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24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01
第四百五十三章


龐昭騎著小毛驢來到七星關的關前,這時蒙毅和林峰已經將他們所統帥的一部分守關兵力帶了出去,現在只有少量的士兵守在了關門前不准從東側關牆的軍營中跑過來支援的蒙家嫡系軍隊出關,原本來看熱鬧的七星關百姓見到守關將領竟然帶兵出關,便覺得事情不妙,紛紛跑回家中躲藏一起,膽大的則繼續帶在這里觀察情況。

    聽到高牆外傳來一聲聲嘶喊聲和兵器交擊的聲音,龐昭不禁皺了皺眉頭,因為這種聲音很想是兩個人的打斗聲,而不是兩軍交戰的聲音,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臉上便露出了恍然之色。這時他派到這里來監視蒙毅和林峰的一員將領跑了過來,想龐昭躬身行禮,道:“末將無能,不能阻擋蒙林二人帶兵出關,還望龐將軍責罰。”

    “算了!起來,你也已經盡力了!他二人就連我的話都不聽,又怎麼會聽你的話呢!”龐昭知道什麼時候該收買人心,急忙跳下毛驢,上前將那員將領扶起來,拍了怕他身上的灰塵,示意他不必自責,而後淡然的說道:“打開關門,讓我出去!”

    那名將領臉色立刻一變,急聲道:“將軍你怎麼可以涉險呢?要是你也出關,那這七星關內就沒有一個能夠主事的人了!”

    龐昭哈哈一笑,拍了拍那員將領的肩膀,神色肯定的說道:“放心,漢王段虎絕對不是要攻打汴京。”

    說完,便朝關門走去,那員將領沒有辦法,只好打開關門。同時派遣一隊精兵陪同龐昭出關,好保護他的安全。

    龐昭出關之後,快速的走過一段相對狹窄的山道,來到了關前唯一的一塊平地。此刻蒙毅和林峰地人馬在山道的出口整齊列陣,視線全都集中在了場地中央,當見到龐昭來了,臉上閃過一絲鄙夷和不屑,但還是自覺的讓了一條道路。

    龐昭一行人來到了陣前。只見林峰整裝戴甲的策馬站立在陣前。手中緊握一杆長槍,雙眼只不過稍微瞟了走到身邊的龐昭一下,便有神色凝重的看向了平地中央。只見在平地上面兩個人正在來往厮殺,一身黑甲、手握蛇矛的蒙毅龐昭是認識的。而與蒙毅對陣地那個人卻令到龐昭大驚失色。只見那人唇紅齒白,臉蛋滾圓。頭上梳著一對小羊角辮,身上穿著一件七彩甲。雙手緊握一對小流星錘,這哪里是什麼戰將,分明是個還未長成地小丫頭嘛!

    雖然和蒙毅對敵的是一個小丫頭,但是她的身手卻絲毫不弱,一對流星錘在她的小手里玩得如臂使腕,由于有鏈條控制這對流星錘便可遠攻近防,加上小丫頭憑借自己靈活地身體自由的在蒙毅地馬腹下穿梭偷襲,使得蒙毅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只見那個小女孩閃身躲開蒙毅的一記蛇矛,嗖地一聲,鑽入馬腹下面,而蒙毅則習慣性的扭著持矛向另一側回擋,然而他卻沒有看到那小女孩粉嫩嫩的小臉蛋上卻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小女孩沖入馬腹之後,並沒有和之前一樣由另一側出來偷襲,反而回身撤兵,又從馬腹下退了回來,縱身而起,舞動一對流星錘就狠狠的朝蒙毅的胸口砸了過去。蒙毅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女孩竟然這麼狡猾,故意利用單調的攻擊讓他產生錯覺,然而現在要撤矛回擋已經來不及了,于是只能手臂護胸,硬生生的用手臂承受了這一記重錘。

    那個小女孩的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大,一記重錘連人帶馬轟得側行了幾步,蒙毅的手臂也差點被打斷了,而他的右手再也抓不住的蛇矛,只能轉而交到左手對敵。然而還沒等他從剛才那一記恢複過來,便聽到那個小女孩吹了一聲口哨,而他的戰馬卻莫名奇妙的坐在了地上,當他看向那小女孩之時,只見到一個腦袋大笑的小花錘朝他的頭部砸了過來。正當他以為自己完了的時候,從敵方陣營突射過來一柄半人高的大錘,堪堪擋住了那個小花錘,隨後大錘又瞬間飛了回去,握在了對面一個身穿火甲、腳跨巨獸的高大男子手中。

    那名留著一個寸頭、臉上有著一只下山黑虎文身的高大男子將大錘掛在坐騎的得勝鉤上,朝那名小女孩皺了皺眉頭,說道:“靈兒,你忘了這只是比武切磋嗎?點到為止即可,為什麼要下殺手致人于死地?”

    “誰讓這家伙剛才辱罵爹爹,”那小女孩收回小花錘,提了提腳下的碎石頭,撅嘴說道:“自己沒本事又喜歡罵人,一錘敲碎他的狗頭算是便宜他了!”說著又拍了怕腰上的一對小彎刀,說道:“要是依了女兒的脾氣,就把這家伙的腦袋砍下來,送給爹爹當球踢。”

    聽到那對父女的對話,再加上剛才的比試,龐昭便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孩是誰了,天下間能夠有如此武藝和神力、又可以控制動物的小女孩,獨此一家,就只有漢王段虎家的寶貝千金段九靈。對于這個比起普通王族公主都要精貴的小女孩,天下對她的奇異早有傳言,什麼天生神力、什麼驅使百獸等等,而對她的武藝也有傳聞,曾經當過她武功教習的流星門門主公孫正,就曾經說過這位九靈公主五十招內能夠和他打個平手,五十招之外他必死無疑。當時聽了這話,還以為公孫正只不過是迫于段虎的權勢,而說得違心之言,現在看來這位九靈公主的身手之強還在公孫正的傳言之上。

    在聽到段九靈的冷嘲熱諷之後,蒙毅心中頓時湧出一股憋屈,他原曾想和段虎比試一番,以壯蒙家聲威,即便輸了也不要緊,至少沒有人會因為敗給段虎而感到羞恥,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會敗給一個只有七歲的小女孩。這時他似乎感覺到身後自己麾下將士們投射過來的目光全都是一些不屑和鄙視的目光,心中頓時生起了給蒙家丟臉、不改再活下去的死意,隨手將蛇矛一扔,抽出腰間佩劍,就要往脖子上去抹。

    忽然從蒙毅的身後沖出一杆長槍,擦著他的臉頰,突刺到劍柄之上,一股強悍的螺旋力將他手中的佩劍撞飛出去,隨後只覺得一股旋風從他身旁刮過,同時“啪”的一聲,一個耳光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只見林峰手握長槍,策馬立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看著蒙毅,斥責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難道蒙公沒有教過你嗎?”

    “不錯!勝敗乃兵家常事,今天輸了,明天再贏回來就是了,何必像個娘們一樣導死覓活呢?”不知何事,段虎已經策獸來到了蒙毅的身前,勸慰道:“蒙公當年也未曾沒有失敗過,若他每次失敗之後,都和你一樣尋死覓活的,就算有九條命也活不到現在。”

    “爹爹,你怎麼幫著別人說話呀?”段九靈跑過來,朝段虎不滿的皺了皺鼻子,而後飛身坐在了段虎的鞍前,朝蒙毅說道:“黑小子,現在你輸了,該按照約定給我們讓路了吧!”

    “大秦安遠將軍林峰參見漢王殿下,因為職責在身未能及時給漢王見禮,還望漢王不要見怪。”林峰見段虎走到身旁,連忙下馬,躬身行禮,道:“漢王要入關,末將不能做主,”

    說著,指了指龐昭,說道:“此事需經過建武中郎將龐將軍的允許才能開關放行。”

    聽到林峰的話,龐昭直翻白眼,心中怨恨道:“什麼話嘛?別的時候不想起我,現在這個時候倒是將我推出來做擋箭牌了。”埋怨歸埋怨,但是事情還是要解決的,龐昭連忙跑了過來,向段虎行禮過來,說道:“大秦建武中郎將龐昭參見漢王殿下。”

    “龐將軍請起,”段虎神色淡然的看了看龐昭,他也從手下的探子聽說過這個太後的男寵,當時只是認為他不過是個靠下半身吃飯的家伙,而丁喜卻說這個人不簡單,算個人才,其眼光獨到,懂得如何趨吉避凶,所以現在見到這人不禁多看了兩眼。見龐昭起來之後,又立刻問道:“勞煩龐將軍打開關門……”

    “呃!不知道漢王入京所為何事?”龐昭受不了段虎坐下虎王的威勢,後退了幾步,穩定心神,說道:“要知道按照大秦律法,外藩入京,必須有皇上的聖旨才行,不知道漢王可否將聖旨交與末將看看!”

    “小子,少拿這套官腔來跟孤王說話,老實告訴你,孤王這次如今只不過是臨時其意,一是想要來叩謝皇恩,賜予孤王正王爵位,二是想要去拜見一下蒙公,並沒有什麼聖旨這類的東西。”段虎顯然對龐昭的這套官腔很不喜歡,皺了皺眉頭,冷言說道:“你最好下令將關門開開,否則你就是再挑起秦漢兩國之戰,你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見到段虎威嚇龐昭,蒙毅剛想要站出來抵抗段虎,卻被林峰拉到了一邊,示意他不要多言。

    龐昭本就是個習慣趨吉避凶的人,又哪里承受得了段虎身上的這種威勢,雙腳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再看看段虎身後那十幾萬殺氣騰騰的軍隊,喉嚨干咽了一下,大聲下令道:“開關放行!”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02
第四百五十四章


  “林峰,你為什麼不讓我阻止段虎入關?”蒙毅走入關內的議事堂中,用力將頭盔砸在地上,轉身一把揪住跟在他身後的林峰衣襟,怒聲說道:“你沒看到段虎所帶的十幾萬軍隊全部都是精銳之士嗎?讓他就這樣帶兵入京,要是他忽然襲擊京師,以京城里的那些人怎麼可能對付得了。”

    “你太緊張了!”林峰掰開蒙毅的手,走到一旁坐下,悠閑的喝了口茶水,說道:“漢王是個信守諾言的人,他曾經答應過蒙公,只要蒙公在世一天,便不會對京師有任何舉動,所以這次帶兵入京,他絕對不是為了對付我們,恐怕他的目標是東部三王的勢力,而我們只不過是個跳板罷了。此外你說要阻止段虎過關,難道你認為以你現在的兵力和戰力阻止得了嗎?

    我可是清楚的看到我們的士兵看到段虎的虎狼軍就已經嚇得兵器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你讓這樣的士兵和段虎的虎狼軍對抗,完全是讓他們送死。“

    “哼!”蒙毅對林峰貶低自己親手訓練的士兵感到不滿,隨後又想他所說不過事實,臉色又緩和下來,坐到林峰身旁,歎了口氣說道:“今日真是丟人現眼,竟然敗給了一個七歲小兒,實在……”

    “你能夠敗上一次也未嘗不好,至少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免得你老是認為自己天下無敵。”林峰開解他道:“再說敗給九靈公主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要知道這位九靈公主可不同常人,從小就天生神力,而且從小到大都有高人以內力為其洗經伐髓,再加上神醫田七的藥湯,早就長成了一身銅皮鐵骨。一身武功修為不比常人差,聽說就連曾經和你交過手的懷化左將軍燕行也曾敗在她的手里,所以你輸得並不冤枉。”

    “唉!敗就敗了,也沒什麼好說的。”想到和自己在伯仲之間地燕行也敗了,蒙毅歎了口氣,心情恢複了少許,轉而問道:“我們現在該做什麼?要通知朝廷嗎?”

