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50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00:41
第二百八十三章

   帳內段虎麾下諸將圍繞著虎跳澗的防務各抒己見,相互補充著彼此想法中的不足,氣氛極為融洽,而與之截然相反的則是另在角落里的董斌麾下的將領們,他們心驚膽顫的聽著外面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眼中露出了恐慌之色。

    慘叫聲、喧鬧聲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當各處關要防務商議得差不多的時候,最後一聲慘叫聲劃破長空,周圍又回複到了平靜之中。沒多久黑熊帶著一身還未消散的殺氣和血腥味大步走了進來,走到段虎跟前行禮道:“回稟大將軍,末將已經完成將令,現回來複命。”

    “很好!”段虎點點頭,示意其他諸將退回戰好,隨後關切的問道:“人員傷亡如何?”

    “我捍死玄甲軍傷五十七人,無一死亡。”黑熊面無表情的彙報道:“末將按照大將軍的旨意清除南齊人,其中有一千多人妄圖用武力對抗,共涉及了八隊十二營的人馬,共計兩萬八千余人,已經遵照大將軍的旨意全部連坐處死。”

    “屠夫!瘋子!你這個邪惡的禽獸!”在眾將中間忽然有人終于頂受不了壓力,跳出來,指著段虎痛罵,可惜還沒等他多罵幾句,便被站在一旁的雷猛用背在身後的大斧劈成了兩半。

    李德裕見到這種情形,立刻腿軟腳軟,嚇得坐在了地上,一股子騷味從他的褲襠里傳出來。

    段虎冷冷的看了看他,微微閉上眼睛,繼續問道:“這兩萬多人馬主要是哪幾名將領統帥的?”這時那些將領中有四個人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無色,接下來段虎的話完全斷絕了他們地生機,“將他們拖出去全部處死!”

    段虎話音剛落。那幾名自知必死無疑的將領抽出兵器,朝段虎沖了上來,想要在死前拿段虎墊背,然而還沒有等他們走上兩步便被人攔下,賀軍手中的環首奔雷刀的刀鋒在帳內刮起了一陣旋風,那四人的人頭飛躍而起,整齊一排落在了沙盤前面,而那四具無頭尸體則像是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住似的陸續奔出了帳外。還走了十幾步血噴人倒。

    “這麼著急了去死干嘛?本將軍不是還沒有讓黑熊說出姓名嗎?”段虎看著四個頭顱。一臉輕蔑到極點的冷笑,朝黑熊問道:“把本該處死之人的姓名報出來。”

    黑熊神色漠然地從口中吐出了四個名字,這四個頭顱中間只占據了一個名字,其余三個被念到名字地人面如土灰。連滾帶爬的跪在段虎跟前,用力的連連磕頭。嘴里哭喊著聲稱自己不是異族的內應,向段虎求饒。面對這三人。段虎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忽然其中一人揮手一甩,一道寒光從他的袖子里飛射出來,直刺段虎地面門。

    雖然那道袖箭很快,箭力也非常強勁,但是段虎似乎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端直地坐在那里,什麼話也沒有說。這時,站在段虎下手的紀維謙手中的長矛以極快的速度刺出,將袖箭精准的打落,隨後長矛化成了三點繁星,紮入了段虎對面三人的咽喉部位,抽出來之時,鮮血飆灑而出,落在了前面的沙盤之上。

    段虎詢問道:“黑熊,這幾人麾下還擁有多少直屬人馬?”

    黑熊查看了一下軍冊,說道:“大概還有三千多直屬部下。”

    “全部處死,一個不留。”段虎極其冷酷的下令,而後看了看癱坐在地上、碩果僅存的三名將領,指著位于內側關牆下面的幾處駐防點,說道:“你們每人統領五千人馬,駐防在這三處地方,未得我的將領,不得擅自離開,任何擅自離開駐防點的人視為投敵,格殺勿論,你們三人可明白?”

    “明白!明白!末將定然遵從大將軍的命令絕不離開軍營一步。”三人一個激靈爬了起來,趕忙下跪接令。這時,其中一員將領不由得問道:“大……大將軍,那些剩下的人呢?”

    這人的話說出口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不該提問,身體因為恐懼抖動得就跟篩子似的,然而段虎並沒有處罰他,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這人,沉聲說道:“剩下的人我准備全部收編,怎麼?

    你是想要建議我把他們全部處死嗎?“

    “沒……沒有,末將絕沒有這個意思!”那人抖動得更加厲害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落在地面上,身子俯得更低,鼻尖也都快貼近地面,急聲說道:“收編好!還是收編好!”

    段虎隨意的揮揮手,淡然的說道:“你們現在退下將所需人員挑選出來,然後去駐防地點,等候本將軍的將令。”

    三人如獲大赦一般,相互攙扶著逃一般的快步走出了營帳,沒走多久就聽到他們中間有人因為外面的血腥場面而嘔吐不已。白山這時站出來建言道:“大將軍既然懷疑他們中間有異族的內應,而且已經開殺了,倒不如做徹底一些,將他們全部處死,然後換上我們的人,這樣也安全一些,更加不必派人專門監視他們,豈不是更好!”

    “雖然我也很想做徹底一些,但是他們畢竟是董斌的人,若是我無故將這些人全部處死必然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段虎解釋道:“另外留下這些人也並非無用,畢竟他們也能夠干一些苦力活或者是充當炮灰,而且我也感覺到似乎還有不少的異族內應在他們里面,如果我們可以很好的利用他們的話,或許能夠更加輕松的解決關外的敵人。”

    紀維謙想了想,猜測道:“大將軍是想要借力打力!”

    段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見到黑熊進來,便站起來,吩咐道:“諸將聽令。”眾人肅然分立帳內,專注的看著段虎,“令黑熊率領捍死親衛和捍死玄甲軍,收編虎跳澗守軍,進駐關內各處要害。拈八魯率領麾下輕騎,監管那一萬五千人,如有異動,可先斬後奏。白山、賀軍等五將率捍死鐵騎。監管後軍輜重隊。按照軍議決定的幾處地方設置投石車和攻城器械,你們立刻派人去李昊那里,要他再調集兩萬軍隊過來這邊,補充缺額。”

    “末將等領命!”諸將各自領取將令。陸續走出營房。

    孤身處在營帳內的紀維謙見只有他沒有任務,神色有點焦急。拱手詢問道:“大將軍,末將呢?”

    段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率領軍隊隨我到關前查看,另外我還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說完,段虎便掀開帳簾走了出去,紀維謙的臉上略微有點不解之色,跟在段虎身後走了出去。

    兩人領著五萬騎兵浩浩蕩蕩地開進到虎跳澗的外側關牆前,段虎下令讓紀維謙的騎軍進駐關內一處已經空出來的營房里,而後領著紀維謙登上了近十丈高的關牆之上。此刻關牆之上的駐防軍隊正在有條不紊的換成捍死玄甲軍,從段虎身邊走過的人接著微弱地火光見到段虎臉上地的黑虎文身,又看到跟在段虎身後的虎王及其站在虎王身上的乘風,立刻明白過來這人地身份,紛紛露出了惶恐之色,遠遠的躲開,有地甚至干脆暈了過去,場面出現了些許混亂。

    這些撤換下來的虎跳澗守軍將會收到黑熊等捍死親衛地嚴格清查和磨練,利用他們的微妙心理可以做到短時間內完全控制他們的行為,若是時間長了這種控制不但會逐漸減弱,還會令到這些軍隊心中的恐懼變成憎恨,最終不是發瘋就是造反。

    上到關牆後,虎王搶先一步沖到關牆上面寬闊的戰道上,來回沖刺翻滾,像是在測驗戰道是否結實一般,乘風則跳上了牆墩之上,張開自己只剩下絨毛的翅膀,用力拍打著,似乎想要馬上飛起來一般。

    段虎走在戰道平整的石塊上,撫摸著已經聳立了千年的關牆,舉目眺望關牆外不遠處的異族大軍營房,像是自嘲般的說道:“如果異族大軍這個時候全力攻城,而關內那些異族的內應又乘機搗亂,那麼這虎跳澗可能就會一夜之間易手也說不定。”

    “末將認為不會!”緊跟其後的紀維謙搖頭說道:“末將認為,如果異族大軍這個時候攻關,我們一方面盡力阻擋敵軍攻上關牆,另一方面組成敢死騎軍,出關沖擊敵軍本陣,制造混亂,如此就能得到解決關內叛亂的時間,等對方恢複過來的時候,我們也相應的做好了抗擊的准備。”

    段虎搖搖頭,反駁道:“想法是好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有誰會自願去死呢?而且對方也有一支強勁的騎軍,若我們派出的騎軍太弱了,很快就被他們收拾了,這樣既會增加他們的士氣,也會相對的打擊到我們的士氣,反而得不償失!”

    “若是大將軍的話,會如何解決這次危機呢?”紀維謙有點不服,直言問道。

    “我會下令全軍後撤,在第二道關牆重整旗鼓。”段虎轉身指著關內的城門拉鎖鐵架,說道:“同時我會破壞城門拉鎖,防止敵人打開城門,讓大軍湧入進來,然後聚集全軍精銳力量,重新攻上關牆,畢竟從關後攻擊關牆要容易很多。”

    紀維謙聽後,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心服口服道:“大將軍的應變之力非末將所能及,看來末將還需在大將軍身邊多學習一段日子。”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所欠缺的只是經驗罷了,這個以後你獨自領軍的時候,會積累起來的。”段虎忽然停頓了一下,深吸口氣,似乎做出什麼決定似的,說道:“你的祖父紀昭明紀大人在昨日去世了!”

    紀維謙手中長矛郎當一聲落在地上,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段虎,驚聲道:“什麼!”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00:43
第二百八十四章


段虎原本並不想在戰前將這個噩耗告訴給紀維謙聽,以免影響到了他的戰斗情緒,對戰局造成不好的影響。不過後來轉念一想,現在他已經是五萬人馬的統帥了,應該要有能力將這些尋常事情和軍事戰斗分開,而且這也算是一個很好的錘煉心性機會。

    “大將軍,你一定是在騙我!”紀維謙用了的搖著頭,似乎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

    段虎從懷里取出朝廷發往各地州郡的仆文公告,遞給紀維謙,說道:“你自己看吧!”

    紀維謙趕忙接過仆文公告,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深怕錯漏了任何一個字,當看到蓋在仆文右下角的吏部尚書官印的時候,他所有的希望全都落空了。整個人像是一具失去了支架的空殼一般癱軟了下來,隨後面無表情的朝京師方向連連叩頭,當完成了三跪九叩大禮之後,沒有立刻起身,哀傷占據了他心中所有的地方,最終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看著部下有點混亂的情緒,段虎長歎了一口氣,對著現在看起來有點懦弱的紀維謙,他沒有做過多的責備,因為他也十分明白失去至親之人的感覺,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不是光憑意志堅定便可抵擋的。紀維謙從小父母雙亡,由他的祖父一手將其帶大,他身上所學全都是他祖父手把手教會的,可以說他以前的記憶是他和他祖父的記憶,如今紀昭明忽然身死,這對于紀維謙來說,就像是失去了一半的身體似的,那種空虛感覺足以讓一個鐵漢落淚。

    “我要回去,看祖父最後一眼!求大將軍恩准。”紀維謙朝段虎跪下。夾雜著哽咽聲說道。

    段虎朝周圍的士兵揮了揮手,讓他們全都退下去,很快關牆之上就只剩下紀維謙和他兩人,他接著說道:“人已經逝世了,哭也沒有用,如果你想要回京師吊喪,我會批准地。但是如果你回去了,便會按照朝廷慣例。削去一切官職。在家丁憂三年,這樣的話,你可能就無法參加這次戰爭,乃至失去後面很多的立功機會。你紀家也可能因此而沒落下去,你要想清楚這樣做值不值得?”

    紀維謙現在的心已經亂了。他無法冷靜的做出決定,也無法對最普通的得失做出正確的判斷。對于段虎的問話,他不知如何作答。

    “看來你地心志還需磨練一下!”段虎淡然地看了看紀維謙,又從懷里取出一封用蠟封存完好的信件,遞給紀維謙說道:“這是你祖父臨死前寫給你的信件,相信以他的經驗也應該猜到了你現在地情況,聽聽他的建議吧!”等紀維謙接過信件後,他又拍了拍紀維謙地肩膀說道:“看了你祖父的遺言後,一個人在這上面好好想想,你以後該走地路。雖然我答應過你祖父會幫助你紀家重獲輝煌,但是如果你自己選擇一條錯誤的道路,我也沒有辦法!”

