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15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03
第五百三十四章

    西域七國雖然被稱為國,但實際上這種所謂的國家只不過是由几座城池組成。西域七國的政權跟中原完全不同,每個西域七國的城主都具有國君一般的權力,但是他們又共同奉其中一位最強的城主為國君,凝結在他的周圍,以保持國家的完整性。

    在西域七國中最靠近北疆草原的是樓蘭國,相比起其他的西域諸國,樓蘭國與阿朮的關系更為密切,阿朮的妻子便是樓蘭國主的女兒,而且阿朮還是在樓蘭城宣布起兵叛亂的。雖然其他的西域諸國都對阿朮叛漢,表示反對,但是迫于當時阿朮強勢兵力所帶來的壓力,他們不得不在阿朮為他們准備的叛亂誓言書上簽字,以表示對阿朮的支持,而主持整個儀式的正是樓蘭國國主。

    董斌非常清楚西域諸國對他們叛漢的態度如何,也很清楚哪里才是大軍的修整之地,所以在撤逃西域七國的時候,就他就直接往樓蘭城趕,就是要趕在樓蘭國主收到牽線戰報之前,趕到樓蘭城,以防樓蘭的其余城主見勢不對中途變卦。

    董斌的數十萬大軍的糧草早在兩天前就已經完全消耗殆盡了,加上眼下大雪封疆,戰馬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不得不下令殺了軍中的戰馬,補充軍糧所需,而恢復力氣的月族士兵則一鼓作氣趕到樓蘭城外五十里的彎月湖。在彎月湖董斌下令全軍修整,命士兵鑿開湖面上的冰層,用冰冷刺骨的湖水洗干淨連日來的風塵,全軍上下都梳洗了一翻,并且換上了凱旋時穿的新衣服,盔甲兵器也擦得雪亮。那樣子就像是大軍打了勝仗凱旋而歸似的。

    當董斌地大軍重新動身之前,派出使者通報自己的到來,并且故意放慢行軍度,五十里地足足走了兩個時辰。當大軍走到樓蘭城外五里先樓蘭國主親自帶領手下官員以及聞訊而來的其他三城城主出城相迎,儀仗列陣完全比照國君規格。

    “塔爾丹恭迎大月國國主凱旋而歸。”樓蘭國主并不清楚前方戰事,從董斌使者的口中,他得知前方戰事已經趨向平靜。董斌這次是應阿朮之邀。帶兵趕往西域七國,平息眼下七國國內的騷亂。雖然樓蘭國主對董斌使者的一番言詞感到了疑惑,其內心認為即便是平亂也不應該是讓董斌這個外人插手,但是當見到董斌那數十萬威武之軍后。他也不得不接受董斌的這番說辭,畢竟以樓蘭城的這數萬兵力很難與其抗衡。

    董斌也很清楚自己地那番說辭漏洞百出。在行軍之時,就做好了隨時攻打樓蘭城地准備。然而當樓蘭國主帶人出來相迎之時,他的內心反而有種莫名的失望,在他心中似乎更希望樓蘭國主能夠抗拒自己的大軍。

    “董某到來,令國主荒廢國事,實在罪過!”雖然董斌看不起這小小地樓蘭國主,但他還是下馬對其還禮,畢竟此人是盟友阿朮的岳父,如果此刻駁了樓蘭國主地面子,等阿朮回到樓蘭國后,反而會因此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兩人虛偽地客套了几句,又介紹了一下身邊的一些得力干將,而后便在樓蘭國主的帶領下前往樓蘭城的皇宮,參加為董斌准備的宴會。雖然跟隨董斌入城的只有他直屬的五千月族甲士,其余大部分的軍隊都駐扎在城外,但是當一行人完全離開后,董斌手下的一員將領則帶領著軍中精銳,跟在附近駐防的城門武將和士兵套近乎,不知不覺的將這扇城門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皇宮之內,董斌被樓蘭國主奉為上賓,請到了上座,極盡贊美之詞與其寒喧,手下官員紛紛起身敬酒,對董斌在席上提出來的一些補充糧草的要求也是一一答應。答應這些極盡苛刻的要求,樓蘭國主并非完全出于自愿,誰都知道提早來的大雪使得樓蘭國內准備過冬的存糧也不充足,但是他又不答應不行。光樓蘭國主考慮的那一片刻,從董斌身上散出來的殺氣,就足以讓在座所有人都雙腿打顫,更別提城外駐扎的那數十萬裝備精良的大軍了,這些使得樓蘭國主不得不服軟低頭,當即吩咐手下官吏立刻下去准備糧草,想要盡快送走這個瘟神。

    董斌看得出這些樓蘭國的官吏都對他沒有半點好感,但他一點都不擔心,至少在阿朮回來之前,這些樓蘭國的人不敢有半點異心,即便阿朮回來了,他也有信心能夠說服阿朮與其共同進退。

    由于受到了環境的影響,董斌不由得使自己放松下來,連日來的逃亡即便董斌這樣有著高深修為的人也承受不了。董斌畢竟已經六十多了,雖然他駐顏有朮,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似的,但是虛假的外表并不能夠緩解他身心的衰老。當年那種充滿了漏*點和侵略性的眼神早已在段虎的壓制之下,消磨殆盡了,剩下的只有那一絲對理想的執著追求,也就是這一絲執著追求使得他不惜將整個月族放在了和段虎對抗的賭桌上。

    隨著宴會進行到了尾聲,董斌和樓蘭國主都准備退席離開,然而這個時候,突然從宮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囂聲,只見一名樓蘭的官員連滾帶爬的沖了進來,手里緊抓著一塊絹薄,高聲喊道:“救我!國主救我!”

    突如其來的事故使得眾人驚詫之余,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以至于那名樓蘭官員沖到了樓蘭國主的面前,喘著粗氣,剛剛站穩,便把握住絹薄的手向前伸出似乎是准備將絹薄交給樓蘭國主。

    “科特兒,你這是怎么呢?”樓蘭國主顯然熟悉眼前這名官吏,一邊詢問,一邊將手伸向絹薄,正要取過來。

    突然,從宮門方向射出一根利箭,穿過人群間隙,從那名樓蘭官員的后腦插入,穿顱而出,使其當場死亡。這一箭不但把在場官員給驚呆了,也把董斌給驚呆了,因為這根箭矢是他親隨衛隊的專用箭矢黑羽箭。隨后的場面更加混亂,一身戎裝的關月手中拿著一把還在嗡嗡作響的長弓,率領著董斌庄下親衛沖了進來,與守衛樓蘭皇宮的禁衛對峙起來。

    雖然關月被擋在了宮前的小殿里,但是順著她的視線,董斌瞬間便清楚了自己該作什么,也知道關月突然帶人沖入樓蘭宮廷,并且射殺那名樓蘭官員是為了什么。然而當他剛剛准備俯身將那名死去官員手中的絹薄搶過來時,樓蘭國主卻先他一步,取過了絹薄,并且毫無想法的念了出來,道:“赤察兒、脫鉺叛變,異疆王身隕定疆城……”

    雖然還沒念完絹薄上的話,但是在宮殿內的所有人都明白生了什么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蒼白無色,只有少數一些人有種幸災樂禍的表情。還沒等眾人從這個不明真假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又一次的異變令到皇宮內徹底的陷入了恐慌與殺戮之中。站在樓蘭國主身邊的董斌突然難,一掌打在了還愣在那里的樓蘭國主頭上,貫聚了董斌畢生修為的一掌,輕易的將樓蘭國主的頭拍成了碎片,飛濺的血肉骨頭蘊含著還未消散的力道,化成了一根根血箭幅射狀的散開,大范圍的擊傷或殺死周圍的樓蘭官員。

    “殺!”董斌一聲令下,搶身沖入樓蘭官員的人群之中,打開殺戒,在他身后的月族甲士也毫不手軟,跟著沖了上去。

    那些樓蘭官員養尊處優,突如其來的巨變令他們措手不及,就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而且守衛皇宮的禁衛被關月拖出了腳步,根本無法過來救援,剛才還攜手言歡的雙方變成了生死之敵,充滿歡笑的宮殿瞬間變成修羅地獄。

    當樓蘭國主口中念出前方戰報的那一刻,董斌就不得不用這種趕盡殺絕地手段。來解決眼前的局面。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也很清楚西域人的人性,在失去了阿朮這個聯系之后,這些西域人隨時都會背叛他,將他賣給段虎以換取活命的機會。雖然還不清楚阿朮身亡的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但是董斌絕對不是一個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身上的人,所以他才會果斷地下令出擊,將任何可能出現地威脅扼殺在萌芽之中。

    樓蘭國的禁衛雖然在西域七國中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但是比起董斌精心訓練出來的親隨甲士相差就不是那么一星半點了。戰局很快從相持不下。變成了一邊倒地屠殺,董斌一刀將眼前地樓蘭禁衛劈成兩半,走出了宮殿,朝快步迎向他的關月責問道:“你這是怎么搞得?為什么會讓前方地戰報落在樓蘭官員的手里呢?”

    關月略帶委屈地回答道:“這不是我們泄漏的。是樓蘭國主祕設在定疆城的探子送來的消息!我得到消息后,就立刻帶人追了過來。不過還是被那個官員逃到了這里。”說著她又看了看周圍已經快要結束的戰斗,問道:“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怎么辦?”董斌稍微想了想。吩咐道:“你立刻出城,命令各部人馬進城查抄城內糧食和財物,任何抵抗的人格殺勿論,我們要在天亮以前,收集足夠的糧食,繼續西進。”

    “這么急!”關月皺了皺眉頭說道:“戰士們剛剛休息……”

    “你懂什么?”董斌瞪了關月一眼,說道:“如果這張絹薄的消息屬實的話,那么就表示定疆城已經落到了段虎手里,而定疆城到這里只需要五到六天的時間,以段虎的行軍度肯定還要快,如果我們不快點的話,很容易就會被拖住,到時我們想走就來不及了!”

    關月也意識到情況的緊急,于是不再猶豫,帶領著一小部分人沖出了皇宮,朝城外月族駐軍沖了過去,而董斌的臉色似乎并不輕松,他沒有理會周圍的厮殺,徑自走到了皇宮一次西域七國的地理圖旁邊,仔細的看著,心中似乎在想著對策。

    隨著關月傳令月族大軍各部,靠近駐地的城門毫無抵抗的被大軍接收了,大量的月族軍師魚貫而入,肆意的沖入民宅官居,搜刮一切財物和糧食。最開始樓蘭城的西域人還因為月族大軍的威勢不敢抵抗,可不知是誰突然殺傷了一名正在搶奪財物的月族士兵,氣氛一下子變了樣子,對整個樓蘭城的大屠殺在有心人的引導下揭開了序幕。

    位于樓蘭城以南三十里的一個小樹林里,雖然距離有點遠,但是由于地勢較高,依然可以看清被火光照亮的樓蘭城現在的慘況。無數披上了白色長袍的戰士靜靜的站在樹林里面,在他們胯下一頭頭凶猛的野獸被戴上了嚼子,雖然有十余萬人站在這里,但卻沒有半點聲響。而在軍陣最前面則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將領,血紅色的披風和盔甲顯得格外突出,被頭盔包裹的臉頰在月光的照射下依稀可以看清一頭隱藏在黑暗中的下山黑虎文身。這人正是虎煞殺神、中原漢王,吠陀月護王、北疆聖天可汗段虎,而這支軍隊正是董斌、阿朮急切想要知道行蹤的段虎直屬獸騎兵。

    “王爺,我們現在出擊嗎?”站立在段虎身后的雷猛看著樓蘭城的火光,依稀的從北方刮過來的風聲中聽到了厮殺聲,身上這些日子強忍的勃勃戰意不斷的刺激著他,使得他忍不住驅獸上前,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段虎轉頭看了看雷猛,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而后眼神淡然的看著樓蘭城,說道:“還不是時候!西域七國就像是一片牆頭草,誰有勢力就投靠誰,我以前一直都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這次正好借著董斌這把烈火,把西域這塊地方燒一燒。”

    聽到段虎的話,宇文卓君很快明白了其意圖,笑著說道:“王爺好計謀!驅虎吞狼,將西域這塊死水攪翻天!想來這一戰過后,我們就可以輕易的接受西域這塊地方了!”

    “虎?卓君兄,你也太抬舉董斌了!”周義臣輕蔑的說道:“他充其量就是一條狗罷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03
第五百三十五章

    段虎自從殲滅了赤爾和蒙達迦這兩部人馬之后,猜到了阿朮和董斌在得知自己帶領大軍回來后會做出什么反應。于是他親自率領大軍直接北上,半路上還利用獸騎兵在雪地里的度,襲擊了月族的几座城鎮,造成了他此刻正在向龍庭方向奔襲的假象。實際上,段虎的大軍早就在阿朮抵達定疆城的前一天到了那里,做好了完全准備等著阿朮上鉤。

    赤察兒會背叛阿朮這話若是放在七年前,段虎絕對不會相信,當時他們的情誼可謂生死之交。然而隨著阿朮被封為異疆王,他的權力欲也越來越大,對在領地內聲望不比他弱多少的赤察兒和阿海里牙都極力的壓制,一點點的將握在他們手中的權力挖走,以至于最終兄弟決裂,分道揚鑣。段虎在之前一年就得到了赤察兒和阿海里牙的效忠,這也是他為什么會放心讓阿海里牙擔當嚴勇的副手,成為北疆大軍的總軍師一職的原因。

    在定疆城,同赤察兒商量過一些絞殺阿朮的細節之后,段虎將自己麾下所有吠陀部人馬由目鍵統領,留在定疆城,以防計划出現意外,阿朮狗急跳牆,畢竟此刻阿朮的軍隊還有將近三十萬。在安排好定疆城的事務后,段虎率領著全都是由刀齒狼、劍齒白虎以及犀角獸組成的冰原猛獸大軍,快北上,直扑西域七國的入口之地樓蘭。

    段虎比董斌要晚了一個時辰達到樓蘭城,在見到董斌大大軍已經在樓蘭城安扎下來后,他并沒有立刻進攻,而是聯系城內的內應准備用計把董斌徹底的逼到西域七國的對立面。他故意偽造軍情急報,由城內內應交給一名一直都反對叛漢的樓蘭官員,然后派人提醒城外主持大軍事務的關月。讓其對他進行追殺,一路上又命樓蘭城內薩滿教地高手保護那名樓蘭官員,直到皇宮之中,逼得董斌出手擊殺樓蘭國主,下令屠城滅國。

    西域七國之間的關系非常微妙,在七國數百年的歷史里,他們彼此都有過聯姻結盟之事,各城城主差不多都是親戚關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然在叛漢一事上,其他西域諸國跟樓蘭國有著分歧,但是總體的利益還是一致的,而且他們的想法是想要兩邊討好。以保持不敗之地。如今董斌忽然襲擊,令到樓蘭國几乎滅國。定然會引起西域其他國家的恐慌,從而聯合起來抵制董斌過境。兩相交戰,最終段虎這個漁翁得其利益。

    西域七國的地理位置極為特殊,扼守在中原外通商貿地主要商道上,每年有將近八成地絲綢、瓷器等商品要從這里運往西方,只有少量的商品會經由吠陀,從海路運往安息等地。每年中原商隊由此而過所帶來的商機足以讓任何人垂涎欲滴,看以聯姻形式攙合到西域七國的阿朮憑借這些年從來往商隊上獲得地利益,支撐起了他數十萬大軍的軍費開支這一點,就可以估算到其中地利益有多大。