    “當然要通知朝廷,”林峰邪邪一笑。說道:“不但要通知朝廷。還要將今日之事大書特書,特別是里奮力抵抗段虎入關和龐昭卻什麼事都沒做就放段虎入關這兩件事都要寫在奏章里。”

    “難道你想……”蒙毅眼光一閃,驚訝的看著林峰。

    林峰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以為我將開關的決定推給龐昭。只是單純的讓漢王找龐昭的麻煩嗎?他現在是七星關的守將,我們是他的下屬。他私放外藩入京,而我們則盡力抵擋外藩的兵馬。只要奏章上稍微加重點筆墨,那麼他必然就會被召回京師,到時七星關地兵馬就能夠由你我二人掌管,不會像現在這樣受人制肘。”

    “哈哈!原來你一開始讓我帶兵出關抗擊段虎,就是為了這個目地呀!”蒙武哈哈一笑,指著林峰,說道:“你可真夠陰險的,這回龐昭被召回京城,看來不死也會脫層皮。”

    “絕對不會的。”林峰搖搖頭,非常肯定的說道:“若我猜得沒錯地話,只怕龐昭現在也已經在寫一封罪己奏本,一方面誇大段虎的強勢兵力,一方面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這樣以來,他給人地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至少朝野都會認為他這個人敢于擔當,只怕回京述職之後,便又會調派到其他關口執掌兵權,畢竟太後手中能夠掌兵的人只有這麼一個。”

    “會這樣嗎?”並不善于朝爭地蒙毅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著林峰。

    林峰沒有回答他,只是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並將茶葉倒入口中嚼了起來。

    入夜後的七星關顯得格外寂靜,平素會有很多換崗之後去坐上一坐的酒樓也沒有什麼人,這里的居民似乎一夜之間都有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然而只有龐昭撥給漢王段虎的營房依然燈火通明,四周有精銳衛士巡邏戒備。曾經有人勸龐昭派人監視段虎的營地,以防他突然發難,攻打七星關,不過這一番話立刻被龐昭一巴掌給扇了回去,他曾經給太後林清影分析各地送來的情報,自然知道供奉樓的存在,自己的人派出去完全是肉包子打狗,只怕到時還會給段虎借口發難。于是他大筆一揮,所有守關將領士兵,全部放假一晚,兩扇關門全部打開,任何人都不許擅自外出,就像是對段虎說,你要七星關就自己拿。

    黑夜中一個身影小心的靠近這段虎的營房,快要走到正轅門的時候,又轉向從一條小巷,朝側門走去,當接近側門的時候,忽然從兩側的房頂飛躍下來兩名臉色蒼白的老宦官。他們的身形輕飄飄的落在身影前面,同時不帶一絲情感的說道:“立刻離開,否則死!”

    這兩人的功力已經進入了化境,飛躍落地不帶一絲聲響和威風,就像是空氣似的,那身影後退幾步,而後抱拳行禮道:“麻煩二位通知一下漢王殿下,林峰求見!”

    那兩人聽到林峰的話,眉頭微微一皺,其中一名宦官身形不動,飛快的向後退去,很快就進入了軍營之中,守在軍營轅門的數名士兵似乎已經看多了這種事情,沒有一絲異樣的表情。沒過多久,那名宦官又以同樣的姿勢飛躍過來,冷冷的說道:“王爺命你進去。”

    “多謝。”在這夏日夜晚,林峰站在這兩人面前竟然感到了一絲冬季的冷意,連忙向兩人行禮後,快步向轅門走去。而剛走出兩步,他又回頭在一看,臉色一愣,那兩個宦官已經不見了身影,感覺就像是兩個根本不存在的鬼魂似的,令到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心中對被江湖上傳得神乎其神的供奉樓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末將林峰叩見王爺。”在士兵的引領下。林峰來到了一個營房,推門走入後,見到了段虎坐在正位,吳媧兒和另外一個紅發女子在一旁跟段九靈玩耍,連忙快步上前,俯身下跪,恭敬地行禮道。

    “快快起來,一家人不必如此拘束!”段虎走上前。將林峰扶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贊賞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已經長大了,不再是我當初從靖州帶出來的那個愣頭青。能夠在短短的數年之間達到如此高度,看來你也廢了不少心思。這些年來你在京師辛苦了!”

    段虎的這番對家人似的說話,令到林峰感動不已。連忙說道:“林峰不苦,能夠受到王爺賞識,為王爺做事,是林峰的福份。”

    “來這里坐!”段虎將林峰拉到自己身旁的座位坐下,轉頭朝段九靈說道:“靈兒,過來見過你林大哥,他可是你韓爺爺地高徒呀!”

    “靈兒見過林大哥。”段九靈蹦蹦跳跳地走到林峰面前,行了個禮,當看清了林峰的樣子後,驚訝的說道:“爹爹,這不是今天關外的那個將軍哥哥嗎?”

    “對呀!林峰拜見九靈公主。”林峰點點頭,朝段九靈回了個禮,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本書,遞給段九靈,說道:“林峰也沒有什麼好地見面禮,聽聞公主喜歡用刀,所以特地找到了一本無雙月的雙刀刀譜,希望公主能夠喜歡。”

    “謝謝,林大哥。”段九靈也不客氣,一把接過刀譜。

    看著這個性格大大咧咧地女兒,段虎無奈的笑了笑,揮手示意吳媧兒和展輕靈將她帶出去,而後轉頭朝林峰說道:“今年你母親去世,未能去拜祭一下,實在抱歉。”

    “王爺能夠這份心,林峰就心滿意足了!”說到林母,林峰眼中閃過一絲哀傷,說道:“家母臨終前,曾要林峰感謝王爺,若是沒有王爺,只怕她晚年不會過得這樣舒坦。”

    段虎點了點頭,轉入正題道:“眼下京師內地形式如何?”

    “大致情況和王爺所掌握的情報一致。”林峰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不過這幾天太後和太尉韓擎、吏部尚書武成義關系鬧得比較僵硬,她似乎另外派人架空了這兩人的權力,而且她也正在插手兵權,不但派從未領過兵的陳衍帶兵駐防京師和益州邊境的雍關,還派黃門令崔國駐防京師和雍州交界的丘平關,若不是眼下駐守幽州邊境的鎮遠關是被蒙公其中的宇文家小將宇文卓君領兵駐防,可能也換上了她的人。”

    “京師呢?京師內部的南北衙禁軍呢?”段虎不屑的笑了笑,又問道。

    林峰想了想回答道:“眼下南衙禁軍分為兩股人馬,一股是韓擎的親信白義統領,一股就是上官大人的侄子上官儀統領,至于北衙禁軍一直都握在蒙公的手里,統領是蒙橫將軍的弟弟蒙行。”

    段虎摸了摸身側虎王的皮毛問道:“蒙行和上官儀這兩個人的能力我倒是知道點,那麼白義呢?他為什麼能夠執掌一軍?”

    林峰頓了頓,說道:“王爺可曾記得三年前鎮東將軍李昊以捉拿山賊為名,進犯丘平關,後來折損了一余萬人,從丘平關鎩羽而歸。”

    “記得!”段虎點點頭,說道:“那是李昊敗得最慘的一次,明明兵力戰力占優卻敗了,後來我問過他,他只是告訴我,他前面一直都勝,可是到了快要將蒙行的軍隊擊潰的時候,忽然不知從哪里沖出一支騎兵,直擊本陣,使得本陣潰敗,最後全軍敗退,莫非統領那支騎兵的人是這個白義?”

    林峰搖了搖頭,說道:“統領那支騎軍的是我和蒙毅,而謀劃整個對敵戰術的就是這個白義。”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03
第四百五十五章

段虎坐在虎王的背上,身體隨著虎王的行走,而前後搖晃著,眼睛雖然一直看著前方,但是心里卻想著昨晚和林峰的話,他沒想到一向被他瞧不起的京師軍系,還有這麼一個出色的將才。于是他動了想要將其受入麾下的念頭,聽林峰說此人並不排斥段虎,而且為人極為高傲,並不怎麼討人喜歡,曾經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頂撞各個官員,更有辱穢大秦朝廷的言論,就連韓擎也被他罵過了幾次,有好幾回韓擎都快要下令出斬此人,所以他的官職一直都升不上去,到現在都還是南衙禁軍的副統領。

    一個如此性格突出的人的確很難被世人所理解,但是這樣的人對于段虎來說卻很合口味,而且段虎看中的是他的才能,一個挖人計劃逐漸浮現在他的腦海里面。

    段虎此次進京除了拜訪蒙武以外,還想拜訪兩個人,一個是武成義,而另外一個則是韓擎。他已經從京城內的探子那里知道了那個針對自己的連環計,出自這兩人的手筆,若不是賈淵趕往定州全力勸說,或許現在他還陷在南疆的泥潭里。對于武成義和韓擎二人,段虎並不怨恨,雖然說雷滿是間接的死在了他們的手里,但即便沒有他們的連環計,雷滿只怕也逃不了劉景岩父子的毒手,對這兩個人,段虎更多的是欣賞,賈淵也對這二人推崇備至。眼下韓擎和武成義似乎和太後林清影鬧翻了,他或許可以趁虛而入,拉攏一下,即便只能拉攏一人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段虎的大軍正在這里悠閑的向前推進著,而朝中一部分大臣卻已經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驚慌失措,宇文烈帶病上朝。和他的一幫大臣們彈劾段虎身為藩王,未得聖旨便擅自入京,實為大逆不道,請求發兵討伐。雖然這個奏章的提議非常誘人,但誰都知道發兵討伐段虎那是找死,且不說段虎麾下那十萬狼騎軍和兩萬白虎軍是何等地強悍,就算是段虎新成立的火熊軍也沒有人敢小看,這十幾萬的精銳兵力即便是將四關的守軍回調。再加上京師的軍隊在一馬川這樣的平原上。也不一定能夠打贏它們。

    對于這本彈劾奏章,上官宏出奇的沒有抵制,而是派了兩個小官吏稍微說了兩句反對的話,如今這本奏章是否通過地決定權就全都交在了太後手里。然而太後林清影若說爭權奪利。

    她還算在行,但論到分析局勢和戰爭這樣地事情。她就拍馬也及不上下面的這些老狐狸們了,面對這種讓她猶豫不決的事情。她習慣性的將視線放在了韓擎和武成義地身上,可他們二人卻都兩眼直視,像個木頭人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其實武成義他們二人都在考慮贊成這本彈劾奏章地得失,昨日段虎進入七星關的消息就已經送到了他們地手里,當時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手下幾名親信官吏,白義也在其中。在看了快馬送來的情報後,眾人都大驚失色,不明白為什麼段虎會選擇這個時候入京,而只有白義明白了段虎入京的意圖是主要為了壓制禦天和陳俊,當即他就說出了一個在一馬川外側的拐子山伏擊段虎的想法,就是利用京師現有兵力在拐子山拖出段虎,然後調益州陳俊的兵力入京圍殺段虎。

    雖然白義的這個想法很誘人,但見識過段虎強兵的武成義和韓擎二人都清楚以京師現在的兵馬絕對無法攔住段虎的大軍,更何況在京師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大小將領是段虎的人,只要自己這邊一發難,就有可能會全軍覆沒,京師淪陷,所以當時韓擎二人就反對了這個提議。如今宇文烈又在奏章中提出了伏擊段虎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根本就是白義昨晚所提出的那個想法,這不禁讓韓擎和武成義懷疑白義是不是倒向了保皇派的一邊,正因為心中想著這件事,所以才會對太後的眼神視而不見。

