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25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16
第四百六十三章


聚寶樓第三層並不太寬敝,被分為左右兩個隔間,右側的隔間內准備了一些筆墨紙硯,而在隔間的高牆之上則擺放了一些問策,也就是詢問治國之法,而在正位上則坐著三個老文人,他們全都是沒有隨柳含嫣去並州的翰林學士。這些問策都非常實在也並不太難,但是要回答好,卻又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由于張氏兄弟定下規矩,只要是在賢文館回答了問策上的問題,無論是否能夠讓三位翰林學士滿意,那些寒門學子都能夠得到三餐溫飽,這一舉措也使得太後林清影在汴京的寒門學子中間聲望高漲,一時無二,幾乎可以與上官宏這位博學大儒相媲美。

    其次論武台也不單單只是比試武功身手,更主要的是一些文試,這些文試題目全都是以前經曆過的一些經典戰例,由應試者和考官各選一方,相互按照當時的兵力部屬進行兵勢推演。雖然這種推演看上去能夠選出一些擅長戰術的人才,不過看在蒙武等老將宿將眼中這些人只不過是些紙上談兵之輩,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一個決定可能會影響很多方面,從而扭轉全局,這些結果又豈是這樣坐在酒樓內推演所能得出。雖然那些經曆過戰火的將領對此嗤之以鼻,但林清影卻深信這個測試能夠讓她得到一些難得的將才,令她的權力可以伸展到軍方之中,這些年她也是朝著這個方向實行著,只不過那些被任命到各部軍隊的所謂將才能否經得起戰火的考驗就不得而知了。

    “什麼?吃一道菜,我還要通過考試?”段虎上樓之後,找了一處靠窗的座位坐下,一邊看著兩個隔間內那些所謂文士將才,為了一日三餐而絞盡腦汁。一邊向前來招呼的店小二點了八珍龍鱘這道菜,沒想到竟然會得出這樣一個結果。

    顯然段虎不是第一個這樣驚訝的人了,那名店小二微笑著回答道:“這是老板定下地規矩,無論誰要點八珍龍鱘這道菜都需通過測試!無論文武只要一樣通過,再付八百兩銀子便可。”

    “我出兩千兩銀子點這道菜,但不過文武試,可以嗎?”

    段虎眉頭微微一皺,從身上取出交鈔。放在桌子上。同時又取出一張一百兩的交鈔,放在店小二的手里,說道:“事情辦成的話,這張就是你的了!”

    令段虎感到意外的是。那名店小二將交鈔還給了段虎,然後一臉歉意的說道:“抱歉!這事老板定下的規矩。我們這些店小二不可能修改,而且我們也不會收客人地賄賂。還望客人見諒!”

    雖然段虎不恥張氏兄弟靠女人吃飯,但是卻也不得不佩服這兄弟倆是一個做生意地奇才,而且對手下的管理也非常的出色,至少富貴不移這點很多人都難以辦到,難怪太後林清影在和韓擎、武成義有了間隙之後,她的勢力依然能夠飛速壯大,這恐怕和這兩兄弟分不開。

    就當段虎准備離開地時候,一名衣著樸素、相貌很像耕田農民的中年人緩步走了上來,跟段虎搭訕道:“這位兄弟你將這兩千兩銀子給我,我幫你通過測試讓你吃到這道八珍龍鱘。”

    段虎當然不會認為這人真地是個農民,從這人的行步規律和悠長氣息來看,此人定然是一名武將,而且身手也非常不錯,更何況他這種直接了當開出條件地說話方式,一般只有常年帶兵的軍人才會這樣說話。見到這樣一個軍人突然和自己搭訕,段虎反而愣了一愣,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人,看到了這人腳底下的金邊蟒皮靴,心中明白此人官職至少在五品以上,而且還是一員領兵將軍。

    段虎不禁一臉疑惑的想道:“難道汴京的武官都開始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弄錢,才能養活自己嗎?不會呀!以汴京五品官員的月俸加上武官的補金一個月也有個一千多兩銀子,比起並州的官吏月俸高了將近三成,不至于這樣落魄呀!”

    在段虎懷疑這名武官借機搭訕的目的時,在他身側的武官卻以為段虎在猶豫自己要價太高,于是連忙減價道:“如果兄弟嫌兩千多了的話,一千也行,要知道這八珍龍鱘在別的地方可吃不到啊!”

    見到這名武官在騷擾酒樓的客人,那名店小二忍不住站出來,說道:“白副統領,您老總是跑到我們酒樓來變著法子弄錢,讓我們這些做小厮的很難做,要是老板知道了,又要怪我們了!”

    那個白姓武官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粗聲粗氣的說道:“如果他生氣就讓他來找我,本將軍一個月也就是來一兩次,而且每次來都是正當交易,又沒有影響到你們聚寶樓的生意,要是他敢在本將軍面前唧唧歪歪的,本將軍就讓他變成真宦官,省得多件東西麻煩!”

    聽到這名武官的話,那個店小二臉色變得很是蒼白,不再敢跟他理論,向段虎到了聲歉,抽身退下,而段虎則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下這名武官。在段虎的記憶里,在汴京姓白的副統領,而且又是這麼口沒遮攔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最想要拉攏自麾下的奇才白義。

    “這位兄弟請坐,”段虎面帶笑容,朝身旁的椅子指了指,說道:“相逢不如偶遇,你我兩人今日能夠在此交談想來有緣,何不坐下喝杯水酒聊上一聊,或許我能夠助兄弟解決心中困難,也說不定。”

    白義仔細的看了看段虎,眉頭微微一皺,想了想,用力點點頭,坐下說道:“也好!那就叨擾兄弟了!”

    見白義坐下,段虎吩咐小二再送上一套餐具,然後為其斟酒,直言介紹道:“我名叫段虎,還未請教兄弟姓名!”

    聽到段虎的自我介紹,白義愣住了,酒杯端在嘴唇上停住不動,他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段虎,然後搖了搖頭,似乎想要把腦海中那個在他看來荒謬的想法甩出來似的,跟著說道:“在下姓白名義,字伯正,乃是南衙禁軍副統領。”

    “噢!原來是白將軍。”段虎點了點頭,詢問道:“據我所知,大秦汴京的官吏月俸要比其他地方的官吏多得多,應該不存在生活方面的問題,為何白將軍要用這樣的一種方式來斂財呢?”

    段虎似乎問到了白義的痛處,白義面露難色,似乎不願多言,但是他看到了放在桌面上的兩千兩交鈔,卻又不想離開,于是一把抓過一壺酒猛灌入口,接著長舒一口氣,才緩緩說道:“想我白義自負通經略、曉天地,學識隨不敢說蓋天,但卻也能輔佐一方明主成就霸業,然而今日卻在這里用如此方法收斂錢財實屬無奈。我自幼乃是孤兒,得恩師教誨成才,後被定山縣令賞識委以重任,並將獨女孫氏下嫁于我,可惜白義福薄,至今未能醫治好發妻頑疾,而每月都需用百年老參養體滋神。可惜我在汴京並不受重用,每月俸銀不過四百兩,根本無力購買百年老參,所以才不得不想到用此辦法來收斂錢財為妻治病,沒想這竟成了朝野百官的笑柄,更加投閑置散。”

    “原來如此,看來白將軍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段虎聽了以後,微微點了點頭,將自己面前的交鈔推倒了白義面前,說道:“就沖這白將軍對嫂夫人的這份情義,這兩千兩銀子就送與白將軍了。”說著,又為白義斟上了一杯酒,說道:“不知白將軍以後有什麼打算,難道還要繼續這樣過下去嗎?”

    “唉!”白義也不客氣,將銀票收入懷中,然後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又歎了口氣,說道:“不這樣過下去還能怎樣過下去?白某只能祈求當今聖上能夠知道白某的才能,讓白某才能得以發揮,輔佐聖上成就中興霸業。”

    “白將軍,難道認為大秦還有中興的可能嗎?”段虎微微一笑,直言說道。

    白義眉頭緊鎖,站了起來,沉聲說道:“段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緊張,坐下慢慢說。”段虎淡然一笑,示意其坐下,說道:“想來嫂夫人多年頑疾已經不是一兩株百年老參可以壓住病勢了,若再這樣下去,嫂夫人只怕很難熬過今年了,我手中有幾株麒麟草,而且手下也有不少當世名醫,想必要治愈嫂夫人不是什麼難事,只要白將軍能夠在我麾下任事,那麼……”

    “麒麟草?”還沒等段虎的話說完,白義臉色就已經變了,他指著段虎,說道:“當世能夠自稱有幾株麒麟草的人只有一個,你到底是誰?”

    段虎雙眼直視白義說道:“我一開始就說過我叫段虎,難道白將軍忘了!”

    “你……你是漢王段虎!”白義一臉難以置信的顫聲說道。

    段虎沒有承認也沒有反對,只是湊到白義耳邊小聲說道:“白將軍你的才能我很清楚,甚至可以這樣說,整個天下敢用你的人只有我,如果你認為天下間還能找到一個像我這樣的主子,那我無話可說。若是白將軍有意在我莊下任事,那麼就請在我離開汴京之時,辭去官職,與我一同前往幽州,至于嫂夫人我會派人將她接到並州的。”

    說完,段虎也不等白義有什麼反應,跟店小二結帳離開,在他下樓的的時候,剛才還一臉呆意的白義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而他卻背對著樓梯,沒有看到段虎此刻也滿含深意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身體,直接看到了他臉上得意的笑容。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16
第四百六十四章


在未曾見到白義之前,段虎從其他人口中得知的白義形象是懷才不遇、重情重義、富于冒險等等,當他被這些吸引過來拉攏白義之時,他明白了為什麼禦天、陳俊和韓擎這三人都非常贊賞他的才能,但卻從來不會重用他的原因。因為他們全都是善于觀人的上位者,他們全都看清了白義的內在,那是一顆渴求權力的欲望之心。

    段虎之所以會懷疑白義,主要是因為白義跟他搭訕的時候,心跳得非常快,呼吸和臉色雖然做了掩飾,但還不到位。

    這表明他此刻的心情非常激動,然而沒有人會為了見一個陌生人而激動,只有見到一個多年想見卻又未曾見到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表現,所以說白義從一開始就認出了段虎,之前的表現全都是作假的。

    若進一步推測的話,段虎在聚寶樓的這一幕,根本就是白義精心設下的一個套,為的就是套住段虎這條大魚。段虎在天下間除了屠夫、莽漢等等帶有貶義色彩的名聲以外,還有不少的好名聲,比如他愛護尊敬女性,是第一個敢于任用女子擔任實政官員的人,另外他求才若渴,對于真正有才的人他都會委以重任,而且從他的一些軍事行動來看,他也非常富有冒險精神。從這些名聲中,天下人會很容易的了解段虎的性格,從而可以設下一些所謂的圈套,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白義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白義從最開始獻計擊敗段虎大將李昊以後,讓世人了解到了在汴京有這麼一號人物,隨後他被任命為了南衙禁軍副統領,看似高官厚祿,其實只掌握了那麼一丁點的兵權。算得上是個閑職。雖然他對現狀非常不滿,但是他沒有做過多的動作,反而拋光隱晦,讓自己在汴京這個大染缸里顯得不露聲色。之後他刻意的借用一些事情,將自己愛護重病妻子地形象流傳開來,同時又利用一些機會提出向朝廷提出一些難以接受卻很實用的見解,從而使得他懷才不遇的名聲,隨著那些在汴京實習的段漢官員流傳到了段虎的領地之內。最後流傳到了段虎最為信任的幾個實權大臣耳里。從而影響到了段虎。