    說完之後,段虎便站起身來,朝一旁玩耍的虎王和乘風招了招手,一同離開關牆上的戰道,隨後又吩咐負責關牆守衛的捍死玄甲軍萬夫統領不要讓人上去打攪紀維謙。接下來段虎又查看了一下關內倉庫的守關物資,雷石和火油都准備得非常充足,就是各類箭矢比預想得要少很多,此外因為虎跳澗常年沒有戰事,所以這里的守關床弩和強弓都有很多老化或者損壞,需要盡快修複,否則山崖和關牆上面的床弩便會不夠。這些段虎點出的不足之處,隨行文書或幕僚都已經一一記錄下來,並且按照段虎吩咐,分批調派人手解決這些不足之處。

    段虎正在存放強弓的倉庫里,試驗各類強弓的射程,好決定強弓兵的位置和人員配制,這時賀軍快步走了進來,朝他行禮後,說道:“大將軍,在我們的後軍輻重隊伍里面有個西域人說我們的布防有問題,希望當面告訴大將軍。”

    “西域人?”段虎愣了愣,微笑著點頭說道:“好吧!讓他進來,我也想要聽聽他的高見!”等賀軍走後,又朝身後的眾人道:“對于任何一樣事情,人如果站在不同的位置,看待這樣事情看法和感覺就會完全不同,這種不同之處可以讓我們找到很多想象不到的不足之處,所以集思廣義這種思想絕對有必要推廣下去。”

    “大將軍說得在理,屬下受教了!”眾人點頭齊聲道。

    “既然認為在理就要記下來,不要隨口一句受教了,就算完事了!”段虎看著幾個有些漫不經心的文書,語重心長的說道:“丁喜將你們這些文書幕僚派到我身邊來,就是想要讓我熟悉你們這些人,等戰後好補上並州和靖州的一些官位,特別是並州,要任免的各級官吏少說也有幾百名。”說著又舉手制止准備下擺稱贊的眾幕僚,繼續說道:“但是你們也知道在我手下擔任文官不知武事是不行的,所以讓你們過來也是為了增加一點實政和實戰經驗,免得遇到了突如其來的戰事會手忙腳亂的,壞了大事。”

    眾人齊聲行禮道:“屬下等定當銘記大將軍教誨,不敢再有絲毫怠慢。”

    此時,賀軍領著一名身穿西域長袍的西域人走了進來,只見這西域人大概四十多歲左右,有著一頭卷曲的赤發,褐色的眼睛,輪廓凸顯的五官,身材算得上是高大鍵碩,走起路來頗有些軍人風范。

    “大將軍,這就是那個西域人。”賀軍向段虎介紹了一下,而後轉頭朝那名西域人說道:“這位就是我軍的大將軍,也就是你口中的最高統帥。”

    “厄琉司見過最偉大的東方將軍!”表情有點嚴肅緊張的西域人說著很正宗的大秦官話,並朝段虎躬身行禮。

    賀軍見到厄琉司的禮節不禁皺了皺眉頭,喝斥道:“大膽!見到大將軍竟敢只行躬身禮,而不行跪拜禮,莫非你在小瞧大將軍!”

    厄琉司一臉茫然的看著賀軍,不知道自己的禮節為何觸怒了他,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賀軍不要太過責難他了!有些國家的西域人只會對天上的諸神行跪拜禮,剛才那種半身禮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是最高禮節了。”段虎笑了笑,示意賀軍退到一旁,隨後朝西域人問道:“你是西域哪個國家的人,在大秦的身份是什麼,還有就是你為什麼能夠說這麼流利的大秦官話?”

    厄琉司見段虎並沒有想象的那樣凶狠,反而極具威嚴,並且從其的外形來看也比他們國家最強壯的人還要強壯,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敬意,如實的回答道:“小人是極西之地歐里斯人,現在在大秦的身份是行商,小人之所以能夠說這麼流利的大秦官話是因為小人有個很好的大秦妻子。”

    “歐里斯?”幕僚中有人站出來疑惑的問道:“我們聽過安息、依蓮等西域諸國的名稱,但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歐里斯這個名字呀?”

    “歐里斯就在安息國的西邊,”厄琉司見有人懷疑他的身份,急忙爭辯道:“歐里斯是個和安息一樣強大的國家,而且極為富庶,大秦的絲綢陶瓷等物品大多數都是運往歐里斯,有余這些奢侈品在歐里斯的價格是大秦買價的數十上百倍,所以安息人為了獨享這里面的利益,故意不讓大秦知道還有歐里斯這樣一個國家。”

    段虎擺手示意眾人不要再問其他題外話,繼續問道:“厄琉司,你以前是軍人?”

    “是的!”厄琉司點了點頭,說道:“小人以前是歐里斯拉茲行省總督麾下的兵團長,曾經參加過三十多次大小戰役。”

    為了避免段虎以為他在說假話,還將衣領拉開讓眾人看了看他胸口的舊傷。

    “你說本將軍安排的布防有問題,可以告訴我是哪里有問題嗎?”段虎微微一笑,讓其將衣服合上,而後問道。

    厄琉司直言不諱道:“大將軍對投石車的安放位置有問題,而且如果按照大將軍的意思安放的話,不但不能夠起到殲敵的作用,反而會危及到兩扇關牆和關內士兵的安全。”

    段虎微微眯著眼睛看了看厄琉司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

    “這主要有兩個原因,”厄琉司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首先關口後側的關牆雖然堅固,但是在上面架設六七台投石車有點太過危險了,關牆很可能會被這些投石車進攻時的強橫力量給壓垮,其次投石車擺放的位置也不對……”

    “你先等一下,”段虎揮手示意其停下來,而後轉頭朝賀軍吩咐道:“立刻把所有與守城有關的將領全部找來,讓他們也來聽聽,”又停頓了一下,說道:“另外去城牆上把紀維謙也叫過來,這麼久的時間他要哭也應該哭夠了,如果他不來,就算是架也要把他架過來。”

    “是!”賀軍躬身退下。

    段虎有朝身旁的幾名護衛說道:“你們去把虎跳澗的地形沙盤也搬過來,等會兒有這東西會好些。”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00:43
第二百八十五章

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但已經足夠讓段虎認識到厄琉司的確是個難得的守城之將,這點就連周圍的諸將也不得不承認。

    他只不過稍微看了看虎跳澗的沙盤,便將段虎等人在軍議之時的討論的防守要點和各處兵力的配制一一的敘述出來,就像是他當時也身在軍帳之中似的,此外他還指出了不少段虎未曾注意到的幾處防禦盲點和幾處足以覆蓋所有地方的攻擊點。雖然他對大局把握極為幼稚,連一些平常的捍死親衛也比不上,但是單單輪到攻守城池關卡的方法和防守點攻擊點的布置等等攻防戰術布置,他的眼光和頭腦卻遠遠的超過了在座、乃至整個大秦的將領,就算是關山月和張孝則這兩個號稱雙牆的大秦攻城守城名將也比不上。

    厄琉司建議段虎只在內側關牆上面放置兩台投石車,其余的投石車全部架設到關卡兩邊山崖之上的攻擊點,如此一來守軍的攻擊范圍就足足擴大了一倍多。同時內側關牆不需要布置太多的兵力,將兵力全部集中到外側關牆和兩側的山崖之上,山崖之上以弓弩兵為主,關牆之上以普通兵為主。此外他還建議加固物資庫和糧倉等後勤設施,多准備些干土,以防對方使用火攻,所有騎兵全部駐紮在內側關牆之後,這樣一來既可以減少騎軍不必要的傷亡,也可以在攻擊的時候,借由兩扇關牆之間頗長的下坡道增加騎兵沖勢,騎兵的威力也相應的增加。

    最為讓段虎感到高興的是,他提出了對投石車的改進,將原本用人力操縱地投石車改成用一塊塊不同重量的大石塊來施加頭投力,這樣可以增加投石車的威力和精准度,也能夠減少投石車的操作人手。

    段虎皺著眉頭。摸了摸下巴,說道:“如果把我們的投石車全部改進成你說的那種投石車,並且全部架設到山崖之上的那些攻擊點,需要多長時間?”

    厄琉司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道:“這要看有多少人手可以幫忙呢?”

    段虎立刻回答道:“出了那五千多後勤輜重隊伍和兩千多能工巧匠以外,我再加派一萬五千人給你。”

    “這山崖兩邊的樹木雖然不是很多足夠用了,兩萬人中間還有兩千多地工匠也足夠了!”厄琉司低著頭自言自語地盤算著,很快他便抬起頭說道:“稟大將軍。如果能夠給我足夠的指揮權的話。小人可以在明天傍晚時分,將其完成。”

    “傍晚是嗎?”段虎想了想,又朝諸將問道:“你們怎麼看?”

    “既然厄琉司先生這麼有把握,末將認為應該讓他試一下。”已經將情緒控制住的紀維謙聲音略微沙啞地說道:“但是末將擔心的是如果沒有投石車輔助地話。明天白天異族大軍若是攻城的話,我們地防禦力量會弱很多。我們也會很被動。”

    “這位小將軍不必擔心防守問題,其實我們只需要改變一下弓弩兵的組合。就可以將防禦力量增加一倍不止。”厄琉司搖搖頭,連忙說道:“每一張弓弩的強度不同,從而它們的射程也不同,我們只需要將一段射程之內的弓弩手集中在一起,讓他們認清自己的射程,然後攻擊的時候,只需要等敵人進入射程之後再攻擊,這樣既不會出現盲射的現象,增加精准,又可以節省箭矢。”

    段虎再次開口問道:“各位認為此人的意見可行否?”

    “可行!”眾人紛紛點頭贊同道。

    “既然如此,”段虎吩咐道:“那一萬五千人和整個後勤輜重軍全都交由厄琉司的指揮,黑熊率捍死親衛和拈八魯的異族輕騎一同監管,各部人馬的駐紮位置全由厄琉司指定。”

    “末將遵命。”眾人齊聲道。

    段虎又扭頭向厄琉司吩咐道:“你既然掌握了這麼龐大的人馬,不給你一個名份實在有點不合適!不如就封你為裨將兼後軍知事,總領後軍輜重和關內防務事宜,另外給你軍營行走特權,可以不通過其他上級將領,直接想要彙報任何事情。你看這樣可以嗎?厄琉司。”

    對于段虎開出的條件,厄琉司有點目瞪口呆,或者說是難以置信,前一天他絕對想象不到會有這樣的好事降臨在他的頭上。厄琉司在大秦待了也有十年了,也很了解大秦的官職任免,他沒想到自己只不過來說出對防務的看法,以免關卡被攻破了殃及池魚,竟然能夠得到賞識,立刻封官,而且還是握有實權的武官。兩萬人讓他自由指揮,這是他在西方時無法想象的,他雖然說自己是兵團長,但是指揮的人數最多也不過是四五千人,指揮兩萬人的人只有那些兼容行省總督的軍團長們。

    “沒,沒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可以!實在太可以了!偉大的將軍,在我眼里您就像是天神一般,我厄琉司永遠匍伏在您的腳下,聽候您的差遣!”厄琉司已經被那兩萬人沖昏了頭腦,有點語無倫次了,俯身跪在段虎腳下,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段虎的靴子,弄得段虎苦笑不得。

    周義臣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扭頭笑著朝身邊的文書,問道:“在西域有這種啃別人鞋面子的禮節嗎?”

    “有吧!”那名文書隨口答了一句,跟著又皺著眉頭,很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有吧?”

    在段虎的示意下,厄琉司爬了起來,穩定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而後這時才想到自己還有一個要求想要向段虎提出來,連忙說道:“小……呃,是末將還向請大將軍恩准我一個小小的要求,”見段虎朝他看過來,便繼續說道:“末將希望大將軍能夠讓我的妻子回連城寨,畢竟戰場不是女人應該待的地方!”

    “你的妻子也在輜重隊里面嗎?”段虎微微皺了皺眉頭。

    說道:“我並沒有征召女人參戰,你妻子會出現在輜重後軍中,唯一的原因就是你地妻子是一名能工巧匠。”

    “是的!大將軍猜得沒錯。”厄琉司點頭道:“末將的妻子是一名在連城寨很有名的機關師,名叫郭媛。”

    “郭媛?”紀維謙驚訝的看著厄琉司,高聲道:“莫非是雍州郭家的那個被久安帝稱為天工的郭媛?”他見厄琉司微微點了點頭,又見眾人不解的目光,于是解釋道:“大將軍還記得北衙禁軍地神機弩嗎?是否南齊地神機弩略有不同?拉弦所需要的力量不但小很多,而且射出箭矢的力道更加強勁。這種神機弩就是郭媛小姐重新改進設計的。當時久安帝稱其為天工,被封為四品工部詹事,乃是我大秦女官第一人。可惜七年前聽聞她病逝家中,可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這里。還嫁給了一個西域人,真可謂世事難料啊!”

    “原來是她!看來其中定然有著一番曲折!”段虎轉頭看著臉色有點尷尬地厄琉司。接下來正色道:“召集連城寨的能工巧匠是我下地命令,我不能讓任何一人有例外。這樣的話就對其他人不公平!厄琉司,你既然已經後軍裨將,就調你地妻子擔任你的副手,如果虎跳澗真的如你擔心的那樣守不住的話,我會派人先行讓你們撤離,你看如何?”

    “末將謝謝大將軍恩典!”厄琉司感激的躬身道。

    “你跟你妻子說,等戰事稍微緩和一點後,我想要見一下她!”段虎朝厄琉司吩咐了一句,隨後又神色嚴肅的朝諸將說道:“好了!你們全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一定要記住,務必在今晚將關內的基本防禦工事設置妥當,各部人馬的兵器箭矢也都要分發補滿,本將軍可不希望等明天開戰之時,出現什麼意外或者紕漏!”