    段虎曾經多次試圖插手西域七國的事務,也派出過不少頗有才能地官員,然而最終都因為西域七國形勢過于復雜,而無從下手,鎩羽而歸。西域七國的地理位置決定了他的人口組成絕對不會單一化,七國里面以安息、吠陀以及其他西(更新最快)方國家的人為主,其中中原人只占據了極少的部分。在西域七國之中,光被認定的官方語言就多達十几種,而且各個城市的習俗、政令以及做事手法都各不相同,數千個種族融會在一起,形成了現在西域七國的獨特形勢。這樣復雜的地帶絕不是那些中原官員所能應付得了的,每次段虎派出的官員都被西域七國的高層貴族耍弄得不知所措,稀里糊涂的就落入了陷阱,最終身敗名裂。

    這次董斌叛亂正好給了段虎一個機會,在不損壞任何名聲的情況下收拾西域七國,將西域七國的民政之權徹底的掌握在手中。

    正如段虎事先預料的那樣,董斌對樓蘭城的屠殺掠奪,在隨后的几天里面迅的蔓延至整個西域七國,七國上下為之震驚。在董斌的月族大軍還未離開樓蘭國之前,被段虎派人救出的樓蘭國主子女就已經被送到了緊靠著樓蘭國的柔然。隨后在柔然國主,也就是樓蘭國主岳丈的召集下,西域七國的兵力迅集結到了柔然國的重要城市安昌城中,准備在安昌城外的九匯原與之決戰,以報樓蘭屠城之恨。

    從兵力上來看,西域七國相對占據了優勢,雖然集結時間短,但是由于西域七國的特殊政治體系使得他們能夠比平常快一倍的度,將兵力迅招募整齊,同時柔然國主也刻意的放棄靠近樓蘭的四座城池,退到柔然國最西邊的安昌城,以換取兵力集結的時間。事實上,柔然國主的這個做法非常成功,不但減少了自身的損失,還在董斌大軍感到安昌境內之前,集結了將近七十萬的西域七**隊,在九匯原與之列陣對敵。

    西域七國的貴族高層認為自己的軍隊并不單單只是兵力上占據優勢,在兵種的組成方面他們也占據了絕對優勢,必經西域的龍槍方陣聞名天下,而且西域七國又大部分是以步兵為主。在這樣的大雪封疆天氣下,戰馬無法形成任何沖擊力,北疆異族用來稱霸天下的騎軍就像是掉了毛的鳳凰一般,此消彼長之下,彼此的勝算自然也就有所變化。

    然而這只不過是西域七國的貴族一廂情愿的看法,誠然西域七國的兵力占據了優勢,但是兵種、士氣以及戰力上,他們卻完全處于劣勢。西域七國的高層貴族似乎忘記了,真正令月族在北疆異族中生存的并不是騎兵,而是一直有著天下雄兵之稱的月族甲士,以月族甲士的戰力絕對在西域的龍槍方陣之上,更別提這些月族甲士是董斌親自訓練出來的精銳了。其次董斌一路殺掠過來,將月族身上那種草原民族的血性和殺氣徹底的釋放出來,到達九匯原后,正好令到軍中士氣到達頂點,可謂是眾志成城。反觀西域七國方面,雖然各國應邀率軍馳援,但是各個國主都有自己的打算,貌合神離,而軍隊雖然龐大,可卻沒有統一的指揮,有如一盤散沙似的集結在一起,如此明顯的差距,除了當局者以外,所有旁觀之人都看得出最終戰局結果。

    段虎一直率軍跟蹤著董斌,在月族大軍到達九匯原之前,他便已經到達了距離九匯原以南四十里處的一座廢城。而后他讓周義臣等人帶領大軍原地停留,自己則在几名捍死親衛的陪同下,趕往九匯原,准備近距離觀賞這場戰事。

    雙方軍隊都已經列陣以對,兵器也都亮了出來,只要主將的一聲號令,隨時都能夠出擊殺敵。然而相比起士兵的躍躍欲試,雙方的統帥以及主腦卻顯得格外冷靜,他們在任由手下士兵叫罵的同時,不准任何人出擊。

    時間一點點推移,董斌是正午時分到達九匯原的,而此刻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雙方士兵也似乎罵累了一般安靜了下來。段虎站在董斌大軍東南角的山坡上,雙眉不禁微微皺起,他恨清楚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的計划就越不利。

    突然,西域七國的陣營里,起了一點小騷動,七國大軍的統帥都聚集到了柔然王旗之下,似乎在商量些什么一般,沒多久,就見到一個身穿柔然國鎧甲的將領,高舉著節杖,走出軍陣,向月族大軍走過來,看樣子像是想要跟董斌談判似的。

    無論西域七國的高層想要跟董斌談什么,對于段虎來說都是不樂意見到的事情,他也不想西域七國跟董斌有任何的接觸。于是乎,段虎從身后的箭匣上取下天誅弓,然后打開箭匣,抽出一根倒鉤箭。上箭開弓,對准了那名持節將領,一箭射出。

    段虎地霸道箭法即便如董斌這樣的高手也不敢正面接箭,更別提那名毫無防備的持節將領了。毫無意外之下,那名將領被段虎的倒鉤箭射穿胸口,倒鉤卡住他的身體,箭上的力道將他整個人向后拖出七八丈才勢竭落地,而地上留下的那道雪溝則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段虎的這一箭不但令到西域七國地高層貴族為之震驚。更加使得董斌為之驚懼。因為他已經從這一箭地威勢看出,射箭之人定是段虎無疑。然而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段虎有接連從箭匣中抽出了四根穿甲箭,飛的開弓射出。直取西域七國中几名統帥的咽喉要害,那几名統帥瞬間落馬。在周圍引起了不小的驚慌。

    在西域七國地人看來箭是由董斌大軍的方向射出地,自然就是董斌下的手。于是乎他們放棄了通過談判解決戰事地決定,在柔然國主的一聲令下,西域七國的各部人馬舉起手中的兵器,朝月族大軍沖了過去。

    眼前的戰事已經不容董斌細想,他立刻下令迎擊,完整的月族軍陣立刻分裂成三十股獨立的月族甲士,組成月族甲士特有的沖鋒陣形,迅的沖入眼前的龍槍方陣之中。雙方大軍在交擊的那一刻,西域七國的龍槍方陣占據了絕對優勢,數丈的長矛有如刺猬的尖刺一般向四周張開,沖上來的月族甲士絲毫沒有躲避的可能便直直的撞了上去,但是隨后局面快的生變化,被第一輪攻擊的長矛因為承受不了尸體的重量,紛紛折斷,而第二輪的長矛還沒等他迎敵刺出,月族甲士就已經沖到了他們的面前。

    隨后,月族甲士的彎刀在這種近身戰中,占據了絕對優勢,鋒利的刀刃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從西域士兵的盔甲縫隙刺入或者砍入,輕易的就給敵人造成了致命的傷害,而隨后沖上來的月族甲士更是將龍槍方陣沖散,沖垮。三十股洪流一般的軍陣有如長蛇一般,扭曲的身體一點點的將敵人卷入死亡的間隙里面,彼此配合著一點點的將敵軍分割蠶食。

    董斌這些年不單單只是研究段虎的戰朮戰略,他也研究了各種聞名于世的軍陣戰法,其中西域龍槍方陣也是他研究破解的軍陣之一。在他的指揮之下,戰局一面倒的向著自己這邊,而看似龐大的敵軍如今已經被分割成一個個小塊的陣形,四面都是董斌的月族甲士,可謂是陷入死地。

    董斌自己也不甘示弱,帶領著自己的親隨,沖入了敵陣之中,朝柔然國主的王旗直直的沖殺過去。很快他便在手下的奮力拼殺之下,沖到了柔然國主的軍陣之中。只見在柔然國主身邊除了他手下的將領以外,還有樓蘭國主的兒子也身穿盔甲,挺立其中。

    “漏網之魚又自投羅網,看來你命中必要死在我的手中。”董斌輕蔑的看了看眼前的眾人,冷哼一聲,提氣縱身而起。在眾目瞪睽之下,他的身體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在空中飛過柔然國主外圍的保護圈,沖入中心地帶,手中的彎刀化作勾魂的冷月,從面前敵人的要害滑過,艷麗的鮮血噴灑而出,染紅了這一方潔淨之地。

    雖然樓蘭國少主等人也曾反擊過,但是彼此差距太大了,根本就無法抵擋董斌的彎刀。當董斌的彎刀將樓蘭國少主和柔然國主的頭顱切下來,提在手中之時,那些西域士兵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舉起兵器朝董斌刺殺過去。

    戰局進行了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柔然國主等西域七國聯軍的腦就被董斌砍下了頭顱,大軍也開始出現潰敗的勢頭。當董斌將七國王旗斬斷之后,七國聯軍便徹底的潰敗逃散起來。

    然而令董斌感到意外的事,為了生存下去,這些應該已經士氣大跌的西域士兵反而變得愈的凶狠起來,瘋狂的攻擊著那些試圖阻擋他們逃跑的月族甲士。當董斌做出反應下令月族甲士不必全殲敵軍之時,三十股月族甲士已經有六股人馬死在了敵軍的瘋狂反擊之下,另外還有三股人馬几乎被打殘了,其余各部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點損失,而西域七國的七十萬大軍最終能夠活著逃離的不過十余萬人,有將近三十萬人被俘,可謂是慘敗。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04
第五百三十六章

    在九匯原董斌和西域七國之間的戰斗很快就結束了,大部分的戰士都在打掃戰場,其余人則在看押那近三十萬降卒。戰場旁黑壓壓的一大片蹲在雪地里的降卒,雙眼茫然的看著周圍對准他們的箭矢和槍頭,身上早已失去了原先的銳氣,有的只剩下對未知將來的恐懼。

    “王爺,你看這!”一身手持銀槍,頭戴鳳盔的關月朝董斌走了過來,手里拿著剛剛從西域持節使者身上取下來的倒鉤箭,遞給董斌道。

    董斌臉色凝重的接過倒鉤箭,仔細的看了看,當看到雕刻在箭尾上那非常精細獨特的虎頭紋時,臉色變得異常蒼白,喃喃說道:“是他,真的是他!”

    關月也很清楚董斌口中所說的他是誰,沒有多問,不同于董斌略帶恐懼的表情,她反而顯得異常冷靜,說道:“我已經派人到四周查看去了,在外圍守衛的月族甲士妾身也已經吩咐了一聲,但都沒有明說,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說著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箭矢,又問道:“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董斌這一刻似乎失去了主意,轉頭看著關月,問道:“你覺得該如何應付呢?”

    關月想了想,說道:“妾身認為那人應該是孤身趕過來的,他的直屬獸騎兵還沒有跟上來,所以我們應該盡快打掃戰場,趕往安昌城修整,依城據守,等待中原南方生變故,或者連夜趕路,穿過帕蘭高地。離開北疆的雪原,進入克泊木塔沙漠外圍,到時我們就可以使用戰馬,行軍度和大軍戰力也會增加不少。”

    “你為什么會認為段……”董斌頓了頓,揮手讓身邊護衛的手下走開,然后皺眉問道:“那人會是孤身一人呢?”

    “很簡單,如果那人此刻有大軍在側的話,剛才我們和西域七國混戰之時。就是那人進攻我們的最佳時機。正是因為他身邊沒有軍隊,所以才利用他的箭朮在我們和西域七國間制造不可調解地矛盾,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射殺了七國的几個統帥后,讓我們可以輕易的贏得這場戰斗。”關月遵照自己的思維。煞有其事的猜度著段虎的行為。

    董斌并沒有立刻認同關月的猜測,雖然關月的猜測聽上去十分有道理。但是他始終覺得有點怪異,可又說不上是哪里怪異。似乎為了証明關月地猜測。剛才被關月派出地斥候回報,在大軍東南方的不遠處現了几只猛獸的腳印,看腳印的深度可以猜測到它一定馱著人,而且還身著沉重地盔甲,同時他詢問是否要派人沿著腳印離開的方向追下去。

    “不必了!你下去吧!”董斌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關月,閉目思考了片刻,猛地睜開眼睛,朝身邊地親衛高聲吩咐道:“你們立刻把我的命令傳下去,命各部人馬加打掃戰場,除了糧草以外所有奪得地財物全部放棄,輕裝行軍,我們要連夜翻過帕蘭高原!”

    “是。”周圍的數十名親衛立刻四散開來,過了沒多久,就見到這些親衛走了回來,在他們身后還跟著大軍各部人馬的將領。

    這些月族將領很不理解董斌的決定,畢竟按照草原上的規矩,戰士在戰爭中搶奪來的財物那都是私人的,就連族長也不能命令他放棄,這個命令傳下去,必然會引起軍中戰士極大的不滿。

    董斌并不想花時間多做解釋,抬手制止眾人的問話,冷然說道:“我的話就是規矩,不放棄財物的人就讓他滾蛋!”

    此話一出,眾人皆皺了皺眉頭,雖然話中意思并沒有錯,但是聽在眾人耳中卻格外的刺耳。几名一直對董斌獨攬大權的月族頭人忍不住小聲的嘀咕了兩句,但是看到董斌瞪過來的眼神后,都閉上了嘴巴,不敢多言。

    這時一名很受董斌重用的青年將領指著旁邊那近三十萬俘虜,說道:“王爺,這些俘虜怎么辦?”

    “干脆殺了了事!免得他們半路上給我們制造麻煩!”一名先鋒勇將建議道。

    “不妥!姑且不論殺這么一大批人會需要多少時間,若是他們拼死反抗的話,我們又要白白損失一些戰士。”關月立刻反對,稍微鄙夷的看了看那名將領,而后朝董斌建言道:“這次戰斗雖然很順利的就勝利了,但是我們也損失了不少人馬,如果不加以補充的話,很難應付之后的戰斗。西域七國的士兵大部分都是來自各個部落種族,沒有多少忠心可言,我們或許可以招降他們,利用他們做前鋒,幫我們對抗西域七國的殘余軍隊。”

    關月的話讓不少人表示認同,紛紛點頭通過。

    董斌稍微想了想,也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盡量多招降些人,”說著臉上又露出了狠色,道:“至于那些不愿意跟隨我們的西域人全部殺了,讓歸降我們的西域人下手,沒有下手的人視為詐降,一并解決掉!”