    段虎甚至懷疑那個針對他的連環計也有一些是出自白義的手筆,他之所以會到汴京來也正是因為那個連環計。而且那個在凌云城圍殺他地計謀和在汴京城外伏擊他地想法是何其相似,全都是那麼冒險但卻又有成功的可能,唯一的不同可能是第一個計謀是試探段虎的能力。第二個則是想要引起段虎地注意,增加段虎對他的印象。這一系列地事情都有太多的巧合了。然而太多地巧合加在一起那就不再是巧合了,這也難怪韓擎等人會將他投閑置散。想來這樣一個時刻在算計主子、且權欲極重的人,即便他再有才也沒有膽量去起用他,而段虎之所以誇口說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人敢重用他,也就是這個原因。

    韓擎他們不喜歡白義這樣的人,懼怕他得勢之後會反咬其一口,然而段虎和韓擎他們不同,因為他看到了白義的本質。

    白義雖然是個權力欲望非常重的人,但他也是個甘于安于現狀的人,從他在禦天、陳俊和韓擎三人手中任事的經曆就刻意看出,他若不是真的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他絕對不會主動離開。其次他對于自己所效忠的對象,在未曾改投他家之前,會不遺余力的出謀劃策,忠心輔佐,至于能不能把握其中的機會就不是他所能把握的了。

    再者他為人的確是重情重義,這並非裝出來的,段虎來汴京之前,曾多次派人去燕州和瓊州調查過他是否真的如傳說中那樣愛護妻子,得出的結果是肯定的。最後讓段虎可以放心啟用他的原因是,他雖然是個軍事上的天才,但卻也是個政治上的蠢才,他不少的戰略計劃都沒有考慮到周邊的民生經濟,即便成功了,也是慘勝,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勢力做為他的後盾的話,他就算用一輩子的功夫也絕難成功。

    另外在他的性格方面,他也不是一個可以成大事的梟雄,他的性格太孤僻了,在這些年的時間里,無論是在燕州、瓊州,還是在汴京,他都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甚至連談得上話的手下都沒有一個,這樣一個人是不可能成大事的。然而對于這樣一個性格才能極為矛盾的人,要如何安排他的職位卻也是令段虎感到頭痛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唯一檢驗真理的辦法就是實踐,所以他才會想讓白義和自己一起征伐幽州,想從他的實際指揮來最終決定其官職。

    這次段虎入京主要就是為了拉攏各方人才,如今自己最想得到的白義和蒙佐兩人都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心情自然也輕松了起來。隨後幾天他便陪著妻女在汴京城四處游玩,似乎連按照禮儀要入宮去見林清影這件事都忘記了,弄得林清影以為段虎這是刻意的藐視自己,脾氣這些天也變得暴躁了不少,對宮人的責罰也多了起來,那些宦官宮女們全都叫苦不已。

    在這中間段虎有再次去拜訪了一下武成義,這一次他並不是去拉攏人,而是想要見一下自己的干女兒鈴鐺,然而還是撲了一個空。在七年前,孝成帝蕭毅剛剛登基沒有多久,武成義便迎娶了鈴鐺的母親魚清,而鈴鐺也被指為皇後,可以說是魚躍龍門,雖然當時很多大臣全都反對,但是在段虎的強勢逼壓之下,那些反對的聲音很快就銷聲匿跡。由于孝成帝還未成年,所以鈴鐺雖然被指為皇後,但並沒有住在皇宮里,只不過每個月都有幾天必須到皇宮中學習禮儀和輔佐太皇太後處理內宮事務,而段虎來汴京的同一天,鈴鐺便已經被林清影接入宮中,學習宮廷禮儀去了,想來林清影也是想用這種方法讓段虎入宮見她一面。

    閱讀從幽州傳過來的戰報,成了段虎這兩天閑暇之余所要做的主要事情,從戰報上面的戰況來看,他感覺到是時候領兵出發了,所以在入京後的第四天,他便下令全軍整備,吳媧兒等人也離開京師回到軍中,而自己則入宮一趟,見見這個已經掌握實權的太後。

    幽州的戰事有喜也有憂,在四天前,幽州戰事便爆發了,紀維謙的北路軍和趙炎的南路軍,都進展順利,而處于中部的韓定軍和關山月的軍隊卻遇到了一點麻煩。如今位于幽州北邊的紀維謙已經攻占了章郡和東郡,現在正在圍攻開城的守軍,只要拿下了開城,便可北上,兵勢直逼幽州重鎮武都,到時只須在武都布置少許兵力,便可將陵關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令到九戎國無法再插手中原戰事。

    此刻南路的趙炎和蒙橫也進展非常順利,一連攻下了射郡和安郡兩個幽州最大的郡,並且派遣麾下大將胡小娘和云天壯夫婦兩人駐防在安郡和汴京北部接壤的鎮遠關,以防鎮遠關守將宇文卓君忽然發兵截斷糧道。趙炎的平山軍和蒙橫的游騎兵此刻正在掃蕩與燕益兩州接壤津郡,趙炎麾下大將戚軍在宛城擊敗禦天長公主的援軍,並將禦天公主的北部大將劉向斬殺陣前,逼得禦天公主不得不從幽州撤軍,退守燕州棲霞關,蒙橫也在津郡的平城擊敗了陳俊麾下的大將馮奕,令到陳俊也不得不撤兵退出幽州,段虎對幽州的包圍圈已經初步形成了。

    雖然這兩路兵馬進展非常順利,但是中路的兩部人馬卻遇到了一些麻煩,韓定軍和關山月從章郡出發,攻陷幽州山陽之後,兩分分兵兩處,關山月帶領他的龍城鐵騎轉而南下,攻打南部的大谷倉,而韓定軍則繼續東進,攻打幽州甯縣,兵勢直逼幽州首府武陽。當韓定軍率軍抵達甯縣的時候,遭到了薛瑞的幽州重兵和司馬琅铘的邊山軍阻擊,同時還有不少的普通幽州百姓也參與了偷襲,大軍被阻在了甯縣以西的湯池城內,韓定軍更是被一個前一天在戰火中救出的幽州小孩刺成重傷,而且刺他的刀上有著劇毒,至今昏迷不醒,無人出來主持大局,其麾下軍隊和七部玄甲軍只能各自為戰,轉攻為守。

    另一邊關山月攻打大谷倉也遭到了薛玄的萬騎軍的襲擊,由于當年薛玄帶領萬騎軍在玉門關不戰而逃的事情,令到關山月在最開始的時候過于輕敵,被薛玄抓住了一個破綻,打得關山月節節敗退,手下兩員大將被薛玄斬于馬下,他也被薛玄砍傷了上臂,不得不退回到了山陽重整旗鼓。而薛玄趁著關山月在山陽收束軍隊的空檔,兵勢轉而北上,切斷了韓定軍的糧道,和其父薛瑞、司馬琅铘一起將韓定軍圍困在湯池城內。幸好有七部玄甲軍在湯池坐鎮,而且還有不少的攻城利器,補助守城,所以薛玄對韓定軍的絞殺計謀才沒有得逞。可以想象若是計謀成功了,那麼薛玄在將兵力合並一處,西進攻下整個東靖州,切斷段虎軍隊的退路,九戎國、汴京、陳俊和禦天公主這個時候再同時發力的話,那麼段虎一半的強兵將有可能陷落在幽州,薛玄的這個計謀不可謂不毒辣!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17
第四百六十五章

   雖然從表面上來看薛玄的計謀非常的可行,但是他卻算漏了三個地方,最終使得他自己自投羅網,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留下。首先薛玄低估了段虎捍死玄甲兵的強大,其實他已經將捍死玄甲軍做為重中之重的強敵來對待了,不惜將整個幽州的兵力全都集中在其父的手里,同時將善于攻守城池、作戰勇猛的邊山族戰士也布防在甯縣,可顯然玄甲軍的力量比起他的估計還要高得多,最終加上他的萬騎軍依然未能動搖七部玄甲軍所駐防的湯池城。

    段虎的捍死玄甲軍是段虎最基礎的親軍,早在七年前就已經被稱為可以一敵十的天下第一強兵了,雖然現在這個稱號要轉給兩部獸騎兵,但是這十二部玄甲軍依然是天下間最為強悍的軍隊之一。這七年來,段虎沒有增加玄甲軍的兵力,每一部玄甲軍的兵力始終保持一萬人,每年因為戰力下降而被淘汰的玄甲兵都在三千人左右,從而使得段虎麾下各部人馬的單兵戰力之最始終是捍死玄甲軍。此外郭媛所管轄的工部和軍器監每年所制造的機關利器,第一個使用的始終是捍死玄甲軍,將近七成的新式兵器也都裝備在玄甲軍身上,這樣被段虎重金全力打造的軍隊又豈能這麼容易被打敗,何況他們手中還有不少最新的攻城利器,別說是薛玄的這六十萬大軍了,就算再加六十萬大軍只要糧草不斷的話,這七部捍死玄甲軍也能夠支撐兩三個月以上。

    深知自己捍死玄甲軍強弱的段虎看戰報之時,並不認為是薛玄父子圍困住了韓定軍的軍隊,反而是韓定軍的軍隊將薛玄的大軍拖在了甯縣。現在薛玄如果放棄韓定軍地大軍,轉而集中兵力攻打山陽、津郡和東靖州,那樣的話他就有可能遭到關山月父子和韓定軍的兵力夾擊。從而全軍覆沒。如果他轉而領兵南下去保住大谷倉,那麼韓定軍就有可能在重整旗鼓的關山月幫助下脫困,並全殲薛瑞和司馬琅铘的聯軍。最後他若是撤兵回到州府武陽,那麼他之前的謀劃不但全部作廢,而且自己之後所能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死。現在真正為戰局為難是薛玄,而不是段虎,這點段虎清楚,薛玄更加清楚。所以他一定要在關山月的軍隊重新整頓之前。將湯池城拿下,並殲滅城內韓定軍地大軍和七部玄甲軍。

    此外薛玄在想這個計謀地時候,還高估了禦天公主和陳俊對他這個盟友的重視,如果想要支援這個計劃的話。那麼禦天公主將要把她所有的軍隊投入進去,而陳俊也要放棄瓊、益兩州。趁著黃烈接管兩州地空檔,轉而率軍北上。

    可是這七年來。一心發展幽州軍力的他沒有參加任何一次聯軍攻打雍州地行動,禦天和陳俊兩人早已對他心存怨恨,同盟身份也已經是名存實亡,而且陳俊的益州和瓊州也都是大秦最後地希望,如果大秦真的滅亡的話,大秦皇室還可以從瓊州出海,在海島立國,等之後有機會再回來圖謀複國,這樣一個重要的地方陳俊又豈能輕易放棄。所以說薛玄在最開始想要禦天和陳俊兩人,出兵協助其計劃的想法就是錯誤的,這七年的大權獨攬讓他對一切事情都是想當然。

    最後薛玄並沒有將段虎親自統領的白虎軍、狼騎軍和火熊軍三部人馬算進去,因為當段虎從蒼隴出發的時候,段虎就已經對整個東部聯盟封鎖了全部消息,就連段虎率軍入京,汴京的人也是等他到了七星關之後才知曉的,乘風在封鎖消息這件事上當計首功。這些年來,由于段虎經常給乘風喂食田七精煉的丹藥,又不時的和乘風真刀真槍的打斗,使得乘風要比普通的烏風鷹強悍十余倍,在段虎的刻意指揮下,乘風很快就成了北部恒連山脈的鷹王。這次圍剿幽州的戰斗開始之前,段虎就要乘風帶領的它的鷹族,將最容易用信隼通信的幽州、益州、燕州和汴京的邊境線全部封鎖起來,從而使得整個幽州的信息閉塞。薛玄到現在還以為段虎還在籌備攻打南疆,更加不知道段虎已經領兵到了汴京,並用自己十余萬的兵力,將汴京數十萬大軍死死的壓在汴京這一畝三分地上,不能動彈。

