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17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1:23
第五百零四章

    巴比司庄園的主仆從來沒有這么忙碌過,女主人們精心打扮著,畫上濃墨的眼影,擦上艷麗的唇紅,白皙的臉頰施以淡淡的腮紅,令她們高挺的鼻子顯得更加俏麗,連那些很久都未曾戴過的飾被一一取了出來。男主人們的打扮則簡單很多只換上了一件華美的傳統吠陀服飾,他們吩咐著家族的奴仆們將家中所有的食物全都用最精心完美的方式做成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同時那地窖中藏了多年的佳釀被一一搬上餐桌,力求將這次晚宴變成天下間最完美的晚宴。

    巴比司家族想來以節儉而聞名,即便前一段時間與吠陀教的大德聖主聯姻,他們也沒有舉辦過這樣奢侈的筵席。但是當他們被段虎隔離了數天,叫天不應,入地無門之后,一直對他們不理不睬的段虎忽然同意參加他們的晚宴,這讓陷入了絕望中的巴比司家族看到了一絲存活下去的希望,為了這一絲希望他們又怎么能不辦好這次關系到他們巴比司家族未來命運的宴會。

    在吵雜的庄園之中,有一處地方顯得格外安靜,這是位于巴比司庄園東側的一個獨立小院,在院子門口守衛著數十名巴比司家族自己的護衛。在小院的圍牆上分別站著不少的奢那教和密宗的高手,負責看守這個獨立的小院,而在小院靠近庄園一側的圍牆之外則是負責監控巴比司家族的月護軍駐軍營地,不少下層難馱人的污言穢語透過厚厚的庄園外牆傳了進來,大部分都于婆門教大德聖主的直系女性親屬的夜生活有關,這令牆內地人飽受煎熬。

    “夠了!我再也受不了啦!”在小院的房屋之內,菲舍利將小院內最后一件能夠摔碎的陶器狠狠的摔在地上。沖到小院的中間,舉起拳頭朝站在小院護牆上面的人叫喊道:“我堂堂吠陀第一神教的繼承人憑什么要受到如此侮辱。我要求你們的主人給予符合我身份地待遇。”

    站在護牆上地密宗高手沒有理會他,始終盤膝坐在上面,轉動著手中的經輪,念誦著他們的真言密咒,而奢那教的高手正在背誦著新下來地奢那教軌儀經文,也沒有理睬菲舍利。

    在叫嚷了一段時間后,菲舍利似乎牽扯到了身上的舊傷,咳嗽了几聲。捂住胸口。臉色煞白地蹲在了地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來很快就流滿了他充滿痛苦神情地臉頰。

    “摩巴哄!”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出了婆門教祕傳的三字真言,同時一張溫暖的大手撫摸在菲舍利的頭上,一股婆門教的至純真力化作了一股暖流從他的頭頂灌入。沖刷著他的身體,那差點令他窒息的疼痛也似乎被這股暖流給沖散了。

    “巴米昂大師!”菲含利從痛苦中緩解過來。抬頭一看,便見到一個有著樹皮一般臉孔、兩道雪白長眉垂到肩部的老僧侶。不禁驚聲叫道。

    在婆門教出了至高精神領袖大德聖主以外,還有三名有著大師稱號的婆門教修持者負責協助大德聖主管理教中的日常事務,可以說是位高權重,而在這屆的三名大師中,有一個異類,他不牽扯世俗事務、只研究教內經典,這人就是巴半昂大師。相比起其他兩人而言,巴米昂并不算是一個純婆門教徒,他沒有那種狂熱的信仰,認為婆門教經典說的東西都是對的,他更像是一個學者,鑽研著各種上古流傳下來的經典,經常會因為一些相互矛盾的經典而跑去跟大德聖主爭吵。由于他地位特殊,而且無心世俗權勢,所以大德聖主也就由著他這樣胡鬧。

    巴米昂不但研究婆門教經典,就連其他教派的經典都精心研讀過,其中還包括在吠陀早已失傳多年的佛家八識論,若非其中牽扯到了教派之爭的問題,或許他早就已經公布出來了。

    在吠陀的宗教界,他算得上是一個比大德聖主更受尊重的人,不但婆門教教內的一些教派,就連佛家密宗和剛剛傳入吠陀沒多久的薩滿教也都會在一些重要節日里面,邀請他去講課授經。

    這次大德聖主的繼承人菲舍利出事、在東部多出了一個奢那教等等大事生在短短的數天之內,大德聖主在擔心他兒子的生死安慰同時,也向弄明白東部吠陀的邦郡到底生了什么事。于是乎他便快的組成了一個使團,出使僧諦城,在各個教派中有著崇高聲望的巴米昂被他高高舉起,擔任使團的正使,吸引各方目光,而下面的使團成員則負責沿途收集資料,察探具體情況。

    使團到達僧諦城后,一直沒有被段虎接見,其所有成員也被軟禁了起來,有些人試圖突破防線到外面打探消息,不過當送回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之后,沒有人再敢動其他心思了。唯一能夠離開軟禁營地的人只有婆門教大師巴米昂,這主要是因為伽尸活佛和奢那教的高層祭司在使團到達僧諦城的時候,曾懊重其事的介紹了巴米昂這個人,并請求段虎允許他參與編撰奢那教的本教經典,于是乎在一群忠心段虎和段九靈的奢那教徒中間,多出了一個例外。

    巴米昂在接受這個使節任務的時候,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想要見見那個騎著雪神聖獸的所謂救贖月護,對于這個預言式的經典他曾經無數次的研讀過,也曾尋找過不同的版本加以考証,但這個預言在他腦海里一直都是一團迷霧,眼下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預言中的人物又怎么能不讓他動心。

    來到僧諦城之后,巴米昂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見段九靈,而當他見到段九靈之后,也不由得相信了段九靈的身份,并且對自己的信仰教派產生了動搖。這一切并不單單只是源于段九靈的本身,有更大一部分源自被段虎派在段九靈身邊貼身保護她的狗奴身上。巴米昂年輕的時候,曾經志立于查找這個月護優婆羅救贖預言地出處。他孤身到過一個上古的宗教廢墟,在那個廢墟里面看到了一個壁畫,那副壁畫可以說是月護優婆羅預言神話的最早出處。在那副壁畫中間,有一處地方跟其他地方流傳的傳說都不一樣,那就是多出了一個護法神,而那個的外形則正好與狗奴及其相似。

    若非巴米昂很肯定那個上古廢墟早已坍塌毀滅,或許他會認為段虎看過這副壁畫,故意找人裝扮。太多的巧合加在了一起。令到巴米昂不得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就是傳說中的救贖月護。所以他才會在這種復雜地心情下,協助修訂了奢那教地基本教典,并且提議將段九靈尊為月護聖主。

    就當巴米昂全身心的投入到為實現預言中的救贖,鋪設道路的同時。他也忘記了他來僧諦城地根本任務,直到段虎命人通知他參加巴比司家族的夜宴。才令他想起了自己地身份和任務。懷著愧疚的心情,他提前一步來到了巴比司庄園。并且在段虎地特許之下,進入了關押菲舍利一家三口的小院內,剛好見到了菲舍利瘋狂叫嚷的一幕。

    菲含利并不知道巴米昂此刻的心態變化,見到了熟悉的面孔,這段時間所受到的冷遇和委屈一股腦的宣泄出來,抱住了巴米昂的大腿,放聲痛哭起來。

    “唉!”巴米昂嘆了口氣,心懷不安的摸了摸菲舍利的頭,轉頭看了看周圍高牆之上那些向他行禮的密宗和奢那教高手,朝他們還了個禮之后,便扶著菲舍利走入了屋內。

    屋內的陳設非常簡單,出了几張地毯和一個矮桌以外,再無其他東西,看樣子像是巴比司家族奴仆居住的房屋,而且屋內沒有一個照顧他們起居的下人。那個有著吠陀第一美女之稱的吉迦尹臉色平靜的坐在屋內的地毯上,相對于菲舍利的焦躁,她要顯得平靜很多,那張被薄紗蒙住的完美臉頰上絲毫沒有顯示出任何一絲異樣,猶如黑珍珠一般的明眸散著淡然的視線,仿佛整個事情與她無關似的。在她身旁,菲舍利另外一個妻子優尼就顯得要不安得多,她剛剛經歷了新婚之喜,嫁給了一個英俊且有著無限前途的丈夫,忽然間她便和她的丈夫變成了階下囚,而且還被一直疼愛她的父親給隔離了起來,這一切讓她覺得自己是在噩夢之中,她只能惶恐的被動接受這一切。

    “殿下,不必太過憂心了!”巴比昂見菲舍利逐漸冷靜下來,出言寬慰道:“事情并非沒有轉機,那個奢那教也算是我婆門教的分支,他們必然不敢太過分,加害殿下,而且我出來的時候,聖主已經要明言不惜一切代價將殿下救出,所以還請殿下寬心休養,不要讓傷勢惡化。”

    “對!有聖主為我做主,我不會有事的。”菲舍利坐回到地毯上,臉上也恢復了一絲血色,眼中狠狠的瞪了一下窗外的密宗和奢那教的高手,不合時宜的說道:“等我回到濕毗奴城后,一定要向聖主請戰,一報今日之恥。”

    巴比昂聽到菲舍利的話,不禁搖了搖頭,他此刻便看出眼前這個大德聖主繼承人實在不堪重用,喜形于色,不知深淺,比起這個外表好看的繡花枕頭菲舍利來,另外一個他見到的未來精神領袖卻讓他記憶憂新。雖然年歲幼小,但卻出事老道,而且小小年紀便深懂權謀之道,知道如何拉攏人心,只看那些愿意為她去死的狂熱月護軍就足以証明其才能。

    “殿下,還是安下心來靜養,一切事情有使團來交涉,不要再說這種過激的言詞,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巴比昂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大德聖主繼承人,但還是出言提醒道:“一切事情等殿下回到濕毗奴城再做決定。”

    “大師,教訓得是,菲舍利還是太沉不住氣了!”雖然有點不悅,但菲舍利還是虛心接受了巴米昂的建議,這時優尼將剛剛泡好的吠陀濃茶放到菲舍利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跪附在她丈夫的身旁。菲含利端起銀制的茶碗喝了一口,隨后看著低頭跪附在身旁的優尼和始終保持冷淡神情的吉迦尹,神色有點愧疚的說道:“這些天苦了你們了,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的失態。”

    “唉!”巴比昂心中再次嘆了口氣,心中忍不住想道,如此兒女情長又豈是做大事之人該有的。

    雖然巴比昂看不上這種兒女情長,但是他的新婚妻子優尼卻感動得一塌糊涂,淚流滿面的說道:“您言重了,其實應該道歉的是我。殿下如此境遇,我的家族還落井下石,實在是太過分了。”

    反觀菲舍利的正妻吉迦尹卻沒有優尼那種激動的情緒,她依然是一驗冷淡的說了一句“殿下言重了。”,便算是回應了菲舍利的道歉。

    看著對自己的妻子一如既往的冷淡,菲舍利不禁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恢復了常色,他也很清楚自己這位妻子的心性,沒有太過糾纏,轉頭正准備詢問巴比昂具體准備如何將他贖回去之時,一個讓他很不想見的人從小院外走了進來,站到他面前。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您,我的岳丈!”菲舍利不無嘲諷的看著眼前之人,冷笑道。

    對于菲舍利那如同微風般的嘲諷,巴比司家族的家長加摩那穩重的體形絲毫沒有晃動的跡象,他臉上始終保持著那看上去假得厲害的笑容,看了看屋內的人,視線只是稍微在優尼的臉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手。只見一行三十多人的奴仆,手中棒著極為華麗的衣服和飾,走了進來在眾人面前站成一排。

    “上面傳下話來,讓菲含利殿下及其妻子參加宴會,”加摩指著那些華美的衣服,說道:“這些服飾都是為你們准備的,希望你們立刻就換上,以免那位大人來了之后,沒有見到諸位,反而責難我們家族。”

    “你……”菲舍利怒目圓睜,瞪著加摩,手握拳頭,似乎准備和這個前几天才把酒言歡的老丈人拼命。

    然而巴比昂則伸手摁住了菲含利,轉頭平靜的朝加摩說道:“菲舍利殿下會換上衣服,參加宴會的。”

    加摩不敢得罪眼前這個在各方面都很吃得開的婆門教大師,朝他恭敬的行了個禮后,退出了小院。

    就在巴比昂准備勸說菲舍利穿上華服參加宴會的時候,一直沉默寡言的吉迦尹卻站起起來,走到了那些仆人面前,指著她所需要的服裝和飾品,然后吩咐侍女隨她入內室換衣,在走入內室的時候,則轉頭朝一臉憤慨的菲舍利說道:“殿下現在乃是囚徒,沒有任何資格談條件,與其對抗受苦,倒不如順應其意,等待來日再報今日之辱,反而來得實在。”

    “吉迦尹殿下說得在理。”巴比昂點點頭贊同道。

    “換衣!”菲舍利仰頭痛哼一聲,沒想到出身高貴的他有一天還會做這種賣笑人前的事情,心中在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懊惱的同時,還將心中對俘虜他的那人的怨恨加上了一塊極重的石塊。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1:23
第五百零五章

    羅摩納是僧諦城內眾多乞丐孤兒中的一員,身材瘦小的他平常都會和伙伴們在下城區的街市上乞討,至于上城區,那是貴族老爺們居住的地方,他從來沒有進入過。數天前,攻城戰的時候,他和一些機敏的伙伴們躲在了下層區的一些廢棄房屋內,沒有受到什么傷害,而那些走在大街上想要趁火打劫的乞丐流氓們則都被入城維持治安的月護軍給當場斬殺。由于時局還未平定,僧諦城內頒布了禁行令,他們很難從那些大門緊閉的房屋里乞討到食物,這些天他和他的伙伴們都是餓著肚子,所以當他們聽說僧諦城最大的帝剎世家巴比司家族准備舉辦宴會的時候,他便決定帶領伙伴們離開居住地,冒險到上城區來找吃的。

    在進入上城區的街道上,羅摩納又遇到了几伙和他們打著同樣主意的乞丐,几幫目的一致的乞丐團伙聯合在了一起,形成了看上去聲勢頗大的乞丐大軍浩浩蕩蕩的向上城區走去。中途雖然遇到了几隊巡邏兵,但從這些巡邏兵身上的穿著和裝備來看,他們的出身似乎也不太好,所以在同病相憐的心情之下,羅摩納他們沒有受到過多盤查。

    乞丐們很快就找到了擁有僧諦城最大庄園的巴比司家族,他們并沒有立刻上前乞討,反而是躲在了暗處,看著一輛輛裝飾精美的馬車將那些高貴的客人送入庄園內。一直等到巴比司家族按照吠陀習俗將大量的面餅米酒放在門口的神龕前,他們才一擁而上趁亂搶走那些食物。

    這些食物都是獻給神靈的,按照下城區的規矩在獻給神靈之后,食物便會分給乞丐,算是積累一份善德,然而上城區并沒有乞丐。這些貴族老爺也不在乎這點善德,所以祭奠神靈之后地面餅美酒都會扔到吠陀江內。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乞丐大軍,巴比司家族的管家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當他反應過來叫護院時,食物早就被哄搶一空,看著逃入暗巷之內的乞丐們,他只能朝著他們的背影揮舞拳頭,咒罵不已。氣惱的吩咐下人重新准備敬神的祭品。

    羅摩納和他的伙伴們都是還未成年地孤兒。加上連日來地飢餓,使得他們根本無法在那些成年乞丐中占到優勢,哄搶到的食物根本不夠他們分。看著集中在眼前的几張面餅和周圍一雙雙飢餓的眼神,身為領地羅摩納不禁犯難。并不太濃密的眉毛逐漸考慮,硬是在額頭上擠出了几道皺紋。

    “怎么辦?羅摩納!”站在一旁地伙(更新最快)伴詢問道:“這些面餅太少了。根本不夠我們分。”

    “我知道。”羅摩納轉頭瞪了瞪那名先行開口詢問的乞丐,然后深吸口氣。咬咬牙說道:“這些面餅先分給那些年紀小、生病地,至于沒有分到的再想其他辦法弄食物。”

    這個決定顯然并不讓人滿意,但是出于對羅摩納的信任,其他的小乞丐還是決定遵從,將食物交給了一些比他們年紀更小或生病的乞丐。看著那些拿到食物、正在狼吞虎咽的伙伴們,那些沒有分到食物的小乞丐們都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羅摩納艱難的將視線從那一張張咀嚼的嘴上移開,放到了巴比司家前的神龕上,看著那些重新准備好的面餅,一邊吞咽著口水,一邊想著辦法。可是無論是什么辦法,都無法令他穿過那些身強體壯的護院私兵,拿走神龕上的面餅。

    正當羅摩納神色變得有些沮喪的時候,從旁邊的一條暗巷內走出了几個看上去很不起眼的乞丐。他們看到羅摩納他們不禁眼睛一亮,似乎猜到了羅摩納眼前的困境,快步上前,故作關切,問道:“你們是不是食物不夠分呀?”

    看到有陌生人接近,羅摩納和几個身體相對強壯的伙伴將其他人護在了中間,警惕的看著來人,并且問道:“你們是誰?想要干什么?”

    “呵呵!”一個看上去像是領的人站了出來,干笑了兩聲,說道:“我也是上游白葉城的乞丐,原本想要趁著巴比司和大德聖主聯姻來這里撈一點好處,可惜好處沒有撈到,反而被滯留在了城內。今天出來打探消息,看看有沒有離開的可能,無意中看到你們沒有吃的,想要幫你們一下,并沒有其他意思。”

    “白葉城的乞丐?”羅摩納不屑的看了看這几個人,雖然他的歲數不大,但是在僧諦城及其周邊城邦也混了十多年,大部分的乞丐都認識,為了討生活也練就了一套識人的本領。一看眼前這几人,聽到他們說話,就知道這几個人肯定不是白葉人,聽口音似乎來自南方,而且從他們的體形和氣勢來看,這几人也絕對不是什么乞丐。

    雖然明白眼前几人身份可疑,很有可能是間諜,但是羅摩納很聰明,沒有當場揭穿他們,因為要是在這里揭穿他們,很可能會被眼前這几人殺人滅口,更別提從他們手中弄到一些好處了。于是乎,心中已經有了定計的羅摩納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問道:“你們准備怎么幫我們?我可事先聲明,我們都是乞丐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放心,我不需要什么值錢的東西,”那名領微微一笑,轉身接過一個包袱,將其打開,露出數十張散著誘人香氣的面餅,說道:“你們只需要回答我几個問題,這些面餅就屬于你們了!”

    眾多小乞丐同時吞咽了一下口水,視線全都集中在了眼前的面餅上,羅摩納也不例外,不過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抬頭看著那名領,說道:“你要問什么問題呀?太過深奧的問題我可不會!”

    “放心,不會是什么深奧的問題,就是一些平常小事。”

    那名領笑著將面餅推倒羅摩納的懷里。表示誠意,然后連續問了几個很普通的問題,都是一些民生小事,如這些天月護軍從城內住戶收集的存糧都送到哪里去了等等。

    羅摩納一邊將手中地食物分給伙伴,一邊回答眼前這人的問題,雖然他只是個乞丐,但他所知道的消息也不少,回答得很讓這人滿意。就當眼前這人的問題差不多快要問完的時候。

    從這條小巷的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陣低沉的獸吼聲。并且伴隨著整齊的行軍腳步,看樣子是一支不同于巡邏兵地正規軍。

    這股人馬似乎正在朝這邊走來,那几個打探消息地人臉色變了變,也不多言。快的退入暗巷之內,向下城區的方向遁走。或許是受到了那几人的影響。羅摩納也顯得有點驚慌,連忙帶領著伙伴退入暗巷之內。蹲在牆腳下,屏息向那條相對亮敞地巷子看了過去。

    沒過多久,這隊人馬便映入了羅摩納的眼帘,在前開路地是一小隊六十人組成的重甲步兵。他們一個個體形威武,穿著閃亮精致地重甲,肩上披著一件血紅斗篷,腰間挎著一把吠陀特有的彎刀,刀鞘有著精美紋飾,臉上全都戴著雪神聖獸的面具。看著這些人披風上用金線繡出的紋飾,羅摩納可以肯定眼前這隊開路的重甲步兵,應該是才成立沒有多久的月護神軍。

    月護神軍是段九靈自己組建的一支精銳大軍,人數限額在三萬人,分成了步、騎、象三個兵種,其人員全都是由月護軍中的精銳戰士和密宗、奢那部僧兵組成,直接歸段九靈指揮。

    這支大軍可以說是段九靈的近衛軍,再加上軍隊的武器裝備絕對比其他各部月護軍高上几個層次,所以月護軍的戰士也都以能夠進入月護神軍為榮。

    “月護神軍在這里,那也就是說……”看著這隊堪稱天兵的月湖神軍從面前經過,羅摩納心中一個激靈,頓時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這時月護神軍已經走了過去,跟在后面的是一群奢那教僧眾,他們口中念誦著經文,并且由女僧將一些象征著潔淨的花瓣灑在地上。隨后兩行穿著華麗的僧兵和一個巨大的華蓋出現在眾人眼帘,在華蓋之下有著一大一小兩個人。這兩個人都騎乘著身披堅甲的巨獸,其中身材壯碩的一人,打著赤腳,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的傳統吠陀長褲,上身只是簡單的披著一件長袍。在火光之下,裸露在長袍外面的堅實胸膛有著不少的傷痕,看上去很是嚇人,配合這人壯碩的身軀、油光亮的光頭、臉上那個下山黑虎的文身和胯下那頭凶惡的黑色巨獸,他顯得更像是神話傳說中的惡神。

    相對于高大男人的凶惡外形,在他身旁那個騎著白色巨獸的小女孩就顯得清麗脫俗,特別是那一身經過精心設計的服飾,使得她活脫脫的就是那個神話傳說的月護優婆羅。

    “是雪神聖獸!”“她是月護聖主!”雖然這些小乞丐并不是虔誠的奢那教徒,但是從小聽到的神話和從寺院中看到的壁畫,使得他們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小女孩的身份,紛紛忘記了自己的處境,驚聲叫了出來,還有一些人朝小女孩跪了下來,口中念誦著敬神的祈禱文。

    這些小乞丐的驚叫聲和祈禱聲,并沒有驚動眼前這隊人馬,他們好像早就知道了這里有一群人似的,只有那些護衛的僧兵稍微看了一下這邊,而整個隊伍并沒有因此停下來,繼續朝巴比司家走去。

    見到這隊人馬的反應,羅摩納心中似乎做出了艱難的決定,臉上露出了決絕之色,沒等身邊伙伴反應過來,便沖出了暗巷,沖到了隊伍旁邊,朝華蓋下的人跪附下來,行最高的大禮拜禮節,口中大聲的叫道:“羅摩納拜見至高無上的月護聖主!”