    太後見韓擎二人沒有一絲反應,心中不禁暗自怨恨,認為定然是因為這些天自己削弱他們手中的權力,而對她進行抵制,這樣一來,林清影則更加不信任韓擎二人,心中也起了將二人投閑置散的想法。

    就當太後正為這本彈劾奏章而頭痛的時候,蒙武派遣家將帶來了他的口信,口信中說段虎這次進京是不過是為了叩謝皇恩和看望他自己,沒有任何其他意思,希望朝廷不要擅動兵戈。蒙武雖然病重,但是因為成了一個旁觀者,卻將整個局勢看得很透徹,心中清楚段虎這次入京絕對不是為了汴京這個一畝三分地,而且他既然敢來,自然有完全之策,所以擅動兵戈最終吃虧的只會是大秦朝廷,這樣一來正好給段虎一個清君側的口號,將汴京納入了他的版圖之中。當他收服了幽州之後,便可以將汴京設為過道,和南邊的雍州連成一線,如此一來段虎的東部攻防戰線就會變得極為穩固。在經過一夜的利弊權衡之後,蒙武放棄了伏擊段虎的這個誘人想法,改而勸告朝廷不要妄動。

    因為有蒙武站出來阻撓,白義的這個伏擊計劃最終胎死腹中,又有誰知道白義說出這個計劃實際上是在賭博。首先是賭大秦朝廷是否還有救,因為在他看來與其這樣縮頭縮腳,倒不如拼死一搏,贏了大秦朝廷就能重新掌權,段虎勢力四分五裂,而輸了也不過是輸了一個傀儡政權罷了。其次是賭人,看看是否有人真的能夠賞識自己的才能,因為這六年他入京以來,一直都得不到重用,若不是三年前自己的設伏計謀成功的擊敗了段虎的大將之一李昊,他也不可能得到這個南衙禁軍副統領一職。

    然而朝議的最終結果卻令白義失望透頂,沒有一個人能夠明白自己的想法,也沒有一個人有創新和冒險精神,他感到了自己很孤獨,逐漸有了歸隱之心,當日他剛剛過了二十五歲,朝廷既然駁回了彈劾奏章,那麼就表示段虎這次入京是合法的,朝廷也就要按照禮儀派官員,在五十里外出迎段虎的大軍,而出迎的人員又成了一個麻煩事。宇文烈為首的保皇派自然不會去迎接段虎這個在他們看來非常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上官宏也明白段虎最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便和手下一起同時稱病,最終這個迎接的差事落在了已經失寵的韓擎和武成義的身上。段虎也意外的成為了外藩入京迎接官員最少的一名藩王,這件事情被記入了大秦的史冊之內,從而也給後世留下了一個段虎在當時很不得人心的所謂證據。

    “韓叔,那個段虎真的是身高十丈、青面獠牙嗎?”在五十里亭內,韓擎和武成義兩人各自斟酒小酌,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在他們身旁坐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好奇的朝西面的一馬川眺望著,同時問道。

    朝廷將迎接段虎的事情全部交給了韓擎和武成義,而這兩個人也絲毫沒有一點盡職盡責的意思,兩人一人拿著一壺酒,就來到了五十里亭,那些所謂的朝廷儀仗全都沒有用,存心跟太後林清影嘔氣,因為今日朝堂之上林清影撤銷了他們現在的職務,轉而任命為吏部尚書和侍郎。

    韓擎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道:“十丈身高,青面獠牙?你聽誰說得,這根本就是在說一個山精怪物,那是實在說段虎呀!”

    “小少爺,”武成義顯然不滿韓擎的動作,白了他一眼,對這個小男孩極為恭敬的說道:“其實段王爺外表威武,儀表堂堂,身材雖然高大,但卻沒有十丈,而且他在你小的時候,還曾經抱過你。記得當初你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還是段王爺將你親手抱上去的。”

    “可惜我卻一點都不記得了!”小男孩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皆著神色嚴肅的朝二人問道:“兩位叔叔,我認識的人全都說段虎乃是亂臣賊子,乃是大秦的禍胎,我想要聽聽兩位的想法,告訴我段虎到底是不是我大秦的心腹之患?”

    韓擎和武成義愣了一愣,相互看了一眼,韓擎此刻也神色嚴肅起來,說道:“沒有哪個人一開始就想當亂臣賊子,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若不往前走的話,後面的人就不定會在什麼時候突然捅你一刀。雖然我與段虎為敵,但卻有一點我不得不承認,段虎沒有稱帝的打算,即便是稱王也不是他的主意,另外若大秦沒有段虎的坐鎮,或許再在七年前就被北疆異族殺得四分五裂了,那樣的話不知有幾人稱王,幾人稱帝!”

    那個小男孩又看了看武成義,而武成義也對韓擎的話表示贊同,微微的點了點頭。小男孩想了想又問道:“那這樣算的話,我們是不是不應該設法打擊段虎呀?”

    “有時我也對這個感到糊塗,打擊段虎勢力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可若是段虎的勢力分裂了,得到最大好處的絕對不是我們,我們只不過得到了一個重新崛起的機會罷了。”

    武成義歎了口氣,這時從一馬川方向隱隱聽到獸吼,便站了起來,想遠處眺望過去,並說道:“段虎來了!”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03
第四百五十六章

面對站在五十里亭的兩大一小三個人,段虎為止一愣,隨後有種想要大笑的感覺,而站在段虎身後的周義臣等諸將卻感到異常憤怒,雖然自己的主公是不告而來,但無論如何也算是藩王,竟然只派出三人迎接,而且這三人還一身酒氣,看來剛才一定喝了不少。這樣的情景讓周義臣等人感到非常氣惱,全都上前請命,領兵攻打汴京,教訓一下朝廷的那些人。

    段虎擺手示意眾人退回去,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人,武成義現在雖然兩鬢有點斑白,但是樣貌依然沒變,一眼就認出來了,在他身邊那個打扮隨便,像個山野隱士的人應該就是韓擎。而在兩人中間那個小男孩的樣子讓段虎覺得似曾相識,另外讓段虎感到有趣的是那個男孩在看到了段虎的軍隊後,眼中便快速的閃過嫉妒、羨慕、渴望和沮喪等等眼神,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化,一個小孩子竟然有如此複雜的情感實在很讓人驚訝。

    “爹爹,那個小家伙好像娘親呀!”這時段九靈騎著小白虎,指著那個比她要矮上一節的小男孩,奶聲奶氣的說道。

    段九靈一語驚醒夢中人,段虎很快便清楚了眼前這人是誰,翻身落地,邁步走上前去,絲毫不理會上前行禮的韓武二人,雙眼始終放在小男孩身上,那名小男孩也算硬氣,在段虎的氣勢所逼下,絲毫沒有半點畏懼之色。

    “沒想到,竟然由你親自來接我,我段虎的面子可真大呀!”段虎贊賞的點了點頭,放開壓在小男孩身上的威勢,蹲下身子和小男孩直視道:“你應該是私自出來的。應該沒有和你母親說過,否則以她地性格絕對不敢讓你出來見我。”

    “漢王很了解家母,她的確管我管得很嚴。”小男孩苦苦一笑,隨後又好奇的看著段虎,問道:“漢王怎麼認出我的?

    武叔說漢王曾經抱過我是真的嗎?“

    “不錯,不但我抱過你,我的家人也差不多都抱過你。”

    段虎微微一笑,轉身朝段九靈招了招手。說道:“九靈。過來!來見過你的表哥。”

    段虎此話一出,身後諸將立刻明白了這個小男孩的身份,看他地眼神也多出了一絲異樣,這個小男孩正式當今大秦皇帝孝成帝蕭毅。段九靈翻身從白虎背上躍下。走上前,看了看比她矮了兩個頭地蕭毅。撇了撇嘴說道:“他的個子比我矮多了,就連弟弟也比不上。怎麼會是我的表哥呢?”

    段九靈毫無忌諱的話,聽得蕭毅臉色通紅,段虎哈哈一笑,敲了敲段九靈地頭,說道:“難道個子高的輩份就一定大嗎?你外公比爹矮多了,不也一樣是爹地長輩嗎?”

    “也對!”段九靈想了想,一副小大人似的皺著眉頭點點頭,隨後向蕭毅伸過手去,說道:“你好,表哥!我叫段九靈。”

    蕭毅根本不懂,什麼叫做握手禮,見到段九靈伸過來地手不知所措,而段九靈則有點不耐煩的一把拉過蕭毅的手,握住甩了兩下,便轉身回去了,留下蕭毅愣愣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的手,一臉茫然。

    “哈哈!這小丫頭學了西域人那套握手禮,見了誰都是這樣,沒有別的意思。”段虎知道中原的禮教有男女授受不親一項,見到蕭毅這樣子必然也知道這一禮教,于是解釋一下。說著,便站了起來,神色淡然的朝韓武二人抱了抱拳,轉身回到虎王背上,說道,“二位大人請前面領路,我們入京吧!”

    這是段虎第三次入京,第一次入京他成了北行道行軍大總管,第二次入京他成了征西王,不知道這第三次入京他又會得到一些什麼呢?有不少的大秦官員都在瞎猜胡想,對于段虎入京這件事他們是唯恐避之不急,也不希望看到他被京師民眾歡迎的樣子。于是乎他們刻意的將這件事情壓下去,不讓京師民眾知道,並且封鎖了汴京以西包括一馬川的官道,所以段虎的大軍走得很順暢也很冷清。

    來到汴京城外,段虎的大軍駐紮在蒙家十三軍的空營房里面,韓武二人和小皇帝跟段虎寒暄了幾句後便離開了,而段虎及其家人則在供奉樓的護衛下進入了汴京城。七年的時間,汴京城的變化非常大,城牆又向外擴張了十里地,原來的平民窟現在都變成了商戶區,蓋上了兩三層的高樓,路面也比以前平坦多了,每個人都一臉油光,富態逼人,連一個叫化子也沒有。

    這七年里,大秦內部戰事頻頻,特別是曾經的繁華之地現在更是戰火不斷,唯一安全的幾處地方就只有禦天公主的領地、段虎的西北諸地和大秦京師汴京。禦天公主由于發展太快,人口和住房跟不上來,導致其領地內盜匪橫行,很不安全,而段虎的領地雖然安全,但卻屬于苦寒之地,很多人不願意去,最終這些人全都流向了京師。京師眼下的人口就有七百多萬,足足是段虎靖、豫、荊三州人口的總和,密度之大,令人咋舌,由此足見京師官員的能力。

    其實並不習慣插手政治的段虎並不知道,汴京會變得如此之大,也跟他有關。七年前,段虎的朝政剛剛建立,很多制度和權力架構都不完善,所以柳含嫣給當時執政的丁喜出了一個主意,讓他將段虎麾下各個學院培養的學士們派往汴京,由上官宏將其安排到汴京的各個衙門學習處理具體事務。雖然大秦的權力已經差不多架空了,但是構建權力的各個機構和衙門卻還完善,里面的一些操作規則和辦事方法非常成熟,柳含嫣的這招借尸還魂,使得大秦汴京變成了段虎的官員實習基地,段虎大部分的中下級官吏都在汴京培訓過。

    由于段虎在各地設立的學院學風極其自由,使得他們這些學子們有著非常開明地思想。從而令他們的治理方法新穎獨到,變相的讓這個快要死去的城市煥發出了第二春。正因如此,雖然那些京城官吏們知道這些官員最終會流入段虎莊下,但也情願裝作不知道。雖然這樣的做法對段虎利大于弊,但是其中也有不少的事情讓丁喜和柳含嫣感到懊惱不已,比如某些學子的思想太開明了,開明到敵我不分的地步。