    雖然戰局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但形式卻一面倒的向著自己,段虎此刻要做的就是去見過林清影之後,便帶領軍隊從北部鎮遠關進入幽州,給予薛玄最後一擊。段虎准備入宮見林清影的決定做得突然,當他到玄武門的時候,早朝還沒有結束,段虎可不是一個願意等人的主,在表明身份之後,便往崇明殿內走去。負責守衛宮門的將領跟段虎算起來也是熟人,乃是當年段虎從武安城救出的那些守軍中的將領之一,後來他一直都在京師任職,後來憑借資曆坐上了玄武門守將這個位置。他本身是個圓滑的人又怎麼敢阻攔段虎這位天下最強的諸侯王,所以在段虎象征性的表明身份之後,便放其入內,同時讓手下高聲宣布段虎的到來,可以說是面面俱到,沒有得罪任何一方。

    今日朝堂之上,眾臣已經接到了幽州的求援信,在了解到段虎的大軍竟然在短短的幾天之內便已經攻占了幽州將近七成的土地後,汴京的文武百官都大驚失色,只有上官宏和他這一系的官員始終保持了微笑。接下來,百官就為是否派兵前往幽州而展開激烈的討論,對出兵幽州表現得最為積極的便是以宇文烈為首的保皇派,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就是病愈複出的蒙武卻沒有發一言,同時位置有點尷尬的韓擎和武成義也都沒有說話,林清影至今只是說了一句眾卿各抒己見後便不再多發一言,反而站在太後的張氏兄弟卻時不時的插上幾句,以凸顯自己的存在。

    “只要陛下一聲令下,老臣便是傾盡所有也會助陛下敗此逆賊!”宇文烈老臉漲紅,怒瞪著上官宏,走出臣列,躬身請旨道。

    “敗此逆賊?”上官宏輕蔑的看著宇文烈,冷嘲熱諷道:“宇文大人所說的逆賊難道是我大秦的漢王嗎?你這樣枉自給諸侯王加上罪名,可是重罪呀!”見到宇文烈要反駁,他又快速的將宇文烈的話頂回去道:“且不說這些,就算你帶兵去幽州,你能夠擊敗強兵悍將如雨如林的漢王軍嗎?我想還沒等你召集好軍隊,在汴京城外的那十幾萬獸騎兵就已經攻陷了汴京,你這樣做是不是想要陷皇上于危難之中呢?”

    “我……”宇文烈是個直來直去的武將,論戰又怎麼可能是上官宏這樣老成世故的文人的對手,被上官宏說得不知如何應對。

    見到宇文烈尷尬的樣子本應該很高興的張氏兄弟卻極為反常的為其辯解,站在幕簾一側長相清秀的張難站出來,說道:“上官大人言重了,奴婢想宇文老將軍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他老人家不過是報國心切罷了!”

    “哼!”上官宏顯然不屑與張氏兄弟這樣的男寵談話,冷哼一聲退入臣列之中。

    “大秦漢王兼虎賁大將軍入殿見駕。”這時只聽見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司禮黃門的宣叫聲,眾臣皆驚,他們沒想到段虎竟然如此霸道,孝成帝未曾宣旨召見,便這樣擅自入宮,而且似乎一行根本連一絲阻礙也沒有,所謂北衙禁軍形同虛設,若是段虎此刻是帶兵入宮的話,後果只能是整個大秦的京官就此一網打盡。

    宇文烈顯然受不了段虎這種霸道做法,還沒等他在前門殿現身就准備開罵道:“段虎這個逆臣賊子竟然敢如此……”

    然而一直沒有出聲的太後和蒙武不約而同的說道:“宇文將軍退下。”

    太後林清影的話,宇文列或許不會聽從,但是蒙武的話他卻不得不聽,畢竟蒙武不但是他的上司,更加是他最為敬佩的結義兄長,縱然蒙武今日表現得很反常,可他還是認為應該相信聽從蒙武的話。

    殿內此刻一改剛才的喧鬧,變得寂靜無聲,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了前門殿上,殿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只聽見最後一個司禮黃門宣叫了段虎的尊號後,眾臣便聽到了一陣沉重卻非常穩健的腳步聲從前門殿傳了過來,跟著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中,他身穿火鱗甲,頭戴朱雀盔,肩上披著一件血紅色的披風,龍行虎步,威風凜凜。段虎人還為至,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就已經沖入了殿內,令到眾臣有一種想要跪拜的沖動,有些心志不堅的官員已經跪附在了地上,其中還包括不少剛才還叫囂著段虎是逆臣賊子的保皇派官員。

    正坐當中的孝成帝首次體驗到了段虎的威勢,之前在汴京城外五十里亭,段虎身上的威壓只是自然散發,而現在是刻意施為,強度不可同日而語,一時間他便有種眩暈感,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一股尿意從他小腹傳來。蒙武看到孝成帝臉色蒼白,欲哭無淚的樣子,心知不妙,也不管什麼禮法祖制,闊步上前,走上高台,站在了孝成帝的身邊,將段虎的威勢全數擋了下來,孝成帝也逐漸恢複過來,感激的看了看猶如高山一般威嚴不屈的蒙武。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18
第四百六十六章


段虎健步步入崇明殿,這是七年來他第一次走入崇明殿,當他走進來的時候,在殿內群臣感覺到了一絲莫名寒意,不禁縮了縮脖子,而當他視線掃過眾人之時,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入殿之後,他並未做過多停留,緩步走到高台之前,身軀挺立,雙手抱拳,朝孝成帝說道:“漢王段懷遠見過皇上。”

    雖然對段虎賞賜的九錫里面包含了上朝不禮、帶履上殿等等優厚的待遇,段虎這樣的舉止並沒有超出九錫賞賜范圍,但是無論怎麼看段虎的這些舉動都囂張無比。站在孝成帝身邊的蒙武橫眉一挑,氣息粗了不少,上跨一步,將段虎的威勢給頂了回去,似乎在和段虎較勁一般,而同時在他身後的小皇帝和簾布後面的太後全都不由松了口氣。

    “漢王請起!”由于有蒙武在身邊直接,自己不是直接面對段虎,孝成帝又恢複了數日前第一次見到段虎時的從容,朝身邊的小黃門吩咐道:“來人,賜座!”

    “不必了!”段虎顯然沒有跟殿內之人閑磨蹭的打算,擺手拒絕,神色倨傲的說道:“本王出征幽州在即,此次進宮只不過是想要見一下昭榮皇後,還望陛下成全。”

    聽到段虎的話,孝成帝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他生怕段虎這次入宮會有其他的事情,比如要挾汴京出兵幽州之類的,現在聽到他只不過是想要見一下皇後,哪里還有不答應的道理。

    只不過昭榮皇後魚鈴現在並不是歸屬他管轄,而是隸屬于太皇太後和太後兩人之下,加上外臣藩王主動提出見內宮之人于禮不合,答應或者不答應都對他自己沒有半點好處。于是他將這個包袱轉而丟給太後。故作為難的說道:“皇後現在在跟隨太皇太後和太後學習宮廷禮儀,不歸朕管,漢王既然要見皇後,只須太後同意便可,朕沒有什麼意見!”

    獨攬大權的太後林清影在皇宮掌權這麼久已經變得更加老成世故,怎麼可能聽不出孝成帝話中的意思,但是她又拿自己地這個兒子沒有辦法,同意的話必然會引起朝臣誹議。認為她不通禮法。不同意便會讓段虎不滿,指不定他會在這崇明殿大大出手。在權衡利弊過後,林清影最終點頭,說道:“昭榮皇後乃是漢王的義女。兩人七年沒見,若是不允就太不近人情了。張難。帶漢王去太皇太後的長青殿見皇後。”

    “奴婢遵旨。”張難擦了撩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定了定心神。尖著嗓子應道。

    張難快步走下高台,准備在前領路,帶段虎去往後宮,而孝成帝、太後和大部分的大臣也全都松了一口氣,全都不約而同的想等段虎離開之後,就立刻散了早朝,這里的氣氛實在是太難受了。就當眾人松了一口氣,慶幸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地時候,有人偏偏不想順順當當地讓段虎離開,站了出來,沉聲說道:“老臣有一疑問,想要問一下漢王千歲?”

    刷的一下,眾人的目光全都停留在那個站出臣列的朝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耿直莽撞地宇文烈。見此情景蒙武也不禁皺了皺眉頭,在他看來段虎入殿之時的表現已經夠強悍了,此次朝議過後,自己這邊和太後這邊可能會有不少人會去拜訪上官宏,若是再讓段虎開口,發出什麼驚人之言,只怕到最後朝廷里面會變成親段派當政地局面,所以他頻頻向宇文烈施眼色示意其退下,然而宇文烈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不為所動。

    顯然對于這點不單單只有蒙武意識到了,上官宏、武成義和韓擎等人也全都意識到了,孝成帝和太後地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上官宏則輕撫長須,不動聲色,韓擎雖然臉色凝重但卻也沒有出聲,只有武成義似乎坐不住了,站出來說道:“漢王千歲軍務繁忙,豈有時間回答你等問題,宇文大人還是退下為好!”

    宇文烈沒有理會武成義,雙眼始終盯著段虎,而段虎也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段虎當初在朝的時候,宇文烈因為得罪了久安帝被勒令閉門三年,所以並沒有見到過這個人,之後也聽說過他的一些事跡,只是沒有想到今天向他發難的人竟然是他。

    段虎微微一笑,轉身上前,面對著宇文烈說道:“不知宇文大人有何疑難,需要本王解答?”

    見到段虎搭話,眾人都不禁生起了狠狠的在宇文烈臉上抽一個耳光的沖動,而身為當事人的宇文烈卻沒有半點自覺性,現在他的眼中只有段虎這個大秦罪人。當見到段虎邁步上前,便立刻瞪著他問道:“漢王和平北王全都是我大秦藩王,為何漢王要擅起兵戈,攻伐幽州,做出這同室操戈的惡事?漢王將我大秦國威至于何地?”

    “大秦國威?”段虎極為不屑的冷冷一笑,沉聲說道:“大秦此刻還有國威嗎?”

    “你……”宇文烈氣急敗壞的說道:“你竟然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之言?”

    眾人顯然也沒有料到段虎會如此囂張跋扈,一臉震驚,只有上官宏臉上始終保持微笑,而蒙武等人卻已察覺到了不對頭,因為所有的人都被段虎的這一句話勾住了心神,只怕事情會向著他們預科的壞方向行進,然而他們卻又不能阻止,只能瞪著這個壞事的宇文烈,心中滿是埋怨。

    段虎冷冷的看著宇文烈,高聲說道:“這七年來,我段虎專心治理藩地,從未對其他人動過兵戈,然而有些人卻認為我段虎好欺負,總是不斷的滋擾我藩地邊境,不但殺死我鎮邊士兵,還擄劫我藩地百姓,搶掠我藩地財富,雖名為藩王,行的卻是馬賊之事,平北王薛玄便是其中之一。各位想必也知道如今北疆戰火又起,據我所知,豈是是有些人不顧天下大局,慫恿兩名北疆王自立造反,更是幫助其拉攏外族軍隊,想要引他國大軍入中原,名義上雖然是大秦忠臣,但實質上卻是民族罪人。”

    段虎此話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嘩然,他們很多人都以為北疆王造反只是單純的造反,沒想到其中還有人牽線搭橋,而那些知道實情的大臣們臉色也變得有點難看起來。

    段虎看了看周圍,接著說道:“再過幾日我將會率領大軍第二次北征,但在這之前我要將一些總是在我耳邊滋擾的蒼蠅滅掉,以免我領兵北征之時,他們這些不顧大局的人有跑出來作亂,為那些外族軍隊牽制我中原大軍,想必我這樣做不過分吧!”

