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末民初】1908遠東狂人作者: 丹丘 【連載中】

pan0413 2011-3-31 21:55: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2 175051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0:28
第261章時局紛亂(上)..

  諦廷弼與黃瀚承跟著田勁夫走進兵營宿舍。衛兵端來熱瞧。一幼夫坐在行軍床上,架起二郎腿,與兩位商人談天說地套近乎。

    黃瀚承心中無事,倒也罷了。可部廷弼一听說趙北就在這里,早就心不在焉了,有一句沒一句的跟田勁夫聊天,心里卻在琢磨見了總司令的面後如何解釋前段時間的事情∠竟,趙北走向他的信誠銀行投資了五十萬現大洋的。

    “總司令為何駕臨武穴?”部廷弼收斂心神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視察水利。眼看著汛期就要到了,這長江防洪馬虎不得,前幾天從德國、荷蘭請來幾個水利技師。到了武漢後就嚷嚷著要巡視長江,正好前兩天幾個同盟會、光復會的革命同志要回東南,總司令就借著送他們的機會領著那幾位外國水利技師從漢口啟程東行,走著看著,前天走到武穴,與那幾位革命同志分手之後。總司令帶著那幾個洋人到江南邊的興國洲查看地形去了,那幾個洋人說了,那地方以前是個湖泊,是蓄洪用的,可是後來被百姓圍湖造田,湖泊消失了,雖然那地方現在是魚米之鄉,可一旦長江發了洪水,那地方第一個遭殃,所以啊,總司令是想未雨綢繆,將那地方的百姓遷移到的勢高的地方去,可是百姓們不干。總司令只好取下策,領著當地的保甲長挨門挨戶的點壯丁,讓他們在村外修築一道土堤,好歹抵擋一下。昨天早上我被一條土狗給咬了後腳根,只好回來修養,現在總司令還在興國州,說不好啥時候才回來。”

    田勁夫邊說邊拉起褲腳,露出腳上的繃帶,部廷弼和黃瀚承這才明白他為何走路一瘸一拐。

    “總司令心系百姓,實為我輩楷模。長江的水患雖讓人擔心,但和那淮河一比,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部廷弼連連嘆息。

    “是啊,總司令也說了,淮河才是中原百姓的大患,但這說到底,還是黃河的問題,當年要不是元朝皇帝亂修運河,黃河也不會奪淮入海,要說這教子皇帝就是蠢,不管是元朝的還是清朝的。”田勁夫一本正經的點著頭。

    “那幾位洋人看了這一路,有沒有出謀劃策?今年長江是否有大汛?”黃瀚承急忙問道,雖然他經營拆貨業,可同時也是大地主,不僅在家鄉咸寧擁有數百畝良田,其它各縣也擁有不少田產,這些良田很多都在長江邊,收成、田租都與長江息息相關,不得不多留心這方面的

    息

    田勁夫說道︰“洋人又不是神仙,怎麼這麼快就能說長江發不發汛?洋人判斷汛期就是依靠觀測。什麼溫度—度、降水量、氣候帶,這些洋人的玩意咱們現在基本上一樣都沒有,就靠洋人技師帶來的那些機器,根本就說不好長江發不發汛。再說了,長江幾千里長,沿江省份不止湖北一省,這長江的防汛不是一個省能干得好的,只有等將來全國政令統一之後,才說得上治理。不過洋人到是建議在長江上游修築堤壩,一則蓄洪,二則發電,一舉兩的,總司令也很贊賞此議,總司令說了,等將來中國有了資金、技術。咱們就在宜昌那里修建一座大型水電站,將來國家安定了,那里發的電就能點亮華中好幾個省的燈泡了。黃河上也要修建堤壩,那樣一來。不惟黃河水患消除,就連淮河也能伏帖下來,中原百姓的日子才會安定。不過現在軍政府財政困難,民間資金也不好籌集,所以這大型水電站短時間是建不起來的,只能先從小水電站開始建,現在四”那邊正在勘探,總司令打算先在四川建幾座小型水電站,一旦建好,既能發電供給工廠,也能蓄洪防洪,還能灌溉農田,都是利國利民的事業。”

    “修水電站治水患?倒是別出心裁。”部廷弼贊嘆道。“前些日子∩人拜會張季老,得知他也有修治淮河造綱姓的夙願,只是一直無人主持,如今袁大總統坐鎮北方,邀張季老北上輔政,若是順利的話,或許淮河修治為期不遠。”

    “袁世凱?”田勁夫苦笑。

    “袁世凱是指望不上的,那個人現在正忙著算計怎麼收南方革命派呢,不打仗就謝天謝地了,指望他出錢出力修治水利?那還真不如指望風調雨順,海龍王不來搗亂呢。”

    甩勁夫說得大大咧咧,部廷弼與黃瀚承只能唯唯諾諾幾句,袁世凱的壞話他們是不敢說的,要說,也只有這些手里拿槍、背後拖炮的武夫敢說。

    袁世凱要裁撤南方軍隊的消息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雖然正式的命令尚未下達,但只要是有點學識的人都明白,任何一個強勢人物上台之後 然要大肆剪除異己量,扶植嫡系勢力,現在是袁世凱做總統,所以要裁撤南方軍隊,如果換了南方革命黨人做總統,只怕被裁撤的就是北洋軍了。

    說到底,就是南北兩派勢力的爭權奪利,百姓夾在中間,也就瞧斤小熱鬧算了,除此之外,唯一能叭叮產就是祈禱戰爭不要在自弓身邊爆發。袁世凱對共和軍還是格外“大方”的,給了共和軍兩個師的編制。甚至連兵種都沒限制,不過目前共和軍僅正規部隊就有七個師,如果按照袁世凱的裁撤計哉,那就的縮編一半以上兵力,這還不算那些革命衛隊。

    可另一方面,北洋軍卻在大肆擴充兵力,據說已從以前的六個鎮擴充至了近十個師,雖說時間緊迫,濫芋充數,可總比南方那些由會黨演變的革命軍強些。

    凡事都要講斤,公平,中國人向來講究“不患寡,患不均。”袁世凱如此明目張膽的厚此薄彼,也難怪南方軍人有意見,士兵要吃飯。軍官要升遷,都離不開軍隊,離開了軍隊他們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在租界混日子的會黨都不如,如此,誰能沒有怨言?

    所以,這裁撤軍隊的風聲一出。南方革命黨人頓時群情洶洶,嘩變也鬧了幾場,雖然很快被彈壓下去,但這局勢卻是越來越緊張,由于洋人拒絕將海關收入余款撥給南方各省,也不許本國商人向革命黨人提供貸款,無論是同盟會武裝還是光復會武裝,都面臨著日益緊迫的軍餉問題,為了籌集軍餉,南方一些省已開始向商人征收各種名目的捐稅,什麼“光復捐建國捐灶捐鍋捐”甚至連鄉農進城挑糞,路過城門口的時候還要交納“糞捐比前清時候的捐稅還多。可以說,能夠想到的名堂各地的“都督司令”都已想到了。古人所謂“淚澤而漁”便是這種景象。

    在這種沉重的壓榨下,各地商民的心態開始發生微妙變化,革命之後的興奮感漸漸聳失,內心里都有些巴望著袁世凱早點將南方軍隊裁撤。免得這些丘八土皇帝賴在當地不走,所以,從民心民意上來說,南方軍政府有些失分。

    為了防止那些都督、司令勒索到自己頭上,上海的商會已經召集了會議,主動邀請北洋軍開進上海。至于上海光復的功臣張士所,則已經調到北方任職了,“北洋之龍□士珍以江北提督的名義兼任上海市長。原本以“援申”名義開進閘北和南市的閩軍也被“請”出了上海,灰溜溜的開回了福建。

    作為報答,上海商界踴躍購買北洋政府“公債”短短數日工夫,已為袁世凱籌集到了近百萬銀圓的巨款,這些款項毫無意外的變成了日本的步槍和大炮,繼續增強著北洋軍的實力。

    南方的革命黨人也看到了危機,但若想叫這些提著腦袋造反的人束手就擒,卻也是緣木求魚,為了擺脫危機,革命黨人一面加緊清理財政﹀絕軍隊私自派捐,一面加強與湖北共和軍方面的聯系,試圖向財政較為寬裕的共和軍政府請些協餉。解決燃眉之急,同時積極籌備聯合政黨,準備用國會斗爭手段維持南北量平衡。

    北方咄咄逼人,南方步步為營。如果雙方都不肯妥協,那麼南北之間遲早一戰,這是所有激進人士的共同看法,事的唯一問題就是由誰來打第一槍?

    時局紛亂啊。

    部廷弼只能在心里哀嘆,北方的袁世凱是棵大樹,可偏偏這棵大樹瞧不上他這個小人物。共和軍雖然瞧的上他,可就是實力不如袁世凱的北洋集團,目前還無法號令全國。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共和軍無法號令全國,北洋集團現在也同樣無法號令全國,現在南北雖然名義上統一了政令,可實際上還是各自吟域。袁世凱名義上是全國領袖,可實際上他的影響力也只局限在北方,在南方只能控制江甦一帶地方,南方實力派基本上都以共和軍為榜樣。以種種借口阻撓中樞政令在地方上的實施,都是自行其事。

    應該說,在這個中樞與地方的權力較量中,共和軍總司令趙北隱然已成南方實力派的“精神導師。”他怎麼干,那幫地方實力派也就跟著起哄,他打著“薪州慘案”的幌子拒絕向中樞撥付地方稅款。南方各地實力派也有樣學樣,拒絕將控制在手里的地方稅款交給袁世凱,而且也是打著同樣的愛國旗號,袁世凱偏偏無可指責,也沒有辦法,只能通過控制在洋人手里的總稅務司截留關稅,以牙還牙,雖然很有效果,可是此舉卻進一步加劇了南北之間的摩擦。

    在袁世凱和他的幕僚們看來,趙北的舉動就是“跋扈”可是在另一些人眼里,這卻是一種野心、雄心,一種不甘屈居人下的蓬勃朝氣。這種蓬勃朝氣恰恰正是亂世之中崛起于群雄的必要條件,無論你是奸雄也好,無論你是英雄也罷,缺少了這種蓬勃朝氣,你就永遠不可能問鼎天下。

    總司令就擁有這種蓬勃朝氣,共和軍也擁有這種蓬勃朝氣。

    在這種蓬勃朝氣的激蕩下,問鼎天下並不是一個遙遠的夢。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0:29
第262章時局紛亂(下)

    鄧廷弼看到了總司令眾種董勃朝與。也看到了其和軍的召”絲勃朝氣。所以,當投靠北洋集團的行動失敗後,他毅然決然的倒向了總司令。並為此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說到底,部廷弼就是在投機、在賭︿共和軍最終會取代北洋集團統治中國。