    其中就有一人曾向蒙武進言,讓他將京城內地那些無業游民、地痞無賴和叫化子全都集中起來。編入軍隊。這一舉措使得汴京地治安大大的好轉,也使得汴京的兵力大大的增加,經濟軍事全都上了一個層次,而那個進言地學子回到並州之後。

    便被丁喜罰到玉門去修王城了,做了一年的苦工。才調回蒼隴編入戶部資政院。

    由于段虎將虎王留在了營房里,沒有佩戴兵器。穿著了一身便裝,除了手持烈焰破天戟地狗奴顯得有些怪模怪樣以外,其他人並沒有顯得有什麼特別之處。段虎臉頰上的黑虎文身已經成了時下江湖人地一種特征,不少的江湖人士臉上全都文著這樣一個文身,所以他走在大街上也不引人矚目,而大秦朝廷則干脆無視段虎的到來,該干什麼干什麼,就連密探也沒有派一個,因為他們全都清楚天下間最好的密探都握在段虎手里,他們的那些二流密探監視一下平民百姓還行,監視段虎那跟送死無異。

    回到京師段虎還是住在以前的虎賁大將軍府里,雖然他已經是漢王了,但大秦虎賁大將軍一職他始終都沒有卸任,所以在府邸牌匾上還是七年前那塊虎賁大將軍府的牌匾,只不過上面的金漆已經掉落,顯得有些陳舊。段虎離開汴京之時,留下了一些人打理這座府邸,擔任主管的是王府總管余伯的兒子余化元,由于其為人處事都非常穩重,對事務考慮周全,所以他也是段虎在京師的密探頭子。

    吳媧兒等人安置好了以後,段虎獨自一人來到了虎踞堂,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之內,回想起當年這類文武群集,眾人出謀劃策的情景,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淡淡的哀傷。現在勢力擴大了,原來的將軍謀臣們全都成了鎮守一方的大員,一年都難得見上一次面,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還是不見他們的好,因為想要在蒼隴見到這些駐守一方的大員,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們死了,另外一種就是他們犯事了,任何一種都不是段虎樂意見到的,他不希望白山的事情再次重演。

    “化元!你覺得我是不是有點老了?”見到余化元拿著一本京師的密報走進來,段虎靠在椅子上,神色淡然的問道:“最近不知怎麼的老是有點多愁善感了!”

    “那是因為王爺更像一個人了。”余化元也是最早跟隨段虎的人,所以說話並不拐彎抹角,說道:“以前王爺需要自己親自搏殺,為了生存,所以要讓自己像一個魔,現在王爺有了偌大的基業,很多事情都不必親曆親為,使得王爺更加清閑,從而像人一樣有了胡思亂想的時間。”

    “你是想說孤王心腸軟了!”段虎示意余化元將冊子放在一旁,雙眼閃過一道寒光,說道。

    “王爺自己認為呢?”余化元並不為其所動,淡淡的說道。

    段虎微微一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可能吧!”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04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七年前大秦被分為東西兩股勢力之後,兩邊所有的通商來往道路都封閉了,商人和平民唯一能夠進入對方勢力的通道,就只有汴京這一條路了。此外兩邊勢力對對方密探的追查極其嚴格,幾乎可以說很難在彼此的勢力中立足,所以兩邊的情報也就只能從那些普通的商人和平民處得知。

    每個月,余化元都會從各個商人和平民那里聽來的消息編輯成冊,送到蒼隴的監天衙門由黑熊及其手下進行分析,從中挑出重要的信息,一般要是遇到了重要的信息也會當天快馬送往西北。這些事情可以說是個公開的秘密,雙方勢力都在京師駐紮了人馬,明爭暗斗,互有勝負,不過最近段虎要對東部用兵,所以黑熊提前派遣來了數十名武林高手,前來輔佐余化元,成功的將對方的密報攔截了一個月,以至幽州方面不能掌握段虎派往東靖州的實際人馬是多少。

    這本密報冊子不單單收集各地的軍政情報,還收集各地官員的情況,看看是否能夠從中找出可以拉攏的官員或將領,同時也看看那些官員和將領的能力突出需要注意,若是對段漢政權的影響很大,那黑熊便會派出監天衙門的高手施行暗殺,將其徹底抹掉。

    在虎賁大將軍府的虎踞堂內,段虎取過密報冊子仔細翻看了一下,只見上面的內容全部都是用密語暗話所寫,具體都有各地的天氣變化、農業收成和、人口增長和民眾對當地官府是否有好感等等看似無用的東西。當他翻到了最後一頁後,這里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人名,特別需要關注的就會用紅筆寫上,其中在右下角最後一個紅筆名字旁邊余化元很突兀地寫了一句建言。

    段虎密報冊子攤開,指著這句建言問道:“化元。你為什麼會認為現在是拉攏白義的最好時機?”

    “很簡單,因為大秦朝廷對此人雖然賞識,但卻不能重用。”余化元沒有思考一下,便很快回答道:“白義是燕州定山人,自幼父母雙亡,後隨定山的兵家大師常君侯學習兵家之術,八年前常君侯死後,他便在常君侯的好友定山縣令那里當一名捕快。之後禦天公主執掌燕州和漳州。在最開始的時候她和王爺一樣唯才是舉。啟用平民,白義也就是在當時被禦天公主任命為定山都尉掌管定山縣的軍務。雖然這也算是執掌一方軍務,但是其並不受到重用,禦天公主表面上是啟用平民。但實際上還是以士族豪門為主,無論是後來的北伐九戎。還是之後的東西對峙,都沒有用到白義。對他地意見更是沒有半點聽從地意思。在六年前,定山縣令死後,他便辭官離開,轉而南下,臣侍陳俊。”

    段虎聽到陳俊之名後,眉頭皺了皺,說道:“據我所知,陳俊向來喜歡啟用平民才干,應該會重用白義,為什麼他又會來到京師呢?”

    “不錯,陳俊此人非常有魅力,雖然他勢力架構的組成主要是東南士族豪強,但是在他的官員和將領中,卻有將近一半是平民,身為大秦百年士族的家主卻能夠重用平民,從這點來看陳俊此人地確有其過人的才識和遠見。”余化元極為贊賞陳俊這些年來對益州和瓊州地治理,但很快又話鋒一轉說道:“按照白義此人的才能地確能夠在陳俊的麾下受到重視,但是陳俊的為人畢竟過于正直,而白義此人又是一個極為出色的兵家傳人,他會按照兵家的天地人三和之說,不惜一切只為達到勝利,這樣以來他的謀略就有很多地方與陳俊的道德相違背,所以他在陳俊那里雖然擔當了瓊州太守這一重要職位,但他還是沒有上戰場的機會,所以待得也不開心。”

    “那後來他也是辭官來到汴京嗎?”段虎疑惑的想了想,說道:“不應該呀?按照你說的,以他的性格更應該會投靠孤王,畢竟在汴京掌權的完全是世家豪族,講究的是禮義廉恥,根本就不會給他半點機會,為什麼會轉而到汴京來為官呢?”

    “這是因為韓擎的插手才使得他來到了汴京,”余化元繼續說道:“三年前,李昊將軍找了一個借口舉兵攻打丘平關,希望能夠將丘平關拿下,為以後能夠入主汴京做准備。當時李昊將軍可以說是勢如破竹,一連拿下了丘平關前七座城寨中的四座,汴京大為震驚,一方面派遣蒙武統領十三軍南下,一方面讓韓擎處事瓊州向陳俊求援,也就是在那時韓擎遇到了白義。韓擎在和白義經過一番交談之後,覺得白義是個人才,于是向陳俊要了此人,陳俊也因為一直未能啟用白義而趕到抱歉,加上韓擎當時又很受太後寵信,做事手法和白義很相似,想來不會埋沒他,最終也就答應了韓擎的要求,這才有了李昊將軍的丘平關之敗。”

    段虎見余化元說了很久,想來已經口干舌燥,于是端起一杯茶遞給他,余化元趕忙躬身接過,仰頭一口飲盡,長舒了一口氣,放下茶杯,又接著說道:“原本照道理,白義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應該會受到重用,但汴京掌權的畢竟是那些世家大族,即便是太後本人也不敢完全忤逆他們的意思,更別提一個太後的寵臣了。于是原本應該歸屬于白義的功勞被分成了幾份,給了其他一些在汴京為官的世家子弟,同時白義也被任命為南衙禁軍副統領一職,投閑置散,因為大秦朝廷的主要國策就是居安一隅。這三年來白義一直閑置在南衙禁軍副統領一職上面未受重用,心中堆積了不少的怨氣,加上其為人個性高傲,且不善與人溝通,給韓擎闖了不少的禍事,現在已經成了韓擎的一個大包袱,所以屬下才認為現在是拉攏白義的最好時機。”

    段虎稍微想了想,問道:“你認為我怎樣才能拉攏到這人呢?”

    “屬下認為王爺應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余化元想都沒想,便直言道。

    段虎坐直了身子,說道:“說說看!怎樣一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白義此人雖然個性並不合群,但他卻有一個優點,就是極重感情,”余化元娓娓說道:“當年白義之所以會侍官定山,主要就是因為定山縣令,所以定山縣令去世以後,他便立刻辭官離開了燕州,如今白義的妻子孫氏便是那定山縣令的女兒。孫氏從小體弱多病,據聞是一種從娘胎里就帶出來的怪病,需要麒麟草為藥引,而像麒麟草這樣的珍貴藥材又豈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即便如王爺府庫好像也只有三株,要是王爺能夠送他一株麒麟草的話,白義自然會對王爺感激不盡。其次,王爺的段漢政權重用寒門、唯才是舉那是眾所周知的,而白義現在正好是懷才不遇,只要王爺能夠答應重用他,讓其有地方能夠發揮所學,想必要將其拉入麾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看來你對白義這人注意了很久,”段虎含有深意的看了看余化元,而後閉眼稍事想了想,點點頭,說道:“雖然麒麟草非常珍貴,但是若能夠用一株麒麟草換一員大將,也算是物有所知。化元,你馬上傳信給蒼隴,讓他們即刻派人將麒麟草送來,不得有誤。至于白山那里,你這些天派人密切關注他的舉動,我隨時都會去見他。”

    這時,在前府的一名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站在虎踞堂的外面朝段虎行禮,說道:“稟告王爺,上官老大人求見。”

    “噢!這位老大人倒是很心急呀!我還沒有叫他,他倒已經來了,讓他進來吧!”等下人退下之後,段虎揮手示意余化元下去,並吩咐道:“立刻給武成義、韓擎、蒙武和皇官內投四份名刺,就稱我會過去拜訪他們,希望他們不要避開我。”

    “屬下遵命。”余化元躬身退下,出門之時,正好遇上了上官宏,只見他朝上官宏躬身行禮,而上官宏則冷哼一聲,甩頭不見,並將身子一讓,避開余化元的行禮,闊步走入了殿內。

    “老臣上官宏叩見漢王!”上官宏走到段虎面前,躬身跪附于地,呼道。

    “上官先生請起,你是含嫣的老是,也就是我的老師,我可經不起你這一拜呀!”段虎微微一笑,上前將上官宏扶起來,然後親自取過一個座墊,放在上官宏身下,示意其坐下,然後回坐說道:“原本准備收拾停當便去拜見您老人家,沒曾向您倒是自己先來了。”

    “漢王乃老臣主上,老臣又豈能讓漢王來見老臣。”上官宏坐直身子,說道。

    “上官先生實在太過拘禮了!”段虎微微一笑,隨後問道:“上官先生似乎與化元有過節?剛才……”

    “哼!”上官宏冷哼一聲,神色肅然的說道:“老臣只不過羞于與此等小人為伍!”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05
第四百五十八章


段虎從剛才的情況猜到上官宏肯定與余化元有過節,只不過未曾想過節會如此之大。上官宏乃是段虎安排在汴京的明子,為的就是吸引京師百官的注意力,其次上官宏也為段漢政權輸送了不少的行政人才,為這些年段漢政權的穩固起到了堅石的作用。余化元則是段虎安排在京師的一個暗子,雖然他並沒有讀過多少書,但是做事卻非常老到,而且心思慎密,觀察入微,收集到的各地情報也非常有用,而且他還暗中控制了一些商隊,對東方聯盟的官員進行收買,對段虎掌握敵方情報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這兩個人一明一暗,所辦理的事情又都各部相同,應該沒有什麼事情會讓他們產生過節呀?”段虎心中充滿疑惑,非常不解的看著上官宏,微微一笑,嘴上卻打圓場道:“化元,這小子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上官先生,我讓這小子出來給您陪罪?”