    羅摩納的突然沖出令到護衛的僧兵變得有點緊張,在護衛統領的示意下,從隊伍中走出來兩個僧兵將羅摩納一把架起來,手則伸向了腰間的彎刀,似乎想要就地將這個膽大妄為的家伙解決掉。羅摩納的同伴都被自己領的舉動給嚇傻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羅摩納也不禁為自己地沖動和荒唐的想法感到后悔。

    “慢著!”這時一個聽上去很是怪異的吠陀聲音將感到絕望的羅摩納救了下來,隊伍在聲音落下之時,也停了下來,緊接著那個聲音又吩咐道:“把那個小子帶過來。”

    被兩名僧兵鉗制住的羅摩納雙腳離地,整個人懸在半空中,從隊伍護衛讓開的一條道路中,被架到了華蓋前面,并扔到了地上。羅摩納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跪附在地上。冒著冷汗的臉緊緊地貼在地上,不敢多看身前兩人一眼。

    段虎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小乞丐,在從臨時府邸到這里的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的乞丐。但是他們全都躲在了暗處或是惶恐地看著他們、或是朝段九靈行跪拜禮,從沒有一人敢走出來。如今這個看上去歲數并不是很大的小乞丐竟然有膽量跑出來。不禁激起了段虎地興趣。

    在段虎父女兩人胯下的神獸這時也湊上前去,嗅了嗅小乞丐身上地氣味。雪神獸似乎并不怎么喜歡這人,嗅了一下便高傲的抬起了頭,而虎王則像是將羅摩納當成了玩偶一般,身處利爪將他的頭撥弄了几下。兩頭神獸的舉動令到羅摩納驚懼非常,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了起來,恐懼重新占據了他的身體,一股子尿意從他的跨間傳遍全身。

    “你叫什么名字?”自己父親為什么會對一個小乞丐感興趣,讓段九靈很是不解,于是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人,見到段虎并沒有打算親自開口詢問后,這才問道。

    “稟告聖主,賤民叫羅摩納!”聽到問話,羅摩納不禁松了一口氣,連忙回答道。

    段九靈又問道:“你的膽子倒是挺大的,這樣突然冒出來,難道不怕侍衛把你當成刺客給殺了嗎?”

    “怕,當然怕!”羅摩納想好了一番說辭,道:“但是賤民一想到,有人想要對聖主和救贖月護軍不利,就忍不住沖了出來,還望聖主恕賤民不敬之罪。”

    “有人想要對本尊主不利?”段九靈已經逐漸適應了自己這個月護聖主的身份,改用吠陀上位尊語,問道:“你說來聽聽,是誰想要對本尊主不利?”

    聽到段九靈的問話,羅摩納連忙將他所知道的一些對月護軍不滿的城內帝剎世家和盤托出,最后還將剛才那几個看似奸細的人也說了出來。

    “你知道得倒是很多!”雖然羅摩納說得很快,但是對于已經基本掌握了吠陀語的段九靈來說,聽起來并沒有什么困難,她還不時的將話翻譯給對吠陀語并不在行的段虎聽。

    聽到段九靈的贊語,羅摩納不敢居功,連忙說道:“大雪山女神庇佑,賜予了賤民一雙明亮的眼睛和靈敏的耳朵,令賤民能夠看穿那些聖主敵人的偽裝。”

    “大雪山女神的光輝無處不在!”隨行的奢那教大祭司毗耶沙恭敬的朝段虎行了個禮,然后低頭看著羅摩納,說道:“看來你的出現也是受到了那個雪山女神的指引,協助月護聖主完成大業。”

    對于毗耶沙的話,段虎很不屑的輕哼了一聲,雖然為了能夠征服并統治吠陀,段虎需要這些宗教來拉攏吠陀百姓,但是他并不相信宗教這一套,奢那教和密宗的那些神靈在他看來全都是一些被他利用的傀儡罷了,很難起到敬畏之心。

    在聽完羅摩納的話后,段九靈抬頭看了看段虎,似乎在詢問段虎該如何處理這人,而段虎則想了想,從身上取出一袋錢幣,扔到了羅摩納面前,說道:“明天下午,到城外的月護軍軍營來。”

    說完之后,便揮手下令隊伍繼續前行,而羅摩納則趴在地上半天都沒有起來。直到隊伍完全過去好遠,伙伴畏畏縮縮的從暗巷里走出來,查看他的情況,他這才坐了起來,撿起地上的錢袋,大聲的笑了起來。

    “爹爹,你為什么要給那個小乞丐機會呀?”快要到巴比司家門口之時,段九靈忍不住用周圍人全都聽不懂的中原話,詢問道:“其實那個小乞丐所說得事情我們全都知道,而且那几個人是誰派出來的我們也很清楚,他只不過說了一些我們知道的事情,對我們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這點爹當然知道。”段虎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段九靈的頭,說道:“我之所以給這個小乞丐機會,只不過是因為他有膽識,而且他的能力也很不錯,能夠知道那么多對我們不利的帝剎家族,其中還包括周邊的几個城邦,足見他有著自己的一套情報網絡。”說著,他又冷冷的回頭看了看還趴在地上的羅摩納和圍在他周圍的小乞丐,道:“在吠陀的下層平民中,乞丐占據了三成左右的人口,雖然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之人,但是他們分布很廣,在各個城邦中都很不起眼,如果能夠善加利用的話,應該能夠起到不小作用的。你將來想要掌握吠陀,這樣的人才不可或缺。”

    “既然這樣,爹爹何不讓九靈現在就將他收為麾下,何必等到明日?”段九靈也回頭看了看已經坐起來并大笑不止的羅摩納,說道:“而且爹爹你給他的那袋錢幣,分明是想要陷害他,要是讓人知道他身懷巨款,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在他人手里。”

    “一名將來或許能夠掌握權力的屬下,能力和忠心固然重要,但運氣也很重要!”段虎冷酷的笑了笑,轉頭朝段九靈說道:“你等會兒將這小子身懷巨款,而且密告帝剎家族的事情傳出去,如果他能夠在明天下午還能活著到月護軍軍營的話,就表明他有氣運,是條可以培養的狗,否則我們就要另選他人了。”

    “嗯!”段九靈并不習慣段虎這么冰冷的語氣,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點了點頭。

    就在段虎到巴比司家中赴宴的同時,遠在東方的吳國卻生了一件大事。兩天前前吳國武成王沈靖借口清君側,忽然領兵十萬,從吳國南部的吳江縣入侵吳國,隨后大軍勢如破竹一連攻克了吳國七個郡城,吳國半壁江山頃刻落入沈靖之手,不少吳國將領也紛紛投降沈靖,此刻沈靖的兵力不減反增,達到了二十萬之巨。

    眼看著吳國便要完全落入沈靖之手,這些年已經被酒色財氣完全腐蝕的吳國文德帝沈沖不甘心自己的江山落入自己這個便宜兒子手中,在皇后林沐娥的慫恿之下,向段虎的漢國遞交降表,甘愿歸順漢國,以保有自己的榮華富貴。

    一直關注吳國情況的段冰由于事先有段虎的授意,并且擁有呂梁、趙炎兩部人馬的調兵權,加上自己手中的世子親軍,在接到吳國的降表之后,便立刻下令呂梁率軍進入吳國境內,借機插手吳國事務,將吳國納入漢國的版圖之內。趙炎的人馬也開始南移,進入荊州,隨時准備渡江,加入吳國的攻勢。

    與此同時,一件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南齊皇帝忽然重新啟用洪峰,并且讓其率領三萬人馬進攻位于吳國南方的南疆三苗,似乎准備將三苗之地重新收歸齊國,以此利用七年前的盟約扼制住漢國對江南的侵入。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1:23
第五百零六章

    巴比司家族的家長加摩雖然還不到五十歲,但是皺紋已經過早的爬上了他的額頭,年輕時烏黑的卷變得異樣的蒼白,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可即便如此,在僧諦城、卡不拉邦乃至整個吠陀也沒有一個帝剎家族敢小瞧他,因為他接掌巴比司家族將近三十年所立下的聲威,給予了他驕傲的本錢。

    當年加摩接掌巴比司家族之時,巴比司家族只不過是帝剎家族中一個中下貴族世家。然而通過他努力的打拼,巴比司家族在短短的十几年中,逐漸進入了上層貴族世家的行列。隨后他又借機將自己才剛剛成年的女兒送入孔雀王城,并利用吠陀王對女兒的寵愛,將家族勢力迅擴張,一年內吞并了三個上層貴族世家,將巴比司家族的勢力延伸到了整個吠陀北方,一躍稱為吠陀第一帝剎家族。

    若非加摩的女兒去世得早,加上吠陀王喜新厭舊,又寵信了新選入宮的現任大妃悉多納吉,并將悉多納吉的家族提拔到了差不多等同于巴比司家族的高度,還將其任命為南部諸邦的總督,或許巴比司家族早就已經掌握了整個吠陀的帝剎勢力。

    然而就算這樣,巴比司家族在吠陀北方依舊有著絕對勢力,不少城邦的城主跟他都有或多或少的聯系,這也是段虎選擇拿下僧諦城后沒有處決任何一名巴比司家族成員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雖然所有的吠陀人,乃至自己家族內部成員也都認為自己家族跟孔雀王城和婆門教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然而加摩卻很清楚,那只不過是利益結合罷了。就同這兩股極權勢力隨時會翻臉一樣,自己也會因為利益和時局,重新選擇效忠對象。所以這些天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跟這股突然冒出來的強大軍隊的上層統領取得聯系。然而事與愿違,以前所向披靡地金錢攻勢失去了作用,在第一個下級軍官因收受賄賂而被當眾凌遲之后,便再也沒有人敢自尋死路。

    巴比司家族將近九成的家族成員全都被困在巴比司庄園內,雖然庄園內有著充足的糧食,但是那種被完全隔離、且對未來感到茫然的恐懼一直都占據著家族成員的內心,就連久經風浪的加摩這些天也變得憔悴起來,唯一能作的就是將一封封請柬送到位于上城區邊緣的月護王臨時府邸。

    對于這個對外自稱月護王地異邦人。加摩從第一眼見到他地親隨獸騎兵便依稀猜到了他的身份。唯一的疑問就是他們怎樣從東方中原橫過大雪山,進入吠陀境內的。對于這樣一個差點將北方異族打得滅族地強勢人物,加摩認為自己唯一的選擇就是服軟、低頭,并且對其表示效忠。這也是加摩准備在這次宴會上無論如何都要達成地目的。

    加摩以及家族主要地成員都已經來到了內院花園搭起的臨時帳篷內。帳篷席位的右側松散的坐著這次受他邀請的僧諦帝剎家族,其中已經投效月護軍、并改為信仰奢那教的帝剎家族和依然信仰婆門教的帝剎家族很自然的分成了兩幫人。但從彼此的表情便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現在的處境有何不同。左側則坐著巴比司家族的大部分成員,而也是巴比司家族成員之一的菲舍利則臉色極其陰沉坐在下手位置。顯得格外突出。

    前几天還是眾人寵兒的他,現在便已經被眾人當成惡鬼一般敬而遠之,其心情之差可想而知。雖然大德聖主派出的使團已經來到了僧諦城,但是他絲毫沒有從使團之的巴米昂大師身上看到一絲能夠談判成功的可能。即便是自己的岳丈,也毫不掩飾的表示不會因為優尼的關系,為他說半句好話。

    就在宴會食物已經准備妥當,心情各異的來賓也已經基本到齊之時,一直在庄園門口負責接待的管家急匆匆的跑進來,朝加摩簡單的行了個禮之后,便說道:“老爺,月護王陛下和月護聖主至尊都已經來了。”

    “快,快把院內所有的燈都點上。”加摩連忙站起來,指著周圍還沒有點燃的琉璃油燈,連聲吩咐,隨后朝眾人說道:“各位隨我出去迎接月護王陛下和月護聖主至尊吧!”

    說完,他便率領著眾多家小朝外院走去,而那些帝剎家族也起身外出迎接,只有菲舍利一家和一些死忠婆門教的帝剎家族沒有起身。

    眾人走到外院先看到的便是兩隊身披全身盔甲、臉帶面具的月護神軍分別站立在外院大廳的兩旁,而一群奢那教的僧眾則盤腿坐在兩隊神軍的后面。中間的大廳則被鋪上了一層花瓣,一頂巨大的華蓋由八個身材壯碩、相貌丑惡的彪形大漢舉起,在華蓋之下的兩個人則完全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

    坐在雪神聖獸背上、被用精心打扮的段九靈自然不必說,她學自長空婉如的魔門貞女道絕學,令她無時無刻不散著一種極其神祕的氣息。在這個宗教信仰極其濃厚的國度中,這種讓人自內心想要親近、且甘愿對其頂禮膜拜的神祕氣息在他們看來只有神才能擁有,這無疑讓眾人更加信服段九靈就是傳說中的救贖月護。

    相對于段九靈那神一般的氣息,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段虎給人的印象則截然相反。一身簡單卻又粗野的打扮,一身縱橫交錯的傷疤、一顆剛剛被剃得亮的光頭,臉上那凶猛的下山黑虎,再加上跨坐下外形凶猛的虎王,使得這個在僧諦帝剎家族中非常神祕的月護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鬼。特別是從他身上散的血腥殺氣,讓眾人即便在這充滿念經聲的房間內,也覺得是在地獄之中,這一刻眾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名字,毀滅之神巴龍。

    眼下段虎的身形和氣勢,或許只有那個在吠陀神話中。統治這無邊地獄,曾三次殺死至高神濕毗奴,足以毀滅世界地毀滅之神巴龍才能與之相配。

    “巴比司家長加摩率領全體家族叩見月護聖主至尊和月護王陛下!”老練的加摩先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連忙大聲喚醒身邊的家族成員,并帶頭向段虎父女行只對至高神才行的至高大禮拜禮,其他的帝剎家族也隨著巴比司家族俯身行禮,并且用只對神靈采用的古代語向段虎兩人頌贊。

    “諸位都起來吧!”在段虎的示意下,段九靈翻身躍下坐騎。上前代表性的將加摩扶起來。并向其示好道:“因為月護軍地軍務繁忙,未能及時前來拜見,加摩家主這些天辛苦了,本尊主深感抱歉。”

    “聖主能夠來參加我地家宴就已經是我巴比司家族的莫大榮光了。我又怎么會對聖主有怨言呀!”加摩在段九靈的攙扶下順勢站起來,并且極為謙恭的半彎著腰。讓自己顯得比段九靈低一節,才開始回話。

    對于加摩這種舍棄身份從細節上表現謙恭地方式。以及他能屈能伸的處事之道,就連段虎也不禁對其刮目相看,覺得他地確是個人物。不過段九靈在接受了自己新身份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對于加摩地極度謙恭,她接受得理所當然,這種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氣質與她年齡產生的反差,再次讓眾人覺得段九靈深不可測。

    隨后段九靈在加摩引領下,逐個的見過巴比司家族的成員和其他帝剎家族的人,讓他們倍感榮幸的是段九靈可以很輕易的就說出這些帝剎貴族的輝煌歷史,仿佛她早就認識了這些人似的。贅個介紹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段九靈完全成了眾人的中心,年紀幼小的她用老練的處事手法,將眾人徹底征服,在大部分人心中刻下了臣服的印記。

    在整個過程中,段虎沒有說一句話,他坐在虎王背上,冷冷的看著周圍的人,仿佛是一個旁觀者一般,別人上前對他行禮,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算是應答過了。段虎的這種態度使得眾人無形中多了一絲擔憂,不少人感到今晚絕對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之后,加摩將段虎父女引入后院的花園之中,帶到了舉辦宴會的帳篷內,其余眾人都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而菲含利也在段虎父女踏入帳篷內的同時,充滿仇恨的看著他們,但神色中也多出了一分驚訝和鄙夷,驚訝的是段九靈的幼小年齡,鄙夷的是段虎的粗俗打扮。

    在誰坐上座的問題上,加摩有點不知所措,然而段虎卻看出了加摩的難處,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上座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虎王則趴在了他的身后,充當靠背。段九靈明白段虎的意思,也沒有表示什么微笑著盤膝坐在了上座的軟墊上,雪神獸則趴在了她的身旁,用一種極為高傲的目光看著在座眾人。

    月護神軍在眾人安坐之后,就接管了花園內的護衛工作,而不少身手高強的密宗和奢那教徒也站到了外圍。

    宴會在加摩的一聲吩咐后開始,一道道精美的吠陀美食被送了上來,巴比司家族自己的歌舞團在帳篷內的空地中演藝著吠陀傳統的舞蹈和歌曲,其中最主要的歌曲就是來自月護神話的頌歌。在座眾人從最開始的局促,逐漸在歌舞聲中放松下來,加上段九靈親近的態度和舉止,使得他們暫時忘記了還有一個殺神段虎的存在,將這些天的心驚膽顫拋在腦后,盡情的享受著眼前的美食佳肴。

    相對于那些已經決定效忠月護軍的帝剎家族,菲含利和他的死忠者則顯得格外陰沉,雖然眼前的美食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自己早已飢腸轆轆的肚子,但是出于尊嚴,他絲毫沒有動眼前的食物一下。然而在他身后的兩名妻子,卻做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舉動,新婚的妻子優尼恪守著吠陀的傳統,在丈夫沒有吃東西之前她也沒有動眼前的食物一下。然而蒙上面紗卻依然顯得極為美艷的吉迦尹卻毫無顧忌地食用著眼前的食物,即便面對自己丈夫的嚴厲目光,她也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

    吉迦尹那動作細微的用餐方式在喧鬧的宴會上面。并不顯眼,不過卻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那人便是段虎。與段九靈游刃有余的應付這些帝剎家族成員不同,段虎讓自己顯得極為低調,他要盡可能的將段九靈地親善形象凸顯出來。他安靜地坐在一旁,觀察著周圍所有人的舉動,視線最終落在了有著吠陀第一美女的吉迦尹身上,一種原始的沖動從他地下身傳了上來。

    段虎的視線也同樣讓吉迦尹感覺到了。她轉頭看了過去。

    目光顯得極為平淡,似乎對這種視線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然而在段虎那充滿侵略性和占有欲地視線下,她還是很快就敗下陣來,因為對人心極其敏銳的她感覺到段虎眼中還蘊含了一絲殺氣。這絲殺氣令她產生了一種莫名地恐慌,并覺得今晚的事情不會就這樣平淡的過下去。

    在場地中央那處演藝月護神話的歌舞結束以后。一直坐在段九靈左側甘愿充當侍從的加摩正准備站起來,吩咐管家進行接下來的節目。然而一聲極為蹩腳的吠陀話令大帳篷內的眾人全都安靜了下來。只見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的段虎懶洋洋的坐了起來,看著加摩,冷言道:“本王這些天常常聽說僧諦城內跳舞跳得最好的人是你的女兒優尼,他們都說優尼小姐跳的祈神舞就連天神也會忍不住下凡欣賞,本王今天想要看一下是否真的如傳說中那么優美?”

    段虎的這個要求根本就是在眾人面前用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抽了菲舍利的一巴掌,眼下誰都知道優尼是菲舍利的妻子,讓一個有著如此身份的人像是下層舞姬一般在眾人面前獻舞,無疑是對其丈夫的一種極大侮辱。就連加摩也被段虎所提出的要求給驚得愣了一下,很快他便清楚的認識到這是段虎給他的一個機會,一個將會接收其投誠的機會,同時他也看到了段虎那冰冷的眼神中所隱藏的殺氣,并知道這個機會是唯一的一個機會。

    然而加摩也知道若就這樣屈從段虎的要求,即便是巴比司家族得到了安全的保障和未來的展機會,其家族聲望也會一落千丈,絕對會被其他帝剎家族所不恥。就當加摩有所猶豫之時,段九靈主動給他解圍,微笑著緩解帳篷內的氣氛,道:“本尊主也聽說過優尼姐姐的神奇舞姿,希望加摩家長能夠讓我開開眼界。”

    段九靈的話就像是一個台階,讓加摩能夠順著走下去,加摩連忙點頭道:“聖主和王想要看小女的舞,自然是我巴比司家族的榮幸,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加摩轉身朝坐在一旁的優尼母親使了個眼色,一起走到了位于下的菲舍利席位上,准備勸說優尼。

    面對加摩不顧情面的做法,菲含利氣得臉色通紅,青筋浮起,雙眼充滿憤怒和仇恨,瞪著走到身旁的加摩,拳頭緊握,似乎准備趁著他從身邊經過的時候,給他來一下。然而坐在他身旁的巴米昂大師卻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個溫和的力量從他的肩膀傳遍了他的全身,將他的戾氣沖淡,同時在菲舍利不解的目光中,朝周圍指了指。

    不知何時,護衛在帳篷外的几名密宗高手已經走到了帳篷里面,而且站在了菲舍利周身,眼睛雖然閉上,但精神卻死死的鎖定在了他的身上,只要他一有異動,便會被几名密宗高手合力圍攻,即便身邊有著巴米昂大師護衛,只怕也難逃被當場擊殺的下場。

    在是否殺死大德聖主繼承人菲舍利的問題上,段虎有點猶豫。殺菲舍利對于段虎來說就如同輾死一只螞蟻,然而菲舍利若是死得不明不白,那么其后的麻煩也會讓段虎有些頭疼。其一菲含利在吠陀北方的聲望還不錯,其二奢那教與婆門教暫時還是教派內部爭斗,段虎可以借著這種關系大肆收攏婆門教的北方信徒。若是菲含利死了,那么兩教的關系就會變成了徹底的敵對關系,而且北方官民勢力也會對奢那教產生敵對情緒,那么到時想要在北疆的吠陀大軍反應過來回軍吠陀之前,拿下北方几大邦郡。可能就會有些困難了,這是段虎最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然而在段虎和文正等人商量地一系列進攻計划之中,卻又一點那就是必須激怒婆門教,所以段虎在思考几天之后,決定那菲舍利開刀。要是菲含利出手襲擊加摩最好,到時便能以為救加摩而誤殺菲含利為借口,既激怒了婆門教的大德聖主,又不會讓吠陀北方几個邦郡產生反感。

    然而巴米昂似乎看穿了段虎的用意。用自己苦修的祥和之氣。將菲舍利心中的怨恨之心給壓制下來,如此一來就使得段虎不得不另外想辦法。

    不知加摩用了什么方法,連同優尼的母親一起勸說動了優尼,優尼站了起來。從一直沉默不語的菲舍利身邊走了過去,雙眼哀怨的看了看自己地丈夫。臉上顯露出了悲戚之色。跟著她朝段虎和段九靈行了個禮,便從舞娘手中接過四串鈴鐺。戴在了腳上,站在了場地中央,跳起了祈神舞。她沒有要琴師伴奏,只隨著手腳地舞蹈,那四串鈴鐺便演奏出極為優美的曲調,身曲合一,渾然天成,令人不禁感覺到了一股清新的氣息,仿佛置身于聖潔的雪山之中。

    當這一舞曲演奏完后,眾人都還沉浸在其優美地舞蹈和鈴聲之中,只有段九靈拍了拍她的小手,連聲贊美。

    正當優尼朝段九靈行過禮,准備退回到座位上后,段虎卻又出言道:“優尼小姐地舞姿果然非同反響,舞好人更好。這樣好的人嫁給一個繡花草包實在可惜了,不如我做個媒,給你找個好人家吧!”