    部廷弼是個謹慎的人,沒有一定的把握他是不會將賭注押在共和軍這一邊的,而給他信心的就是共和軍那鮮明的政治立場和民族、國家主義傾向,在這樣一個列強橫行的後進國家,國民太需要這種新興量了。它不僅會給國民帶來自信,也能為這個國家的實業發展保駕護航,從那些由各地絡繹前往武漢的革命青年的熱情來看,共和軍顯然已經成為了許多人心目中的保護者,一個新興量要想問鼎天下,不過就是天時、地利、人和而已,這三樣已被共和軍全佔,進取中原、制霸天下恐怕不僅僅只是一個夢,三樣制霸利器中,又以“人和”最為重要,相比之下,袁世凱就落了下風,共和軍激化的對日沖突卻要由袁世凱來善後。可偏偏北洋集團毫無信心與日本針鋒相對,軟弱的外交必然會激怒激進的青年,失去了這些青年的種。任何一個勢力都不可能保持進取精神,沒有進取精神的峙,這個勢粱能走向僵化和衰落。

    但這個賭椎在太大了,部廷弼是猶豫了很久才下安決心的,袁世凱有英國、日本種,可共和軍呢?目前尚未看到有任何列強給予他們強林,沒有列強的種,共和軍問鼎天下的路或許會很長▲且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和他們綁在一起,沒有一些勇氣是不行的。

    這份勇氣是梁士怡給的,袁世凱當上臨時大總統後,就委任梁士治做了交通銀行督辦,這家銀行成立的最初目的就是與比利時財團進行交涉,談判收回京漢鐵路管理經營權,只是由于“戊申革命”的爆發,談判中止,直到共和成立,袁世凱才委托梁士治欠,與比利時財團繼續談判。新官上任三把火,梁士治就任交通銀行督辦後大刀闊斧的整頓財政、人事,很短的時間內就使交通銀行渙然一新,為了擴充股本,解決北洋軍的軍費問題,梁士治派人到處拉攏、威脅私營小銀行,要他們限期並入交通銀行,部廷弼的信誠銀行自然也遭到威脅,迫不得已。他只好破釜沉舟,與交通系硬扛到底了。

    于是就有了此次武漢之行,和北洋集團對抗,背後沒有實力派的種是不行的,共和軍就是郗廷弼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在賭,賭趙北和袁世凱貌合神離,賭趙北有足夠的野心制霸天下,賭共和軍能在較長時期內保持足夠的活力和蓬勃的朝氣。

    田勁夫與黃瀚承大談拆貨業經營理念的時候,部廷弼卻是神弛萬里。為了信誠銀行的事業,他是豁出去了,為了防止有人暗箭傷人,他已將家人和財產轉移到了上海法租界,這一次的投機是他平生所做的最大一次投機,成,就是將來的中國金融霸主,敗,就只能去租界做寓。

    等部廷弼收斂心神之後,才發覺田勁夫已不在屋里。

    “田長官呢?”部廷弼問道。

    “才出去,說是總司令來了電報。”黃瀚承心不在焉的說道,手里拿著桿欽筆,在一張藤紙上艱難的記著什麼。

    部廷弼坐過去一看,卻見那紙上寫著些希奇古怪的名詞,什麼“超級市場無倉庫豐轉”總之是看得莫名其妙。

    “此是何物?”部廷弼忍不住問道。

    “這個是田長官轉述總司令的話,說是什麼“現代零售企業”田長官沒有經營過拆貨業,自己也是一頭霧水,講得顛三倒四,不過我倒是听明白了,這洋人的拆貨業就是千方百計降低成本,由此可見,這無論中外,拆貨業都是一個道理,想辦法便宜進貨、便宜出貨,盡量少佔貨棧,講究薄利多銷,而且洋人可比咱們狠多了,連這店里的伙計都不肯多請,叫客人自己去貨架挑貨。挑完了貨再拿到打秤台打秤給價。真是摳門到了極點。”黃瀚承邊說邊搖頭。

    部廷弼驚訝道︰“叫客人自己拿貨?這是怎麼個拿法?我在洋行里也呆過段日子,可從來沒有听說過洋人這麼經營商業的。若是客人拿了貨跑了,豈不是店家吃虧?大件貨物還好說,若是那芝麻、咸魚,往袖子里塞,誰又能看得出來?那些能夠直接入口的干果又該如何陳?”

    “所以啊,這辦法在咱們這里行不通,若是因偷貨引起糾紛,少不了要去官府打嘴仗,若是拿了贓還好說,若是偷到手就吃下去,那店家只能自認倒霉,而且這講得是零售,于川網”一販也不適用,不討麼,紋減少中間商的教錄倒是有蜘心心。直接從工廠戶進貨,只要計算準確。合理安排貨物進出,那麼就連備用的倉庫、貨棧都可以不要,真是另闢蹊徑,讓人嘆為觀止黃瀚承擊節贊道。

    “這個,,似乎對運輸要求苛刻,而且,似乎要隨時掌握當地行情。不然的話,那就是一鍋粥。”

    部廷弼搖了搖頭,想想租界的馬路。再想想無錫的土路,他並不看好這種經營方式。

    “這個離不開電報,至于運輸麼,一條漢水,一條長江,兩條大江航運便利,支流眾多,西可去四川。南可去洞庭湖,而航運中樞就是這九省通衢的漢口,不需車輛,直接用船運輸就行了,北可達豫南、陝南。南可通岳州、長沙,陝西的皮貨、河南的芝麻、湖南的鞭炮、上海的洋貨,都可以用船運到漢口,省時省力,而且船只就是倉庫。如此算來,這種經營方式倒是值得試一試的。”

    “那這樣一來,和那些洋行又有何區別?”部廷弼問道。

    “洋行只批發,不零售,咱們這可是既批發又零售,而且,直接從工廠戶收購,也不必再受人宰割。這價格自然降了下去,洋貨再便宜。總是便宜不過土貨,那些農禍售土產,本就只是補貼家用,沒指望賺多少銀子,只要能收上門去,那價格簡直就跟撿來的一樣便宜,其實關鍵還是這個運輸事宜,想賺銀子就得自己興辦航運公司。剛才田長官說了,總司令打算就在湖北境內興辦一家造船廠,先造小船、駁船。去這家造船廠買船,軍政府有補貼,按噸位計算,如此算來的話。在那里購船遠比向洋商購船便宜。只是,目前黃志成周轉不靈,想自己買船經營,卻是力不從心。”

    說到這里,黃瀚承抬頭看了部廷弼一眼,問道︰“部先生,有沒有興趣合伙做這買賣?早年我也辦過航運公司,只是因為洋商排擠、官府壓榨才半途而廢,如今共和軍政府扶持華商,或許值得一試。”

    部廷弼捋了捋短須,說道︰“鄙人于航運業不熟,不敢擅涉此道。

    不過,若黃先生真有興趣,我可以多給你拆借些銀子,不過要拿黃志成老店抵押。”

    “老店已抵給江淅商幫了,我在江夏有些田產,你有無興趣?”

    “地契一到,拆借即成。”部廷弼笑著拱了拱手。

    黃瀚承站起,也拱了拱手,但還沒等他說話,卻听田勁夫在屋外喊道︰“部先生,總司令剛才拍來電報,他不會回警備隊了,直接回武漢。你若趕著去武漢,我帶上你。和黃先生坐炮艦去,你們若是有隨身的行李,我派人去客船上取。”

    兩人走出屋外,見田勁夫正提著個背包一瘸一拐往這邊走,部廷弼迎上幾步問道︰“總司令為何突然要回武漢?”

    “總司令不坐船麼?”黃瀚承也走了過來。

    田勁夫看了兩人一眼,又抬頭望望遠處,說道︰“反正也不是什麼軍事機密,報紙上肯定會有消息的,現在告訴二個也沒什麼。湖南的軍政府內斗,兩幫人互毆,昨天長沙巷戰,今天貴州也鬧騰起來了,一幫君憲派遺老遺少策動兵變,薦進會的貴州都督叫人殺了,湖南、貴州局勢不穩,共進會拍電報向總司令求援,總司令是趕去武漢坐鎮的。總司令現在正從興國洲往長江邊趕 在炮艦已在裝煤,馬上就起鈷,咱們上了船往西走,總司令在西邊等著,所以啊,二位不用到武漢就能見到總司令了。”

    部廷弼不無登的說道︰“總司令隨行帶了多少兵?這當口,誰是敵誰是友分不清啊。湖南、湖北相鄰,似應穩妥為上

    田勁夫說道︰“這個到不必擔心,總司令出行總是帶著幾百個衛兵的。裝備精良。另外,咱們共和軍在湘北岳州一直駐扎著一斤,師呢,還有湘北革命軍輔佐,湖南的場子還是鎮得住的。當初共進會還想把咱們共和軍的部隊趕出湖南,現在到是忙不迭的發電報請總司令調遣共和軍南下長沙了。嘿嘿,我早就知道。共進會那幫人眼高手低,成不了大事業的,吞了湖南、貴州還不滿意,還想吞雲南、廣西,這可不就是蛇吞象麼?咱們總司令也沒那麼大胃口啊。”

    鄒廷弼與黃瀚承面面相覷,雖然不清楚湖南政情,可是他們也明白。在這種時候南方內訌,最開心的只能是袁世凱。

    時局紛亂啊。

    兩人都在心里嘆息,下意識的向西邊望去。

    湖南的局勢到底怎麼樣了呢?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0:32
第263章湘黔事變(上)

   “戊申革命”爆發後,湖南是繼湖北之後第二個宣布脫離清廷統治的省份,“建國戰爭。中又積極配合共和軍西征四川,為革命事業鞍前馬後,立下汗馬功勞,雖比不得湖北這個革命的“策源地”但在南方革命各省中也算是翹楚了。

    但和湖北比較起來,湖南的革命基礎是相當脆弱的,因為那根本就是一個軍伸政權,由革命軍人和當的諸仲組成的一個松散聯盟。

    說起湖南,除了大米、鞭炮這些土特產之外,最為人所津津樂道的就是湖南的伸權。

    湖南的伸權崛起于太平天國戰爭時期,其標志性事件就是曾國藩就任團練大臣以及湘軍的組建,幾乎從那時起,湖南的諸伸集團就擁有了生殺大權,曾國藩一手創建的審判局就是借紳們手中最便利的殺人工具。死在這把刀下的湖南農民、游民不計其數,而被當做炮灰送上前線與太平軍廝殺的農民人數也相當可觀。可以說,湖南鄉伸將“以民御民”的統治技巧做到了極致,若不是清廷統治者“以臣制臣”的手段更高明的話,恐怕取代清朝的就不會是革命黨人了。

    湖南的紳權並未隨著太平天國的覆滅而結束,十多年的戰爭狀態已使諸伸們撥取了全部地方政務,在湖南。“諸伸”已經不是一個名詞概念▲是一種文化,一種統治文化,在這里,所有的事務都離不開諸伸集團,從賦稅的征收到胥吏的任免。從新政的推行到宗族的糾紛調解【能夠看到借仲集團的影子。就連堂堂湖南巡覆必須借助諸仲量才能維特權威,借仲對于湖南封疆大吏的影響也遠比其它省份強烈,當年“戊戌變法”時湖南之所以走在維新前列,與此不無關系。