    “漢王不必如此,”上官宏搖搖頭,嚴肅的說道:“老臣並不是為了我的事情而生氣,而是為漢王不值,想想漢王在外一世威名,竟然被這小人敗壞損毀,老臣實在感到痛心疾首。”

    “莫非是化元這小子在京師借用我的名聲干壞事?”段虎愣了愣,說道:“不會呀!這小子雖然做事有點不擇手段,但他還不至于有膽壞我的名聲呀!”

    “做都做了!還什麼不會!”上官宏見段虎不信他的話,便坐上前來,急聲說道:“想必漢王也聽說過汴京第一才女沐清吧?”

    “沐清?”段虎一臉茫然,皺眉想了想,回想到了此人的身份,說道:“莫非上官老先生說的是寫了治國九問和九問注解的玉蓮居士沐易安?”

    “正是此女。”上官宏橫眉一皺。怒聲說道:“此女之父與我相交多年,我從小便看著此女長大,三年前她從南齊游學回來,便撰寫了治國九問一書,可以說是才驚天下,實乃一個難得的人才,由于漢王用人不拘一格,不問男女。所以我准備將其舉薦給漢王任用。可不知怎麼地。易安在外游玩之時,被余化元這小人看上了,竟然借用王爺的名義對其父施壓,並且派人將其擄入大將軍府內軟禁起來。如此做法令到京師朝野震怒,很多文人學子因為這大將軍府是漢王的敵方。不敢亂來,都聯名到我府里告狀。老臣也來找過這小人。可是他竟然故意躲開,避而不見,還派人傳信給老臣,不讓老臣再管此事,實在是欺人太甚,若是漢王不到京師來的話,老臣今日就會寫個折子,送去蒼隴,告他一狀。”

    段虎調笑道:“看來上官先生今天過來不是為了看孤王,而是為了這個沐易安。”

    “既能夠看望漢王,又能夠解決事情,又何樂而不為呢?”上官宏說道。

    “豈是您錯怪化元了!”上官宏說起此女之時,段虎就想起了前事,歎了口氣,將事情的原委說給了一臉不解的上官宏聽。原來沐易安的治國九問不單單只是在汴京一代流傳,也流傳到了並州,一名鬼機學派出身的官吏看了以後,驚為天人,其中不少內容是針對西北地治理,和柳含嫣等人地決定不謀而合,還有很多內容也可用在段漢政權之內。于是乎他認為寫下這書之人定然是個博學務實之人,便將此書呈上給柳含嫣品讀,並建言一定要將此人收入莊下,否則即便是將其殺了也不要讓其落入他人之手。

    柳含嫣也極為忠實這名官吏的建言,仔細的看了一下這本書,當夜便寫信給正在定州打仗的段虎極力舉薦此人。當時段虎正在定州地北部大山里找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九黎長老多頡,哪里有空理會這些事情,便隨意地下了一道命令,讓京師的余化元不論用任何手段都要將此人弄到手,沒想到竟然最後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引起了京師地兩個明暗首腦人物結怨。

    上官宏聽後也啞然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總不能說自己的老板搶掠人才有錯吧?但是這種行為的確和他的道德觀有點違背,所以干脆閉眼無語。段虎自然不會讓上官宏難做,他朝始終守候在門外的余化元,吩咐道:“化元,還不去把沐小姐請出來,難道還要上官先生親自來求你嗎?”

    “屬下遵命。”余化元淡然一笑,行禮退了下去。

    “多謝,王爺。”上官宏跪附在地,感謝道。

    “不必在意,希望孤王的魯莽舉動不會讓沐小姐有所誤會,此外也希望上官先生能夠為我段漢招募此人。”

    段虎神色肅然的說道:“雖然我能夠就此放了他,但別人也會因為懼怕她的才能為其他勢力所用,而將她的存在抹去,我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老臣明白。”上官宏聽出段虎的意思,躬身點頭,隨後他又說道:“老臣今日來,還想向王爺舉薦一人,此人乃是現任南衙禁軍副統領白義。”

    段虎聽後愣了一愣,雖然他也很關注這個白義,但沒想到這樣一個人竟然會讓京師的明暗兩大首腦依次推薦,于是饒有興趣的問道:“上官先生為什麼要舉薦此人呢?”

    “因為此人的武略可比前朝的陸長空,甚至猶有過之。”

    上官宏一臉正色,從懷中取出一張薄絹,遞給段虎,說道:“這就是他日前寫給宇文烈的伏擊奏本,我讓宇文烈府內的人抄了一份,王爺只須看了這個奏本之後,便明白老臣為何會舉薦此人了!”

    段虎取過薄絹,展開一看,里面的內容的確讓段虎感到了驚訝,其實整個伏擊非常簡單,就是在拐子山伏擊段虎,之所以讓段虎感到震驚是因為他竟然可以算到段虎在遇到伏擊所做的一些後續決定,而且可以逐步的用一些辦法讓段虎所做的決定為之轉變,並將有利的局面倒向他們這一邊。無可否認,如果真的遇到了伏擊段虎定然會按照這個白義所猜測的那樣做出那些決定,唯一他估計錯誤的地方就是段虎及其虎狼軍和新的火熊軍的戰力,雖然已經將戰力估計得很高了,但還是有所差距,大秦朝廷很幸運的沒有執行這個伏擊計劃,否則必然以慘敗收場,而段虎也就有借口攻占汴京。

    段虎長舒了一口氣,將薄絹放在桌子上,說道:“看來這個白義非常喜歡玩勝算險中求這一套,如果不是因為他沒有足夠情報獲悉我軍實際戰力,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否則這個計劃真的有可能令我段漢就此破滅,即便是有所缺陷,但也有三成機會可能成功,看來我實在有必要好好見見這個白義。”

    “這也正是老臣舉薦此人的原因。”上官宏微微一笑說道。

    這時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到了殿外就聽見余化元站在門口說道:“回稟王爺,沐小姐已經帶到。”

    “讓她進來。”段虎吩咐道。

    余化元將門打開,讓身放沐清進來,當段虎第一眼看到了沐清之時,他不禁愣了一愣,因為他以為自己看到了第二個柳含嫣,雖然兩者的樣貌各有不同,但是那種氣質卻極為相似,同樣的高雅博學,同樣的孤傲不凡,唯一的不同就是柳含嫣的氣質里面有著一股上位者的攝人威勢,而沐清則更顯得清素淡雅一些。

    在段虎在打量著沐清的同時,沐清也在打量著這個震驚天下的西方霸主,段虎的傳奇崛起,他的戰事經曆,早已被說書人編成了一個個段子流傳天下。八年前段虎剛剛在武安崛起之時,$1剛在南齊游學,因為戰事原因未能回到北秦,之後一年里面段虎迅速崛起成了一方諸侯,當時她在南齊月山書院里面聽到得最多的名字就是段虎,眾人對他褒貶不一,崇拜他的人認為他是當世無二的英雄,而仇視他的人則認為他不過是一個運氣好的屠夫。最為引人爭議的就是段虎提出的唯才是舉制度,完全依靠實政科舉來選拔人才,將很多的士族都推給了他的敵人,同時也帶走了很大一筆財富和人才,有人認為這個制度很愚蠢,但是沐清卻認為這個制度非常的實用,從長遠來看,會讓段漢的實力更加穩固和強盛,而她也通過段虎政權的架構體系寫出了治國九問一書。

    雖然沐清無數次猜想過段虎的樣貌,但她還是感到了一絲失望,因為段虎絕對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手握羽扇的儒將樣子,高大的身體、短短的寸發和臉上猙獰的文身使得他更像是個剛剛被逐出師門的酒肉和尚。

    沐清收起自己的私人感情,面無表情的上前欠身行禮,道:“民女沐清見過漢王千歲!”

    “沐小姐請起。”沐清的眼神又怎麼可能逃過段虎的眼睛,他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說道:“化元會將沐小姐擄到大將軍府只是一個誤會,希望沐小姐能夠原諒,此外孤王對沐小姐的才情十分欣賞,所以希望沐小姐能夠來我並州任職做事。”

    “漢王千歲太看中沐清了,沐清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又豈能入漢王法眼。”沐清婉言拒絕道。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05
第四百五十九章


對于沐清的拒絕,段虎並沒有感到有什麼意外,畢竟有誰會答應一個剛剛派人綁架自己的人,去他那里做事,那不是從狼窩跳到虎坑嗎?所以段虎只不過微微一笑,說道:“沐小姐,想必是這些天受驚了,還沒想好,你可以和上官先生回去好好想想,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除了我段虎能夠讓你的才能得以發揮以外,其他的勢力絕對不會讓一個女人擔當高位,更何況是個寒門女子。”

    沐清顯然從段虎的話里聽出了一絲威逼的意思,她秀眉一鎖,正准備嚴詞拒絕,上官宏連忙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必要多言,隨後朝段虎躬身說道:“既然見漢王千歲的目的已經達到,老臣先行告退。”

    段虎也清楚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點點頭,吩咐道:“化元,送上官先生和沐小姐離開。”

    聽完吩咐後,上官宏拉著沐清向外走去,而快要走到殿外的時候,沐清忽然將手從上官宏手中抽出,轉身走回到段虎面前,像個文人士子一樣跪坐在段虎面前,神色嚴肅的問道:“沐清有幾個疑問不知道是否當問?”

    “但說無妨!”段虎橫眉微挑,笑道。

    沐清深吸口氣,問道:“敢問漢王千歲准備用何法治國?”

    段虎愣了一愣,沒想到沐清竟然問他這樣一個正式的問題,要是問他如何將然打倒,他倒是知道,治國之類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懂,于是如實說道:“不知道!”見到沐清的驚訝表情,解釋道:“我是個粗人。只知道打仗殺人,治國之類的事情我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沐清的眼睛閃過一絲極度地失望,又問道:“那麼敢問漢王千歲,如果小女子前往並州任事,不知能夠給小女子一個什麼樣的官職?”

    段虎想都沒想,說道:“一縣之長!”