    “末將遵命!”諸將也略微緊張的點頭稱是,接著黑熊帶領這厄琉司去軍械倉庫領取鎧甲和兵器,拈八魯也去召集那一萬五千人,與後軍聚合,白山等小將們也都回到各自的捍死鐵騎中休養精神,補充箭矢,准備明天的大戰。

    在倉庫內,只剩下了段虎和紀維謙兩人,段虎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紀維謙,沉聲問道:“你現在心情好些了沒有?是否有話要告訴我?”

    “末將多謝大將軍關心!”說著紀維謙取出紀昭明的遺書,遞給段虎,說道:“家祖有一些話想要對大將軍說,大將軍……”

    段虎搖了搖頭,淺笑道:“不必看了!我知道你祖父紀大人想要跟我說些什麼,我也知道你祖父跟你說些什麼!”見到紀維謙一臉疑惑的樣子,說道:“放心我並沒有打開你祖父的遺書,有很多事不必用眼睛看,就能夠知道得很清楚。你祖父乃是一個才識高潔之人,看人看事都很准,他之所以輸在我手中,主要是缺少了時運,並非因其才智不夠。我想他在天牢里應該將這個世事看得很清楚,已經清楚我的崛起是大勢所趨、不可抵擋,所以遺書里面應該是讓你不要想著為他報仇,多想想怎樣建功立業。而對我說的話,可能就是讓我不要因為他的原故,而故意刁難你。”

    紀維謙驚訝的說道:“難怪祖父稱大將軍為知己?”

    “其實有很多地方我都和你祖父相同,比如對待敵人就要不擇手段的鏟除等處事之道,若非如此,當初他也會攔路刺殺我了!”段虎邁步從紀維謙身邊走過,並沉聲說道:“我答應過你祖父讓你紀家重新崛起,我就不會食言,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忠心與我。”

    紀維謙躬身跪下,真心實意的起誓道:“紀家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紀維謙以我紀家曆代英靈起誓,誓死追隨段虎大將軍左右,雖肝腦塗地,亦無悔矣!”

    段虎聽到了紀維謙的誓言,只是淡淡一笑,也沒有攙扶他起來,便闊步走出了倉庫。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00:44
第二百八十六章


“敵襲!”卯時一刻,一聲雄厚的大叫聲從關牆那邊傳過來,緊接著便是一陣陣不絕于耳的拼殺聲、嘶喊聲和來往士兵急促的腳步聲。

    對于敵人會在清晨人體感覺最疲憊的時候進攻這點,並未出乎段虎等人的預料之外,所以坐在關內一處空出的營房內休息的段虎臉上也沒有過多的驚訝之色。他不緊不慢的披上火鱗甲,並且也為虎王穿戴上他特制的鞍座、鎖甲和頭盔,將兩柄神兵掛在鞍座兩旁,那種平靜的神態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營房外面正發生戰斗似的,感覺起來更像是在武安城外的玄甲軍訓練營房內做例行的模擬演習。

    捍死玄甲軍的訓練中模擬出了各種戰斗情況,夜襲城關也是其中之一,這種模擬演習有時候比真的進攻還要真實,死傷人數絕不會比一次真正的戰斗少多少,就是在這種鐵血的訓練中,玄甲軍的戰士訓練出了鐵一般的意志和如同鍾表一般稽准的戰斗意識。應付這點突發事件對于捍死玄甲軍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從他們故意發出的各種喊叫聲音就足以看出,他們應付得極為輕松,感覺更像是氣不過那些可以休息的士兵,而在故意制造噪音。

    當段虎正將箭匣背在身上的時候,屋頂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隨後便聽到一顆大石頭從營房屋頂上滾過,砰然落在了營房的另一邊。

    這時負責關牆防禦的是虎軍統領張動敲門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朝段虎行禮,彙報道:“稟大將軍,敵軍現在正用三個方陣的西域聯軍攻打關口,後方有五架投石車在輔助攻擊,虎軍前營戰士正在應付攻上關牆的敵人。”

    段虎地捍死玄甲軍現在已經擴充到了十二萬人。共分為十二軍,分別以十二生肖的名字命名,每軍都分為前後營,由正副統領分別統帥,而這正副統領都是算段虎的家將,不入大秦官職之內。雖然人馬增加了這麼多,但是因為呂梁將練兵的難度降低了不少,並且加入了不少當初淘汰的玄甲軍。單單就個人戰力而言。他們卻遠遠不如最開始的那五千玄甲戰士,最多只有六成的強度。現在在段虎麾下聽候調遣的這兩萬玄甲軍分別是龍虎二軍,也是現在玄甲軍中最強地兩支軍隊,里面大部分地玄甲軍戰士都是完全通過了全套玄甲軍訓練方法的人。

    四名正副統領也是最早追隨段虎的捍死親衛中人。

    段虎可以感覺到玄甲戰士們似乎正在放水,故意讓對方產生輕敵的心理。誘使他們全都撲到關牆下面,好一網打盡。對于自己一手造就地好戰分子們。他只能報以淡然一笑,將頭盔帶上,而後正色沉聲道:“讓那些小崽子們不要玩得太過火了,一口吃不下一個胖子,別到時候吞虎不成反被虎噬,這畢竟不是演習,沒有從來的機會!盡快消滅關牆上地敵人,我不希望出什麼紕漏。”

    “末將遵命!”張動有點不清不願的答道。

    段虎詢問道:“除了這三個方陣地人馬以外,敵方騎軍和後軍壓陣軍隊有多少人?”

    張動神色嚴肅,搖搖頭道:“沒有!敵軍沒有壓陣軍隊。”頓了頓又說道:“他們似乎實在進行一種例行的攻打任務,也像是說是在磨合各個方陣之間的進攻配合,總之戰斗意識很薄弱。”

    聽到這個答案,段虎愣了一愣,道:“這幫家伙的膽子還真大,真當我們是死的,不敢出擊嗎?”隨後他想到著未嘗不是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的好時機,于是笑著吩咐道:“去內關牆通知捍死鐵騎和紀維謙做好出擊准備,我們在虎跳澗的第一戰要打漂亮些!”

    “是。”聽到段虎的命令,張動冷漠的臉上略帶了一絲興奮,用力行了個禮後,快步走了出去。

    段虎領著虎王准備走出去,乘風也一蹦一跳的想要跟上來,但是立刻被段虎給擋住了,他似乎像是教訓自己麾下的士兵一般,也不管乘風是否能夠聽得懂,點了點乘風的鷹頭,說道:“你給我留在營房里,等你毛長齊了再帶你出陣。”

    乘風似乎聽懂了段虎的話,氣惱的抖動了一下身子,狠狠的啄了兩下翅膀上的絨毛,不甘心的叫了一聲,像是在回答段虎一般,然後身子一搖一擺的走到它的臨時窩旁。段虎身旁的虎王似乎也看出了乘風的不甘心,發出了一聲得意的低吼,刻意翹著尾巴跟著段虎走出了營房,而在營房內只聽到乘風充滿了氣惱的長鳴。

    對于自己身邊的這對活寶,段虎真是拿它們沒有辦法,明明一個是走獸之王,一個是飛禽之君,天上地下根本不挨著,它們竟然能夠從彼此的叫聲和動作知道對方的想法。為了此事,段虎也曾專門問過鐵贊族和連城寨內有名的訓獸師和鷹匠,不過都沒有答案,畢竟還沒有一個人同時馴服烏風鷹和從云獸兩種神獸,無從參考,後來一想這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便不再過多理會這件怪事。

    眼下段虎所處的這個營地內,虎軍的士兵正在井然有序的交替換防戰斗,而龍軍和另外一側連夜趕過來的兩萬精銳都在營房內安歇著,絲毫沒有被外面的事務所打擾,即便是一塊塊大石頭砸在連夜加固的房頂,也沒有影響到他們。

    五千多名士兵被臨時安排在兩旁山崖之上的攻擊點,在黑熊的帶領下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攻擊區域,自由散射進攻。不過這些士兵由于昨晚的事情,弄得有點失去戰意,射出去的箭有氣無力,很輕易的便被敵人的盾牌擋下來,更多的是還沒飛到敵陣便垂直落下,氣得黑熊大聲的叫罵,幾乎整個營地都聽得到他的罵聲。

    段虎散步似的朝關牆上走去,時不時的出手掃開一兩支飛馳而來的箭矢,當上到關牆時,虎軍戰士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將關牆內的敵人全部消滅,並且堵住各處云梯登牆處,沒有再讓一個敵人踏足關牆之上。關牆之上的戰道由于事先架設了一個兩人高的硬木頂,上面鋪設了一層厚厚的沼澤泥,足以抵擋投石車和弓箭的進攻,也不怕火攻,虎軍戰士根本不必擔心來自頭頂的攻擊,只需要抵擋正面的攻擊就可以了。

    段虎邁步走到關牆的牆墩旁看了看下面的敵軍,現在負責進攻的只有兩個方陣,另外一個方陣在後方弓箭輔助攻擊,同時五架投石車排成一列,不斷的投射進攻,一塊塊大石頭砸在關牆上,只不過留下了一個小坑,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由于天色極為昏暗,很難看清敵方軍營的情況,但是段虎的超常五感則不受影響,他發覺異族人並非如同張動所言的那樣沒有後軍掠陣,不過也像是他說的那樣對方並不重視這次進攻,在異族大軍的營房內只不過集結了一萬多輕騎,其他的軍隊除了必要的巡邏部隊以外,大多數還在夢鄉里。

    “既然你們把這塊肥肉送上來,本將軍還有不吃之理嗎?”段虎輕蔑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

    這時,在段虎的左邊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雜聲,接著人群似乎有點向四周退開一般,而敵軍卻響起了頗大的歡呼聲。段虎舉目扭頭看過去,只見一個身披鎖甲、身材高大的昆侖奴竟然攻上了城牆,被玄甲戰士圍在了登牆處,後面還陸續有敵軍從這一處缺口攻了上來。

    “好大一把劍!”站立在段虎身側的虎軍副統領陸萬友看著那名昆侖奴驚訝的呼道:“好一身蠻力!只怕不比黑頭領差……”

    原來那個昆侖奴不但身材高大,而且手中握著一把幾乎和他的身高一樣長的重劍,而且揮動時絲毫沒有吃力感,玄甲戰士都是被這昆侖奴直來直去的攻擊給逼退的,想要靠近他的人都被他的一身驚人神力給劈飛出去,即便沒有喪命,也身受重傷暫時失去了戰斗能力。

    “不,他的力氣比黑熊要強很多,不過招式太過簡單,漏洞百出。”段虎淡漠的看著這人,指著那些關牆下的敵人,問道:“他們的歡呼的是這人的名字嗎?”

    “稟大將軍,他們叫他帝克羅,這個名字是昆侖奴神話里面戰斗之神的名字,看來這人定然是這個方陣軍隊的大將。”

    陸萬友看著自己指揮的戰士,一此次被一個人給逼退,心中頓時感到在段虎面前失了面子,于是向段虎請命道:“大將軍讓末將去把他解決吧!再讓他這樣囂張下去,這幫蠻夷之輩以為我大秦無人。”

    段虎何嘗不知道他的想法,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贊口道:“你去吧!但記住擒下他就可以了,不要傷到他的筋骨。”

    一心想要致其于死地的陸萬友疑惑的問道:“大將軍是想要降伏這人收歸己用?”

    段虎淡然一笑,道:“難道你不覺得他很適合沖鋒陷陣嗎?”