    由于段虎用得是中原話,眾人并不明白什么意思,當段九靈翻譯過來之后,在座中人全都一片嘩然。雖然女人二嫁在吠陀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那畢竟是在前夫死了以后,才另行嫁娶。然而優尼地丈夫菲舍利現在還活生生的坐在這里,段虎卻說出這樣一番話,這樣的羞辱別說是菲舍利,就連周圍其他人也覺得非常過分。

    身為當事人的優尼一臉羞憤,正准備嚴詞拒絕,然而她剛想開口,但現身體卻不能動彈,就連嘴巴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的說道:“聽憑月護王陛下安排。”

    這一反常舉動不但令到眾人感到意外,就連准備沖出去痛罵段虎的菲舍利也呆住了,唯一看穿其中奧祕的只有巴米昂。

    他現在旁邊有一名奢那教的苦行者正在施展婆門教的祕朮控神朮,控制了優尼的心神,使她說出了違心之言。這種控神朮懂得的人很少,一般的普通人很容易受其控制,但是能夠控制優尼這樣有著堅定心志的施朮者,卻極為稀少,即便是巴米昂這樣的大師人物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精通婆門教所有祕朮的巴米昂雖然有辦法破除這種祕朮,但是他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在他身旁的那几名密宗高手已經將注意力從菲舍利身上轉移了過來。

    在一片寂靜之中,段虎拍了兩下手掌,然而笑著說道:“很好!優尼小姐同意了,那加摩家長不知有沒有意見呢?”

    同樣感到意外的加摩很快清醒了過來,連忙點頭道:“但憑月護王陛下做主。”

    “既然如此,”段虎想了想,看了看周圍的帝剎家族,問道:“末葉剎家長來了沒有?”

    聽到段虎的問話,一個中年人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中間朝段虎行禮后,說道:“末葉剎見過月護王陛下。”

    段虎點了點頭,說道:“你兒子達毗茶是月護密宗僧兵的統領,也算是我的得力手下,他好像還沒有成親是吧?”

    “回月護王陛下,小兒的確還是單身。”末葉剎心中一陣欣喜,他清楚段虎已經決定要啟用巴比司家族,而自己的家族若是能夠跟巴比司家族聯姻無疑是利大于弊。

    “那好本王就給達毗茶做個媒,讓優尼小姐嫁給你兒子。”段虎指著身不由己的優尼,說道:“雖然優尼小姐已經成過親了,但是以她的才情和身份,想必不會辱沒你的兒子吧?”

    “不會!不會!”在眾人的羨慕中,末葉剎連連搖手點頭。道:“小兒能夠娶到優尼小姐,是小兒的福份!”

    加摩也覺得能夠和這樣一個有著兵權又受到段虎重用地家族聯姻對自己家族非常有利,也點頭同意道:“那里!那里!

    小女能夠嫁給達毗茶將軍才是我家的福份。“

    看著自己的妻子意外的背棄自己,并且當著自己的面,轉嫁給了他人,這種羞辱任何男人都無法忍受。極度羞憤的心情加上連日來的擔驚受怕,他的身心立刻被沖垮了下來,一口心血用上喉嚨。噴涌出來。灑在了面前地桌案之上,整個人也癱軟了下來。

    巴米昂連忙扶住昏迷過去地菲舍利,雙手連連拍打其心口,施展祕朮護住他的心神。隨后在菲舍利的傷勢緩解了之后。便站了起來,走到中間。雙手合十行禮道:“月護王陛下,不知我方請求贖回菲舍利殿下的要求。您是否答應?”

    巴米昂地直言不諱并沒有讓段虎感到意外,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倒在了虎王的背上,仰頭看著帳篷頂,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們開出地條件我很滿意,但是我還要加一個附加條件。”

    “什么條件?”巴米昂現在只想將菲舍利送回濕毗奴城,若是在讓他繼續在這里待下去,遲早會被活活氣死。

    段虎猛地坐了起來,看著巴米昂,說道:“很簡單,那就是巴米昂大師你留下,為我做事。”

    巴米昂愣了一愣,他沒想到段虎的附加條件是這個,雖然他對奢那教有著相當程度地好感,而且奢那教的教典也是他一手編撰的,但是這并不表示他就能夠放棄自己一生的信仰。

    就當巴米昂猶豫不決的時候,段九靈又加了一把勁,說道:“本尊主也希望巴米昂大師能夠留下來,擔任我的老師。”

    成為月護聖主的老師,這是何等的榮耀,即便心志有如磐石一般的巴米昂也不禁心動,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菲舍利,深吸口氣,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似的,點了點頭,答應道:“好吧!我答應你的要求,留下來。”

    “巴米昂大師,你……”正在照顧菲舍利的几名死忠婆門教的帝剎家長驚訝的看著巴米昂。

    巴米昂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言,臉色平靜的說道:“你們現在就送菲舍利殿下去城外的使團營地,讓他們立刻就回濕毗奴城。”說著,轉頭看著段虎道:“相信月護王陛下不會阻攔吧!”

    段虎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只要巴米昂大師能夠遵守約定,本王也不會違約的。”說著,從身上取出一塊金牌,將其交給自己下的奢那教大祭司毗耶沙,吩咐道:“就勞煩大師,帶領几個人護送菲舍利殿下回使團營地吧!”

    “遵命!”毗耶沙接過金牌,然后叫上周圍几個教內高手,跟在那几個攙扶著菲舍利的死忠帝剎家長身后,向外走去。

    “慢著!”就當几人正要離開營帳的時候,段虎忽然出言叫停,毗耶沙等人也將菲舍利等人圍住,氣氛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月護王陛下,難道想要反悔!”巴米昂皺了皺眉頭,怒視著段虎道。

    “放心!巴米昂大師,我不會反悔的。”段虎站了起來,從巴米昂身邊走過,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到被毗耶沙圍在中間的几人,無比霸道的一把將菲含利的妻子吉迦尹抓出了人群,摟在了懷中,并說道:“菲含利可以離開,但吉迦尹小姐要留下來。”

    剛剛才把菲含利的一個妻子改嫁他人,現在似乎又要強行霸占他的另外一個妻子,無論周圍眾人如何看,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認為段虎這是要將菲舍利徹底的弄成吠陀上層社會的笑柄。

    巴米昂聽到段虎的話,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無比憤慨的說道:“月護王陛下,你這是什么意思?”

    “巴米昂大師,好像誤會本王了!”段虎毫不顧忌將手插入神情冷漠的吉迦尹衣服內,把玩這她胸口的那對酥胸,笑著說道:“你別忘了,你們使團所談的條件從頭到尾都是贖回你們的菲舍利殿下,根本沒有提其他人一個字,所以我并沒有違約。”

    段虎這近乎無賴的詭辯讓巴米昂無言以對,他只能呆呆的看著昏迷中的菲含利,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就在這無比尷尬的氣氛之下,一直沒有說話的吉迦尹竟然用帶著一點官腔的中原話,說道:“我愿意留下。”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1:24
第五百零七章

    站在船尾,看著逐漸遠離的僧諦城,看著漆霉一片的僧諦城內那無比明顯的上城區燈火聚集之地,菲舍利似乎聽到了還在舉行的宴會之中傳出的嘲笑聲,心中的羞憤之情再次加劇,一口心血又忍不住噴了出來,并昏倒在甲板上。站在兩旁的侍從見到菲舍利昏倒過來,連忙上前將其攙扶入船艙之內,隨行醫師也從藥箱中取出密藥點燃,在他的鼻子下過了兩道,使團里的人紛紛圍攏過來,關切的看著他。

    “呃!”隨著密藥被吸入體內,菲含利的喉嚨出一聲沉悶的呻吟,無神的雙眼緩緩睜開,當看到周圍眾人的目光時,他卻將眼睛合上,揮了揮手,微微指著身旁一名身形瘦小的吠陀老人,道:“除了難住鍵大師以外,其他人出去。”

    周圍的人對此有點不解,但還是遵照其指使走出了船艙,當所有人全都離開之后,菲舍利抬起手,捂住眼睛,一臉悲痛,忍不住哭出來,并且用哽咽的聲音自言道:“恥辱呀!我堂堂大德聖主繼承人,如此尊貴的身份,今日竟然受到這等羞辱,自己的妻子也不能保護,被人當著面賞給了一個下等帝剎貴族,這、這……這樣的羞辱又有誰嘗試過。今晚之事,不要兩日,就會傳遍整個吠陀,父親到時必會責怪,我……”說著他猛然坐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身旁的難住鍵,叫嚷道:“大師,這次我完了!全完了!父親一定會取消我的繼承人資格,沒有那個大德聖主能夠被人如此羞辱,我的那些兄弟們也不會放過我,這次我真的完了!”

    菲舍利的叫嚷聲越來越大。之前受到地羞辱,加上對未來的恐慌,使得其情緒起伏極大,真個人也變得有點歇斯底里起來。難住鍵看到自己學生雙眼充滿了血絲,臉上青筋浮起,精神變得越來越狂亂,心道不好,連忙伸手按住他的頭頂。提聚全身修為。由心肺引氣上沖,很自然的出一聲“哄”。隨后其手中似乎冒出了一股白色的光芒,看上去像是一朵蓮花,很快光芒又收攏到手掌之內。其掌心同時傳出一股溫和浩大的神祕力量,由菲舍利頭頂涌入其體內。如同甘泉一般沖刷著他損傷的氣脈神識。那股白光也跟著沖入了他的體內,就像是在降伏一頭凶狠地猛獸似地將其狂亂的心神納入正軌。其各種負面的情緒也瞬間煙消云散,弱小的神識在白光地幫助下逐漸強大,同時他的臉色也變得非常平靜,身心進入了一種玄妙地境界。

    見到菲舍利安靜下來,難住鍵將手從他的頭頂移開,這時他地外貌精神一瞬間產生了急劇的變化。原本干瘦的身體愈凹陷下去,感覺就像是一層皮包裹住一個骨架似的,頭頂上毛紛紛脫落,雙眼也失去了之前的神韻變得黯淡無光。他看了看自己枯骨一般的手,臉上沒有其他表情,仿佛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似的,在長嘆一聲后,便安靜的站在已然入定的菲含利身旁,等待他醒過來。

    過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只聽見船艙內響起了一聲沉重悠長的呼氣聲,菲舍利似乎是想要將身體內的濁氣給全部呼出來一般,跟著他張開了眼睛,之前眼神中那種狂亂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人像是化成了湖水一般顯得極為平靜,因為情緒波動而損傷的心神氣脈似乎修復完好,氣息變得悠長沉穩,給人的感覺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菲含利轉頭看向自己老師難住鍵,見到其外貌的變化,心中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眉頭微微一皺,略微擔憂的看著難住鍵,說道:“老師,在這個時候為我施展灌頂祕朮,您的身體受的了嗎?”

    “沒關系!老僧的這把老骨頭還經受得起。”難住鍵搖了搖頭,接著又嘆了口氣,說道:“只可惜殿下因為是帶傷承受灌頂之力,老僧大部分的修為轉而都修復殿下的心神氣脈,未能盡到全功,實在可惜。”

    “沒關系!若非老師及時相救,只怕我已經成了痴狂之人,其中得失自由因果,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菲舍利淡然一笑,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我現在感覺非常平靜,晚上所受到的侮辱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整個人跟剛才想必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說著看了看難住鍵問道:“老師,可知這時怎么回事?”

    難住鍵神祕一笑,挺了挺胸膛,無比自傲的說道:“殿下所守的灌頂祕朮乃是我婆門教的至高祕朮大梵天灌頂。這種灌頂祕朮施展之后,受朮者的氣脈修為能夠提升几個層次到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受朮者的神識將能夠提升到如同金剛般堅固的八葉識,若是在以后能夠閉黑關苦修一番,達到婆門教至高的般若心也并非難事。佛家密宗的金剛上師灌頂其根源也是我婆門教的大梵天灌頂,但是論及神妙和效果,卻遠遠不如。”說著他又極其欣慰的看著菲舍利說道:“雖然殿下你的氣脈修為并未有所增長,但神識心志已經達到了連聖主陛下也未達到的八葉識境界,現在殿下已經心同金剛,不會在受到外界世俗情感的左右,實在可喜可賀。”

    聽到難住鍵的話,菲舍利閉上眼睛再次感受了一下身心的變化,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微笑,隨后他又看著難住鍵,不解的問道:“既然有如此神朮,老師為何現在才為我施展?”

    “唉!老僧又何嘗不想為殿下施展此等神朮,但是知道這種至高祕朮的人只有巴米昂大師一人,他或許是預感到了這次來來僧諦城便不可能離開,在途中將此神朮傳授給了我。”難住鍵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解釋道:“此外施展這種神朮,施朮者必須能夠舍,受朮者才能有所得。若非殿下情況危急,老僧也不會甘愿舍棄畢生修為,為殿下施展神朮。”

    菲含利臉色一驚,又仔細的看了看難住鍵,很快就看出他的神識修為的確是已經完全失去,整個人也沒有了那種高深莫測的神祕氣息。見到難住鍵竟然為他犧牲如此之大,菲舍利感動莫名,連忙以婆門教聖高禮節。朝他拜了下去。并說道:“老師,為我犧牲如此之大,我……”

    難住鍵沒有讓菲含利說下去,連忙讓身還禮。說道:“殿下不必如此,這本是老僧該做地。若非殿下相救,老僧當年就已經死了。又豈能在剛才救殿下,這正是殿下當年種下的善因,才得出的這個善果。”說著他又極為嚴肅的說道:“殿下,此刻的危急還未解除,應該盡早想想之后的對策才是。”

    菲舍利伸手將難住鍵一同扶起來,讓其坐下后,說道:“還請老師明示。”

    “殿下,之前所說的確沒錯,”難住鍵直言道:“你今晚所受的奪妻之恥要是傳到了濕毗奴城,必然會受到其他殿下地口誅筆伐,畢竟自從婆門教立教以來,還從未受到過如此奇恥大辱。若老僧估計沒錯地話,到時即便聖主陛下如何寵愛殿下,也會迫于教內高層和信徒的壓力,取消殿下的繼承權,更有甚者會將殿下處死,用聖脈一系的血來洗刷恥辱,以此重新換取信徒地敬畏之心。”

    “老師既然能夠將事情看得如此之透,必然有所對策。”

    聽到難住鍵的分析,菲舍利只不過皺了皺眉頭,并未顯得過于驚慌。

    對于菲舍利地變化,難住鍵贊許的點了點頭,說道:“殿下想要無事地話,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功補過。”說著,他起身從艙內的一個小柜子里取出了一份地圖,攤在桌子上,說道:“使團這次來僧諦城,除了贖殿下以外,更重要的就是探聽這個奢那教的底細,濕毗奴城已經將這個突然冒起來的新興教派看成了頭號大敵。畢竟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掌握整個東部邦郡,并且得到佛家密宗的全力支持,其總兵力已經高達五十萬,信徒也飛增加,無論怎么看都讓人不敢小窺。”

    菲舍利也贊同的點點頭,說道:“奢那教的實質統治者月護王和月護聖主,我之前見過了,的確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特別是那個還未成年的月護聖主,雖然年幼但是處事手法之老道,讓人不禁心寒。另外那個月護王以及他麾下的獸騎兵,讓我不禁想到了一個人,就是那個征服北疆的東方王者段虎,似乎全天下也只有他才擁有這樣的軍隊。”

    說到這里,菲舍利回想起來段虎那冰冷的眼神,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就連堅如金剛的心志也不禁產生了一絲恐懼。

    “段虎?我也聽過他的威名,能夠征服北疆異族的人想必極為勇猛!”對于菲舍利的顧慮,從沒見過段虎的難住鍵神色顯得極為平靜說道:“不過對于殿下來說,這個月護王的身份是誰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殿下必須將他和他的軍隊擊敗,這才能堵住濕毗奴城的那些人的嘴,保住殿下的聖主之位。”說著,伸手指著地圖上巴亞邦中部一線的几座大的城邦,說道:“眼下奢那教的月護軍已經攻占了巴亞邦北部的大部分城邦,其兵力增加到了四十萬,大部分的婆門教信徒也都轉而信仰奢那教,其聲勢之大前所未有。巴亞邦中部的總督名叫梨俱,為人貪婪無能,其庶下教徒僧兵現在只能暫時據城守衛,根本無法做出有利反擊,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洛加城和古德拉特邦的加拉城內的那二十萬精銳僧兵。”

    菲舍利并不太懂用兵之道,不解的問道:“只有二十萬?

    可對方足足有四十多萬呀?“

    “四十萬只不過是個數字罷了!”難住鍵解釋道:“這些天我們雖然沒有能夠進入僧諦城,但是從城外的平民口中也獲得了不少的情報,對方軍隊雖然聲勢浩大,但是其兵力組成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難馱平民,真正能夠戰斗的人只有十多萬人。而我軍雖然兵力只有二十萬,但全都是經歷過戰火的精銳僧兵。戰力不可同日而語,若是再加上梨俱總督的兵力,絕對能夠戰勝對方地四十萬大軍。此外我們還從各種情報中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月護軍的軍糧已經嚴重不足,他們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說著他伸手指著位于巴亞邦西側下部的一個城市說道:“在軍糧耗盡之前,拿下吠陀王控制的拉各城。”

    “拉各城?”菲含利眼睛一亮,說道:“他們想要屯積在拉各城里准備運往北疆的軍糧!”

    “不錯!”難住鍵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估計沒錯地話。在這几天之內。月護軍就會將戰線西移,全力進攻巴亞邦西側一線地城邦,這對殿下來說是個極好的機會。巴亞邦西側是健步平原極利于騎兵和象兵作戰,月護軍主要的兵力是步兵。而加拉城和洛加城的僧兵則是以騎兵和象兵為主,到時只需要將戰場設在平原上。那么我們就可以輕易地殲滅這支月護軍隊,殿下也可挽回損失的聲望。而且還能得到教內僧兵地支持,殿下的繼承權也會更加穩固。”

    聽完了難住鍵地想法,菲舍利的內心是怦然心動,但是他的表情已然顯得平靜無波,在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后,皺眉說道:“這的確是我唯一的機會,而且成功的把握也非常大,但是我的身份只是繼承人,根本無權調動洛加城和加拉城的軍隊……”

    “這個殿下不必擔心,”難住鍵笑了笑說道:“殿下難道忘了,洛加城和加拉城兩城的城主都是您的母族堂兄,與你可以說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殿下若是失去了地位,他們失勢的日子也不會太遠。相信他們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殿下只要言明厲害,相信他們絕對會支持殿下出兵拉各城的。”

    菲含利又想了想,一咬牙,站了起來道:“既然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只能全力一搏,”說著打開門,走出艙外,朝使團的人吩咐道:“加快船,我要在明日晚上到達加拉城。”

    “殿下,按照行程我們應該回濕毗奴……”

    使團的一名成員剛剛出言反對,然而菲舍利則立刻抽出腰間的彎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刀將其斬當場,雙眼冷視周圍諸人,說道:“誰還敢反對!”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忽然他們感覺到菲舍利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比以前變得更加果斷冷酷。于是乎,眾人不再多言,全都默默的將船帆拉滿,加快船。

    就在菲舍利決心全力一博的同時,在巴比司庄園最豪華、最舒適的客房外,巴比司的家長加摩以及他的三個兒子和兩個兄弟在苦苦忍受著內心的原始**。在和他們僅一牆之隔的客房內,他們新效忠的主子正在用自己堅挺的下身瘋狂的沖擊著令任何人都垂涎三尺的吠陀第一美女。

    宴會結束之后,段虎并沒有回府,而是住在了加摩為他精心准備的客房之內,身體的燥熱已經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征服懷中這個清冷的異邦美女。揭開面紗的吉迦尹露出了她那有如星夜一般的大眼睛,加上堅挺的鼻子、丰厚的嘴唇,一張堪稱完美的臉呈現在段虎面前。相比起吳媳兒那張有如女神一般毫無瑕疵的容貌,她讓段虎看到了另外一種美的極致,妖艷,那是一種可以勾出人類最深**的妖艷,偏偏這樣一張妖艷到極致的臉竟然始終是一副清冷的表情,這種極大的反差恰好激起了段虎的征服欲。

    在微弱的火光之中,吉迦尹的**完美的展現在段虎面前。吳媧兒的身體富有肉感、丰滿而不難看,展輕靈的身體瘦削結實,有著一種剛性美,而吉迦尹卻與她們截然不同。她身體各部位的比例勻稱完美,挺拔的雙峰,纖細的腰肢,微微上翹的丰滿臀部,絲毫沒有一點多余,身上微微帶點黑色的肌膚,在微弱的火光照射下,散出一道道迷人的光芒。

    征服她。這是段虎現在唯一的念頭,他沒有多言,脫去身上多余地衣物,露出自己同樣完美的身軀,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令到吉迦尹為之一愣,但很快她的表情又回到了清冷的狀態。此刻段虎知道為什么菲舍利會在迎娶了這位吠陀第一美女后,不到一個月便與她分房而寢。這樣一個女人美則美矣,但卻似乎是個石女。若是無法挑起她的**。那就跟和死尸同床一般索然無趣。

    對于這樣一個女人,或許別人無從下手,但是對于段虎來說,要挑起她的**可以說是易如反掌。段虎的捍死親衛之中。云集了江湖中三教九流高手,其中不乏精通挑情之朮地采花賊。更何況最擅長挑起女人**地魔門貞女道也在他的麾下,所以他也通曉了不少這些令江湖人深感不恥的手法。雖然段虎通曉這些手法。但是他和自己女人行房之時都是**交流,根本不需要用到,所以一直都沒有試過這些手法,這次則正好那這個吠陀第一美女試手。

    被段虎摟在懷里的吉迦尹承受著段虎各種挑情手法地挑逗,從未從房事上感到快樂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地沖動,一聲聲誘人的呻吟從鼻子出,仿佛化作了一根繩子將他和她緊緊地纏繞在一起。她的身體似乎失去了控制,四肢死死的摟住段虎的身體,丰厚的嘴唇貼在段虎的嘴上不愿分開,香舌化作了一條泥鰍,鑽入段虎的口中上下攪拌、交纏著,直到兩人最終結合的那一刻才與之分開,并且出了一聲痛并快樂的叫聲。

    隨著段虎身體快的聳動,一聲聲充滿了**、充滿了愉悅的叫聲從她口中喊出,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巴比司庄園,她似乎想要用這種方式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快樂。因為危急解除而放松下來的巴比司家族成員在對兩人的持久而感到驚訝的同時,也被這種充滿了挑逗性的叫聲挑起了本身的**,紛紛找到一處幽靜的地方,與自己的伴侶捉對厮殺,至于那些沒有伴侶的人在苦苦忍受自己**的同時,還要想辦法將眼下的情況合理的解釋給家族中那些未成年的成員聽。

    比起巴比司家族的其他成員,加摩等父子兄弟六人要痛苦得多,他們在宴會結束之后,便被段虎叫到了房門外說是有事吩咐。然而段虎進房之后,似乎忘記了他們的存在,反而毫無顧忌的跟吉迦尹交歡做*愛。跪附在門外的六人既不敢離開,又不敢打擾段虎,他們只能默默承受著這種另類的折磨,定力最差的小兒子已經忍不住打了兩個哆嗦了。

    屋內的激戰在吉迦尹第七次出高昂的叫聲后,停了下來,其緊繃的身體經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沖極度的高氵朝中緩解過來,疲憊也滿滿的充滿了其中,酸脹的軀體軟軟的癱在了段虎的懷中,下身的充實并沒有因為段虎的激射而減弱,那根堅挺的物件依然剛直如初。

    充滿慵懶之意的呻吟聲從吉迦尹的口中傳出,充滿了整個屋子,段虎粗糙的大手所施展的愛撫以及那極為柔和的輕吻,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很快就就進入了夢鄉。

    段虎看著懷中呼吸已經變得平順的異邦美女,臉上露出了一絲邪笑,他輕輕的將下身從吉迦尹體內退出,把她抱上床榻,蓋上薄毯,自己則隨手取過床邊的一條薄潭圍住裸露的下半身,披上長袍朝門外走去。

    打開門,見到加摩等六人依舊跪附在門前,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淡然的說道:“讓諸位見笑了!抱歉!”