    顯然段虎的這個答案又超出了沐清的預計,她自認才華不比當今任何一員名士差多少,預想能夠的官職怎麼都比段虎所說的這個縣令職位要高得多。她立刻認為段虎實在戲弄自己。

    也不再問下去了,臉色冰冷,起身向外走去。

    “沐小姐,請聽孤王一言。”段虎很清楚沐清所想。冷冷一笑,說道:“孤王雖然是個粗人不會治國。跟別提什麼治國之術了,但孤王會用人。知道什麼人該用在什麼地方,治國有治國的人,治軍有治軍的人,物盡其用,是我所能夠做到地,如果你想讓孤王向那些所謂地文武全才那樣,說得一套套的,抱歉孤王沒有那個閑工夫考慮這些。此外在我看來縣令乃是國之根本,國之地基,縣令的人選乃是選擇官員的重中之重,若是這個職位地人選沒有選好,那就是動搖國之根本的大事,請不要輕視縣令這一官職,再說如果連一個縣都無法治理好地話,你還有何資格坐上那百官之首的高位。”

    今天段虎給沐清地意外實在太多了,她沒想到一個看似非常粗魯的人竟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精辟的言論,而且是前所未聞的言論。曆代權力者都是將權力緊緊握在自己手里,事事必親曆親為,而段虎倒好將別人求之不得的權力全部分開下放給所有的官員,說得好聽是信任臣下,難聽一點就是當甩手掌櫃。至于縣令這一官職,在曆朝曆代都是最低一級的地方官員,稍微有一點骨氣的士族子弟和名士學子都不會想擔當這樣一個職務,一般縣令一職,都是由當地的士紳擔當。如段虎所說縣令乃國之根本,更是不可思議,因為在書上說得很清楚所謂國之根本應該是普通的平民,正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說的也是平民,怎麼到了他這里倒變成了縣令,實在弄得沐清很糊塗。

    雖然段虎的話令到沐清感到有些無法接受,但她卻不能不承認段虎所說的話,感覺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道理。段虎見到矗立在門口的身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就要讓她自己去想了。如果想通了的話,既證明了這個才女沐清是個附和自己要求的人才,同時她也會答應自己的請求,去並州當一小小的縣令。

    “沐小姐不用急著回答孤王,你慢慢的想,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去並州就是了。”段虎嘴角微微一翹,邪笑道。

    上官宏也曾有過類似經曆,當年柳含嫣派人去往雍州請他時,就曾帶去了幾個離經叛道,卻又很有道理的想法,弄得他茶飯不思,最後坐不住只能來到汴京歸于段虎麾下,親自實施這些想法,看看是否可行。如今見他的侄女也中招了,不禁苦笑了一下,一邊搖頭一邊伸手朝段虎點了點,便轉身牽著還在沉思中的沐清向外走去。

    “哈哈!”見到沐清的恍惚樣子,余化元不禁大笑了起來。

    段虎收斂笑容,朝余化元狠狠的瞪了一眼,沉聲說道:“你小子還敢笑,我讓你拉攏人,你倒好將她給綁回來,搞得這個上官老頭沖著我嚷嚷,幸好我把話兜回來了,並讓那個丫頭自己跑到套子里去,否則含嫣要是知道她想要得到的人才,是因為你才失去的,你就等著挨板子吧!”

    “王爺,這怎麼怪我!不是您說不擇手段也要將她弄到手嗎?”余化元一臉委屈的說道:“而且這丫頭住在這里也沒吃虧,每天山珍海味伺候著,都是屬下自己掏錢,吃飽了以後還要聽她不帶一個髒字的罵言……”

    “滾一邊去!”段虎朝他頭上狠狠的敲了一下,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利用那些商隊賺了多少錢,那丫頭肚子再大也吃不窮你。”

    “嘿嘿!就知道蠻不住王爺。”余化元撓著腦袋,尷尬的說道。

    段虎正准備出府,前往皇宮按照禮節拜見一下那個大秦太後,門房下人快步跑了過來,通報道:“稟王爺,賀、孟、周,雷四位將軍在外殿求見。”

    “唉!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段虎臉色陰沉了下來,眉頭皺了皺,說道:“讓他們到虎踞堂來。”

    “王爺不想見他們,就讓屬下去回了四位將軍吧!”余化元見到段虎難看的臉色,說道。

    “不必了!你下去辦事吧!”段虎搖了搖頭,轉身回到了虎踞堂內。

    沒多久,賀軍等四人一身戎裝走了進來,臉色都有點憔悴,見到正坐當中的段虎,連忙上前跪附在地道:“末將等叩見漢王千歲!”

    “起來吧!”段虎長歎一聲,苦笑道:“其實我更喜歡聽你們稱我為大將軍。”

    雖然聽到了段虎的話,但賀軍他們還是不敢逾越,孟九站出來,抱拳說道:“王爺……我們。”

    段虎擺手打斷了孟九的話,示意他不必多言,神色嚴肅的說道:“你們可是為了白山的事情,來求我開恩,讓他重新任事,戴罪立功。”

    其余三人皆上前一步,四人站成一排,一起跪附在地上,痛聲懇求道:“末將等願意以性命擔保,白山絕無逾越之心,求漢王千歲法外開恩!”

    “真難為你們到現在才來求我。”段虎苦苦一笑,說道:“你們全都起來吧!事已至此,三司會審,已成定論,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王爺開恩!”五小將情同手足,對彼此的了解比自己都多,他們四人都一致認為白山是他們五人中間最出色的一個,自然不願見到白山就如此被埋沒,極力懇求道。

    周義臣跪附著上前幾步,急聲說道:“王爺,這些年來一直都不遺余力的培養我們,難道王爺就忍心看著自己的心血這樣毀于一旦嗎?”

    “誰說我忍心?”段虎怒聲喝斥,用力一拍桌子,指著自己的心口說道:“你們又知不知道白山出事真正痛心的是我!

    這跟我自己砍掉自己的一條臂膀有什麼區別?“說著段虎一臉哀傷,淚水在眼眶中翻滾,道:”我這些年無時無刻不將你們帶在身邊,培養你們,訓練你們,就是為了你們將來能夠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將,而你們一個個全都是將才,只有白山才有帥才。原本我准備讓他在定州之戰累積軍功,然後封他成為一方大吏。而他呢?他卻在最後關頭得意忘形,犯下了私自建軍、擅自開倉等等大罪,每一條罪責都夠他死上十次了,你們讓我怎麼開恩,我不但不能開恩,還只能拿刀將自己這條培養多年、寄予希望的臂膀給砍斷,你們又怎麼會明白我心中的痛?

    八年呀!你們每個人耗費了我八年的心血,白山的事情就是在我的心上挖了一塊肉呀!“

    看到段虎痛心疾首的樣子,四人全都愣住了,他們全都一心想著為白山求情,卻沒有想過其實白山被軟禁,最為痛苦的應該是段虎這個一手培養他的人。四人全都心生慚愧,周義臣用力在地上叩頭,痛哭道:“末將不能體察王爺痛心,還來挖王爺傷口,實在罪該萬死。”

    “末將罪該萬死!”其余三人也都痛聲哭道。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13
第四百六十章

白山的出事對于其他四小將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段虎和他們交談了很久才安撫下他們的情緒,自己和四小將的關系也在交談中變得更加鞏固。四人在臨走之前希望段虎如果將來能夠用得上白山的時候,能夠重新啟用他,雖然他們也都知道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軍機處,只要柳含嫣、丁喜和賈淵等人一天掌權,他們這些同樣忠于段虎的人就不會容忍任何一個破壞規矩的人重新任職,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想為自己的兄弟做最後一次努力。

    看著四雙期待的眼神,段虎實在沒有辦法拒絕,只能做下承諾,若是敵軍打到了段漢王城的話,他便會重新啟用白山,四人這才躬身離開。其實他們全都知道,段虎這句話與其說是給他們一個承諾,倒不如說是給他們一個希望,要是真的敵軍能夠打到王城來的話,那就表示段漢差不多已經完了,能否啟用白山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你真的准備不再啟用那個白山了?”在後院,展輕靈緩步迎上段虎問道:“那個白山可是一員鎮守一方的帥才,到哪里都會備受重用,不用豈不浪費了!”

    “我不想在說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也不是你應該問的。”

    段虎神色淡漠,雙眼微微一眯,寒冷的視線直射展輕靈,道:“另外如果你下次再聽孤王和人說事,那麼孤王就對你不客氣了,希望你以後能夠多學點規矩,這里不是定州,更不是南蠻,容不得你妄為。”

    面對段虎的叱責。展輕靈撇了撇嘴,跟在段虎身後朝後院吳媳兒的房間走去。

    段虎覺得自己這次不帶捍死親衛來汴京是個很大的失誤,捍死親衛的整體武功雖然比起供奉樓略差一些,但他們做事卻要嚴謹很多,供奉樓的高手全部都是宦官出身,天性里面就有主仆之別。就如展輕靈偷聽一事,雖然她並無惡意,但如果是捍死親衛把守周邊地話。必然會將其攔住。而供奉高手們卻因為展輕靈算是段虎師娘這一層關系,將其劃為主子一類,對她的行為未加阻攔,這並不是說這些供奉高手就是失職。更多的原因是性格使然。

    來到吳媧兒居住的房間,女兒段九靈正好也在。于是段虎便吩咐吳媧兒收拾打扮一下,將從蒼隴帶過來的血參找個精美的匣子放好。連同隨軍醫師一同前往蒙府拜見大秦柱國蒙武。

    出了大將軍府後,一行人沿著內城河道一直往東,走到汴京官居區域,雖然段虎的人數並不多,但卻特別引人矚目,且不說身材魁碩、外形獨特的段虎,赤發碧眼地展輕靈和粉雕玉琢地段九靈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已經蒙上面紗的吳媧兒則是所有人的焦點,即便她蒙上了面紗,但還是難以掩飾其女神一般高貴脫俗地氣質。雖然他們如此引人矚目,不少人更加對吳媧兒的樣貌感到好奇,但是卻沒有人敢上前招惹他們,在前開路地那幾名虎賁大將軍府家丁足以威懾住所有的人。

    一行人來到了蒙府地正門前,領路的大將軍府家丁上前,搭話道:“麻煩這位老哥通報一聲,我家漢王親自上門求見蒙公。”

    “漢王?”那名行伍出身的老家丁輕蔑的看了看段虎的一行人,冷道:“抱歉,我並不知道大秦什麼時候多出一個漢王,老將軍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見的!”

    老家丁說話如此難聽,使得段虎等人皆不禁皺了皺眉頭,很難想象以段虎今時今日的地位,竟然還會受到一個老門房的欺辱。

    “放肆!”一直侍立在段虎身邊的供奉樓樓主安騰聽到這名老家丁的話,立刻怒聲喝斥,臉色陰沉的說道:“你一個小小的門房竟然敢如此侮辱我家漢王千歲,今日若不將你教訓一下……”

    “慢!”這時從府內的假山屏風後面走出一名工匠打扮的中年人,他一臉誠惶誠恐的快步走到段虎跟前,躬身行禮,說道:“家中老奴不知漢王千歲駕到,方才有此誤會,還望漢王海涵,莫要見怪!”