    將一個個勢力強大的諸侯王比喻成蒼蠅,除了段虎以外天下間還有何人能夠有此氣魄,而且從他的話里,眾人都聽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他將會在幾日後徹底消滅薛玄。薛玄如何強大那些文官並不清楚,但是時刻注意著諸侯王動靜的保皇派卻對此了解得一清二楚,由于薛玄這七年來沒有參與過益州和瓊州的戰事,加上他們父子二人在幽州數十年的耕耘,以及薛瑞隱藏的那些兵力,他的戰力絕對排在四大諸侯王的第二位。這樣一個強悍的兵力,段虎說要在一個月內將其徹底消滅,如果這不是誇海口的話,那就是說段虎的兵力遠遠超過常人的估計。

    從道理上段虎已經站在了民族大義之上,無論宇文烈說什麼理由,都無法和民族大義相提並論,如此一來,宇文烈便在第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見群臣的心神已經被段虎所奪,保皇派中間也有不少人的眼神飄忽不定,武成義覺得現在應該站出來說一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于是上前問道:“漢王舉大義之旗北征外族,我等自然支持,若漢王有所需要,請盡管提出。此外下官也想提議一點,北征之事乃是天下大事,漢王應該以天下大事為重,不宜將戰力浪費在其他地方,所以漢王在清剿了平北王之後,便立刻北上方為上策,下官願為漢王使臣出使其他藩王,平息這些干戈戰火。”

    武成義的確很聰明接著段虎所說的民族大義來堵住段虎的嘴,讓他無法再對禦天公主和陳俊用兵,保住這兩股勢力。然而武成義心中打的小算盤,段虎又其會不知,可惜他不吃武成義這一套,臉上陰沉一笑,說道:“武大人似乎多言了,如何對北方用兵乃是本王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等議論,但若武大人真的願意在本王麾下任事的話,本王舉雙手歡迎,若是沒有這個心思,那武大人剛才所言就是在戲弄本王,所以武大人以後說話還是小心一點為妙,否則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至于本王是否會在滅了薛玄之後繼續向東邊用兵,這就要看東邊的兩位藩王知不知趣呢?若是他們繼續在本王面前肆意妄為的話,本王不介意就此將其一同滅掉,到時說不定也要邀請皇上、太後及諸位大臣去本王的蒼隴住上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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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段虎的話像是導火線似的將整個朝堂的氣氛徹底引爆,那話中的威脅之意即便是最耳背的人也可以聽得出來,那些死硬的保皇派不顧場合的蹦出來大聲的情旨嚴懲段虎,而太後派也開始有點躁動。令人奇怪的就是當親段派的大臣們將視線投降上官宏的時候,上官宏卻滿臉微笑,眼睛始終盯著另一邊的政敵,朝眾人做了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

    武成義和韓擎聽了段虎的這話,顯然也覺得說得有點太過了,眉頭不禁微微一皺,可是當他們看到那些死硬的保皇派跳出來要求嚴懲段虎之時,他們開始明白段虎的用意了。此刻朝堂上的眾臣們因為各自的表現,被分成了三個集團,最大聲的就是死硬的保皇派和一些死硬的太後派,他們組成的人員大部分都是來自曾經被段虎殺戮過的世家豪門,這些人可以說對段虎恨之入骨,被重新啟用之後,便極力的為打擊段虎而出謀劃策。另外人數最多的是一些猶豫不定的大臣,他們大部分都是這七年來到汴京避難的士族外員,跟段虎並無太大私仇,只不過是因為段虎的山賊出身和支持寒門的政策令他們反感,才使得他們來到了依然重用士族、並渴求人才的汴京,而最後剩下的則是上官宏一系人馬。

    如此一來,段虎只不過憑借一句略帶威脅性的話語,便將敵對勢力中的那些游離分子給暴露出來。這些游離分子的子弟大部分在汴京三十萬大軍中擔任中下級武官,可以說他們實質掌握了六成的兵力,加上自己世家的私兵其力量不可小窺,雖然在段虎眼中這樣的勢力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但是在某些饑渴地人眼中。卻足以令他們垂涎三尺。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可想而知了,太後和孝成帝必然會在上官宏出手拉攏這些朝臣的同時也極力的拉攏這些臣下,此時的他們將會沒有心思管其他的事情。

    顯然看出了朝堂上眾臣變化的人不單單只有韓擎等人,坐在高台之上的太後和孝成帝也都看見了,然而他們此刻卻不能開口,否則事情會越來越糟,現在唯一能夠壓住局面的只有蒙武一人。

    蒙武最開始聽到段虎地話也覺得實在太過分了,雙目怒瞪段虎。須發皆張。雙拳緊握,似乎隨時都會撲向段虎與之搏殺似地。然而當他看到朝堂上眾臣的表現時,感覺到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為了避免事情再繼續惡化。他不等孝成帝示意,便上前一步。高聲喝斥道:“夠了!你們鬧得也夠了!這里是大秦的崇明殿,不是東街的菜市場。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大臣地樣子,全都各歸各位!”

    蒙武畢竟是大秦朝現在僅有的老臣,不論是軍隊,還是朝堂,他地威望始終無人可比,所以當他的斥責聲傳開地時候,朝臣們全都閉上了嘴巴,連鬧得最凶的宇文烈也不敢忤逆,退回到了臣列之中。

    見到朝堂之上已經安定下來,蒙武又轉頭瞪了瞪張難,斥道:“張難,太後不是讓你領漢王入內宮看望皇後嗎?為何還站在這里,難道你想抗旨嗎?”

    面對蒙武的指責,張難別提多委屈了,但他卻又不敢這個時候公然頂撞蒙武,只能強硬的擠出一點笑容,說道:“奴婢遵命!”隨後有用近乎乞求的口吻,朝段虎說道:“漢王千歲請隨奴婢來。”

    段虎見目的已經達到,再呆下去也沒有意思,眼睛輕蔑的掃視了一下眾臣,無比囂張的仰頭大笑,並跟在張難身後朝通往內宮的側門走去。然而當走到側門的時候,他又突然停住,猛地一轉身,朝太後派的朝臣里面吼道:“白義,你還要考慮嗎?”

    眾臣全都愣住了,只見一直緊閉雙目的南衙禁軍副統領白義在段虎的吼聲中睜開眼睛,緩步走出了臣列,高舉朝板,向孝成帝鞠了一躬,神色淡然的說道:“微臣南衙禁軍副統領白義向陛下辭官!”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段虎已經沒有心思再看下去,隨著張難走入了內宮,此刻他的心情極為輕松。原本太後林清影將魚鈴接入宮中,可能就是想要向他示軟,希望得到他的援助,因為韓擎和武成義投入孝成帝莊下,對她或多或少有些打擊,會令她勢力有所損失,若是能夠得到段虎的支持,那麼韓武兩人的離開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可惜她沒想到段虎有自己的打算,以強勢姿態入朝,幾句話便將看似鐵板一塊的朝臣勢力分裂開來,特別是最後讓白義當眾辭官,更是一記重拳打得在場所有人暈頭轉向。可想而知,太後林清影此刻的臉色是何其的難看,只怕出這個主意唆使她結盟段虎的張氏兄弟今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寵,所以察覺到局勢不對的張難一路上不斷的向段虎示好,那種奴才的嘴臉看得段虎幾乎想吐。

    到達長春宮後,段虎吩咐張難退下,轉而在宮女的帶領下走入了宮內,徑直朝內殿走去。太皇太後趙氏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才能幾何,她的心願就是安享富貴,所以名義上是兩宮聽政,但實際上她很少上朝,大部分都是在長春宮主事。本來以太皇太後已經衰落的本家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入主長春宮的,但是她還頂著一個柳含嫣義母的名義,無論公私,都沒有人敢輕視她,更加不敢待慢她。

    “老身見過漢王。”雖然趙氏無論從輩份來說,還是從地位來說,都要高于段虎,但她明白自己能夠舒舒服服的過完余生,全都要靠眼前這個看似粗俗的漢子,所以當段虎走入內殿之後,她不等傳旨召見,便主動走出來向段虎見禮。

    雖然以前段虎和趙氏有過一點沖突,而且段虎也不太喜歡這個為了自己連丈夫也算計的女人,但既然人家如此給他面子,于清于理他都沒有不還禮的道理。是以他上前抱拳,半躬身回禮道:“太皇太後實在太多禮了,孤王承受不起。”

    隨後段虎和趙氏寒喧了幾句後,趙氏便吩咐宮女如內室將皇後請出來,沒多久只見先是一只劍齒白虎緩步從內室側門走出來,後面跟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頭戴鳳冠,身穿羽袍,面容嬌美,體態纖細,走路猶如風吹柳絮一般,飄然而至,看起來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與這華貴的皇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雖然七年來魚鈴的變化很大,但從眉宇間還依稀能夠見到當年那個哭著叫大叔的小女孩。

    小孩子的記憶很快就會消失,魚鈴也不例外,加上每天都要在宮廷內學習那些繁瑣禮儀,她的腦海里已經記不太清,當年那個身材高大的大叔長得什麼樣子了。但是當她見到段虎那高大挺拔猶如大山一般可以依靠的身軀之時,以前的記憶忽然如同潮水一邊湧出來,她記起了在四方車行第一次見到段虎的情景,記起來在軍機衙門再次遇到段虎時的樣子等等。

    魚鈴面露喜色,快步上前,准備還和小時候那樣飛撲到段虎身上,然而走上兩步之後,她又停了下來,七年來的禮儀教導在她的意識里制止了她的這種出格行為,那些從宮女宦官口中,從百姓口中聽到的那種被形容成惡魔一般可怕的段虎形象令她產生了膽怯之心。她深吸口氣,壓下複雜的心情,緩步走到段虎身前,欠身行禮道:“大秦皇後見過漢王。”

    魚鈴的表現清楚的看在段虎眼里,他明白當年那個叫著大叔,飛撲到自己懷里的小鈴鐺已經不再了,現在的這個只不過是個影子罷了,心中不禁有種黯然傷感之情。縱然如此,他還是習慣性的按照以前和小鈴鐺打招呼的方式,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伸手捏了捏魚鈴的鼻子,笑道:“我家的小鈴鐺現在都長成大姑娘了!不要叫什麼漢王,和以前一樣叫大叔吧!”

    對于段虎的動作,魚清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愣,而後心中便升起一股這些年來很少再有的親情溫暖,臉上綻開了笑容,忍不住開口,叫道:“大叔!”

    宮內的氣氛緩和下來,由于段虎和魚鈴兩人毫無禮數的交談,使得宮內多了一份從未有過的溫暖,趙氏雖然對這種毫無禮數的行為頗有意見,但是她見到如真的孫女般疼愛的魚鈴臉上的真摯笑容,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眼前情同父女的兩人。

    這時一名趙氏的心腹宦官快步從殿外走入,似乎有事稟告,上前見禮過後,便說道:“稟太皇太後,皇上已經在崇明殿上委任張易、武成義和上官宏為使節分別出使燕州、瓊州和並州,以締結盟約,平息大秦地面上的干戈戰火。”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20
第四百六十八章


在距離鎮遠關以南五十里的官道上面,一直十幾萬人的大軍在官道上快速的向北方行進著,那支大軍絕大部分都是獸騎兵,胯下騎乘著無數的刀齒狼和劍齒白虎,另外一些士兵則騎著馬緊隨其後。位于大軍中列豎立起了一杆書寫有段漢二字的黑虎白底旗,在大旗下面一個身穿火鱗甲、腳跨從云獸的威猛將軍,領軍前行著,雖然他的視線始終看著前方,但實際上他的心還停留在皇宮里面。

    大秦皇後魚鈴在段虎的心目中就猶如親生兒女一般,他很喜歡這個活潑天真的小女孩,當初將她許配給孝成帝本就是因為她母親魚清要嫁給武成義的關系,其實在他心中更希望將魚鈴嫁給自己當時未出世的兒子。雖然兩者的歲數幾乎相差了一輪,但在女性壽命遠遠高于男性的情況下,這樣的歲數搭配反而會合適段虎這樣的王權家庭。不過幸好魚鈴的生活還算舒心,雖然她和孝成帝的感情並沒有那種男女之情,更多的是姐弟之情,但相信不久的將來這種感情會變化的。

