會跟著一起隱形--大約就是這種效果。同樣的,也不會導致「在霧中會留下一個人形的空洞」這種錯漏。

  要說破綻的話,當視線從隱形的人身上穿過時,後面的景像會微微扭曲。如果擁有過人的視力--如果擁有劉宇的「獵手之瞳」那種程度的視覺分辨力的話,應該可以看出可疑位置,或者做出及時反應。

  但即使是劉宇,在這種狀態下也無法捕捉對手的位置吧。由於四周佈滿了不自然地流動著的霧氣,唯一一個在視覺上的破綻也被彌補起來了。

  腳步聲也被壓抑了下去。模糊的腳步聲依然聽得到,但與其說可以用於定位,倒不如說是敵人故意放出來擾亂判斷力的。

  柳風凌雙手虛舉在胸前,擺出戒備的架勢。模糊的腳步聲在周圍環繞著,帶動霧氣也怪異地翻攪起來。

  雖然不知原理是什麼,但對手在攻擊後的一瞬間會顯形。如果能夠善用那個時機的話,就可以切實地給與打擊。然而,到目前為止,柳風凌沒有利用到那個機會。

  「我要改變--必須在這裡做出改變。」

  柳風凌咬緊下唇。然後,像是查覺到了自己消極的戒備姿態,她改變了姿勢--能夠立刻向任何方向做出攻擊的姿勢。

  即使沒有劉宇的超凡視力支援,柳風凌依然擁有在被攻擊的瞬間就即刻做出回應的反應速度,這是拜日守心法所致。柳風凌一直將這種心法視為從危險中自我保護的保障,但現在,她渴望能立刻重塑這種想法。

  對危機立刻回應的反應力--與其說是為了自保,不如說是為了反擊而存在的。

  攻擊又到了--這次是腦後的一道風聲。而攻擊比風聲更快--柳風凌俯身讓敵人的攻擊擦過頭皮,將手在地上一按,以卡波拉般的姿勢向身後空間大範圍掃踢。

  腳尖好像擦過了什麼東西。柳風凌好像聽到一聲悶哼,身子打個旋立刻站好。敵人又消失了,但片刻之間又從正面打來。柳風凌雙手擋住的同時後仰,向前正踢。敵人的身影被一腳劃過,再次消失。

  不對,一定遺漏了什麼重要的地方--柳風凌想著,皺緊眉頭。在攻擊後會暫時顯形--這麼明顯的弱點,難道敵人自己沒有注意到?對待隱形的敵人,「在攻擊的同時反擊」原本就是被各種超自然戰鬥題材的故事翻炒過一百遍的題材。使用這個能力之前,敵人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弱點,做出些針對性的補償嗎?

  敵人再次攻擊。他的每一擊都針對頭部,可以說是非常實際的策略。如果瞄準身體的話,柳風凌還可能放棄防守而捕捉到他,但針對頭部的攻擊如果放棄防守的話,勝負--甚至生死都可以立刻分出來。

  但在防守中並不是不能摻雜反擊。

  柳風凌擋下這一腳的同時,反手鉤住對手的腳腕。本來只是碰運氣的攻擊卻突然得手,柳風凌還來不及追擊,對方又踢出一腳。柳風凌無奈放手躲閃,任對方逃脫。然而在這片刻間,兩次連擊時帶來的奇異不協調感終於引起柳風凌的警覺。

  對手已經對攻擊後可能遭到的反擊做好防備。

  既然攻擊後有可能暫時顯形,那麼就利用偏折光線的能力,讓自己的身體處於海市蜃樓的狀態下--看到的影像並不在自己身體真實的位置。

  又或者攻擊後本來就沒有什麼顯形。只不過為了防備攻擊後被敵人找到位置而反擊,故意在攻擊後放出身體的虛像--當然也不在真實的位置。

  無論哪一種,都會造成反擊的困擾。明知道那個影像是虛假的,但依然會被干擾--這就是外界信息百分之八十來自視角的人類這一種族的可悲習性。

  好在,「強者」這一生物是不需要依賴視覺的。

  就算天下級的強者,也有如蝠王這樣,能夠通過聲波定位來尋找對手的能力者。

  然而,海洋級(或許是上位)的自己,能不能在倉促之間找出那種能力?柳風凌像這樣懷疑著。

  然後。以「盡量不要被對手瞄準」為目標,她開始跑動起來,作為主動應對對手的第一步。

  「強者是在戰鬥中成長的……所以我一定會贏。」

  她在心中對自己說道--努力讓自己熱血沸騰起來。

  ----------。

  工作,延誤,勿怪。
mk2257 發表於 2011-3-21 21:01
038、不利的僵持

  038

  無論是漫畫還是小說,有兩種能力者會表現得很威風,卻會以超快的速度被打倒。

  讀心能力者,還有隱形能力者。

  故事中的隱形能力者,大半都是依仗隱形能力的突襲者,會被主角以敏銳的感知能力找到破綻,要不就是以捨身戰法+高超的戰鬥反應能力來反擊解決。

  可是,這都是主角的絕對實力強於隱身系對手時的戰法。

  看不見對手,意味著即使知道對手在哪裡,也難以準確地瞄準要害,或者進行有效的打擊。因此,從概率上來說,破壞率只能發揮出一半以下。也就是說,至少要有以一半以下實力就能打倒對手的攻擊力才行。

  柳風凌當然沒有那種東西。

  就算賭上強者力量的破壞力強化,也難以達到那種程度的力量。歸根到底,海洋級的強者力量與其說是一種戰鬥力,倒不如說是一種類似「技巧」的東西。

  然而,柳風凌還沒有領悟到那一類的技巧。那是需要賭上強者的高傲和戰意去開發的東西。

  因此,柳風凌以足以自傲的速度高速移動。既然看不到對手,不如只憑自己的感覺,隨意不規則的移動,反而能夠起到迷惑敵人的效果。正是由於柳風凌沒有辦法對應敵人的動作作出回應,相應的,敵人也就無從預判柳風凌的動向。

  當然,當一個人隨意地在一片地區移動時,其中還是蘊含了一些可能連本人都沒有查覺到的規律,那是取決於個人行為模式的一種東西。就像是在答題卡上隨便亂填答案時,選項的分佈反而會有規律。不過,柳風凌一開始就已想到這一點。

  故意在移動中加入規律性的動作,當引來敵人兩三次攻擊之後,再改變規律,藉此來進一步擾亂敵人。

  這場面在外人看來大概十分滑稽。一個人在一小片空地上,不停地來回橫跳,全速衝刺時突然硬煞住身體,然後立刻後退,又會像被什麼東西襲擊一樣來回閃躲。但這對柳風凌而言,的確是關乎性命的戰鬥。

  漫無目的的高速移動,體力消耗非常之大,亦非長久之計。而柳風凌所做的,並不止是單純的拖延時間和等待機會,而是同時在思考反擊的方法。

  聽起來像是「早乙女流什麼什麼的」笑話,但一般人是不可能在全神防禦看不見的敵人的連擊時,還有餘力思考反擊方式的。柳風凌能夠自然地在集中精力防禦的同時,還能進行思考,乃是因為她已習慣了平時在分析、模擬環境危險的情況下進行日常思考。這正是日守心法的另一益處,然而她現在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有什麼反敗為勝的方法?柳風凌全力思考的,正是這件事。

  拖延時間?伺機反攻?誘使敵人只能從一條路線進攻?

  只有最後一條有點實際意義,只有一點兒。

  敵人並不是野獸,就算預留唯一的進攻路線,對方也不會傻傻地從那裡攻過來。

  又況且,這裡並不存在那樣便利的地理環境。如果在一間房子裡,那麼屋角可能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在這麼一片疏疏落落地長著樹的白霧㳽漫的林間空地嘛……

  她,柳風凌,找不到對手,也沒有辦法引誘對手。不能設下陷阱,也不可能範圍攻擊。她現在所做的這些拖延行動,唯一的意義就是讓她想明白這一點:

  其實拖延行動根本就沒有意義。

  這麼說來,其實只要正面迎擊就好了。

  雖然根本看不到該迎擊的對像,但正面迎擊正少節省體力。嗨,管它呢。

  柳風凌停止了無謂的高速移動,拉開架勢,微微喘著氣。連續變向的高速移動讓她的身體有些受不了。但她依然準確無誤地做出迎戰的動作。

  一次攻擊。柳風凌側身閃過它。

  緊接著的是從完全相反方向的另一擊。柳風凌扭轉身體,再度閃過一擊。

  一種奇妙的感覺在柳風凌心中浮起。那像是一種直覺……

  柳風凌站直了身子。第三擊出現之前,她獲得了這樣一個短暫的休息。第三擊來自正面。柳風凌向後閃躲,勁風擦過她的臉,使她的鼻子流出血來。

  日守心法並沒有給她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只能在所謂「千鈞一髮」的剎那間查覺到攻擊,並且在片刻之中做出反應。準確地說,她可以用來反應的時間,就僅僅是攻擊的風壓觸動她的鼻尖開始、到攻擊狠狠轟在她的臉上結束的這短短的時間。然而,那如同靈感一般的直覺就在這短短的瞬間發生了。那感覺貫穿了柳風凌的全身,彷彿便要引領她的動作,帶她做出一些看來有些荒謬的動作。柳風凌就面對著這要一個選擇:要不要順著這直覺去做?