    段虎淡然一笑,伸手將那名中年人扶起來,說道:“仲穎兄,實在太拘禮了!我段虎雖然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輩,但是也不會因為下人的三言兩語,而生氣責罰。”

    這名中年人正是蒙武的大兒子蒙佐,由于他是個早產兒,從小體弱多病,不能習武,但是學文他又資質平庸,而蒙武不願意用關系來扶其上位,所以他一直都待在家中,無所事事。

    在蒙武眼里,他對蒙家唯一的貢獻就是為蒙武生了一個好孫子,很難想象蒙毅那樣一個勇猛的武將,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軟弱之人的兒子。

    蒙佐正准備請眾人入內,但又被那名老家丁給攔住了,並冷言說道:“大少爺,若無老爺的將令,你是不能帶人入蒙府的。”

    “你……”蒙佐沒想到老家丁竟然會如此駁他的面子,臉色脹得通紅,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在蒙府里面沒有半點地位,但是他畢竟是蒙府的大少爺,老家丁這樣做無疑是在外人面前狠狠的打了他一個巴掌,令他羞憤難當。可是蒙佐又不敢叱責這名老家丁,整個蒙府出了蒙武意外,就數這個老家丁的身份最高了,因為他曾經在戰場上多次救過蒙武的命,是他從死人堆里將蒙武拖出來,方才有了蒙武的今天,所以對于蒙家上下來說,這名老家丁是恩人,而非仆人。

    對于這個家丁的刁難,段虎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制止其他人上前,拍了拍蒙佐的肩膀,示意自己明白他的難處,而後向那名老家丁說道:“既然老人家不知道漢王,那麼就請你通報一聲,就說大秦虎賁大將軍段虎求見蒙公。”

    這名老家丁聽了段虎的話後,臉上露出了深意的笑容,躬身行禮,敬道:“老奴參見段大將軍,蒙公早已在內府等著您。”說完便轉身大聲叫道:“大秦虎賁大將軍求見。”

    老家丁的話被一聲聲傳了下去,一直傳到了內府之中,硬撐著病體披掛戴甲的蒙武坐在了內府正堂,挺了挺胸膛,深吸一口氣,臉上恢複了一點血色,說道:“見!”

    蒙武的見字一聲聲的又傳了出來,老家丁這才讓開身子,恭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蒙武的這種毫無意義的下馬威讓段虎覺得實在是可笑,他認為這樣做完全就只是為大秦爭得了一點面子,沒有其他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蒙佐領著一行人走入了蒙家內府,一路上蒙佐不斷的為自己父親的無聊舉動向段虎道歉,而段虎卻微笑著寬慰其心,並笑稱有什麼樣的將軍,就帶什麼樣的兵。蒙府雖然不太大,但因為是江南的園林設計,行廊迂回,七拐八拐的走了老半天才走到了內府正堂,難怪他家里人要那樣進行通報,否則像這樣來回一趟,必然要花去不少時間。

    “不知道仲穎兄,可否將此物給小弟看看?”在路上,段虎看到了蒙佐手中拿著一個小玩意,看起來有點像是一種機關,于是好奇的說道。

    “可以!可以!”蒙佐見到段虎對這個有興趣,有些萎靡的精神也變得煥發起來,他將手中的小玩意放在段虎手里,並解釋道:“漢王也該知道,我自幼體弱多病,大多數時候是臥床在家,只能以書為伴,治國之學我並不喜歡,反而這類雜學我卻很感興趣。這小玩意就是我根據中原兩千年的天文曆法自己做的一個小機關,名叫天動儀,它以太陽為基點,標明了天上最主要的幾顆辨別方向的星星,然後根據時節年代的不同,變化方位。這樣一來,即便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只要知道太陽的位置,那麼人們就不會迷路了。”

    段虎一邊聽著蒙佐的解釋,一邊看著手中的天動儀,此物做得非常精美,看樣子就知道畫了不少的功夫,在最外邊一個最大的鐵球代表著太陽,接著中心位置是眾人所在的星球,此外有十四根軸線包裹著星球,每跟軸線上面都會有一顆代表方位星的鐵球。在儀器的底座上面有十二個代表月的刻度,同時每個刻度的內側又有很多代表年的小刻度,一長一短的兩枚指針分別指向年月的刻度,如果轉動底座一側的轉盤的話,指針便會移動,而上面的星球也會隨著指針的移動而變化。

    “巧奪天工!實在是巧奪天工!”段虎仔細的看著這個機關,不禁贊歎道:“此物稱其為神物也不過分,仲穎兄這是你親手做的嗎?”

    見到自己的作品能夠得到段虎如此贊賞,蒙佐臉色因為興奮而變得通紅起來,點點頭說道:“當然是我親手做的,”之後又停頓了一下,說道:“下面的歲月盤是小月做的。”

    “仲穎兄和嫂夫人之才,實在讓小弟驚歎。”段虎將手中的天動儀交還給蒙佐,感歎說道。

    “可惜世上能夠懂得我夫妻之才的只有漢王一人,他人只是稱我夫妻不務正業,做些奇淫巧技罷了。”蒙武自嘲的笑了笑,將天動儀推到了段虎的懷中,說道:“既然漢王喜歡此物,那我就將此物送與漢王。”

    “此物于我並不重要,”段虎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停下腳步,轉身朝蒙佐正色道:“比起此物,我段虎更希望得到賢夫婦相助,不知道仲穎兄可有意來我麾下任事,欽天監和工部侍郎兩個職位任君自取。”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14
第四百六十一章

對于段虎提出的邀請,蒙佐一直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神色有些恍惚的領著段虎來到正堂,便轉身回他的院落去了,段虎沒有緊逼追問,因為他很清楚蒙佐此刻矛盾的心情。蒙佐他雖然在政治上資質平庸,但並不代表他看不清時局,他很清楚段虎如今已經和大秦勢成水火,而他蒙家又是以大秦柱國而自居,如果想要在段虎麾下效力的話,就必須如他二弟蒙橫那樣卸下蒙家的身份才行。蒙橫當年毅然帶兵投入段虎麾下任事,蒙武就為此事氣得差點閉過氣去,當夜就召集滿朝文武大臣對外宣布與蒙橫斷絕父子關系,這也正是令他猶豫的原因。

    蒙佐的才能段虎以前並不知道,知道離開蒼隴之前,他提到要到汴京看望蒙武,郭媛才找到他說,讓他留意一下蒙佐,並稱贊其才能出眾,最好能夠收歸己用,所以段虎在看過天動儀之後,便立刻做出決定,許以高位拉攏。他認識蒙佐有七年了,知道他至今過得很窩囊,他和他的妻子在蒙家可以說是地位低下,若不是因為還有一個蒙毅可以為他們撐場面,可能他們夫妻的地位會變得連奴仆也不如,所以對于段虎提出的條件,他們夫婦絕對難以拒絕,因為段虎給他們的才能予以前所未有的肯定和尊重。

    段虎將蒙佐的事情放在一邊,這件事情急不來的,等蒙佐想通了自然會歸附于他。他站在正堂門口,整理了一下衣著,領著讓展輕靈拿著裝有血參的匣子,吩咐供奉高手在門外守候,然後領著兩大一小三名女子走入堂內。見到蒙武面無表情,一身戎裝的坐在堂前,便上前微笑著說道:“懷遠拜見蒙公,蒙公最近身體可曾安好?”

    “哼!”蒙武冷哼一聲,說道:“老夫還死不了,讓漢王千歲失望了吧!”

    對于蒙武的冷嘲熱諷,段虎不以為意,轉身朝身後三人說道:“你們都來見過蒙公。”

    “妾身見過蒙公!”吳展二女上前。欠身行禮。蒙武見到躲在段虎身後,好奇看著自己的段九靈後,便露出了笑容,朝段九靈招了招手。說道:“這就是九靈吧!來到干爺爺這里來。”

    在段九靈滿月地時候,大秦汴京曾派使臣前往蒼隴與段虎商談西域的奢侈品和北疆的藥材通商問題。而當時汴京朝廷實在沒有一個可以撐場面的大將,最後只好派蒙武這個國之立柱來充當護衛將軍。蒙武參加了段九靈的滿月酒宴。對這個從小就天生神力、可以駕馭百獸的小女孩可以說是一見如故,當下就將自己隨身多年的一對充當暗器的小花錘送給了段九靈,並認了干孫女。

    雖然蒙武地這個舉動在很多人眼中像是在替大秦朝廷拉攏段虎,玩弄政治手段,然而又有幾人明白以蒙武地耿直正氣和段虎的霸道傲氣[1--6--K小說網,電腦站www,16k,cn更新最快],又其會用一個小女孩來耍弄政治。接下來幾年蒙武雖然沒有再到蒼隴來,但每個月都會寫信關心段九靈的飲食起居,特別是知道段九靈乃是一個武學奇才後,利用他在朝野的聲望,找到了不少地絕本兵器譜,就連段虎也沾了不少女兒的光,如他現在所用地錘法,就是得自蒙武送來的一本名為蓋世錘地兵器譜。

    “九靈,給干爺爺請安,祝干爺爺身體健康,福壽延年!”段九靈很是乖巧的充當了段虎和蒙武的緩和劑,上前幾步給蒙武叩頭行禮,然後從吳媧兒手中結果裝著血參的匣子,邁著小步跑到蒙武的身前,坐到蒙武的懷里,奶聲奶氣的說道:“九靈知道干爺爺病了,所以特地帶了一株千年血參給干爺爺補身子。”

    蒙武皺了皺眉頭,眼睛瞥了瞥段虎,懷疑道:“這真的是九靈為干爺爺准備的嗎?”

    “當然是九靈准備的,”段九靈眼睛睜得大大的,拿出哄騙林湄娘的那一套,來哄騙蒙武道:“這血參可是小風,在九靈六歲那年從很高很高的山頂里面叼來送給九靈的,聽田大叔說這血參能夠讓人吃了起死回生,延壽十年。”

    段虎的兩頭貼身神獸從云獸和烏風鷹早已為世人所知,從云獸從來沒有離開過段虎的身邊,忠實的充當著段虎的坐騎,而烏風鷹則要野性得多,很多時候它都會不見蹤影,而每次重新出現又會帶回來一些常人千年難得一見的藥材,如有著天下第一奇藥之稱的麒麟草便是它叼回來給段虎的。段九靈的這番話雖然沒有讓蒙武盡釋心疑,但已經不反對接受這件禮物了。

    他接過匣子贊揚了段九靈幾句,而後轉頭看了看段虎身後的吳展兩名女子,他和吳媧兒有過一面之緣,卻沒有見過展輕靈,特別是見到展輕靈的一頭赤發和一雙碧眼,不禁皺了皺眉頭,指著展輕靈,問道:“她是你的新妻子?”

    段虎愣了愣,隨後笑了起來,吳媧兒也掩面輕笑,被蒙武指著的展輕靈則一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的。正當蒙武感到莫明其妙的時候,段九靈為其釋疑道:“展姨是爹爹的師娘,九靈的師奶奶,不是九靈的四娘。”

    “你爹爹的師娘?”顯然段九靈的這個答案更加讓蒙武感到糊塗不解。

    段虎收斂了笑意,解釋道:“展姑娘雖然年青,但卻是師父在定州的紅顏知己,輩份與您老無二。”

    聽到段虎的話,蒙武忍不住啐了一口,嘟囔著說道:“這個老不休的到老還玩這一手,也不怕丟人現眼。”說著又朝段虎問道:“那你師父呢?”

    段虎神色變得黯然哀傷起來,沉身答道:“師父已經在月前,于定州凌云城去世了,現葬在凌云城郊外的一座山崗里面!”

    “什麼?這個老家伙已經死了!”聽聞噩耗,蒙武的手不禁一抖,手中的血參匣子掉落在地上,兩行老淚翻湧而出,很快就浸濕了他的胡須和衣襟。

    雷滿比蒙武大了差不多二十歲,當年蒙武剛剛入大秦軍的時候,雷滿便已經是大秦鎮守一方的猛將了,在武舉中獲得武解元頭銜的他被分到了雷滿的麾下任職,充當雷滿的親兵隊正。可以這樣說,蒙武之所以能夠在有今日的成就,與雷滿的言傳身教分不開,他們二人的感情可以說是亦師亦友,蒙武對雷滿的崇敬愛戴之情比起段虎遠超十倍。雷滿的死訊令到蒙武心口劇痛,一口哀傷之氣度在胸口上不來,加上先前的傷勢未好,臉色立刻變得鐵青,氣息也轉而變得微弱起來,侍立在他旁邊的老仆見此情況,立刻明白事情不妙,于是准備外出叫醫師進來。

    “還等你把醫師叫過來,那一切就太晚了!”段虎沒想到蒙武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連忙制止老仆的動作,將蒙武抱起平放在地上,從懷中取過一把玉刀,將匣子內的血參切下一小片來,捏開蒙武緊閉的嘴巴,塞在舌頭下面。

    蒙武含了一會兒血參,臉色逐漸恢複正常,那股哀傷之氣也被一股藥力頂了上來,“啊!”的一聲噴出來,跟著蒙武便像個小孩子似的放聲大哭了起來,段虎見此情景,便吩咐除他以外的眾人全都出去,並將門關上。

    蒙武痛哭過之後,神色逐漸冷靜下來,在段虎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並抓住段虎的肩膀說道:“你師父他一世威名,不應該就這樣草草的安葬在一個荒山野嶺里面,你應該將他風光大葬啊!”