    在月族大軍的高層商議過后,一道道軍令被傳達了下去,雖然不少人對下令丟棄到手的財物感到不滿,但是軍令如山,不由得他們反抗,只能順重照辦。至于招降西域士兵也入董斌所預料的那樣,并不太順利,只有十二萬左右的西域人愿意跟隨月族大軍,至于其他人還抱有一絲脫身的幻想,然而接下來的事,卻令他們感到了絕望。

    在關月的一聲令下,那些歸降的西域士兵手持武器,如狼似虎的扑到戰俘群里面,大肆的砍殺起來。之前還惺惺相惜的難友這一刻卻成了催命的惡鬼,不少人為了生存奮起反擊,但那只不過是些星星之火罷了,很快就被大勢給扑滅了。屠殺直到一柱香過后才結束,歸降的十二萬人在戰俘的反擊之下損失了將近七千人,剩下的十一萬戰士以戰友的生命換取了自己活下去的資格。

    在直到段虎就在身側后,董斌隨后几日率領大軍日夜兼程,沿著商道,翻越了帕蘭高地,進入了西域七國的沙漠地帶。由于早晚溫差和水土不服等問題,不少常年生活在草原的月族人沒有能夠調節過來,不約而同的忽然病倒,從而變相的拖慢了大軍的腳步。此外在月族大軍進入沙漠地帶之后,原本董斌估計西域七國的殘兵望風而逃的現象并沒有出現,反而七國戰士對他們的反擊卻愈演愈烈。這些熟悉地形的七國殘兵不斷的借用地形優勢,偷襲月族大軍,然后引誘他們出擊,把他們引到事先准備好的流沙陷阱里面,大量消耗著月族大軍的戰力。

    雖然月族大軍中同樣有西域七國的降兵協助御敵,但是收到的效果卻并不如理想的那樣好,月族大軍每天都有數以千計的戰士死在了偷襲之下。如果七國殘軍對月族大軍的偷襲,在董斌看來是一只煩人的蒼蠅的話,那么月族大軍在進入沙漠地帶后,沒能找到一匹戰馬和任何馱獸,這就如同蜜蜂一樣,讓他感到煩心的同時,也品嘗到了一點點的痛苦。

    阿朮當年奉北疆可汗鐵勒之命攻打西域七國之時,是做好了完全准備,不但有精細的地圖,還有熟悉地形的向導,方能做到一舉將其攻克,使西域七國成為北疆名義上的一部分。而如今董斌進入西域七國腹地后,所找的向導都是臨時從收編的西域士兵中找出來的,忠心完全得不到保証,更加沒有精細的行軍圖,加上西域七國在知道自己的軍隊不可力敵之后,便將殘余兵力全部隱藏起來,所有董斌西進線路上的城市全部空了出來。讓其無糧可奪。

    更令董斌不知道地就是西域七國的殘軍之所以會不遺余力的侵擾月族大軍,而非像平常那樣避其鋒芒,主要原因就是段虎趕在了董斌前面派出使者,給予了西域七國的高層一個信息,就是如果要段虎原諒他們參予叛亂的罪責,就必須用月族戰士的人頭來抵償。正是迫于段虎的壓力,使得西域七國的高層一反常態地熱衷于偷襲月族大軍,甚至不惜傳出消息高價收買月族戰士地人頭。使得那些潛伏在西域七國之中的刀客們紛紛出動。專門找那些落單的月族士兵下手。這些刀客使整個月族大軍的氣氛變得緊張兮兮地,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隨著有几支外出巡邏地隊伍無聲無息的被人砍掉了頭顱,月族戰士便開始反對離開軍營外出巡邏。

    為了拖慢董斌地腳步。西域七國的高層不惜將民間所有的馱獸全部殺死,使得董斌所經之地從上至下找不到比雞還大的動物出來。還有更為惡毒的就是西羌國主不但殺了所有的馱獸。更在馱獸身上下毒,這種毒一開始并不能治人于死地。但是隨著體內毒素的積累,到了一定量后,便會作,立刻斃命。由于董斌看到了馱獸的尸體后,也猜想到了有可能下毒,并且命令全軍上下不得食用任何死馱獸的肉。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一部分被那些馱獸肉勾上了饞癮的月族士兵自作聰明,利用那些投降的西域士兵充當試毒者,每一鍋燉肉都讓西域士兵嘗過以后,過一會兒見沒有中毒自己才吃。他們滿以為這樣就能避免中毒,殊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直到數天后他們毒身亡之時,那些被他們利用來嘗毒的西域士兵因為食用獸肉少,才不過感覺到身體虛弱罷了。

    這次下毒事件,令到董斌白白損失了一個建制近兩萬人的精銳甲士,其中擔任統領的人還是很受他喜愛的本家侄子。在痛心之余,董斌無意中從民間風媒那里收到了一條密報,于是決定暫緩西進,先行清剿西進沿線的西域七國勢力,准備徹底的將他們剿滅,以防他們再跑出來找麻煩。

    隨后六七日,董斌親自率軍,以月族甲士為主,西域降卒為輔,利用從西域民間風媒那里重金買到的有關西域七國高層藏身之地的消息,大范圍的剿滅西域七國的勢力。短短的數日里,西域七國腹地國家的高層貴族就損失殆盡,西域七國腹地的城市除了几個相對偏遠的以外,其余位于主商道的城市全都十室九空,月族大軍無一不是以屠城來結束對一個城池的報復性攻伐。

    董斌的這次報復性進攻使得他西進之路為之一清,在西域七國尾端的几個國家高層貴族再也不敢觸其虎須,全都帶著人躲到了偏遠之地。此外他還從那些被絞殺的西域貴族藏身之地搜到了不少的軍糧、馱獸和少量的戰馬,更讓董斌感到高興的就是他找到了一張標明了克泊木塔沙漠水源所在的地圖。而他在這次戰斗中損失的卻是庄下大量的精銳甲士,如今月族大軍中月族甲士只有三十余萬人,雖然軍中還補充了大量的西域軍降卒,但是就戰力和忠心而言,始終無法跟月族甲士相提并論。

    董斌之所以會在后有追兵的情況下,停下逃亡的腳步,肆無忌憚的清剿阻擋在他西進道路上的障礙,主要是因為他從當地的民間風媒那里收到了一條消息,得知帕蘭高地正在下百年罕見的暴風雪,段虎的大軍被阻擋在了帕蘭高地之上。其實他又怎么想得到,這條所謂消息正是段虎一手炮制的,為的就是讓董斌和西域七國的殘軍斗個你死我活,自己則在后面接收空出來的地盤。帕蘭高原的確是生了百年難得一見的暴風雪,然而董斌只是以常理來推斷段虎的軍隊,殊不知這種程度的暴風雪在那些常年生活在冰原的猛獸們眼里根本就是撓癢罷了,根本不會給它們帶來半點阻礙。正因為這條消息真假混合,縱然董斌派人到帕蘭高原察探,無法找到任何破綻,以至于自己成了段虎最鋒利的刀。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04
第五百三十七章

    董斌在清剿了中部的西域七國勢力之后,段虎并沒有給他以休息的時間,立刻將自己的已經帶兵穿過帕蘭高地的消息傳播了出去。這則消息像是一條無形的鞭子般抽打著月族大軍,驅使他們繼續亡命的趕路,不得有半點時間重整軍隊。

    由于手下的西域降卒已經接近了半數,雖然已經把所有的降卒打散重編,但是因為沒有時間整合軍心,使得這些人的忠心得不到任何的保障。董斌不得不從月族甲士中抽調出十萬人,形成督戰隊,分散在西域降卒的各部人馬中,主導軍隊運作。雖然在這樣做了以后,西域降卒能夠自如的驅使駕馭,但是這些降卒的戰力卻極不穩定,而且還變相的拖累了董斌賴以依靠的月族甲士,使得大軍整體戰力下降了一個檔次。

    董斌在下令分出十萬甲士的時候,也未嘗不知道其中弊大于利,但是段虎進入了中部西域七國的消息卻使得他卻不得不這樣做。如果對這三十萬左右的西域降卒置之不理的話,在之后和段虎的戰斗時,隨時有被反咬一口的可能。若是丟棄這些西域降牟,又恐被段虎所用,增加對方力量。如果殺了這三十萬西域降卒,那么降卒的反戈一擊,會直接令到月族甲士再次損失。如此一來,加強對西域降卒的控制和督導,就成了所有壞主意中的好辦法了。

    從外表看上去極為龐大的月族甲士使得剩下的几個西域國家不敢再從旁騷擾抵抗,然而他們不想招惹董斌,并不表示董斌就不會去招惹他們。為了能夠讓西域降卒盡快形成戰力,董斌決定用以戰養戰的手法,將西域降卒分成十支人馬,分別由一萬月族甲士率領。攻打西進商道沿線的西域城市,借由血腥殺戮和戰后財物的獎賞,來提升降卒地軍心及其戰力。

    董斌之所以在后有追兵的情況下,下這樣的命令,就是因為他自認為與段虎的大軍還相隔了一段距離,有足夠的時間來做其他事情。而且董斌在之前清剿中部西域七國勢力的時候,找到了不少的馱獸,于是他就想要找到更多的馱獸。以增加自己在沙漠中生存地機會。更主要地是他認為段虎的直屬獸騎兵的坐騎都是來自冰原。雖然戰力驚人,但不一定適應沙漠的氣候,此消彼長之下,如果能將西域降卒稍微訓練一下。形成一定戰力,很有機會在之后和段虎地戰斗中將其重傷。并且反敗為勝。

    董斌的想法地確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他卻錯誤的低估了段虎對麾下直屬獸騎兵地訓練。獸騎兵的坐騎的確是出自冰原沒錯。但是這一批坐騎已經不再是當年從冰原帶出來的那一批了,而是出生在中原的第二代冰原猛獸。這一批冰原猛獸雖然還保留著它們原始的習性,但是在經過段虎的精心訓練之后,它們已經逐漸適應了在各種環境下作戰,如西域七國這樣的沙漠氣候,對它們而言也不算陌生。

    在董斌開始派兵分散兵力攻打西進商隊沿線的城市時,段虎就已經臥兵在其身側,他之所以沒有制止,就是為了再進一步消滅西域七國的舊有勢力。但是他也沒有任由董斌妄為,在這些城市被董斌破壞殆盡之后,段虎親自率軍,集中兵力,一舉剿滅了兩股因為戰利品過多而走在最后面的人馬。殺敵八萬,其中兩萬月族甲士全部戰死,燒毀了所有的糧草,并且將董斌急需的馱獸給全部殺了,自身獸騎兵損失兩千,其中陣亡的有三百人,其余都只是暫時失去戰力。

    段虎的這一舉動,再次將董斌以及他麾下將領和軍隊的神經拉緊,他們不清楚此刻段虎究竟有多少軍隊,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已經不安全了。于是乎,在段虎的驅趕之下,董斌不得不日夜兼程加趕路,終于在三天之后,穿越了西域七國,正是進入了克泊木塔沙漠。

    雖然月族大軍已經進入了沙漠地帶,從地形上已經脫離了段虎的勢力范圍,但是董斌并沒有覺得半點輕松。由于段虎的驅趕,董斌在進入沙漠前,雖然准備了充足的糧草,但是卻沒有准備充足的飲水,所有戰士身上所帶的水只夠用三天,而離他們最近的綠洲也需要六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到達。因此董斌不得不強行將所有的飲水全部收集起來,統一分配,每人每天只有三碗水,借此令大軍可以撐到水源。這一舉動,并不被軍中戰士所理解,在段虎派出混入西域降卒的內應操作下,一個個謠言在大軍中傳播開來,如關月利用他們的飲水洗澡,月族的將領可以敞開喝水等等。如此一來,不但剛剛有些戰力的西域降卒士氣為之低落,就連月族甲士中也同樣出現了不和的聲音,雖然事后董斌對此做出了解釋,但已經于事無補了,越是解釋越是讓人懷疑。

    對于軍中出現的謠言,董斌和關月都猜到了肯定是段虎在西域降卒里面安插了內應,但是他們又不敢大張旗鼓的搜索這些內應。如果利用搜捕造謠者的借口,搜捕那些內應,最終只會令所有的下層戰士感到更多的不滿,認為他們是殺雞儆猴,從而喪失戰力,反而得不償失。迫于形勢,董斌只能強忍下這口氣,准備等大軍到了綠洲之后,再出手對付這些內應。

    雖然軍中有著對董斌專橫不滿的聲音,但是因為董斌有著強勢兵力,這些不滿的聲音只能傷害他的皮毛,而不能動搖其根本。此刻董斌最擔心的并不是軍中的不和聲音,而是段虎大軍此刻的所在,以及段虎究竟想要怎樣對付他。

    隨著大軍越來越靠近西域七國的邊緣,董斌已經從各種民間渠道獲得了段虎此刻有多少軍隊等完整消息,但是對于段虎大軍的位置,那些民間風媒卻不敢透漏半句,即便董斌出錢是天價。透漏段虎大軍的組成只不過是一些無傷戰果的小事,段虎不會有所介意,但是如果泄漏了段虎的行蹤,那就等同于跟段虎為敵,泄漏者便會遭受段虎麾下如云高手的追殺,即便有錢也沒有命花。而且這些知道段虎大軍行蹤的人,也可以從各種渠道知道段虎准備重組西域七國的消息,這對于他們是一個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為了一點錢斷了自己的生路。

    雖然董斌沒有從民間風媒那里獲得任何有關段虎行蹤的消息,但是從這些風媒的態度,老練世故的董斌估計到了段虎的大軍離他們很近,也許就是緊挨著自己的軍隊。他曾一度認為段虎會在西域七國境內,對其動總攻,所以越是快要離開西域七國,月族大軍的防衛就越嚴密,日夜都有大量的斥候在方圓數十里來回游戈,以防段虎突然襲擊。然而當月族大軍安全通過了西域七國境內最后一個適合伏擊的叵羅嶺后,董斌心里的不安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壯大。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對段虎意圖的掌握,前路充滿了迷霧,他只能摸索著前進,但迷霧中等待著他的很可能是一把致命的鋼刀,所以在大軍進入沙漠之后,周圍的戒備不但沒有松懈,反而愈加強了。

    每日快的行軍,晚上還要負責周圍的巡邏,西域降卒感到了從所未有的勞累,加上飲水不能充足供應,以及段虎內應動的謠言,使得西域降卒心中的不滿逐漸凝結,隨時都有爆的可能。

    在月族中軍大帳之內,燈火依然沒有熄滅。一臉疲憊的董斌仔細地看著灘在地上的沙漠地圖,心中反復的猜測著段虎有可能使用的手段,緊鎖的眉宇露出了少見的疲態。

    “你到底在哪里?到現在還不出現,究竟想要干什么?”

    董斌手指在地圖上滑動著,口中反復喃喃說道。

    這時,大帳的門帘被人掀開,關月小心的端著一碗水,走了進來。見到董斌愁眉不展地看著地圖。不禁嘆了口氣,心中涌起了一絲哀傷。她走到董斌身旁,躬下身子,將手中地碗遞給董斌。說道:“王爺,你還是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董斌抬頭看了看關月,露出讓她放心的微笑。然后伸手推了推碗,說道:“我不渴,這碗水還是你喝吧!”

    “這怎么行?”關月露出不悅的表情,搖了搖頭,關心道:“你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喝水了!看看你,嘴唇都裂開了,怎么可能不渴?你如果是因為軍中的那些流言蜚語才不喝地,那大可不必,嘴長在他們身上,我們又怎么可能完全控制呢?”說著又露出一臉堅定的神情,倔強地說道:“如果你不喝的話,那磨從今天開始我也不喝!看我們誰熬得住。”

    對于關月地堅持,董斌不禁笑了笑,而后又欣慰的看著她,伸手撫摸著她那有些枯黃的頭,長嘆一聲說道:“月兒,這些日子苦了你,真是對不起,原本應該讓你在王府享福的……”

    “你在說什么?”關月伸手放在董斌嘴前,制止他繼續說下去,然后與其兩眼相對,深情的說道:“難道我是那種不能吃苦的人嗎?只要在你身邊,我就覺得很幸福。”說著又輕松的笑了笑,道:“你現在這種女兒態,可不是我欣賞深愛的那個董斌,看著有點別扭,還是變回來好些。”

    “你呀!”關月的話語,令到董斌不禁放松下來,他笑著伸手敲了敲關月的額頭,然后不再反對,接過碗,小小的喝了一口水,讓其在口中來回流動了几趟,才慢慢吞下。

    “我已經夠了!”剩下的水董斌遞還給關月,用濕潤的舌頭添了舔干裂的嘴唇后,說道:“把剩下的水給帳外的甲士喝吧!”

    說完,他又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地圖上面,關月知道再勸也沒用,端起碗走出了營帳。帳帘掀開的氣流,令到油燈不停的跳躍,董斌看著印了自己影子的地圖,口中喃喃說道:“段虎,你到底想要怎樣對付我?為什么還不出現?”