  在那片刻之間,她選擇「要」。

  後仰閃過直撲顏面的一擊,她沒有試圖還擊。她將腳用力一蹬,身體與地面平行著,仰泳般向後竄去。在空中強行轉身,面朝地面,以蹲伏的姿態雙腳著地後,她將手在地上一按,就勢向同一個方向--現在是向前,跨出一大步。

  跨出第三步時她已站直身子。左腳踩地。右腳前提,身體同時後仰。將這一躍的力道全部凝聚在右腳,柳風凌筆直地向前踢去。

  她的確踢中了什麼東西。半是堅硬,半是柔軟……像是某人的身體。她的對手在她的右腳前顯出形來,失去平衡,凌空向後跌去,折了個跟頭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腳沒有準確地命中隱形人的心口--這有點遺憾,但至少踢折了他的少量肋骨。雖然不多,但這強力的一擊令他失去了某種精神專注,使他暫時失去了對隱形效果的維持。

  他的雙手各持一條長長的繩子,繩子的一端繫著壘球大小的圓球,像是一種加重的流星錘。這可以很好地解釋,為什麼當正面一擊幾乎命中柳風凌鼻子的瞬間,這個敵人卻身處她背後五米遠的地方。空中有兩架像法式麵包的東西噴著火焰懸停著,似乎是某種中繼裝置,用於傳遞和誘導流星錘的攻擊。當流星錘從中繼裝置的一側甩下來的時候,中繼裝置就會變成一個欄住繩子的支點,使流星錘瞬間改變方向。

  「你狠……!」隱形人摀住心口怒罵一聲,翻身起來,眼中紅光一閃,就要再進入隱形狀態。柳風凌立刻做出反應,快得像是她的身體早就考慮好要做什麼。在隱形人說話的功夫,她已將一枚金鏢抽在手中,現在摔手打出。在隱形人身體淡入無形的前一瞬間,那金鏢明確無誤地穿透他的右腳背,扎進地裡。

  然後隱形人帶金鏢一起消失了。

  柳風凌沒有一毫克的猶豫。她踏前一步,向著金鏢消失的位置向上五十公分的地方施以一計犀利的掃踢。喀啦,這聲音順著她的脛骨一直傳到聽骨。這不止是聲音,也是一種明確的感覺,不會被敵人的能力所欺瞞。那是對手的骨折。

  「幹得好……」

  對手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四周傳來,方向模糊。這次的一擊並沒有讓他顯形,似乎是他已有準備。

  「你真有些本事。不過,不可能再讓你得手第二次了……我會將你的腦袋敲爛,就像打西瓜一樣。」

  柳風凌沒有答話。她靜靜地拉開架勢,準備應付接下來的攻擊。戰鬥的意志和勝利的渴望--這兩種在三個月以前與她完全搭不上關係的東西,現在在她的心底靜靜地燃燒著。

  當她順從那奇異的直覺而行動的時候,就好像打開了某種容器的缺口,將裡面的東西灌進自己的身體。又好像她給自己的靈魂換了一個操作系統。

  強者力量源於戰鬥的信念和決心。當柳風凌想要知道敵人在哪,強者力量便令她知道。魚類能夠利用水流的變化感知環境中的障礙,而強者力量令到柳風凌擁有對空氣的類似的感官,還有數倍於此的靈敏。而日守心法的瞬間判斷力,則令她能夠準確分辨感應到的信息。日守心法與強者力量的混合,形成了柳風凌所擁有的自己的能力。

  「來戰!」她低聲說道,又甩出兩枚金鏢。一架中繼裝置的殘骸落在地上,另一鏢打空了。柳風凌活動了一下手腕。再有兩三次,差不多就能打中了。

  在這個時間裡,出乎意料的,「釘子惡魔」與「潛獵獸」之間的隊長戰,已經決出勝負。

  更準確地說法是,勝負不分。

  在這裡對峙著的是釘子惡魔的「軍師」布魯斯,與潛獵獸的「幕後黑手」修女。年輕的華裔大男孩單手按住還想上前再打的勞倫特,制止他再次上前。而修女則伸出一隻手,將潛獵獸的隊長擋在後面。

  在兩位隊長的決鬥進入到同歸於盡的地步時,這兩位真正輔佐者--真正意義上調控著整個隊伍的幕後功臣--同時現身,將兩人分開。

  「來得很及時啊,『修女』閣下。」

  布魯斯微微帶著諷刺地說。他解開了外衣和襯衣,裸露出雖不健碩卻稜角色明的胸肌和腹肌。只不過,從兩根鎖骨之間一直到肚臍,一條長長的、鮮紅的傷口破壞了這健康的印象,從傷口中滴出的鮮血落在地上,從血窪中伸出暗色的細絲,在霧氣中威脅地搖擺著。。

  「你也是啊,『惡魔的魔獸軍師』。你出場的時機也十分恰好啊。」修女反唇相譏。與剛才面對大力士時不同,現在她長袍罩身,聲音也變得似男似女、似陰似陽,一道奇異的模糊影子遮在他的臉上,看不出相貌和性別來。

  兩人各自露出一絲心照不宣的微笑。比起參戰,兩人都感興趣於暗中觀察對手的招式能力和弱點。理所當然地,兩個人目前都盤算著殺死對方以絕後患。

  片刻的沉默,是兩人在估量自己的實力。兩人對對方的能力多少知道一點根底,但這一點反而令彼此的決定更加猶豫。無論是「精魂使」還是「魔獸契約師」,都是十分微妙的能力路線,既有可能成為全面的情報官,也有可能是脆弱而強大的炮台。僅從外表和能力名稱,完全無法判斷對方是否擅長戰鬥。

  也許,這也是他們兩人當初選擇自己的強化路線時所做的考慮之一也說不定。

  思慮短短的一陣時間,修女先從心裡認輸。她雖保有一定的戰鬥能力,但將大量分數和精力花費在控場技能上的她,對自己的正面戰鬥能力並不抱很多自信。

  「魔獸使先生,相信對於我家隊長的『絕響死燼』,你已經看得夠清楚、瞭解得夠多了。」

  聽她這樣說,布魯斯微微皺眉,稍微放鬆,卻立刻警覺起來:

  「如果要這樣說,我家老大的『無軌自由』,你不也看得很清楚嗎?」

  頓了頓,他說:「在這一點上,我想我們兩個人是對等的。」

  修女再度露出含糊的微笑。

  「如果洩露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你是想說這個吧?」

  「我猜,你也很明白這點?」

  修女點了點頭,反手拉住潛獵獸的隊長。

  「你救你的人,我救我的人。如何?」

  「成交。」

  修女帶走了自己的隊長。布魯斯在原地看著兩人,直到他們消失為止。然後,他伸手捲起從地上伸起的暗色細絲,將它們收回胸前的傷口中。然後他繫好衣服,冰涼的襯衣貼在皮膚上,讓他打了個冷戰。

  「為什麼不讓我打完?」勞倫特低聲問。

  「你已經快完了!」布魯斯惱火地說著,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用左手指甲在右手心上畫出一個十字形的傷口。

  接觸到勞倫特那有些惱怒的語氣,勞倫特稍為畏縮了一下,「可他就快死了……」

  「你也一樣。」布魯斯沒好氣地說著,從傷口中抽出一條鮮紅的小蛇來。

  「呃……」勞倫特猶豫著說,「不要那個,行不行?我還能動……回去讓主神來治比較好吧?」

  「別想。張嘴!」

  布魯斯用半是命令的口氣說著,不等正在說話的勞倫特把嘴閉上,就手將那條蛇塞進勞倫特的嘴裡。那蛇順著勞倫特的喉嚨滑下去,冰涼不快的吞嚥感讓勞倫特全身痙攣。

  「你的命不屬於你自己。」布魯斯看著勞倫特全身碳化的傷口上焦肉慢慢鬆動掉落、露出粉色的嫩肉,嚴肅地說,「你必須負起保護全隊的職責。這條『血寄蟲』正是因應你這一職責而存在的,我不允許你逃避。」

  勞倫特沒有回話。不是他不想,只是因為身肉被異物侵入、操控的難受感讓他說不出話來。而布魯斯則憂慮地看著某個方向:

  「不知道戰鬼他們的戰況如何……如果他們敗了,我們可就慘了。」

  被他關心著的戰鬼一行,的確陷入了意想不到的苦戰。

  劉宇用兩隻眼睛從兩個不同的視野看著大力士--一隻眼睛透過瞄準鏡游移在大力士週身的各處弱點,另一隻透過空氣,觀察著他與戰鬼戰鬥的全局。這感覺有些怪,不過習慣就好了。

  戰場已經變得坑坑窪窪。那是被眾人的槍炮和大力士的重拳交相蹂躪的結果--大力士還不時地掀起一塊石頭來當作武器。由於火藥性的槍支不能使用,兩輪齊射之後,大家彈藥已經用得七七八八,戰鬼也捨棄了槍械,改以自身能力與大力士對敵。

  鐵鏃使用一種有些奇怪的拳法--在劉宇看來,那應該是馬來拳的一種,結合了七龍珠世界的生體能量操控強化。倒車操縱的精神力車顯現出持久近戰用的形態,巨大的沖角用兩架樁炮取代;他本人則雙手持槍干擾射擊。身體強壯的彈坑揮舞著沉重的晨星,半機械人的溫斯頓倒站在外圍,從手臂中不斷發射出細小的彈丸,然而對大塊頭的大力士,用處似乎並不很大。體型瘦高的焊條赤著上身,右手使用把像錐子一樣的武器,不斷地穿插在同伴之間,伺機刺擊大力士的身體,左手依然握著槍。

  使用長矛的避雷針蜷縮在一邊,生死不明。他被大力士奪去長矛,用矛桿狠狠抽了一記。線圈側躺在另一邊,看起來傷勢也頗重,但西摩和弓箭手看得出來,他並未失去神智,應該是在等待機會。幻燈離戰場有一段距離,離著劉宇不遠,雙手不停地繪製和改寫魔法陣的圖案,顯然正在用幻術干擾大力士。不過,從他咬緊的牙關和額角滴落的汗水來看,這工作的效果並不是很大。

  大力士身上也帶著傷--鈍器傷,銳器傷,槍傷。不過,戰鬼眾人每個人受的傷也都和他差不多。--按比例而言。除去一個人失去行動力的因素來看,現在勢均力敵。值得劉宇自豪的是,大力士身上真正有份量的槍傷,多半出自他的槍口。

  這當然不是因為劉宇在現場所有槍手中實力最強的緣故。實際上,正好相反。

  由於他自己的步槍無法使用,他用的是戰鬼暫借給他的電磁步槍。雖然名字威風,但威力與正常的M-14相差不遠,而在操控上還有微妙的差別。這就使他本來排名就靠後的槍術在三名狙擊手中毫無疑問地落在了谷底。當射擊的時機出現時,大力士會選擇躲過西魔的子彈或弓箭手的箭,而如果因此被封住行動,就會用身體接下劉宇的子彈。