    在段虎離開崇明殿之後,除了白義辭去了官職以外,緊接著蒙武之子蒙佐也辭去了工部的職務,還有幾名在工部、軍器監任職的下級官員也都隨蒙佐辭去官職,他們將來要追隨的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白義歸附段虎,引起的騷動遠遠小于蒙佐歸附段虎所引起的騷動,向來以大秦柱國聞名的蒙家此刻已經有了兩個人投入段虎麾下,這無疑是對蒙武聲望的一個沉重打擊,蒙武當即與蒙佐斷絕了父子關系,並且主動辭去了樞密院中丞的職務。

    雖然蒙武及時做出了應對之策,但段虎從側面對朝中大臣的影響力已經形成。若是讓這種事態發展下去,必然會對孝成帝和太後不利。于是稍微商量過後,孝成帝第一次以自己地單獨名義發出聖旨,著令張易、武成義和上官宏三人前往段虎、陳俊和禦天公主三人領地,勸解三方勢力結束戰斗,相互結盟。其實這道聖旨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將親段派的上官宏支離京師,好讓他和太後有時間將那些開始動搖的朝臣穩定下來,從而將損失減小到最少。

    汴京朝廷的勢力變化該如何應付段虎沒有想過插手太深。

    他所做的只不過是將這一池子水攪渾了。至于能夠撈到多少魚,那就已經不是他的事情了,他相信以上官宏地能力不會讓他失望地。此外和禦天公主和陳俊停戰結盟這件事,段虎個人認為應該可行。至于具體如何執行就看並州方面了,段虎在之後見到太後林清影和孝成帝時。也沒有表態,只是拉家常似的告訴孝成帝希望他好好對待魚鈴。

    段虎在皇宮里呆了將近一個多時辰才離開。在回到已經整裝待發的大軍之中時,白義、蒙佐夫婦以及那些精于制造、但不受重用的官員都已經來到了軍中。段虎吩咐孟軍派遣一小隊火熊兵護送蒙佐夫婦和那些官員回並州蒼隴,而白義則讓他跟隨在身邊,出征幽州,以測驗他是否真地有才能獨自領兵,還是只會紙上談兵、出謀劃策。

    “伯正,你說說看現在幽州的局面我們該如何應付?”段虎在出發之前,便已經將幽州地戰報交到了白義的手中,眼見快到鎮遠關了,他開口朝身邊地白義問道。

    雖然白義是武將,但是身手並不是很好,也沒有這樣長距離的騎過馬,而且他胯下的戰馬是經過特殊加工的草科喂養,馬性凶猛,不畏狼虎,所以才能如此靠近段虎的從云獸,可也因此難以駕馭,幾次都差點將白義甩下馬來。白義小心的調整了一下坐姿,避開大腿內側的傷口于馬鞍接觸,然後高聲回答段虎的問話道:“末將認為此刻幽州戰局已經發生了一點變化,大軍現在的攻幽戰略應該修改一下。”

    “你說說看。”段虎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依照末將愚見,”白義強忍著大腿內側的痛處,沉聲說道:“此刻我軍對薛玄的包圍已經初步形成,而薛玄的又被韓定軍將軍和關山月將軍拖在了甯縣,如無意外的話,薛玄大軍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全軍覆沒。既然薛玄的敗局已定,王爺現在就不應該執著于寸土之爭,跟不必著眼于那些小縣城的抵抗廂軍,應該命令紀維謙、趙炎和蒙橫三位將軍,率領各自軍隊往回收小包圍圈,同時命令關馳老將軍領東靖州守軍固守各處關卡以防薛玄向西逃逸。當收拾了薛玄之後,王爺只需要派出一只普通的軍隊,去往各處州縣勸降,便可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整個幽州。”

    “嗯!”段虎微微的點了點頭,再次贊賞的看了看白義,他此刻所說的應對方法正是賈淵他們當初商量的攻幽策略,唯一的不同就是沒有關馳的加入,因為當時誰都沒有想過韓定軍和玄甲軍竟然會是薛玄主要招呼的對象,而關山月的龍城鐵騎也會被薛玄的萬騎軍這麼快的擊敗,以至于西邊的防線出現了一絲空缺。這個空缺用關馳的軍隊來防范是最好不過了,畢竟論到東靖州廂軍的防禦戰力絕對不會比邊山族弱多少,畢竟這七年來他們一直在和幽州的薛玄戰斗,沒有讓薛玄吃到任何一點好處,想必這一點並州方面也看到了。

    白義見段虎對他的意見表示贊同,信心也逐漸大了起來,繼續說道:“此外末將看了王爺的幕僚所設定的整個戰略部屬,發現了兩處不合適的地方。”

    “兩處不適合的地方?”段虎愣了一愣,轉頭看著白義,沉聲問道:“說來聽聽!”

    白義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第一處地方就是對待大谷倉的攻擊方略上面,末將認為絕不能將大谷倉燒毀掉。由于去年大旱、瘟疫等災害,使得南部各地的糧食收成幾乎沒有,王爺心存仁慈,將軍倉的糧食拿出來賑濟災民,這樣一來我軍現在糧草就顯得不太充足了。現在離開收成之日還有數個月,而再過不久王爺又要領兵北伐西征,如此算起來以王爺現在的軍倉存糧來計算,很難支撐一個月。雖然王爺收服定州能夠獲得一定存糧,但那也不可能解決燃眉之急,若等到收成之日過後,再行發兵,那麼董斌和阿術兩人便有可能站穩腳跟,再想消滅他們就要花費更大的力氣,所以大谷倉一定要拿下來,只要拿下了大谷倉,我軍的軍糧便沒有了後顧之憂。”

    “在蒼隴的時候,也的確有人說過類似的話,”段虎皺了皺眉頭,揉了揉額頭,沉聲說道:“你可知道現在鎮守大谷倉的人是誰嗎?他就是薛玄麾下第一猛將華擒,據傳此人極為硬氣,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根據我軍的密探回報,此人在大谷倉里各處地方全都下了火種,只要大谷倉的城牆一被攻破,那麼他便會立刻下令放火。雖然我軍現在的軍糧的確不夠,但是如果因為軍糧,而讓士兵強行攻城,最終大谷倉還是燒了,我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倒不如這把火由我們來放反而劃算一些。”

    “末將以為不然,”白義建言道:“據末將所知,華擒雖然是薛玄麾下第一猛將,但是他並不是幽州本地人,而是七年前和薛玄一起叛逃到幽州的萬騎軍將領。這七年來,因為華擒不是幽州本地人的關系,所以並不受薛玄的重用,沒有參與過一次正規戰斗,最後更是讓他這樣一員先鋒戰將把守大谷倉,而且把守大谷倉的那些軍士也都不是幽州本地人,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機可乘。末將以前在燕州擔任都尉的時候,曾經和華擒有過數次把酒之緣,如果王爺信得過白義,就請王爺調派一萬精兵給白義,白義願意為王爺將這大谷倉完好無損的拿下,以做報效之禮。”

    段虎想了想點頭答應道:“既然伯正有如此信心,本王又何懼一試,鎮遠關外現在鎮守了兩萬大軍,分別由胡小娘和云天壯兩位大將統領,等進入幽州之後,我便讓他們隨你行事,希望你到時能夠將大谷倉拿下。”說完,不等白義道謝,他又問道:“還有一處不對的地方呢?”

    “還有一處就是王爺對戰後幽州軍民的處理政策太過寬松,”白義臉色嚴肅,毫不留情的指責道:“末將認為王爺對待幽州百姓太過仁慈,什麼減輕賦稅、什麼減輕徭役、什麼戰俘無罪等等,有點近乎婦人之仁,實不可取!若是按照王爺的政策實行的話,幽州必然戰禍連連,紛爭不斷。”

    “白義,你放肆!”一直在段虎身側護衛的周義臣怒聲喝斥道。

    段虎擺擺手,示意周義臣不要多言,轉而正色問道:“為何伯正會出此言?莫非本王的政策有誤?”

    “王爺指定的政策沒有過錯,有過錯的是政策實行的地方不對!”白義已經感覺到段虎開始信任自己,放言道:“幽州的百姓士族、歸降軍士沒有人會感激王爺的好心,因為在他們心目中王爺是個不折不扣的侵略者!”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21
第四百六十九章


雖然段虎當時見到了朝臣擬定的這個安幽策後,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並沒有白義說的那樣嚴重。聽到白義的話後,他覺得白義似乎有點危言聳聽,想要借此凸顯自己,眉頭微微皺了皺,可看到白義嚴肅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說笑,于是他抱拳問道:“伯正,請明言詳說!”

    “王爺可知道幽州史這本書?”白義立刻還禮,見段虎沒有回答,便繼續說道:“幽州史乃是一名隱居幽州的史家編撰,他講述了幽州的風土人情和曆次在幽州發生的大事件,在這本書的末章中有一句話,‘是以幽州只知薛家,不知有天下!’。”

    “有這樣一本書?真是好大膽的反言!”段虎冷冷一笑,又皺了皺眉頭,仔細的想了想說道:“本王這些年不斷派人收集天下書籍,不應該會漏掉這樣一本書呀?”

    “這並不奇怪,”白義淡然的說道:“那名史家當年只不過將這本書編印了十幾冊,送給自己的一些親朋好友。後來此書被薛家父子發現,他父子二人覺得此書暴露了他們薛家在幽州的實際情況,所以便派人將這名史家殺害,並連那些擁有此書的人也一並滅口。我也是無意中救了一名被薛玄追殺的人後,得到了此書,這才發現薛家在幽州真正的勢力。”

    說著,白義從懷里取出一本泛黃的書冊,遞給段虎,同時段虎也示意放慢行軍,自己則稍微的翻看了幾頁,看到了寫在末尾的那句話後,便將書放在一旁。看著白義等他繼續說下去。

    白義接著說道:“據我們所知薛家只是薛氏父子二人在幽州為官之時,其勢力才在幽州發展起來的,殊不知薛家早在薛玄的上四代便已經在幽州落地生根。那時地薛家並不姓薛,乃是姓錢,他們乃是幽州的豪強之一,後來通過聯姻吞並等手段成為了幽州第一大豪強。之後,他們從幽州的祖族分出幾支族人來,向其他州郡發展。最終能夠成功的也就只有薛玄這一支改了姓的族人。後來薛瑞被任命為幽州太守治理幽州。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逐漸將本族吞並,融入薛家,對外謊稱殲滅了幽州的錢姓豪強,當時的久安帝龍心大悅。封賞薛瑞為靖國侯兼幽州節度使,治理幽州。所以外界都以為薛家對幽州地掌握只不過是兩代人罷了!”

    聽到白義地話後,段虎雙眉鎖得更緊了。他臉色凝重的說道:“你是想要告訴我,薛家對幽州的掌握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不錯!”白義點頭繼續道:“幽州百姓多是以他國戰俘、罪犯、流民和退役老兵為主,他們除了彪悍好斗以外,都有一個共同地特點,那就是他們都對大秦朝廷沒有半點好感。

    薛家父子這些年來對幽州的治理,使得幽州百姓豐衣足食,十余年為受戰火波及,其次對于那些世家豪強們,薛家父子更是施展恩威並用和聯姻結親等拉攏手段,令各方世家豪強緊緊地圍繞在他周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幽州各方勢力和百姓都視薛家為龍頭,視其為皇帝。王爺攻打幽州或許能夠用強勢兵力將薛家掃平,但是如果按照王爺的政策,來安撫幽州百姓地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不斷的會有人借用薛家的名義造反作亂,到時幽州就會成為阻擋王爺霸業的一個麻煩阻礙。“

    “難怪戰報上說大軍一路上會受到幽州百姓的攻擊,原來薛家在幽州竟然有如此高的聲望,能夠讓人誓死為其效忠。”

    段虎又取出書來看了看末章的那一行字,臉色陰沉,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轉頭朝白義問道:“伯正,你認為本王拿下幽州之後,應該如何治理幽州呢?”

    “其實王爺也已經想到了,治理幽州唯一的辦法就是殺!”白義面無表情,雙眼冷漠的看著幽州方向,說道:“拿下幽州之後,所有戰俘和參與過薛家軍隊的人全部處死,在幽州安頓了五年以上的世家豪強滿門抄斬,任何家中有三人以上參加過薛家軍隊的百姓夷三族、連坐九戶!”