    就在董斌在中軍大帳中,反復思考著段虎的意圖和行蹤之時,在離月族大營以南三里的沙丘之上,一隊由十名月族甲士統領的百人西域降卒來回查看著周圍的動靜,在沒有現任何異常之后,開始向東移動,而走在這隊人馬最后的一名西域降卒,趁身旁的人不注意,從衣服里逃出了一個密封的小竹節,扔在了腳下的砂礫上,然后一臉若無其事的加快腳步混入隊列中。

    沒過多久,在這隊斥候巡邏地點的南方出現了一個身影,他在月光下快的移動著,身上披著一件西域人常見的防沙斗篷,胯下騎著一頭刀齒狼,在刀齒狼嘴上則帶著一種特制的防沙面罩。這名狼騎兵熟練的駕馭著刀齒狼,在斥候隊巡邏的地方來回走動著,刀齒狼低下頭,嗅著周圍的氣息,很快它就嗅到了那個竹節的位置,伸出爪子刨動了几下,將被砂礫覆蓋的竹節挖了出來。狼騎兵拍了拍身下的刀齒狼,以示贊揚,然后俯身從地上撿起那枚竹節,牽動了一下缰繩,驅使著刀齒狼朝南方奔去,很快就消失在層層沙丘之中。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04
第五百三十八章

    董斌正式進入克泊木塔沙漠已經過了五天,雖然他從一開始就已經施行了一系列節省飲水的辦法,但是軍中所存的飲水依然在快的減少,如今根本不夠這數十萬人一次用度。為了保持月族甲士的戰力,西域降卒的飲水已經在今日早晨就停止供應了,在白天曾經有几股西域人馬因此起了暴亂。雖然暴亂很快就鎮壓下去了,但是這只是表面現象,從那些西域降卒充滿仇恨的眼睛中,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怒火只是強壓在心中,隨時都會爆出來。

    有介于此,董斌在中午的時候,就收走了大部分西域降卒手中的兵器,以防萬一,但這只是治標而非治本。如果明天還不能到達最近的水源的話,那么整個大軍就要面臨缺水的危機,到時不但那些西域降卒會趁機造反,就連自己的月族甲士也只怕會心生二心。

    “離開最近的水源還有多長的路程?”這已經是董斌今天第十七次問隨軍向導這個問題了。

    雖然已經被問得有點不耐煩了,但是面對周圍的刀尖,向導還是忍著性子耐心的回答道:“回大月王陛下,現在估計大概還有一百多里的路程,就可以看到綠洲了!”

    “一百多里?”董斌抬頭看了看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的天空,又回頭看了看身后因為飲水不足而士氣低落的大軍,想了一下說道:“如果連夜行軍的話,可不可以在今夜子時之前達到綠洲?”

    “只怕很難!”向導搖了搖頭,老實的回答道:“雖說只有一百多里,但這是沙漠,這里的一百多里地,就相當于北疆草原五百里地的距離!而且沙漠地形變化莫測。夜晚又極度寒冷,只怕大軍還沒走到綠洲就已經有大半人馬或是掉入了流沙陷阱,或是被活活凍死,所以小人認為……”

    “不要說了!我知道。”董斌抬手打斷向導的話,神色似乎有點不甘心,但是他也知道夜晚在沙漠里行軍是非常危險地事情,如果沒有完全的准備,那么后果將為難以想象。

    一直和董斌并騎前行的關月這時忽然插嘴。朝向導問道:“如果由你帶隊。所有人都是騎馬,那么你能不能夠在明日丑時之前回到這里來!”

    向導似乎明白了關月的意圖,想了想后回答道:“應該能夠回來。”

    董斌似乎也猜到了關月的想法,說道:“你是想讓我們的人帶著空的水囊。先去綠洲裝滿飲水回來,先將那些西域降卒的怨氣壓一壓。”

    關月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原本收編西域降卒是為了讓他們協助我們抵御那人。但是如今這些西域降卒不但不能成為我們地助臂,反而已經變成了累贅。這樣對我們極為不利,要是明日那人帶兵追趕上來地話,只怕不用他動手,我們自己可能就已經亂起來了。”

    “言之有理!”董斌點頭表示贊同,主意已定后,他不再遲疑,立刻命人將所有的空水囊收到了一起,然后又將所有的戰馬集中起來,組織了一支三萬人的隊伍,由關月統領,在那名向導地帶領下,朝綠洲方向快的奔馳而去。

    當這隊擔負運送飲水重任地軍隊離開月族大軍之后,在他們畢竟之路的一側十几個人身穿特制防沙斗篷,胯騎冰原猛獸地獸騎兵隱身在沙丘后面,一路目送著這些月族甲士在自己眼前跑過。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沙漠的黑暗之中后,才從沙丘后走出來,跑到這隊騎軍之前走過的沙地上,憑借刀齒狼敏銳的嗅覺很快找到了一個被砂礫掩埋的密封竹節。

    找到竹節之后,這一隊狼騎兵快的向東南方向移動,他們的坐騎刀齒狼在沙漠上奔跑的度,一點都不比在平地上慢,比那些戰馬更是快了不少。在短短的時間里,翻過了十几個沙丘,走了大約有五十里左右的路程,來到了一個被沙丘環繞的廢棄小城內。

    這座小城顯然已經廢棄了很長時間,砂礫早已將城市完全掩埋,只有高聳的城牆還露出了一個頭在外面,正好形成了一個擋風的圍子。在小城內,由于不能生火,大部分已經修整好了的獸騎兵和他們的坐騎緊挨在一起,身上裹著一條毛毯,以抵御夜晚的寒冷。位于城中心有一口古井,在古井旁邊一隊隊獸騎兵正在井然有序的打水,或是給自己和坐騎飲用,或是將空了的水囊裝滿,雖然場面看上去非常繁忙,但是卻沒有絲毫聲音。

    那隊外出的獸騎兵沖入城內之后,徑直來到了位于古井不遠處的一個帳篷外,將手中的竹節交給帳外的捍死親衛。捍死親衛接過竹節后,沒做任何停留,掀開帳帘走到了帳篷內,只見在帳內除了段虎以外,宇文卓君、賀軍和周義臣等獸騎兵統領也列坐其中,在帳篷內一盞不能穿透帳篷的微弱油燈不停的晃動著,讓帳篷內的氣氛顯得格外詭異。

    當捍死親衛走進來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當見到親衛手中的竹節后,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幸喜的笑容。

    “稟王爺,董斌軍中的內應有回信了!”捍死親衛行到段虎面前,單膝跪下,將手中竹節雙手奉上,說道。

    段虎取過竹節,將一頭封塞拔掉,從里面倒出一張卷起來的粗布,將其展開之后,只見上面寫著“上鉤”這兩個簡單的大字。

    “很好!很好!”段虎哈哈一笑,將粗布遞給了其他人,說道:“董斌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按照我事先安排的那樣行動,如無意外的話,明日寅時,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實在太好了!”個性爽直的雷猛大大咧咧的笑著說道:“末將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盡快把董斌那厮解決了回中原,這個鬼地方末將可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你這憨子,還不閉嘴!”一直都充當雷猛兄長的賀軍轉頭瞪了瞪他一眼,神色肅然的說道:“什么時候動攻擊由王爺說了算?哪輪到你多嘴?”

    段虎抬手示意賀軍不必如此嚴厲,然后轉頭看了看宇文卓君,見他眉頭微皺,說道:“宇文將軍,你是否覺得有什么不妥?”

    “屬下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宇文卓君說著停了一下,而后直言道:“只不過有一點疑問還沒有弄清楚。”

    段虎并不介意別人的質疑,笑了笑,抬手示意道:“說來聽聽,看看我能夠為你解惑?”

    見段虎臉上并無不悅,宇文卓君這才放心的問道:“為何王爺不派兵攔住那一隊前往綠洲的騎兵,如果截斷了他們的水源,這樣不是更加能夠打擊他們的士氣和軍心嗎?”

    “你說得不錯!如果能夠攔截住那隊騎兵的確可以起到打擊董斌軍心士氣的作用,但是卻無法形成致命的打擊!”段虎淡然一笑,從身旁的親衛手中取過一方鹿皮,一邊擦拭著頭盔,一邊解釋道:“董斌是一個有著非常心志的人,雖然此刻他因為飲水而有所煩惱,但如果我們把他的后路完全切斷了,那么他就有可能做出一些難以想象的事情,比如把人血當成飲水。”

    孟九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董斌好歹也算是一代梟雄,他會做出這樣天人共憤的事情嗎?”

    “應該會!”周義臣替段虎回答道:“我以前就曾聽董斌的舊部說過,董斌當年為了能夠逃離異族高層和薩滿教的追殺,他避開了有水源的道路,走其他人想象不到的荒地,當時董斌就曾殺了一名一同逃走的同伴,喝他的血,吃他地肉。這才挺到了并州。”

    看著眾人變得極為嚴肅的表情,段虎稍微想了想,吩咐道:“立刻派出斥候,觀察董斌大營的一舉一動,各部人馬不得解甲,隨時准備出。”

    “末將遵命!”眾人站起來,齊聲道。

    段虎及其獸騎兵自從進入北疆戰場之后,除了最開始攻克董斌的月族領地時出現過以外。他們的行蹤便變得飄忽不定。

    即便是自己人也不清楚他們的具體位置。段虎帶兵并沒有立刻現身,而是刻意的對董斌制造一種無形的壓力,驅趕著他按照段虎自己地意圖不斷地向西挺進。

    隨著大軍翻過帕蘭高原,進入了沙漠地帶。段虎不得不放棄不適應在沙漠快作戰的福重后軍,并且借由駐留在帕蘭高原的輜重后軍制造出一種被冰雪阻擋的假象。同時段虎本人早已帶領這自己麾下地白虎軍和狼騎兵。由偏南方向,經由編修地理志的杜坦找到了一條小路。繞過大部分地西域城市,趕在了董斌的前面到達西域七國中靠近沙漠地國家巴茲。

    段虎在繞過主要西進商道的同時,聯系了早年布置在西域七國的暗棋,借由月族大軍收編降卒的機會混入西域降軍之中,并且還利用掌握在自己手中、隸屬前狗幫的民間風媒,像是擺弄木偶一般操縱著董斌的一舉一動。

    在月族大軍進入沙漠之后,段虎一直尾隨其后,通過內應遺留下來的一些細小而不會察覺的氣味,段虎的獸騎兵很容易就能夠現他們具體的位置。

    在月族大軍正在為飲水愁的時候,段虎的人馬卻絲毫不必擔心飲水。當年杜坦前往安息之時,就曾利用西域七國那類似神話的古籍里面找到了几處靠近沙漠邊緣的古老城市,并且在城市里面現了還未干涸的地下水。這几處水源杜坦非常清楚的在自己繪制的精細地圖上表明了位置,但是卻沒有公布出來,所以世人只知道進入沙漠后,最近的水源也要走六天。這些天段虎每次在喝著干淨的地下水時,都不禁在想,董斌要是知道離官道以南,五六十里的地方有几處水源,不知道是何表情。

    隨著月族大軍日漸深入沙漠,飲水也越來越少,通過內應段虎很清楚月族大軍內部的矛盾激化到什么程度,西域降軍對董斌的怨恨是否已經足夠強烈。在白天董斌下令停止供應西域降軍飲水之時,段虎就知道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

    通過段虎麾下一名擅長潛伏的親衛傳信過后,那名為董斌帶路,名為向導,卻實為內應的西域行商有意無意的引導著董斌等人往派兵去綠洲取水這方面想,最終使得董斌按照段虎的意圖做出反應。

    其實當董斌帶領著六十多萬人進入沙漠,他的失敗結局就已經注定了。董斌一直都在草原上生活,即便見過沙漠也只不過是并州的那種小沙漠,他根本不清楚看似龐大的沙漠對人類或者生物的承受能力非常有限,根本就沒有令六十多萬人生存下去的資源。再加上董斌歷來獨斷專行,即便有人意識到了這一點,也不敢上報,以免被誤認為是動搖軍心,從而惹禍上身。

    在董斌的心里,他認為安息的六十萬大軍既然能夠順利通過克泊木塔沙漠,那么他的人馬也一樣能夠通過。或許是因為被段虎緊逼的緣故,也或許是他下意識的想要忘記一些細節,好讓自己更加有信心,董斌似乎忘記了安息的六十萬大軍是分三批,相隔一個月,才6續到達北疆的,而且行軍的時間,也是最利于穿越沙漠的春夏兩季。

    眼下天氣已經進入了冬季,也是克泊木塔沙漠早晚溫差最大的風沙季,這種天氣非常惡劣,原本按照正常行走度四天能夠到達的綠洲,這種天氣需要六天才能到達。此外董斌乃至絕大部分西域人都不知道,在這個季節,那個被世人知曉、離西域七國最近也是最大的綠洲水源會萎縮變小,原本可以供應六十萬人兩三天用度的水源會縮小到只能供應二三十萬人一天用度。

    這種現象是杜坦當年從安息回來之時,無意中現的,也正是因為這種現象,才使得段虎能夠有信心在自己的獸騎兵不傷到筋骨之前,就可以殲滅月族大軍,而在段虎的計划里面,董斌將會把自己逼上滅亡的絕路。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04
第五百三十九章

    正如段虎所科,當時間快要到丑時的時候,關月帶領著這三萬人馬從綠洲按原路趕回,從馬匹上滿滿囊囊的水囊可以知道這次她不虛此行。然而在月光下,關月的臉上卻絲毫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更加陰沉,似乎她這次帶來的不是飲水,而是毒藥似的。這種焦慮的心情一直影響著她,以至于當她穿越外層西域降卒把守的大營時,心急如焚的她絲毫沒有察覺到負責把守營門的那几個西域人臉上露出的異常表情。

    回到月族大營之后,關月吩咐手下將水囊統一收起來,沒有下去,隨后徑直的走向董斌的中軍大帳。大帳和她離開時的一樣,燈火依舊沒有熄滅,當她站到門口,不知道進去后,該如何跟他說之時,帳內之人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動靜,略帶欣喜的說道:“小月回來了嗎?快快進來!”

    關月深吸口氣,收斂了一下臉上難看的表情,掀開門帘走了進去,見到站在帳中央的董斌,直言道:“王爺,我們這次可能有麻煩了!”

    見到關月臉上那還未完全隱藏的擔憂,咯噔一下,董斌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此刻他心中從撤退那天起出現的不安情緒變得越來越大,很快就充滿了他的心房。雖然心中充滿了不安,但是他表面上依舊非常鎮定,只不過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極為肅然,沉聲問道:“生了什么事情?”

    關月沒有打算隱瞞任何壞消息,將她所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董斌聽。原來當關月一路急行趕到了那個綠洲之后,她看到了段虎想要她看到的東西,原本在商人之間的傳言中綠洲那個巨大的水源如今已經縮小成一個小水池。在裝滿了所有地水囊之后,小水池已經變成了小水窪,雖然聽向導說水源以后還會恢復。但是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如今這點水,最多只夠這三十几萬月族甲士一天所需。

    聽完關月的話后,董斌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也需要扶著帳內的支架才能站立,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見到董斌如此,關月也不知如何是好,連忙上前扶住董斌。一邊為其推血理氣。一邊輕聲寬慰。此刻董斌體內氣血翻涌,內息紊亂,雖然已經在關月的幫助下及時將其壓制,并導入正途。但還是受了些許內傷。

    一口濃血從董斌的口中噴出,飛濺在地上的沙粒之上。很快就被干燥的沙粒吸收消化,仿佛就像是在吸收董斌的生命似地。雖然董斌此刻臉色蒼白。但是雙眼卻散出從未有過地清澈之色,似乎在吐出了一口濃血后,他的腦子變得清醒了不少,很多沒有想明白的關節要害,那一瞬間他都領悟到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董斌一臉恍然,喃喃說道:“那人一直在后面趕著我,就是想要讓我自己跑到這個陷阱里來!高明,高明,沒想到我董斌一直都低估了你!”

    關月似乎還不明白,皺了皺眉頭,問道:“陷阱?這是那人安排的陷阱嗎?”