  換而言之,對大力士來說,劉宇是「硬接也無妨」的攻擊手。
mk2257 發表於 2011-3-21 21:02
039、關底

  039

  唐霖在樹上休息了好一陣。一直沒有人找過來,沒有找他的,也沒有找托德的。他努力調動僅存的妖力,將內臟和腦袋的傷恢復了一些,總算稍為能正常思考和行動了。

  右邊肩胛骨一帶有一種異樣的酸痛,像是被扭傷了。其他地方都還好。不,其實不好,但都沒出什麼意料這外的問題。

  對唐霖來說,最幸運的就是正午已經快到了。到了正午,就可以通過入定玄想,採集靈氣、回復妖力。以這副德性當然是沒有辦法好好地打個坐,不過,適當地冥思調理、將自己的身體做一個大致的恢復,卻是相當有必要的。

  一般來說,入定的時間至少也需要一刻左右。不過唐霖怎麼也安不下心來。背後的酸疼越來越厲害,而且又同時引發強烈的偏頭痛。在漫畫和小說裡時常出現,如果被強制戰鬥這種破壞性的催眠術操縱太久,就會因為心理損傷而留下這種後遺症,但唐霖也沒有想到這居然是真的。

  五分鐘之後,他就躁動不安地醒來。妖力槽依然是空的,因為恢復的妖力已經自動被用來修補折斷的肋骨、挫傷的內臟和腦震盪的腦袋之類的地方了。雖然偏頭疼、頭暈和背疼都還在繼續,但是身體已經足可以活動了。他小心地跳下樹,這才發現托德已經不在原處了。是在他集中精力自我恢復的這幾分鐘內自己醒來、起身回去了?還是被同伴無聲無息地帶走?無論哪一種可能,細想起來,都叫唐霖後怕得一身冷汗。

  於是唐霖不去想他。作為人類,沒有這點基本的暫忘功夫的話可是活不下去的。

  他又回到樹上,想著在高處是不是能呼得遠一些,靜下心來細心傾聽。遠處好像傳來一些打鬥的聲音,但聽不太清楚。唐霖分辨了大概的方向下樹,想了想,撿回之前戰鬥中扔到一邊的通訊裝置。好運的是,看起來很精巧的近未來科幻裝置居然很結實,沒有被碰壞。雖然霧中還存在著電波干擾,但若在近距離,通訊器的定位功能還是一大助力。

  要辨認聽到的聲音從哪裡傳來,並不費很大功夫。真正費功夫的事情是判斷和置疑自己辨認的結果。這是一種天然的陷阱--在這種環境下,自身的方向感已經變得很模糊,因而遠方的聲音聽起來也隨時在改變方向,越是想要認真分辨,就越是搞不清楚哪一邊才是正確的。

  唐霖索性憑直覺和第一印象斷定去向,然後慢慢向那邊走去。走到半途,戰鬥的聲音就完全弱下去了。不過,該說是運氣好嗎?通訊器很快就顯示出標示「同伴」的光點。

  找到同伴讓唐霖有些興奮,但他立刻想到,也存在著與之相等的可能。對手打敗了自己的同伴,而得到了原屬於同伴的通信器。

  想及此,唐霖放輕了腳步。

  小心地走了一段,眼前的情景慢慢清晰起來。前方的樹影上,依稀可以看出有一個瘦高的人影斜倚著。再往前走,霧氣的掩蔽慢慢淡薄了,可以看出靠在那裡的人就是柳風凌。

  只是,柳風凌的混身上下正散發出一股讓人不快的肅殺氣氛。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只有身處戰鬥之中的人才會產生的氣息。

  進入遊戲之前,唐霖一直認為所謂「殺氣」云云,僅僅是一種用於描述氛圍的比喻性手法。只是,經歷了兩場任務的他如今也慢慢開始具備感受殺氣的神經。他加倍小心,繼續向前。又走幾步,可以看到一小片較空曠的地面,而在柳風凌對面,另有一個與她遙遙對峙。

  憑借共處的經驗,唐霖得知,此刻柳風凌已處於不方便作戰的階段。雖然不知是受了傷還是體力衰退,但從她背靠樹幹卻極力保持身體正直的樣子就可以猜出,她正盡力向對面的對手表現出「我還保有體力」的樣子。不過,既然對面的人也沒有打過來,恐怕對方也正處於同樣難以戰鬥的狀態吧。

  原本是一個撿便宜搶經驗的大好機會……唐霖在心底有些懊惱地念了一句。因為很遺憾的是,他自己也正處於難以戰鬥的狀態。或者說,就連有效的偷襲都難以出手。

  無奈之下,唐霖刻意加重腳步,以虛假的游刃有餘的姿態走向柳風凌,同時將目光掃向對面對峙著的那人。

  「風凌,戰果如何?」他刻意開口問道。

  「自己看。」柳風凌有些沒好氣地,不回頭地回答道。

  唐霖慢慢走到柳風凌身邊,稍稍活動手腕,顯露出手背上的骨爪。他感覺到,對面那人猶豫了一下。

  然後那人保持著戒備的表情,慢慢後退,最後隱入白霧。

  柳風凌明顯鬆了一口氣,緩緩坐下。唐霖伸手?住她,免得她就這樣摔倒。

  「恭喜。」唐霖壓低聲音說。

  柳風凌點點頭。她明白唐霖的意思--不是為了她獲勝,而是為了她活下來。

  稍微喘了口氣,柳風凌的目光在地上游移一陣,直到發現自己的目標。她走過去,將那東西撿起來,拋給唐霖。

  唐霖伸右手去接,接住的瞬間,半邊身子往下一沉。柳風凌故意輕描淡寫扔過來的是一個壘球大小的鐵球--外表上是這樣。但著手後掂出重量竟在十公斤之上,比鐵球應有的重量要重得多。唐霖已做好心理準備,卻還是被砸了一下。也許像鐵一樣灰黑色堅硬的外表下面,是一顆純金球吧--根據在主神那裡查到的價格,這麼大的金球也值不了多少分。不過,很難想像刻意製作黃金武器是什麼心態。

  「鉛的?」唐霖又掂了掂,覺得直接問是不是金的好像顯得很貪財。

  柳風凌不置可否,示意他看下去。

  唐霖將球在手上轉了一轉,才注意到球後面連著的細繩。繩子只有短短一截,但明顯是被強大力量連切帶扯給弄斷的。繩子沒有用環扣,而是直接埋進鐵球內部。

  「他的武器?」

  「是。」柳風凌又點了點頭,「很像流星錘。」

  「不過,應該不像流星錘那麼好用。」唐霖用力拉了拉繩子,材質有點像攀爬器用的細繩索,但彈性不如,很結實。

  「不好用?為什麼?」

  「這麼重的錘,只能直線攻擊吧。不是很單純的武器嗎?」

  不過柳風凌微微搖頭:

  「他很厲害。」

  她不想多作解釋,不過,對手的兩枚流星錘配合用作中繼站的飛行道具,的確很可怕。通過飛行道具撞擊繩索,神出鬼沒地改變錘子飛擊的路線,再加上兩錘互相碰撞。就算沒有隱形術,他也是個可怕的敵人。

  或者說,正是因為他使用了隱形術,才會被柳風凌逼到兩敗俱傷的境地。

  這就像參加一門不太熟悉的學科的考試。如果你堅持要自己答題,那麼無論多麼難的題,你多少都會投入一些心思去思考。但如果打定主意要抄別人的,那麼在一面注意老師、一面找機會看答案的情況下,就算自己會的題,也沒心思努力思考。

  況且,正是因為隱形能力將柳風凌逼到無計可施,她所具有的強者力量的潛力才會被迫發出來。或者說,只有到這時,柳風凌才學會怎麼更有效率地利用強者力量。

  唐霖等著柳風凌說下文,但柳風凌不說話,他也就沒問。兩人稍微休息了一會,唐霖將鐵錘還給柳風凌:

  「去找大力士吧。那邊應該還打不完。」

  「等等,匯合猛哥,再找大力士,也不遲吧?」

  聽到柳風凌的異議,唐霖猶豫了一下:

  「大力士那邊比較重要吧?畢竟這次的主戰場在大力士那邊,雖然我們現在油盡燈枯,應該也幫得上忙吧?」

  「所以,才要先,匯合猛哥。」

  柳風凌的語氣有幾分指責。

  唐霖想了下,的確與李猛會合之後,三人之力要顯得更可靠一些。他點點頭:「那麼先去找猛哥吧。」

  柳風凌也點頭同意,但還是情不自禁地有些腹誹。的確與李猛會合是比較穩妥的做法,但她提出先去找李猛,卻並不是因為「三個人去合攻大力士更有幫助一些」這種實用性的考慮。

  看看在前邊不遠處等她的唐霖,柳風凌輕輕歎了口氣。

  「阿霖,有時候,很冷漠呢。」

  「……這個啊,我自己也知道。」

  唐霖苦笑著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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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在迷?的白霧和紛亂的樹叢的交互干擾之下,柳風凌還保持著讓人驚訝的方向感。兩人很快就回到了柳風凌和李猛失散的地方。在那裡很容易就聽得到,附近不遠就有另一處戰場的存在。

  那是依然在進行著的戰鬥。並不能確定是李猛在作戰,兩人小心謹慎地躡足前行,向戰鬥聲響起的方向靠近。讓他們驚訝的是,與一名看起來明顯是西方人的女人作戰的,是有形無神的冒牌死神,志波海燕。

  兩人身上各有不少傷痕,血染衣襟,卻互不退讓,打得正是激烈時候。

  那個女人使用一柄短矛,矛通體用渾黑一體的金屬鑄成。那女人使矛沒什麼招式可言,但又快又穩。短矛本就是一種靈巧、精於變化的兵器,在她的手裡更充分發揮了這個優點,進攻退守毫不凌亂。海燕使的是和漫畫角色一樣的雙股鋼叉,但這鋼叉在他又是一股流動的液體,時而攸長刺擊,時而彎折如虎尾橫掃。剛撥開短矛矛尖,立刻刺出,看似輕輕一點,稍加擺動,卻杓中潑水,灑出一道銀弧。這時那女人便無法招架,只好躲閃。那飛濺的水銀在樹上剁出斧砍般痕跡,復又變成一陣雨點,流回海燕手上。