    段虎長歎了口氣,道:“可這是師父的遺願,他想這樣平平淡淡的安息,他不希望自己的墳墓被人挖開,自己的尸骨被人亂扔。”

    “唉!”蒙武長歎一聲,臉色恢複平靜,說道:“你師父他悟了!”而後又苦苦一笑,說道:“可憐我等還在這紅塵中打滾,當年一起說出那些豪言壯語的老伙計們現在只剩下我和孫文經了。”

    “蒙公如果想要隱居的話,懷遠隨時歡迎。”段虎後退一步,說道。

    “哼!”蒙武冷哼一聲,將臉上的淚跡一擦,挺了挺胸膛,恢複了他大秦柱國的威儀,說道:“段虎你想要讓老夫歸順于你出否海水干枯、日從西出!只要有老夫在世一天,就絕不容許有人顛覆大秦江山。”

    段虎微微一笑,說道:“蒙公的話,懷遠當然會銘記在心,但蒙公也要清楚,懷遠做出的承諾是只要大秦不自找麻煩,蒙公在世一日,懷遠便不會動大秦的一草一木。”

    “不會動大秦一草一木?”蒙武臉色冰冷,說道:“你現在重兵威壓幽州,據傳已經有兩路兵馬已經攻入了幽州境內,這就是你所說的不動大秦的一草一木!”

    “蒙公好像有點誤會,幽州現在還算是大秦的嗎?大秦朝廷的政令有可能在幽州執行嗎?”段虎冷冷一笑,指著東方,說道:“並非是我想要妄動干戈,是東邊那三只蒼蠅在那里搗亂,我現在就是要拍死一只早就讓我生厭的蒼蠅,給另外兩只蒼蠅一個警告。如果他們不知道收斂一點,我不介意把他們一同拍死,雖然這會花去我一點時間。”

    蒙武臉色愈發鐵青難看,說道:“你現在四面受敵,難道你就不怕……”

    “蒙公是想說西邊的董斌和阿術的叛亂吧!”段虎不屑的說道:“在我治下人口足有四千多萬,隨時可以足見三百萬精兵,那不過是一些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15
第四百六十二章

  雖然段虎最後和蒙武鬧得不歡而散,但是他來看望蒙武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少蒙武會為了汴京不被段虎的鐵蹄踏破,必然會將身體養好,再加上那株血參的功效,想必活個十年八年的沒有問題。自從雷滿死了以後,蒙武就是最後一個能夠讓他發自內心尊敬的長輩,雖然彼此有著不可緩和的關系,但這並不影響段虎對蒙武的敬意,一個活著的蒙武對于段漢政權來說並沒有多少好處,但對于段虎個人來說卻無疑是個讓他不會被過于強大的權力而腐蝕掉頭腦的屏障,避免自己成為一個喪心病狂的獨裁者。

    帶一行人離開蒙府的人又是蒙佐,段虎在離開之前,又一次提出招攬他們夫婦的想法,蒙佐並沒有立刻拒絕,說了一些感激段虎賞識他們的才能之類的話。就當段虎以為蒙佐不願意到自己麾下任事,一臉露出失望的時候,蒙佐卻說自己還需要一點時間考慮,希望段虎能夠寬限幾天,段虎立刻答應下來,並再次表示自己對其才能的欣賞。

    段虎之所以如此看中蒙佐,主要是因為郭媛提過蒙佐夫婦對于這類機關設計和天時研究等領域極為過人,稱之為驚世奇才也不為過,自己的連發弓弩也有一部分是看了他們夫婦的齒輪機關後,才突發靈感制作而成的。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蒙佐夫婦知道一種提煉火油的方法,他們可以將火油提煉得更加精純,燃燒的火焰更大,而且不易撲滅。段虎大部分的攻城方略和方式都需要用到火油,雖然現在這些軍用的火油也都經過了二次提煉,但是純度依然不夠。很容易撲滅而且不易點燃,若是能夠有更加精純的火油那麼以段虎強悍地攻城機關和火油的威力,必然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見到蒙佐已經有意歸于自己麾下,只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猶豫不決,段虎也知道這事急不來,于是從身上取出一塊金令交給蒙佐,告訴他什麼時候拿定主意了,什麼時候就拿著這塊金令直接去蒼隴。那里會有專人安排他們的。

    離開蒙府之後。段虎吩咐吳媧兒等人自行在汴京游玩,讓供奉高手們從旁護衛,而他自己則獨自前往韓擎和武成義的府邸。在入京之前,段虎得知韓擎和武成義兩人與太後林清影鬧翻了。認為自己有機可乘,可以借機拉攏此二人。然而當見到了孝成帝蕭毅之後,段虎明白自己這次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從和孝成帝的交談中。段虎感覺到這個才十歲的小孩子顯得格外的老成持重,而且待人接物、處事原則都非常地老到,算得上是個少年老成地才智之輩,無論是在亂世、還是在感世都是值得輔佐的明君。同時蕭毅對韓武二人非常依賴,大部分的事情都會咨詢韓武二人,若是等到孝成帝十二歲正式掌權之時,他二人必然是當朝魁首,以韓武二人那甯為雞頭、不做牛尾的性格,必然不會答應自己地招攬,去蒼隴為官。

    事情果然沒有出乎段虎的預科,韓擎和武成義都不在府內,而是到皇宮教授孝成帝平常政務去了。雖然段虎吃了一個不小不大地釘子,但他並沒有就此灰心,韓武二人雖然用一種婉轉的方式拒絕了自己地邀請,但這並不表示別人也相信他們拒絕了自己。段虎從蒙府出來後,便感覺到有人在監視自己,在偌大個汴京城內,有膽量和有能力這樣做的人,除了太後林清影那個瘋女人以外,段虎想不到其他人了,由此可見韓武二人和太後林清影這個權力鐵三角出現裂痕,並不是空穴來風。

    段虎雖然並不了解女人,但也知道善妒和多疑是女人的天性,無論你有沒有做一件事,她都會自以為是的認為你做了,所以段虎在離開兩人府邸之前,故意留下了一個空白的信簽,為的就是加重林清影的疑心。果不其然,在段虎離開了兩人府邸沒有多久,就有人持太後的手將那兩封信簽索要了過去,至于太後看到那個空白信簽之後,會如何想、會怎麼做就不是段虎所能猜想到的了,但至少不會和自己的科想偏差多遠。

    汴京這七年來變化非常之大,除了城牆向外擴張了以外,最大的變化還是原本處在皇宮之內的莫愁湖竟然被劃出了皇室花園,變成了一個對百姓開放的公園,而出這個主意的人則是太後的寵臣張易和張難兩兄弟。

    三年前汴京軍隊大勝李昊的新軍,殺敵一萬余,一些官員被這種毫無價值的勝利沖昏了頭腦,認為段虎的實力不過如此,而自己的軍隊已經已經強大到了可以和段虎相互抗衡的地步。然而他們卻從未想過他們是以強勢兵力和地利優勢,戰勝了人物比他們少的敵軍,而且敵軍的主要組**員還是以新軍為主,至于李昊這樣掌握兵權的將領在段虎麾下還有十幾員,根本連段虎的一點皮毛都沒有傷到,唯一傷到的就是李昊的名聲。

    那些昏了頭的官員們想要借此機會將大權獨攬的太後林清影罷免掉,推舉孝成帝親政,這樣既可以整合保皇和太後兩派的官員,與親段派的官員相抗衡,也可以讓他們這些人憑借推舉之功坐上高位。然而這些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如白義、韓擎和武成義等人全都知道這樣的勝利根本就不能代表什麼,讓已經大權在握的林清影讓出權力那是不現實的事情,于是他們就全部稱病不出,不願參合進去,而蒙武又被調派到了七星關,使得京城內上演了一場場權力爭奪的鬧劇,最終以這些官員妄議皇權、意圖謀反為由將其抄家,並夷其三族。

    雖然這些官員想要將太後落下馬不對,但你身為一國之母應該顯得更加仁慈才是,將他們貶官抄家就已經足夠了,干嘛還將他們的三族給滅了。林清影的這一決定使得整個汴京為之嘩然,保皇派和太後派的戰略合作關系也徹底的決裂開來,上官宏為首的親段派便變成了汴京朝廷最大的勢力,在朝堂動蕩不安的同時,汴京的百姓也變得誠惶誠恐,深怕某日醒來,那刑部的鍘刀就會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太後的聲望一落千丈。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為了挽回太後的聲譽,做為林清影寵臣的張氏兄弟出了一個在當時備受爭議、在現在看起來卻明智無比的主意。那就是將皇家園林劃出一部分來,交給公眾使用,並且在劃出的這一部分定期開設粥場,拉攏汴京民心,另一方面則開設賢文官和論武台,召集文武人才,增加太後勢力的深度。張氏兄弟的想法從說出到施行,雖然阻礙頗多,但最終還是成功了,而且他們的這個辦法也的確為太後拉攏了不少的人才,使得太後的位置更加穩固,也就是從那一年起,韓擎和武成義便開始受到了冷落,林清影也逐漸信任張氏兄弟。

    段虎來到了一間名為聚寶樓的酒樓,聽說這是張氏兄弟開的酒樓,也是汴京最好的酒樓,整個酒樓呈塔樓狀,共分九層,每層豎著九根立柱,並且每層房簷都雕刻了一條繞樓巨龍,而且頂層幾乎與皇宮崇明殿齊高。這很明顯是違制的,若酒樓不是背後有人撐腰的話,開酒樓的人早就被抄家滅族十幾次了。

    雖然酒樓建造得有點大逆不道,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來這里吃飯,一到三層普通百姓只要有錢都能夠進入,但是三層以上則會按照官職大小和財富多少來決定,至于第九層能夠上去的只有林清影一人,以凸顯她的尊貴,據傳在第九層能夠看到整個汴京的全境,讓人有種權掌天下的感覺。這間酒樓吸引人的不單單是酒樓的設計,更主要的就是能夠讓平民百姓、寒門學子一躍龍門的賢文館和論武台,也設在第三層樓里面,而這里也就成了那些文人學子、豪俠壯士一顯身手的地方。

    段虎之所以會來這里吃飯,除了想看看這個所謂的賢文館和論武台以外,更主要的是沖著這里的名菜八珍龍鱘而來,因為段虎王府內的膳食總管每次和段虎喝酒聊天的時候都會提起這道菜肴,所以讓段虎感到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麼菜肴讓一個對食物挑剔到近乎怪異的名廚這樣推崇備至?

    來到聚寶樓後,段虎並沒有表明身份,而是以平民的打扮緩步走上了三樓,雖然段虎是寸頭,臉上有文身,但現在段虎的這個造型已經成了一種時尚流行,有不少的武夫爭相模仿,從而讓聚寶樓內的伙計見怪不怪。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