    董斌慘笑了一下,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從我們進入沙漠、或者是進入西域七國以后,那人和他地直屬獸騎兵就一直跟在我們身側。每當我們將西域七國的戰局穩定,准備修整并准備穿越沙漠地物資之時,他就會利用各種手段傳出一些消息,逼得我們不得不繼續趕路西進,就連一些穿越沙漠所需的基本物資也沒有准備好。他其實早就知道綠洲的水源根本不可能支撐我們大軍所需,一路上不斷的把我軍逼著進入沙漠深處,就是想要讓我月族大軍陷入這種斷水的困境。現在無論我們是繼續前進,還是退回西域七國,都沒有足夠的飲水支撐,我這六十萬大軍只能活活的渴死在這沙漠之中。”

    “好毒的絕戶計!”關月緊咬銀牙,面露恨色,而后想了想,又寬慰董斌,道:“王爺不用擔心!所謂天無絕人之路,雖然我們的飲水不夠六十萬人飲用,但是如果我們拋棄了那三十萬累贅,再節省一點……”

    董斌很快搖了搖頭,反駁了關月的想法,說道:“即便去掉那三十萬人,我們還有三十几萬月族甲士,無論怎樣節省,飲水都不可能支撐我們走完接下來的路程。”

    “但要是我們這三十几萬人再減半呢?”關月一臉狠色,附在董斌耳旁,小聲的說道。

    董斌沒有立刻反駁,而是低頭沉思了片刻,而后長嘆一聲,搖搖頭道:“不行!那樣我們會死得更快!只怕這也是那人的連環計策之一,他就是想要借用這點被我們當成希望的飲水做為引子,來挑起我們內斗!我們月族甲士如果內斗的話,那些西域降卒必然趁機造反,到時他就可以安享漁翁之利,現在他或許正在我們身邊的某處看著我們,等著我們出現內斗的情形。”

    “既然都這些不可行,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呢?”關月見自己在路上想的辦法,沒有一點用,不禁也有點焦急了起來。

    董斌示意關月不必攙扶,站直了身子,臉上露出決絕之色,雙眼充滿了令人心寒的狠辣視線,沉聲說道:“我董斌不會就這樣困死沙漠的,我們繞過綠洲繼續西進,趕在飲水消耗完之前,到達下個綠洲。”

    關月并不明白董斌的想法,說道:“我們的飲水不是不夠嗎?即便節省最多也只能夠讓月族甲士支撐兩天,繼續西進……”

    “水不夠!我們可以喝血!”董斌身上的氣息變得異常異常冷酷,說道:“我們不是還有三十萬降卒嗎?我們可以先喝他們的血,血不夠了,再喝水,我就不信這樣我們還趕不到綠洲。”

    關月心中升起了絲絲寒意,而后深吸口氣,微微點頭,說道:“也只好這樣做了!但事先綠洲沒水的消息要完全封鎖,不能走漏半點風聲,所有的西域降卒都要全部解除武器……”

    還沒等關月將自己的意見全部說完,帳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隨后喧鬧聲越來越大,變成了喊殺聲。董斌愣了一愣,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轉頭看向關月,急聲問道:“那個西域向導現在在哪里?”

    “糟糕!”關月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錯誤,沒有將唯一會泄漏水源消息的西域向導看管起來,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你……”董斌表情復雜的指著關月,不知道如何說她,很快他就用力的一甩手,快步走出了營帳,一臉愧色的關月也緊隨其后。

    兩人走出營帳后,只見在大營南方傳了的喊殺聲最大,其他几個外圍的西域降卒營地雖然也傳出了一些喊殺聲,但是相對較小一些。在月光之下,董斌依稀可以看到正有四部月族甲士前往南部營地平亂,其余方向只有一到兩部人馬。

    這時,一騎快馬從南面疾馳而來,在董斌面前勒缰急停,騎士翻身落馬后,急聲報道:“稟陛下,南營的西域降卒動了叛亂,殺死了督戰軍守將以及營中月族甲士,襲擊了中軍庫房,現在已經有大部分西域降卒裝備了兵器,正在攻打我軍本陣。”

    隨后,其他三個方向的守將也派出了傳令兵,向董斌通報了此刻他們的情況,雖然他們所面對的西域戰士比起南方已經裝備了武器的西域降卒要好對付一些,但是那些西域人似乎已經知道了綠洲水源不足的消息。在一種橫豎是死的心態下,他們作戰反而更加勇猛,而且絲毫不畏懼死亡,整個氣氛顯得非常瘋狂。

    “立刻通報各部將領,全力絞殺西域降卒,不得放過一個!”董斌知道內斗的局面已經無法在阻擋,在段虎的精心安排之下。那些西域降卒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的死士,于是便下令絕殺,盡快結束戰斗,趕在段虎做出反應之前,撤離這里,繼續西進。

    隨和董斌的命令下達之后,月族甲士開始奮力反擊,雖然憑借手中的兵器。將西域降卒死死地壓制在下面。但是西域人的瘋狂還是很大程度上給月族甲士帶來了極大的傷害。為了盡快結束戰斗,董斌也加入了戰場,他和關月率領那三萬精心組建的騎軍,對南面裝備有武器的西域降卒進行沖擊。

    面對全副武裝的月族騎軍。那些裝備了武器的西域降卒即便是在全盛之時,也無法與之對抗。更別提現在一個個戰士都因為飲水、食物以及連日行軍弄得精疲力盡,空有士氣和戰意。絲毫無法對其做出有效抵抗。

    董斌一馬當先,手持一對短戟,以極其蠻橫之勢沖開西域降卒的防陣,所過之處無人是他一合之敵,在他身旁地關月手中彎刀,寒光四射,還沒等敵人反應過來,便輕輕地從其咽喉滑過,只留下一道致命的傷口。緊隨其后的三萬月族騎軍驅趕著戰馬,以排山倒海之勢,沖擊著西域降卒,瞬間便將其好不容易組成的陣勢給沖散,并且繼續將抱成團地軍陣給撕裂分割。

    在騎軍的協助下,南面地戰事進行得非常順利,很快就占據了戰場上的主動,開始組成一個個小方陣,絞殺已經潰不成軍地西域降卒。雖然如此,雖然南面戰事月族甲士一方占據了絕對優勢,但同其他方向一樣,已經開始拼命的西域降卒遠遠比他們想想的要難對付得多。有些西域士兵不惜利用自己的身體來卡住敵人的兵器,讓自己的同伴有機會對敵人動致命的攻擊,有些失去了兵器的西域士兵用他最原始的工具牙齒或者雙手,想盡一切辦法來給敵人造成傷害。面對這樣已經忘卻死亡的敵人,月族甲士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全力揮動手中兵器,即便雙手早已失去了知覺,也不能放松下來,因為只要放松下來,那么就有可能成為地上躺著的尸體中的一員。

    當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的戰斗之時,一小隊西域降卒正在脫離戰場,快的向東南方向移動。雖然他們走的時機和地點選擇得非常好,在雙方激戰正酣的時候,從一處靠近沙丘的地方脫離戰場,快的翻越了沙丘之后,憑借沙丘的遮擋,在不知不覺中離開戰場,但是這一幕卻無意中被一名在連城寨就追隨董斌的老將看到了,已經殺紅了眼的他命人找機會向董斌通報了一聲,便帶領著手下的兩千多人朝那隊人馬追殺了過去。

    兩隊人馬你追我趕,快的向東南方向急行,在翻過了兩座沙丘之后,終于老將率領的月族甲士終于追上了這隊西域降卒。

    因為連日來飲水不足干糧很難下咽,這些西域人沒有吃太多東西,奔跑了一陣后,體力無法再支撐,不得不停下腳步,任由兩千月族甲士圍攏過來。被圍之后,這些西域人并不准備束手待斃,紛紛拿起手中僅有的武器與敵對峙,手持盾牌的人自的站在了外面,后面是長矛兵,最后是持有彎刀的戰士,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防御方陣。

    那名老將并不准備給西域人任何休息恢復體力的機會,在自己的人將其包圍之后,立刻高聲下令道:“殺!”

    面對如狼似虎般扑過來的敵人,西域人緊了緊手中的兵器,准備奮力迎擊上去。然而還沒等兩隊人馬兵器相交,異變突起,只見在一側山丘之上忽然升起了無數閃亮的異物,這些異物以極快的度划破沙漠的黑夜,如同疾風驟雨一般沉沉落下,輕易的刺穿了那些月族甲士身上的皮甲,并且穿透了他們的身體,憑借殘力深深的插入沙地里面,露出了它的原形,原來是一根根一臂長的短矛。

    那名老將也被籠罩在短矛之中,他雖然奮力蕩開了几根長矛,但是還是無法阻擋他必死的命運,十几根短矛瞬間穿透了他的防御縫隙,刺穿了他的鐵甲,卡在了他的身體里面。隨著血液的流失,他的生命逐漸消散,視線也慢慢的變得模糊起來,在臨死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面熟悉的下山黑虎旗幟從沙丘后面冒出來,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嘴巴在最后一口氣的幫助下,抖動著出驚駭的呻吟聲,道:“聖天可汗段虎!”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05
第五百四十章

    董斌用不計傷亡的方式盡快解決了西域降卒的叛亂,眼下他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大量的傷亡反而能夠減輕他的負擔,令他不必再為飲水愁。在董斌親自率領下,西域降卒以極快的度消亡著,當最后一名西域降卒被數根長矛刺穿了身體后,剛才被厮殺身覆蓋的沙漠逐漸平靜了下來。

    董斌的將領快的統計著人員傷亡,雖然那近三十萬西域降卒大部分都沒有武器,但是他們以命換命的作戰方式還是令到月族甲士傷亡慘重。在西域降卒全軍覆沒的同時,月族甲士也減員到了二十六萬人,而且其余活著的人差不多個個帶傷,另外有七員統領殞命當場,十六名將領被降卒活活咬死。

    “不必打掃戰場,收拾輜重,盡快離開這里。”此刻董斌絲毫沒有半點喜悅之情,他很清楚如果西域降卒突然暴起造反跟段虎有關的話,那么段虎的軍隊就一定在這附近,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戰場之上,所以離開這里成了當務之急。雖然董斌此刻沒有了向導,但是他手中還有地圖,憑借他在草原上生存的技能,他可以很容易的辯明方向,找到水源。

    雖然董斌的命令是完全正確的,但是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理解他,特別是在一場令人精疲力竭的大戰過后,又要立刻收拾行裝,連夜行軍,這即便是最精銳的戰士也承受不了。那些對這個命令趕到反感的戰士縱然不敢公然抵抗,可也故意放慢了整理行裝的度,以示對抗,然而他們并不知道正是他們這種懸蠢的反抗,使得他們最佳的逃亡時間慢慢地從他們的手中流失。

    在月族甲士在不緊不慢的整理行裝,准備連夜逃亡的時候。位于這塊已經被鮮血染紅,被尸體覆蓋的沙地東南方,忽然傳來了一陣非常整齊的沙粒摩擦聲,似乎有某個龐然大物正在靠近,可是有沙丘的阻擋眾人看不到任何情況。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地活,一雙雙充滿疑惑地眼睛忍不住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而他們卻未曾現自己的王董斌和王妃關月臉色驟然蒼白,身體不住的抖動。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恐怖地事情一般。

    當董斌意識到應該下令全軍戒備之時。几名離東南方沙丘最近的士兵忍不住爬上了沙丘,想要看個究竟。然而當他們登上沙丘后,數道銀光忽然從沙丘后面快地沖了出來,瞬間在几人的脖子上穿過。然后在夜空中畫過一道醒目地弧線飛回了沙丘后面,而那几個好奇心重的士兵則身兩分。立斃當場。

    “月殺!是段虎的月殺!”一名曾經和玄甲軍共同作戰的老將很快就認出了剛才那銀光是何物,大聲的叫喊道:“敵襲!敵襲!”

    隨著老將的叫喊。所有的月族甲士慌亂的各自尋找伙伴組成防御陣形。可惜還沒等他們找到自己所在軍系的將旗,就只見一名身穿閃亮盔甲、手握丈八長矛的狼騎兵呼嘯著從沙丘后面躍出來,緊隨其后同樣裝束的狼騎如同潲水一般涌出來,一張張帶著狼頭面具的臉上露出了一雙寒冷刺骨的眼睛。但最先沖出沙丘的狼騎兵快要接觸到最外圍的月族甲士時,一杆繡著下山黑虎、寫有碩大段字的旗幟從沙丘后冒出來,矗立在沙丘之上,在沙漠勁風的吹打下啪啪作響,而隨后從沙丘后沖出來的高大身影更是令到所有的月族甲士都喪失了斗志。

    “段虎!”董斌驚駭的盯著沙丘上那個心目的火紅身影,失去血色的嘴唇顫抖著囈語道。

    當狼騎兵沖到眼前之時,位于最外圍的月族甲士根本來不及組成任何防御陣形,不甘坐以待斃的他們只能緊握長矛,用盡全身力氣朝敵人挺刺出去。然而這樣的攻擊對于狼騎兵來說根本沒有半點用處,被安在左臂的精鋼盾牌輕易的就把長矛蕩開,隨后右手的丈八長矛在本身突刺的力道加上刀齒狼的沖力,瞬間穿透了眼前之敵的身體,跟著在其身后的數個月族甲士來不及做出躲避,被這根長矛像是穿糖葫蘆似的被一個長矛穿在了一起。已經完成其使命的長矛被狼騎兵松開,在接觸下一波敵人之前,他腰間的百戰彎刀已經滑出了刀鞘,緊握在其手中,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寒冷的光芒。

    宇文卓君等人分別率領各自的狼騎兵從沙丘后沖出來,化身五把鋒利的鋼刀刺入月族甲士之中,將本就已經散亂的敵陣撕得更加散碎。明明月族甲士的人數要多于狼騎兵,但是此刻月族甲士根本就感受不到這一點,已經被圍在了狼騎沖陣之中的月族甲士只感覺到他的四面八方全是敵人,無論他們如何抵擋總有一把鋒利的彎刀能夠穿透他們的防御,取走他們的性命。

    看著眼前一面倒的戰局,董斌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兵敗如山倒,雖然月族甲士經歷了一場大戰,而狼騎兵以逸待勞,但是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親自訓練的月族甲士也不應該這么不堪一擊。以前自己研究狼騎兵的戰朮戰法,并且依據這些戰朮戰法,給月族甲士制定出了一套可以壓制狼騎兵的攻擊方式和陣形組合。然而這些從沒經過實踐的東西根本沒有揮出任何作用,狼騎兵的強悍遠遠出了他們的想象,在他們面前那些花哨的東西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傷害。

    “段虎!”眼看這一生拼搏的基業就在眼前被點點吞噬,董斌咬著牙朝一直站在沙丘之上、未曾一動的段虎怒吼一身,准備提起手中一對短戟,沖過去跟段虎拼命。

    “王爺!不要沖動!”關月顯然比董斌要冷靜得多,一把拉住董斌,急聲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見在他們二人身后,關月已經指揮了董斌親隨的兩萬月族甲士坐上了戰馬,在馬背上之前從綠洲取來的飲水一囊囊的挂在鞍座兩旁,所有人都身著輕甲,等待著董斌下令。

    見到這種陣勢,董斌怎會不清楚關月想要他怎么做,但是他搖了搖頭,將關月的手從身上掰下來,神色堅定的說道:“月兒,我們成婚以來,很多事情我都聽你的,但是這次我想自己來決定!這輩子我逃得太多了,年輕時從北疆草原逃到并州,在并州當馬賊被官兵追著逃,如今我連月族的基業都不要了,逃到了這個鬼地方,我已經太累了,不想再逃了!”

    說完,董斌不管關月做什么反應,飛身躍上馬背,將身上的衣甲解開,露出胸口特有的月族文身,沖著自己的這兩萬將士高聲喊道:“我董斌現在沒有別的,只有我大月族人的膽氣,我情愿做一個站著死的爺們,也不愿意做一個躺著活的孬種!諸位可愿隨我赴死?”

    “愿隨陛下赴死!”董斌的一句話,激起了這兩萬月族甲士的血氣,所有人轉身將裝水的皮囊全部划開,任由白花花的水落在地上迅的消失在砂礫之中,大有破釜沉舟之勢。

    見這些親隨將士沒有離棄自己,一向喜怒不形與色的董斌眼睛變得濕潤起來,他背過身去,偷偷的擦了擦眼淚,而后無比留戀的看了關月一眼,猛地轉過頭,用力一夾馬腹,高舉著雙戟,朝東南方的沙丘沖了上去,高聲喊道:“段虎!與我決一雌雄!”