  而那女人則緊抓這樣的空隙。她將矛橫舉,低喝一聲:「Shock!」一道紅色的閃電便從她的矛尖上迸發出來,直撲海燕而去,好像會自行擇取敵人噬咬的怪蛇。海燕未等電光發出,聽她念動咒語,立刻向後跳起,兩個滾翻後退。那電光重重鞭打在地上,復又彈起,緊追不放,最後似因耗盡能量而消逝。

  海燕立刻挺矛拉開架勢,將要拉近兩人距離。但那女人並不給他機會,早在電光能量耗盡的同時,早也向後跳起,腳將在背後樹幹上一人高的地方用力一蹬,又低吼道:「Reckless--Chaaaaarge!」

  同時,海燕也已開口:

  「縛道之八……」

  嘶嗡一聲,是亢奮的電弧燒灼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唐霖和柳風凌只看到一道閃亮的紅色折線在眼前鋪開--從女人的起跳點,在樹幹間反覆折射,從正上方直指海燕。

  「斥!」

  防禦鬼道,靈力結盾。

  慢了。矛尖已至眉心。

  海燕後仰、舉叉相迎、後退。動作一氣呵成。

  矛尖劃傷海燕眉心、鼻頭、下巴,在胸前?出一道血溝。

  然而,女人的身體被縛道擋在外面。短矛後繼無力,終究沒有將海燕開膛破肚。

  至此,女人踩踏樹木的「砰」的連響才在林間炸開。

  靈力散去。那女人凌空轉身,向海燕頭部抽出一腳。海燕豎叉桿去擋,那女人收腿在海燕手腕上一踩,便要遠遠跳開。

  海燕將叉繞身打了個旋,片刻間叉尖已指向那女人。左手握叉尾遠遠送出一擊,叉身在半空攸然伸開,如流星般直刺那女人後心。那女人身在半空,無奈躲閃不開,一叉從背後刺進去,幾乎就從胸前透出叉尖來。落地收勢不及,跌在地上,嘴角已經流血。

  海燕收了叉,待要再出一擊,那女人從袖中抖出兩張卡片樣物,呻吟念道:「Aether…Burst!」

  一片藍霧騰起。海燕一叉刺入藍霧,再收時只帶起地上泥土,藍霧散去,人已不見了。

  海燕提叉戒備,四下打量一番,已看到唐霖和柳風凌,卻無甚表示,直到確認敵人真的已經走了,這才將二股叉還原為封印的淺打形態,身子微微晃了晃,立即站穩。

  「還好吧?」唐霖問道。

  海燕擺了擺手:「沒事……有些費力。這女人好厲害,以一敵二,幾乎被她得手了。」

  「以一敵二?莫非……」

  柳風凌收住下句不說。海燕苦笑一下:「就是那個『莫非』。李猛受了傷,行動不便,請立刻跟我來吧。」

  唐霖稍微遲疑,但見柳風凌不疑有它,立刻跟上,自己也便緊隨在後。仔細想想,如果李猛受傷重得不能動彈,那敵人逃走時,未必不會順手襲擊李猛一把。這麼一想,的確不是遲疑的時候。

  好在,也許那女人已經傷得太重,連偷襲重傷的人都做不到了。當他們趕到李猛身邊時,李猛依然好好地坐在樹下--這個說法不太準確。李猛仍然清醒著,右手緊緊攥著雙頭矛,但看到三人過來,他也一動不動。直到柳風凌和唐霖靠近了,他微微翕動血痕未干的雙唇,低聲說:「抱歉,打輸了。」

  「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唐霖皺眉說道,上前要查看李猛的傷勢,卻不知從何下手。海燕推開他,熟練地撕開李猛的衣服。

  「抱歉,剛才時間太急,來不及急救。」一面說著,他一面以媲美外科醫生的手法查看李猛的傷勢,不一會,便皺起眉頭。

  「是她那一撞吧?多根肋骨骨折移位,簡直像是出了車禍。要是傷到內臟就麻煩了……」

  唐霖倒抽一口冷氣。肋骨骨折移位,是很容易刺穿主動脈和傷害心肺的危險傷害,如果骨折數量多,更是只要呼吸就會引發劇痛,也會引發休克。李猛不但能夠忍耐,甚至還保持清醒,猶有鬥志。唐霖自思,若無戶愚呂(兄)特殊體質的自修復和變形能力,自己是絕不可能受得了類似傷痛的。

  海燕檢查完畢,仍不休息。雖然沒有手術工具,僅憑徒手,輔助鬼道咒語,竟逐一幫李猛的肋骨復位。李猛初時冷汗直冒,慢慢也表情緩和,向唐霖講起戰鬥經過。

  原來,海燕與這女人對戰,且戰且走,卻恰好碰到唐霖和柳風凌。唐霖見海燕打得吃力,便上前幫忙,那女人以一敵二,初時有勢均力敵之相,但慢慢便落了下風。然而,當她極力後退時,李猛略為冒進,被她找到空隙,以那招Reckless-Charge反攻上來。雖然勉力擋開她短矛一刺,卻被她在胸前撞了一肘,登時便傷重退場。但這招式對那女人似乎也極費力,與海燕過招一陣,方才再使出來。好在海燕看出她招式弱點,早有準備,方才反擊得手。

  正說著,李猛傷勢已見好轉。海燕起身,擦了一把汗,笑道:「傷處勉強接上,應該還能活動,但想要全好,還是得養上幾天,最好能讓主神給治療一下。我的鬼道學藝不精,只能做到這樣了。」

  「這就很不錯了,有勞。」李猛道謝,站了起來,試著舒展了一下胳膊,似乎行動無礙。看起來要走動是不成問題。海燕點點頭,找回自己行囊,取出水來大口灌下。唐霖正詢問要不要去找大力士的戰場,就聽到遠處有人大聲回答:「不用了,我們已經回來了。」正是劉宇的聲音。

  三人回頭去看,見劉宇單手提著步槍從霧中現身,雖然樣子疲憊不堪,倒是沒什麼大的傷處,精神也還好。過了不一會,西摩也已回來與海燕會合,有形無神的二人向唐霖打了招呼,便即離去。過不多久,霧便散了。

  四人知道這次戰鬥已進尾聲,各自鬆了一口氣。唐霖向劉宇問起其他幾隊,劉宇搖頭道:

  「都散了,大概誰也不想在這時候和別的隊碰面。戰鬼折了三個,隊長也是重傷。釘子惡魔的精靈斷了一條腿,被獸人扛回去了,也不知是死是活。他們的隊長聽那意思也不樂觀。西摩那樣子,你們看著是還好,背後也中了大力士一石頭。」

  劉宇自己也不像看起來那麼好。他撩起衣服來,大家可以看到他肚子上有個砂鍋大的青紫色拳印。這還是大力士手下留情的結果--倒不是存什麼善心,純粹是因為大力士不把劉宇的威脅性放在心上。

  戰鬼每個人--不管活下來的還是陣亡的--都是一副破爛不堪的樣子。他們八個人和大力士一個人拼到兩敗俱傷,最後大力士是被鐵鏃一發氣功炮,外加西摩一槍放倒的。在大力士倒地的瞬間,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一頂高筒黑禮帽,罩在大力士臉上,然後連他帶禮帽就那麼沒了。地上寫著一行字:「You-Win」,旁邊是那個大家朝思暮想的炸彈控制裝置,剛一被發現,便被西摩和劉宇兩槍打爆。--萬一動手搶起來,他們兩人是最不容易得手的。

  這看起來是狗血馬戲團裡魔術師的手段。

  既然馬戲團也說他們贏了,所有人立刻撤退,一刻也不想多待。可能彼此之間還是有些不信任吧,大家當時就分手了,只略為談了幾句--大致都是說,要找個地方躲到任務結束之類。對通迅器的屏蔽很快就解除了,大家各自找回自己人。

  劉宇說完,喘了口氣。唐霖安下心來,便提議回去接回自己的新人們,也找個地方躲起來。幾人雖然體力多少恢復了一些,卻身上都帶著傷,行動快不起來。慢條斯理地走回教堂時,天已將晚,沒被接走的新人也只剩下他們「銀鑰」的了。

  教堂卻並不像他們預想得那麼和平。地上有錯綜往來的履帶痕,是二足機甲留下來的,到處都有彈孔和焦痕--很明顯,他們前去作戰的時間段裡,新人們的藏身處已經被人突襲過了。

  四人都有些緊張,不禁加快了腳步。快要走到門前時,門開了。出來迎接的,卻是馬駕軒和葛均。

  「歡迎回來。」馬駕軒有些不陰不陽地說。葛均低著頭,不說話。

  「抱歉,你們沒事吧?」

  唐霖先做出回應。他的確覺得有些歉意,對於把他們留在這裡,卻沒有估計到這裡會受襲擊--不過也只是些歉意罷了。他們不可能留人在這裡保護--準確地說,他們已經留下兩個老玩家了。帶他們去作戰,他們穩死。在這裡還被襲擊,他們只能責怪運氣了。

  馬駕軒哼了一聲,像是對唐霖有些假惺惺的關心有點不屑:「小姑娘受了傷,程門在裡面陪她。你們既然回來了,就進來吧。」

  他說完,便自顧自地轉身向門裡走去。唐霖愣了一下,掃了一眼葛均。葛均依然低著頭,沒有說話,但雙腿在微微顫抖著,好像在緊張,又像是在害怕。

  唐霖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對這種奇怪的氣氛感到不太舒服。但見馬駕軒已經走到門邊,一手扶著門等著,他也跟了過去。葛均讓過唐霖和柳風凌,走進柳風凌後面。