    雖然古代中國講究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士大夫們消皇權至縣為止 以下的鄉村應該完全交給薦伸們管理,但是這僅僅只是理想狀態。在王朝統治的大部分時間里。君權始終壓制著伸權,只有當亂世到來的時候,才是仲權蠶食君權的時候。

    清末的湖南就真正做到了“君臣共治”在這里,伸權就是縮小了的君權,而君權也通郴暗仲們看做是放大了的伸權,在這里,往往諸神的一句話,就能決定當地草民的生死榮辱。

    在這樣一個省份進行革命,無疑需要極大的勇氣與極高超的技巧,稍有不慎就會惹火燒身,而這,也正是為什麼趙北沒有在第一時間吞並湖南的原因之一。

    仲權的無限擴大,必然導致小民權利的無限縮小,湖南之所以成為會黨勢力最盛的省份,與這種伸權的狂暴不無關系,草民對抗強權的唯一武器就是會黨。不過,由于諸仲集團掌握了全部的政治資源與經濟資源、文化資源,要想依靠一群草民組織的會黨翻身,基本上是在做夢▲且,不少有眼光的借仲出于利益考慮,在拉攏官府的同時也與革命勢力眉來眼去,將自己打扮成“開明”伸士,這種伎倆很能迷惑一部分革命者。

    清末新政之後,大批湖南鄉伸投身實業,造就了一批新興量,這些人就是“立憲派。”他們是伸權進一步蠶食君權的結果,這些人消從皇室手里分享更多權力,所以。從表面來看他們是革命的天然盟友。但是,他們骨子里是反對暴力革命的,他們看好的國體是君主立憲。準確的講是“諸伸立憲。”對他們來說,過于暴力的革命就意味著他們政治、經濟特權的喪失,這不是他們所消看到的。

    作為革命大時代的一員,湖南就是這個時代最頑固的守舊派堡壘。要想攻克這個堡壘,不是幾萬人槍、幾個門大炮就可以奏功的。

    共進會恰恰是在這個問題上犯了短視的錯誤,所以,湖南亂套了。

    作為湖北的南方屏障,湖南一直是趙北關注的重點小方向,雖然他以前並不打算在短期內直接介入湖南事務,但是他也不止一次提醒過共進會的領導層注意湖南諸伸動向。可偏偏有人把他的善意提醒當作了耳旁風,結果導致湖南革命形勢驟然一變。並牽連貴州發生政變。

    貴州政變是兩天前發生的,駐扎省城貴陽的黔軍因為鬧餉而嘩變,聚攻軍政府和都督府,共進會方面的貴州都督焦達峰被殺,副都督鐘玉山下落不明,共進會嫡系部隊“革命聯軍”連遭黔軍伏擊,損失慘重。已退往湘黔邊界,現在的貴州軍政府已落入立憲派手中,省內傾向南方革命黨的軍政要員要麼被殺,要麼落荒而逃,幾乎一夜工夫,象征草命的十八星紅旗就在貴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者老會。政府。

    湖南的亂局要早于貴州,由于共進會主力部隊南征雲南,省垣兵力空虛,在貴陽兵變前一天,長沙城外的原清軍巡防營數千人同時嘩變,隨即拖炮進攻長沙,與駐扎城內的共進會嫡系部隊激烈交火,戰斗持續了一天,共進會雖有會黨武裝協助,但因火藥庫被內奸炸毀,彈藥全失。最終只能放棄長沙,分兵兩路,一路往南退守醚陵,一路往北撤向湘陰,同時派人向駐守湘北岳州的薦和軍第五師求援。

    共和軍第五師長是吳振漢,雖然他是共和軍副總司令,但作為客軍統帥,他沒有權簾接調兵干涉湖南省政,只能再向總司令趙北拍發電報,將湘變詳細經過稟明,請示疵辦法。

    趙北的回電很簡單︰固守岳州,等候命令。

    吳振漢不敢怠慢,立即下令第五師進狀態,在岳州城外加築了兩道防線。兩天後幾艘蒸汽船兒用批武器彈藥從武漢趕來,蔡柳林的獨鄰兵旅也隨船同時到達,岳州人心

    定。

    趙北接到吳振漢的電報時正在湖北東部視察防汛工作,電報一到,他當即決定立即返回武漢坐鎮,雖然路上沒敢耽擱,但代用小炮艦的蒸汽機故障不斷。走走停,等他回到武漢時已是湘變之後的第三天了。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這短短三天時間里,湖南局勢進一步惡化,共進會退守醚陵的那支部隊沒能堅守住陣地,面對數倍于己的敵軍,缺乏彈藥的“革命聯軍”只好繼續向東撤退,進入江西境內,本打算退往萍鄉 閻錫山、李烈鈞部革命軍取得聯系,但進軍途中突遭控制在立憲派手里的贛南巡防營精銳部隊伏擊,傷亡一千多人後被迫放下武器投降。幾名將領隨即被贛軍以“會匪”罪名槍決余部均被遣散。

    退守湘陰的共進會部隊也遭到進攻,雖然敵軍攻勢不猛,但軍心一度發生動搖,如果不是蔡柳林的獨鄰兵旅及時趕到並投入戰斗的話,恐怕湘陰也是守不住的℃陰和酷陵比起來有一個優勢,這里緊靠洞庭湖,又趕上長江汛期,水位較高,共和軍的小炮艦可以直接開到岸邊,以猛烈的炮火支援守軍,而且這里離岳州不遠,湖北軍政府的休養生息政策也影響到了這里,百姓負擔較輕,革命熱情較高,能夠主動為革命武裝傳遞消息。

    趙北回到武漢時共和軍第五師的副師長潘康時已經趕到武漢,他是吳振漢派回的聯絡員,負責向總司令匯報湘變洋情。

    在總參謀部的小會議室里,趙北召開了一次緊急軍事會議,並沒有立即部署軍事反擊事宜,只是詢問了一下湖南局勢。

    “長沙陷落後,君憲派遺老遺少彈冠相慶,組建了所謂的“憲政自治會”發出通電,說共進會是會匪武裝,不是革命軍隊,首領也不是湖南人,君憲派以此為借口宣布接管全省軍政事務,推舉省議院議長、前清湖南巡撫水春莫為湖南都督≦政名士譚延哥接任議長之職,次日袁世凱發通電,認可了議長,但否決了都督人選,任命原江甦都督湯化龍為湖南都督,並發表前湖南礦務總局中路總辦黃忠浩為湖南鎮守使,統帥湘軍。”

    潘康時拿著一份簡報,將最近幾天的糊南政情簡略介紹。

    趙北拿手指叩了叩桌子,問道︰“這個黃忠浩是不是就是原來那行小巡防營統領?”

    “正是此人。記愕孫武回湖南之前,總司令就特意點到過這個黃忠浩,說此人反對革命,要共進會小心此人 在看來,總司令真有先見之明,此次長沙兵變,正是此人一手挑起,參與兵變的巡防營也是他的老部下。”潘康時點了點小頭。

    趙北只能苦笑,歷史已因他的到來而變得面目全非,這個黃忠浩在辛亥革命中是死于革命軍之手的,但是現在,此人不僅沒死,反而被袁世凱任命為湖南鎮守使,到真是有些諷刺。

    “湯化龍做湖南都督,袁世凱打得什麼主意?”趙北琢磨著。

    湯化龍是湖北人,也是著名的立憲派,革命之後應黎元洪之邀做了湖北議院副議長,後來參加南北議和,做了南方總代表,隨即又被袁世凱任命為江甦都督,椅子都還沒坐熱,就趕上了湘變。

    潘康時見趙北半天沒說話,于是說道︰“袁氏電報一到,湖南遺老遺少就吵翻了天,一些人叫囂“湘人治湘”不過最後還是同意讓湯化龍上任,現在湯化龍正坐船往岳州趕呢,還往武漢拍了電報,不知總司令是否已看過那份電報?”

    趙北說道︰“沒回武漢的時候黎黃陵就把那電報轉拍給我了,我看過電報,不過是些場面話,這個湯濟武倒是圓滑,知道湖南都督不好當。他一個書生,現在湖南又是兵變四起,就憑他的量彈壓不住,所以先給我個電報,讓我在背後種他。”

    “那咱們種不種?依我看。這次湖南事變對咱們來說沒什麼影響。反正共進會主政的時候咱們也不受待見。

    湯化龍好歹是湖北人,還做過湖北副議長,與黎議長關系密切,他做湖南都督,總是好過孫武那幫愣頭青。”

    潘康時這話雖有些偏激,但說得也是事實。年初的時候共進會接連拍發電報到武漢,催促趙北盡快將駐扎岳州的第五師撤回湖北,甚至通過袁世凱向趙北施壓,只是趙北態度一直很強硬,這才沒有得逞。

    第五師擺在岳州不是沒有目的的。岳州拖守洞庭湖湖口,交通便利。戰略地位相當重要,只要守住了這里,就等于是守住了湘北門戶。無論是保護湖北還是南下湖南,這里都會成為兵家必爭之地,當初吳振漢率領第一梯隊聯合共進會部隊攻克了長沙後,趙北立即下令將第一梯隊開往岳州休整,之後第一梯隊就駐扎在這里,後來被改編為第五聳,沒再挪過地方。

    作為一個熟悉歷史的穿越者。趙北的這個安排非常明智,第五師最終還是派上了用場。

    其實,此次湘變、黔變之所以發生。也與趙北的默許、縱容不無關系。

    如果共進會唯總司令馬首是瞻的話,或許湘黔事變根本就不會。

    但是共進會選擇了與總司令分道揚鍍,這是很不理智的。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0:33
第264章湘黔事變(下)

    期南從,開始就是趙北重點關注的方向。他可不想遭受莆一“八擊。再加上湖南立憲派勢力的強大,第五師就必須釘在湘北岳州。

    第五師雖然是乙種師,但特別加強了一個炮兵營,擁有一些管退炮。火力還是很強的,戰斗力雖比不上第一、第二師,但對付一下湖南的地方軍隊還是可以勝任的。

    不過現在這種局勢不明的情況下,第五師最好的選擇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後發制人。

    現在看來,趙北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湖南的立憲派聳然是跳出來張牙舞姿,不過這也不能全怪立憲派,共進會自己也必須承擔一部分責任。

    “建國戰爭”中,由于爭奪四川失敗,再加上軍隊擴充太快,導致軍費開支猛增,對工廠、商鋪加征捐稅,這只是權宜之計,要想穩定統治。共進會必須找到新的財源,目光在身邊逡巡了一犬後,他們選擇了廣西和雲南,派出最精銳的部隊向這兩個新光復的省份開進,導致留守湖南、貴州的量空虛,這才給了湖南、貴州的立憲派以可趁之機。不然,僅靠立憲派的武裝量是不可能策動這麼大的行動的。

    當然,這里頭袁世凱是否也充當了什麼角色,這一點目前還看不清楚,不過從江西巡防營的動作來看,湖南立憲派顯然不會是單獨行動。他們有外援,至少貴州和江西的立憲派和他們是步調一致的,雖然趙北電令駐軍贛北的閻錫山、李烈鈞接應湖南革命軍,但終究是慢了一步。這幾個省的立憲派配合得相當默契。