    “王爺!”關月顯然沒想到一向善于趨吉避凶的董斌竟然會選擇走一條死路,整個人都愣住了,當她反應過來,准備上去拉住董斌的缰繩時已經完了,戰馬像是離弦的利箭一般沖了出去。看著董斌的身影消失在逐漸被緊隨其后的月族甲士之中,關月忍不住痛叫一聲。整個人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坐在了地上,周圍地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一般。

    “看來董斌還有點血氣!算得上是半個英雄!”董斌帶著人朝自己沖過來的一幕,被段虎看在了眼里,當聽到董斌大聲向自己宣戰之時,他又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冷道:“人人都說我段虎是一個只知武事的匹夫,今日看來一向被公認隱忍多謀的董斌也和我一樣!”

    “董斌是一個不知時務的無知匹夫,又豈能跟王爺的雄才大略相比!”站在董斌身后的一名白虎軍管帶極為不屑地看著穿過前方戰場地董斌。冷冷的說道。

    段虎轉過頭冷冷的看了看神色高傲的部下。令其不禁打了個冷顫,低下了高傲地頭顱。隨后他從鞍座上取過那對大銅錘,高聲吩咐道:“以鋒矢陣突擊敵軍,把董斌讓過來。我要請自解決他!”

    “得令!”這次跟隨段虎一同進入沙漠的一萬白虎軍抽出兵器高聲應道。

    隨后在各營管帶地率領下,白虎軍飛沖出。隨即化作了五個箭頭,沖向了對面而來的兩萬騎軍。原本整齊地軍陣在一馬當先的董斌面前驟然分開。令董斌順利通過的同時絲毫不減軍陣的威勢。在與敵接觸的那一刻,劍齒白虎猛地飛身躍起從第一列已經做好完全准備的騎軍頭頂飛過,一腳踩在了后面未曾防備的騎兵身上,隨著猛烈的沖勢,虎背上的戰士手中彎刀化作了一輪圓月直取敵軍頭顱。劍齒白虎的突然躍起令第一列的騎軍方陣猝不及防,就像是一個高手全力朝敵一擊卻打在了空處似的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然而還沒等他們及時調整過來,第二列的白虎軍則以手持重錘,以催山之勢,無比蠻橫的沖入敵陣,將其絞成了碎片。

    白虎軍的戰力和月族甲士的戰力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他們之間正面對抗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段虎絲毫沒有將戰場上的形勢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董斌身上。

    這些年已經很少有人能夠跟段虎正面對決了,這不單單是因為他的武學修為達到了一個非常人所能理解的頂點,更因為他的身份已經變得尊貴無比。雖然在他手下任事的人不乏絕頂高手,但是無論是誰在與其比試之前,氣勢上就已經弱了三分,之后一些招式更加無法施展出來,讓段虎始終有種有力沒處的感覺。

    如今早已是天下有數高手的董斌要與自己決一死戰,對于段虎來說是求之不得。當董斌的戰戟劈砍過來之時,還未及身段虎就已經感覺到了一陣陰寒的殺氣,興奮之余,段虎也不留手舉起雙錘奮力迎上。

    一陣陣巨響在兩人之間傳開,董斌毫不退縮和跟段虎硬拼了十几招,雖然他有著數十年的純厚功力,但是比起段虎的變異神力還是相差太多。這十几招打得他雙臂欲斷,氣血翻涌,一口鮮血頂在了喉嚨上,如果不刻意壓制的話,很可能就噴了出來。反觀段虎此刻似乎才剛剛熱身,一臉興奮,雖然從董斌戟身侵入進來的內家功力,令到段虎感覺有點不舒服,但是這并沒有讓段虎收到任何傷害,反而令他更加興奮。

    “破月鑽心!”董斌利用段虎的慣性思維,沒有與之正面對抗,飛身躍起,閃身讓開了段虎迎頭一錘,任由自己坐騎被大銅錘砸成了肉醬。隨后身處半空之中的他利用月族祕法,在折損自身的情況下,聚集十倍于己的功力,以一式當年殺死薩滿教大祭司的得意絕招,絲毫不顧自身安危,朝段虎胸口露出的那一絲破綻刺去,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若是常人或許已經身隕這記絕招之下,但段虎并非常人,雖然他無法收錘接招,但是他那一身早已達到金剛不壞之體的橫練硬氣功又豈是常人所能破的。段虎不閃不讓,任由董斌戟尖刺到胸口,當董斌拼死刺出的這一記絕招刺穿了段虎身上的火鱗甲時,他大喝一聲,早已純熟無比的橫練硬氣功瞬間爆。由于是全力施為,段虎的周身竟然浮現出一層肉眼可以見到的金黃色罡氣。隨著這股罡氣的運轉董斌的戰戟再難寸進,戟身上那一股世間罕見的內家真氣被擋在了戟尖之上,既不能進也不能退,董斌那對由隕鐵精鋼打造的戰戟也無法承受兩股力量的擠壓出現了龜裂。

    “破!”段虎這么長時間第一次將自己的橫練硬氣功揮得淋漓盡致,整個人熱血沸騰,似乎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猛地一聲大吼,周身的黃金罡氣立刻向外爆開。董斌的戰戟和段虎的火鱗甲都無法承受段虎的這股霸道罡氣,不約而同的碎裂開來,董斌也被黃金罡氣和自己的內力兩相夾擊,從手開始,身體瞬間膨脹,一眨眼便爆裂開來,化成了一陣血雨,向戰場上激射過去。他的人頭拋出數丈遠,落在了地上,直直的立起向著段虎,他臉上的表情停留在死前的那一刻,有種脫生死的淡然氣勢。

    董斌血肉化成的血箭蘊含了極為霸道的力量,段虎庄下那些身穿精甲的獸騎兵還好一點,血箭的力道被精甲擋住,而那些月族甲士們全都是身著皮甲,根本無法抵擋這滿天箭雨,一個個被刺得千瘡百孔,最后能夠幸運存活的沒有几人。

    “王爺!”緊跟在月族騎兵后面,從戰場上沖殺出來的關月,看見董斌身體爆開,化作箭雨,忍不住痛叫一聲,差點暈眩過去。當董斌頭顱落地之后,關月絲毫不顧身上被血箭刺穿的傷口,翻身滾落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沖到董斌的人頭面前,一把抱住董斌的人頭放聲痛哭了起來。

    火鱗甲已經碎裂開來,段虎**著上身,露出他那有著無數傷痕的身體,看著被關月抱在懷里的人頭,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火鱗甲碎片,長嘆一聲道:“董兄,我們總算是相識一場。用這千古神物的火鱗甲給你陪葬應該不辱沒你的身份吧!”說著,見到一名獸騎兵正准備向心神全失地關月下手,便制止道:“住手!不要多事,去做你自己應該做的事!”

    見段虎話,那名獸騎兵連忙繞開關月,轉身回到戰場之上,清剿還活著的殘余勢力。

    關月的哭聲越來越小,似乎已經哭啞了一般。由于低著頭。披頭散,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見到她把董斌的頭越抱越緊,感覺上像是想要將人頭鑲入自己身體似的。

    忽然關月出了極為詭異的笑聲。而且越笑越大,在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輕蔑和狂妄。猛地笑聲嘎然而止。關月抬起頭瞪著段虎,從眼睛里冒出地血淚在她地臉上畫出了一道道痕跡。看上去極為恐怖。

    “段虎,你是不是認為你已經贏了?”關月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輕蔑的問道。

    “難道不是嗎?”段虎心神堅如磐石,絲毫不為所動,抬手指了指全部都是月族甲士尸體的戰場,說道:“你們已經全軍覆沒,你們月族已經被本王徹底抹除,難道本王這還不算贏嗎?”

    “哈哈!”關月狂妄地笑著,說道:“贏!你的確贏了!”很快她有收起了任何表情,極為反常地平靜說道:“不過你可能不知道還沒開戰你就已經輸了!”

    關月的話地確勾起了段虎的興趣,他翻身落地,上前几步,來到關月面前,冷漠的說道:“此話怎講?”

    “你難道沒有察覺嗎?”關月表情雖然平靜,但是充滿仇恨的眼睛里,卻多出了一分得意,說道:“你的兩個孩子好像是在你帶兵北伐之前懷上的吧?之后你便再無所出,難道你就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段虎似乎感覺到了關月話中的意思,臉色變得陰冷起來,說道:“月族聖女的處*女之毒?”

    “哈哈!”關月再次大笑,得意無比的說道:“段虎雖然得到了天下,但是你再無所出,只要你的兒子死了,你的天下將會是別人的,你永遠都是輸家!”

    “賤人!”段虎從關月的話里,聽出了正有一個陰謀要對付段冰,加上知道自己因為關月而永遠無法再有小孩,不禁怒上心頭,抬手准備一拳取了關月的性命。

    “等等!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當年和你一夜之歡后,有沒有懷上你的孩子嗎?”關月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神情,忽然高聲說道。

    這一句話恰到好處的阻止了段虎對她的殺招,段虎急忙收拳,臉上充滿了懷疑,說道:“你有孩子呢?”

    “不錯!我的確是懷上了你的孩子,而且還生了下來!不過……”關月面帶冷笑,看著段虎,似乎准備將事情說出來,但突然她痛哼一聲,只見一把隱藏在手腕的小刀在段虎正為這個驚人消息而感到驚訝的時候,刺入了自己的心臟,隨即整個人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口里吐著鮮血道:“不過所有的知情人都被你殺了,我死了以后,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下落,你永遠都會懊惱你今日所為!哈哈!”

    關月竭力大笑著,用盡最后一口氣,向段虎表明著自己才是勝利者,帶著笑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關月的話令段虎感到震驚萬分,但是他又知道是不是應該完全相信她的話,看著關月的尸體,臉色鐵青,猛地他抬頭,高聲叫道:“賀軍,何在!”

    這時在戰場上收拾殘局的賀軍聽到段虎的呼喚,驅趕胯下坐騎,飛快的跑了過來,行禮道:“末將在!”

    “不必再打掃戰場了,即刻整軍,班師回朝!”段虎穩定心神,臉色逐漸恢復過來沉聲吩咐道:“立刻放出信隼,命六扇門、供奉樓等各部人馬嚴防刺客行刺段冰,另外下令朝野各方勢力追查北月王王妃關月六七年前所生之子,如有現不得對其有任何傷害,只要消息確鑿,本王賜其城池一座,封一字并肩王,世襲罔故!”

    “是!”賀軍愣了一愣,轉身准備下去辦事,看到地上董斌夫婦的尸體時,又忍不住問道:“王爺,逆賊董斌夫婦的尸體怎么辦?”

    段虎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尸體,說道:“就地用張毯子埋了!”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07
第五百四十一章

    北疆叛亂已然平息的消息迅的數天之內傳遍天下,各方勢力都對段虎能夠如此快的解決北疆叛軍而感到震驚,同時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們全都清楚此刻段虎已經解決了勢力內部的毒瘤,可以騰出手來專心對付外面的勢力。于是乎,在消息傳開的第二天,段虎依然還在北疆之時,秦汴京、東部聯盟以及南齊不約而同大肆招募士兵,將軍隊擴大了一倍,而洪峰此刻也在威懾趙炎和呂梁的同時,放棄了靠近天江沿線的一大片土地,以此集中兵力專心對付南方的六大寨、天一道以及大猛族的殘余勢力。

    一些人為北疆叛亂平息的事情感到震驚和恐懼,也有一些人卻感到這是一個財的機會,其中又以商人最為積極。正所謂百廢待興,此刻北疆所需要的東西足以令不少人一大筆橫財,即便不賺錢,只要能夠討好段虎,搭上大漢這條線,那么將來的榮華富貴便享用不盡。來自天南地北的眾多商人都以道賀為名,紛紛云集蒼隴,有關系的就上下打點,希望可以在重建北疆與西域七國的事情上分一杯羹,而沒有關系的也四處打探消息,希望在最短時間內知道蒼隴朝廷的北疆重建計划,好在所需貨物的低價時期進貨。

    在蒼隴不單單只是這些商人們在上下游走,一些待職的官員、武將和頗有才華的文人也奔走四處,向各個衙門或者丁喜等大臣的家中,投名刺,毛遂自荐。蒼隴的一些商人也看到了不少商機,于是借著各種名義舉來辦文武盛事,令很大一部分沒有門路的文人武者有了一個可以名楊蒼隴的機會。而商家也提升了自己的名氣,令蒼隴地高層官員能夠注意到自己。

    在這段時間,蒼隴可以說已經成了天下間最繁華的都市,各方人馬全都云集于此,三教九流無不想要在這個時刻一展身手,這樣一來也使得蒼隴的治安變得有些混亂。商人的護衛、各個門派的高手以及下九流的武者令到蒼隴一時間成了一個武斗場,以前曾經有過過節的門派勢力在蒼隴市面上大打出手,使得掌管蒼隴防務和治安的京兆尹楚連環被感壓力。不得不抽調蒼隴附近地部分駐軍來協理蒼隴治安。掌管民間勢力地六扇門和狗幫也紛紛出動對身處蒼隴的各方勢力嚴加監視。

    在監視掌控民間勢力的同時,蒼隴王府的防務也加強了起來,一直很少露面地供奉樓高手連同捍死親衛在接到段虎的王令之后,傾巢而出。全面接管了王府地安全防務,府內眾人的出行護衛也全都由兩方高手擔當。丁喜等朝中大臣也換了貼身護衛。全都是投效段虎麾下地各大門派高手,其中以佛家八宗。魔門六道及道家三十六門為主。蒼隴朝廷以及王府的一系列動作使得一些有心人看到了一絲異常,而當一直游走在并州境內的御林甲士軍進駐蒼隴,接管蒼隴夜間防務之時,不少人懂得要規矩一點了。

    隨后一段日子,雖然蒼隴的防務變得緊張起來,但是對于民間勢力的爭斗,無論是御林甲士、還是六扇門或者是其他的衙門只要不危及到平民,他們全都不會出手制止。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一些表面上看奉公守法的幫派勢力卻莫明其妙的在隨后几天里全部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不少武林同道也去看過他們的駐地,可惜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絲毫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最終不了了之。不過一些稍微有點見識的武林中人也察覺到了,能夠在蒼隴做到這一步的只有一個勢力,為了避免成為下一個消失的對象,這些武林中人所在的勢力紛紛撤出了蒼隴,畢竟比起可能得到的利益來,命還是重要一些。

    對于民間的紛紛擾擾,蒼隴朝廷絲毫沒有半點在意或者關注,此刻他們正在忙著處理北疆以及西域七國的戰后事務,并且由軍機處下命令從各地抽調部分駐軍,開拔北方,正式進駐西域七國。此外北疆、西域等地所急需的各類過冬物資也在林重師的主導下,緊張的籌備著,雖然所需的經費不在少數,可所幸從北疆叛軍以及西域七國收繳的一大批金銀財寶已經被董斌派人快馬送入了蒼隴的戶部庫房,解了燃眉之急。

    由于所需物資的數量龐大,絕非一兩家商戶可以吃得下的,林重師除了專門划分了一部分配額給官營商戶以外,其余的全都分散到了民間的商戶,几乎只要是在蒼隴的商戶或者商人都分到了一筆不小的訂單,其中利潤讓他們感到不虛此行。

    之后,在段虎的授意下,段九靈成為吠陀的月護聖主,漢國勢力已經延伸到了神祕的領國吠陀一事,由官家的公文公開出來。這一消息無疑再次令到世人的目光聚集在了蒼隴,畢竟中原諸國的國境自從延伸到北疆之后,便被北疆異族阻擋,此后將近千年都沒有在向外擴張過土地,更加沒有占領過任何一個異邦國度。這一消息公布出來,使得世人覺得能夠統一天下的只有漢國段虎,在一些文人世族的歌功頌德后,段虎的聲望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點,朝野之中已經開始有人上折子,希望段虎稱帝。