  「但是,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唐霖邊走邊問道。

  馬駕軒又哼了一聲,重重將門摔上。

  這像是個信號,葛均立刻向一邊滾倒。他做得很及時--柳風凌的鎖鏈靴帶著勁風,僅僅擦過便打碎了他的鼻樑骨。

  唐霖反手抽刀迎向馬駕軒--他是這麼打算的。

  但一錯眼的功夫,馬駕軒已經消失在唐霖面前。唐霖只看過一道淡淡的灰影一掠而過。

  劉宇發出驚叫。

  唐霖回頭,正看見馬駕軒衝到李猛身前。

  血滴在地上。馬駕軒一拉李猛的胳膊,兩人瞬間移出十米。李猛肚子上被刀劃出長長傷口,血流不止,雙臂被馬駕軒反制在背後。

  柳風凌一腳踩住葛均,毫不遲疑地踩斷他的雙臂骨,轉頭看著馬駕軒。

  「我早就說過。真實世界,超能力也是存在的。」

  「……你想怎麼樣?」唐霖冷冷問道。

  「平心而論,我滿喜歡這個遊戲的。」馬駕軒露出開心的笑容,「不過,那得讓我當頭兒。」

  唐霖向前跨了一步。馬駕軒立刻扭住李猛的手,將刀架在李猛脖子上。

  「別動。我知道你們很厲害,不過,脖子被割斷了,一樣會死吧?」

  唐霖咬了咬牙。若不是來時李猛已經受了重傷,這樣的挾制,他豈會束手。他深吸一口氣,眼中紅光微微閃動起來。

  「唐霖前輩,不要試圖用你的眼睛。我可是能感覺到的,你的精神攻擊。在中招之前,足夠我殺了他。」

  唐霖眼光的紅光,又復暗淡下去。

  「你想談條件吧。」劉宇接過唐霖的話題,沉聲說道。

  「條件嗎?嗯,只要讓我當你們的頭,把所有獎勵交給我來分配就可以了。我多少也是個軍人,懂得戰鬥力最大化的有效方法。」

  馬駕軒露出和藹的笑容。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這只會讓他這個人顯得更加可怕--如果他表情猙獰,那還顯得正常一些。

  劉宇抿起嘴角,他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露出思考的表情。他想要找出脫困的方法--然而,馬駕軒並不想給他太長時間思考。

  「雖然我是無所謂,不過你可以快一點得出結論嗎?你的朋友等不及嘍。」

  劉宇一驚。馬駕軒威脅性地用刀脊拍拍李猛的下巴。李猛做出掙扎的表情,但眼神已經相當渙散--他的內傷並未好,只是暫時將肋骨接上。現在再受馬駕軒一刀,保持意識已經不易。若再失血下去,很快就必死無疑了。

  劉宇有些驚慌地看向同伴。看到唐霖時,微微一愣。馬駕軒原本就在戒備唐霖,也立刻去看,發現唐霖低頭不語,輕咬著下唇,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接受。

  馬駕軒有些狐疑地再轉看劉宇,但並未放鬆對另外兩人的警惕。但劉宇卻不安地看著柳風凌,像是要討主意。柳風凌直視著馬駕軒的眼睛,毫不畏怯,她的腳尖卻不安在地面上來回摩擦著。

  雙方對峙了片刻。馬駕軒似乎並不顯得著急,劉宇咬一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吧,就算要答應你也沒問題,但你先把猛哥放開!不然他真的會死!」

  「你們是想趁機攻擊我吧?」馬駕軒笑道,「不過沒這麼容易。我可以在放開他的同時,立即割斷你的喉嚨,信不信?」

  他手中的刀尖細微挪動著--

  放開李猛,以自豪地高速異能衝向劉宇。然後立即後退,在對面三人自衛的同時,殺掉李猛。趁他們震驚的時機,重創柳風凌或劉宇--這樣,應該就有勝算了。

  他並不打算和這四個人交換什麼條件。誰知道主神空間裡會出什麼變數?聽說在那裡,就算是只剩半截身子的人都能治回來。如果被這四人再買了新的能力,自己就完全沒勝算了。趁人病、要人命,才是最划算的。

  他有自信,依靠自己的「超高速」能力,就算這四人也難以跟得上他,更別提捉到他、打中他了。然而,事有萬一,這四個人的破壞力已經超出了人類等級,而他馬駕軒的肉體硬度卻只是凡人水準。想要有效地獲勝,就要多動點腦子。

  好在,他最為忌憚的,還是唐霖的精神干涉能力。其他幾個人不過是更快、力氣更大、打得更准罷了,從這個角度上,只有唐霖的精神干涉才是真正的「超」能力。好在,就算主神提供的精神干涉瞳術,也依然可以憑借自己在現實世界裡與其他超能力者作戰的經驗來查覺,再佐以恰當的威脅……

  馬駕軒克制住有些激動的心情,展現出令人害怕的笑容:「如果你們想要接受我的條件,我也不是不能放開他。不過,那得你們先做出不傷害我的保證才行--」

  「那可太感激了。」一個低沉堅硬的男聲回答。位置是……自己懷裡?

  馬駕軒驚詫地看著自己的人質。他愕然發現,李猛肚子上的刀傷,已經不再流血了。一驚之下,眼角瞥到一個人影突然出現,還未反應,那人一把攥住了刀刃。

  馬駕軒立刻抽刀,但那人力氣出奇地大,竟將刀刃牢牢握住,不讓他抽起。馬駕軒甚至能感覺到刀刃摩擦在骨頭上的生澀感。那人竟是唐霖。

  還來不及思考唐霖是如何瞬間移動過來,只見唐霖握刀的右手拇指一伸,指甲突然伸長,尖利爪尖刺入馬駕軒虎口。馬駕軒吃痛,手上一鬆,刀子被唐霖奪去。李猛旋即一肘頂進馬駕軒胃部,混不似一個身受重傷神智不清的人。

  馬駕軒乾嘔一聲,勉力後退,卻見眼前突然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原來是劉宇見李猛脫困,立刻拋過一道黑暗術。然後,李猛和柳風凌同時向黑霧中開槍,卻不見有人的動靜。黑霧散去,馬駕軒竟已走了。看地上腳印和血跡,他像是在黑霧中荒不擇路,向教堂對面跑走。大概是用了超高速,加之天暗,大家竟沒有看清。

  唐霖小心翼翼打開教堂門,柳風凌和劉宇立刻進去。只見程門和於曉晴倒在地上。程門已死了,屍體冰涼,顯然已死了不少時候,於曉晴還有呼吸,但手腕傷口不知何時裂開,身下有一攤血跡。教堂裡瀰漫著硝煙氣味和焦味,還有一種奇異的讓人難受的酸澀氣味。

  李猛走到門邊,小心替門內的人戒備著,低聲對唐霖說:

  「原來這才是你的隱藝。不是精神擊破,而是光學隱形和光學幻相。」

  「抱歉一直瞞著你們。」

  「你……真是可怕。從你買了這能力起,你一直有意無意地說『精神幻覺並不實用』,原來一直都是在打埋伏?」李猛搖了搖頭,「不過,幸好如此。」

  月之紅瞳的D級購買選項分為「精神」和「聲光」兩種分類。唐霖聲稱自己買的是精神干涉--但其實兩種他都買了。

  唐霖沒有回答李猛的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右手傷了四根手指,剛剛開始癒合--他的妖力已稀薄了。他又提起左手,手上拿著的,是萬靈藥的盒子。

  真正「幸好」的,是這萬靈藥就裝在自己身上,才能在馬駕軒眼皮底下治好李猛的傷。

  當初分配物品的時候,本來說萬靈藥應該裝在沒有自愈能力的柳風凌或李猛身上。不過,最後得出的結論卻是,由唐霖帶著它。

  並不是為了防備剛才這種情況,只不過,如果四個人捲進一場慘烈戰鬥,最後只有一個人有行動力,那個人應該就是唐霖。

  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

  看著柳風凌將於曉晴抱起來,唐霖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

  「結果,真正的關底是馬駕軒嗎……」

  「那種超高速移動就是他的特異功能嗎……很棘手啊。」李猛苦笑著,「怎麼辦,霖子?」

  「問我?」唐霖無奈地咂了咂嘴,將萬靈藥的盒子揣起來,「幹掉他,還能怎麼辦?」
mk2257 發表於 2011-3-21 21:03
篇末小單元:(湊字數的)能力說明交流會

  篇末小單元?人物能力

  關於這個單元:

  鑒於有朋友說書中人物的能力出處不明,希望能夠列一個表出來,也有人說希望能看到人物的購買表。雖然作者本人認為這些東西並不重要,不過,既然朋友們要求了,也是可以做一下的。這就是這個小單元的來歷了。

  話說,這種篇末人物坐談會的形式,最早是誰開始採用的呢?反正山人是最早在創龍傳裡見到的就是了。

  以上。

  劉宇:『讀者要求了,也是可以做一下的』,作者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嗎?

  唐霖:不要亂用御宅詞彙!

  劉宇:?

  唐霖:現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會說些什麼萌啊,傲嬌啊,宅男啊之類的。亂用這些詞彙,我們本格派的御宅族會覺得很困擾的!

  李猛:我倒是認為,你有很多更重要的東西需要感到困擾。比如人生觀之類的。

  唐霖:咳,先不說這個,話說作者之前不是一直很不想做能力列表這一類的東西嗎?

  劉宇:是的,作者說他曾經有過在小說前面加上等量的世界觀說明和設定說明文檔的過去,現在他對那段過去感到羞愧,並立志要將所有設定內容用小說內容來呈現。

  柳風凌:走極端。

  唐霖:也可以這麼說啦,不過他終究還是做了嘛,能力列表。

  李猛:不然我們也不會在這裡再出場一次了。

  劉宇:畢竟寫設定是很容易騙取字數嘛。而且他又不上架,多寫點設定也不會被罵騙錢……

  唐霖:不,一般而言,上架作者也不會把設定文檔放進VIP內容……但話又說回來了,雖然又能加快更新速度又能滿足讀者,但作者卻一直很排斥呢。

  柳風凌:因為美學?

  唐霖:不可能。

  劉宇:不過,雖然要寫能力列表和能力出處列表,但這本無限流的很多能力,根本不知道出處在哪裡吧?

  李猛:作者本人也記得很模糊吧。

  唐霖:哼哼,記得很模糊?真不一定……或者說,他真的記得出處嗎?