    加摩等人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連稱沒關系。

    “諸位還是起來吧!本王這樣低著頭說話不舒服!”段虎笑了笑將加摩扶起來,然后指著客房前面的小花園,道:“我們去那里坐一下吧!本王有事和各位商量。”

    雖然段虎的吠陀語有點蹩腳,但是從他的動作,加摩等人還是知道大概意思,于是緊跟在段虎身后,朝小花園走去。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1:24
第五百零八章

    段虎几人來到小花園后,加摩吩咐下人准備了一些酒菜點心,段虎也將自己的翻譯叫來,眾人坐定之后,段虎出人意料的為加摩等六人滿上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說道:“這杯酒就為諸位能夠活下來而干杯!”

    雖然段虎說話的時候始終都帶著微笑,但是還是讓加摩的父子兄弟感到了一陣寒意,他們從話里聽出自己今日若是不歸降的話,那么家族的命運只有一條,就是滅族。在這一刻,滿滿的一杯烈酒成了鎮定心神的最好藥劑,六人在將其一飲而盡后,酒力迅布滿全身,因為恐懼而不停顫抖的身體總算平靜了下來。

    這時奢那教大祭司毗耶沙從屋外走了進來,并恭敬的站在段虎身后,俯身說道:“回稟月護王陛下,濕毗奴城的使團在菲舍利回去以后,就立刻上船離開了僧諦城,他們的密探還有一小部分留在了城內,教中的體修高僧們已經暗中將其監控起來,只要陛下一聲令下,就可以將他們完全清除。”

    “不用監視這些婆門教的密探,他們還有利用價值。”段虎搖了搖頭,之后又問道:“本王事先讓你們散播出去的消息使團的人全都已經知道了嗎?”

    “已經知道了!”stt耶沙恭敬的回答道:“現在使團的人已經知道我們軍糧不足,而且也知道了我們大概的兵力。陛下讓我們隱藏的東西都隱藏得很好,那些密探雖然也來探察過,但是什么都沒有找到。”

    “很好!”段虎點了點頭,陰沉一笑,說道:“現在我們的局已經布置好了,就看對方會不會往里跳?不過無論他們是否上當。最后的贏家始終都會是我。”

    段虎和毗耶沙的對話讓加摩等人聽不明白,但是他們從其中地只字片語中,分析出其中必然隱藏了一個大計划。雖然他們很想知道這個計划是什么,可他們也很清楚,自己的忠心未得到確認之前,絕對不能知道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否則等待他們的或許就是就是一把斷頭刀。

    跟著段虎又在毗耶沙耳邊小聲的吩咐了几句,在一連串的中原話中。夾雜了如瓦力城、北部、健步平原等等詞匯。而毗耶沙聚精會神的記住了他所說得每一句話,連連點頭稱是。在吩咐完后,毗耶沙便在段虎的示意下,躬身離開了小花園。

    在毗耶沙離開之后。段虎才端起身旁地酒杯,將注意力放在了加摩等人身上。在段虎地目光中,几人如坐針氈。大氣也不敢多出一口。經過一段寂靜后,段虎緩緩的說道:“巴比司家族是現在吠陀最大的帝剎家族,在吠陀北方的郡城都有非常穩固地關系,而且這些年你們又專門組織了商隊,開通了和北疆及東部中原的貿易,擁有吠陀唯一地外邦貿易權。與之相應的代價,就是你們必須為吠陀王和大德聖主收集外邦地軍政情報,想必這次吠陀出兵北疆你們也在中間出過力吧!至于我是誰,想來你們也很清楚,對嗎?”

    加摩等人一臉駭然,慌忙起身跪附在段虎面前,連連告罪。

    “放心!既然來參加你巴比司家的宴會,住在你家的庄園里,就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若是我想要殺你們,就根本不會跟你們廢話,直接像前几日那几個家族一樣拖出去砍了。”段虎微微一笑,出言安慰,隨后示意身旁侍從為几人將酒滿上,擺在了他們的面前,等几人情緒鎮定下來之后,便轉頭看向加摩的小兒子馬哈蘭,問道:“馬哈蘭少爺,你說說看,本王是誰?”

    馬哈蘭不禁打了個哆嗦,怯生生的看了他父親一眼,而加摩此刻不敢有任何小動作,目不斜視的看著段虎。在沒有得到加摩指示的情況下,馬哈蘭深吸口氣,小心翼翼的說道:“您是吠陀最偉大的王者月護王,救贖月護的父親,神奇軍隊的統帥。”

    段虎似乎不准備就這樣放過他,繼續問道:“還有呢?”

    馬哈蘭遲疑了一下,眼睛又瞟了瞟自己的父親,這才緩緩說道:“你還是天下最強大的戰神,東方漢國、遼闊北疆以及神祕冰原的實質統治者。”

    “很好!很好!”段虎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仰身倒在了身后的靠枕上,看著東方的星空,似乎緬懷一般自言自語道:“不知不覺我已經擁有了這么大一片國土了!”

    似乎感覺到了段虎隨意放松的心情,巴比司家的六名主事人一直緊繃的神經也逐漸放松下來。他們偷偷的舒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對段虎是敬畏有加。他們六人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曾經也都見過跟段虎一樣身處權力頂端的人,但是那些人給他們的壓力不及段虎的十分之一。段虎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能夠吞噬世界的巨獸,他的心思始終隱藏在黑暗之中,你永遠無法猜測他的心思以及下一步的行動,而且段虎下意識的語言和行為,給了他們一個信號,妄加猜測其心思的后果有可能就是死亡。

    “既然你們已經清楚的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我也不再瞞你們,”段虎收拾了一下心情,坐了起來,并開門見山的說道:“本王這次出兵吠陀主要目的為的就是解除北疆之危,至于奢那教、月護軍、月護聖主、月護王這些東西都是意料之外的產物,在進入吠陀之前,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成立一個新的宗教。”

    段虎的話雖然直白簡單,但是聽在加摩等人的耳中卻令他們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眼下奢那教已經席卷了整個東部和中部邦郡,大量的婆門教信徒改信了奢那教,即便是西部邦郡和北部邦郡也有不少的信徒自的組成了教團,在短短地十天時間里,奢那教已經無可爭議的成為了足以與婆門教相抗衡的新宗教。然而這樣一個龐大且具有無限潛力的教派,在段虎的口中竟然不過是個意外產物。其意義几乎等同于私生子。加摩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不知道眼下正為奢那教愁的大德聖主和吠陀王聽了這番話后,會是怎樣一種表情。

    看到加摩等人的表情,段虎也不禁笑了笑,而后又表情嚴肅地說道:“這樣一個意外雖然能夠給我帶來很大地幫助,但是其弊端也是顯而易見的。我原本打算領兵由吠陀境內穿過,直接由內部拿下吠陀與北疆之間的唯一通道摩云關。切斷吠陀與北疆的聯系。組織吠陀往北疆運送糧草。不過因為本王要留在僧諦城建立奢那教和月護軍地基本權力架構,原本早就應該拿下的洛加城,至今還沒有拿下。日前我已經接到消息,洛加城已經組織了一個船隊。今晚出,往北疆運送第一批糧草。

    若是這批糧草運到北疆地話。將會對我平定北疆叛亂極為不利,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將這批糧草攔截下來。“

    “我等愿意為陛下分憂解難!”加摩似乎聽出了段虎言下之意。連忙躬身說道。

    段虎微微點點頭,繼續道:“船隊從今晚出,沿紅河北上,最早也要到兩天后,才能進入北部的伊蘭特邦,根據本王地人傳過來的消息,船隊在進入伊蘭特邦之后,會在伊蘭特邦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巴提雅停留一天,以做修整……”

    “巴提雅?那是卡加執掌的城市?”加摩心中想了一下,說道:“陛下是想要我派人通知我掌管巴提雅城的那侄兒將這支船隊攔截下來?”

    “不錯!”段虎笑著為加摩將酒滿上,說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吠陀中部邦郡和北部邦郡之間間隔了十萬大山,想要率領軍隊橫穿十萬大山,極為困難,而拿下洛加城后再行追趕也晚了。本王知道巴提雅城一直都在你巴比司家族控制之下,城中軍隊官吏全都聽命于你,所以我需要你用信卑傳書過去,命你那侄兒卡加在船隊到達之時,將其截下,并且燒毀所有船只和糧草。”

    “想要截下船隊到不是什么難事,可是……”加摩話音回轉,看了看段虎,見他沒有異色,便放膽說道:“可是這樣大的動作,必然會驚動伊蘭特邦的守軍,負責整個伊蘭特邦防務的總督名叫跋氐,他是吠陀王的死忠者,如果他知道卡加燒毀了運往北疆的糧草的話,一定會……”

    “這個你不必在意,”段虎擺擺手,打斷道:“只要你侄兒燒毀糧草后,立刻帶領親信躲入十萬大山里面,不出半個月,他就可以重新當他的巴提雅城城主,而你們巴比司家族則可以擁有整個伊蘭特邦。”

    段虎的話讓加摩心中產生一陣驚喜,雖然現在看來用一個城換取一船糧食,這樣的做法非常愚蠢,但是有了段虎的這個承諾后,那么他所得到的回報可以說是十倍有余。此外加摩也清楚這是段虎給他的一個考驗,只要能夠通過這個考驗,那么就表示巴比司家族已經獲得了信任,將來能夠同密宗和奢那教一樣進入統治高層也未嘗不可。

    想通其中關節之后,加摩也沒有多做猶豫,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陛下如此信任巴比司家,巴比司家也不會辜負陛下的這番信任,定然能夠完美的將陛下所交代的這個任務完成。”說著又停了一下,心中似乎還有其他想法,繼續道:“另外陛下或許還不知道,摩云關的大將軍與我乃是生死至交,只要去信一封,陛下便能不費吹灰之力拿下摩云關。”

    “很好!很好!”段虎沒想到還有一個意外驚喜,連連點頭稱贊。之后他又與加摩等人商量了一下細節,并讓加摩的三個兒子暫時擔任僧諦城內的几個不大的官職,加摩兄弟三人則直接進入了架構未來政教一體國家的智囊團,且允許巴比司家族的成員在僧諦城內活動,預先給予了巴比司家族以信任。

    在處理了巴比司家族的事情后,段虎回到了客房內,吉迦尹似乎還未從酣睡中醒來。段虎除去身上衣物。**著身體躺在了她地旁邊,伸手將其摟入懷中,讓其面對面的趴在了自己身上,一雙大手反復的揉捏著那兩瓣結實的臀肉。

    段虎的動作令吉迦尹驚醒過來,剛剛睜開眼睛的她似乎還沒有弄清情況,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反而以為段虎是一個膽大妄為的淫徒,用吠陀語大聲地叱責。并全力扭動身體想要掙脫段虎地雙臂。然而過了沒多久。她的動作牽扯到了下身的疼痛,這才使得她清醒過來,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并且看到一臉邪笑地段虎。想起之前的瘋狂,臉上莫名地泛起了一絲紅暈。不過很快她的表情又回復到了之前地清冷。身體不再掙扎,而是像具死尸一樣一動不動的趴在了段虎的身上。

    段虎并不在意吉迦尹的冷淡態度。砜然一笑,將嘴湊到她的耳邊,問道:“本王很想知道以你這樣一個吠陀的傳統女子為什么會說這么流利的中原話?莫非你到過中原之地?”

    對于段虎的問話,吉迦尹似乎沒有回答的打算,表情始終如一。段虎也不著急知道,雙手對其上下把玩著,挑逗著她的**,堅挺的下身也隨著蜜巢的濕潤滑入其中。吉迦尹對段虎手法的抵抗力有所下降,很快便陷入了**之中,呼吸變得沉重且急促,心跳也加快了不少,身體的肌膚滿滿的滲出一些汗珠,從她的頸脖、腋下和肋下等處散出一絲微微體香,讓剛才之顧著埋頭泄的段虎好好的品位了一番。

    吉迦尹并不想就這樣臣服于段虎,她苦苦忍受著段虎的把玩,并且將臉用力埋在段虎胸口,不愿讓段虎看到她現在有如蕩婦一般的表情。雖然她奮力抵抗段虎的控制,但段虎卻將她的抵抗看做是一個游戲,一個可以讓他有著征服欲的游戲。他沒有打算就此放過懷中的嬌娃,反而非常出人意料的,在吉迦尹體液的幫助下,將中指鑽入了她的菊穴之內,并且在里面來回攪動,刺激著內壁的敏感點。

    段虎的這種動作除了讓吉迦尹感到了一種另類的快感外,給她帶來更多的是羞辱,對其身體,對其人格的羞辱。她伸手用力按住段虎的手臂,想要將其推開,同時抬起頭無比憤怒的瞪著段虎。然而無論她如何用力,都無法令段虎的手臂移動分毫,那根可惡的手指依舊我行我素的在她的私密處來回鑽動,雙眼的怒火在段虎眼中就和微風一樣沒有半點傷害。面對眼前這個無比霸道且邪惡的魔鬼,吉迦尹終于卸下了她冰冷的表情,充滿羞憤的淚珠一滴滴的落在段虎的胸口,一個截然不同的吠陀第一美女呈現在段虎面前。

    面對眼前這個雨帶梨花、楚楚可憐的美嬌娘,段虎不但沒有產生半點同情心,反而多出了一絲邪火,剛直的下身快且有力的聳動著,鑽入密處的手指也變成了兩根,而且攪動的力度越來越大。在這種充滿羞辱的異樣快感中,吉迦尹的身體和精神似乎被強行扯開,她一邊放聲痛哭著,用她所會的各種語言辱罵著段虎,而另一邊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配合著段虎的動作,來回蠕動撞擊,一次次的達到了最頂峰的高氵朝。

    在吉迦尹體力消耗到極點的時候,段虎放過了她,不再強忍著下身的快感,與其一同達到了最終的頂峰。房間內那嬌柔的喘息聲持續了很長時間才結束,見懷中的女人已經恢復了一絲體力,段虎再次問了剛才的那個問題。

    已經被段虎羞辱到極點的吉迦尹沒有了之前的高傲,用著略帶沙啞且哽咽的聲音回答著段虎的問話。原來吉迦尹的家族并非帝剎種姓,而是相對富于的難馱種姓,她的家族世代都是坎婆羅王族的奴仆,組建商隊為王族從世界各地帶回各種稀罕的商品。吉迦尹等姐弟三人很小的時候,就隨她的父親在中原居住過一段時間,并且聘請了几名大秦官學的大學士教授其中原文化。

    她們姐弟三人也就是從中原的史學謀略中,找到讓她們家族拜托奴仆地位的辦法。通過其孿生姐姐悉多納吉入宮誘惑吠陀王,她們家族被破格提升成了帝剎種姓,為了在王權和神權之間找到平衡點。吉迦尹嫁給了大德聖主地繼承人菲舍利。通過一系列的辦法她的弟弟成為了南部邦郡的總督,掌握了一部分的兵權和政權,她們的家族也成了繼巴比司之后最大的帝剎世家。

    聽完吉迦尹的家族史后,段虎地眼睛微微一瞇,說道:“看來你并不滿意你地婚姻,否則當我提出讓你留下的時候,你也不會表示贊同了。”

    “如果我不同意留下來,難道你會放過我嗎?”吉迦尹臉上紅潮未退。語氣卻已恢復冰冷。

    “你知道嗎?我很不喜歡你的這種語氣。”段虎臉上的笑容內斂,眼神變得有如嚴冬一般寒冷,說道:“你最好知道你現在地身份,你不過是提供我泄欲的奴隸。不是什么吉迦尹殿下!雖然你地身體讓我感到非常舒服,但是如果你不學會如何伺候我。如何用恰當的身份跟我說話,我不會介意將你賞賜給城外月護軍營里面地那些賤民享用。要知道比起你來,你那個以美艷妖嬈著稱的大妃姐姐更加能夠讓我感興趣。”

    吉迦尹內心一直都認為自己的容貌會讓段虎對其有所留戀,然而此刻她明白自己完全錯了,段虎那堅如鐵石的內心絕對不會為她開一絲縫隙。他那冰冷的眼神和無情的話語無一不在告訴她,自己在他的心中沒有半點地位,而自己的地位高低則都取決于他的下半身,這一刻她的內心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感受到吉迦尹內心的恐懼,段虎絲毫沒有安慰的動作,反而湊到吉迦尹耳邊說道:“我聽說婆門教中有一個教派叫做摩月派,這個教派的成員全部都是女人,而且都擅長一種非常好看的舞蹈,我想要看到你跳這種舞蹈,你同意嗎?”

    段虎的話讓吉迦尹害怕之余更加感到羞憤,摩月派是婆門教的諸多教派中最低賤的一個教派,信仰掌管快樂和生育的摩月女神,教派成員全部都是妓女,那種摩月舞是一種妓女才會跳的**舞。舞者不但要穿著極為暴露的衣服,還要在身上用一種密藥紋上各種極為淫穢的圖案。平常的時候,這種圖案隱密不顯,只有通過舞者跳摩月舞所做出的各種動作以及特殊的祕朮,那些圖案才會依次在身體的各個部位出現。在吠陀,一個女人只要學了這種舞蹈和文上這種圖案,那么她就永遠和低賤的身份分不開了。

    吉迦尹雖然個性孤傲,不愿低頭,更加不愿變成那種低賤的女人,但是她已經從段虎的語氣中聽到了不容反對的聲音,自己若是不答應的話,有可能今晚她就會被送入城外的月護軍營之中。在權衡利弊之后,她不得不低下了自己那顆高傲的頭顱,語氣無比哀怨的說道:“吉迦尹愿意為陛下學舞。”

    “很好!”段虎的臉色緩和下來,然后用相對輕松的語氣說道:“你和你的家族現在對我還有點用處,在不久的將來或許還能幫我一點忙,到時只要你們家族在適當的時機宣布效忠我的女兒,你們家族將來的地位只會比現在更高。”

    對于段虎的承諾,吉迦尹并不完全相信,她敷衍道:“我的家族一定會愿意與陛下合作的。”

    段虎也聽出了她敷衍的語氣,但沒有在意,翻轉了一個身子,將她壓在身下,正對著她的臉說道:“現在你應該可以把修羅色那獨立軍在僧諦城內的據點告訴我了吧?吉迦尹。”

    吉迦尹的表情變得驚訝呆滯,她所以會留下來,是因為有人能夠助其安全離開這里,而這些人正式修羅色那獨立軍。眼下唯一的希望被段虎打破,她的眼中流落出一絲恐懼,顫聲說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1:24
第五百零九章

    段虎很喜歡看到吉迦尹這種表情,哈哈一笑,說道:“在來吠陀之前,我的人曾專門到吠陀收集了不少你們帝剎世家的情報,而做為吠陀最大帝剎家族的巴比司家族和你們的鳩摩薩家族則是重點收集對象。我的謀士們在仔細分析了吠陀的情報之后,得出了一個很有趣的結論,做為坎婆羅王族忠實護衛者的你們竟然和修羅色那獨立軍有著極為親密的關系。”

    “不可能!這不可能!”吉迦尹驚疑萬分,說道:“我們從來沒有跟他們直接聯系過,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讓人察覺。”

    “不錯!你們之間的關系藏得的確隱密,几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段虎坐了起來,從床頭取過一個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后,說道:“不過你們之間的關系隱藏得太完美了!做為一個南部邦郡的總督,竟然沒有接觸過一個與修羅色那有關的人,而其他邦郡的總督或多或少都曾與他們有過接觸,如此清白記錄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破綻。此外你那個弟弟的軍隊與修羅色那獨立軍總共展開過二十三次大小戰斗,其中過千傷亡的戰斗有七次,而這七次全都是生在聯合其他總督進攻修羅色那獨立軍的戰斗中,這樣明顯的戰績只要稍微有所注意便可以一清二楚。”

    吉迦尹聽后,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們姐弟三人謀划的聯盟計謀,竟然有如此多的破綻,著實令她大吃了一驚。不過她很快又冷靜下來,這個祕密似乎只有段虎等人知道,坎婆羅王族并不知情。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段虎見吉迦尹沒有反駁,便繼續說道:“修羅色那獨立軍能夠這么多年在吠陀南部縱橫馳騁,的確有其出色之處,竟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躲開這么多密宗和奢那教高手地監視,和你互通消息,并且還能承諾將你救出去,這樣的實力有資格成為我利用的對象。”

    吉迦尹不敢再頂撞段虎,語氣稍微柔軟的說道:“陛下既然現了我與修羅色那的人互通消息。為什么不跟蹤與我接頭的人。那樣不也能知道他們的據點嗎?”

    “你還抱著想要逃離我掌握的希望嗎?”段虎冷冷一笑,拆穿道:“你應該也很清楚,跟你接頭地那人不過是個引,即便跟蹤那人也不可能找到真正地據點。若非戰事緊急。我只需要逐個將僧諦城內的人徹底清理一遍,任何有疑問的人都抓起來。然后用一點密藥,自然也能將這些人找到。而且我也并不一定完全要用到他們這些人才能成事。之所以向你問他們的據點,更主要地是想給你一個表示自己愿意歸順的機會!這種機會只有一次,是否放棄就看你自己了!”

    吉迦尹沉默了片刻,看著段虎充滿了霸氣和邪氣地臉,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下城區北面的婆門教廟宇就是他們地據點,那里所有的僧侶都是修羅色那的人。”

    “很好!你的這個決定不但救了你自己,還救了你們家族。”段虎伸手拍了拍吉迦尹的臉頰,然后嚴肅的說道:“明天我會調派五十名密宗高手以及三百名弓箭手歸你差遣,你去把修羅色那的人給我抓起來,同時……”說著從身旁的長袍里取出一張紙條,交給吉迦尹道:“同時把紙條上所寫的那几個帝剎家族滿門抄斬,這几個家族家長的人頭全部都必須你親自動手砍下來。”

    吉迦尹雙眼直直的看著段虎,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過了良久,才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是個魔鬼!”