    除此之外,此次事變中,似乎還有法國人的影子,根據湘陰前線傳回的戰報,在進攻湘陰的湘軍中大量裝備著法國造夏斯波步槍,雖然這種步槍已顯得有些跟不上時代,但對于軍事裝備一向陳舊的湖南軍隊來說還是很先進的顯然,法國也不消看到廣西、雲南落入共進會手中。

    歐籽小強已經及時結束了“波斯尼亞危機”似乎正在回過頭來關注遠東問題,這一點應該警惕。

    其實,趙北也在此次湘黔事變中扮演了一個角色,作用是推波助瀾。

    “既然目前湖南局勢不太明朗。咱們還是不要隨便表態。第五師還是應該以靜制動,以防對方藏著什麼後招。”

    趙北正式表態,站起身,走到那幅掛在牆上的軍用地圖前,端詳著地圖上插著的那些小紅旗和小黑旗。紅旗代表共和軍駐防地,黑旗則代表革命衛隊駐防地 在四川剛剛落入掌握之中,許多部隊還在四川。湖北的兵力反而顯得有些單薄了。看來需要再從四川調回一些精銳部隊了。

    待總司令走皿桌邊,潘康時拿出一張湖南地圖,擺上會議桌,指著地圖說道︰“湘軍雖未攻克湘陰,但推進速度還是很快的,目前前鋒已逼近淚羅江,根據下午傳來的消息,岳州府南部一些縣已經落入立憲派手中,如果不是總司令嚴令不許出擊的話,吳副司令恐怕已經率軍南進了。”

    “就算是整個岳州府都落入立憲派手中,只要岳州城還在咱們掌握之中,我就不擔心。岳州就是湘北的門戶,守住這里,就掐住了湖涪憲派的脖子!而且依托長江航道。可以很方便的補給彈藥糧餉,也不怕敵人吻。”

    趙北舉起手在地圖上指了指。將手指放在湘西點了點,問道︰“貴州的共進會殘部現在怎麼樣了?湘西可是山高皇帝遠,地形復雜,歷來就是土匪窩,退守湘西是個好選擇。”

    “已經兩天沒有消息了,貴州政變之後,湘西各縣立憲派蠢蠢欲動。沿途的電報線不是被剪就是連電線桿一起推到,共進會的部隊總共只有兩部無線電台,都在雲南前線。貴州的部隊只能依靠有線電報,結果電報線路不通,音信全無,最後一封電報上說,他們正在退往湘西晃州。”

    說到這里,潘康時無奈的搖了搖頭。

    “以職部之見,此次湘變、黔變。只怕是早有預謀,不然,不會如此配合密切。各省的立憲派都是一個鼻孔出氣。”

    “那是當然了,他們害怕咱們的革命,害怕同盟會的“平均地權”在他們看來,咱們革命黨人都是不講道理的土匪,是來搶他們的錢財和土地的,以前怕我們,是因為沒人給他們撐腰,現在有人願意給他們撐腰了,他們膽氣就足了,就開始張牙舞爪的背叛革命了。”

    趙北背著手嘆了口氣,話鋒一轉 說道︰“其實,此次事變也是有先兆可尋的。前段時間咱們的輯私隊在長江上截獲了不少走私船,船上運載了大量的法國舊軍火,當時咱們只是沒收上來歸自己用,可是現在仔細一想,那些軍火只怕就是運到湖南支援立憲派發動政變用的,咱們的情報搜集和分析手段還是跟不上形勢啊。”

    這話說得是半真把假,其實湖南立憲派的異動是有蛛絲馬跡可尋的。無論是從歷史上看,還是從現實中得到的情報分析,立憲派肯定會動手,這一點趙北非常肯定,他唯一沒有必引的是,其講會在湖南、貴州的統治基礎竟是如此薄弱版眥︰二犬時間共進會就垮了,看起來應該是軍政府里混進了太多立憲派的緣故。

    “長江輯私很嚴,真不知道立憲派是怎麼把這些武器彈藥運到湖南的。”潘康時皺了皺眉頭。

    趙北看了潘康時一眼,見他一臉茫然,知道他也蒙在鼓里。

    “不奇怪,咱們截獲的走私船都是民船和假洋船,至于那些列強的炮艦和洋船,咱們目前還沒攔過一艘:外國船只走私軍火,再合適不過。即使走漏風聲。也可以解釋成是運給租界的。要想攔截這些外國船只,咱們可得做好與列強徹底撕破臉皮的準備。”

    雖然現在趙北正在積極策劃反勇業,可真要叫他豁出去跟英國人拼命,他還真沒有什麼信心,連德國人都拼不過英國,現在的共和軍又有什麼實力做到這一點?況且,反英只是一個姿態,目的僅僅是為了哄德國皇帝開心,騙些德國種,現在的國際量對比趙北還是清楚的。

    上德國的賊船,就必須隨時做好跳下賊船的準備,不能不留後路。

    不過話又說回來,除了這個原因之外,趙北之所以對湖南、貴州立憲派偷運軍火的舉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借刀殺人之計。

    當初趙北忙里偷閑游東湖,避遁了譚延刨、劉顯潛等人。雖然他們打著的幌子是“考察湖北新政”但是共和軍的情報部門得到的情報卻是他們正在從漢口租界偷運軍火,譚延側和劉顯潛先將軍火裝上洋船。運到湘西,然後再將軍火分別轉運長沙和黔東北,至于他們想干什麼,雖然情報部門不敢下斷言,但是考慮到辛亥革命時各省立憲派的動作。趙北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他們想干什麼。

    立憲派不甘心被一幫“會匪”壓榨,他們準備造反了!

    必須承認,共進會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如果他們不是急著確立在湖南的統治,如果他們不是急著南進廣西、雲南,如果他們能夠在第一時間解除巡防營武裝。如果他們甘心情願的做總司令的棋子”這麼多的“如果”只要共進會從中挑出任何兩樣來,也不致于一敗涂地,而在這些因素中,共進會與總司令分道揚鐫卻是最為致命的。

    可以說,如果趙北哪怕只向共進會提個醒,這湘變、黔變也不會發生。至少共進會不會輸得如此徹底。

    可是趙北決定袖手旁觀,因為他覺得共進會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他的利益,為了實施下一步的戰略構想。共進會必須下課。

    另一方面,隨著“薪州事變”的爆發,袁世凱可能已經改變了戰略方向,將共和軍視為主要對手,因此,趙北不得不改變以前的那種坐山觀虎斗的想法,既然總司令已經利用“薦州事變”聚斂了民氣、把握了民心,那麼,或許就可以加快入主中樞的腳步了,似乎已沒有必要再給其它革命勢力發展的機會了。

    正所謂“時不我待”。

    現在建國戰豐已經結束,共進會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如果他們選擇倒向總司令的話,或許可以繼續維持在湖南、貴州兩省的統治,但是他們卻選擇了同盟會,這種行為在總司令看來就是背叛,如果當初沒有總司令的全林,共進會怎麼可能有現在的局面?

    雖然當初趙北種共進會去湖南發展也是為了分散清廷注意力,但是既然雙方合作的基礎很好,為什麼共進會不願總司令繼續合作下去呢?僅僅只是因為孫武等人的理想與意氣麼?

    同盟會必須為此負責!如果同盟會從一開始就唯總司令馬首是瞻的話,南方的革命形勢絕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說不定袁世凱的北洋集團早就被清掃出歷史舞台了。

    正是由于同盟會甚至是光復會的不識大體,總司令才不得不借刀殺人,借立憲派的量將共進會在湖南、貴州的勢力一掃而光。

    現在,共進會已倒下了,雖然在雲南還保留著部分量,但是僅憑他們自己的量已很難恢復對湖南、貴州的統治了,總司令的目的部分達到,但根本戰略企圖尚未完成。

    這個根本的戰略企圖就是借著湘變、黔變的機會將湖南、貴州三口吞下,實現西南戰略構想,也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總司令不能容忍共進會主政湖南,又怎麼會容忍立憲派統治湖南?

    所以,第一步計劃是借刀殺人,接下去的第二步計劃就走過河拆橋了。

    何況,被立憲派暗箭所傷的南方革命勢力豈會咽下這口氣?他們肯定會發動反擊,但是他們自己的量有限,只能聯合總司令。

    而且共和軍就在湖北、四”緊鄰湖南、貴州,大軍朝發狹,所謂“雷霆萬鈞”有共和軍出馬,什麼樣的敵人消滅不了呢?

    什麼叫“眾望所歸”?這就是。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0:33
第265章決裂邊緣

    鑰變、黔變直接關系到趙北的西南戰略。無論列強是否手事變,都不會影響趙北強勢介入的決心。所以,這軍卓會議一直持續到快正午時。

    名值班參謀走進會議室,來到趙北跟前小聲說道︰“總司令,“楚觀,號回到漢陽碼頭了,熊味根也隨船回來了,那幾位同盟會的干部也一起回武漢了,同行的還有幾位共進會的干部。”

    “哦?味根回武漢了?”趙北站了起來。“走,都跟我去碼頭迎接熊都督,順便去吃午飯。”

    “楚觀”號是從岳州趕回武漢的。它現在承擔著運輸彈藥、補給的重任。“楚觀”雖是炮艦,可排水量也有七百多噸,在洞庭湖里航行有擱淺的握,因此只能在岳州長江碼頭停泊,無法駛進洞庭湖作戰,現在能夠駛進洞庭湖進行炮火支援的只有“楚甲楚乙”那樣的代用炮艦,“楚乙”已在洞庭湖參戰一日,“楚甲”載著趙北從武穴兼程趕回武漢後也去了岳州,所以,“楚觀”號就承擔起了運輸任務,拖帶駁船、木船往來于武漢和岳州之間。

    熊成基前幾天坐船去了湖南,應共進會邀請參加湖南議院開院典禮。趙北也同時收到了邀請,不過托詞沒去。

    現在看來,那所謂的“湖南議院開院典申”根本就是湖南立憲派放出的煙霧彈,用來迷惑共進會的。可憐共進會毫無察覺,還邀請總司令前去觀禮,趙北當然不會去湖南。他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機會,就像一只跟在螳螂之後的黃雀。

    當時熊成基去湖南的時候同盟會的譚人鳳等人也跟了去,本來宋教仁和陳其美也打算去長沙走走的,但由于臨時改變主意,打算回東南主持黨魁推舉事宜,所以就沒去,趙北也正好借這個機會托詞沒去湖南▲是將宋教仁、陳其美等人送到了鄂東,在武穴與眾人分手,就近考察防汛工作,隨後的湘變、黔變又打亂了他的考察計發小,不得不匆匆返回武漢坐鎮,解決湖南、貴州問題。

    趙北帶著部下趕到碼頭時,熊成基等人已下了船,正在幾名後勤軍官的陪同下參觀貨棧里堆積如山的軍用物資,人人都是一臉的羨慕。

    “味根,你到是勤快,整天東跑西顛。算算時間的話,你們只怕還沒趕到長沙就趕上湘變了吧?”趙北迎上去打著招呼。

    熊成基走上去與趙北見過了禮。說道︰“我們在岳州逗留了一日,隨後往長沙趕,半路上就趕上湘變,後來跟著北撤的革命聯軍退到了湘陰。听說總司令已趕回武漢坐鎮,我們就和幾位共進會的革命同志一起回武漢了。听吳副司令說總司令正在布置反擊頑固派事宜,熊某自問于軍事尚有一二心愕,又在湖南呆過幾天,于是特意前來毛遂自薦,做個參謀官,為總司令出謀劃策。”

    “讓你做參謀官,那可就屈才了。”

    趙北客氣了幾句,向熊成基身後那幾人看了看,見所有人都是一副乒神情,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居正那邊,見他那身洋裝已滿是硝煙塵土 是說道︰“之駿兄,你這樣子可是夠狼狽的,我讓衛兵給你拿套新軍裝過來,你換上,好歹看著精神點。”

    居正卻是苦笑著搖頭,說道︰“此次湘變。共進會可是吃了大虧。革命同志中不少人都是意志消沉。我這已算是很精神了,總司令若是去湘陰瞧瞧,只怕是要氣得摔帽子罵人,逃兵、逃將,殘兵、敗將,這就是如今共進會的精神面貌。其實說到底,咱們革命聯軍還是吃了這個武器槍炮的虧,湖南君憲派那幫人不僅有法國造的步槍,甚至還有法國造的野戰炮,那可是管退炮!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這些武器槍炮弄到湖南的。難道他們搭上了法國人的線?”