  劉宇:難道說……他不願意做這個單元的真正原因就是……

  唐霖:如果做了這個單元,那麼他沒有詳細算過我們花費分數的事、很多能力出處未經查證的事、很多東西根本就是他自己隨手寫出來的事……

  劉宇:等,等一下!解說開始!

  〔能力列表小單元,開始〕

  人物:唐霖

  強化選項01:戶愚呂〔兄〕體質變化〔關鍵字:本質,能量〕。出處:《幽游白書》。

  唐霖:能活下來,不知多少次都是虧了戶愚呂兄變化,真是太感謝了。雖然不能自動治療,但只要動用妖氣,就可以有意識地治好傷口、再生肌肉和血液,比其他D等級的自愈能力更強。不過傷勢較重的話,消耗的妖氣就會翻倍地向上增長,也很可怕呢。戶愚呂兄的能力,歸根結底,是改變身體構造的能力,傷害本身算是對構造的改變,而治療就是將構造改變回原樣--大概就是這樣吧?

  劉宇:你還用來長了爪子呢?

  唐霖:這也屬於改變身體結構啦,不過D級水準下,頂多就是皮膚裝甲、骨爪這樣的小改變。骨爪其實並不實用的,因為很難變得比真正的骨頭更硬,用來對付普通人還可以……

  李猛:要多加練習,練習啊。漫畫裡那人可以用來刺穿和切開妖怪不是嗎?

  唐霖:咦,猛哥你也看過幽白……

  李猛:我也曾有過普通的少年時代啊。

  強化選項02:月之紅瞳〔關鍵字:瞳術〕。出處:東方project。

  唐霖:雖然《東方求聞史記》中說『紅眼如滿月般讓人發狂』,但並沒有確切地說『鈴仙的能力來自於眼睛』。為什麼這種能力會是瞳術呢……瞳術關鍵字是互不兼容的,所以使用月之紅瞳的話,就無法購買別的瞳術了。

  李猛:我們一直以為是精神攻擊能力,但沒想到同時也是聲音和光幻覺的能力啊。但為什麼瞳術還能控制聲音?

  唐霖:別問我……月之紅瞳是控制波的能力,聲音也是一種波吧?正確的使用方法並不是單純使用精神控制和聲光控制,而是將兩者合為一體,令人無法保持清醒和正常的感覺,從而讓人發狂。還可以控制相位,使虛實倒置,幻影的子彈也會具有真正的殺傷力,非常可怕。

  李猛:D券就可以買到干涉情感、精神攻擊,再加D券還有隱身術配套立體投影,這能力比淘寶秒殺還要實惠。對比一下,我的龍王血統真是情何以堪……

  唐霖:這個比喻由你說出來怎麼就那麼違和呢……

  劉宇:其實那個隱形不太好用,當時我看了一眼就發現那個投影是假的了,就是猛哥你被挾持那陣。

  李猛:因為你的眼睛也一樣特殊的關係而已。

  強化選項03:融化果實〔關鍵字:惡魔果實,改造〕。出處:《海賊王》。

  唐霖:關鍵字是『改造』,但同時兼容所有非惡魔果實的改造項目,這麼強的兼容性大概是因為連物體也可以吃到果實吧。控制惡魔果實是一種體力勞動,無論是產生蠟還是控制蠟都一樣。沒吃過惡魔果實的人很難理解那種感覺,要比喻的話,就好像是在自行車上連接發電機,蹬自行車發電,雖然是產生電能,卻要消耗體力。一旦大量放出蠟,就會很疲乏和很餓、血糖不足。路飛和艾斯的飯量都很大,是有道理的。

  劉宇:海賊王裡,3號製造的蠟像鐵一樣堅硬呢。

  唐霖:的確我也可以向那個方向努力啦,現在我已經可以讓它達到軟木塞的硬度了。不過我覺得意義不大就是了。3號是因為必須依賴蠟燭人的能力,才會用蠟來製造武器,但在主神空間裡我們可以從不同世界觀中獲得力量,就沒有必要這樣做。而且和鋼鐵一樣硬的東西也太容易被破壞了,與其用蠟造出堅硬的盾,不如靠厚度和撥擋來取勝。

  劉宇:所以你在學習用蠟牆擋箭?

  唐霖:準確地說是撥箭。用流動的蠟從側面推動箭桿,使它的軌道改變。不過,如果沒有那種看穿運動軌跡的能力,這是很難達到的,對我來說。

  劉宇:說到底,那能力是怎麼來的?你也是現實世界的超能力者嗎?

  唐霖:別問我啊。

  人物:柳風凌

  強化選項01:日守心法〔關鍵字:心法〕。出處:《DDD》

  柳風凌:當時一時衝動就買下了這個,其實我後來後悔了好一陣呢。難怪這麼強的能力卻只有D級,太可怕了。就像強迫性妄想症一樣不停地設想自己身邊發生各種危險,有一些只要理智正常的人就不會去想像的。而且,根本就不是在推演危險發生的可能性,只是為了將腎上腺素飆到最高值……

  唐霖:咦,你能正常說話了。

  柳風凌:因為這裡和正篇是不同的時間線的緣故啦。

  唐霖:其實《DDD》算是比較廚向的東西,倒是沒想到主神也看過。

  柳風凌:小說中其實沒有『日守心法』這個名字,只是主神為了方便而給這能力取的商品名吧。

  唐霖:《幽白》的遊戲也給某角色的招式取了『招式名』,但其實在漫畫裡都是無名的說。

  李猛:喂,話題扯遠了。說到底,日守心法並沒有讓你能夠預測危險,只不過是模擬危險環境,激發對危險的應激本能而產生的直覺吧?

  唐霖:用日守秋星的話說,就是『完全沸騰起來』/『保持最高速度不要減下去』吧。

  柳風凌:是的,簡直就像水銀引爆器,因為神經完全繃緊、對危機的感受力提升到max的關係,有一點危險的苗頭就能做出反應,對自然災害和人的殺氣都變得很敏銳。不過很神奇,雖然高度緊張,卻不會大驚小怪,也不會做出過激反應……

  唐霖:這就是日守心法和普通妄想狂的區別嘛。

  強化選項02:腿法修行〔關鍵字:外門武學〕。出處:評書/武俠小說

  柳風凌:怎麼說呢?就像是混合了輕功和鐵腿功的修行?跑跳的速度能力都加強了,而且雙腳變得更加結實,赤腳踢破磚塊也可以做到。

  唐霖:其實跑跳和腿法結合是很實際的,截拳道中就有沙灘短跑作為爆發力訓練。畢竟短跑和踢擊都要依靠爆發力嘛。

  李猛:可兩者用的肌肉不太一樣吧。

  唐霖:咦?

  柳風凌:原來你實際上不懂啊。

  李猛:我也就那麼一說……

  強化選項03:強者力量〔關鍵字:信念,能量〕。出處:《海虎》

  柳風凌:強者力量是基於信念的力量--與其這樣說,倒不如直說它是『基於戰鬥慾望的力量』吧。越是愛打架的人就越厲害--大至上有這種感覺?

  唐霖:漫畫裡就是這樣表現的吧?同樣是為了維護信念而使用力量,侍奉主的破夢和想要救世的明月聖王都是些敗狗,那些只想決出誰才是最強的人才真的是最強的……白首男在一心為民為天下的時候也比次男弱上許多許多。

  柳風凌:不過原作中卻將它評為進化的力量……這種力量其實相當簡明和寬泛,增加身體行動能力,還有就是超感知力。不過後者需要一些機緣和個人因素吧。不過,總覺得有這樣的人存在的世界好危險……普通人不小心就會死啊。

  劉宇:凌你只看了虎一二三,沒看武神吧。

  柳風凌:沒啊,怎麼了?

  唐霖:沒什麼,普通人都死了而已。

  強化選項04:電磁袖箭〔關鍵字:科技,道具〕。出處:無

  柳風凌:雖然一直帶著這個,但幾乎沒有派上用場。

  唐霖:你打算怎麼用,本來?

  柳風凌:比如,逃走的時候,或者敵人逃走的時候,就用這個……

  劉宇:那你該淬毒。

  柳風凌:這東西終究不是真正的袖箭,其實還是電磁槍比較接近,就是你向戰鬼借來的那種東西。就算淬了毒,在發射的時候會被燒掉吧。

  唐霖:主神那裡好像有特製的穿甲注毒彈……

  劉宇:你這麼一說倒提醒我了,那把電磁步槍我一直沒還……

  柳風凌:……

  唐霖:……

  人物:劉宇

  強化選項01:血族[關鍵字:本質,能量]。出處:WOD(黑暗世界)遊戲簡化

  劉宇:雖然血族什麼什麼的電影電視漫畫很多,不過這個血族變化應該是真正的血族傳說改編來的吧?該隱後代什麼的。不過好像血魔法的種類比那個要少一些?血魔力來自於活物血液中的生命力這一點很酷啦,不過必須通過吸血回復,就很麻煩。

  柳風凌:但這就表示只要能吸到血就隨時可以獲得魔力,也很方便吧。

  唐霖:不過,你說的「真正的血族傳說,該隱後代什麼的」,應該是指十四氏族啦,秘黨魔宴之爭啦,諾德之書那些東西吧。那些其實並不是血族傳說喲。那是一款遊戲設定,被創造出來不過二十來年罷了。

  劉宇:哎,真的?明明據說是「教會內部資料」啊……

  唐霖:是名為白狼的桌面角色扮演公司為他們所發行的,以《吸血鬼暗夜潛藏》為始的一系列遊戲所撰寫的背景資料。包括該隱是血族始祖、血族代數、火焚末日、十四氏族、諾德之書、秘黨和魔宴、避世六準則之類都是出自他們的文筆。明明只要稍微搜索一下就會看到這些背景資料中夾雜著很明顯的遊戲規則表述……遊戲背景被當成正史對待,對於發行方來說應該是很志得意滿,但對於我們這些玩家……猛哥你幹嗎打我?

  李猛:不要在講解的時候突然興奮起來大發議論。

  劉宇:對了,不會被太陽曬死,真是太好了。

  強化選項02:獵手之眼[關鍵字:血族限定,瞳術]出處:《廣藿香少女偵探事件薄》

  劉宇:喂,這個廣藿香少女偵探事件薄是怎麼回事,獵手之眼不是血族瞳術嗎?血族的典故不是WOD遊戲嗎?