    “照你這麼殺法,幽州還有活人嗎?”周義臣顯然不太喜歡陰沉沉的白義,出言譏諷道:“若是我們這樣做的話,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我們,以後我們攻打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定然會因為幽州的先例,而對我們拼死反抗。這樣做只會使我們得到幽州,卻丟失天下,最終得不償失。”

    白義毫不在意周義臣對自己的態度,淡然的說道:“周將軍多慮了!我這只是最為快捷控制幽州的辦法,還有一個辦法也可以控制幽州,不過實行起來非常繁瑣,更需要一點時間,涉及的人手也很多,但如果成功的話,”

    段虎雖然心里有點贊同他那個快捷的方法,但是也清楚這樣做弊大于利,于是讓周義臣不要多言,並示意白義繼續說下去。

    白義得到段虎指示後,繼續說道:“對待那些世家豪強的方法不變,因為幽州所有的豪強幾乎都和薛家來往甚密,之間或多或少有些血緣關系,所以對于幽州的世家豪強一定要堅決處死。至于戰俘可以將隊正以上的武官全部處死,剩下的普通士兵脫籍為奴,發配到並州充當開墾荒田,建築城市,由于這些戰俘多少都受過薛家的恩惠,所以他們定然會感念薛家的好處,從而做出某些反抗的舉動,所以王爺一定要派駐強兵看守這批奴隸,任何參與造反的人一律處死。最後那些幽州百姓則以縣為基礎,每個縣挑出兩戶人家,組成新的村落遷往他處,如急需人手的定州等等,但每個州府接納人數不得超過五村人,將所有幽州百姓全部遷離幽州為止,之後再調集其他州郡的無田住戶來幽州安家,並許諾分田租牛給他們,如此一來幽州可定矣!”

    “嗯!”段虎覺得白義提出的新辦法◇錯,但想了想,又說道:“辦法雖好,但實行起來麻煩頗多,而且涉及所有的州郡,軍政兩方都需協調處理,否則事情會變得更加麻煩。”

    “想必王爺也想到了其中的弊端,”白義微笑著說道:“那些發配為奴的戰俘隨時都有可能在別人的鼓動下造反,而那些分遷往其他地方的幽州百姓也會在其他州郡生事,雖然這些麻煩並不會影響大局,但是如果王爺領地里面不斷的傳出有人造反的消息,那樣必然會使別人誤會王爺的地方治理一團糟,從而不利于王爺勢力的整體發展。”

    “的確有點麻煩!現在說這些都沒有太大用處,而且如何治理幽州這類事情並非本王的強項,本王只管攻下幽州,至于如何治理這個地方,就讓含嫣和重師他們去琢磨吧!”段虎支起手,摸了摸下巴,稍微思考了一下,轉而吩咐道:“伯正,今晚你便將你的兩套安幽冊寫下來,並要詳細的寫明原因,明日一早我便會讓乘風連同幽州史一同送往蒼隴,那些文官大臣們來決定最終如何治理幽州!”

    “謹尊王爺吩咐。”白義點頭應下。

    之後,段虎又問了白義幾個攻打幽州的具體實行辦法,其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全都是從鎮遠關出去後,直接北上攻打甯縣,將薛玄的軍隊逼入幽州首府武陽城。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白義認為應該圍三缺一,避免敵軍做困獸斗,逼迫敵軍離開城牆保護自投羅網,白義之所以會這樣想主要是因為他沒有見到過段虎的攻城器械,若是他見過了段虎的攻城器械的話,他就會和段虎一樣,將武陽團團圍住不給他們意思逃離的希望。

    隨著和白義的深談,段虎逐漸接納了白義這樣一個剛剛投入麾下的人才,這不單單是因為兩人的想法有很多地方不謀而合,而是白義這個人的確是個難得的帥才。他做事果敢嚴謹,沒有什麼婦人之仁,而且對于勝負非常執著,往往對于一個目的他會擬定十幾套應對方法,為了勝利可以不擇手段,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的性格非常孤僻,對什麼人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連周義臣這樣好結交朋友的人都有點厭惡他。而對于段虎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大毛病,若是將其任命為一方統帥的話,只需要找一個性情溫和且包容心很大的官員,與其搭配就成了。

    一行人馬很快就來到了鎮遠關的軍事勢力范圍,這時段虎依稀聽到了前方有很大的喧囂聲,于是將超常五感放開一觀,便感覺到先鋒狼騎整軍在鎮遠關前,而關前的空地上雷滿正在和一員手持爛銀槍的清秀將領來往打斗。于是段虎立刻下令全軍整軍慢行,並派出中軍傳令兵先行一步,查明其中是何原故,因為雷滿手中握有大秦朝廷的通關文書,不應該會和守關將領發生爭斗,其中定然有些緣由。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22
第四百七十章


負責把守鎮遠關的守關將領是宇文卓君,其父就是保皇派的第二號人物宇文烈,據聞其人幼時曾隨紀昭明習武數年,後又拜在了大秦的槍法名家韓進的門下學習槍法。韓進死後,他便被人稱為京師第一槍,若是光考校槍法的話,就連紀維謙也比不上他,可不知為什麼他後來忽然沉寂了下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三年前他回到了京師,被蒙武提拔為鎮遠關守將這才有人記起了這個曾經名揚京師的槍法名家。

    段虎派出的傳令兵很快就跑了回來,將前方的消息告訴給了段虎聽,原來雷猛在到了鎮遠關之後,便立刻出示了通關文書,然而對方在得知雷猛是段虎麾下五名先鋒小將之後,便提出要和雷猛單挑獨斗、比試武功的要求。雷猛本身就是個好勇斗狠的角色,加上對方語言輕佻,舉止輕蔑,自然沒有反對的意思,于是乎兩人便在關前打了起來。

    “雷猛這個臭小子,這麼不讓我省心!”段虎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讓他當個先鋒官,他倒好,跑去跟人比武決斗!”

    見到段虎面色不悅,以為他要問罪雷猛,周義臣和從後部中軍趕上來的賀軍紛紛上前求情,為雷猛開脫罪責。段虎也沒有要真罰雷猛,見到眾人求情也就借坡下驢,轉而吩咐麾下大軍急行軍,快速的想鎮遠關推進。

    在鎮遠關前,雷猛打得有點惱火。這七年來他和其他小將請自接受段虎的操練,每年還會被派出參對東部聯盟的戰斗,不但武功修為有了長足的進步,就連實戰經驗也絕對不會比一名宿將差多少。原本以為憑借自己的身手和兵勢擔任先鋒官應該會無往不利,沒想到還沒進入幽州,就卡在了鎮遠關,與人在陣前單挑獨斗竟然在數十個回合下來沒有將其拿住,而且若不是因為自己還有劍齒白虎獸相助。或許已經被其挑落馬下了。

    雷猛雖然驚訝于對方地身手。但卻也沒有太過沮喪,心中的戰意反而更加昂然,手中的宣花大斧妙招頻出,逐漸將對方的銀槍壓了下來。占據了些許的上風。以雷猛今時今日的武功修為已經很難找到一個可以和他匹配的敵手了,那些武功高過他一頭的如黃烈、紀維謙、嚴勇等人全都有軍務在身。不可能與其對練,段虎地武功高出他太多。通常三招不到便被擒拿活捉,而自己地其他兄弟則對自己的招式了如指掌,比拼之時總是能夠找到其弱點將其壓制,所以打得也非常郁悶。眼下有個人武功修為雖然要比他高上一籌,但卻又不能立刻將其壓制、擊敗,你來我往,招式連出,打得是暢快淋漓,如此打斗正好讓他能夠將全身的本事施展開來,又怎能不讓其大呼痛快。

    相比起雷猛的驚訝和興奮,宇文卓君更加感到意外,他實在沒有想到一個小小地先鋒官就能夠與他斗得旗鼓相當,數十個回合下來,依然臉不紅、氣不喘。當年才十八歲的他秘密約斗紀昭明,十余招後被其擊敗,深感自己地槍法還沒有練到極致,加上紀昭明將自己的祖傳槍法傳授給他,他便獨自離開京師地繁華之地,隱身于深山老林之中,不問外事,苦練槍法,直到幾年前自認為已經槍法大成,才出山回京。

    沒想到回京之後,天下局勢竟然已經變了,原來那個一統北方的大秦如今已經分裂開來,南齊的局勢也和大秦相差不大,而紀昭明也早已死了,以前被世人稱道的幾名絕頂高手也全都去世,現在公認的天下第一人竟然是一個名叫段虎的竊國賊寇,而更讓他意外的是,紀昭明之孫紀維謙竟然也投入此人麾下,擔任一名統兵大將。

    原本宇文卓君准備前往蒼隴,一是找段虎比試一番,印證自己畢生所學,二是也想見識一下,看看段虎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三頭六臂,竟然能夠在短短的一年里面,由一個普通的百姓稱為分割一方的諸侯王,平定了為禍千年的北疆異族,立下不世奇功,並將整個天下攪成了一鍋粥。然而他的打算立刻被蒙武知曉,蒙武請自上門勸說他不要這樣做,並且以國無人才之由將其留在了汴京,並委以重任,其實蒙武很清楚,如果讓他去到了蒼隴,絕對就沒有回來的可能,平白的送給段虎一員大將,自己的兒子蒙橫不也就是這樣送給段虎的。

    雖然蒙武一開始就將其調往鎮遠關,不讓他跟段虎的軍隊過多的接觸,但是後來因為段虎大將李昊奇襲丘平關,使得他南調過來,與汴京其他將領抵擋李昊的攻擊。這一次他見識到了段虎的兵勢之強,且不說那些即便敗了還能夠撤退得井然有序的士兵,那個指揮若定的李昊也足以令其驚歎,一人獨斗蒙行和蒙毅父子,卻絲毫沒有半點敗跡。

    其後前來接應的段虎四大鎮將之一黃烈更是了得,只用了三刀便將蒙行父子和大將林峰給逼退,弄得他心癢不已,可惜戰事結束得太快,自己也沒有出擊軍令,最終與段虎麾下第一高手失之交臂。

    其後幾年,宇文卓君努力改進自己的馬上槍法,並且化繁為簡,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獨特招式,雖然武功修為的提升不能說一日千里,但也比起出山之時又上了一個台階。同時他還刻意的收集了段虎及其麾下將領的信息,力求做到知己知彼,段虎直屬的五名小將也是他重點關注的對象,所以當他一見到那隊傳說中的狼騎兵和領兵的先鋒官,就清楚自己的機會來了,于是便提出了決斗比武的要求,而讓他科想不到的就是自己已經大成的槍法竟然拿不住這個與其歲數相當的先鋒官。

    宇文卓君架開雷猛的宣花斧,回身一槍,槍身狠狠的抽打在劍齒白虎的臉上,令其後退幾步,隨後立刻撥馬回撤,似乎准備撤離決斗場地。然而雷滿見到自己的坐騎吃了虧,又怎會輕易放過宇文卓君,立刻驅獸追了上去。當快要追上宇文卓君的時候,雷猛高舉宣花大斧,怒吼一聲,狠狠的朝宇文卓君的馬匹劈砍下去,似乎不將其劈成兩半就誓不罷休似的。

    可是當雷滿的斧勢才劈到一半的時候,宇文卓君卻陡然回身,挺槍疾刺,一式回馬槍,朝他的咽喉沖了過來。雷滿見勢不妙,連忙變招,撤斧回擋,手中的斧杆堪堪擋住了宇文卓君的槍尖。雖然斧杆是用百煉精鋼所制,即便是神兵利器也很難將其砍斷,但這並不能阻擋宇文卓君的槍勢力道,一股強橫無比的力量從斧杆傳到了雷滿的手上,瞬間又傳到了他的身上,他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身體就已經從白虎背上擊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宇文卓君則趁機飛躍而起,躲開劍齒白虎的撲殺,飛身直落,槍尖刺向雷滿的咽喉,而雷滿此刻根本無法抵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刺過來的槍尖。

    然而就當槍尖快要刺到雷滿咽喉的時候,忽然從決斗空地的一側閃出一個白影,不偏不倚的撞擊在銀槍的槍杆上,其力道不僅僅抵消了宇文卓君全力突刺的力量,余力更是將宇文卓君逼得倒退了五六步才穩住身形。然而當他穩住身形,抬頭想對方陣營看過去的時候,原來那個白影落在了一個跨騎從云獸的威猛將軍手中,而他這時才看清那個白影原來是一片看起來非常薄的彎月刀片。

    “月殺、段虎?”當宇文卓君看清了對方的模樣和其手中的兵器後,腦海里立刻響起了這兩個聞名天下的名字。從云獸、火鱗甲和下山黑虎文身早已是段虎的標志,月殺更是被世人稱為天下第一凶器,這兩個特征集中在一起,即便是白癡也知道眼前這人是誰。

    “鎮遠關守將宇文卓君見過漢王千歲!”宇文卓君並不因為自己家族對段虎的不滿,而對段虎感到厭惡,反而他極為敬重這名為中原百姓解決了千年大患的民族英雄,上前抱拳行禮,語氣神態顯得非常恭敬。

    這種表現很快就得到了段虎的好感,因為剛才宇文卓君對雷猛下殺手的事情而引起的不滿也淡薄了不少,于是驅獸上前,一邊將月殺收到身後的箭匣上,一邊淡然的問道:“我也是久仰宇文將軍的大名,京城第一槍果然名不虛傳,”說著,吩咐雷猛退回到陣列中,又沉聲道:“敢問,宇文將軍為何要阻攔我軍去路,難道將軍沒有看到本王的通關文書嗎?”