    “之駿兄,你這揣測不是沒有道理。你們共進會向進軍雲南,那里一向被法國人視為禁離,是法國人的勢力範圍,他們當然不願意看到你們在雲南建立革命政權,他們看中的是當地的土著勢力,他們打算扶持代理人,現在廣西已經被同盟會和光復會控制,法國人前段時間忙著波斯尼亞危機的事情,顧不上干涉 在法國人從歐洲抽出量,已經可以對遠東施加強力影響了,所以啊,你們共進會的同志就被法國人給陰了。”

    見居正有將話題扯到軍火問題上的趨勢,趙北急忙轉移了話題,畢竟。在軍火問題上,總司令干得確實不怎麼地道,雖然與廣東、湖南特使的會唔是秘密進行,而且也沒有什麼書面協議,但是這個軍火問題確實不宜深入討論。

    趙北的分析有些道理,居正這幫共進會的干部陷入了沉思,沒再說話。

    趁這工夫,趙北吩咐衛兵取來幾套軍裝,為幾人換上,冉時向那幾位同盟會干部招呼了幾句。

    “石老、子鑒、藹士、月樓。你們四位也是一路旅途勞頓,我為你們安排了酒菜,吃飽喝足之後先休息休息,等養足精神之後,咱們再來討論一下湖南和貴州的事變。”

    听了趙北的話,譚人鳳、徐鏡心、陳其采、陳炯明四人互相看了看∩譚人鳳回話。

    “總司令客氣了。為了革命,莫說是東跑西顛,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咱們革命者又怎敢托詞逃避?再說了,湘變、驗變以來,兩省革命同志陸續遇害,君憲派小丑跳梁。此情此景讓人五內俱焚,哪里還有心情飲酒?湘變發生時我們幾人雖不在長沙,可是那湘陰之戰我們卻是參與了的,激戰正酣時我們也都是拿過刀槍上過陣的,如果我們提前趕到長沙的話,那麼此刻恐怕不是死在長沙城里就是死在江西了,照那幫君憲派的說法,咱們這都是“會匪頭子,啊。”

    譚人鳳聲音不高,但是話語淒涼、憤恨,說到激動處,白須抖動,激憤之情溢于言表,其他人也是憤慨之極,明明是推翻滿清王朝的革命黨人,現在卻硬是被人扣上頂“會匪”的帽子,換了誰心里都不會。

    居正悲憤的說道︰“說起這斤,“會匪”咱們共進會還真的需要檢討一下,部隊擴充太快,難免良莠不齊,當時我就提醒過孫都督,這擴充部隊和干部要慎重,不能給人以口實,可是孫都督听不進去,我也是無可奈何。這幸虧是孫都督在雲南前線,不然的話,若是陷在長沙,那咱們共進會就是群龍無首了。”

    譚人鳳嘆了口氣,說道︰“會黨多半都是些江湖人物,這江湖習氣難免沾染,其中也不乏雞鳴狗盜之徒,這些人革命傾向較為明確,可是身上的匪氣也最重,有些人看到清室讓國了,共和成立了,就以為天下太平,是輪到自己享受的時候了。這些人啊,那就是湯鍋里的老鼠屎,雖然區區幾粒,卻讓人敗了胃口。”

    “石老所言極是,這會黨里良莠不齊的狀況確實很讓人無奈,不過也正像你所說,革命的初起階段,還是離不開這些青皮、游棍的,他們可以充當革命的急先鋒,但是卻不能作為革命的干部安插在軍政府里。這一方面是他們的匪氣難除,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們立場不堅定,隨時可能背叛革命℃變固然是君憲派搗鬼,但如果沒有會黨敗類的策應。共進會絕不會敗得如此慘烈。听說貴州的焦都督就是死在叛徒手里。所以,對于會黨,我們革命黨人不僅要善于利用他們革命性的一面。也必須防止他們背叛革命。”

    說到這里,趙北嘆了口氣,話鋒一轉,說道︰“以前在四川的時候。曾听朱書痴先生談到過譚石老有意整頓各地會黨,我也深以為然,會黨必須整頓,不然的話,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啊。”

    “是啊,會黨良莠不齊,確易給人口實。上次我去長沙,也曾勸過孫都督他們,擴充部隊固然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甄別,千萬不能把那些真正的土匪編進革命軍里,但是他們不听,結果授人以柄,此次君憲派策動湘變,之所以一呼百應 那些害群之馬不無關系,而且正如總司令所說,這會黨里的叛徒更是陰險。長沙的火藥庫就是被叛徒勾結內奸給炸毀的。不然的話,長沙也不會那麼快就陷落,至少可以峙到共和軍趕到增援,南北夾擊,區區君憲跳梁又能張狂幾日?可惜,可惜。湖南大好革命形勢竟是如此毀于一旦,怎能讓人心甘?”

    譚人鳳長嘆一聲,摸出幾張紙,遞給趙北。

    “這就是我草擬的《民間社團組織法》,本打算趁著湖南議院開院之後遞交上去表決一下的,但是沒等遞交上去,君憲派就下黑手了,咱們是卒不及防啊。”

    “這叫以有心攻無心,背後捅刀子,這就是背叛革命!湘變以來,已整整三天時間,不見中樞斥責湖南君憲派小人,到是迫不及待的任命了一個湖南都督,這算什麼?孫都督還活著,湯化龍就成了湖南都督。如此疵,讓人心寒。袁世凱分不清是非黑白,可是咱們革命黨人分得清,既然湖南君憲派已背叛了革命,背叛了共和。我們革命黨人當然有足夠的理由鎮壓叛亂,重新確立湖南軍政府的威信,還望總司令速速派兵,進攻長沙,只要拿下長沙。湖南的大局就穩定了。”

    見譚人鳳有越扯越遠的趨勢。熊成基急忙將話題轉了回來,向趙北望去,但總司令面無表情,只是看著手里那幾張紙,誰也不知道他打得是什麼主意。

    此次湘變、黔變,對于南方革命派無疑是一次沉重打擊,不過短短幾天工夫,湖南、貴州兩省的軍政府就倒了,君憲派得勢,這種局面只對袁世凱有利,而對于南方革命勢力的整合是極其不利的,而且一旦湖南、貴州落入袁世凱掌握,就等于在南方革命勢力的夾縫中插了一根楔子。只要袁世凱願意,隨時都可以在這里搞些小動作。

    更重要的是,就在同盟會和光復會即將合並組建一個聯合政黨的緊要關頭,湖南、貴州革命軍政府卻垮了台,這對于這個尚未正式宣布組建的聯合政黨的威望是沉重的打擊。如果不予以堅決反擊的話,一旦國會選舉開始,聯合政黨就無法保證足夠的票數。

    所以,無論是同盟會還是光復會【消共和軍盡快采取行動,以雷霆手段快刀斬亂麻的收掉湘黔兩省的君憲派量,將兩省重新納入革命派陣營,加強革命量。

    但是駐扎在岳州的共和軍第五師卻遲遲沒有行動,這讓熊成基、譚人鳳等人百思不得其解,雖然吳振漢的借口是武器彈藥正在補充,糧草也在籌集,但是這個解釋並不能讓同盟會和光復會滿意,于是熊成基和譚人鳳才帶著干部從湘陰匆匆趕回武漢,面見總司令,教促總司令盡快派兵進攻長沙,只要拿下省垣,湖南君憲派就大勢已去,而以眾人看來。共和軍第五師就有足夠的量消滅湖南君憲派,根本不必再等待援軍。

    听見熊成基的話,趙北搖了搖頭。說道︰“味根,你只看見了其一。卻沒看見其二。這里都是自己人。我就實話實說,現在駐扎河南的北洋軍正沿著京漢線向南緩慢推進。雖然速度不快,可是畢竟是在南進。所以啊,此次湘變、黔變不是區區君憲派那幫遺老遺少單獨策劃的。說不定啊,這是北方那位軍事強人拉上外國勢力在給君憲派撐腰呢。咱們現在可不能莽撞,必須謹慎制並作戰計劃。”

    眾人品味著總司令的話,這里頭能品出兩個意思︰其一,袁世凱可能是此次湘變、黔變的幕後主使,至少袁大總統脫不了干系;其二,總司令對袁世凱已非常不滿,這與當初他“毫無立場”的推舉袁世凱就任臨時大總統已是天壤之別,或許,總司令現在也有些後悔當初的“草率”了,或許,總司令更願意看到一位代表南方革命勢力的人就任民國正式大總統。

    眾人並不清楚總司令內心的真實想法,但是,至少他們以為自己把握住了總司令的立場變化,于是有些人的心思活絡起來,開始思索國會選舉和隨後的正式大總統選舉的事情∴比之下,共進會在湘黔事變中的慘敗反倒不是那麼重要了。

    如果總司令與袁世凱就此決裂,那麼,至少那些革命者的犧牲會變得更有意義。

    但是總司令真的打算與袁世凱決裂麼?

    沒人能夠肯定,或者,總司令與袁世凱的關系只是處于決裂邊緣。

    帶著不同的心思,眾人邊走邊聊,但並未離開碼頭,而是乘了一艘交通艇,登上了停泊在江心的“海深”號巡洋艦,原因則很簡單,因為他們听到了軍艦上響起的開伙號。就近吃飯確實是個好主意。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0:34
第266章師出有名

   日從把總司令部搬到岸上戶北泣凍是第次登號。至于其他人,以前也沒在“海深”號上參觀過,不過此時,他們確實已沒什麼心情參觀軍艦,在軍官餐廳簡單的吃過午飯後便在總司令的主持下就地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

    “湖南的君憲派為什麼如此膽壯?貴州的君憲派為什麼膽敢殺害革命軍政府的都督?因為有人給了他們膽量!這個人就是袁世凱!”