    奢那教的突然出現、月護軍對吠陀東部邦郡的占領以及如今月護軍聲勢浩大的攻勢,在一定程度上對吠陀上層種姓產生了很大的沖擊。短短的時間內在自己身邊突然冒出這么一個潛力無限且兵力強勁的宗教組織,對于聖帕斯和坎婆羅兩大頂層種姓的確產生了威脅。特別是奢那教中那個眾生平等的教義和救贖之主月護優婆羅的神話,吸引著無數的難馱信徒加入奢那教,就連對婆門教權力結構不滿的高僧祭司也都帶著門徒往僧諦城趕過來,希望能夠在這個新興教派中獲得應有的地位。

    雖然奢那教的建立以及擴張進行的轟轟烈烈,但是婆門教和孔雀王城的高層并未將其視為大敵。這除了奢那教一直都在宣稱自己是婆門教的分支以外,更主要的就是投靠奢那教的那些帝剎和坎婆羅種姓的人全都是一些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對婆門教和吠陀王族現有的權力架構起不到任何沖擊。此外月護軍在中部邦郡巴亞邦的擴張雖然看起來聲勢浩大,但是無論是大德聖主、還是吠陀王他們全都認為他們只需要聚集其他三方邦郡的王族教會軍隊便可以輕易的將月護軍壓制下去。

    然而他們的這種想法在月護軍攻占僧諦城后的第十一天徹底的改變了,這一天段九靈第一次以月護優婆羅的身份,騎著雪神聖獸,率領著一支犀角獸組成的獸騎兵,出現來云集僧諦城的四十萬奢那教信徒面前。這種豪華陣勢所起到的神話效應不言而喻,同時做為婆門教的第二號人物巴米昂大師更是當眾宣布加入奢那教,并且擔任段九靈的精神導師。

    這一消息在傳播開后,婆門教立刻形成了一股無法抵擋的叛教浪潮,而這股浪潮對婆門教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巴米昂的身份不同于其他婆門教其他祭司、高僧,他在婆門教中有著知識之庫、精神聖師的稱號,其民間以及教會內部的忠實信徒絕對不會比大德聖主少。他的背叛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接將婆門教內部劈成了兩半,整個婆門教高層也真正進入了恐慌。

    當巴米昂大師加入奢那教的消息傳到了濕毗奴城之后,他在婆門教里面的大批高僧祭司門徒紛紛出走,一天之內便令到婆門教將近兩成地權力機構處于癱瘓狀態。大德聖主很快就宣布取消巴米昂的教籍,并將其永遠驅逐。不准其進入任何婆門教控制的地域,同時下令婆門教所有僧眾祭司不得離開寺院,否則視為叛教之人,直接處死。雖然大德聖主已經想盡了辦法,但依然無法阻止大批優秀的高僧祭司離開的腳步,他們一個個在信徒的幫助下,帶領著大量叛逃僧兵趕往僧諦城追隨他們的導師認定的真正信仰,吠陀史上稱呼這次覆蓋整個吠陀地宗教遷移為救贖之路。

    其后大德聖主見無法阻止這股勢頭。加上中部邦郡地戰事失利。便在一部分權力之徒的慫恿下,做出了一個最為錯誤的決定,下令清教集權。原本已經逐漸穩定下來的婆門教內部立刻變得混亂不堪,大量心懷權欲地高僧和祭司彼此揭底。指責對方是奢那教的奸細間諜,大量地教會高層以及掌握兵權的僧兵統領因此被殺被捕。婆門教內變得人人自危,無心理事。

    同時一批批鑽營拍馬地無能之輩被已經老智昏庸的大德聖主提拔起來。竊居高位,使得婆門教內部變成了一個充滿了權力、私欲以及迫害的熔爐。不說其他邦郡婆門教控制的城市,就是被稱為聖城的濕毗奴城也充滿了陷害和暗殺等黑暗之中,婆門教被自己的內部爭斗逐漸拖入了地獄。這時已經執掌奢那教的段九靈只需要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直到其最虛弱的時候,上前推一把就能完成吠陀境內最偉大的宗教統一融合。

    相比起婆門教,吠陀王族的處境也非常尷尬,在巴米昂公告加入奢那教之后,做為吠陀第一帝剎家族的巴比司家族帶領著四十九個帝剎家族當眾宣誓效忠月護王和月護聖主。而身為吠陀王族外戚、吠陀第二大家族的此女以及婆門教繼承人的妻子,未來的聖記吉迦尹竟然當眾宣布甘愿成為月護王的女奴,永遠侍奉其左右,而做為效忠的禮物則是七個忠王派帝剎家族的所有人頭。

    這兩項效忠誓言在吠陀民間以及貴族中造成的轟動效應,直接導致了整個吠陀境內的權力開始走向兩極分化,一方面是誓死效忠吠陀王的老帝剎貴族,另一方面則是認為新時代已經來臨的新興貴族。這兩幫帝剎貴族控制著大半吠陀的邦郡城市,其中整個北部邦郡全都在這些帝剎貴族手中。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是處于口誅筆伐的口水戰,彼此還算克制,利用各自的信仰相互責罵。直到巴比司家族的卡加在自己控制的巴提雅城將吠陀王族的船隊攔截下來,并將船只和船上運往北疆的糧草全部燒毀之后,雙方開始轉變成了武力爭斗,而一個老牌帝剎世家的家長在回家的途中被一群乞丐刺殺一事,則成了雙方斗爭變得不可調解的最終導火索,吠陀北部和西部徹底亂了。

    濕毗奴城以北的地帶變得混亂不堪,而濕毗奴城以南的城邦也不安穩。因為吉迦尹的緣故,她的弟弟坐鎮南方的總督羅什曼那被召回了孔雀王城,接收調查,而她的姐姐大妃悉多納吉也被軟禁在王宮之內,暫時失去了吠陀王的寵幸。

    然而就在羅什曼那回到孔雀王城沒几天,一直隱藏在南方邦郡小打小鬧的修羅色那獨立軍忽然展開了聲勢浩大的叛亂。

    不知他們從那里獲得了一批精良的兵器以及弓弩,短短的四天時間南部八個邦郡就有三個落入了他們的手里,而各支王族軍隊則被他們打得節節敗退,只有羅什曼那以前所統領的那支軍隊與叛亂軍打成了平手。

    眼見投靠叛亂軍的吠陀人越來越多,朝中之人認為只有羅什曼那才能阻擋住這股叛亂勢頭,再加上吠陀王未能抵擋他對悉多納吉的痴愛之情,羅什曼那又重新被吠陀王啟用,并且獲得了更高的權力,被任命為南部八個邦郡的總督,統轄所有南部邦郡的軍隊。在吠陀王平息叛亂的同時,他還派人前往北疆,想要將北疆的軍隊調回。以緩解王城地兵力空虛。然而他所派出的人,全都被已經在北部邦郡有了一定勢力的薩滿教攔截下來,同時吠陀內部的混亂也被完全封鎖在摩云關以內,眼下北疆的聯軍還在苦苦的等待從吠陀運來供他們過冬的軍糧。

    在僧諦城舉行的那個扭轉整個吠陀局勢地信仰集會中,另外一個重要地人物月護王始終沒有露面,所有奢那教的信徒都在猜測這樣一個神祕人物的外貌。然而他直到吠陀最終統一,也都沒有出現在平民公眾面前,只有那些奢那教、密宗以及月護王朝的高層才見過他。這樣一來直接導致了后世來自吠陀平民地宗教學者認為月護王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奢那教的月護聖主為了增加神祕感才創造地這樣一個神格人物。

    在信仰集會舉行的當天,正在全力攻打巴亞邦中部主要城市地月護軍忽然轉移陣地,開始向巴亞邦西部推移,一天一夜之間攻下了兩座巴亞邦的西部城邦。繞過了婆門教軍隊布置在中部的防線,進入了巴亞邦的健步平原。并以非常快的度向巴亞邦西南部的重城瓦力城進。只要月護軍再攻下瓦力城,支持整個吠陀西部、北部、中部軍糧的糧倉重鎮拉各城便像是一個脫光了衣服的弱女子一般。隨時都有**的可能。

    面對如此緊急的情況,身為巴亞邦總督的梨俱卻絲毫沒有派兵馳援的想法,他反而將其居城周邊的几個城邦守軍集中起來,固守一地,并且大肆搜刮民間軍糧和財物,弄得巴亞邦中部赤地千里、十室九空。然而他唯一作對的一件事,就是派出信使前往洛加城求援,不過派出的信使再到達洛加城時,洛加城內的精銳僧兵早已出了。

    掩面盡喪的菲舍利乘船沿線吠陀江一路南下,中途沒有停留,終于預計的時間內趕到了巴亞邦和古德拉特邦交界處的大城加拉城。加拉城座落在吠陀江西岸,是吠陀江中下游最為重要的港口城市之一,這里云集了大量的商人與婆門教高僧,城牆因為大量的房屋和廟宇,而被拆除擴建了三次,其繁華程度比起僧諦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座城市不但是商業重鎮,還是軍事重鎮,其精銳僧兵高達十萬人,全部都是騎兵和象兵,守城常規軍有五萬,加上城內商戶貴族的私兵隨時可以組成一支高達二十萬的軍隊。此外它還和古德拉特邦中部的濕毗奴城以及巴亞邦南部的洛加城形成了一個鐵三角防御,三城之間建有三條可以跑五輛馬車的軍道,無論那個城市受到攻擊,其他兩座城市的軍隊都可以在半天之內開拔過來,如此防御體系從表面上看的確做到了萬無一失。

    然而事事總有例外,菲舍利在加拉城停留了一晚上,在這一夜之間他說服了自己母族的堂兄,并且說服了很大一部分與之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帝剎貴族,在第二天清晨,他便與其堂兄率領著十萬僧兵和五萬帝剎貴族私兵向洛加城開拔過去。然而他萬萬沒有想道,在他召集軍隊前往巴亞邦西部想要吃掉月護軍同時,在加拉城外的密林之中,正有一群餓狼一般的戰士同樣准備將眼前的城市吃掉。

    位于巴亞邦中部的大戰,雙方正在緊鑼密鼓的布置著自己的戰略戰朮,而在僧諦城內,身為最高權力者的月護王段虎竟然消失了,除了少數几個人直到他的去向以外,其他人全都以為他還在那個臨時官邸內處理政事。此外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隱藏在僧諦城外的二十萬大軍,其中除了他的親隨獸騎兵以外,數萬從中原帶出來的輻重大軍,以及從婆門教叛逃過來的僧軍。

    在段虎消失的當天夜里,有人看到吠陀江上出現了一支長達數十里的船隊,那一艘艘大船造型怪異,寬闊的船身吃水很淺,這令到它可以在布滿暗礁淺灘的吠陀江面上快行使。另外船上還布滿了會噴火的怪物,任何想要靠近船隊的人都被船上怪物噴出的烈火燒成了灰燼。然而這樣一支龐大的船隊,在天亮之后,再沿江去尋找,竟然找不到半點蹤跡。于是乎便這支怪船隊便被吠陀人當成了吠陀江女神的巡江船隊,加上僧諦城傳過來的月護優婆羅身份,在吠陀江沿岸城市的人便認為這是吠陀江女神對其身份的承認,因為在吠陀的神話里吠陀江女神是以月護優婆羅守護神靈的身份出現的。

    段虎在離開僧諦城之后,手中的權力全都交到了吳媧兒和段九靈手里,吳媧兒主持政教一體國家的基本構架建設,密宗的伽尸活佛、奢那教大祭司毗耶沙和巴比司家長加摩都從旁協助。而段九靈則開始正式執掌奢那教及月護軍的事務,巴米昂大師從旁輔佐,另外一個由乞丐組成的諜報機構也在吉迦尹的幫助下建立起來,機構的頭目乞丐羅摩納則直接聽命于段九靈。

    段虎之所以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吠陀現有戰果穩定,并移交到段九靈的手里,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原的戰事生了未可預科的變化。在江南,吳國的戰事最開始向著預計的方向進行著,前往馳援的呂梁所部攻勢猛烈,只用了兩天時間便將沈靖的大軍趕回了大猛族境內,收服了吳國全境。與此同時,重新執掌兵權的洪峰只不過憑借三萬東拼西湊的兵力竟然四敗南疆三苗,除了黑苗一部逃到了六大寨以外,其他兩苗全都投降了洪峰,洪峰的兵力不減反增,高達十萬之巨,其中不乏久經戰事的精銳。

    就在這時之前宣布歸附漢國的文德帝忽然從段冰為其設在荊州的行宮失蹤,之后出現在吳國境內,組織軍隊從呂梁手中奪回了吳國前都城,并攔截了呂梁的退路。在收到文德帝反叛的消息后,沈靖再次兵吳國,并與呂梁在邊境對峙,而洪峰這時候也在吳國與三苗交界處集結兵力,隨時准備出兵吳國。

    在這時候,一直關注江南戰事,充當呂梁后援的趙炎立刻兵吳國,趕在沈沖與沈靖這對便宜父子夾擊呂梁之前,不計損失強攻吳國前都城,一夜之間攻破城牆,吳國文德帝沈沖**于吳國皇宮。而與此同時,洪峰的軍隊開始進入吳國境內,并緩慢的向呂梁所部推進,做出了准備聯合沈靖夾擊呂梁的架勢。由于在吳國都城下,趙炎傷亡過重,無法做出有效救援,呂梁不得不放棄已有戰果,退回到吳國都城附近,將吳國一半的土地全部舍棄。

    在呂梁退走之時,洪峰突然親自率領新歸降的三苗士兵,以急行軍方式斜穿三苗與大猛之間的群山,由后方截斷了沈靖的糧道,偷襲沈靖大軍的后部,并一舉將其擊潰。這一戰,洪峰不但拿下了包括半壁吳國、白苗領地以及大猛北部在內的廣大土地,就連沈靖被迫投降,其所率直屬大軍大半被洪峰收服,其余大猛散兵也不計其數。事后丁喜等人估計洪峰此刻的兵力達到了三十萬以上,他成了這場展開不到十天的戰事的最大受益者。此刻只要他想,隨時都有北上可能,所幸位于南部的大猛、六大寨和天一道公開聯盟,以抵御洪峰的壓制,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洪峰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收束兵力,整頓軍務,再做圖謀。

    由于局勢變化太快,段冰等人無法想到合適的對策,只能下令呂梁和趙炎固守城池,并且向前吳國、即現在的吳州加派兵力,同時派人南下齊國都城重金收買南齊權臣趙靜,准備對洪峰施展離間計。對于沈沖家人的處置,所有沈氏的族人全部斬殺,其中包括也了段冰的表兄、沈沖和林沐娥的兒子,至于其他的妻妾侍女則大部分都賞賜給了這次戰事的有功之人,而林沐娥則被壓回蒼隴軟禁起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1:24
第五百一十章

    對于洪峰的突然崛起,完全出乎段虎的預科,雖然他一直都將洪峰視為自己的畢生大敵,但還是未曾想道洪峰竟然會如此厲害,不過短短數天之間,便成了一個擁有數十萬大軍的強大勢力。以洪峰謀定而動的性格,在沒有十成把握之前,他絕對不會擅自用兵,何況此刻他麾下的軍隊才剛剛收服不久,未能做到如臂使腕,所以他的當務之急就是整肅軍隊,將這支人馬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段冰派人收買趙靜,施展離間計的做法,在段虎看來的確可行,但是前提是洪峰是否繼續如同以前那樣愚忠于南齊朝廷。這種將命運掌握在他人之手的做法不太符合段虎的性格,段虎認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應該盡快解決北疆叛亂,將大量精銳鐵騎南調,借用強勢兵力逼迫洪峰無法施展他所擅長的奇兵之策,只能在江南平原與之正面決戰,此方為正策。

    正因如此,段虎此刻才會迫不及待的率領麾下虎騎兵連夜離開僧諦城趕往巴亞邦西部,參與至關重要的健步平原一戰,至于雷猛和孟九等人的獸騎兵以及其余軍隊則乘段虎命奢那教祕密建造的船只,連同所有的攻城器械一同前往加拉城,協助周義臣攻取加拉城和洛加城。

    段虎渡江進入巴亞邦之后,同麾下直屬白虎軍連夜兼程,改走山路斜向直插健步平原,在第四日終于趕上了賀軍、宇文卓君、摩耶羅、達毗茶等四人所率領的狼騎軍和月護大軍。

    健步平原位于巴亞邦的西部,吠陀中部群山之中唯一一個相對較大的平原。雖然是平原地帶,但大部分的土地都不肥沃,不太適合農耕,只有拉各城到洛加城之間的平原地帶。因為有紅河上游帶下來地肥沃土壤才適合耕種農作物,其余大部分都是荒無人煙的貧瘠土壤,不要說人,就連動物也很難看到一只。

    “末將等叩見月護王陛下!”在接到后軍斥候傳過來的消息之后,身為四人之的賀軍連忙率領帳內諸將出營相迎,在稱呼上賀軍留了個心眼,用的是段虎在吠陀信徒中所使用的身份,而非中原漢王的身份。

    “諸位請起!這段日子連日作戰。諸位辛苦了!諸位功勞暫且記下。等局勢安定以后,再行封賞!”段虎躍下獸背,伸手將賀軍等四人扶起來,其余的人則象征性地抬了抬手。在眾人起身后。他又看了看眼前多出來地一些的月護軍將領們,其中狼騎兵的統領和吠陀人的將領各占一半。對于大部分新晉級地吠陀將領他都不認識。

    之后在經過賀軍介紹,才明白這些日子由于月護軍勢頭猛烈。使得大部分在巴亞邦周邊邦郡觀望的寺院僧兵和信徒紛紛轉而投靠月護軍,一時間使得月護軍地兵力空前膨脹,達到了六十萬之巨。在經過賀軍等四人的整編之后,其中地青壯精銳被分到了四人手里,其余兵力則由那些新加入月護軍的將領統領,以此安定軍心。

    在段虎觀察眾人的同時,那些未曾見過段虎模樣的月護軍將領也在觀察著眼前的新主子。先從那些跨騎劍齒白虎的獸騎兵一出現在眾人的眼帘時,他們便完全被這股強悍無比的軍隊給震撼住了。這支軍隊無論戰士還是坐騎都被一層輕便的鎖甲覆蓋,一名普通小兵的裝備之精良讓不少吠陀將領為之垂涎,那整齊划一的行軍方式所帶來的壓力讓人為之顫栗,瞠目結舌、心懷驚懼者遍布全軍。

    而當段虎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那些未曾見過其真人的吠陀將領這才意識到那些對月護王的傳聞沒有半點夸張。他那異于常人的高大身軀、座下身披荊棘鐵甲的虎王以及挂在虎王鞍座兩側得勝鉤上的那對半人高銅錘等等一切,給諸將所帶來的震撼絕不亞于整個白虎軍。之后身穿火鱗甲、肩披血披風的段虎從眾人身邊走過時,從他身上散的那種若有若無的威壓,令到在場將領沒有人再敢抬頭盯著他看,而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不少來自平民的將領則根本抵抗不了這種針對精神的壓力,紛紛重新跪附在地上,心生敬畏之情。當段虎走入帳內坐下之后,在場諸將的心中再無半點疑慮,全都充滿了對他的崇敬和畏懼。

    賀軍在諸將全都入帳之后,上前一步,便將行軍圖攤在了段虎面前,仔細的介紹了連日來攻打巴亞邦諸城的過程,并且也毫無顧忌的將眼下的困難說給了段虎聽。

    “糧草不必著急,只要拿下了加拉城,那里的糧草足夠我們用一段時間!至于武器嘛?暫時先用長矛代替,等消滅了更多的敵軍后,獲得了兵器再給其裝備上。”段虎神色淡然絲毫沒有在意這兩樣干系著軍隊戰力和軍心的大事,隨便的敷衍了一下后,便向宇文卓君詢問道:“你是前軍統領,掌管了前軍斥候,我問你,現在菲舍利所率領的大軍到達哪里呢?”

    宇文卓君起身回話道:“回陛下,昨晚菲舍利已經率領一小部援軍進入了瓦力城,其余軍隊具探子回報,要到明日上午才能到達。”

    “也就是說我們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攻城,”段虎摸了摸下巴稍微想了一下,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說道:“全軍推進到瓦力城下,再行原地修整,各軍把軍中的糧食全都取出來,傍晚加餐一頓,今晚入夜攻打瓦力城。”

    說完,他站了起來,也不給坐下將領提意見的機會,開始分配各軍任務。令人感到奇怪的就是,負責今晚主攻瓦力城的軍隊全部都是那些雜牌軍,而賀軍等四人的軍隊則是負責攔截明日到達瓦力城的婆門教援軍。雖然攻城的軍隊有三十多萬左右,但是他們組成地人員大部分都是沒有經歷過戰事的普通吠陀人、一些山賊流寇和那些地方豪強,其戰力絕對無法跟毗耶沙的僧兵及摩耶羅的信徒大軍相提并論。所以在段虎分配完任務之后。就立刻有人提出了質疑,他認為軍隊在沒有足夠的攻城器械之下,進攻一座堅城,很難成功,最好是將城內軍隊引誘出來,與之在城外決戰,借用優勢兵力將其擊潰,然后再行攻城或是勸降。成功的機會會增大不少。

    聽到這名吠陀將領的建議后。段虎饒有興趣的看了看他,然后說道:“瓦力城地得失本王完全不在乎,本王在這次戰斗中主要想要對付地婆門教援軍,只要將這股援軍的擊潰。那么整個巴亞邦就可以說是完全掌握在我們手里!至于你們攻打瓦力城,只不過是對你們能力的一個測試。能夠將其拿下,那是最好。不能夠拿下,那也起到了拖住瓦力城軍隊的作用,即便戰敗了,只需往北方我軍占據地城市撤退,保持住大軍實力,也算是功勞一件。”說著他喝了喝桌上的酒,潤了潤喉嚨,繼續道:“由于眼下地月護軍總兵力已經過了六十萬,現有編制已經無法適應軍中需要,所以本王決定在這次大戰之后,就整編月護軍,將現有月護軍統帥的人數增加到四個人,而新增加地兩個統帥就會從負責攻打瓦力城的諸位中選出,至于由誰來擔任,就要看這次攻打瓦力城的表現了。”

    段虎此話一出,營帳內立刻像是炸開了鍋一般,那些有機會成為大軍統帥的將領們紛紛議論,大部分都感到難以置信。

    成為月護軍統帥之一意味著什么,在座眾人非常明白,除了能夠統帥十几萬大軍以外,將來統一了吠陀后,有很大可能成為地方總督,掌管一方軍政權力,正式進入了吠陀上層的權力層。這些權力是在座大部分難馱出身的將領夢寐以求想要獲得的東西,眼下機會就擺在了他們的面前,至于能否把握得住就看他們自己的表現了。這一刻准備攻打瓦力城的諸將雙眼充滿了權欲,氣勢也變得有些不同,不少有點心計的人已經開始拉攏一些相對弱小的將領,以增加自己登上高位的機會。

    段虎很滿意自己一番話所帶來的效果,抬手敲打了一下面前的矮桌,示意眾人安靜下來,說道:“諸位想必也都明白了本王的用心,還有什么意見和問題的現在就提出來!”

    眾人皆搖頭表示沒有問題,這時摩耶羅忽然建議道:“陛下,是否應該給進攻瓦力城的軍隊安設兩個臨時統帥,這樣或許有利于進攻些?”