    陸萬友恍然大悟,躬身行禮道:“末將明白了,現在就去把他擒下來,交給大將軍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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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昆侖奴是從極西之地運送過來的奴隸的總稱,他們的膚色和長相有很多都不一樣,但是他們卻有一種共同的語言、文字和文化。大部分的男性昆侖奴都是體形壯碩,但是相貌丑陋,而女性昆侖奴卻長得美豔妖嬈,在中原地帶或者江南地帶都有買賣女性昆侖奴的習慣,但是男性昆侖奴卻因為相貌體格的問題,而只有北方的苦寒之地才會買來充當苦力。

    北疆異族的貴族們大多數都要圈養昆侖奴的習慣,這些昆侖奴大部分都是劫掠奴隸商隊得來的,他們在平時充當苦力,到了戰時便會組成軍隊,充當攻城掠地的炮灰,這些異族人眼里即便是幾千個昆侖奴也抵不過一個異族人的性命,其地位之低下便可想而知了。在大秦的北方四州昆侖奴的地位也是一樣的,他們比奴仆更加低級,通常都會充當搬運重物的苦力,並且還需要在宴會上和宴會客人帶來的昆侖奴展開殊死格斗,取悅其主人。

    段虎會想要組建一支由昆侖奴充當士兵的正規軍,主要還是在武安城的時候,管家余伯買了幾個男女昆侖奴給內外府使喚所致,當時見這些人比普通中原人要更加身強力大,便產生了這樣一個在所有人眼里看起來怪異的想法。當時也曾試著購買了五百多名昆侖奴組建了一支獨立的小隊,並用捍死玄甲軍的方式加以訓練,雖然他們有很多項目也不能通過,而且無論怎樣教,都只會幾招劈砍動作,唯一的有點就是力氣夠大,但是他們卻能做到在訓練中無一死亡。這近乎奇跡的事情。除了他們都具備極強的危機意識,很會在危險面前保護自己以外,就是他們這五百個相互不認識的人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做到生死與共、共同進退。

    這種只有從戰斗中才能得到地生死友誼在這些昆侖奴身上,就像是與生俱來就有似的,這也是段虎最看中他們的地方之一。雖然這些昆侖奴戰士單個的戰斗能力,隨便從捍死玄甲軍中挑個普通士兵也能把他們打趴下,但是如果他們裝備上重甲,換上長矛和西方的雙刃大斧。

    結成沖陣的話。他們就像是個有著五百雙眼睛和五百支手的怪物,即便是同等數量的捍死玄甲軍也需要付出很大傷亡之後,才能將其殲滅。

    還有一個原因,是使得段虎更加堅定要將這些昆侖奴編制成正規軍。那就是這些昆侖奴地忠心是其他人無法比地,極為容易控制。段虎並未將這些昆侖奴特別對待。只是按照普通的正規軍一樣,讓他們參與訓練和發軍餉等。然而就是這種對待普通人的方式,卻讓這些在其他地方連畜生都不如的昆侖奴倍感溫暖,將段虎看做是昆侖奴神話中地聖主。現在可以說段虎麾下除了捍死兩軍一衛以外,最為忠心的就是這支獨立存在地五百昆侖奴小隊,就算是段虎讓他們去死,他們也絕不會含糊猶豫,眼下這支昆侖奴小隊也在關內,被暫時編制在昨晚趕過來的兩萬大軍中。

    陸萬友也是那五百名與受訓後地昆侖奴交手的捍死玄甲軍之一,他深深知道這些昆侖奴搭配戰陣有多麼強大的威力,你只要攻擊其中一個,便會有幾把跟戰矛和戰斧沖著你來,但是他也知道這支軍隊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麼就是沒有一個可以統領全軍、帶領他們沖鋒陷陣的靈魂人物。也因為這個原因段虎一直沒有擴充昆侖奴軍隊,反而將他們雪藏起來,沒有讓他們參與任何一場戰斗,誰都明白一支沒有戰魂的軍隊即便他在訓練中如何的厲害,可真正到了戰場上一定會敗得很慘、很快。

    段虎在尋找這樣一個可以將昆侖奴組成的軍隊黏合成整體的昆侖奴將軍,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這樣一個人,今天看到的這個帝克羅竟然可以令到其他昆侖奴對其崇拜和歡呼,便說明這人具有一種獨特的、吸引人的向心力,這正式段虎所需要的。

    陸萬友也知道段虎對這支昆侖奴組成的軍隊抱有很大的期望,眼前這名帝克羅或許就是組建這支軍隊的關鍵所在,所以他絕對不能傷到這人。對于不傷人而制敵的武學,陸萬友可以說是在前捍死親衛中,數一數二的,因為他是打穴名家陸成唯一的傳人,其打穴功夫堪稱當世一絕。

    “你們全都退開,”陸萬友闊步走到帝克羅的攻擊范圍外,朝麾玄甲戰士吩咐道:“分一部分人去其他地方幫忙,其他人控制場面,不能讓一個敵人突出我們的防禦陣列,這人我來對付。”

    “是。”負責這個云梯缺口的隊正高聲下令道:“亮盾迎敵,直刺殺陣!”

    隨著隊正的吼聲,周圍的一小部分捍死玄甲軍快步走到其他的缺口幫忙,剩下的玄甲軍小隊立刻取出盾牌,配合手中的長矛,組成兩列梯隊的雁行方陣,將從云梯上翻過來的敵人完全阻隔在這方寸之地內。

    陸萬友緩步朝帝克羅走去,帝克羅也感覺到了眼前這人與其他的敵人完全不一樣,一股極大的危險感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令到帝克羅本能的聚集全身最大的力量,舉起手中的大劍,朝陸萬友直劈過去,劍身刮起的大風甚至將周圍的玄甲軍戰士的衣擺都給吹了起來。

    如此勢大力沉的攻擊,一般高手也只能閃身避開,然而陸萬友卻反其道而行,欺身上前,就當劍刃快要砍倒他身上的時候,他的身體不可思議的扭轉變形,感覺就像是沒有了骨頭似的,貼著劍身堪堪躲開。就當帝克羅因為對手用如此詭異的手法躲開攻擊,而感到震驚的同時,陸萬友的身形已經沖到了他的身邊,突出中指關節,一記陸家特有的直刺沖拳,打在了他腰部一處穴位上。

    帝克羅身上穿著的鎖甲似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保護作用,他中招之後,立刻感到了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大劍掉落在地上,然後胸口像是被一股無形的氣堵塞住似的一陣眩暈窒息感襲上頭頂,他的雙腿再也無力支撐整個高大鍵碩的身軀,轟然倒下,不省人事。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在帝克羅身後的異族奴隸兵便看到他被一個比他瘦小柔弱很多的男人給一拳擊倒,這種極大的反差讓這些視其為心中戰神的異族奴隸兵感到無所適從,有些甚至反複的**眼睛認為是自己的眼睛出現了毛病。直到陸萬友將帝克羅抗在身上往回走,他們才意識到他們的英雄被擊倒了,然而無論是帝克羅因為什麼原因被擊倒的,他們也不允許自己的英雄被俘虜,一擁而上,希望將帝克羅搶回來。

    “絕殺!”陸萬友豈能讓他們如願,一聲令下,周圍的捍死玄甲軍幾乎同時挺身突刺,那些奴隸兵根本無法抵擋這樣來自四面八方的突刺,全都身中數矛後倒地身死,隨後將這處云梯缺口補上,戰斗重新會到了原點。

    “看來你的打穴手法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了!”段虎看著陸萬友拍掌笑道。

    “大將軍過講了!這也是用來對付這些異域蠻夷,若是用來跟黑頭領那些真正的高手打,只怕末將還沒有近到他的身邊就已經身首異處了!”陸萬友謙虛的回應了一聲,而後將帝克羅扔到段虎腳下,說道:“這人的招式極為粗糙,看似威力無窮,其實虛有其表,即便不是末將出手,相信末將的那些玄甲戰士也可以很快的適應過來,將其制服。”

    段虎用腳將帝克羅挑翻身,看了看這個樣貌丑陋的黑膚昆侖奴,淺笑著問道:“那麼你認為這人有培養的價值嗎?”

    “有!光看那些奴隸兵奮不顧身的想要搶回這人,就足以看出此人在關下的那些奴隸兵心目中有多麼重的份量。”陸萬友想了想沉聲道:“此外雖然這人招式很差,但是力量極大,而且身體比一般人都要結實,只要稍加訓練,並且將軍中的破敵十法練好了,也可能成為一員虎將。”

    “是這樣嗎?”段虎搓了搓下巴,思考了一下,指著陸萬友說道:“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這個人的勸降歸順到訓練成才全部都交給你處理了,我等著看你的結果!”

    陸萬友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急聲拒絕道:“大將軍你怎麼能夠這樣?這人明明是……”

    “閉嘴!讓你做你就做羅嗦什麼?”當慣了甩手掌櫃的段虎擺手打斷了陸萬友的拒絕聲,見到白山快步走了過來,便迎上去問道:“騎軍准備得怎麼樣了?”

    白山興奮的拱手道:“回稟大將軍,五千捍死鐵騎和五萬紀家騎軍已經准備妥當,就等大將軍的命令了!”

    “好!一起下去。”段虎此刻也戰意昂然,准備從關牆下去的時候,又轉頭朝一臉懊惱的陸萬友說道:“讓這幫小崽子們不要再玩了,把用撐竿把那些云梯全部頂翻,准備組成弓箭列陣,支援等會兒的騎軍沖擊。”

    “是!”陸萬友似乎像是賭氣似的大聲回答段虎,還不忘用力的踢了地上的帝克羅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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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關內已經完全做好了出擊的准備,五萬五千騎軍整齊的排列在後側關牆外,捍死鐵騎排列在前面,紀維謙的紀家軍緊跟其後。在兩扇關牆之間,昨天連夜率兵趕過來的彭忠也已經讓麾下的那兩萬重甲步兵整裝待發,隨時准備配合騎軍出擊。

    “大將軍,讓我們也參戰吧!”一個聽起來極為生硬的中原話在正准備坐上虎王的段虎身後響起。

    段虎扭頭一看,只見在騎軍外側站立著已經將武器和盔甲穿戴整齊的五百昆侖奴,他們全都期盼的看著段虎,希望段虎答應他們的請求。

    “不行!”段虎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們還沒有准備好迎接真正的戰斗,這不是在武安城的訓練,事後還有從來的機會,這里只有生與死的考驗。”

    “大將軍,我們已經准備好了!”段虎任命的五百人頭領巴博站了出來,用力的把兵器撞擊在胸口的鐵甲上,表情嚴肅的說道:“我們已經准備好了隨時可以為大將軍去死!”

    “放屁!誰讓你們去死了,讓你們去死本將軍還花那麼多時間訓練你們干嘛!”段虎猛地怒瞪著這五百人,瞪得他們不由得低下了頭,段虎扭過頭翻身坐上虎王背上,將鎖扣扣在內側鎖甲上,朝巴博他們沉聲說道:“你們或許心理上已經做好了准備,但是你們其他地方還沒有,所以不要再說參加戰斗這樣的蠢話,沒有我的同意,你們一個也不能上戰場。”

    說完,段虎正准備向身後整裝待發的騎軍下令進攻。這時巴博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忙說道:“等等,大將軍!如果我們能夠勸降關外進攻的那些奴隸兵,你能夠讓我們參戰嗎?”

    “你們可以勸降那些奴隸兵?”段虎並沒有被打斷下令而感到不快,反而極為欣喜地轉頭看向巴博。如果能夠勸降那些奴隸兵對于段虎的意義是極大的,他到靖州後曾經想過買一些昆侖奴組建軍隊,但是這些昆侖奴要經過一段不短的時間訓練才能上戰場,自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訓練他們。但是如果能夠勸降城外的那些奴隸兵則不同了。這些奴隸兵全都經過了簡單的戰斗訓練。知道排列陣形,知道如何使用兵器,只要一歸降便可馬上組建成一支軍隊,稍微訓練一下。便可投入戰斗。

    “是的!”巴博堅定地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可以立軍令狀!”

    “你可知道軍中無戲言。立下軍令狀後,如若沒有完成。

    那麼便會依照軍法處以死刑!而且……“段虎嚴肅的看著巴博,指了指他身後一臉驚訝的其他昆侖奴,說道:”就連你的同伴都不信你地話,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巴博轉頭看著自己的同伴,皺眉急聲說道:“你們難道忘記了回鄉之歌了嗎?”

    “回鄉之歌?”眾昆侖奴驚聲一叫,隨後臉上露出了幸喜之色,七嘴八舌道:“對呀!我們可以唱出回鄉之歌,只要是我們地族人就一定會歸降的。”“可別忘了只有全套地回鄉之歌才能有效。”

    “我會全套的回鄉之歌!”巴博挺起胸膛,臉色莊嚴的說道:“我是聖雄的後裔!”

    “啊!”這個消息讓眾昆侖奴更加驚訝了。

    聖雄是昆侖奴中的一個傳奇人物,他曾經是西域某國國王的奴隸,因為極為受到寵信,所以能夠學習各種文字和語言,後來他憑借著自己的驚人才智,創造出昆侖奴特有的語言、文字和神話,還修編了昆侖奴的曆史,並且很快在昆侖奴中流傳開來。因為他的行為令到那些麻木的奴隸有了思想,他被視為最為危險的人物,被捆綁在那個王國皇城的廣場上,將其活活燒死。但是在他被燒死之前,他唱出了一首極長的詩歌,並且預言到當這首詩歌再次唱響之時,就是所有昆侖奴走向光明與幸福的時刻。雖然那首被命名為回鄉之歌的詩歌流傳下來的只是片段,但是所有的昆侖奴都堅信這個預言會實現,這也是支撐所有昆侖奴被奴役數百年依然沒有放棄希望的原因之一。

    段虎雖然不知道這個傳奇故事,但是見到其他昆侖奴已經變樣的眼神,便了解到巴博極有可能能夠做到這一點,于是再次沉聲問道:“巴博你真的能夠勸降那些奴隸兵?”

    巴博也堅定的看著段虎,說道:“是的!”

    段虎想了想,沉聲下令道:“彭忠你帶領那兩萬重甲兵,和五百昆侖奴一同出擊,從旁策應保護,但不可戀戰。”不等彭忠回答,他又朝虎軍統領張動說道:“張動你傳令陸萬友,如果奴隸兵放棄戰斗,就將弓箭支援全部放在奴隸兵後方的督戰隊上,而你則立刻組織玄甲軍負責收編歸降的奴隸兵,所有進入關內的人必須解除武裝,且暫時安置在關內的空置營房內,”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如果有人不願放棄武器,殺無赦!”