    譚人鳳第一個發言,激憤難當之下,氣得白須直抖,將桌子拍得“砰砰。直響。

    “袁世凱是個舊式人物,他是不贊成革命的,他想要的就是君主立憲!”

    “當初總司令推舉袁世凱做共和大總統,只是離間之計,現在清室已經退位讓國,袁世凱要跳出來做新皇上了,他的反動面目暴露出來了。咱們革命黨人絕不能答應!咱們要把革命繼續進行下去!”

    “袁世凱想要總統制,用意就是大權獨攬,咱們不能上當!當初總司令推舉他走出于謀略,並非是信任他,何況現在袁世凱已背叛革命,此時拒絕再種他。合情合理,絕沒有人敢說總司令食言而肥。”

    “對 在不能再種袁世凱了。是他們這幫頑固派舊官僚違背諾言在前,不是咱們革命派言而無信,相信國民會種我們革命派的。”

    其他的同盟會員和光復會員也紛紛發言表態,一致認為,必須盡快將立憲派的囂張氣焰打壓下去,否則,南方各省立憲派極有可能受到鼓舞,從而公開與革命勢力決裂,那樣一來,袁世凱的量將得到空前

    強。

    眾人情緒激動,那幾個共進會干部更是聲音哽咽,為焦達峰鳴不平。

    貴州都督焦達峰不僅是共進會干部,同時也是同盟會員,南北議和會議中,他充任湖南全權代表。但當湯化龍成了南方總代表後,他就立刻動身返回了湖南,“建國戰爭”爆發,他率領共進會部隊由貴州借道西征四川,順道光復了貴陽,同盟會、共進會共同推舉他為貴州軍政府都督,袁世凱也以臨時政府大總統的名義正式發布了委任狀,這個“都督。的含金量可比其它省份那些革命派自任的“都督”足。

    川戰後焦達卑一直忙著南征雲南的事情,將大批可靠的部隊派到了雲南前線,後來與川南的田鎮邦又發生沖突,不得不增派軍隊應付,留在身邊的可靠部隊只有幾百人,結果貴陽兵變一起,立刻死于亂軍之中。

    在辛亥革命中,焦達峰也是死在立憲派手里的,只不過不是在貴州▲是在湖南,歷史因趙北的干涉又發生了一些偏差,但是大的方向卻沒有變化,立憲派出來篡奪革命果實了。

    對于這些頑固派,必須用雷霆手段堅決反擊,敲山震虎!在這一點上,眾人的意見高度一致。

    剛才總司令既然表露出了對袁世凱的不滿,那麼,現在眾人正好可以將矛頭對準袁世凱,一來削弱他的威望,二來也是試探一下總司令的立場,如果總司令現在就決定反袁的話,那麼眾人肯定會無條件的種他的決定,趁著湘黔事變的機會干脆就與袁世凱決裂,用武力消滅北洋軍,統一中國,建立一個真正的共和憲政國家。

    當然,對于決裂之後南方有幾成勝算,這些激進的革命看中並沒有幾人算過,他們只是看到了碼頭貨棧里那堆積如山的漢陽軍火,他們只看到了那視武漢為革命聖地的熱血青年的街頭演講,對于他們中的多數人來說,革命就是頭腦一熱之後的行動。

    對于眾人為何將斗爭矛頭直接指向袁世凱,趙北是明白的,其實網才他之所以故意表露出對袁世凱的不滿,就是為了試探一下這些人的立場。看看能不能確立自己的南方革命領袖地位,如果能確立,那麼未必不能與袁世凱決裂,如果不能確立這個領袖地位,那麼,或許可以繼續與袁世凱保持貌合神離的狀態,以不變應萬變。

    換句話說,讓面前這些革命同志為總司令當炮灰是可以的,但是,總司令絕對不會為別人火中取栗。主動權必須掌握在總司令手里。

    等眾人拍完了桌子,趙北站起說道︰“諸位的看法是有道理的,君憲派之所以如此猖狂,正是有人撐腰。不過,給他們撐腰的除了袁世凱之外,還有列強,尤其是英法俄日這四個列強,他們不願意看到革命量發展壯大,他們不消革命立場堅定的革命者上台執政,所以,他們必將扶持願意維持列強在華特權的勢力上台執政,而這個勢力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階層,那就是君憲派。就是頑固派!”

    說到這里,趙北頓了頓,話鋒一轉 銘道︰“不過,目前來說,我們革命派的量弱小,要想一下子打倒整個頑固派集團是不切實際的。我們最好拉一斤,打一個,用殺一做百的方式震懾頑固派。”

    “那總司令的意思是?”譚人鳳問道。

    趙北示意參謀拿來一封電報,交給眾人傳閱,沉聲說道︰“湘變驟起。湖南革命黨人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牽連全局,就連湖北的局勢也有些緊張起來,但是相比湖南的君憲派。貴州的君憲派尤其張狂。

    貴州君憲派不僅殺了共和政府的都督,而且還拍了幾封相當狂妄的通電,我手上的這封電報就是貴州立憲派發動政變之後以全省仲民名義發出的通電,在通電里,他們推舉袁世凱做“終身大總這意思已經很清楚了,離皇帝就差一步,但貴州都督被殺,目前革命派群情洶洶。袁世凱未必肯接受這個通電。

    袁世凱不是傻子,在滿清官場混了這麼多年,人心向背也是清楚的 在共和告成,咱們南方革命黨人也有一半的功勞,現在想甩開咱們是不現實的,相反,他現在只是一個臨時大總統,位置還沒完全坐穩。他還需要南方的種,所以,他還不敢和咱們公開決裂,這從湖南都督的人選上就能看出來,為什麼他任命湯濟武做湖南都督?還不是曾作為南方和談全權代表參與南北和談麼?這就是袁世咱們革命黨人看的,讓咱們知道他還站在咱們一邊。”

    向南方革命量示好?

    袁世凱任命湯化龍做湖南都督,難道真是這個用意?可是原來的湖南都督孫武現在還在視事啊,雖然是在雲南辦公。

    眾人面面相覷,摸不準總司令的心思,不過卻也不敢質疑總司令∠竟是他們來求總司令,而不是總司令來求他們,所以,總司令怎麼說都是對的,只要盡快出兵擺平湖南、貴州立憲派,眾人就唯總司令馬首是瞻。

    “可是湯濟武一介書生,沒有兵權即使做了湖南都督,只怕也是個擺設,實權還是掌握在君憲派手里。”譚人鳳提醒道。

    “這個道理我也明白,所以我認為共和軍第五師目前最好按兵不動。卡在湘北咽喉之地,一則威懾湖南君憲派,二則作為湯濟武的後盾,隨時可以討伐頑固派軍隊。不過考慮到共和軍畢竟是客軍,湖南君憲派又是打著“湘人治湘,的幌子,若是擅自向長沙挺進,恐怕落人口實,除非名正言順的出兵。”

    听了總司令的戰略,在座眾人眉頭擰得更緊。

    什麼叫“名正言順的出兵。?難道立憲派“背叛革命”這個罪名不夠充分?

    熊成基說道︰“總司令鈞見 在君憲派背叛革命,殺害革命黨人。這本身就已足夠共和軍出兵干涉。還需要什麼理由?”

    趙北擺了擺手,說道︰“諸位請不要忘了,現在共和了,憲法也公布了,一切要圍繞法律展開,即使是武裝平叛,也必須走個法律程序 在國會雖然還未成立,但是,制憲會議還沒解散啊,現在制憲會議就起著國會的部分作用,只要制憲會議宣布湖南、貴州君憲派是武裝叛亂。那麼,咱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兵平叛了。”

    “可是制憲會議里有不少君憲派人物,他們會眼睜睜看著自己人被革命軍消滅?他們巴不得咱們南方革命派統統完蛋,那樣他們才能大權獨攬。”居正搖了搖頭,並不認為這是一個行得通的辦法。

    “之駿兄啊,你是君子,對于這些旁門左道並不在行。制憲會議畢竟不是國會,沒有議定“法定開院人數”所以啊,只要是制憲會議開了會表了決,這決議就算是旦有法律效力!哪怕開會的總人數只有二十個人,這決議也是法律!”

    趙北的話讓在座所有人都茅塞頓開。均覺這個辦法很妙,可是他們哪里知道,自從憲法公布以來,趙北已將憲法認真研究了好幾遍,如今的中國,若論對憲法的理論水平。宋教仁若是自認第一,那麼總司令就可以自認第二。

    其實趙北這是取巧,憲法固然沒有規定制憲會議的法律地位,可是也沒有否認制憲會議不是代理國會。所以,這件事完全可以扯皮到正式國會成立。

    但是在座的革命黨人絕不會允許這種扯皮發生在現在這種時候,所以譚人鳳一拍桌子,站起身說道︰“就這麼辦!我馬上去拍電報,叫制憲會議的革命同志馬上開會表決。不僅要宣布湖南君憲派武裝叛亂。還要議定通緝名單,還革命者一個公道,表決之後馬上拍發通電、登載報紙,之後,咱們馬上就南進湖南”。

    但不等譚人鳳離開會議室,一名副官匆匆走進會議室,在趙北身邊立正敬禮,將一封電報抄稿呈了過去,說道︰“報告總司令,這是網收到的電報,是光復會和同盟會聯名拍發過來的,他們宣布組建“討逆軍,討伐湖南、貴州頑固派,同時推舉總司令為“討逆軍副總司令

    “哦?”