    雖然絕大多數人認為中原大軍攻占吠陀是一件造福中原百姓的功德大事,但是有一些反段虎的勢力和不喜段虎離經叛道行為的人借此機會制造麻煩。與段九靈成為月護聖主代替段虎掌管吠陀一切事務的信息從蒼隴傳出來后,與之相對應流傳天下的還有一些質疑段虎讓家中女人當權奪勢的荒誕做法,其中不少的儒學大家也紛紛起來稱這牝雞司晨的行為乃是亡國之兆。

    雖然柳含嫣也對段虎讓突然讓段九靈掌權一事感到不滿,但是她也清楚凡事段虎決定的事情他就不會改變,多說無意,反而增添反感。但是段九靈畢竟已經掌握了那么大一塊地方,又怎能不讓柳含嫣嫉妒,正好這個時候一幫人出來以牝雞司晨來說事,反而給了柳含嫣最好的一個出氣筒。她在流言蜚語傳出沒多久,就立刻傳令她手下的那些文人學子以及投靠到她麾下的弘學大儒奮起反擊,其那些生事的儒家大家辯論反駁,同時也下令徹查那些散播謠言者,抓到后嚴懲不貸。

    就在從蒼隴傳出的各種消息之中,最受三教九流中人關注的就是段虎重賞導找逆賊董斌之子的消息。且不說那一座城池的獎賞,光那個世襲王爵就足以令人瘋狂,而且還是一字并肩王,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有無可抵抗的吸引力。于是乎為了段虎的懸賞花紅,朝野各方勢力紛紛出動,就是為了尋找關月那個從未聽說過的兒子。

    在董斌就任北月王之前,他被段虎按在了連城寨一年多,知道北疆各處防務全都布置好了以后,才讓他回領地上任,所以那些想要獲得消息的人全都集中在了現在紀維謙所掌握的連城寨中。然而令他們感到驚訝的是無論他們如何用心尋找,都絲毫找不到任何有關關月生子的消息,所有被詢問的人都認為關月一直無所出,董斌已經絕后。

    然而正當所有人都懷疑關月是否生有一子的時候,這些集中在連城寨的三教九流人士又意外的獲得了一個消息,關月在被軟禁在連城寨之時,曾經有將近半年的時間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而且那些曾經伺候過關月的丫鬟們也全都被祕密處死。

    之后,一些普通民眾也知道大漢朝廷尋找關月之子地消息。一名早年遷居連城寨的普通百姓找到了連城寨的六扇門,表示他能証明關月的確有過孩子。這個人是一個為人接生的穩婆之子,在六年前段九靈出生后一個月左右,這名穩婆就被董斌請入府內,之后再也沒有出來過,從董斌府內傳出的消息是穩婆犯了董斌的忌諱被處死了,但事后王府卻反常的送來了几百兩黃金表示道歉。

    事后經過六扇門認定,那名穩婆之子所說屬實。雖然沒有關于關月之子所在地方地確切消息。但是卻証明了關月地確有過生產,六扇門依舊給了穩婆之子一筆不小的獎賞。同時在確定了關月的確有子之后,所有為了段虎花紅而來的人士紛紛使出了自己地本領,鋪天蓋地的把整個連城寨搜了一遍。說事挖地三尺也好不過分,最終由紀維謙地一個小厮在前董斌府邸的后花園中現了數十具尸體。經過認定這些人全部都是董斌府地侍女佣人。其中也包括那名穩婆,而在穩婆的身旁還有一個被布包好并且內部早已腐爛的胎盤。一切線索就在這里嘎然而止。再也沒有任何關于關月之子的消息,董斌前往北疆赴任之時,是有嚴勇一路護送的,如果有小孩的話,嚴勇早就上報蒼隴了,自然不會有所隱瞞。由于再也差不出任何線索,大部分為此而來的人全都打了退堂鼓,只有一些心性堅定的人,以及大漢官家六扇門和狗幫依然繼續追查此事。

    相比起外面熙熙攘攘,王府內卻顯得非常平靜,由于段九靈的關系,林湄娘在王府的地位逐漸的升高,几乎和柳含嫣平起平坐,幸好她是個與世無爭的性格,這才沒有和其他王府那樣出現什么后院起火的糗事。原本眾人猜測應該為自己權力被姐姐占據而生氣的段冰,卻一反常態的冷靜,他每天除了處理一些他所需要處理的政務以外,只要有空都會前往林湄娘的院子里問安,以寬慰林湄娘母女兩地相隔之苦。這一做法令到很多人對段冰有了好感,認為他是個寬厚仁德之主,也對段虎有這樣一個繼承人感到萬幸。

    如果說段冰不嫉妒那是假的,但是段冰絕不是那種因為嫉妒而將事情怪罪到別人身上的人,他只會從自身查找過錯,加以改正。之后的日子,隨著他處理政務的數量增加,政事上的一些手法也越來越圓潤,朝中各方重臣全都對其成熟表示贊賞,特別是安置受雪災影響的平民一事上,除了最開始動用軍倉有所分歧以外,其余事情都做的非常老道和妥當。在得到朝中重臣認同以后,段冰在段漢朝廷的話語權逐漸加重,原本不能隨意插手的軍務他也逐漸開始接觸,并且也提出了一些建設性的建議,大有跟其母柳含嫣分庭抗爭之勢。

    為了能夠在段虎回到蒼隴前做出一些成績來,段冰在府內幕僚的協助下,制定了一套針對洪峰的軍略大計。原本在吳州一直采取被動防御戰略的趙炎和呂梁二人,在軍機處的授意下,轉為主動進攻。他們并沒有接收洪峰讓出來的靠近天江一線的領地,而是由熟悉南齊地形的趙炎借口追捕叛逆,從吳州東部侵入了南齊云州。趙炎軍勢威猛,以戚軍這員沙場宿將為先鋒,燕行、胡小娘等四員驍將為側翼,短短六日之內攻克南齊云州全境,并且逼降了南齊北部第一大洲黃州的太守,其兵力只逼南齊朝廷所在的揚州,逼得南齊國君派兵向洪峰和僅僅和他有一江之隔的陳俊求救。

    就在趙炎對南齊大肆攻伐的同時,身處吳州的呂梁也絲毫沒有懈怠,集中兵力強攻洪峰的根基前南疆三苗領地瀘州,麾下大將吳興武則率領少量騎兵深入敵境,以馬賊的作戰方式侵擾洪峰的后方補給線,令洪峰有斷糧之危。整個南方戰事由最開始的洪峰威壓群雄,慢慢的向著洪峰腹背受敵的方向靠攏,大有南北勢力合作夾擊洪峰的勢頭。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07
第五百四十二章

    洪峰畢竟是段虎唯一忌憚的將領,從趙炎入侵南齊云州開始,便很清楚對方是想要利用他對南齊的忠心,逼他放棄擴軍練兵的大好時機,回援楊州。當過了几天后,如他所料的那樣,從揚州一連出了六道金牌令箭,要求他立刻回兵救援之時,他開始由于是否應該遵從。如果遵從的話,眼前的大好局勢必然盡喪,到時段虎和六大寨天一道,連成了一片,即便洪峰再怎么出色,南齊也只有坐以待斃的份。若是不遵從的話,那么他本人的內心又無法接受,之前他違令不救援建安,主要是因為他很清楚只要遷都,就可以化解危難。然而這次不同,揚州已經是南齊東北方的最后一個州郡,眼下趙炎已經占據了云州和黃州,身處揚州的南齊國君根本無處可逃。

    在經過了一晚上的靜思,洪峰做出了他有史以來最冒險的決定,同時也正是這個決定令他徹底的和南齊皇室決裂,將自己推入了死局。他沒有理睬南齊國君的金牌令箭,而是將守衛瀘州根基的士兵全部撤走,集中所有兵力攻打六大寨。在呂梁的軍隊還沒有追趕上來之前,洪峰憑借自己的破釜沉舟之勢,在短短的兩天之內,攻克了六大寨四座城池,逼得六大寨投降歸順。之后他又馬不停蹄的全力攻打天一道,逼得天一道不得不從建安撤兵,集中兵力抵抗她的攻勢,使得守衛建安一線的楊繼業能夠抽出手來馳援揚州。

    反觀呂梁在洪峰的兵馬全部從瀘州撤出以后,他便立刻出兵將其占領。然而洪峰在撤兵之時做了一些手腳,使得呂梁無法順利接收瀘州,同時從瀘州南下的道路和橋梁全都被洪峰毀掉了,致使呂梁根本無法派兵襲擊其尾部。呂梁畢竟是段虎的四大鎮將之一。用兵手法絕非常人可比,在得知洪峰拿下了六大寨,并且兵逼天一道之時,他立刻放棄了一州一地的得失,放棄瀘州,親自率軍從東部地云州穿過,兵勢直逼建安,逼迫楊繼業不能回軍救援。這次他比洪峰做得更絕。離開瀘州之時。在瀘州的大片原始山林里,到處放火,借著天干物燥,將整個瀘州變成了一個火盆。而且隨著火勢逐漸擴大,在北風的作用下。已經快要燒到洪峰如今所處的六大寨了。

    如果在這個時刻被楊繼業留下守衛建安的十五萬人馬,能夠不管建安。配合洪峰對天一道用兵,洪峰也未嘗不能夠在呂梁馳援之前將天一道消滅。然而守衛建安的統帥是楊繼業的嫡系親信,深知楊繼業對洪峰的仇恨,落井下石都來不及,有如何會為幫助洪峰立下不世功績。在洪峰破了六大寨,全力攻打天一道之時,他以楊繼業走之前地留手命令為借口,拒絕出兵協助洪峰,以至于天一道有充足地人馬來布置防守,一直撐到了呂梁緊逼見建安准備夾擊洪峰為止。

    洪峰深知建安于己的重要性,如果建安被呂梁拿下了,那么洪峰就真的成了一直孤軍,徹底的被呂梁和天一道圍困。雖然形勢緊急,但洪峰也非省油地燈,他以三萬人為餌,制造繼續攻打天一道的假象,躲過了天一道地眼線,親自率領大軍,連夜翻過了小荒山,出其不意的從側面襲擊了呂梁地親弟弟呂強部人馬。短短的一柱香時間,呂強所領五萬人馬全軍覆沒,呂強當場戰死,洪峰大軍直逼呂梁本陣。所幸呂強能夠拼死奮戰,為吳興武率領麾下騎兵從側翼重擊洪峰的本陣大軍制造了機會,致使洪峰大軍停滯下來,給予了呂梁充足的時間從建安撤軍,回到云州。

    這次呂梁和洪峰的交手,以洪峰大勝而結束,呂梁不但損失了將近十萬人馬,就連自己的親弟弟也戰死,而洪峰則損失了六萬降軍,其根本未曾受損。在擊退了呂梁之后,洪峰立刻進駐建安,同時接收了建安的楊繼業部十五萬人,以違抗軍令之罪殺了楊繼業的親信。之后實力大漲的洪峰重兵南下,橫掃天一道全境,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天一道節節敗退,各城城主和統兵旗帥也都紛紛投降,不到六天的時間,天一道便被洪峰徹底的殲滅,天一道掌教真人神祕失蹤,喪失近十年之久的台州和海州兩地被重新收回南齊版圖。此刻洪峰實力大長,掌控了前天一道的所有資源,還坐鎮建安這個龍興之地,頗有成為段虎第二的架勢,使得南齊朝廷不敢再計較他沒有遵從君命北上馳援的罪責,反而派人大加贊賞他的功績,并且還給他封了王。

    雖然洪峰表面上看起來極為風光,但實際上卻如履薄冰,此刻他在朝中已無援手,以前那些認為他忠君愛國之人全都因為他這兩次抗命而改變了想法,認為他是狼子野心,竊國之賊。與之相反的是原本被那些忠君老臣所鄙視的楊繼業卻因為能夠在趙炎攻克揚州之前,及時帶兵回援,救大齊于水火之中,而被眾人稱為了齊之國柱。在楊繼業和趙靜有心操縱之下,他們絲毫不提洪峰牽制天一道,令楊繼業可以從建安脫身的功勞,而是將所有的救君之功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令到楊繼業在南齊朝野的聲望已經過洪峰,被南齊國君封為了上柱國。

    雖然楊繼業及時回軍救援揚州,但是單單一個楊繼業并不足以阻擋趙炎前進的腳步。且不說趙炎麾下軍隊的素質遠遠強于楊繼業,就連其用兵之法也略勝楊繼業一籌。趙炎在南齊之時,曾備受洪峰重視,頗有收為傳人的架勢,一生兵法傾囊相授,為了讓其歷練,所以才會讓他從底層將領做起,沒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段虎,所以當聽到趙炎歸順段虎之后,洪峰感到追悔不已。經過這些年獨自帶兵的經歷,趙炎已經將所學兵法融會貫通,雖然無法和洪峰那如神用兵相比,但是也足以令他獨當一面。

    在最開始的時候,楊繼業的突然回軍的確讓趙炎感到了一絲麻煩,他選擇了規避,避開楊繼業那一支體力充沛、士氣如紅的援軍,才有馬賊常用的戰法,由胡小娘和云天壯兩員大將襲擾楊繼業大軍,令其疲于奔命。與此同時楊繼業被封上柱國,志得意滿,每每與趙炎對陣,都想要一舉將趙炎拿下,以彰顯自己的勇武,殊不知趙炎已經布下了陷阱等著他來上當。

    原本按照趙炎的計策,可以一舉將楊繼業擊潰,并且乘勢拿下揚州,令南齊亡國,然而事與愿違的是,本不應該出現在揚州的兩支人馬突然出現,打亂了趙炎所有的計划。由陳俊、御天公主親自率領的兩股人馬在揚州配合楊繼業,一舉將趙炎大軍擊潰,逼得趙炎退守黃州,負責斷后的魯大壯當場戰死,所幸用來殲滅楊繼業的陷阱起了作用,阻擋了這三股人馬,令趙炎可以順利的收拾殘軍,在黃州一線布置防線,將敵方擋在了揚州境內。

    原來洪峰之所以不馳援揚州,主要是他親自給陳俊和御天公主寫了兩封信,信中指明了唇亡齒寒的道理,迫使陳俊和御天公主不得不帶領人馬南下揚州,馳援南齊。正好此時北方出現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冰凍天氣,大雪將道路堵塞,令黃烈等人馬無法動彈,這才使得陳俊和御天公主能夠放心的帶兵南下。

    然而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做為整個攻伐南齊之戰的策划者段冰組織這么多人馬攻打南齊,與洪峰對陣,雙死傷多達四十萬等等這些只不過是一個誘餌,他真正的目的是東部聯盟的燕州、益州、漳州和瓊州四地。這一目的除了段冰本人、軍機處眾臣、黃烈、白義等人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而趙炎則是第一個從陳俊和御天公主突然出現在揚州這一情況,而察覺到不對勁的人。

    趙炎非常清楚有水師都督甘池和兩頭巨型龍蜥把守的天江絕對不可能讓這兩股多達六十萬的人馬通過,他們之所以能夠順利通過天江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甘池和兩頭巨型龍蜥都被從瓊州和揚州之間的水師營寨調開了。能夠隨意調遣水師都督甘池和兩頭巨型龍蜥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段冰。雖然不明白段冰要做什么,但是趙炎還是竭盡自己所能將陳俊和御天公主拖在了揚州地戰場之上。