  唐霖:看起來主神的血族強化綜合了各種血族傳說和設定……我搜了一下,《廣》似乎是一篇東方project同人……原來如此,是斯卡蕾特家族的能力啊,二次補充設定嗎?

  柳風凌:請不要突然搬出一大堆別人不懂的詞彙出來。

  李猛:你剛才說,你用這種能力可以看穿霖子的立體投影吧。

  劉宇:沒錯。獲得獵手之眼以後,人在靜止不動時也會存在的細微動作,還有呼吸時全身的規律動作,只要用心就可以看到。我剛買了獵手之眼時,因為不適應,總覺得所有人都在晃,好像地震了一樣,很暈呢。

  唐霖:不過……嗯,從這描寫來看,這應該是動態視力、細節分辨力和低光視力的極大加強,加上與之相對應的圖像記憶力和分析能力。總得來說就是一篇很小眾的同人文中提到的一個吸血鬼眼力。在這篇同人中描寫得比較清楚和誇張,不過大多數吸血鬼題材的作品和傳說都提到過吸血鬼擁有這樣的能力,因此也不能就說它來自這篇同人了。

  劉宇:原來如此,只是對「眼睛」的平常功能的整體加強啊。說起來,因為不像月之紅瞳那樣是主動能力,獵手之眼是純被動技能,想關都關不掉,所以對日常生活也有影響呢。

  唐霖:我們還有日常生活可言嗎……這不重要,你是說什麼影響?

  劉宇:比如說,看電影時會覺得動作不流暢、閃爍得很厲害……

  唐霖:也就是說你能數出一秒二十四幀!?

  劉宇:看電視的時候會覺得屏幕顆粒太粗……

  唐林:眼睛的分辨率超過屏幕了?

  劉宇:看到人的時候,單看人衣服褶子的形狀和改變方式,就能輕易想像出人的體型……(情不自禁地看向柳風凌)

  柳風凌:……(披上雨衣)

  強化選項03:夜獸形態[關鍵字:血族限定,威能,變形]出處:各種血族傳說及設定

  劉宇:血族是捕食獸嘛,人類形態又不適合捕食,所以就需要變得像野獸那樣,其實並不是真的變成野獸啦!

  唐霖:你在辯解什麼?

  劉宇:因為我想起來,以前看網文的時候,有人說血族變身是一種德魯依技能,讓人有點?罷了。

  唐霖:雖然主神提供的夜獸形態是一種「使人體結構變得更利於戰鬥和捕食獵物,因而看起來像是野獸」的能力,但古代傳說中的吸血鬼的確是真的變成野獸……不過和德魯依教是兩回事。不過,也有人說德魯依教的血祭也是吸血鬼傳說的起源之一呢。而在主神的設定裡,大概「古代傳說中吸血鬼會變成野獸」是「人們看到夜獸形態形似野獸,對形態產生了誤解」的緣故吧。

  劉宇:拜託不要說些讓人更加混亂的話了。

  唐霖:不過要說身體結構,在進化上最優良的捕獵型生物應該是貓科吧?但夜獸形態的動物特徵微妙地介於貓科和犬科之間呢。

  劉宇:因為貓太執著於捕獵,所以身體結構上在使用工具和武器上受到限制吧?

  柳風凌:不過高等級的夜獸形態會長翅膀吧?

  劉宇:是啊,怎麼了?

  柳風凌:用翅膀飛行的生物,其胸肌必須要足夠強壯,聽說要達到胸圍比身高多出百分之三十……

  劉宇:咦咦……(苦惱中)

  唐霖:都能身體變形了,就不要糾結這種小問題了吧……

  強化選項04:暗影之霧〔關鍵字:血族限定,威能〕出處:DND及WOD及各種血族傳說

  劉宇:要說雖然好用但必須講究時機的範例,暗影之霧是最好的了。用來在陰暗處藏身和藏東西,是再好不過的了。畢竟本來就暗的地方變得更暗的話,一般是不會注意到的。不過若是在光亮的地方用,就會一下子被看穿。

  唐霖:會看到一個巨大的黑球滾來滾去麼……

  劉宇:如果讓陰影變得稀薄,範圍就會變大,也可以達成「讓屋子裡的光線變暗」這們的效果。我正在研究要如何操作陰影的形態,巧妙地產生視錯覺呢。

  唐霖:雖然你這樣說,但你唯一一次在實戰中使用這個能力,可是直接造出黑球把敵人困在裡面了喲。

  柳風凌:就像黑暗精靈呢。

  唐霖:咦你也看過--對不起是我太過大驚小怪了。

  劉宇:囉嗦!我也想在打大力士的時候用啊,但周圍都是白霧,就我那塊是黑霧,不一下就穿邦了嗎?

  唐霖:反正大力士沒把你放在眼裡……

  劉宇:人事還是要盡的!

  強化選項05:靈族輕裝甲〔關鍵字:科技,道具〕出處:星際爭霸(主神簡化版,無心靈附件)

  劉宇:就像襯衣一樣輕盈,但防禦效果比一般的防彈衣更好,真是不可思議。

  柳風凌:未來科技嘛。

  劉宇:可惜這件是簡化版的……

  柳風凌:如果不是簡化的,又多出什麼功能?

  劉宇:可以安裝各種附件,非常方便。

  唐霖:你沒有心靈能力,要附件也沒用啦。

  劉宇:……不能用血族魔力代替嗎……

  人物:李猛

  強化選項01:鐵血戰士雙頭矛〔關鍵字:科技,道具〕出處:《鐵血戰士》

  李猛:其實,這種武器接近洋人的路數,中國人拿來使槍法還真不太靈光。

  劉宇:但猛哥你用著倒很厲害啊。

  李猛:因為我的槍法也不一般吶。一般中國的槍術,要配白蠟桿兒的中國槍,要求槍桿柔韌有彈性才能發勁。但我家的槍法恰好是用來配合鑌鐵大槍的,所以鐵血戰士矛還蠻好用的,不過稍嫌輕了一點--嗯,還要注意別傷到自己……

  唐霖:因為是雙頭的麼……

  柳風凌:這麼說,猛哥你以前提過你家槍法是傳自鐵槍王……

  李猛:王彥章,殘唐的一條好漢。

  柳風凌:……評書裡的人物?

  李猛:在歷史上真的存在,後梁的武將。不過槍法傳自王彥章什麼的,大概只是我家老祖宗高攀吧,就像鞋匠說自己祖師爺是王摶老仙一樣。

  唐霖:……也不用這麼糟蹋自家祖宗吧。

  李猛:你不知道嗎,練武的以前叫掛行,和鞋匠一樣算是吃江湖飯的。--嘖,又跑題了。

  強化選項02:龍王〔關鍵字:本質〕出處:中國古代神話/傳說/小說

  李猛:和中國武學意外得很合得來。因為是中國神獸的緣故?身體更加柔韌靈活,內功心法通暢無阻,入定比以前還深,真是不錯。

  唐霖:而且身上長出鱗片,防禦力提升了。也學會游泳了。還能在水下視物。

  李猛:這也是好處,不過不重要。

  唐霖:如果達到C級的話,龍鱗會變多和變硬,就會實用一點了吧。不過,到時候角會長出來,不好掩飾。

  李猛:……男子漢大丈夫,行端坐正,頭上長出角來又算得了什麼。

  唐霖:……咦,意外地在意。

  李猛:……

  強化選項03:布霧〔關鍵字:龍王限定,威能〕出處:中國古代神話/傳說/小說

  李猛:D級別沒有辦法呼風喚雨,不過播雲布霧的能力還是得要有些。

  唐霖:我記得有一個民間故事,說有條龍私自行雨,被剝奪了呼風喚雨的能力,只能布霧,變成了「霧龍」……

  李猛:所以呢?

  唐霖:稍微念走了音,就變成「烏龍」,你不覺得不太好聽麼?

  李猛:……我好歹也過了二級普通話考試,不會念錯!

  唐霖:咦,意外地在意。

  李猛:嘲笑我很有趣嗎?

  唐霖:……我只是覺得,這個能力從實戰使用的角度而言,與暗影之霧的用處重疊了。

  李猛:不過,這種能力也能控制外在的霧汽。

  唐霖:……打潛獵獸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用?

  李猛:因為潛獵獸對霧的控制力比我更強。

  唐霖:……這個嘛。

  李猛:而且,因為我有這個能力,在霧中的時候,我的聽音辨位能力提高了很大幅度。

  唐霖:能搛蒼蠅麼……

  李猛:……不知道,但我不會去試。

  強化選項04:七星莽蛟〔關鍵字:武學,內力,威能〕出處:《新冷血十三鷹》+原創

  李猛:其實這招是能不用盡量不用的,但我已經用了兩次了……幸好我練得勤,不然打那個三把刀的時候非抻斷全身經脈不可。

  柳風凌:……是那麼可怕的招式嗎?

  李猛:七星莽蛟是從七星刺血大法而生的招式,和七星刺血一樣,是刺激要穴、強迫真氣在經脈內高度集中的方法。主神默認的七星莽蛟發招時會集中全身功力刺擊出去,基本上這麼來一次就得找主神修復經脈了。

  劉宇:也虧猛哥你原本就是練武的,才能在這麼短時間裡把這一招融匯貫通、收發自如。

  李猛:恭維我也沒用。我根本做不到收發自如,只是出招時能留三分力道,所以發招快一些,而且不至於把自己耗得太慘罷了。

  其他隊伍:

  唐霖:順便來提一下我們的對手們吧。不過,我們對他們並不怎麼瞭解。

  劉宇:只限於正文中提到的部分。

  唐霖:不過嚴格來說,我們是看不到正文的……

  柳風凌:都說了時間線不同了啦。

  潛獵獸。

  李猛:無論如何先開始吧。我們最早遇到的是?

  唐霖:應該是潛獵獸的那三個突襲的傢伙吧?焱和托德和那個隱形流星錘人。

  程門:焱的發火能力好像是他自身能力,他的刀我擺弄了好久,都發不出火來。

  劉宇:哇,有鬼!