    “末將遵令!”眾將躬身齊道。

    “你們在我出關之後,便隨軍出擊。”段虎轉頭朝巴博說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巴博低首恭敬的說道:“大將軍絕對不會失望的。”

    段虎淡然一笑,從虎王的鞍座上取下兩柄神兵高高舉起,隨後慢慢的指向前方,高聲說道:“現在我們將要與異族大軍開始我們北征的第一戰,也是從今天這一戰起我們將會陷入無盡的征戰中,或許有很多人會受傷退出戰斗,或許有更多的人會死在戰斗中,永遠見不到將來的勝利。但是沒有人會忘記他們的功業,沒有人會忘記他們的名字,我段虎可以在這里立下誓言,當勝利來臨的那日我將會在這北疆第一戰之地,立下一座功碑,你們的名字將會刻在功碑之上,你們的英靈將永存于北疆之上。”

    “大將軍威武!”段虎的話立刻激起了所有人的士氣,所有人都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大聲歡呼起來。

    段虎的戰意也提升到了極點,高聲下令道:“出擊!”

    隨著段虎的一聲令下,虎王縱身躍起,朝坡下的關門沖去,兩支騎軍也緊隨其後,化成一股黑色的洪流急速宣泄而下。在大軍行到坡道中部的時候,張動立刻下令,拉起絞索,打開關門,在一聲聲的鎖鏈撞擊牆壁的聲音之下,數千斤重的鐵制關門緩緩的被拉了起來,那些關門外側的奴隸兵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便都露出了驚恐了眼神,因為他們全都看見了死神的身影。

    騎軍行進的速度非常快,關門堪堪打開段虎和捍死鐵騎便已經沖到了關口,以段虎為鋒尖,捍死鐵騎為鋒刃組成了世上具備最強穿透力的鋒矢騎陣。他們迅速的刺入了敵陣中間,那些還沒弄清狀況的奴隸兵便被卷入了鐵蹄的洪流之中,在虎王強橫無比的沖擊力下,整個騎陣化身成為一駕堪稱怪物的龐大戰車,直接從擋住其去路的敵人身上碾壓而過,在其身後的紀家軍在沖出關口之後,也迅速的向兩邊展開加入這駕戰車之中。

    那些手持長矛甚至連皮甲都沒有裝備的奴隸兵根本就無法抵擋如此強大的騎軍,很快便被其攻破。而在其後軍的督戰隊顯然也沒有意識到關內竟然會出擊,更加沒有想到奴隸兵這樣不堪一擊,驚惶失措的他們聽到七八個的指揮官同時下令,但卻不知道遵從誰的命令,無法組成有效的防禦陣形,如同散沙一般的他們立刻被絞入了鐵騎之下。

    面對這些西域人,段虎手中的兵器化成了西方神話死神的鐮刀,在空中畫出一道道優美的光線,暢快淋漓的收割著敵人的生命,每次寒光閃過,便會有七八個頭顱飛到半空中。虎王也不甘示弱,它已經顧不上用自己最擅長的牙齒和利爪了,反而用牛一般的攻擊方式,將擋在眼前的敵人撞開,因為數千斤的沖擊力輕易的撞碎人類脆弱的骨頭,即便不用其他攻擊,他們也絕難活命。

    在其身後的捍死鐵騎,分為五股騎陣,依次排開,由五名身手高超的小將所率領著,輕易的將敵軍撕裂開來,分割成了數百上千小股,隨後跟上的紀家軍仿佛清道夫一般,毫不費力的清掃著眼前已然失去任何抵抗能力的敵人。

    在奴隸軍身後一萬多督戰隊除了很少一部分混入奴隸軍內躲過了一劫外,其余的人很快便淹沒在段虎的五萬洪流之中,連一點小小的波浪都沒有掀起,而這時在大軍身後的關牆之下,忽然響起了一陣悠長且哀傷的歌聲,這歌聲似乎有著某種魔力一般穿透了震天一般的厮殺聲,令到所有人都清晰耳聞。

    緊接著那些奴隸兵全都放棄了進攻,一雙雙眼睛震驚的看著歌聲傳來的地方,彭忠也按照段虎的吩咐下令停止進攻,回身將那五百昆侖奴圍在了中間。戰場立刻變得寂靜起來,能夠聽到的只有那悠揚的歌聲,巴博被眾人高高舉起,放開嗓子高聲唱著從小便被刻在記憶中的歌詞,在他身下周圍的同伴們也哼著歌聲的旋律,跟著所有的奴隸兵全都哼唱著這首哀傷沉重但卻不失希望的歌。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00:46
第二百八十九章


段虎雖然也想過那個所為的回歸之歌會有點用處,但是卻沒有想到會這麼有用,看上去像是催眠了似的,他們的精神全都陷入了歌聲之中。實際上這也的確可以說是催眠,想想看你的父輩、母輩,以及你的祖先,乃至整個族群,全都跟你說你這首歌是整個族群的希望,不斷的在你耳邊輕哼著這首歌的旋律,這首歌已經深入到靈魂深處,當突然聽到這首歌,而且還附上了完整的長詩,結果會如何就不言而喻了。

    巴博被五百昆侖奴抬著走入關內,那些被充當炮灰的奴隸兵也像是受到了無形的繩索牽引似的,神色異常虔誠的跟在他們後面走入關內,就連手中的在什麼時候被人解下也不知道。

    彭忠立刻下令他下屬的軍隊,迅速向外擴張,對奴隸兵形成了一個反包圍,而且清楚了隱藏在奴隸兵中間的西域人,並且快速的打掃戰場,將遺落在地上的兵器箭矢收集起來。

    與此同時這股震天的歌聲也在異族大軍的軍營里面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占據了異族大軍總兵力三分之一的奴隸兵在聽到這首歌後,全都走出了營房舉目眺望著虎跳澗方向,雖然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也不由自主的輕哼著這股旋律。發生在奴隸兵身上的這種前所未有的異動使得異族大軍的統帥不得不加派人手,調集十萬月族甲兵和鐵贊輕騎將奴隸兵的大營團團圍住,以防這些奴隸兵造反,就連西域人也勒令他們不准出營。而對于段虎這股來勢洶洶的騎軍他只能將自己能夠立刻派出的騎軍全部派出,總共三萬多人,其中四千人是異族狼騎,兩萬多人是吐谷人和西域人的混合騎兵。

    段虎也感覺到了異族大營之內的人員調動。同時他也看到了在後軍地那兩萬西域人已經聚集在了一起,豎起了盾牌,手中的錐形長矛像是刺猬一般向外張開,踏著整齊的腳步朝段虎的大軍迎了上來。

    “這就是所謂的龍槍方陣,果然有點道道!”段虎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臉上除卻興奮以外更多的是不屑,跟著他立刻高聲下令道:“捍死鐵騎,落馬短矛。紀家軍自由散射。”

    隨著段虎的聲音落下。捍死鐵騎立刻將馬刀插入刀鞘,迅速拔出腰部地短矛,借著馬勢地沖力將短矛朝敵人裸露出來的身體擲出。一支支蘊含著強大穿透力的短矛精准無比的穿過敵人防守地縫隙,深深的紮入敵人地身體。然而當他們的持盾牌地手剛剛因為疼痛松懈下來,一些保護在盾牌後面的要害部位則不可避免的露出來。緊接著便有兩三支箭矢刺入其要害部位。

    段虎為了這支捍死鐵騎花了不少心思,挑選人員也極為奇特。由于這支捍死鐵騎大部分都是捍死玄甲軍轉變過來的,他們的騎射能力只限于開強弓,射勁箭,至于箭矢飛出去能不能中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段虎除了精心為他們設計了一套能夠提高命中率的散射法則以外,還定下一個條件,那就是任何一個捍死鐵騎都必須能夠在馬上投擲出能夠命中百米外棗大的紅心,並且穿透五個硬木靶子,也就是因為這個條件使得原本一些很符合鐵騎要求的騎兵,沒有入選捍死鐵騎。呂梁曾經想過降低捍死鐵騎的選拔標准,但是段虎沒有同意,因為捍死鐵騎將會做為自己指揮最多的軍隊而始終追隨自己作戰,他們只能是最好的騎兵。

    另外紀維謙所組建的紀家軍主要都是以馬賊為主,其中也有不少他紀家數十年的家將班底,五萬人馬雖然不能做到各個精通騎射,但是也有一大半的人能夠在馬上開弓射箭,並且命中紅心,整體看來算得上是一支出色的輕騎。紀維謙從段虎的命令中聽出他似乎想要盡快解決這支西域人的龍槍方陣,于是立刻吩咐人馬散開成鶴翼大陣,人馬分成九列,分三股自由散射,箭矢的密集程度基本上已經到達了極限,完全覆蓋了前方的龍槍方陣。

    組成龍槍方陣的那些西域人被這一股股箭矢和短矛弄得驚慌失措,潰不成軍,他們又怎麼想得到自己號稱堅如城堡的龍槍方陣,就連異族人也不敢小窺的陣形,在這一支支小小的短矛面前是這樣的不堪一擊。無論他們將身體怎樣縮到盾牌後面,那些短矛都可以輕易的穿過盾牌的縫隙,無比精准的刺入他們未曾覆蓋盔甲的一個小小部位,隨後而來的箭雨便會奪取他們戰士的性命。這種一面倒的傷亡,使得隱身在方陣中間的方陣將領不得不下令撤退,原本他們原地堅守,等到後方三萬騎兵支援,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惜他們的將領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撤退的命令引起了西域戰士們更加大的恐慌,以至于他們只顧著向後撤退、逃散,就連最基本的防禦陣形也沒有組成,也就是這個懸蠢至極的命令,使得這支龍槍方陣被段虎在對方三萬援軍到來之前消滅乾淨。

    “全軍聚集,鋒矢殺陣!”段虎雖然聽不懂那個西域人的語言,但是他卻很清楚的看到了對方人馬變得混亂不堪,有的已經丟棄了兵器和盾牌,向後逃竄,他立刻高聲下令,變換陣形。

    捍死鐵騎立刻訓練有素的聚集起來,以段虎和五名小將為鋒尖,組成了一個鋒矢箭頭,隨後紀維謙也相應的下令,但並沒有按照段虎的命令組成鋒矢沖陣,而是組成了能夠更加與之相配的雁行陣緊隨其後。段虎沒有回頭,但是紀維謙的這一舉動並沒有逃過他已然覆蓋了整個戰場的超常五感,對于紀維謙的行為段虎沒有生氣,反而感到一絲高興,因為他現在也覺得雁行陣更加合適捍死鐵騎掃蕩敵軍的攻勢,由此足見紀維謙已經學會了獨立思考,並且有自己的見解,也證明他能夠獨當一面了。

    段虎首先沖入敵陣,被虎王蠻橫劃開的人群跟他擦身而過,而他手中的烈焰破天戟和冷月雁翎刀,並未像是他往常一樣硬碰硬的劈開敵人穿著厚甲的身體,反而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准確的找到了他們盔甲上的一絲縫隙,如同流光一般的兵刃毫不費力的穿過縫隙,削下他們的頭顱。他現在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過多的力氣,那三萬異族騎軍才是他的目標,他想要知道自己的捍死鐵騎和異族狼騎相比到底誰更強一些。

    那些西域人見到身穿火鱗甲、腳跨從云獸的段虎,就像是見到了最為恐怖的怪物似的,紛紛就如潮水一般向兩旁避讓,他們甯願死在捍死鐵騎們的馬刀之下,也不願意靠近段虎。因為死在段虎手下的人在他們眼中死得太過詭異了,全都是剛剛靠近段虎的攻擊范圍,還沒見到段虎怎麼出手,那些頭顱就一顆顆的飛到了空中。

    面對那些希望死在自己手里的西域人,捍死鐵騎絲毫沒有半點憐憫之心,手中的馬刀快速的揮舞著,不過白山等五名小將見到段虎的攻擊方式,便了解到段虎的想法,立刻指示所以的捍死鐵騎只需借助戰馬的沖力揮刀,保存體力應付之後的惡戰。即便如此,他們攻擊的威力絲毫沒有減弱,雖然不能夠做到段虎那樣的一擊斃命,但是卻可以借助刀鋒和強橫的沖擊力,令到那些沒有被其擊殺的敵人也同時失去了繼續戰斗的能力。

    紀維謙也緊隨其後絞殺著眼前這些失去抵抗能力的敵人,而其他大部分躲過捍死鐵騎沖擊的西域戰士剛剛松了一口氣,卻又被鐵騎身後的五萬騎兵卷殺進去。然而被分成十層的陣列的雁行殺陣令到他們再也沒有一絲活命的機會,即便有人躲過了第一二層的攻擊,也無法躲過全部的十層,大軍所過之處只剩下一具具布滿無數傷痕的尸體,沒有一人可以再站起來。

    段虎統帥的捍死鐵騎很快就沖過了西域人的龍槍方陣,他沒有就此停止腳步,而是向著馳援過來的三萬異族騎軍迎了上去,同時向後下令道:“紀維謙殲敵後回撤,捍死鐵騎錐陣沖擊。”