    趙北只是淡淡一笑,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南方革命派到底是太過小氣了些,一個“副總司令”就想指揮總司令為他們賣命,未免將自己看得太高了些。

    譚人鳳眉頭一擰,說道︰“什麼副總司令?共和軍就是討逆軍的主力。趙振華就是討逆軍的總司令!這電報一定拍發錯了,我馬上去跟同盟會和光復會聯系,叫他們改過來。”

    趙北心里贊了一聲,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坦,譚人鳳不僅閱歷深厚,而且還很會說話,一句淡淡的“拍錯了電報”就避免了雙方的尷尬。此人不狼顧全大局的表率。

    不過必要的謙遜是不能少的。趙北還是謙讓一番,提議由熊成基擔任這個“討逆軍總司令”但是熊成基也是聰明人,堅辭不就,于是這推來讓去,趙北到底是被眾人推舉為“討逆軍總司令”。

    譚人鳳見討逆軍已經組建,于是趕著去拍電報,叫制憲會議趕緊表決。以便共和軍“名正言順”的在湖南大開殺戒。當然,趙北並未將全部的消都寄托在制憲會議上,他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所以,在譚人鳳離開會議室之前,他又拿出另一個辦法,雙管齊下。

    “石老,別忙著走,僅僅是制憲會議表決還不夠,咱們還得造勢。既然共和政府成立了,這民國的總統是國民推舉出來的,他必須為國民服務,總統也不能拂逆民意,現在憲法已經公布,正式大總統的選舉馬上就要開始,這個時候,哪個總統候選人膽敢踐踏民意?諸位,湖南、貴州雖然落進了君憲派手里,可是福建、廣西、淅江、湖北、四川這些省份還控制在革命黨人手里啊,江西、陝西的革命勢力也很強盛啊,這些省份的民意加起來,難道還不如湖南、貴州君憲派的幾封擁戴書有量?關鍵,就看我們能不能把這個民意組織起來了。這就叫做“造勢。”。

    听到這里,在座眾人這才明白總司令的意思。

    總司令又想打“民意牌”了,就像當初的“薪州事變”和“川漢路款虧空案”一樣,先把民意、民氣聚斂起來再說。

    總司令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總司令打仗總是師出有名。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0:35
第267章逃犯

   詣且西沉,吊然仲夏的炎熱仍未散尖。但是街道卜總算氣川兒了一些行人,不過也都是行色匆匆‧著街邊的店鋪躲避著那仍有些刺眼的陽光。

    這里是天津日本租界,福島街正中間。

    天津日本租界始設于中日甲午戰爭之後,厭子國變之後,其著《辛丑條約》撐腰,日本租界當局趁機擴展租界,如今的日本租界已佔地二千余畝,雖然在天津各國租界中不是面積最大的,但租界的範尾相當可觀,為了便于管理,日本外務省于恤年頒布了《日本居留民團法》,對在華日本租界進行統一管理。成立“居留民團”在祖界實行一定範圍的自治,但同時,作為控制手段,租界警察署作為平行機構與居留民團享有同等地個,直接歸租界領事監督指揮。

    天津日本租界的“居留民團”就設在福島街上,與日本花園緊挨在一起,而日本花園里就豎著一座“日清戰爭紀念碑”和一座神社,是日本租界里最高的建築,站在很遠的的方就能望見,由于日本租界當局嚴禁中國人靠近這里,所以這日本花園乃至整條福島街都看不見幾個中國人,中國百姓寧願繞個遠道也絕不願意從福島街上過。

    所以,現在的福島街上基本上只能看見日本人,除此之外,就是那些身穿藏青色制服、頭戴白色桶帽的日本租界巡捕了。

    名日本租界巡捕提著根警棍Σ閑的在日本花園前巡邏,當他扭頭向不遠處的居留民團事務局望過去的時候,驚訝的看見了幾個中國人正從事務局里走出來。

    之所以肯定他們是中國人,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們幾乎每一斤小人的腦後都蓄著根長辮,可偏偏他們都是男性。

    雖然現在中國已經宣布共和了,制憲會議也正式頒布了法律,宣布國民有決定自己穿著打扮的自由。各地軍政府也正在宣傳剪辮,但是對于已將這根辮子蓄了二百余年的中國百姓來說,他們似乎已習慣了這種打扮,所以,現在的中國仍可以隨處看見辮子男晃來晃去,南方情況好一些,北方則更保守,辮子男遠多于“陰陽頭”。

    天津日本租界歷史不長,在這里的日本人並不多,居民仍以華人為主。既然居住在租界里,自然也歸居留民團管轄,平時辦理商務、地契時也少不了要到居留民團事務局〈說在事務局看見中國人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問題是,這今日本巡捕看見的不僅是那幾個中國人,他還看見了事務局的幾位助役,甚至就連居留民團的團長也跟了出來,無論是助役還是團長,都對那幾個中國人恭恭敬敬,鞠躬禮更是一絲不。

    日本人向中國人鞠躬?這今日本巡捕有些困惑,眨了眨眼,確實沒有看錯,于是趕緊扭回頭去,假裝沒有看見這一幕,以維持那脆弱的自尊心,不過心里依舊困惑,不知那幾個中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其實那幾個正走出事務局的中國人確實大有來頭,因為他們全是被通餌的逃犯,按照懸賞金額排列。依次是端錦、貴山、額勒登布、西澤公雄,這四人中西澤公雄是日本人。另外三人都是如假包換的中國人

    雖然他們現在堅持認為自己不是共和中國的國民,而是大清國的旗人。

    西澤公雄之所以被誤認為是中國人。只是因為他完全是一副中國人的打扮,腦後也掛了條假辮子,實際上,那些居留民團的助役和團長之所以鞠躬禮那麼恭敬,基本上是沖著西澤公雄的面子,至于端錦等人。根本就是喪家之犬,現在是來求日本人的,怎麼可能被日本人高看

    眼?

    其實西澤公雄也好不到哪里去,雖說不是喪家之犬,但他現在的地位就跟那些日本在華浪人差不多了,之所以沒有被調回國內,純粹是因為他是一斤小中國通。

    當初端錦策劃刺殺共和軍總司令趙北,固然是端錦報仇心切,但其中也有西澤公雄煽風點火的原因,由于刺殺行動失敗,他們身陷目固,差點被共和軍方面當做“國際刺客集團”和“恐怖分子”審判,以此作為攻擊日本的武器,這件“國際刺殺事件”鬧得沸沸揚揚,日本的國際形象進一步受損,堅持頑固反日立場的美國輿論界更是上躥下跳,這讓日本政府大為惱火,雖然西澤公雄在行動之前確實取得了日本軍部的諒解和資金種,但是既然刺殺行動失敗,日本軍部自然將此事推得一干二淨,于是西澤公雄被當做替罪羊遭到日本政府嚴厲懲處,不僅丟掉了外務省的職位,也失去了繼續留在政界的所有機會,如果不是日本軍部的幾位大佬多少還有些“良心”的話,西澤公雄甚至還有可能遭到日本法庭審判。

    不過西澤公雄到底是從共和軍的監獄里“逃”出來了,或許是看在他

    斷獄”能力突出的份上,日本軍部認為他壞有利用價值,覽他安排了一份新的工作︰撮合中國的滿清頑固派,將一盤散沙的八旗沒落貴族、遺老遺少聚攏起來,以便日本軍部和政府在合適的時候實施“必要之行動”。

    所以,西澤公雄帶領端錦等人逃出四川後,便一路向北,輾轉來到天津,秘密會唔了日本軍部情報頭子福島安正,為日本軍部的“滿州戰略”出謀刮策。

    剛才在事務局里,端錦等人已會唔了福島安正少將,並通過他與東北地區的“關外八旗”取得了聯系,雖然這幫滿清遺老遺少只是得到了日本軍部的口頭許諾,不過這已經讓端錦很滿意了,直到上了馬車,仍是一臉的興奮,至于身邊的那兩個跟班。貴山、額勒登布更是眉開眼笑。繼續憧憬著“關外八旗”的大爺生活。

    “端爺,咱們救出要上之後。醇王若是不敢復國,咱們又有什麼法子?雖說奴才一直在四川呆著,可是也听過醇王膽小的說法。”

    “醇王不敢復闢,那咱們就不讓他做攝政王,咱們請恭王、肅王出山主持朝政。

    端爺,您倒是說說看,是恭王爺做攝政王好,還是肅王爺做攝政王好?”

    听著貴山和額勒登布的爭論,端錦只是淡淡一笑,看了眼坐在對面的西澤公雄,說道︰“這有個什麼好爭的?當然是哪位王爺靠得住,咱們就種哪位王爺,咱大清國立國二百余年,不成器的王爺多,可也不是沒有爭氣的王爺,醇王雖說性子軟。可他畢竟是皇上的親老子,咱們卻也不能真叫他靠邊站了。咱們旗人若是想復國,就必須攥成拳頭。這才能跟那幫亂黨、奸臣斗下去。這中原的花花世界暫時是指望不上了,可是只要咱們在遼東龍興之地站穩腳跟,區區一幫亂黨、奸臣又有什麼可懼的?別忘了,這大日本帝國就站在咱們身邊呢。”

    說到這里,端錦又看了眼西澤公雄。

    “端先生說得不錯,只要旗人團結在一起,在滿洲復國絕對不是做夢,大日本帝國就在朝鮮和關東州看著諸位,雖然不可能直接出手,但是只要你們旗人行動迅速,日本政府和軍部絕不會坐視友邦被革命黨或者北洋軍攻擊。不過,我認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相互信任。開誠布公。”

    西澤公雄點了點頭,不過他現在的注意力並不在這幫旗人遺老遺少關心的問題,話鋒一轉,問道︰“端先生,你現在總可以把四川總督趙先生交給你的那封信的冉容透露出來了吧?自從逃出四川,你一直在念叨那封信,可是又不肯告訴我信的內容,如此做法,是將我當成了外人。不能做到開誠布公。”

    端錦摸出繡帕擦了擦汗,不緊不慢的說道︰“西澤先生,趙次珊的那封信耳不是普通的信,那是一封血書啊,對咱們是大有用處的。不過你也不必心急,等到了地方我就告訴你,趁著現在天還沒黑,咱們去天津縣城,我帶你見個人。”

    “端爺,咱們現在要出租界?”

    听了端錦的話,貴山和額勒登布都是一愣。

    “賬?害怕了?這一路從四川逃過來,也沒見著你們怕端錦冷笑著說道。

    “端爺,現在軍政府的通輯令到處都貼著呢,您的腦袋可值一萬大洋啊。”貴山提醒了一句。“現在咱們肩負復國重任,能不冒險便不冒險。”

    “端爺,貴山說的不錯,咱們現在既然到了日本租界,干脆就住下。等日本兵艦過來,咱們就坐船去東三省復國。其實照我說啊,前幾天咱們就不應該到天津來,咱們應該坐船直接去東北。”額勒登布說道。

    “皇上都沒救出來,名不正則言不順,拿什麼去復國?你小子真是在做夢呢。”端錦白了兩人一眼,不過他現在心情好,卻也沒有責備兩人。

    “端先生,既然他們害怕,不如就讓他們留在租界,我和你去天津縣城。”西澤公雄說道。

    “西澤先生不必擔心,這里是天津,是北洋的地盤,共和軍的通輯令未必貼得過來,就算貼了過來。袁世凱真能為他趙北賣力拿人?袁世凱巴不得咱們干掉那位趙總司令呢。正好除去一個對手,趙北飛揚跋扈的勁頭咱們都能看出來,他袁世凱就看不出來?他袁世凱要想坐穩江山,就必須削藩,那趙北就是一個強藩!”

    說到這里,端錦伸手拉上車窗的窗簾,車廂里立刻昏暗下去,這些見不得光的逃犯立刻覺得安全了許多。

    這輛打著日本三井洋行徽記的四輪馬車猜猜碾過洋灰馬路,徑直向西北方駛去,不多時便離開了日本租界。進入天津華界。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0:38
第268章五湖貿易公司

   行的四輪馬車很輕松的就駛入了天津縣城,在一座電車站邊吐,端錦帶著西澤公雄等人下了馬車,打發貴山和額勒登布去向路人打听地方,沒等兩人趕回,兩名報童匆匆抱著新出版的報紙趕到電車站,他們的吆喝引起了端錦和西澤公雄的注意。

    “晚報!晚報!南方政變!長沙巷戰!貴州兵變,都督焦達峰為亂兵所殺,貴州軍政府解散!”