    宇文卓君並沒有在意段虎的責問,據理答道:“雖然末將是個守關將軍,但也是一個好武之人,見到貴屬身手不凡想要比試一下,所以才會與其在此比武,並非有意阻攔漢王大軍。”

    “比武?”段虎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說道:“既然是比武為何要下如此殺手,若非本王及時趕到,只怕我的將軍已經命喪你手,你這哪是比武,分明是借著比武之名,想要殺我大將!”

    隨著段虎的此話一出,周圍的氣氛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獸騎兵依次排開,變化成了沖擊陣形,隨時等待段虎下令進攻。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24
第四百七十一章


此刻鎮遠關的氣氛顯得非常凝重,可以說是劍拔弩張,面對殺氣騰騰的獸騎兵,那些從未戰斗過的鎮遠關守軍一個個都嚇得腿腳反軟,手中的兵器都拿不住,靠近關門的士兵已經偷偷的移入了關內,隨時准備將關門關閉,至于他們的將軍和同僚的死活先放在一旁,等安全了再說。

    面對段虎的責問,宇文卓君顯得特別的冷靜,他收槍背後,昂首挺胸的說道:“並非末將下殺手,而是貴屬的武學修為與末將只在伯仲之間,如果末將不全力施為的話,很難取勝。想必武人爭勝這一習武之人的本性,漢王也應該知曉吧!”

    “你的口才倒也算不錯!”段虎神色緩和淡然一笑道:“既然你們勝負已分,那就立刻開關,讓我大軍過去,若是誤了本王的軍期,你可擔待不起。”

    宇文卓君似乎並沒有開關放行的意思,而是雙眼緊盯著段虎,說道:“末將聽聞漢王被世人稱為萬人莫敵,又被尊為天下第一人,在末將擔任鎮遠關守將之前,就曾想過要去蒼隴與漢王比試一下武學,只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漢王尊駕到此,實在是末將的榮幸,所以末將想和漢王比試一下,以驗證末將的實力。”

    段虎聽後不禁仰頭哈哈大笑,他剛才看到宇文卓君和雷猛的比試,就曾想過要收服這人,頂替白山的位置,統領那兩萬狼騎,所以他詢問了白義如何收服此人,白義很好的把握了宇文卓君的嗜武之心,勸段虎以退為進。讓他自己落入圈套之內。然而宇文卓君果然如白義猜測的那樣,主動提出了比武,段虎心中也不禁將白義又看高了幾分。

    “和本王比武?”段虎故作驚訝,隨後又露出極為明顯的輕蔑笑容,語氣極為不屑地說道:“你一個小小的守關將軍夠格和本王比武嗎?”

    段虎的輕蔑態度顯然激怒了宇文卓君,他撤步挺槍,直指段虎,神色冷漠的看著段虎。說道:“是否夠格比過不就知道了?不知道萬人莫敵的漢王千歲是否有膽量接下末將的戰書呢?”

    “你還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武癡!”段虎見宇文卓君已經上鉤了。冷冷一笑,說道:“本王這些年已經很少出手了,既然你要和本王比武,本王見你又是一名嗜武之人。本王應下就是了,但本王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宇文卓君見段虎答應與他比武。神色變得有那麼一絲興奮,也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急聲問道。

    段虎微笑著說道:“本王地條件很簡單,那就是給這次比武增加一點限制和彩頭!我們以一招為限,如果一招之內,我沒有擊敗你地話,就算我輸了。如果我輸給你了,那麼我可以無償送給你兩萬頭訓練好的刀齒狼,你可以隨時組成一直狼騎兵。”

    段虎的話令到宇文卓君的心是怦然心動,他早就聽聞了段虎麾下獸騎兵地強大,也曾幻想過自己也能帶領這樣一支獸騎兵陷陣殺敵。當親眼見到雷滿統帥的一萬狼騎兵後,這種願望就更加強烈了,所以段虎提出地這個彩頭正好擊在了他的軟肋上面,讓他恨不得馬上答應下來。然而武者地尊嚴和為將的警覺,卻阻止了他的沖動,讓他迅速冷靜下來,沉聲說道:“漢王似乎太小看末將了,竟然誇口一招之內就擊敗末將,姑且不論漢王對末將的輕視,末將想知道的是如果末將輸了的話,不知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如果本王的限制傷了宇文將軍的自尊的話,本王對此道歉,不如將限制增加一招。”段虎繼續用極為輕蔑的眼神看了看宇文卓君,冷然道:“如果兩招之內你宇文將軍敗給了本王,那你就歸順本王,成為本王的請隨將領之一,不知宇文將軍是否有膽量一賭?”

    這時任何人都聽出了段虎的心思,宇文卓君的副將連忙策馬上前,勸解道:“宇文將軍,我們還是放漢王他們過關吧!

    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然而賀軍等人順著段虎的心思,對宇文卓君冷嘲熱諷,似乎想要激怒宇文卓君,讓其在沖動之下答應段虎的提議,而剛剛敗在宇文卓君手里的雷猛則是四員小將中最賣力的一個。

    “難道我真的連段虎兩招也接不下嗎?”宇文卓君聽到賀軍等人冷嘲熱諷臉色有點陰沉,有種想要立刻答應下來的沖動,但是聽到副將緊張的勸解和看到段虎自信的神色,他的心又變得不安起來,心中的各種情緒絞纏爭斗,外人看到他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最終武者的尊嚴占據了上風。他擺手示意副將後退,而後沉身想段虎說道:“既然漢王將條件定得如此之低,本將軍又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如果兩招之內漢王千歲能夠擊敗在下,那麼我宇文卓君願意歸順漢王麾下。”

    段虎清楚如果宇文卓君真的是一個武癡的話,就一定會答應這個賭約,否則若他這個時候退卻了,他的武學修為必然會停滯不前,終身再無寸進的機會。于是他拍手大笑道:“好!

    很好!不知宇文將軍是想要在馬上比武,還是想要在馬下比武呢?“

    此次比武不比剛才,干系到宇文卓君自身的歸屬,他絕對不能托大,于是他做出了一個看似對自己有利的選擇,說道:“末將的戰馬剛才被白虎抓傷了,已經不能騎乘,我們還是在馬下比武吧!”

    段虎也不多言翻身落地,拍了拍虎王的身子,讓其自行離開,並且手中沒有一把兵器,就這樣挺立在宇文卓君的面前。

    宇文卓君臉色陰了一陰,說道:“漢王為何不用兵器?若憑空手就想兩招之內擊敗我,是否有點太過托大了?”

    段虎不屑的一笑,將兩手攤開,舉止隨意,並冷冷的說道:“憑你還想讓本王用兵器,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出招吧!”

    “還是漢王先出招好些!”宇文卓君並沒有被段虎激怒,其心神已經進入了一種武者的微妙狀態,提槍戒備道。

    “不知死活!”段虎冷哼一聲,身形一矮,沉腰坐馬,右拳急收,猛地朝宇文卓君前面的空氣就是一拳。不少人以為段虎是想要故意讓宇文卓君一招,然而當他這一拳擊出之後,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晰的看見段虎的拳套上面竟然冒出了火花,而且拳頭周圍的空氣似乎蕩起了一層層水波般的形狀,跟著地面的土地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得凹陷下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這麼多的異象同時在宇文卓君面前出現,從未聽說過有什麼拳法擊出後會出現這樣的一種狀況,當他提聚力量全身戒備之時,就感覺到從段虎拳頭的方向,迎面沖過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所有的防備全部瞬間擊潰。整個人瞬間被這股力量擊飛到了空中,向後飛出了四五丈,正好跌落在他的副將馬前,而他的爛銀槍則已經被這股強橫的力量彈飛出去,釘在了鎮遠關的城牆之上。

    宇文卓君摔倒在地上之後,很想立刻爬起來,但是他的眼前立刻感到了一陣天旋地轉,此外雖然能夠感覺到手臂和身體,但卻不能加以控制,很快他又感覺到渾身骨骼像是被一個巨大的滾石碾壓過似的疼痛難忍。現在他別說反擊段虎了,就連站起來也做不到,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沮喪之情,感覺自己這麼多年完全是白過了。

    這也就是五小將不喜歡和段虎對打的原因,因為跟段虎比武完全不能稱做比武,只能稱之為挨打,通常一招不到就被大趴到地下了,最多的時候也只不過用了三招,所以跟段虎比武根本就是一種打擊自信心的自我折磨,唯一的好處就是讓你的羞恥感變成零。

    段虎的這一拳可以說是使出了全力,這七年來段虎的力量增長到了什麼地步,就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當日在定州凌云城的時候,他也只是使用了五成的力量,之後便被自己橫練硬氣功的克星內家掌力給擊傷,未能發揮出全力來。今天這一記讓他明白了自己的力量底線是多少,七年前他的拳頭就已經可以擊破音障了,而現在全力一擊的威力不但比七年前要強伍倍以上,而且速度也比七年前快了數倍,此外剛才他的那一拳中只是用了三皇炮捶的三股勁力,若是用了全部的九股勁力,只怕現在宇文卓君已經被碾成了碎肉。

    段虎緩步走到宇文卓君的跟前,周圍的人還在為段虎剛才那猶如神魔的一招拳勢而趕到震驚,無人敢上前阻攔。只見段虎蹲下身子,看著一臉沮喪的宇文卓君因為拳勁造成的腦震蕩,而不能動彈,不禁笑了笑,說道:“宇文將軍你已經輸了!希望你願賭服輸。”

    這時,站在另外一側的段漢將士們全都高舉起手中的兵器,全都無不敬意的大聲疾呼道:“漢王威武!漢王威武!”