    捍死鐵騎隨勢而動,陣形立刻變化成一個三角錐陣,他們的神色此刻也變得異常嚴肅,全都將力量提聚到了極點,身子放低下來,盡量與馬身貼近,同時將馬鞍上事先准備好的鎖鏈扣上,令自己與馬身完全融為一體,義無反顧的緊隨段虎身後,朝異族騎軍迎上去。

    聽到了段虎的命令後,紀維謙也明白接下來的戰斗屬于段虎,屬于捍死鐵騎,段虎要將這一戰當做捍死鐵騎真正名揚天下的一戰,而那些異族騎兵將會成為他的踏腳石。段虎絕對不允許有人打擾他的戰意,于是紀維謙高聲下令,五萬騎軍全部散開,在不計傷亡情況下,盡快將眼前的敵軍全部消滅,回到關前隨時做好接應的准備。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00:47
第二百九十章


   石抹乃是狼族里得到過九顆狼牙的戰狼勇士,這個稱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得到的,他必須在一次戰斗中殺死一百名敵人,而且還必須擊敗三名以上的狼牙戰士,才能從狼族族長那里得到這個無比榮耀的稱號。不同于其他人的弄虛作假,用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充數,他殺死的一百名敵人全都是實打實的戰士,而且都是堪稱精銳的戰士,就算是那三名被其擊敗的狼牙戰士,也是實力足以問鼎戰狼勇士頭銜的頂級戰士,所以整個族群都清楚他這個戰狼勇士是實至名歸的,他的實力不但在族群里面數一數二,即便是在北疆算得上少有的高手,這樣一個強悍的人物,本來應該備受族內軍隊的重用,雖然不能是個大軍統帥,但至少也應該是個萬夫長,可是事實上石抹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千夫統領,手中掌握的人馬最多不超過五千人。這並非是他的實力不夠,恰恰相反石抹作戰勇猛無比,每戰必然身先士牟,沖在最前面,攻城掠地的時候,他總是第一個沖上敵方的城牆,別人在搶劫財物的時候,他則在殲滅殘敵,其功績別說是萬夫長,即便被族里封王也不成問題,但前提是要他改了他的性格才行。

    性情暴戾乖張,是所有人對石抹的看法,他經常無緣無故的鞭打他的士兵,若是問其原因的話他會告訴你,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聽到人的慘叫聲。此外他的殘忍不單單是用來對付他的敵人,也是用來對付他的同僚、手下和親人,他時不時地會發狂一次,到時只要是待在他身邊的人全都被他當成是敵人,不死不休。他的妻子兒子全都是這樣死在他的手上,同僚中間被其砍傷的也不在少數,其中不乏族群里面的掌權者,因此又有誰能夠放心將大軍交給這樣一個人呢?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瘋狂的人物,竟然也吸引了不少的狼族戰士自願投靠在其麾下,因為在這些戰士看來石抹地性格更加符合狼地性格。所謂物以類聚,聚集在石抹身邊的這些戰士也是在各個狼族部落里面性格最為怪僻的麻煩人物,稱他們為瘋子也不過分。但是也就是這些麻煩人物卻組成了狼族最為強大的狼騎軍之一。他們對于那些令人舍生忘死地藥物從不吝嗇使用。絲毫不顧忌服用後的副作用,在他們這些人看來狼族地戰士應該死在戰場上、馬背上,絕對不能死在帳篷里的床上。

    這次石抹之所以會被派到虎跳澗來,並非是因為他對攻打虎跳澗有多大地助力。而是他惹了一個大麻煩,帶人把鐵勒的寵姬給**了。若不是狼族族長和長老力保他,或許他已經被北疆第一勇士鐵勒給撕成碎片了。後來是被鐵勒任命為異族統帥的洪峰出主意。讓他帶領本部四千狼騎去往虎跳澗負責攻打虎跳澗,以此換取狼族的支援。

    這次石抹出兵馳援西域人的龍槍方陣,並非異族大軍統帥要求,而是自己主動請纓,因為到虎跳澗來了以後,他還沒有痛痛快快的打過一仗,幾天來全都是他最不喜歡的攻城戰,這次竟然有人敢從關內出擊,自然讓他興奮萬分。異族大軍的統帥自然清楚他的心意,做了一番計較之後,便同意他攜軍出出擊,出擊的人馬中除了他本部的四千人馬以外,還有其他臨時組建的兩萬多雜牌騎兵。

    對于是否支援西域人的方陣,石抹一點都不感興趣,見到西域人很快就被消滅了,自然反而更加感到興奮和高興,其一是為有個強大對手而高興,其二則是不必再顧及什麼狗屁同伴了,可以放開手腳大肆厮殺。

    然而緊接著他的心中又生起了一股怒火,原來敵方見到他們這三萬騎軍竟然只不過調集了數千人朝他們迎上來,向來都是他率軍以少擊多,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藐視過,而且還妄想以數千人馬抵擋三萬騎軍。

    “全都給我閃開,”石抹用力甩著馬鞭,從騎陣中沖出來,一馬當先沖到了最前面,舉起手中的彎刀,指著領軍沖殺過來的段虎,怒聲吼道:“我要用那個渾身發光的家伙祭旗,還要用他的頭顱喝酒!”

    說完,石抹便不顧後面的直屬騎軍,徑直拍馬疾馳迎上去,在他們身後的那些狼騎也知道他們頭領的性格,沒有多做阻攔緊隨其後,此刻在他們心中認為他們百戰百勝的頭領是絕對不會有事的。可惜因為晨光的照射,段虎身上的火鱗甲反射出如同火焰一般的光芒,雖然光芒不是很刺眼,但是足以迷住別人的眼睛,無論是狼騎,還是後面的輕騎全都沒有認出段虎的身份,也沒有看清他胯下那只已經成為他標志的從云神獸,否則憑著他已經響徹北疆草原的名聲,即便枉如石抹也不敢說出上面那番狂言。

    敵方突然竄出一騎疾馳而來,令到段虎臉上稍微露出了一點驚訝之色,隨後又不屑的笑了笑,笑其不自量力,也不做多想,縱獸而上,迎了上去。當兩人快要相接的時候,不但石抹看清了段虎的樣貌和他身下的坐騎,就連其身後騎軍也看清了,驚聲疾呼段虎之名。石抹雖然也感到驚訝萬分,但是做為天生的戰士,他很快便穩下心神,將全身的力量提聚到了頂點,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嚴肅之色,手中用西域人的秘法千錘百煉足以破甲開石的彎刀劃開虛空,直奔段虎的腰腹而去。

    雖然敵人的彎刀來勢洶洶,但是段虎絲毫沒有出手阻擋的意思,且不說他的彎刀能不能在自己的攻擊之前劈中他,就算是劈中了憑著這樣的彎刀有怎麼可能破開火鱗甲和自己的橫練硬氣功,對自己造成傷害。

    雖然段虎沒有阻擋的意思,但是並不代表段虎不會進攻,現在他已經可以全力施為,不需要留力了。只見他高舉手中的烈焰破天戟朝來敵橫掃過去,招式極其簡單,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速度和力量是招式的根本。石抹見到段虎攻過來的招式凶猛無比,感到不宜力拼,連忙變招,憑借自己精湛的騎術,翻身而下,躲藏在自己戰馬的馬腹之下,手中彎刀詭異的從馬腹伸出,直奔段虎的大腿。

    若是平常的騎兵看到人忽然從馬背上消失,必然感到驚愕,然而段虎的超常五感已經鎖定了敵人,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監視。從對方變招的方式,他看出眼前的敵人是希望通過戰馬身上的厚甲抵擋自己的招式,然後乘機偷襲,其變招如此流暢,可見有不少人敗在了他這招之下,所以才會如此自信的使出這招。

    “自尋死路!”對于這樣自以為是的人,段虎臉上露出輕蔑的冷笑,手中戰戟也微微一變,改橫劈為斜劈,直奔馬匹的下腹部。

    石抹絲毫沒有察覺到段虎已經變招,或許就算察覺到了,也不會認為他變招有何用處,因為在他看來馬匹身上的厚甲足以抵擋任何攻擊。就在他的彎刀將要靠近段虎的大腿,他心中暗道“得手了!”三個字之時,他忽然感到肚子一陣涼颼颼的,而肚子以下失去了感覺,整個人翻了一個跟頭,從馬匹的胯下穿過落在地上。在那一瞬間,他看見被破天戟整齊劈開的半截馬身和依然緊緊夾住馬身的半截身體,緊接著最後印入他腦海中的影像便是朝他踩過來的無數沾滿了泥土的馬蹄。

    段虎並不認為剛才那個人有多麼厲害,更加不清楚自己剛才解決掉了一個在狼族極有象征意義的戰狼勇士。這也只能說石抹倒黴,若是在平時他或許還能過上幾招,但是他選擇出擊的時機偏偏是在段虎戰意提升到最頂點的時候,這個時候別說是一個戰狼勇士,即便是忽巴亥和紀昭明等人遇上了現在的段虎也不可能是其一招之敵。

    石抹的死對其身後的狼騎影響非常之大,不過是一個照面,他們心目中最勇猛的戰士便被段虎腰斬于馬下,如此情景對于他們的戰意和信心更是一種沉重的打擊,原本滔滔翻湧的氣勢瞬間平息下來,並降低了數個層次,而與之相反的則是捍死鐵騎高漲的戰意。

    段虎一馬當先直沖敵軍騎陣之內,手中的戰戟和寒刀以極快的速度上下翻飛,其中蘊含的強橫力量令到敵人的盔甲和兵刃變成了紙紮的一般,以其霸道無比的攻勢在密集的騎軍中間開出了一條血路,身後之留下了一片令人心攣的殘肢斷體。

    白山等五小將也不甘示弱,緊隨段虎之後殺入敵陣之中,手中兵器化成一件件索命符,渾身修為發揮得淋漓盡致,沒有絲毫留力,強如已經忘卻生死的狼騎也不能夠抵擋如此強悍的攻擊,紛紛被斬殺落馬。饒是如此,五小將和其身後的捍死鐵騎也感到了一種從所未有的阻力,對方同歸于盡一般的攻擊令到五小將不得不花更多的力氣來防守,而從他們身邊露過的狼騎更是拼著一死也要將敵人拉下馬來,不少的捍死鐵騎死在這樣的自殺式的攻擊之下。隨著捍死鐵騎死亡的人數增加,他們沖陣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和段虎的距離也拉開得越來越大,最終猶如陷入了泥沼一般被狼騎牽制住了馬腳,變成了一場對其極為不利的混戰。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00:50
第二百九十一章

  幾乎快要沖過對方狼騎方陣的段虎也感覺到了身後捍死鐵騎的困境,被異族狼騎拖住腳步的鐵騎們眼下只能三五騎聚集在一起結成防守圓陣,應付來自周圍狼騎凶猛的攻擊。白山等五人還算游刃有余,他們集結成小型的鋒矢沖陣,游走與各個小圓陣之間,馳援迎敵有點吃力的部下們。雖然他們現在還能夠應付周圍的攻擊,但是敵方騎陣的兩萬輕騎的兩翼已然展開,將他們包裹在層層騎陣中間,手中的強弓已經對准了中心地帶的捍死鐵騎,若不是里面還混雜了狼騎,或許他們早就已經萬箭齊射了。

    “給我沖回去!”段虎驅獸扭身轉向,又按照已經合攏的原路沖了回去,擋在他們面前或者是攻擊范圍之內的狼騎們被段虎的神兵和虎王頭盔上的直刺連番挑飛,穿身而過的攻擊即便沒有立刻殺死他們,也令他們再無戰斗之力,只能躺著等死。

    當段虎重新與他莊下的鐵騎接觸的時候,處在各個鐵騎圓陣內圍的狼騎已經在他們默契配合之下,消滅得差不多了,而在外圍的那些輕騎的統兵將領似乎正准備下令齊射。此刻段虎雙手神兵運勁一推,隨意的當下了兩側五名狼騎的彎刀,隨後鋒刃扭轉,順勢橫劈,將五名被其暗勁震得雙手高舉的狼騎腰斬當場,同時高聲大吼道:“刺馬突圍!”