    “嗯!”段虎點了點頭,看了看那一張張激動的臉,伸手指了指兩個衣甲明顯要優于其他人的將領,任命他們兩人為臨時統帥,各自率領十五萬人的大軍,然后擺擺手,不容其他人質疑決定,吩咐道:“賀軍、宇文卓君、毗耶沙、摩耶羅四人留下,其余眾人回各自軍營准備,中午用過午飯后,分兵兩處。”

    諸將見事情已經定下來了,再多說什么也沒有用處,于是紛紛躬身告退,各自心懷打算,回營做戰前准備,而那兩名被任命為臨時統帥的將領臉上則多出了一絲得意之色,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眾人的嫉妒眼神。

    在營帳內的閑雜人等全部退出離開后,段虎吩咐虎騎兵守衛在營帳周邊五十丈的范圍內,不准任何人靠近,之后轉頭朝宇文卓君問道:“現在婆門教援軍是否已經全部進入瓦力城了?”

    “是的!”宇文卓君連忙回答道:“從昨晚菲舍利率領前部人馬進入瓦力城之后,又有十三批援軍分別祕密的潛入了瓦力城,絕大部分都是以騎兵和步兵為主,按照斥候的估計,人數大概有二十萬,加上他們隱藏在城外的騎兵和戰象兵團,總兵力應該在四十萬人左右!末將估計菲舍利不但將洛加城和加拉城兩座城池的兵力抽調一空,還把拉各城的軍隊也調出來了,看來他是准備和我們在健步平原上決一死戰。”

    “哼!他以為這樣本王就會錯誤估計他的兵力,可他又怎么可能猜得到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本王的監視之下,在本王眼里他這樣地人不過是被本王扯住線的木偶罷了!連和本王一戰的地位都沒有!”段虎很不屑的冷哼一聲,然后轉頭朝擔任后軍統帥的賀軍問道:“我讓你准備的東西都准備好了沒有?”

    “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准備好了!”賀軍起身回話道:“負責引路的人也已經准備就位。就等明日戰事開啟之后,他們自己鑽入口袋里面!”

    “陛下,我們用三十多萬人做餌,付出地代價是不是有點太大了?”這時,毗耶沙忽然皺了皺眉頭說道。

    “三十多萬戰力低下地雜牌軍換取四十萬婆門教的精銳大軍,想必你不會連這么簡單的得失也不清楚吧!”段虎看了看毗耶沙,眼神淡然,語氣略帶教訓道:“你現在已經是統兵十几萬的將軍了。不再是一個小城地守將。再用以前那種考慮事情的方法來決定事情,只會給自己和同僚帶來麻煩!另外這次健步平原之戰過后,你就回僧諦城吧!”

    毗耶沙臉色一驚,不曾想一時地不忍心竟然會被撤職。并調回僧諦城,于是趕忙上前跪附在地。告罪道:“末將已經知錯,定然會加以改正。還望陛下恕罪,不要將末將調回僧諦城。”

    賀軍等人聽了段虎的話后,也覺得段虎地決定似乎有點過了,加上几人這些天來相處融洽,有了一些兄弟情義,于是也上前為其求情。

    段虎看著一臉緊張的眾人,笑了笑說道:“你們想到哪里去了?本王是那種因為屬下頂撞一句,就會抹殺其所有功勞的人嗎?”說著抬手示意眾人起來,然后解釋道:“本王讓毗耶沙回僧諦城主要是為了他和巴比司家的幼女優尼之間的婚事。”

    眾人一聽紛紛放下心來,轉頭紛紛向毗耶沙道賀,而毗耶沙此刻也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段虎又轉頭朝摩耶羅問道:“摩耶羅,你確定這些天都會有大霧嗎?要知道這几天的天氣可事關本王大計成敗,馬虎不得!”

    摩耶羅正色道:“末將已經詢問過一百多個當地居民,他們全都表示這一個月都會是大霧天氣,知道正式入冬后,才會結束。”

    “很好!很好!”段虎連連點頭,然后將各自明天的任務吩咐了下去。

    就當帳內軍議快要結束的時候,帳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跟著一名白虎軍管帶走進來,向段虎稟報有一名吠陀將領要見段虎。

    “讓他進來。”段虎感到了一絲好奇,吩咐道。

    沒多久,一名吠陀將領在白虎軍士的帶領下走了進來,段虎等人見到這名將領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訝,要求見段虎的這名吠陀將領正是之前那個對段虎派雜牌軍攻打瓦力城質疑的吠陀將領。

    “你有什么事情想要見本王?”段虎又上下大量了一下眼前的吠陀將領,只見他穿著普通,就只有一身簡單的披甲,沒有其他護具,腰間佩戴了一把吠陀彎刀,刀鞘和刀把上面有著非常精美的紋飾,但有些地方多出了一些坑洞,顯然之前這些坑洞里面有著極為華麗的寶石。

    “末將希望能夠隨偉大的月護王陛下征討婆門教援軍。”

    這名吠陀將領沒有絲毫猶豫,要求道。

    “為什么?你難道不希望成為一軍統帥嗎?”段虎眼睛微微一瞇,閃過一絲寒光,說道。

    這名吠陀將領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說道:“末將希望能夠成為一軍統帥,但末將更希望能夠繼續活著。”

    段虎面帶笑容,繼續問道:“為什么你認為自己會死?難道是有什么人想要刺殺你嗎?”

    “并非有人想要刺殺末將,”吠陀將領搖搖頭,跪附在地上,說道:“主要是因為末將知道,如果按照陛下的計划攻打瓦力城的話,末將以及末將的部下絕對逃不過覆滅的可能。”

    “大膽!你竟敢在這里擾亂軍心。”吠陀將領的這番話一說出來,賀軍等人全都臉色一驚,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叱責。

    并且都將手放在了腰間地兵器上,只要段虎一下令,就立刻將其斬殺當場……

    “不要緊張!”段虎擺手示意眾人放松,然后起身走到那名吠陀將領的面前,蹲下身子,看著他因為懼怕而不斷顫抖的身體及雙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末將叫哈奴曼。”那名吠陀將領連忙回答道。

    “姓什么?”段虎繼續問道。

    那名吠陀將領沒有立刻回答,稍微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比哈耶摩多那耶!”

    “比哈耶摩多那耶?這是西部土王摩多那耶世家的姓名。”站立在一旁的毗耶沙皺了皺眉頭,低頭質問道:“你是摩多那耶家的人。”

    “以前是,”哈奴曼低垂的頭,臉上閃過一絲苦澀。說道:“現在我已經被剝奪了姓氏,只不過是一名普通的難馱平民。”

    “都已經是難馱平民了。竟然還有一千多人追隨,看來你之前在摩多那耶家地地位應該不低呀!”一向仇視坎婆羅王族地摩耶羅冷言冷語的譏諷道。

    “全都閉嘴!”段虎瞪了瞪出言不遜的摩耶羅。淡淡的警告了他一下,然后朝哈奴曼低頭問道:“你為什么會認為讓你們攻城就是送死呢?”

    哈奴曼聽出段虎語氣中不含半點殺意,感到自己賭對了,于是不做隱瞞地解釋道:“陛下以前的事跡我也曾聽不少游吟詩人說過,能夠將北疆異族徹底打敗地戰神自然也不會看不出瓦力城的重要。”說著他向后爬了几步,來到了地圖之前,指著地圖上几處重要位置說道:“眼下我軍最重要地就是攻取拉各城,奪取城內的軍糧,然后拿下加拉城和洛加城兩座城池,徹底掌握聚集在濕毗奴城的婆門教大軍北上的道路,所以處于我軍咽喉要道的瓦力城非常重要,可以說是干系全局。然而這么重要的一座城池,陛下竟然只是派出三十几萬裝備不齊的雜牌軍對其,這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陛下根本沒有將希望放在那三十几萬雜牌軍的身上,另外有計划拿下此城。因此無論怎樣來看,這三十几萬雜牌軍只可能是陛下的餌料,注定要送給別人吃掉。”

    “啪啪!”段虎聽了哈奴曼的話后,連連拍手,絲毫沒有一絲計謀被拆穿的尷尬,反而笑著贊道:“你很不錯!竟然只不過單憑本王的几道軍令,就能看出這么多事情來,看來吠陀也不是沒有人才啊!”

    “陛下過獎了!哈奴曼并非單單從陛下的軍令才心生疑慮,而是加入月護軍后,四位統帥的舉動看出了些許端倪。”

    哈奴曼長舒了口氣,繼續說道:“這几日軍中明明缺少糧食,但四位統帥卻并不著急,而且召集來的軍隊,除了一些精銳的僧兵和青壯被整編收束了以外,其他的軍隊都讓他們保持現有散亂編制,這一點極為反常。另外四位統帥明明知道婆門教援軍到來,并且清楚他們的行軍路線,按照四位統帥之前戰事的用兵之法,應該會派兵中途滋擾,或者設伏大量削弱其軍力,然而四位統帥卻反常的下令減慢行軍,感覺就像是故意讓援軍能夠及時感到瓦力城似的。”

    “沒想到計划施行起來破綻這么多,看來本王有點大意了!”段虎閉目自省,站在面前的四人則面帶慚愧。過了沒多久,段虎睜開眼睛,朝哈奴曼問道:“此事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哈奴曼知道干系自己前途生死的時刻到了,連忙說道:“回陛下,除了末將以外,再無其他人知道了!”

    “本王不相信。”段虎冷冷的說道:“原本你擅自揣測軍情,應該是死罪,但是本王念你頗有才能,免除你的罪責,但條件是你自己親手將所有你接觸過的人滅口。”

    哈奴曼臉上變得蒼白無色,抬頭看著段虎,似乎想要求情,但是當看到段虎那雙充滿了殺意的眼睛后,到了喉嚨的話又咽了下去,舌頭似乎不聽使喚的說道:“末將遵命。”

    “卓君,你帶人協助他做事。”段虎點了點頭,吩咐了一聲,然后朝哈奴曼冷漠的說道:“等此戰過后,你就去僧諦城任職,直接聽命于月護聖主,到時本王會給你一個適合你能力的職位。另外你以前的身份是什么?為什么會落到如此地步?

    這些事情本王都不想知道,你也必須全部忘記,你今后將是整個月護王朝的一員,效忠的對象也只有一個,千萬不要有其他心思,明白嗎?“

    哈奴曼聽出自己將會收到重用,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或許是想到等會將要生的事情,臉上卻看不出任何高興之色來,反而略顯沮喪,低頭恭敬的說道:“末將誓死效忠月護王陛下和月護聖主至尊,不敢有絲毫異心。”

    說完,便在段虎的示意下,被宇文卓君領了下去。

    兩人離開之后,賀軍不解的朝段虎問道:“陛下,末將認為以此人的心智,定然在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陛下會讓他殺人滅口,若這樣看來此人心性就顯得狡詐之極,而且無情無義,絕對不是可信之人!”

    &net耶沙和摩耶羅也紛紛上前表示自己的看法,與賀軍的大同小異,都認為此人不是可以托付重任之人。

    段虎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說道:“你們都看出這人的心性了,本王又何曾看不出來,不過此人對于情報收集和分析的確很有一套,而我軍現在又急需這樣的人才,所以本王才會留他一命,并且調派他回僧諦城委以重任。至于他的忠心問題,本王自然有手段讓他不敢生出任何異心,這點你們不必操心。”

    說著段虎又轉頭朝毗耶沙吩咐道:“等宇文卓君完事以后,你就把那些尸體全部喂劍齒白虎,以增加這些戰獸的血腥,如果其他人問起這些人的死因,就告訴他們這些人是婆門教派來的奸細。”

    毗耶沙在聽到段虎讓他將尸體喂食劍齒白虎時,臉上閃過一絲不忍的神色,但最終還是低頭領命道:“末將明白!”

    在段虎揮手示意之下,帳內三人退出了營帳,段虎則靠在了軟墊之上,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手指在無意識的輕輕敲打著桌面!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1:41
第五百一十一章

    正午剛過,菲舍利站在城牆之上看著離城牆五十余丈外聚攏在一起的月護軍,雖然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其實心中卻早已露出了笑容。眼前戰局的走勢完全按照他所預計的那樣向著自己勝利的方向推進著,自己的疑兵之策完全騙過了月護軍那几個愚蠢的統帥,他們此刻正率領著將近一半的兵力跑到南方去尋找那支莫須有的援軍,而自己所有的軍隊早已全數到達了瓦力城附近,隨時都能將眼前的這支雜亂不堪的軍隊剿滅。

    “盧邸那將軍,”菲舍利轉頭看著走過來的堂兄,問道:“我們的軍隊都准備好了沒有?”

    “回殿下,都已經准備好了,隨時可以出擊。”盧邸那是洛加城的統帥,也是菲含利母族年輕一代中最出色的人,他的才能和地位使得他擁有了相當的傲氣。以前他就對自己這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表弟看不慣,認為那不過是血統優勢罷了,論到才能菲舍利拍馬也不及自己,之后跟因為和菲舍利爭奪吉迦尹而徹底鬧翻。比起自己那個為了家族榮辱而出兵的弟弟,盧邸那可沒有那么偉大,這次自己之所以會出兵協助菲舍利,無非是菲舍利答應他,如果能夠將月護軍剿滅,并攻下僧諦城,那么菲舍利就將吉迦尹送給他。對于之前要依靠自己老婆才能離開敵營,現在又要依靠自己的老婆才能得到援助的菲含利,他除了極度的鄙視以外,再無其他情感,即便是與之對話也充滿了輕蔑。

    對于自己堂兄的明顯不屑,菲含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他一點都不在意。他眼睛始終都在看著城下的月護軍,過了一會兒,便說道:“此刻敵軍似乎還未形成統一陣勢,而我軍現在軍力強勁,若此刻出擊必能將敵軍殲滅!”

    “不可!”菲舍利地話一說出來,不但盧邸那反對,站在他身邊的難住鍵和他的堂弟加拉城城主多羅迦也同時出言反對。

    見到自己提議竟然被人全盤否決,他不禁皺了皺眉頭。但很快他就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感情。朝難住鍵詢問道:“老師,我的提議很差嗎?為何你們都同時反對?”

    難住鍵看了看兩名充滿鄙夷之色的軍隊統帥,輕輕的嘆了口氣,解釋道:“并非殿下的提議差。如果換在平時地話,這樣也無可厚非!但是由于這次是殿下私自用兵。除了現有軍隊以外,不會再有其他援軍。而敵軍此刻士氣正旺,如果正面對敵地話,即便勝了,傷亡也會很大,那樣的話會對以后的戰局非常不利,畢竟敵軍的主力并沒有在城下。”

    “那依老師之見該如何應對呢?”菲含利知道自己對軍事并不擅長,所以這方面他只能依靠難住鍵。

    難住鍵想了想說道:“依照老僧愚見,我們先應該引敵軍攻城,借用瓦力城地堅固城牆以及我軍的步兵,最大限度地削弱敵軍的青壯兵力和高昂士氣,然后趁敵軍疲憊之機,聯合城外大軍一同出擊,將敵軍打散。之后我們地攻擊再以驅趕追擊為主,將士氣潰散的敵軍趕往健步平原北部外圍的兩座城市,一鼓作氣將這兩座城市拿下。如此一來我們便可以與瓦力城、拉各城和梨俱總督的巴亞邦中部防線形成一個包圍圈,即便月護軍的主力未受損傷,但他們的軍糧也已經消耗殆盡,這樣我們就可以將其困在這個包圍圈里,無需太多兵力便可完全將其剿滅。只要這股兵力被殲滅,那么僧諦城的奢那教和佛家密宗的聯軍也就不足為懼了。”

    “好好!”盧邸那兄弟倆聽了難住鍵的全盤進攻計划后,連連拍手,稱贊道:“難住鍵大師不愧是當年領兵降伏西部摩多那耶土王的統帥,今日我兄弟二人受教了。”

    比起對菲舍利的不屑態度,難住鍵在盧邸那兄弟心目中要重要且尊敬得多,這一番恭敬之言聽在菲舍利耳中無疑是非常刺耳的,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毒之色,其中不但包括了盧邸那兄弟,還包括了可以說是他恩人的難住鍵。

    “二位將軍過獎了!當年之事實在不足挂齒!”難住鍵謙虛的搖了搖頭,隨后意識到不該將菲含利晾在一邊,便轉身朝菲含利躬身說道:“殿下以為如何?”

    “既然兩位將軍都認為可行,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菲舍利一邊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一邊點了點頭,然后問道:“既然我們決定了進攻計划,那么要由誰出擊由誰守城呢?”

    “哼!”盧邸那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就像是在說你這樣的人也能帶兵出擊似的,隨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弟弟,說道:“出城迎擊敵軍這么危險的事情,自然由我們兄弟二人來做,殿下身嬌肉貴,是竟不起折騰的。”

    比起自己兄長極為明顯的鄙視語氣,多羅迦就顯得含蓄很多,他雙手合十行禮后,說道:“殿下身份不同于我們,不應該沖鋒陷陣,如果戰斗時有個好歹,那么我們這次私自出兵就顯得沒有半點意義了。”說著,他又朝難住鍵行禮道:“難住鍵大師,等我和大哥帶兵出擊之后,敵方的主力如果回軍攻城,瓦力城的守衛就全靠大師了!”

    “二位將軍請放心,城防之事老僧必然會盡心盡力。”難住鍵回禮答應道。

    三人几句話就將攻防調兵之事全部分配完了,絲毫沒有請示菲舍利的意思,盧邸那兄弟是因為看不起菲舍利才故意忽略他,而難住鍵則是認為菲舍利已經將軍事方面的決策交給了自己,所以才會不經意間,忘記了一點禮數。然而就是這一刻,使得菲舍利覺得自己受到了比逃出僧諦城還要大的侮辱,于是開始下定決心。事成之后,一定將這三人全部處死。

    在盧邸那等人決定了進攻策略之后,便開始派人在城牆上大聲叫罵,想要引誘月護軍攻城。然而整個白天除了兩支千人軍隊私自跑出來攻城以外,其他的軍隊全都沒有一絲進攻的**,即便難住鍵命人將那兩支千人隊放到城內,做出城牆被占據的假象也絲毫無法引誘敵軍上當。

    直到天色完全昏暗下來,在城牆上地守軍開始換防之時。

    城牆外的月護軍驟然動了進攻。三萬人左右的大軍分為十股,每股軍隊都有四十把攻城云梯。當軍隊沖到城下的時候,位于在他們身后則緊密的排列著四個萬人的弓箭方陣,以極有節奏的度朝城牆上面交叉射出箭矢。為攻城大軍做掩護。

    躲在城牆后掩體中的難住鍵看到月護軍那極具正規地進攻方式,心中不禁暗自感嘆。月護軍內地確有不少人才。在經過一輪箭雨之后,攻城大軍已經沖到了城牆下將云梯架好。并且先鋒死士也已經爬上云梯,快要攻上城牆了,就在箭雨停下的那一刻,難住鍵立刻下令守軍出擊。

    隨著一聲號角響起,躲在盾牌后面的守城軍沖到了城牆邊上,手中的長矛交叉著朝云梯上地人刺去,同時早已准備好的熱油雷石也紛紛朝城牆下傾泄扔出。此起彼伏地慘叫聲在城牆下響起,一個個被刺成蜂窩的先鋒死士連同卡在身體里面地數根長矛落了下來,地面上那些被滾油澆到、被雷石砸到的士兵痛哭的倒在地上,出了几聲慘叫后,便被身后的士兵踩在了腳下,變成了一攤肉泥。

    看到攻城軍隊的攻勢受阻,城外月護軍統帥在下令弓箭方陣全部換上裝備了鐵頭的精良箭矢,為前鋒軍隊做掩護的同時,又從大軍之中分出一半兵力,從另一側進攻瓦力城。比起之前的竹箭,擁有鐵頭的箭矢顯然要強得多,不少守城軍的盾牌根本無法抵擋這類箭矢,如雨一般從天而降的利箭射入了他們的身體,瞬間取走他的性命。

    在城牆上的守軍之中,數十個准備將大鍋中的滾油倒下城牆的士兵在為其護衛的盾牌兵倒地同時,也中箭身亡,那几大鍋滾油傾泄到了旁邊,澆在了一群來不及躲避的守軍同伴身上。那些被滾油澆著的士兵立刻出最淒厲的慘叫聲,身上劇烈的痛苦令到他們變得瘋狂起來,手中兵器不分敵我的朝四周所有的人砍去。一些盾牌兵想要近身將他們制服,在對方的瘋狂攻擊下很快就退了下來。為了自保周圍的長矛守軍不得不將手中的長矛刺入同伴的體內,然而當同伴身上插滿長矛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們竟然在這些同伴臉上看到了解脫的神情。

    在月護軍弓箭方陣的協助之下,守城軍來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城牆上的守城軍出現了不少空檔,借著這些空檔前軍的死士紛紛爬上了城牆。目鍵是巴亞邦一個西部小鎮的普通難馱農奴,以前曾經為一個北部將軍效力過,從戰場上學了一些過人的身手。自從加入月護軍之后,他就屢立戰功,因此被破格提升成了一個百人小隊的百戶將軍。原本按照他的身手,足以進◇耶沙和摩耶羅的正規月護軍,但是他認為與其平庸的待在正規月護軍中,倒不如在月護側軍中拼一把,或許能夠依靠戰功成為帝剎種姓的貴族。也因為他的這種打算,所以在分配攻城任務的時候,他主動提出要求領軍擔任攻城先鋒,想要搶在別人前面奪下最大的戰果。

    在城牆上的守軍出現空檔的時候,目鍵看准時機,一把抓住刺過來的長矛用力一撥,將最后一個妨礙他登上城牆的守軍士兵摔下了城牆,然后快的爬了上去,躍到城牆之上。面對四周密密麻麻的敵軍,他不做多想,取下銜在嘴上的彎刀,咆哮著沖入了人群之中,使出全力劈砍過去。那些守軍士兵被目鍵攻了一個措手不及,几個擋在其身前的士兵被鋒利的彎刀砍倒在地,等他們反應過來做出反擊之時,目鍵極為靈巧的向后一躍,不但躲開了對方的反擊,還和其他攻上城牆的前鋒死士組成一個小型地攻擊方陣。

    被段虎臨時任命的兩個統帥并不完全是無能之輩。他們依靠夜色掩護,在三萬攻城軍中夾雜了數千身手過人的精銳,比起那些攻勢散亂充當靶子的同伴們,這數千人才是真正的殺招。

    或許是察覺到了城牆上的不利情況,難住鍵立刻將三千多僧兵派上了城牆,以抵擋那數千死士的攻擊。這三千多精銳僧兵一加入戰場,局勢又重新回到了原點,那些死士們完全抵擋不住這些常年經受苦修的僧兵。節節敗退。不是被打下城牆摔死,就是被當場擊斃。

    目鍵這一小部人馬地遭遇也和他地同伴相差不大,面對來勢洶洶的僧兵,目鍵等人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眼看著擋在身前的最后一個同伴被敵人的彎刀刺入胸膛,目鍵把心一橫。一刀插入還未完全死去地同伴后背,順著肋骨縫隙穿透其身體。直接刺入那名僧兵頭目的胸口,而后抽出一柄隱藏在皮甲里地短柄斧,趁著對方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斧將其頭顱砍下,提起這個頭顱就翻身躍過城牆,跳了下去。或許是他命不該絕,跳下城牆之后,便落在了城牆下地士兵身上,除了胸口斷了几根骨頭以外,再無其他大礙。

    位于后軍的臨時統帥眼見攻勢受阻,對方似乎已經熟悉了自己的攻擊方式,再戰下去也只是增加傷亡罷了,于是立刻下令收兵,整束軍隊准備下一次的進攻。

    第一輪攻勢雙方損失基本持平,各自都丟下了三千多具尸體,比起婆門教的守軍來,月護軍的情況可能更加嚴峻一些。

    雖然段虎為了讓他們攻城戰打得更加真實激烈,將一般的精良箭矢交給他們使用,但是顯然這兩名統帥都大手大腳慣了,絲毫沒有一點節約的意識,在第一輪攻勢過后,那些裝備了鐵頭的箭矢就只剩下一般了。

    比起月護軍中的將領為接下來的攻擊方式犯愁,難住鍵也并不開心,原本准備最后才使用的精銳僧兵,竟然提前派出,而且一戰下來,身手高強的僧兵統領也莫明其妙的死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前鋒將領手里,連頭也被人砍了,至今還沒找到。這對僧兵的士氣無疑是一記沉重的打擊,而且對方的箭陣攻擊也非常犀利,特別是那些鐵頭箭矢,根本就是專門用來對付盾牌兵的殺人利器,在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這種箭矢的情況下,接下來的守城戰會極為難打。

    之后的一夜時間里,城外的月護軍又接連動了四次攻城戰,難住鍵竭力調動著城內七萬多步兵防守各處要害,同時連城內的百姓也被拉到了守城戰中,為守軍准備防守用的滾油熱水、圓木雷石等。在這几次戰斗中,月護軍攻勢也極其凶悍,几次都被他們攻上了城牆,就連菲含利也不得不親自率領僧兵,將攻上城牆的來敵擊退下去。

    難住鍵也曾多次在最緊要的關頭向盧邸那兄弟提出出擊要求,但是盧邸那兄弟在看過了月護軍所使用的箭矢之后,都表示在沒有弄清月護軍還有多少這種鐵頭箭矢之前,不會貿然出擊。

    瓦力城攻防雙方就在這樣的拉據戰中,逐漸消耗著彼此的有生力量,在最后一次攻城戰過后,月護軍損失了將近十萬人,而且箭矢也几乎耗盡。瓦力城的七萬守軍戰死了三萬多人,另外還有兩萬人因為傷勢失去了戰斗力量,三千多精銳僧兵也死得只剩下一百多人。

    時間逐漸向后推移著,天色也陷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過不了多久,艱難的一夜就要過去,天色也會轉亮。此刻氣溫有點陰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聞的濕氣,濃霧將整個健步平原籠罩在其中,這種濃霧天氣在秋冬季節的健步平原十分常見,一般到了中午濃霧就會完全散去。對于攻守雙方來說,濃霧都非常不利,不少人認為在濃霧散開之前,應該能夠獲得一個短暫且寶貴的修整時間。

    此時離月護軍最后一次攻城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難住鍵看著遍布在城外的敵軍營地,總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當清晨的陽光將黑色的幕布驅散時,難住鍵終于忍不住驚聲一叫,一臉焦急驚慌的跑下了城牆,沖入了離城牆不遠的中軍營房之內,并且不顧禮儀的大聲叫道:“盧邸那將軍、多羅迦將軍,請你們立刻帶兵追擊月護叛軍,再晚的話,就有可能讓對方逃走了。”

    盧邸那兄弟顯然對難住鍵的語氣很不喜歡,沒有立刻起身,而菲含利則從其老師的臉色中,看到了一絲不妙,急忙問道:“怎么回事?老師你為什么這么驚慌?”