    一時間,段漢將士的呐喊聲響徹了整個鎮遠關,而鎮遠關的守軍將士全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該如何應對。
toto1123 發表於 2011-3-28 23:26
第四百七十二章

宇文卓君並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而且對于大秦朝廷他也沒有過多的留戀,至于宇文家他更是沒有半點顧忌。宇文烈是個多妻多產的男人,他有妻妾三十多人,未有名份的情人十余人,這麼多年來這些妻妾情人給他生養了將近一百個兒女,占據了整個宇文家族總人口的七成,他最終能夠在四十歲的時候,以庶出的身份成為宇文家家主,也未嘗與此沒有關系。

    宇文卓君的父親是宇文烈那些無名份的情人所生的眾多兒女之一,相比起那些嫡出庶出的兒女,他這類人的身份要低下得多,所以小時候的宇文卓君在偌大的宇文家族中並不顯眼,並且過著跟下人差不多的生活。有很多跟他類似狀況的表兄弟最終屈服了命運,將自己也看做是一個下人,在宇文家的本家領一個辦事的差事,就這樣寄生在宇文家的府園里,然而他並不甘心這樣活著,所以他憑借自己過人的天賦和辛勤的苦練,在京師闖蕩出一個名聲,掙脫開宇文家這個沉重的枷鎖。

    在偌大個汴京他只對兩個人心存感激,一個就是傳給他紀家槍法的紀昭明,另一個就是沒有岐視他,並為其介紹名師的蒙武,所以當他重新出山要去蒼隴找段虎比武之時,宇文家任何人來勸解都無效,只有蒙武來了他才最終聽從,窩在鎮遠關這個閑得讓人發慌的小地方。然而宇文卓君畢竟是一只應該翱翔在高空的雄鷹,一個安靜無事的鎮遠關絕對無法容下他那顆為武為戰而生的心,蒙武好心將其安排在這里守關,卻未能真正了解他渴求戰斗的心情,最終將這員可以成為他左膀右臂地戰將推給了段虎。

    和宇文家一樣,鎮遠關對于宇文卓君來說。無疑是另外一個枷鎖,其實即便段虎沒有來鎮遠關,宇文卓君也會離開這里,從他簡單的行禮和早就准備好的信件就可以看出這一點,唯一不同的只是多出了一個掛印卸職的儀式罷了。

    在宇文卓君掛印之後,段虎沒有按照原定計劃在鎮遠關停留一晚,而是急行軍遠離鎮遠關,為的就是避免蒙武趕過來將宇文卓君留下。因為段虎已經認定宇文卓君絕對是補上白山空位的最合適人選。白山是一名有著統帥思想的戰將。他所有地作戰都會在事先權衡利弊後,在做出合適地攻擊策略,然而戰場上的戰斗機遇稍縱即逝,豈能容你左思右想。所以在五小將中雖然白山麾下的人馬死傷最少,但立功也最少。顯得非常平常,就[1--6--K小說網,手機站wap,16k,cn更新最快]功績而言他就連雷猛也比不上。然而宇文卓君則是一名極為純粹的戰將。他不懂什麼戰略謀劃這類地事情,在他心中帶兵殺敵才是他應該做的,所以他一接手白山地那兩萬狼騎兵後,就很快掌握了狼騎兵簡單多樣的攻擊方式,在行軍地同時小規模的和其他小將配合陣形變化,感覺就像是合作多年的同伴似的。

    雖然眾人對宇文卓君能夠如此快的上手指揮狼騎兵感到非常滿意,但這並不代表四員小將就接受了這個新人,在他們眼中宇文卓君是搶了白山的職務,將白山最後一絲重新被段虎啟用的希望也給掐滅了。五小將之間的感情雖然沒有明言,且外表看起來也很淡然,但他們心中都知道彼此之間的感情早已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兄弟之情,又豈能輕易接受一個突然插入的外人,所以他們一路上故意變化多種行軍陣形,想要讓宇文卓君在段虎面前出糗。然而宇文卓君只不過在開始的幾次陣形變化中慢了很多,但很快就適應了過來,已經能夠跟其他小將配合默契了。

    一計不成,四員小將就再生一計,在大軍行進到幽州葫蘆山安下營寨之後,他們幾人便借機邀約宇文卓君到一處空曠地方比武。宇文卓君本就是個聰明人,又豈會不明白四員小將的意思,不過比武戰斗對于宇文卓君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一般,他也早就想要試試段虎麾下最出色的戰將武藝如何,于是很快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四小將和宇文卓君之間的事情段虎非常清楚,雖然他知道只要自己出面四小將必然會接受宇文卓君,不再找他麻煩,但是這樣一來他們之間就會出現隔閡。對于嗜武之人來說,他們之間最好的磨合劑就是比武,只有通過比武他們之間才有可能建立起真正的尊重,畢竟文人相輕、武人相惜,這並不是一句空話,所以段虎非但沒有去打擾他們,還派出隨軍醫師從旁看護。

    由于有段虎的默許,五人立刻放開了手腳,雷猛認為自己白天是不小心敗在宇文卓君的手上,所以他感到不服氣,第一個上陣。然而他並不清楚自己的宣花大斧只利于馬上戰斗,而不利于步戰,宇文卓君的爛銀槍則正好相反,步戰槍法是他最擅長的,再加上雷猛沒有劍齒白虎獸的幫助,很快就敗下陣來。之後其他小將紛紛和宇文卓君比試了一番,其中周義臣的玄鐵盤龍搶與宇文卓君的爛銀槍就槍法而言不相伯仲,之所以會敗只是因為功力不足罷了,此外賀軍的環首奔雷刀刀法剛勁堪堪克制宇文卓君的爛銀槍,與其打了個平手,唯一穩勝宇文卓君的人就只有武學已經大成的孟九。

    經過一番比武果然如段虎所科的那樣,四小將與宇文卓君之前的隔閡已經淡了很多,已經不再將他視為外人了,相互之間也多出了一絲敬意,就連一向冷淡的孟九也會和他說上幾句話,雖然都是說得武學,但畢竟是好的開始。就當他們五人准備離開回營的時候,隨段虎出征幽州的段九靈卻跑了過來,要和五人比武,話還沒有說兩句就提著一對彎刀,向最強的孟九和宇文卓君攻了上去,同時經被段虎任命為段九靈親衛的狗奴也隨著段九靈沖了上去。手中的烈焰破天戟將其余三人在了外面,不讓其動手解圍。

    早已領教過段九靈身手地孟九見段九靈提起她最擅長的雙刀沖上來之時,不敢有絲毫怠慢,手中三尖兩刃刀全力使出,而宇文卓君不明白段九靈的厲害,還在疑惑為什麼孟九要對一個小女孩下重手,而且這個小女孩還是段虎的寶貝女兒。不過很快他就後悔自己的輕視,雖然他們是以二敵一。但是卻絲毫沒有占到任何便宜。而且還被段九靈極為刁鑽詭異的彎刀招式給壓制得死死的。十余招過後,段九靈借著一式霸道刀勁將孟九逼退後,全力攻擊宇文卓君,而還沒使出全力的宇文卓君在三招之內便防禦告破。被其用刀面狠狠地在臉上抽了一記。

    所謂打人不打臉,被人扇耳光可是及其受辱地事情。段九靈又其會不知,她只是氣惱宇文卓君視她為小孩子。沒有用全力進攻,所以她才用這個方法來激怒宇文卓君。果然不出她所料,宇文卓君果然惱羞成怒,手中爛銀槍也用上了全力,與孟九配合著夾擊段九靈,你來我往之間,三人戰成了一個平手。

    然而當孟九和宇文卓君剛剛適應了段九靈的兩把彎刀之時,段九靈卻立刻將彎刀收入刀鞘,同時取下背上的兩柄小花錘,以不遜其父的霸道招式,與兩大高手以力搏力。

    如果說宇文卓君和孟九這樣地人稱之為武癡的話,那麼段九靈就應該被稱為武神,仿佛天下間所有地武學都是為了她才衍生出來似的,任何武學她是信手拈來。她天生神力,從小就有無數內家高手為其排打身體,錘煉經脈,再加上田七、田軍和老頭子等醫家毒家高手秘制地藥湯,令到她有著遠超常人的雄厚本錢,任何武學他她是一學就會,而且能夠舉一反三,雖然只有七歲,但在蒼隴乃至整個段漢領地除了一部分宗師級別的絕頂高手以外,其他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五小將由于經常陪段九靈練武,所以對段九靈的恐怖實力是一清二楚,對其脾氣也非常了解,所以孟九在全力出手的同時並不提醒宇文卓君,就是見其剛才連敗他的幾個兄弟,自己又不好過分刁難宇文卓君,于是就想要借段九靈的手教訓宇文卓君一下。事情果然沒有出乎他的預科,宇文卓君因為自己的消極怠工,以及極其明顯的輕視,被段九靈扇了一個耳光。

    當段九靈更換兵器之後,孟九知道再打下去,就該輪到自己出糗了,當段九靈使用彎刀的時候,表示她還留了力,否則彎刀的詭異招式早就讓他們斃命了,然而當段九靈換上小花錘後,這就表示段九靈要全力施為了。于是孟九抽身退出戰圈,留下宇文卓君一人應付段九靈,果然沒過多久,宇文卓君手中的爛銀槍便被段九靈手中的小花錘震得脫手而出,他整個人也被震得連連後退了十余步,站定身子以後,便一臉驚訝的看著段九靈,神色里面多出了一點沮喪之色。

    敗在段虎手里,宇文卓君並不覺得有什麼丟人的,畢竟段虎有著天下第一人的稱號,但是敗在一個七歲小女孩手里,對宇文卓君來說無疑是一記極為沉重的打擊,一瞬間他幾乎否定了他這二十幾年來所有的努力,整個人陷入了沮喪的情緒當中,就連段九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清楚。這是一道修心的鴻溝,如果宇文卓君跨過了這道鴻溝,那麼對于他的武學修為和以後的增長將有莫大的好處,若是沒有跨過那麼他的武功將會一落千丈,可能到了最後連雷猛也比不上。

    雖然四小將對宇文卓君還是有點隔閡,但他們心中也清楚宇文卓君對于段虎的重要性,于是便絕定上前幫助他一把。最靠近他的孟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這麼沮喪干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又何必為了一場失敗而否定自己的所學呢?如果太執著于勝負的話,我們這些在王爺麾下任職的將軍們早就已經變成廢人了,畢竟在王爺莊下除了黑熊統領、黃烈大將軍和稱心將軍這樣武功達到宗師級別的高手以外,其他的人全都輸給過九靈公主。”

    賀軍他們也上前開解宇文卓君的心結,雖然他們的話淺白普通,但是卻正好點中了要點,令到宇文卓君的郁悶心情,豁然開朗,武功修為似乎也上升了少許。之後他與孟九又比試了一場,這一次竟然和孟九打成了一個平手,更讓人高興的是宇文卓君在經過段九靈的蹂踐後,竟然會讓四小將和他的關系變得更加融合,感覺就像是將他看成了患難兄弟似的,正式的對他有了認同感。

    大軍在葫蘆山休息了一晚,清晨拔營之時,接到鎮遠關副將奏報的蒙武已經連夜感到了段虎的軍前。對于出陣迎接的段虎,蒙武當然沒有好臉色給他看,連聲斥責段虎竟然使計挖走他的將領,若不是他還有些許理智,或許早就脫下靴子狠狠的砸向段虎的臉上了。面對蒙武的指責,段虎還不能還口,只能微笑以對,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段虎都開始後悔將那株千年血參送給蒙武了,有這東西的輔助即便蒙武罵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半點勞累。

    最終還是宇文卓君站了出來,向蒙武陪罪,並且說出了自己之所以會辭去鎮遠關守將職位,追隨段虎的原因,說得蒙武無法反駁,只能歎息的搖了搖頭,並讓段虎好生照顧宇文卓君。見蒙武勸說失敗,同蒙武一起過來的宇文家家主宇文烈想要憑借自己的身份,也來勸說一番,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宇文卓君便將長槍一刺,頂在了他的咽喉上面,讓他湧到喉嚨的話又咽了下去。

    一番雜事過後,段虎大軍繼續向北挺進,來到了幽州最南端的縣城郊縣,胡小娘和云天壯夫婦兩人昨晚便已經接到了段虎的軍令,早早的整軍等候在這里。按照白義的計劃,段虎命胡小娘和云天壯與其統帥的兩萬人馬暫時聽命于白義,分兵攻打大谷倉,而自己則帶領大軍快速的沿著幽州的運兵馳道,北上甯縣攻打薛玄的本陣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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