    這里所說的刺馬並非刺敵人的馬,而是刺自己的馬。段虎曾經試圖讓田七和老頭子一起找出一種可以和狼騎一樣令人舍生忘死、力量倍增,但卻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藥物。雖然花了很大的力氣和金錢來尋找,但是所找到地藥物或多或少都會令到使用者出現各種致命的後遺症,重的使用過後,沒多久就脫力而忘。輕的也會全身癱瘓,再也不能戰斗,就連生活自理的能力也失去了。

    即便如此,但還是讓他們找到了一種合適戰馬使用的藥物,只要戰馬使用了這種藥物,它們的腳力便會倍增,骨骼肌肉也會變得猶如鋼鐵一般的結實,這樣地話不但可以增加沖陣地威力。還可以在關鍵的時候突然發動。給予敵人一記意外攻擊。不過這種藥物唯一的缺點就是藥力持續的時間不太長,使用過後,倍增地馬力只能維持大約三柱香的時間,當藥力散了地時候。使用了藥物的馬匹便會全身癱軟在地上,一直要等三四天後才能恢複。下次用藥也要等到一個月後才能使用。

    隨著段虎地一聲令下,眾鐵騎也察覺到了危及。毫不猶豫的從腰間抽出放置了藥物的鐵管,狠狠的插入胯下戰馬厚甲縫隙下的馬身之上。鐵管內的藥物迅速的融入馬匹的體內,從馬匹的外表就足以看出藥物正在起著很大的作用,馬匹不但呼吸變粗了,眼睛也充滿了血,變成了紅色,腳步的頻率加快了不止一倍,戰馬身上的騎兵若不是將身體和馬鞍用鎖鏈扣在了一起,或許已經被激烈起伏的馬背給甩了下去。

    “全軍隨我來!”段虎大聲下令,並且驅動身下的虎王轉向直接朝最後一股異族狼騎和輕騎的領兵將領們集結的地方沖去,身後白山等五將將鋒矢沖陣拉開,與其身後的捍死鐵騎形成了五枝沖陣箭頭,將身子完全伏在馬背上,手中彎刀兩邊平舉,掙脫開那些殘余狼騎們的糾纏,緊隨段虎沖殺過去。

    那些統領輕騎的吐谷將領們見到段虎掩殺過來,立刻變得驚慌失措,他們自認為身上穿著的盔甲與普通的騎兵無異,而且下令也是讓傳令兵下令的,如此這般竟然還是被段虎這個殺神看出了他們的行蹤,怎能不讓他們感到驚慌。此刻他們也知道轉身逃跑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就算來得及他們也不能逃跑,否則這個圍殺的陣形便會出現缺口,這樣的話捍死鐵騎便會掙脫束縛,攻守由他。

    “射!給我射死他們!”已經被恐懼占據了心神的吐谷將領們顧不上隱藏位置,也顧不上還夾雜在鐵騎中間或者跟在後面的那一千多名狼騎,紛紛大聲的向他們的部下下令進攻。

    或許這些輕騎受到過那些狼騎的欺辱,早就已經對這幫如同瘋子一般的狼騎心存不滿,聽到上司的命令,連猶豫的心思都沒有,手中一支支強弓利箭飛射而出,令人覺得想笑的就是這陣覆蓋全場的箭雨大部分竟然都對准了那些狼騎。那些狼騎大部分都是簡陋的半身甲和皮甲,更有甚者還赤裸著上身,如此一來他們在箭雨中的傷亡比起捍死鐵騎來說,要多出幾十倍。

    捍死鐵騎身上全部都是防禦全身的鱗甲,而且鱗甲里面還有一層稍微薄一點的鎖甲,防禦力之強絕非一般箭矢可以刺透的,除了數十名鐵騎因為運氣太差或者沒有掩護好被射中了面門當場斃命意外,其余的人雖然身上插了不少的箭矢,但是卻絲毫未曾受到傷害。這身盔甲加上馬山上的厚甲,若不是精心挑選的定州山岩馬,只是普通戰馬早就被壓垮了,更別提奔跑起來形成沖陣了。

    在箭雨之中,虎王馱著段虎飛躍而起,周身卷起的勁風將射向他身體的箭矢全部吹得七零八落。他開路的方法絕對是以霸道為主,絲毫不顧那些因為恐懼而變得瘋枉的狼騎劈砍在自己身上的彎刀,這種力量和這種刀刃就連虎王的皮毛也砍不開,對于段虎身上的火鱗甲來說更加不過是一陣不痛不癢的微風罷了。然而對于那些狼騎來說,段虎的攻擊卻像是每年侵襲草原的沙暴似的無情且不可阻擋,戰戟和寒刀的攻擊蠻橫無比的將他們的防禦招式震開,隨後連同胯下的戰馬一起被其劈成數段。

    “虎煞過後,血流成河!殺神暴起,寸草不生!”這句在不久之後響徹天下的名號,便是在這個時候被他的敵人編造出來的。他所到之處,每揮動一下兵器,便會有四五人身首異處,飛濺的鮮血和內髒無時無刻不在動搖著其他人的戰意,原本那些沒有直接受到段虎攻擊的狼騎還能夠發揮十成的力量,可是在和段虎的攻擊范圍擦身而過之後,還能加以運用的力量便剩下不到五成了。

    狼騎能夠發揮十成力量的時候,捍死鐵騎尚且不懼,能夠斗得個旗鼓相當,現在只能發揮一半力量,對于因為戰馬被藥物激發體力而能夠發揮十二成力量的捍死鐵騎來說,這些戰意已失的狼騎不過是些軟柿子可以任意揉捏。五股騎兵仿佛五片刀刃一般,眼前的敵人分割撕碎,然後逐一消化,最後留在身後的除了塵埃以外,還有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尸體。

    段虎很快便沖過了狼騎群,開始與那些輕騎正面接觸,那些吐谷輕騎的貴族將領顯然未曾想到狼騎竟然這麼快就被突破了,于是立刻下令周圍的輕騎上前抵擋,並且將陣形收縮聚攏,妄圖用數倍的人數來壓制段虎騎陣的沖勢,同時調轉馬頭希望趁著段虎應付其他輕騎的時候,盡量逃遠一點。

    可惜段虎深知“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怎能容許這些輕騎將領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跑,用力一夾虎王腰腹,向虎王做出了攻擊暗示。虎王已然與段虎心神合一,立刻領會了段虎的意思,在縱身躍起利用前面輕騎做為踏腳板,踩在他的身上飛躍到三四丈的半空之中,朝那群聚集在一起的吐谷將領們直撲而下,身後那名被當做踏腳板的輕騎被強橫的力量連人帶馬給壓得骨骼盡斷,倒在地上,最終死在同伴們的亂蹄之下。

    那些吐谷將領們只顧著轉身後撤,絲毫沒有感覺到死亡正在從天而降,其中有幾名將領聽到了手下的呼喊示警,向後張望,但沒有看到有何危險,當他們弄明白危險在上頭的時候,段虎已經重重的落在了他們中間。虎王在落下之時,借著下墜之勢,前腳落地,後腳凌空,身形順勢扭轉,連同段虎一起硬生生的轉動了一整圈,段虎也隨機揮動手中神兵,將其攻擊范圍之內的那些吐谷將領們全數斬殺。當虎王四足著地的時候,段虎周圍只剩下一圈被烈焰破天戟絞碎或者被冷月雁翎刀腰斬的尸體,看著統領自己的將領們一眨眼便已經成了一具具沒有生命的尸體,周圍的那些輕騎們全都愣住了,隨後發出驚恐的叫聲,不約而同的掉轉馬頭,異族軍營回撤。

    雖然這些擔任親衛的輕騎戰士們策馬回撤,但是其他的輕騎並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事情,反而繼續按照之前的命令向這邊擊中過來。段虎眼下已經殺紅了眼,體內擠壓已久的血腥殺氣已經完全宣泄出來,那些逃走的人段虎毫不在意,而調轉虎王沖殺的方向,領著已經跟上來的捍死鐵騎朝還是環狀騎陣的輕騎一側沖了進去,殺光眼前的敵人成了他腦子力唯一的念頭,受其影響剩下的捍死鐵騎們也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和疲憊,追隨其後,破敵殺陣。  幾乎快要沖過對方狼騎方陣的段虎也感覺到了身後捍死鐵騎的困境,被異族狼騎拖住腳步的鐵騎們眼下只能三五騎聚集在一起結成防守圓陣,應付來自周圍狼騎凶猛的攻擊。白山等五人還算游刃有余,他們集結成小型的鋒矢沖陣,游走與各個小圓陣之間,馳援迎敵有點吃力的部下們。雖然他們現在還能夠應付周圍的攻擊,但是敵方騎陣的兩萬輕騎的兩翼已然展開,將他們包裹在層層騎陣中間,手中的強弓已經對准了中心地帶的捍死鐵騎,若不是里面還混雜了狼騎,或許他們早就已經萬箭齊射了。

    “給我沖回去!”段虎驅獸扭身轉向,又按照已經合攏的原路沖了回去,擋在他們面前或者是攻擊范圍之內的狼騎們被段虎的神兵和虎王頭盔上的直刺連番挑飛,穿身而過的攻擊即便沒有立刻殺死他們,也令他們再無戰斗之力,只能躺著等死。

    當段虎重新與他莊下的鐵騎接觸的時候,處在各個鐵騎圓陣內圍的狼騎已經在他們默契配合之下,消滅得差不多了,而在外圍的那些輕騎的統兵將領似乎正准備下令齊射。此刻段虎雙手神兵運勁一推,隨意的當下了兩側五名狼騎的彎刀,隨後鋒刃扭轉,順勢橫劈,將五名被其暗勁震得雙手高舉的狼騎腰斬當場,同時高聲大吼道:“刺馬突圍!”

    這里所說的刺馬並非刺敵人的馬,而是刺自己的馬。段虎曾經試圖讓田七和老頭子一起找出一種可以和狼騎一樣令人舍生忘死、力量倍增,但卻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藥物。雖然花了很大的力氣和金錢來尋找,但是所找到地藥物或多或少都會令到使用者出現各種致命的後遺症,重的使用過後,沒多久就脫力而忘。輕的也會全身癱瘓,再也不能戰斗,就連生活自理的能力也失去了。

    即便如此,但還是讓他們找到了一種合適戰馬使用的藥物,只要戰馬使用了這種藥物,它們的腳力便會倍增,骨骼肌肉也會變得猶如鋼鐵一般的結實,這樣地話不但可以增加沖陣地威力。還可以在關鍵的時候突然發動。給予敵人一記意外攻擊。不過這種藥物唯一的缺點就是藥力持續的時間不太長,使用過後,倍增地馬力只能維持大約三柱香的時間,當藥力散了地時候。使用了藥物的馬匹便會全身癱軟在地上,一直要等三四天後才能恢複。下次用藥也要等到一個月後才能使用。

    隨著段虎地一聲令下,眾鐵騎也察覺到了危及。毫不猶豫的從腰間抽出放置了藥物的鐵管,狠狠的插入胯下戰馬厚甲縫隙下的馬身之上。鐵管內的藥物迅速的融入馬匹的體內,從馬匹的外表就足以看出藥物正在起著很大的作用,馬匹不但呼吸變粗了,眼睛也充滿了血,變成了紅色,腳步的頻率加快了不止一倍,戰馬身上的騎兵若不是將身體和馬鞍用鎖鏈扣在了一起,或許已經被激烈起伏的馬背給甩了下去。

    “全軍隨我來!”段虎大聲下令,並且驅動身下的虎王轉向直接朝最後一股異族狼騎和輕騎的領兵將領們集結的地方沖去,身後白山等五將將鋒矢沖陣拉開,與其身後的捍死鐵騎形成了五枝沖陣箭頭,將身子完全伏在馬背上,手中彎刀兩邊平舉,掙脫開那些殘余狼騎們的糾纏,緊隨段虎沖殺過去。

    那些統領輕騎的吐谷將領們見到段虎掩殺過來,立刻變得驚慌失措,他們自認為身上穿著的盔甲與普通的騎兵無異,而且下令也是讓傳令兵下令的,如此這般竟然還是被段虎這個殺神看出了他們的行蹤,怎能不讓他們感到驚慌。此刻他們也知道轉身逃跑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就算來得及他們也不能逃跑,否則這個圍殺的陣形便會出現缺口,這樣的話捍死鐵騎便會掙脫束縛,攻守由他。

    “射!給我射死他們!”已經被恐懼占據了心神的吐谷將領們顧不上隱藏位置,也顧不上還夾雜在鐵騎中間或者跟在後面的那一千多名狼騎,紛紛大聲的向他們的部下下令進攻。

    或許這些輕騎受到過那些狼騎的欺辱,早就已經對這幫如同瘋子一般的狼騎心存不滿,聽到上司的命令,連猶豫的心思都沒有,手中一支支強弓利箭飛射而出,令人覺得想笑的就是這陣覆蓋全場的箭雨大部分竟然都對准了那些狼騎。那些狼騎大部分都是簡陋的半身甲和皮甲,更有甚者還赤裸著上身,如此一來他們在箭雨中的傷亡比起捍死鐵騎來說,要多出幾十倍。

    捍死鐵騎身上全部都是防禦全身的鱗甲,而且鱗甲里面還有一層稍微薄一點的鎖甲,防禦力之強絕非一般箭矢可以刺透的,除了數十名鐵騎因為運氣太差或者沒有掩護好被射中了面門當場斃命意外,其余的人雖然身上插了不少的箭矢,但是卻絲毫未曾受到傷害。這身盔甲加上馬山上的厚甲,若不是精心挑選的定州山岩馬,只是普通戰馬早就被壓垮了,更別提奔跑起來形成沖陣了。