    “城外的月護軍早在最后一次攻城戰結束之后就逃走了,如果等他們撤退到他們在健步平原北部的兩座城市后,再想將他們消滅就已經是不可能了!”難住鍵見到盧邸那兄弟兩人還這么不緊不慢的,急得只跳腳,急聲解釋道。

    原來月護軍在最后一次攻城之后,手中的箭矢就已經差不多消耗光了,剩下的也不過是一些竹箭,若是用這種箭矢協助攻城的話,傷亡只怕會難以計數,此外他們也都清楚城內還隱藏了一部分騎軍,再戰下去極為不利。于是乎這支臨時月護軍的將軍們便想起段虎說過,城沒有攻下也不要緊,只要能夠將殘余兵力帶回北部的兩座城池也是有功勞的。如此一來,沒有人再有斗志繼續攻城,他們在利用營地內的火把布置了一個疑陣,然后帶領著軍隊趁著天黑霧濃,快的向北方撤退下去。

    盧邸那兄弟聽了難住鍵的話后也大驚失色,他們清楚如果這次出擊無功而返的話,不但他們的職位會被撤銷,就連他們的性命也不一定能夠保住,畢竟擅自用兵的罪名無論放在誰的身上都是掉腦袋的重罪。

    兄弟二人來不及整理衣甲便跑除了營房,他們下令傳令兵吹起集中兵力的號角,各自率領著自己的騎軍沖出瓦力城,分別兩側和自己的騎軍、象兵匯合。在經過一個短暫的碰頭和商議后,兄弟二人決定合兵一處,并且將快馬斥候分成十批,向北方派出,自己兩人則率領大軍沿著月護軍撤退的痕跡一路追趕。

    由于這支臨時月護軍的組成*人員極為復雜,其中不乏擅長躲避官軍追捕的賊寇,他們利用軍中不能動彈的傷兵和少量的戰馬及馬車,通過濃霧的幫助,布置了不少的假象,將盧邸那兄弟的追兵引向他處。雖然最后盧邸那兄弟的大軍還是找回了正確的方向,但是在中間卻也浪費了不少時間,同時也有不少被假象蒙蔽而指出錯誤方向的斥候騎兵死在了憤怒的盧邸那兄弟手中,這樣一來,使得追擊大軍的行進度顯得無法和他們的坐騎相搭配。

    在婆門教的追擊大軍摸索著月護軍撤退痕跡前進之時,另外還有一隊人馬在不遠處的濃霧中密切的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而在這一隊全部都是由劍齒白虎組成的猛獸騎兵中,最顯眼的就是那個身穿火鱗甲、腳跨從云獸的蓋世戰神段虎。

    原本應該在瓦力城和拉各城之間伏擊婆門教那所謂援軍的段虎此刻卻出現在了臨時月護軍的撤退道路旁,通過自己的常五感,將婆門教追擊大軍的行蹤走勢完全掌握在手中,而他臉上的那一絲神祕笑容讓任何人看到后,都不禁產生一絲陰寒之氣。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1:41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一頭劍齒白虎快的穿過濃霧,來到了段虎面前急停下來,在虎王的凶狠目光下,畏懼的趴在了地上。虎背上的騎士翻身躍下,朝段虎單膝跪下,恭敬的稟報道:“啟稟王爺,宇文卓君、賀軍、毗耶沙、摩耶羅四位將軍的人馬已經就位,臨時月護軍的殘余軍隊也已經被引路人帶入了陷阱范圍。因為敵軍還未趕到預定位置,誘餌進入陷阱的時機還未到,所以引路人只能以士兵疲憊為由,提議停下來修整,等待敵軍出現。”

    “呵呵!看來本王還是小看了這些吠陀人,”比起那個所謂的月護王陛下,段虎更喜歡手下人以漢王稱呼他。在聽完自己的傳令親兵的匯報之后,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原本以為他們即便戰敗最多也就剩個十萬人左右,沒想到他們竟然留下了二十几萬人,而且還把追兵騙得團團轉,若不是我早有定計,或許讓他們全部逃回我們的城池,重新將他們整編一番也是不錯。”

    “那樣的話,這股兵力就有可能不受王爺控制呢?”一直侍立在段虎身旁的一個白虎軍千騎長笑著插嘴說道。

    “這樣的軍隊的確會桀驁不遜,但想要將其控制住也不是什么難事。”段虎對這名年輕的千騎長非常寬容,即便這樣無禮的插嘴也沒有責罰,反而微微閉上眼睛,笑了笑,說道:“要是你兄長白山未曾生那一檔子事的話,由他來統領月護軍輔佐九靈,那是最好不過了,可惜……”

    看到段虎略帶苦澀的嘆了口氣,一旁擔任千騎長的白戰連忙躍下虎背。跪地勸慰道:“王爺請不必難過,我兄長當日犯下那樣的重罪,被當場處死都無話可說,王爺念其功勞能夠留下他的性命,已經是對他以及我白家地莫大恩惠了!若再因此事引得王爺不快,反而是我白家的罪過……”

    “好了!起來吧!”段虎淡然一笑,讓其站起來,彎腰拍了拍白戰的頭。教訓說道:“若是你把琢磨我心思的時間。放在自己的武功和學識上面,也不會過了六七年還在我身邊當一個小小的千騎長了!”

    白戰憨直的笑著撓了撓后腦勺,毫不作偽的說道:“末將在王爺身邊當個千騎長,比在外面當個統兵過萬地將軍要舒服多了!”

    段虎坐直身子。感受著前方那支大軍地動向,忽然說道:“既然你認為在我身邊舒服多了。如何引導敵軍加快行軍度,就交給你了!有信心嗎?”

    白戰毫不猶豫用力拍了拍胸口。笑著說道:“交給末將好了!絕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說完,他便從自己的隊伍里挑出三百人,領兵朝瓦力城的方向,沖入了霧中。過了沒多久,就見到他及其手下各自攜帶著四五副臨時月護軍裝備地皮甲繞過敵方斥候的搜索范圍,趕到了追擊大軍地前面,然后將這些皮甲零散的扔到了臨時月護軍地撤退路線上,偽裝成為了士兵減輕重量而丟棄沉重皮甲的假象。在一切都布置好了以后,便讓十几個人換上皮甲偽裝成掉隊的士兵,手持弓箭,搭上那特有的鐵頭箭矢,等待著對方斥候的到來。

    沒等多久,對方派出的斥候便沿著一路刻意留下的痕跡,趕了上來,并且看似意外的遇到了那十几名經過偽裝的獸騎兵。經過一番激戰之后,那十几名斥候被獸騎兵殺得只剩下一人,而那一人在往后逃跑的時候,也被白戰一箭射穿了咽喉,并且將箭矢留在了他的身上,任由馬匹馱著尸體朝后面的追擊大軍跑去。

    在誘餌拋出之后,白戰又故布疑陣,從斥候的尸體上挖下箭矢,然后一條留下極為明顯的痕跡,看上去像是朝東北方向移動,而另外又布置了一條相對隱密的痕跡指向了臨時月護軍的逃跑方向,一直延伸到臨時月護軍的正確撤退路線上。

    在一切都布置好了以后,白戰才率人回到了段虎的軍陣之中,接下來盧邸那兄弟的追擊大軍被那個鐵頭箭矢吸引過來,然后看到了那些斥候死尸上的那些挖取箭矢的痕跡,他們都同時覺得已經找到了正確的路線。于是在派出一隊斥候沿著那條明顯的撤退痕跡尋找同時,還仔細的搜索著周圍的土地,最終他們找到了白戰故意隱藏的那條撤退路線。在找到了諸多撤退証據之后,兄弟二人不再猶豫,下令加快行軍度,朝臨時月護軍撤退的方向追擊了下去。

    “你這小子的小聰明倒是不少!”看到這支龐大的騎兵軍隊和戰象軍團,正在迫不及待的跳入陷阱,段虎不禁轉頭略帶驚訝的看著白戰,笑著說道:“你白家雖然是武林世家,但也沒有這么巧妙的追蹤朮,說實話,是誰教你的?”

    “呵呵!還是逃不過王爺的法眼!”白戰直言道:“是黑熊大人教的,他說在王爺身邊任事,不但要武功好,還要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以便王爺需要的時候,能夠派上用場。”

    “這個黑熊!”段虎略帶欣慰的笑了笑,又很快收起了笑容,將夾在腋下的火雀盔帶上,朝北部的陷阱處一揮手,下令道:“隨本王出絞殺這批吠陀精兵!”

    盧邸那兄弟二人所率領的婆門教大軍沿著臨時月護軍的逃跑路線快的向前推進著,一路上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他們追擊的方向是正確的,莫大的功績几乎垂手可得。極度的興奮和喜悅,几乎令他們產生了錯覺,他們似乎在濃霧中看到了自己擊破月護軍、攻下僧諦城、剿滅奢那教,然后滿載著戰利品和榮耀,回到濕毗奴城的景象。這種錯覺使得他們愈相信這是大神濕毗奴給他們的啟示,迫使他們不斷的下令沿著路線快追趕,就連起碼的搜索斥候也不派出。

    在這種全力的追趕之下,不到半個時辰這支三十多萬地騎軍和戰象兵團便已經離那二十多萬月護潰軍不到十里的距離。

    龐大騎軍所顫聲的沉重腳步聲。不亞于一場小型的地震,一些出身馬賊和那些經歷過大戰的月護軍士兵及將領早早的就從地面微微的震動感覺到了不對勁。在依稀聽到一些傳過來的馬鳴和鐵蹄聲后,他們全都清楚認識到這代表什么,臉上頓時充滿了驚駭之色。也就是這時人性地自私被徹底揭開了掩蓋其上地偽裝,他們知道繼續和大隊人馬一同走,只會是死路一條,于是他們不約而同的決定徹底放棄了這些普通的月護軍士兵,不由詳說。紛紛搶奪僅有的數千匹戰馬。騎上馬背,快地朝北方逃遁過去。

    對于這數千人的異常舉動,大軍其他還在修整地士兵感到了十分的不解,然而很快他們便從南方傳過來地轟鳴聲及喊殺聲中明白過來。驚慌失措的他們顧不上什么兵器盔甲。用盡全力撒開雙腿朝那數千人遁走的方向逃了過去,不少沒來得及反應的人被自己的同僚踩在了腳下。一聲痛叫都沒來得及喊出來,便再也爬不起來了。

    然而在平原上。兩條腿即便再厲害也跑不過四條腿,很快在最后面的人便被盧邸那兄弟的先鋒騎軍追趕了上來,一場近六十萬人的屠殺盛宴在這片被濃霧籠罩且人跡罕至的大平原上拉開了序幕。

    追趕了半天的騎軍將急行軍的疲勞摔在了腦后,手中的彎刀盡情的揮舞著,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了一潑艷麗的血水。不少落在最后面的月護潰軍想要拼死抵抗一下,然而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便完全淹沒在那數十萬鐵蹄洪流之中。即便他們躲過了第一浪的攻擊,但緊隨而來的緊密騎陣也可以瞬間將他們全部輾碎。此刻的婆門教騎軍已經不僅僅是單個的騎軍方陣,他們已經完全形成了一個整體,在最強的前鋒騎軍帶動下,化成了一股無可抵擋的巨浪,以無法阻擋且連綿不絕的慣性勢頭向身處在濃霧前方的敵軍拍擊過去。

    這樣的騎軍攻勢就如同那奔馳在大草原的馬群一般,無比強悍的沖擊力令他們在這一刻完成了最完美的騎軍沖陣。此刻不要說這些月護潰軍,即便是段虎親自領軍的獸騎兵也無法阻擋這股騎軍沖勢。

    緊跟在騎軍后面的戰象兵團也縱深排列,以極快的度掃蕩著整個殘軍戰場,盧邸那兄弟站在戰象的背上,放肆的高聲叫囂著,仿佛這一刻整個天下都被他們踩在腳下似的。然而已經因為勝利而得意忘形的他們卻絲毫沒有注意到,當他的戰象兵團隨著騎軍向前急沖的時候,在他們的后面卻多出了一支劍齒白虎軍,而領軍之人正是段虎。

    在如此強大的騎軍沖陣面前,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將近十萬人命喪其鐵蹄之下,剩余的軍隊此刻連投降的機會也沒有,他們知道只要停下腳步,那么就只會被活活踩死,向前奔跑才能有一線生機。而此刻無論是追趕的人,還是逃命的人全都絲毫沒有現在他們前方多出了一大片看上去極為反常的綠地,若是在平常時候,這片狹長的綠地一定會讓人起疑,然而現在雙方都在拼了命的奔跑,加上濃霧籠罩,使得這片綠地也就不那么惹眼了。

    當逃在最前面的人踩上綠地之后,他只是覺得地面很軟,顯得不踏實,但后面的追兵容不得他多想,便又邁出了第二步,朝綠地對面沖了過去。緊隨其后的逃亡大軍紛紛踏上這片綠地,他們快的奔跑著,眼睛始終盯著前方,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不少人在踏上這片綠地后,會莫明其妙的消失不見,感覺就好像鑽到了地下去了似的,而且一聲聲慘叫聲也從地下傳了上來,混合在后面同伴被屠殺的叫喊聲中,絲毫沒有人察覺。

    已經殺紅眼的婆門教騎軍追擊著潰兵沖入綠地自后,一場令他們全軍覆滅的災難生了,腳下本應該堅固無比的土地突然消失了,一匹匹進入綠地的戰馬一腳踏空,跌落到了地底下。隨著越來越多的騎兵踩踏在綠地上,失去一部分支撐地綠地轟然垮塌。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個狹長深邃的大坑洞,而那一層偽裝的綠地不過是一些緊密交叉固定的木架。這些木架人踩在上面只要不踩在薄弱的支點上就不會有事,而這些木架卻無法支撐戰馬的馬蹄力量及其整體重量,所以先鋒騎軍一踏入綠地就立刻塌陷了下去。

    其后的對婆門教騎軍地毀滅性災難還在繼續,雖然最前面地騎軍現了陷阱,但是馬匹的沖勢以及整體騎軍的慣性使得他們無法停止奔跑,只能往坑洞里面跳。位于后面的騎軍被濃霧遮住了眼睛,雖然聽到了前方絕望地慘叫聲。但他們都以為這是敵軍的慘叫。絲毫不知道前面正有一個地獄般地陷阱在等待著他們,依然使勁的抽打著馬匹,加快馬,向前沖去。

    一批批騎軍身不由己地跳入了坑洞之中。雖然有些人掉下去的那一刻并沒有受傷,但是還沒有等他站起來。一匹匹有如巨石一般的戰馬便重重的砸在了他們的身上,瞬間便將他們砸成了肉醬。剛才被他們追殺的月護潰軍在臨死的那一刻還能感到絕望。不少人還能為自己做出最后的拼殺,而這一批批跳入陷阱的騎軍連絕望也感受不到,他們全都死在了驚詫之間,前一刻還是嗷嗷叫囂的追殺者,一轉眼便成了地下亡魂。若是這些騎軍在天有靈的話,或許會怨氣沖天也不一定。

    這數十萬騎軍是婆門教除了北疆的軍隊以外,唯一的一支具有強悍攻擊力量的軍隊,他們與常年駐守在濕毗奴城的四十萬僧兵是婆門教最后的攻守利器。段虎不惜精心設計,利用三十萬月護軍為餌,引誘這支騎軍進入陷阱,就是為了在不損傷自身主力的同時,徹底將婆門教在吠陀國內的所有攻擊力量全部剪除。只要將這三十几萬騎軍和戰象兵團消滅,到時只需要派出少量兵力駐守洛加城和加拉城,便可以將整個婆門教完全限制在南方,段虎自己或是段九靈則可以從容不迫的收拾北方及西方的婆門教殘余勢力。

    雖然段虎精心算計,命人盡量的將陷阱拓寬挖深,然而在過八成的婆門教騎軍跌落其中后,坑洞几乎被填平了,有些地方即便掉下去也不會受傷,陷阱已經無法在起到致命的傷害。殘余的騎軍也已經現事情有些不對勁,紛紛減慢度,并能夠在陷阱前面及時改變行軍方向,向陷阱兩側移動,將騎軍沖勢逐漸減緩,最終停了下來。這些存活下來的騎軍一個個茫然的看著眼前堆滿了尸體的坑洞,呼氣沉重,身體不停的顫抖,仿佛眼前的就是那神話中的地獄。他們想不明白剛剛他們還是勢不可擋的追殺者,所向披靡的婆門教神兵,然而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二十七萬騎軍就死得只剩下不到三萬,巨大的反差使得他們忘記了自己還在戰場中。

    當位于后軍戰象兵團的盧邸那兄弟聽到部下的匯報,騎著自己的戰象趕到前方的陷阱之時,眼前的一幕同樣將他們兩人給驚呆了,一種揪心之痛從胸口散之全身,令他們二人差點暈死過去。

    然而還沒等他們緩過氣來,想出應對此刻局面的對策之時,一聲震天的獸吼從他們來的方向傳了過來,緊接著一支支利箭由四面八方射出,穿過濃霧的阻擋,將一名名婆門教騎兵扎成了刺猬。面對生死時刻,盧邸那兄弟立刻反應過來,明白自己已經落入了陷阱,立刻下令殘余騎兵聚攏一起,然后戰象兵團向兩翼展開,借用戰象兵團披在身上的厚皮甲阻擋四周為之敵軍的箭矢,同時整個軍隊則向來的方向撤退。

    可是還沒等他們走出多遠,就見到四周射出的利箭全都變成了火箭,而且對象也由自己的軍隊變成了周圍的土地。段虎事先埋在地下的火油被瞬間點燃,內外十層的火圈將婆門教的殘余兵力全數包圍起來,一些來不及躲到中心空地的騎兵和戰象都落入了火海之中,不少受傷未死的戰象更是瘋狂的見人就踩,再次加重了殘兵的傷亡人數。

    隨著周圍氣溫的增高,霧氣被蒸驅散,周圍的平原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盧邸那兄弟站在象背上向四周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四周的平原上密密麻麻的高舉月護軍旗幟的軍隊,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是普通的月護軍戰士,但身上的裝備卻比起那支月護潰軍要強上不少,而且無論是單兵氣勢,還是軍陣威壓,他們這些月護軍都遠遠強于那些臨時月護軍。

    在那些統一盔甲的月護軍旁邊,還聚集著一批批騎乘怪獸的軍隊,每一名戰士身上都披著閃亮的鐵甲,臉上帶著惡鬼一般的面具,從他們露在外面的雙眼所散的殺氣來看,絕對是一支久經戰事的精銳強兵。比起周圍那些有著狼狀坐騎的軍隊,堵截在盧邸那兄弟兩人正面的白虎軍團則有著一股更為強悍的氣勢,那種氣勢逐漸形成了一種足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霸道威壓,特別是站在中間的那個跨騎黑色巨獸的火甲將領,更讓人感到了莫名的膽寒,唯一能夠標示出這支軍隊身份的東西就只有一杆繡著下山黑虎紋飾和異邦文字的長幡。

    “你們……”盧邸那深吸口氣,穩定下混亂的心情,朝弟弟施了個眼色,讓他暗中聚集軍隊,等一會兒從正面沖開包圍圈,而自己則想要利用對話拖延時間。

    然而盧邸那才剛剛開口,就看見位于其他正前方那名身穿火甲的威猛將軍從身后取出一把長弓,搭箭開弓,颼颼兩箭朝盧邸那兄弟射了過來。雖然事出突然,但是坐在兄弟二人面前的護衛還是及時反應過來站起身來,舉起盾牌,想要擋下這兩根破空利箭。可惜他們完全低估了這兩箭的威力,不要說他們都只是持的厚皮盾,就算他們用的是鐵盾也無法阻擋這兩根箭矢。

    極旋轉的箭矢周圍形成了一股奇異的力道,像是破開豆腐一般將阻擋在它們面前的任何障礙刺穿,隨后蘊藏在箭中的力道恰到好處的在刺入目標身體后,爆出來,將目標的胸口絞成了碎末。盧邸那兄弟就連慘叫聲都沒有出來便身死當場,而與他們一同身亡的還有他們的貼身護衛。

    段虎射出兩箭后,便已經知道了結果,他將天誅弓卡在背上的箭匣上,然后高聲下令道:“殺!”