  程門:柳姐姐不是說了麼,時間線不同啦。雖然在正篇中我領了便當,小單元裡總串個場還是做得到的。

  李猛:話說回來,程門你當時說破了他的能力吧?

  程門:碰巧,碰巧啦。我也是撞個運氣。他的能力是來自台灣小說《獵命師》,裡面有捕獵和為人賦與命格的能力,不過他本人好像不是獵命師,只是獲得了一個有利的機率格命格而已。

  唐霖:命格啊……機率格,有利,而且四等隊伍就能買到,莫非是『信牢』?

  程門:唐霖前輩你和我最初的猜測一樣,不過他當時就說,這種能力不是九把刀書裡的,而是其他漫畫人物的能力,叫做『嶺上開花』……唐霖前輩你也能想到吧?

  唐霖:……莫非是《?-Saki》中宮永?的……?

  柳風凌:能不能解釋一下?

  唐霖:是這樣,這個角色名字叫「?」,日語中有「笑」和「開花」的意思,所以她打麻將時永遠和「嶺上開花」……嗯,我們管那個叫『槓上開花』吧。

  程門:所以,我猜他的命格能力是『從自己的名字中獲得好運』,幸好猜中了。

  劉宇:原來如此……不過,這個能力算是…與其說是有出處,不如說是再創作?

  唐霖:這就是無限流的方便之處啦。

  李猛:替作者說好話的事先放一邊。你的對手,那個叫托德的,和你的蠟燭能力是同一個出處吧。

  唐霖:是的,是海賊王中的火焰果實能力,不過他是從主神處購買的,要分級……大概也只有D級,所以只有一部分火焰化了。

  劉宇:所以你當時說的那些缺點,也是真的存在吧?

  唐霖:不知道,我只是說出來擾亂他一下。倒沒想到他真的能根據我說的話自我修煉呢。

  柳風凌:掉進自己挖的坑裡了。

  唐霖:這樣說來,你的對手又如何?聽說他和我使用同樣的能力?

  柳風凌:和你大不一樣。雖然他也是『月之紅瞳』的光學幻術和光學隱身,然而他不但能在攻擊中保持隱身狀態,還可以同時操縱聲音和配合攻擊點製造幻影,比你那種只會站著不動的幻影要高明多了。是個可怕的對手。

  唐霖:原來如此。

  柳風凌:不過,拜他所賜,我的強者力量也提升了一個境界,成為真正可以自稱強者的人,與他一戰可說不虛此行。

  唐霖:……你是不是搞錯人設了?

  劉宇:唉呀呀,你的確變強了很多呢。

  李猛:那麼,我和海燕碰到的女人,是什麼樣的強化?

  唐霖:這個嘛……依稀覺得眼熟……

  程門:唐霖前輩你不知道嗎?是萬智牌啦。Shock是電震,Reckless-Charge是魯莽衝鋒,Aether-burst是乙太爆發啦。都是「奧德塞」環境的

  唐霖:我一直打中文牌,不熟英文。不過你倒是很熟呢。

  程門:奧德塞環境發售時,我正在國外……那時我家也算是有錢人呢。

  唐霖:不要在這種地方突然補充設定…

  有形無神。

  唐霖:之後遇到的就是有形無神的二位了。

  劉宇:志波海燕的強化是『靈力』吧。

  唐霖:主神那裡沒有辦法直接強化『bleach死神』或者『斬魄刀』,但是可以強化『瞬步』和『鬼道』。

  程門:不過,他的刀的確可以始解、變形和使用能力吧?

  唐霖:原著中並沒有表明『?花』戰鬥起來究竟是什麼樣子,不過既然是水系,倒是可以想像。不過,海燕現在用的刀其實是『液體金屬武器』,和《終結者》的T1000是一個原理。

  李猛:這樣說來,他那種變化自如的戰鬥法,應該是經過了相當嚴格的訓練,不然是無法讓液體金屬機械隨他意思運動吧。

  程門:而海燕的隊友『西摩海亞』,原本是蘇聯與芬蘭戰爭時的芬蘭狙擊手,從生物學來說是普通的人類。所以西魔海亞大概沒有什麼特定的強化路線,只要能達到『狙擊手』的結果就行。

  唐霖:但話又回說來,西摩大叔本來就是俄國人,但卻要去cos一個平生殺過數百蘇聯人的芬蘭狙擊手……

  柳風凌:不要糾結這種細節啦。

  霹靂嬌娃。

  唐霖:那個米吉真可謂是將惡魔果實能力發揮到極致呢。全部由刺構成的鱗片組成鱗甲,真不愧尖刺果實之名。

  柳風凌:比起這個,她們死而復活的能力更重要吧。

  唐霖:那個是荻野真的《槍神》,又譯《拳銃神》中由人變成的怪物。出於強烈的報復心或者執念,而把自己變成可怕的殺戮者。通過吸收『氣』而快速治癒肌肉創傷和保持行動力,所以被殺了也不會死,直到身體完全被破壞為止。吸收自己的『氣』的被稱為『新恐』,他們會不斷消化掉自己的內臟,最後耗乾了就會自我消亡。而能夠吸收別人的『氣』的就稱為偽神,擁有理性,但就像亡靈一樣執著於自己的目的。不論哪種,都會開啟新的超能力。

  劉宇:這個你倒介紹得清楚。

  唐霖:因為女主角很萌啊。

  程門:唐霖前輩,你的取向有些獨特……

  唐霖:至於離魂漢堡,是《GS美神》中貧乏神小貧作出來的醋醃青花魚漢堡。

  劉宇:醋醃青花魚漢堡……

  唐霖:配料是酸黃瓜、芝士和千島醬。

  劉宇:那種鬼東西能吃嗎?

  程門:唉呀劉宇前輩,就是因為太難吃了,才會吃得靈魂出竅嘛。

  劉宇:我討厭搞笑漫畫……

  釘子惡魔。

  唐霖:沒見過他們出手,所以不太瞭解他們的能力典故,多少只能猜測一下而已。

  李猛:比如,他們隊長的那種戰技,『卡歐斯』?

  柳風凌:那人就是個瘋子吧。

  劉宇:也不好這麼說……我有點能理解他。

  柳風凌:你也會像他那樣到處搭訕女生嗎?

  劉宇:--不是從這個角度啦。

  唐霖:其實我完全看不出他的能力有什麼出處……『卡歐斯』只是力量大、速度快、變招靈活而已吧?八成是他的『我流』吧。不過,『卡歐斯』這個名字,我在一部叫《星空學園》的漫畫中見過。

  李猛:哦?那漫畫中是什麼樣的?

  唐霖:也是速度快、力量強、使用重武器的招式,那個角色的作派……看著和那個勞倫斯也有些像……

  柳風凌:也是個瘋子式的角色?

  唐霖:不過與勞倫斯那種變招靈活的戰術不同,那漫畫裡那個角色的『卡歐斯』是個揮劍快了會收不住招的純粹快節奏武技……同名和作派相似,應該只是巧合?

  劉宇:不可能是巧合啦,你明白我的意思。

  唐霖:其他的嗎……那個精靈的爆炸箭有點眼熟……以前應該看過……

  李猛:蘭博曾經用過,炸藥箭。

  劉宇:猛哥你記肌肉男的事情記得就熟……

  戰鬼。

  劉宇:戰鬼的強化路線好雜……

  李猛:因為人多,所以兌換券分配平均,每個人就比較少吧?

  唐霖:隊長鐵鏇強化的是七龍珠的武技。更準確的說法是,他強化了七龍珠裡的『氣』,輔助他自己的馬來拳法,以及氣功炮當作最後的大招。這種強化方法,他和猛哥很像。

  程門:不過『氣』在主神那裡是叫『生命體能量』吧?

  唐霖:用了外星人的叫法。因為它和中國人的修行概念裡的『氣』其實不是一回事,而且連外星人都能使用吧。

  劉宇:那麼線圈的能力就是萬磁王?

  唐霖:應該是吧。很多人都以為萬磁王的能力是操縱金屬,不過操縱金屬算是他操縱磁場能力的一種活用吧。如果按照桌面遊戲裡的設定,他可以用磁場產生電流,也可以借助影響地磁場而飛行,比電影裡強得多了。

  李猛:如果電影裡這麼拍,特技費用要翻個幾倍吧。

  程門:真是充滿現實氣息的吐槽。

  唐霖:幻燈的能力沒什麼好說的,龍與地下城系統中的『五官幻覺』,或者類似的東西吧。倒車的能力就比較……

  柳風凌:等一下,『五官幻覺』是指什麼?

  唐霖:也就是說,幻術是在一個區域中產生、影響所有與這個區域有交互行為的生物的五官感受,聲音、形像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並不是精神攻擊產生的幻覺。你可以想像成高級的海市蜃樓吧。

  程門:說到倒車的話,他提到過他的能力是精神力投影,也就是說是《魔法學園MA》第五冊中超能力殺手的能力嗎?

  唐霖:沒錯。雖然MA裡提到了「欺騙世界」等各種複雜的解釋,不過簡單來說就是「按照自己的想像,憑空創造出臨時存在的物體,賦與它特性,並操縱它」的能力。必須要以強大的精神力維持它的存在,所以其實是相當辛苦的能力呢。

  ----------。

  唐霖:嗯,這次的湊字數會議就這樣結束了。

  劉宇:霖哥,說太多實話可不好。

  唐霖:我開個玩笑罷了。不過,明明只是個說明單元,不但字數比正篇一章的更新量還多,而且寫得比正篇更快,讀者們會怎麼樣呢?

  柳風凌:所謂的作者,基本上都是喜歡寫這樣的東西勝過寫正文吧?我以前也是,比起正經要上交的油畫作業,更喜歡在速寫本上畫貓呢。

  劉宇:原來小凌喜歡貓啊……

  柳風凌:怎,怎麼,不行嗎?

  李猛:總之就是這樣,這次的說明小單元到此為止。各位讀者,下一次再見。

  唐霖:還有下一次啊……

  程門:要是沒有的話就麻煩了呢……

  唐霖:你還想當固定班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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