    在箭雨之中,虎王馱著段虎飛躍而起,周身卷起的勁風將射向他身體的箭矢全部吹得七零八落。他開路的方法絕對是以霸道為主,絲毫不顧那些因為恐懼而變得瘋枉的狼騎劈砍在自己身上的彎刀,這種力量和這種刀刃就連虎王的皮毛也砍不開,對于段虎身上的火鱗甲來說更加不過是一陣不痛不癢的微風罷了。然而對于那些狼騎來說,段虎的攻擊卻像是每年侵襲草原的沙暴似的無情且不可阻擋,戰戟和寒刀的攻擊蠻橫無比的將他們的防禦招式震開,隨後連同胯下的戰馬一起被其劈成數段。

    “虎煞過後,血流成河!殺神暴起,寸草不生!”這句在不久之後響徹天下的名號,便是在這個時候被他的敵人編造出來的。他所到之處,每揮動一下兵器,便會有四五人身首異處,飛濺的鮮血和內髒無時無刻不在動搖著其他人的戰意,原本那些沒有直接受到段虎攻擊的狼騎還能夠發揮十成的力量,可是在和段虎的攻擊范圍擦身而過之後,還能加以運用的力量便剩下不到五成了。

    狼騎能夠發揮十成力量的時候,捍死鐵騎尚且不懼,能夠斗得個旗鼓相當,現在只能發揮一半力量,對于因為戰馬被藥物激發體力而能夠發揮十二成力量的捍死鐵騎來說,這些戰意已失的狼騎不過是些軟柿子可以任意揉捏。五股騎兵仿佛五片刀刃一般,眼前的敵人分割撕碎,然後逐一消化,最後留在身後的除了塵埃以外,還有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尸體。

    段虎很快便沖過了狼騎群,開始與那些輕騎正面接觸,那些吐谷輕騎的貴族將領顯然未曾想到狼騎竟然這麼快就被突破了,于是立刻下令周圍的輕騎上前抵擋,並且將陣形收縮聚攏,妄圖用數倍的人數來壓制段虎騎陣的沖勢,同時調轉馬頭希望趁著段虎應付其他輕騎的時候,盡量逃遠一點。

    可惜段虎深知“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怎能容許這些輕騎將領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跑,用力一夾虎王腰腹,向虎王做出了攻擊暗示。虎王已然與段虎心神合一,立刻領會了段虎的意思,在縱身躍起利用前面輕騎做為踏腳板,踩在他的身上飛躍到三四丈的半空之中,朝那群聚集在一起的吐谷將領們直撲而下,身後那名被當做踏腳板的輕騎被強橫的力量連人帶馬給壓得骨骼盡斷,倒在地上,最終死在同伴們的亂蹄之下。

    那些吐谷將領們只顧著轉身後撤,絲毫沒有感覺到死亡正在從天而降,其中有幾名將領聽到了手下的呼喊示警,向後張望,但沒有看到有何危險,當他們弄明白危險在上頭的時候,段虎已經重重的落在了他們中間。虎王在落下之時,借著下墜之勢,前腳落地,後腳凌空,身形順勢扭轉,連同段虎一起硬生生的轉動了一整圈,段虎也隨機揮動手中神兵,將其攻擊范圍之內的那些吐谷將領們全數斬殺。當虎王四足著地的時候,段虎周圍只剩下一圈被烈焰破天戟絞碎或者被冷月雁翎刀腰斬的尸體,看著統領自己的將領們一眨眼便已經成了一具具沒有生命的尸體,周圍的那些輕騎們全都愣住了,隨後發出驚恐的叫聲,不約而同的掉轉馬頭,異族軍營回撤。

    雖然這些擔任親衛的輕騎戰士們策馬回撤,但是其他的輕騎並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事情,反而繼續按照之前的命令向這邊擊中過來。段虎眼下已經殺紅了眼,體內擠壓已久的血腥殺氣已經完全宣泄出來,那些逃走的人段虎毫不在意,而調轉虎王沖殺的方向,領著已經跟上來的捍死鐵騎朝還是環狀騎陣的輕騎一側沖了進去,殺光眼前的敵人成了他腦子力唯一的念頭,受其影響剩下的捍死鐵騎們也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和疲憊,追隨其後,破敵殺陣。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00:50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戰事大局已定,勝負即便是瞎了眼睛的人也看得清楚,剩下的輕騎雖然占據了人數上的優勢,但是所有的將領全都被段虎那一擊斬殺乾淨,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可以帶領他們形成有效的防禦陣列,只能三五成群的各自為戰,這樣一來人數上的優勢反而在段虎這邊了。還有一點他們必敗無疑的原因,他們並不全都是吐谷輕騎,其中還參雜了不少數量的西域騎兵,原本吐谷輕騎可以按照他們的作戰習性,在沒有將領的時候自行組成輕騎沖陣,從被動挨打的泥沼中掙脫開來,尋找到一線生機。

    但是在他們身邊的這些西域人卻剛剛起到了阻礙的作用,令他們無法快速的聚集奔跑起來,小陣形的吐谷騎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其中有不少吐谷輕騎已經意識到這點,並且開始斬殺自己的西域同伴。不過這樣做只是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不少西域人原本就是被強迫參戰的,心中充滿了怨恨,現在竟然被視為同伴的異族人從身側偷襲刺殺,被異族人的強大壓抑的怨恨驟然爆發,紛紛不顧他們共同的敵人捍死鐵騎,開始自相殘殺起來。

    面對這些異族人和西域人莫明其妙的自相殘殺,段虎並不知道原因,只能把其歸咎于這些人全都是些不可理喻的傻子。

    即便是傻子他也沒有就此放過的意思,他現在的時間並不太多,融入馬匹體內的藥物很快就會要失效了,他必須在這個時間內盡可能的斬殺敵人,所以那些分散逃走的人並沒有受到追擊,反而聚集在一起的人卻被捍死鐵騎死咬住不放,來回穿插。分割吞噬。

    “好厲害地重甲鐵騎!”此刻異族軍營之內,異族大軍統帥王族的阿術站在親衛中間,冷靜的看著前方正在發生的單方面屠殺,臉上絲毫沒有一絲部下被屠殺的緊張和憤怒,反而多出了一絲輕松微笑,說道:“看來用不了多長時間,那些人就會被全部吃掉。”

    “不錯!這隊重騎的確夠強,竟然能夠這樣快的把石抹這隊瘋子狼騎給吃了。”站立在他身側的狼族統領赤察兒臉上地表情也和他地上司差不多。不過看向那些四處逃散的吐谷同僚的視線中卻多出了一絲羞惱和不屑。語氣又轉而有點較勁似的說道:“不過我麾下地狼騎如果與石抹對抗也可以將他們短時間全部吃掉。”

    阿術絲毫沒有給這個從小一起張大又一起奮戰的好友一絲面子,斜著眼睛,淡然地看著他,直言不諱道:“但是你能夠做到與石抹戰斗後。還能繼續沖殺兩萬輕騎嗎?只怕你和石抹戰斗過後,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早就失去了戰斗的能力。”

    “好了!我地狼騎不如那些中原人的鐵騎好吧!”赤察兒雖然感到非常不悅和不忿。但是又找不到話來反駁阿術,只要將頭扭到一邊,賭氣似的說道:“不過對方再厲害也是敵人,你阿術最終只能靠我這個不利害的騎軍沖鋒殺敵。”

    深明張馳之道的阿術並不在意赤察兒的語氣,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道:“你也不必這樣小視你的狼騎,其實按照實力來說,你的狼騎或許還略勝那支中原鐵騎一籌,”他頓了一頓,看到有點疑惑的赤察兒,指著段虎,繼續道:“你所欠缺的是那個人的強大!雖然不願意這樣說,但是不得不承認,只要有那個天下第一猛將虎煞段虎的存在,即便是一支弱小的輕騎也能夠發揮超常的力量,躍升成為足以對抗你們狼騎的強大騎軍,更何況是實力並不比你弱多少的重甲騎軍。我能夠給你唯一的建議就是不要與段虎領軍的任何一支騎軍正面對抗,那無異于自己往山崖上撞,因為整個天下或許沒有一支騎兵可以與之抗衡。”

    雖然阿術的話聽起來有點刺耳,但是赤察兒不得不承認,其建議的非常中肯和實在。他不願繼續這種令人消沉的話題,轉而問道:“你就這樣肆意讓那些人被殺,若是讓你們族長鐵勒知道了,不怕他使壞對付你嗎?”

    聽到這個同父異母兄弟的名字,阿術臉上不再有輕松的神色,反而多出了許多沉重,他皺了皺眉頭,說道:“他早就已經出手對付我了,只是我運氣好,沒有死在西域的征戰上,現在如果我不故意將這些心懷鬼胎的人借機滅掉,還指不定他們什麼時候在我背後插刀子。現在正好借由段虎之手將他們解決掉,就算鐵勒再不高興,他也無法抓到我的錯誤對我處罰,最多只是傳話譴責一番罷了!”

    看著這個有著一半中原人血統的好友,赤察兒神色不禁變得嚴肅起來,沉聲說道:“你難道就這樣讓他不斷的陷害你,不斷的派出一個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攻打命令,想想兩年前攻打西域七國的時候吧!若當初不是我及時帶兵馳援的話,你或許早就已經死在了那三國聯軍的圍攻之下了!你的行軍路線只有很少的聖族高層知道,那些西域人卻能夠在你的必經之路上設下重兵埋伏,其他的路線卻連斥候也不派出……”

    “夠了!不要再說了!”阿術制止赤察兒繼續說下去,正色道:“不管怎麼樣,他鐵勒現在已經是王族的族長,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再追究。赤察兒,你可明白?”

    赤察兒不服道:“論到功績哪里輪到他鐵勒成為王族可汗,西域七國可是你一手打下來的,那麼多的財寶流入那些王族貴族的手里,竟然都不能讓他們對你有一絲好感,難道血統就那麼重要嗎?”

    “有時候血統的確非常重要!”阿術歎了口氣,神色有點黯然,隨後又提起精神,轉移話題道:“沒有必要再說這件事了,既然已經成了事實,再去想它不過是突增煩惱。赤察兒,你怎麼看待這次南侵秦國的計劃?”

    “哼!”赤察兒冷哼一聲,皺眉道:“我只能說整個計劃實在是不知所謂,沒有絲毫利益可言!其實我們在西域得到的利益遠遠超過從秦國得到的利益,我們的大軍已經快要攻到西邊最為富有的安息國了,現在倒好,一聲令下,放棄了我們西邊大部分得到的土地和人口,將大軍全部抽調回來攻打秦國,連我這樣一個粗人都看出了其中有問題,我就不信那些老狐狸看不出來?”

    “他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可看出來又能怎樣?你別忘了,現在鐵勒手中握有斬鳳刀,即便那些老狐狸心懷不滿,也沒有任何反對的借口。”阿術深深的朝西邊看了看,似乎看透了異族本營,緩緩說道:“眼下鐵勒已經完全信任那個齊國人,就連大軍的指揮權也交給了他!

    這個南齊人也的確很不簡單,竟然靠著一封封信件,將毫不起眼的鐵勒一步步的推上了王族可汗寶座,對于這樣一個人物就連我也想加以重用,又何況是在族中勢力並不占先的鐵勒呢?其實他也清楚攻打秦國對我們聖族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但是對他卻有莫大的好處,只要他能夠攻下秦國,或者占據秦國的一小塊地方,那麼他的聲望將會空前高漲,手中的權力也可以握得更加緊,畢竟就連忽烈大可汗也沒能完成的功業,在他手中完成了,這不是更證明他成為大可汗是長生天的安排嗎?“

    赤察兒用力的在身旁的木樁上打了一拳,惱怒的說道:“這個混蛋竟然為了自己的名聲,把整個聖族拖下水,難道就這樣任由他胡作非為下去嗎?”

    阿術顯得異常平靜,說道:“鐵勒要如何胡作非為我倒是不擔心,他一切的行動都寄托在那個南齊人身上,我們只需要監視好那個南齊人的一舉一動就足夠了。”說著他微微皺了皺眉頭,道出心中的不安,道:“真正讓我擔心的反而是如果這次南侵秦國的計劃失敗了,我們不但整個西域的優勢都會喪失殆盡,而且各族人員損失會很大,再加上各族沒有中戰爭中得到應有的利益,現有七族的穩定局面將會被打破,各族之間必然會有所爭斗,若是秦國這時候出兵的話,或許聖族會就此滅亡也不一定。”

    “你實在過于擔心了!雖然那些老狐狸都是自私到了極點,但是他們並不蠢,知道什麼是輕重緩急,絕對不會在生死存亡的時候起內訌的。”赤察兒拍了拍阿術的後背,笑道:“此外即便我們失敗了又如何,我們只需要退到龍庭就有足夠的物資重整旗鼓,難道這些秦人還敢跑到草原上來跟我們撒野不成?且不說我們還殘留了多少兵力,就光是七族留在龍庭的兵力,就足以擊敗任何來犯之敵,我們現在可以說是進可攻、退可守!”

    “希望如此吧!”阿術深吸口氣,驅散心中的不安,轉頭看向前方的戰場,愣了一愣,略帶驚色的說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段虎和他庶下重甲騎兵的實力,他比我預計的時間要提早一柱香結束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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