    一個簡單的殺字包含了無盡的血腥,在段虎的命令下達后,周圍各部人馬立刻取下弓弩,上箭朝困在中間的敵軍射去。雖然之前有不少人都認為敵軍軍心已經喪失,應該以降伏為主才是,這樣不但增加自身軍力不說,在未來與婆門教對陣之時,還能夠使他們無法下決心死戰到底。然而當段虎下令絕殺之時,所有人都不會再提出異議,在他們心中段虎的話就是神的旨意,不容有任何懷疑和反對。

    面對如雨的箭矢,火圈內的婆門教殘軍還想做困獸斗,一邊將戰象當做擋箭牌,一邊驅趕著戰象向四周突圍。然而當他們用同伴的尸體從火圈上開出一條條通道,剛剛看到了生還的希望時,從月護軍中推出的一架架床弩,又把他們打入了絕望的深淵。這些床弩是董斌專門為了對付十二部捍死軍麾下的犀角獸沖陣而設計的,其力道足以刺穿身披重甲的犀角獸,在北疆叛亂開始之時董斌便將這批床弩交由巴比司家族制造,可惜還沒等床弩運到北疆,就被段虎攔截下來,裝備了月護軍。

    無論戰象多么強悍,面對董斌專門針對犀角獸設計的床弩和那一根根碗粗的弩箭,它們的防御力就如同紙張一樣單薄,剛才生在那二十萬月護潰軍身上的單方面屠殺,又在婆門教大軍身上重演,周圍還未完全散去的霧氣似乎多了一抹艷麗的血紅之色。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1:42
第五百一十三章

    戰斗結束得很快,几輪箭雨和床弩攻擊過后,包圍圈中再也沒有一個還能站起來的生物,不少的戰象身上插滿了弩箭痛苦的呻吟著,而月護軍麾下的戰象兵團也出了與之相應的悲鳴,給充滿了血火殺戮的戰場之上,多出了一絲悲涼。

    段虎下令大軍原地待命,然后率領一隊親兵,驅獸前行,繞過火圈,來到了那個被二十几萬人填滿的深坑,眼睛微微向下,冷漠的看了看坑中那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再讓人挖一個坑洞,把這些尸體全部一起掩埋了!”段虎指著周圍地上的尸體,簡單的吩咐了一聲,然后朝聚攏過來的毗耶沙問道:“敵我兩軍有多少傷亡?”

    &net耶沙稍微看了看手中的資料,然后恭敬的回答道:“稟告陛下,我軍主力只有摩耶羅部有三十几人受傷,至于做為誘餌的月護軍則只剩下不到五萬人,大部分都死在了逃亡的路上,還有兩萬多人和敵軍一同掉落了陷阱被活埋了!敵軍可以說是全軍覆沒,只有十几騎斥候及時逃脫,其余的騎軍和戰象兵團全都死在了這里,盧邸那兄弟二人在剛才死在了比陛下的神箭之下。”

    “嗯!”段虎微微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半點表情,這個看似巨大的傷亡數字對于他來說沒有半點意義,即便自己那三十几萬人全部都死了,在他心中也不過只是一個數字罷了。他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子,思考了片刻,朝毗耶沙吩咐道:“你立刻命人把箭矢收集起來,隨我一同前往瓦力城。”跟著又叫喚道:“摩耶羅!”

    正在吩咐手下的摩耶羅連忙轉身恭敬的應道:“末將在!”

    “你留在這里收束殘余的潰軍,有能力的人送往僧諦城。

    由你們地聖主選出一個新的月護軍統帥。“段虎神色嚴肅的吩咐道:”另外清理戰場的時候,尸體身上的盔甲、武器和鞍座全部取下來,統一運往僧諦城,尸體的頭顱也全部砍下來,送到那個叫做梨俱的巴亞邦總督那里,讓他立刻投降。等事情全部辦好之后,你也立刻南下,與本王大軍匯合。“

    “末將遵命!”摩耶羅大聲應道。

    隨后段虎沒有多做停留。在箭矢收集完畢后。便率軍南下,朝瓦力城壓了過去。在半路上,白戰驅獸靠到了段虎身邊,一臉不解的朝段虎問道:“王爺。剛才末將就想問了!為什么王爺不收降那支殘軍呢?依末將來看,那支殘軍地戰象兵團應該具備了不小地戰力。就這樣殺了實在可惜。”

    “如果是你大哥白山他就不會問這些問題了。”段虎淡淡的看了白戰一眼,深深嘆息一聲。道:“這里畢竟是異國異地啊!”

    說完,不顧白戰是否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驅獸疾馳而去,而白戰則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撓了撓頭,便不再多想,緊緊跟了過去。

    在瓦力城內地城守府內,菲含利不停的在大廳內來回走動,難住鍵則盤腿坐在一旁,閉目冥想,躬身侍立在其身后地則是現任瓦力城的城主。三人雖然表情不一,但全都同樣在焦急地等待著前方獲勝的消息。時間已經過去半天了,按照他們的估計追擊大軍早就應該已經追上潰敗的月護叛軍,并將其剿滅,現在很可能正在攻打北部兩座淪陷的城邦。不過令他們費解的是按照事先約定盧邸那兄弟在獲勝之后,應該派人來通知菲舍利等人,好讓菲舍利能夠盡快聯系總督梨俱,對月護軍在巴亞邦的殘余勢力進行清剿。可是時間過了這么久了,至今還沒見到一個從北方過來的捷報信使,這樣反常的現象使得大廳里的三人產生了一絲不安。

    “難住鍵大師,盧邸那將軍他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呀?”侍立在難住鍵身后的瓦力城城主阿羅那瞬小心翼翼的俯身詢問,這場戰爭對于他來說是一場豪賭,贏了他就能離開瓦力城這片貧瘠乏味的土地,回到繁華的濕毗奴城擔任高職,輸了的話則有可能就此丟掉性命。

    難住鍵沒有立刻回答他,就在這時一名菲舍利的親隨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朝三人簡單的行了一個禮后,便快步走到菲舍利身邊,湊到他的耳朵旁邊小聲的說著什么。雖然難住鍵等兩人聽不到那名親隨到底說些什么,但是從菲舍利越來越難看的臉上,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你立刻帶我們的人去北城門,如果有北方的信使到了,立刻把他們帶來見我,不得讓他們跟其他人接觸。”聽完了親隨的報告后,菲含利稍微思考了一下,一臉嚴肅的吩咐那名親隨。在親隨下去之后,他才一臉蒼白的看著難住鍵,說道:“老師,這回我們可能上當了!我派出的探子回報,前往拉各城的路上沒有任何一支月護軍的影子,昨天我們看到的那支裝備精良的月護軍,根本就不在瓦力城和拉各城之間。”

    “什么?”聽到這個消息后,難住鍵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穩健的手臂不禁一抖,剛剛端起的羊奶茶也灑了出來。他顧不上擦拭濺在身上的奶茶,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寬慰身邊兩人,說道:“不要慌!現在不要慌!就算那支軍隊前往北疆支援,以月護叛軍現在的士氣,盧邸那兄弟的騎軍和戰象兵團也有七成的勝算。”

    “對!對!盧邸那將軍和多羅迦將軍兩人所統帥的軍隊足足有三十多萬,與對方的人數几乎持平,若是加上戰力士氣的話,勝利的絕對是我們。”阿羅那瞬也連連點頭,但是語氣有點底氣不足,心中的不安也沒有縮小,反而逐漸擴大。

    又過了一個時辰后,一連串凌亂的腳步聲從城守府外傳了進來。隨后菲舍利的親隨們簇擁著七八名身上血跡斑斑地婆門教騎兵走了進來,從為的那名騎兵身上的衣甲印章來看,應該是隸屬于多羅迦麾下的一個斥候隊。

    菲舍利等三人還沒等這些騎兵走進來,就不顧禮數的迎了上去,雖然從那些騎兵布滿血跡的臉上看到的全都是驚恐和絕望,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問道:“戰局怎么樣?盧邸那將軍和多羅迦將軍已經擊敗敵人了嗎?”

    “回稟殿下,我軍大敗,兩位將軍全部身亡。三十四萬大軍全軍覆沒。”那名斥候隊長盡力穩定下心中慌亂地情緒。急聲報道:“現在敵軍正在向瓦力城進兵,殿下還是早做打算為妙!”

    “什么?敗了?還全軍覆沒?”這個消息令到所有人都驚呆了,阿羅那瞬一把推開面前地菲舍利和難住鍵,沖上前去。

    揪住那名斥候隊長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大聲叫道:“這怎么可能?三十多萬騎軍和戰象兵團!即便是神話里濕毗奴大神的神軍也不可能擊敗他們。更別說是全軍覆沒了!你一定是敵人地奸細,你一定是叛軍派過來擾亂我們軍心的奸細!本城主要當眾把你絞死。一定要絞死你!”

    說著,已經陷入狂亂地阿羅那瞬就拖扯著已經精疲力盡的斥候隊長,向外走去,准備要把這人當眾絞死。然而阿羅那瞬卻沒有現,當他大聲叫嚷著往外走地時候,在他身后的菲含利眼中露出了一道凶光,身形也隨之而動,手中彎刀毫不留情的刺入了阿羅那瞬的咽喉,沒有給他一絲反抗的機會,到死他的臉上都始終保留著看起來極為瘋狂的表情。

    當眾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的時候,菲舍利抽出了彎刀,任由鮮血飛濺在他的衣衫之上,眼中充滿殺意,一臉冷漠的說道:“前方戰事大捷,對方重新集結的小部潰軍正准備攻打瓦力城,想要以此為據點來對抗我們的大軍,盧邸那和多羅迦兩位將軍很快就會帶兵回援,勝利最終會屬于我們。”

    菲含利的這番話使得眾人全都一臉茫然,他們不明白菲含利說這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茫然的看著阿羅那瞬的尸體倒在了那名斥候隊長的身上。然而當菲舍利的彎刀再次劈出,將那名斥候隊長的頭砍下之后,眾人這才有了一絲明悟,他的親隨們和那些存活下來的斥候騎兵都不約而同的抽出兵器相互對砍了過去。然而早已精疲力盡的斥候騎兵又怎么是菲舍利這些精通搏擊之朮的親隨的對手呢?很快他們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張張血色盡失的臉上全都是不甘的神情。

    “把尸體收拾一下,然后把我剛才的那番話傳出去,命令各部人馬嚴守城防,隨時准備戰斗。”菲舍利將彎刀在尸體上擦了擦,回刀入鞘,冷靜的吩咐一聲,之后跟難住鍵回到大廳內,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當等四下無人之時,他才緩緩的開口問道:“老師,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殿下剛才能夠及時穩定下來,做出正確決定,沒有讓消息外泄,這點做得非常好!若是前軍三十四萬全軍覆沒的消息泄漏出去的話,那么城內的守軍立刻會亂成一團,說不定還會有人劫持殿下投降月護叛軍,以換取高官厚祿。”難住鍵畢竟是婆門教少有的得道高僧,他即便喪失了畢生修為,其心定境界依然能夠令他在任何困境中都能冷靜的思考。當菲舍利詢問他的時候,他已經想好了相應的對策,緩緩的說道:“困守瓦力城絕對是死路一條,殿下現在應該做得就是盡快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菲舍利苦苦一笑,長嘆一聲,說道:“離開這里后,我還能到哪里去呢?教內在北部僅存的攻擊軍隊全都敗在了我的手里,而且還是私自用兵,如果回到濕毗奴城,我一定是死路一條,與其回去受辱而死,倒不如在這里戰死反而來的光榮一些。”

    難住鍵搖了搖頭,說道:“依老僧的想法,殿下離開這里后,不是回濕毗奴城,而是由洛加城坐船南下,前往南方的孔雀王城。晉見吠陀王。”

    菲含利并非愚鈍之輩,很快就明白了難住鍵的想法,皺了皺眉頭說道:“老師是想要讓我向吠陀王臣服,請求他的庇護。”

    “不錯!”難住鍵分析道:“婆門教立教以來,從來沒有一個大德聖主或是大德聖主繼承人向吠陀王表示臣服,這也是歷代吠陀王最大地心愿。如果殿下去往孔雀王城,向吠陀王表示臣服,不論到時教內是否已經取消了殿下的繼承人身份。對于吠陀王來說都是一種莫大的榮耀。到時吠陀王不但會優待殿下。或許還會幫助殿下得到大德聖主之位,畢竟吠陀王對婆門教在民間的影響力早就已經垂涎三尺,立一個傀儡就能掌控婆門教的所有力量,對吠陀王來說是一筆再便宜不過的買賣了。屆時殿下只要得到了大德聖主之后。再小心的建立自己的班底,也不是沒有可能脫離吠陀王地掌控。”

    聽完難住鍵地分析后。菲舍利不斷的點頭,他在思考這個建議的可行性時。也明白這條路是他現在唯一能走的路,而其他地路則完全都是死路。

    “能得老師的協助,這實在是濕毗奴大神賜予菲含利地最大福緣。”菲舍利在向難住鍵感激的跪拜稱謝地同時,他內心深處也極為嫉妒難住鍵的智慧。

    難住鍵沒有看穿眼前之人心思的能力,連忙上前將菲舍利扶起來,說道:“殿下多禮了,能夠教導輔佐殿下,又何嘗不是老僧的福緣。”跟著又神色嚴肅的說道:“今后老僧不再殿下身邊,殿下處理事情的時候,還請三思而后行,多問一下身邊的人,集思廣義方能成就大業。”

    菲舍利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隨后變得極為驚訝,急聲問道:“老師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不在我的身邊?難道老師不和我一起離開,要舍我而去嗎?”

    “殿下多慮了!”難住鍵淡然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僧已經太老了,再也經不起路途的顛簸,如果和殿下一同離開的話,只會拖累殿下。此外殿下走了,阿羅那瞬也死了,如果老僧也一同離開的話,瓦力城的守軍就會成為一盤散沙,根本無法起到阻擋月護叛軍,為殿下離開爭取時間的作用,所以老僧必須留下。”

    菲含利本性涼薄,為了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其實在剛才他心中就已經有了這個念頭,只不過礙于情面一直都不說出口。當難住鍵自己提出負責守城之時,他的內心其實是高興不已,但是表面上卻做出了各種不舍、為難的表情,經過再三勸阻之后,便惺惺作態的答應了難住鍵的提議。

    之后,菲舍利不敢在這必死之地久留,收拾了一點細軟錢財,便率領著手下的親隨,偽裝成傳遞捷報的信使,頭也不回的從南門快馬奔出,而他們并不清楚,自己逃跑的這一幕從頭到尾都被几個人看在眼里。

    在菲舍利離開后,難住鍵看著空蕩蕩的城守府大廳,長嘆了口氣,正准備起身,前往北門的軍營,接手守城軍的指揮權,布置防務,他很清楚自己將月護軍拖的時間越長,菲舍利能夠安全離開巴亞邦的機會就越大。

    “為了那個生性自私的草包,這樣做值得嗎?”就當難住鍵走到大廳門口之時,從門外以及內室走出六七個人來,將他圍住,其中一個看上去有點別扭的吠陀人攔在他的前面,冷冷的說道:“難住鍵大師你為這個草包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不惜舍棄自己畢生的修為,可到頭來呢?那個草包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卻將你扔在這里等死,為這種人效忠值得嗎?”

    難住鍵看了看周圍數人,記起他們是一路追隨自己和菲舍利的車夫,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就是自己竟然記不起這些車夫是什么時候加入進來的,感覺像是從一開始就在使團任職,不過很快卻又覺得像是在僧諦城外臨時聘用的。有點迷茫之色的難住鍵露出警惕表情,皺眉說道:“你們是什么人?行此挑撥離間之事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那種舍棄恩人的敗類都不覺得羞恥,我們又怎么會覺得羞恥呢?”那名長相異樣的吠陀人笑了笑,然后自我介紹道:“我叫多朗才杰日巴,是一個密宗僧人,現在擔任中原漢王的親衛。也就是月護王陛下地親衛。”

    “段虎!”曾經前往北疆和董斌商談過結盟之事的難住鍵對于段虎這個叱詫風云的戰神般人物一點都不陌生,他很清楚如果吠陀和董斌結盟,將要面對的就是這個擁兵百萬的強人。

    于是乎他在北疆的時候,就盡力收集段虎的資料,可以這樣說,在整個吠陀對段虎最了解的人就是他,所以一聽到中原漢王后,便立刻想到了段虎地名字。

    難住鍵在心生驚訝地同時。也不禁對段虎手下人的能力感到恐懼。眼前之人竟然能夠這樣無聲無息的潛伏在自己身邊。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地掌握之中,就連生死也不屬于自己,這無疑是讓人想起都感到顫栗的事。在稍微平復下心情后,難住鍵看著眼前地多朗。問道:“你們能夠這么多人混入我們中間,而能夠讓我們沒有感到一絲不適。這莫非就是密宗的祕朮?”

    多朗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雖然我密宗有**朮之類地祕朮。但是無論怎樣施展也無可能起到這種作用,”說著指了指身邊的一名純吠陀人,到:“真正影響你們的祕朮其實是薩滿教的離魂朮加上一點田大人和老頭子祕制的藥膏。”

    “薩滿教!”難住鍵臉色又是一驚,眼睛微微瞇了瞇,說道:“沒想到連北方的薩滿教也投靠了你們,看來眼下半個吠陀都已經差不多落入你們的手里了。”

    “難住鍵大師過獎了,”多朗略帶得意的說道:“其實薩滿教一開始就掌握在我家王爺手中,薩滿教的長空教主也同我一樣,是王爺的親衛。”

    “原來早在七年前你家王爺就已經開始謀划今日之時了,好一個目光長遠的雄主,能夠做到如此地步,我們敗得不冤!”難住鍵不由得心生感嘆,隨后又不解問道:“老僧不解,既然你們几人各個身懷絕技,為什么不在剛才將菲舍利殿下拿下,而是任由他離開呢?”

    “要將你們活捉或是刺殺,對于我等全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多朗臉上始終都帶著一絲自信的笑容,說道:“不過菲舍利那個草包在王爺眼中還有不少用處,所以才會放他一條生路。若是他再無利用價值了,即便他身處孔雀王城之中,我們要取其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難住鍵在懷疑多朗話語的真實性的同時,也不禁在思考菲舍利還有什么利用價值。可是即便他想破腦子,都無法從菲舍利身上再看到一絲可以讓段虎利用的價值。感到身心疲憊的難住鍵感到了心灰意冷,長嘆了一口,坐在了地上,說道:“你們此刻現身應該是想要取我性命,好讓瓦力城沒有統一指揮,使得那支月護軍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攻占吧!你們動手吧!

    能夠死在那個段虎的親衛手里,老僧死得不怨!“

    “難住鍵大師,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以你們的軍力士氣,即便你親自指揮守城,我家王爺也可單憑千騎便將此城拿下。”多朗極為崇敬的朝北方抱了抱拳,然后明言道:“我們几個之所以現身人前,主要就是想要難住鍵大師跟我們待在一起,免得在戰亂中受傷,或者戰敗自盡,王爺千歲已經下令,想要一個完好活著的難住鍵大師。”

    “你家王爺到底想要干什么?”難住鍵徹底糊涂了,此刻連生死也只能由他人決定,心中不禁感到一絲羞憤,怒聲問道。

    “很簡單,想要大師你能夠同巴比昂大師一樣,加入月護軍,皈依奢那教,輔佐我漢王千歲的九靈公主統治吠陀。”多朗沒有絲毫隱瞞說道:“巴比昂大師對難住鍵大師你的才能非常推崇,你也被稱為大德聖主的左右手,極為熟悉吠陀各方的情況。九靈公主殿下此刻身邊正是需要您這樣的人才,所以王爺在得知大師隨菲舍利離開之后,感到極為可惜,命我等追上使團,混入其中,伴隨大師左右,保護大師周全。”

    難住鍵臉色凝重,語氣堅定的說道:“你家王爺想要我叛離婆門教,皈依奢那邪教,那是……”

    然而還沒等他完全拒絕,多朗又說道:“您先別這樣急著拒絕,巴比昂大師讓我帶句話給你,你所施展的大梵天灌頂并不完全所以才會喪失一身修為,如果能夠將大梵天灌頂全部施展完成的話,不但你的畢生修為能夠恢復過來,還能更加精進,而且心識修為直接進入八葉識,有望登頂般若心。”

    “什么?還有這等事?”難住鍵表情變得極為復雜,能夠達到婆門教最高成就是他畢生的心愿,多朗的話瞬間令到他那顆求死之心,變得活絡起來,一股想要答應多朗提議的沖動涌上心頭,然而他對菲舍利的忠心卻又將喉嚨堵住,令他不出聲來。

    多朗似乎看透了難住鍵的內心掙扎,他朝身旁的兩個師兄施了個眼色,讓他們二人將手貼在其背上傳功,自己則施展密宗的口密奇朮,語氣充滿了引誘性的說道:“難住鍵大師何必如此為難,其實你已經對菲舍利仁至義盡了,就連最后唯一的生路也給了他,忠心如此,天地可表,此刻給自己一點私心并不過分。另外巴比昂大師也讓我告訴你,所謂婆門教和奢那教不過是個皮囊罷了,至于內在,兩者并無差別,絲毫沒有叛教之嫌。”

    聽完多朗的話,難住鍵雖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并沒有多想,而且其主觀意識早已被打動了,在多朗口密奇朮的影響下,他的心防瞬間被打散,稍微掙扎了一下,便被徹底降伏。

    難住鍵的臉色也恢復常態,嘆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愿皈依奢那教!”

    在接到捷報后沒有多久,瓦力城派出的探子就回報月護叛軍已經離城不遠了。然而當駐守軍的一些職權微小的將領來到城守府,讓城守阿羅那瞬派人指揮防衛的時候,竟然現城守府內沒有一個人,原本應該待在城守府的阿羅那瞬、菲舍利和難住鍵等三名主事之人一個都沒有見到,只在大廳外有一攤還未完全洗干淨的血跡。

    隨后他們命人查找了一番,很快便在后院的柴房里現了阿羅那瞬和那些斥候騎兵的尸體。在這些將領感到不知所措的時候,北城門那邊傳來消息,敵軍已經到了,同時他們這些人都從傳消息的那人臉上看到了極度的恐懼,仿佛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然而還沒等他們走出城守府,就聽見北城門方向傳來了一聲震天獸吼,跟著無數猛獸的吼叫此起彼伏,伴隨著這些吼叫聲,一股無比淒厲的血腥殺氣瞬間擴散開來,徹底的將整個瓦力城籠罩在其中。天上的厚云也被這股殺氣沖開絞散,那一縷縷陽光見縫插針的照射下來,卻絲毫沒有給眾人帶來一點暖意,反而使得他們感到從所未有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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