    北方,就在陳俊和御天公主率本部精兵南下之后,早已被人淡忘的南北燕王在門下謀士的引誘下突然組織自己的數千門客,陡然動襲擊,一舉將御天公主的死忠之臣漳州節度使徐猛擒殺,迅的掌握了漳州和燕州兩地,奪回了本該屬于他們的權力。然而還沒等他們屁股坐穩。早已受命在燕州邊境集結軍隊的白義以兩州內亂無人主事為由。殺入燕州。另一方面黃烈也將早已調集好地軍隊,迅地攻入益州,在短短的時間內,攻克了與汴京雍關相對的小雍城。徹底的斷掉了汴京跟外界地一切聯系,令大秦汴京成了一座孤城。而天江之上。甘池的水師已經封鎖了瓊州段地水路,兩條巨型龍蜥則在天江中下游的水底來回游走。不准江面上出現任何船只。

    在燕州雖然北燕王親自率軍抵抗白義地萬騎軍,然而白義卻絲毫不跟北燕王做正面對決,利用自己對燕州地形的了解,四處侵擾一些小城池,一點點的消耗掉御天公主辛苦建立起來的軍力。這一種近乎無賴的打法,使得北燕王空有滿腔戰意,卻絲毫沒有地方施展出來,只能追著白義屁股后面收拾殘局,令他不時的破口大罵白義的龍鑲中郎將名不副實。

    白義也不管北燕王如何漫罵,更加不顧及自己名聲,依舊我行我素的游斗著,一點點的挑起北燕王的火氣,并且也將坐鎮漳州的南燕王引到了燕州境內。當南北燕王全都率軍圍剿白義之時,白義故意做出敗退的樣子,將南北燕王引到了燕州最大的河流劍河附近的小*平原上,然后做出與之決戰的假象。在當天晚上,他便命人掘開劍河河堤,將劍河之水全部放出,瞬間淹沒了地勢較低的燕王駐地,四十萬南北燕王大軍毫無抵抗的被冰冷的河水淹沒,附近七個村庄全都浸泡在河水之中。一個時辰之后,白義不費吹灰之力,將南北燕王的勢力全部凍死在河水之中,其中還包括數萬留守村庄的平民百姓,至此之后,白義毒將之名不禁而走,人人為之驚懼。

    相對于白義輕松拿下燕州和漳州兩地,位于南邊的黃烈就打得非常辛苦了,駐守益州和瓊州的人馬全部都是追隨陳俊多年的老兵老將。陳俊這次雖然出兵南齊,但是卻有感不安,所以沒有將自己真正的精銳帶走,讓其留守兩地。對于這些堅守死戰的軍隊,用任何計策都是徒勞無用的,黃烈只能憑借自己軍器、戰力以及兵力的優勢,用強攻方式,一城一地的將其拿下。

    所幸黃烈麾下李昊、文霖、曾輝及高巍等將領無一不是當世良將,所率軍隊也是段虎麾下僅次于獸騎兵和捍死諸部的強兵,加上在他手中握有工部最新制造的攻城器械,益州和瓊州兩地的城池絲毫無法給他帶來任何阻礙。反而是攻陷城牆之后,清剿城內殘軍給黃烈帶來的頗大的傷亡,高巍、曾輝都在清剿殘軍之時,被人偷襲受傷,攻克城池的時間也被拖得很長。最終黃烈采納了李信的建議,任何做城池攻克以后,如果殘軍依舊躲在民宅中頑抗的話,便放火焚城。黃烈這種不惜背上罵名也要盡快結束戰斗的方法,的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焚燒了三座城池之后,其他城池在攻破之后,即便殘軍不愿意投降,也會被他們認為要誓死保護的城中百姓揪出來,獻給黃烈大軍,以換取活命的機會。

    在黃烈的一系列強攻之下,益州、瓊州各地潰不成軍,陳俊留守在兩州的軍隊最終退守到了瓊州東南角、天江出海口的龍口城。對于這最后的殘軍,黃烈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只圍不打,日夜命人勸降。然而三萬六千多名陳俊殘軍斷水斷糧的困在龍口城三天后,全部自盡,無一人投降黃烈,史稱這三萬六千多人為龍口忠烈士,后人也在此建廟立祠,紀念這三萬六千多名忠烈之士。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08
第五百四十三章

    從南北燕王突然難到燕、漳、益、瓊四州被攻破,相隔時間非常之短,不到十天的時間,加上甘池的水師在天江上刻意阻撓和早已收到消息的楊繼業有心壓后,到陳俊和御天公主二人收到消息時,已經為時已晚。雖然陳俊曾經試圖強行渡江,但是在受到甘池水軍和巨型龍蜥圍攻之后,丟下了數百具尸體,退回到了岸上,只能望江心嘆。

    陳俊是真正的心系秦國,他深知自己掌握的兩州之地,是汴京遇襲后唯一一條逃離的通道,眼下汴京已經完全被段虎的地盤包圍,可以說是成了孤島死地,只能任由段虎如何蹂躪。

    比起陳俊心急如焚,身為大秦龍脈血裔的御天公主反而沒有那么著急,在知道南北燕王叛變以及白義水淹大軍之后,她便知道了自己在北方的基業已經完了,心中也就斷絕了回到北方的念頭。

    在陳俊想方設法的試圖突破甘池對天江的封鎖,回到江北之時,御天公主卻忙著結交南齊權貴,讓自己可以繼續在南齊享受龍子龍孫的權力。御天公主雖然失勢,根基地盤也被他人奪去,但是她手中畢竟握著將三十几萬精兵,對南齊來說這是一個足以撼動其根本的力量,任何人都不會對其小窺。在御天公主需要有個合法身份留在南齊的同時,南齊朝廷當權的兩人趙靜和楊繼業此刻也正需要盟友共同對抗正在逐漸膨脹的洪峰勢力,于是三人便很快達成了公式,結成了同盟。在這期間,陳俊也因為屢次渡江失敗,加上他在北地的最后一股力量全部自盡殉國之后,也就暫時斷了渡江的念頭。愿意暫時率領著他的二十几萬人馬為南齊所用,但是如果有機會回到北地的話,他可以自由地選擇離開。

    為了表明對陳俊和御天公主的重視,南齊國君特別舉辦國宴,并且在國宴上與御天公主結為兄妹,冊封御天公主為南齊朝陽公主,命其帶兵鎮守海州,明面上是清剿聚集在海州的流寇亂匪。實際上是嚴防建安的洪峰。在御天公主被冊封的同時。陳俊也被冊封為南齊驃騎大將軍,權同楊洪二人,駐兵黃揚邊界嚴防趙炎再次侵擾。對于南齊大肆啟用兩個忠心未明的北方人,雖然南齊朝臣頗有微詞。但是迫于趙靜和楊繼業的威勢,他們無人敢言。而南邊的洪峰此時似乎也變成了啞巴似地,沒有出一聲反對。只是在埋頭練兵,整合各部降軍,派兵滋擾呂梁在云州布置地防線。

    在陳俊和御天公主接受世仇南齊冊封的消息傳到了汴京之后,汴京的大秦朝臣們紛紛加以指責,罵他們狼心狗肺的有之,罵他們忘恩負義地也有之,總之他們二人的聲望是一落千丈。一心想要陳俊接自己地班,繼續為大秦朝廷盡忠的蒙武在朝堂之上聽到這個消息后,當場氣得吐血不止,幸好段虎之前送給他地血參還留有一些,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經此一氣,之前被血參壓制下去的身體隱患又爆出來,而且更加猛烈,身體癱瘓,口舌不能言語,只能依靠血參殘片維持生命。

    大秦柱國蒙武的倒下,是一件比陳俊和御天公主臣侍南齊還要嚴重的事情,畢竟陳俊和御天公主勢力再大也無法直接對汴京的權力波動造成影響。但是蒙武不同,蒙武已經成了大秦這一點殘軍的主心骨,如今主心骨已經倒下了,汴京周邊以及內部的大秦軍變得士氣低落,無心駐防。若非因為段虎有著蒙武不死,絕不入京的誓言,段冰或許這個時候已經開始謀划進攻汴京,將大秦朝廷徹底的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雖然在汴京周圍的大漢軍隊沒有進攻的意思,但是汴京的朝堂之上卻已經自己亂成了一團,其中不單單只是因為周邊大漢軍隊的威脅,更因為蒙武倒下后,他手中握有的權力以及在其麾下新招募的近三十萬大軍。由于蒙武病倒、宇文烈又因為宇文卓君投靠段虎一事早已停職在家,這樣就使得汴京朝堂之上形成了太后派的人馬一家獨大的局面。為了避免孝成帝被太后派架空,韓擎從幕后走到了幕前,擔任至今仍然虛位的鎮遠關關守一職,硬生生的從林太后手中搶走了一半新軍。之后位于武城關的蒙毅和林峰二人在重病在床的蒙武支持下,以抵擋漢軍為由,又從剩下的十五萬新軍中間拉走了十萬人,最終留下了五萬挑剩下來的軍隊給了被破格升為指揮使的張易。

    雖然蒙武留下的軍隊,太后派只不過分了一個小頭,但是他們現在卻控制了整個汴京城的朝堂,雖然孝成帝的身旁還有武成義,但是已經無法跟太后派相抗衡。若非大秦當朝皇后是段虎的干女兒,或許他們早就已經借口數年無所出為由,將其廢掉,另立新后,讓武成義失去皇親國戚的身份和站在朝堂上的資格。

    雖然在汴京的朝堂之上,大秦的“忠臣們”還在為自己的那一點點權力相互撕扯斗爭著,但其中也有不少人在益州被黃烈攻陷,汴京徹底的斷絕了和外界的聯系之時,徹底明白了大秦已經是昨日黃花,遲早會被大漢所取代。雖然此刻他們還能借著蒙武的殘命,讓段虎因為誓言不能入京,但是誰又能計算得出蒙武還能活多久,保不齊明天就命喪黃泉了。于是乎不少表面上忠肝義膽的大秦之臣便生出二心,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情況下,“祕密”的派人與上官宏聯系,表示不介入漢秦廷之爭,甚至有一些人自愿擔當內應,以換取未來的榮華富貴。

    對于這些見風使舵者,蒼隴段漢朝廷顯得極為冷淡和平靜,除了知會上官宏盡力拉攏那些能夠在將來收取汴京起到作用的官員以外,其他無才無德之人全都敷衍了事,不必過于拉攏。此刻的汴京對于段冰等人來說就如同瓮中之鱉,再怎么折騰也是囊中之物,現在對于蒼隴朝廷來說,最重要的是已經掌控在手的東部四州以及江南兩州之地。

    黃烈和白義攻打東部四州異常順利,一路高奏凱歌,以遠遠出段冰等人預料的度,短時間就將這四州之地納入大漢版圖。原本在丁喜、林重師和賈淵的估計,黃烈和白義對四州之地的攻伐至少要一個月左右才會結束,沒曾向他們二人竟然只用了不到十天時間,便將四州之地的敵人清掃一空,由于時間太短,一些戰后用來安定民心的物資沒有准備充足,以至于四州之地,不少人死于飢荒和寒冷,使得段漢在短時間內無法獲得此地百姓的民心。

    相對于北部的四州之地,到還是小事,被當做轉移視線誘餌的呂梁和趙炎在江南諸地掀起的風浪卻著實令蒼隴朝廷大吃一驚。原本按照丁喜等人的估計,呂梁和趙炎雖然兵力強盛,但依舊無法抵擋洪峰、陳俊、楊繼業和御天公主四人的圍攻,最終會退守吳州,更有甚者就連吳州也有可能丟失。在丁喜等人的眼中失去一塊江南的地盤,比起統一江北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所以根本就沒有准備呂梁和趙炎兩人的戰后物資。

    然而即便是再出色的謀士也無法預測到江南的戰局會變得如此復雜,呂梁和趙炎二人竟然會水准的完成他們的誘敵之策。趙炎大神威一連攻克兩大州郡,并且以絕對弱勢的兵力,將楊繼業、陳俊和御天公主三大勢力阻擋在了黃州之外。

    呂梁也絲毫不讓趙炎專美,一把大火將洪峰逼到了絕路,若非天一道沒能牽制住洪峰的主力,讓其冒險翻山偷襲己方側翼。

    以至于他攻占建安,孤立洪峰的計划功虧一簣,或許現在洪峰已經被他和天一道夾得喘不過氣來。如今原本短時間地誘敵之策,搞到現在弄假成真,使得丁喜等人措手不及,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如果說,要呂梁和趙炎放棄戰果,退回北方。別說他們兩大鎮將不會答應。就連段冰等人也不會允許。但是此刻各種物資,特別是糧草極其缺乏,由于三大軍倉中已經有兩個完全空了,現在就依靠一個軍倉來支撐南北四部人馬的用兵。著實有點吃不消。所幸四部人馬對各處州郡的攻伐都有所斬獲,雖然不是太多。但足以解燃眉之急,現在蒼隴朝廷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想方設法的籌集軍糧。以供應南方的呂梁和趙炎。

    對于中原以及蒼隴朝廷所生的每一件事情,身處北疆的段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原本按照行程,早就應該在段冰地計划執行之前回到中原地段虎,在從丁喜寫來的信中得知段冰的計划后,便在北疆朗巴城停了下來,靜靜的觀察著中原戰局地展。

    “忠卿,你怎么看?”段虎將手中剛剛接到的有關中原戰況地詳細戰報交給嚴勇,端起桌子上的熱奶酒一口灌下,臉上帶著微笑說道。

    嚴勇取過戰報仔細地看了一下,又恭敬的放在桌子上,朝段虎抱拳說道:“世子才識天縱,王爺后繼有人了!”

    段虎臉上些微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又立刻收斂,抬手虛空點了點嚴勇,故作不悅的說道:“你嚴勇什么時候也開始學會玩這套虛的了,給本王說實話。”

    嚴勇尷尬一笑,而后恢復常色,伸手輕撫長須,雙目微閉,臉色肅然,似乎在絲毫問題,忽然他張開眼睛,說道:“當局者迷,眼下蒼隴朝野上下都太樂觀了,似乎都很執著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反而看不到將來的局勢。”

    段虎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繼續!說詳細一點。”

    “從戰果來看,世子的謀划可謂是完美,其中與黃將軍等人常揮也有很大關系,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占據六州之地,不能不說這一戰勝的輝煌!”嚴勇稍微棒了一下,然后正是步入正題道:“不過似乎世子、丁大人、賈大人等人全都被眼前的戰果給迷惑了,看不清將來的局勢,雖然我們統一了北方,但是我們也把所有敵對勢力整合在了一起。洪峰這員南齊柱國不必說了,御天公主和陳俊如今也被趕到南方和南齊的勢力集中在了一起,只怕情況并不像蒼隴想象的那么樂觀。”

    段虎臉色也變得很嚴肅,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子,道:“繼續!”

    嚴勇從座墊上起身,從旁邊的矮柜中取出一張中原地圖,攤在段虎面前,說道:“經過這一戰,洪峰的實力空前膨脹,而且在他的后方已經沒有了隱患,這樣他就可以專心對付我們的攻勢,唯一的弱點就是士兵大部分都是新招募的,戰力并不是太高。御天公主和陳俊駐守四州之地,所率軍隊都是百戰之師,而且兩人用兵之道也絕不差于我等四大鎮將,至于楊繼業本身就是將門之后,又多年帶兵,兵法戰朮應該也是極為精通,眼下南齊朝廷已經被他和趙靜完全掌握,他也可以騰出心思來專心應戰。這四人無一不具當世名將之才,洪峰更是常勝將軍,如果讓這四人穩定下了局面,互通有無的話,我們再想南下滅齊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你認為我們如今改怎么辦呢?”段虎并沒有絲毫驚訝,其實在看到段冰最初的計划后,他就感覺到了如今所要面對的局面,對于嚴勇能夠在看一遍戰報后,便看出這些問題,他很是贊賞。

    嚴勇縷了縷長須,自信的笑著說道:“末將認為想要解決眼前的困局,最好的辦法就是進攻,不斷的進攻,打亂他們的步伐,讓他們沒有一點時間調整軍隊,徹底的將他們耗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