    “號外!號外!廣西舉行萬人大會。聲討湖南、貴州君憲派群仲

    “背叛革命,!福建、淅江、江西、湖北等地軍政府同日舉行革命軍武裝示威,誓言為湖南、貴州革命同志討回公道!同盟會、光復會組建討逆軍,湖北都督趙振華就任討逆軍總司令,已向中樞請戰!湖南都督孫著卿在滇北拍發通電,誓言與頑固派戰斗到底!”

    端錦和西澤公雄都有些驚訝,于是上前買了兩份報紙,匆匆掃了幾眼。這才明白湖南、貴州兩省發生軍事政變,革命軍政府被君憲派議院取代,兩省政權落入君憲派掌握。

    “想不到啊,咱們在南京上船。不過短短幾日,這湖南和貴州的革命黨就完蛋了。哈!這叫天助我也。只要南方亂成一鍋粥,咱們起事就更容易了。”

    端錦拿著報紙手舞足蹈,仿佛那大漆國的復闢就在眼前一般。

    西澤公雄卻不似端錦這般興奮。仔細閱讀著湖北都督向中樞呈交的那封請戰書底搏,反復揣摩著。

    “西澤先生,你為何眉頭緊鎖?”端錦問西澤公雄。

    “端先生,湖南、貴州的共進會軍政府消亡,你認為此事中得到最大利益的會是誰呢?”西澤公雄反問。

    “那還用問?當然是咱們了。”

    端錦向左右張望,壓低聲音說道︰“南方本就與袁世凱不對付,現在南方自己又亂成一鍋粥,此種亂局之中,誰還會去盯著東北?這豈不是方便咱們的大事業麼?”

    “是啊,我也這麼認為。”

    西澤公雄隨聲附和了一句,不過這話卻是連他自己也不信,就憑這幫充當日本軍部炮灰的八旗遺老遺少能從湘黔政變中取得利益?至少西澤公雄不會這麼想,那位福島安正少將也不會這麼想,如果福島安正在這里的話,他一定會與西澤公雄討論一下湘黔政變後共和軍勢力的擴張可能,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從湘黔政變中獲得好處最大的肯定不會是已滅亡的大清國,也不大可能是北方的袁世凱。

    共和軍的總司令在第一時間就拍發通電,將請戰書呈與中樞,這足以說明,至少共和軍方面有足夠的信心收湘黔殘局。

    不過沒等西澤公雄理出個頭緒。貴江與額勒登布就趕回了電車站,走到端錦身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之後站在端錦身後垂手而立,直到一輛電車駛到車站,端錦才帶領眾人乘上電車,橫穿天津城,在城東北郊下了車,徒步又走了幾百步,在路邊一間廣洋貨店前停住腳步。

    這間廣洋貨店門臉不大,與其它雜貨鋪類似,也是前店後棧,店面里站上十來個人便轉不過身了,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就從那門前豎著的牙牌上就可以看出這店里商品種類繁多,從美國鋼筆到日本紙張。從歐洲洋油到中國草帽,百余種中外商品的名目硬是將那塊半人多高的牙牌寫得滿滿當當,眼神不好的話還看不清楚呢。

    可就是這樣一間不起眼的小店,那招牌卻大氣得很。

    “五將貿易公司。”

    端錦仰頭望了眼那塊金字招牌。將那店名念了出來。

    站在他身邊的半文盲額勒登布這才明白了招牌上寫的是什麼,不由詫異片刻,驚訝道︰“就這破店,也敢叫什麼“貿易公司。?”

    端錦白了他一眼,哼道︰“你懂什麼?如今世道變了,這是不是斤小人物就往自個臉上貼金呢。南方的革命黨敢自封“都督司令”就不許這北方的小店主自封斤小“貿易公司經理。?”

    “爺,您英明。沒錯,這些道是變了,變得咱都快認不出來了。

    額勒登布察顏觀色,識趣的閉上了嘴。

    “就是這里?”西澤公雄指著店門問端錦。

    “沒錯了,就是這“五湖貿易公司”東馬路上的五湖貿易公司。趙次珊的信我都背得滾瓜爛熟,不會記岔的。”

    “四川總督的那封血書上到底說了些什麼?”西澤公雄追問。

    “咱們先進去,進去了你就知道了。”

    端錦點了點頭,邁步就走進廣洋貨店,其他幾人向街道上張望了片刻。也急忙跟了進去。

    店里生意清淡,只有一個顧客在購燈油,一個伙計正站在櫃台外頭用木勺為他舀鐵皮桶里。娜油,櫃台後站著個掌櫃,正在撥弄算盤。時不時拿勉宅七心那攤在面前的帳薄上勾上一勾,看上去很是投入,端錦走進店里時他都沒有抬頭打招呼。

    倒是那個伙計反應快,一見端錦進店,急帽起腰打招呼。

    “先生稀客啊,想購點什麼雜貨?”

    端錦看了那伙計一眼,遲疑了片刻,待西澤公雄等人也走進店里,他才說道︰“請問店家,你們這里可有聳洛托弗雞尾酒賣?”

    “啥酒?”

    那店伙計一愣,隨即抬起手向門外指了指,陪著笑說道︰“先生真會說笑,鄙店雖說是廣洋貨店。可確實不賣酒的,想買酒的話,那街對面就有一間酒坊,不過釀的都是土酒,這洋酒他們可不賣,想買洋酒的話,您得去租界。”

    但不等店伙計說完,那店掌櫃卻搶過話頭。

    “小莊,你趕緊給這位客人結帳。總不能時人家拎著油瓶子等你吧。

    那店伙計鈾一聲,便去給那購燈油的客結帳。

    店掌櫃合上帳薄,走出櫃台,在端錦跟前站定,打量了端錦等人幾眼。卜聲問道︰“這位先生,听口音是從京城過來的?”

    “不,我們是從四川趕過來的。”端錦也打量著店掌櫃。

    這店掌櫃看上去很是年輕,最多不過三十左右,而且面龐白淨,說話斯斯文文,若是換身長衫的話,倒更像個秀才。

    “哦?從四川過來的?幾位都是從四川趕過來的?敢問是何人介紹幾位到鄙店來購什麼雞尾酒的?”

    店掌櫃一邊詢問,一邊做了斤。手勢,將幾人引到角落。

    “這個,,那人姓趙。”

    端錦猶豫了一下,直到那個購燈油的客人走出貨店,這才松了口氣,但也沒多說廢話。

    “趙先生介紹你們過來的?”

    店掌櫃朝店伙計擺了擺手,說道︰“小莊,今日就到這里,把牙牌拿進店里,你上了門板便回去吧。這里用不著你幫盟。”

    店伙計鈾一聲,忙著去上店門。

    店掌櫃指了指里屋,對端錦說道︰“幾位,咱們到後邊去說

    “慢著。”端錦搖了搖頭。“你先給個明白話,這穆洛托弗雞尾酒你們這里到底有沒有?”

    店掌櫃興笑,也搖了搖頭。說道︰“穆洛托弗雞尾酒到是沒有,只有健力牌雞尾酒。”

    端錦眉頭一挑,又問︰“這健力牌雞尾酒多少銀子一斤?”

    “現在不賣弈掌櫃的話有些答非所問的味道。

    “怎樣才肯賣?”端錦急切的追問。

    “除非變了天,如今冊霾蔽日。還是晴天好……店掌櫃嘆了口氣。

    “你,,你”端錦激動的渾身發抖。

    “這位先生,咱們進里屋說話。”

    待那店伙計走後,店掌櫃上好最後一塊門板,這才領著端錦等人走進里屋。

    里屋就是貨棧,只有一扇小窗,光線不足,窗下擺著幾條長凳,只是落滿灰塵,眾人也無法落座,只能站著。

    “敢問這位先生尊姓大名?”那店掌櫃放下馬燈,沖著端錦抱了抱拳。

    “鄙人姓端。

     錦勉強回了禮。

    “旗人?”

    “旗人,老姓托忒克氏。既然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人。那麼我就不拐彎抹角的說話了,我們是大清國欽命四川總督趙爾巽趙次珊的朋友,此次到天津來找你,也是受趙次珊生前之托端錦說道。

    “幾位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是趙憲台派來的人。其實在下也是從四川趕到天津的,行前趙憲台曾叮囑過。若有人前來對上切口,就是自己人,盡可信任,方才端爺切口對的好。那就是咱們自己人了店掌櫃說道。

    “敢問足下名諱?與趙次珊如何相識?可是他的幕客?”端錦又問。

    “在下龔清秀,確曾在趙憲台座下充任幕客,只是時間不長,說起來,趙憲台于在下是有救命之恩的。在下是江西人氏,商賈出身,也曾中過秀才,不過後來屢試不第。再加上朝廷廢了科舉,遂拋了書卷,一心從商。兩年之前,在下跟隨族中長輩去東三省做大豆生意,途中被馬賊擄去,若非時任盛京將軍的趙憲台發兵搭救,我這條命早就扔在遼西了,哪里還會活到今天?後來趙憲台見我文章還算通順,為人樸實 是又騁我做了幕客,視”之後。更將我提拔起來,做了縣承。趙憲台不僅于我有救命之恩,更有伯樂之情,在四川做縣承的告身委狀我至今保留著,時常拿出來追思趙憲台厚恩大義。”

    這店掌櫃的話不卑不亢,言辭懇切,不由眾人不信。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0:39
第269章特殊戰場(上)

   沾掌櫃的話言!鑿鑿 錦凡是信了幾分。不討考慮到犛…杜是被南方軍政府通輯的逃犯,言多必失。所以端錦還是決定盡快言歸正傳。

    “龔清秀,我問你,趙次珊前些日子已為大清盡忠,此事你是否知曉?。小端錦又問。

    “前幾日已從報上聞知消息,乍聞噩耗,在下心痛如絞,但又不敢設祭,這心中之壓抑、焦慮,不足為外人道也。所謂“眾口欽金”趙憲台在川漢路款虧空一案上不匣死以明心跡,卻也是無奈之舉。”

    店掌櫃說了幾句,嘆了幾聲,眼眶也紅了起來。

    “哦?此高怎講?軍政府公布的帳目上,那川漢路款虧空了四五百萬兩白銀,這筆帳那可是確確實實算在趙次珊頭上的。”

    端錦望著龔清秀,看他如何作答。

    龔清秀眉頭一擰,遲疑著說道︰“這個,,只不知幾位從四”趕到天津,所為何扒是否是奉了趙憲台之令?另外,端爺姓托忒克氏,可是報紙上通輯的那位在四川行刺共和軍總司令的義士?”

    “沒錯,就是端某。只恨沒有的手,不然,趙次珊或許就不會死了。”

    端錦點了點頭,說道︰“你不必狐疑,行刺失敗被擒,我也被關在軍政府的大獄里,跟趙次珊還是住對門的呢。趙次珊是大清的忠臣。我佩服他,我也是大清的忠臣,趙次珊也相信我,所以,他告訴了我一件事,就是關于那川漢路款虧空的事情,我知道,他確實挪用了路款,不過卻沒裝進自己口袋,也沒有全都用在軍費上,而是另外提出一部分用在了別的地方。龔清秀,你說說看,我這話說得對不對啊?”

    “你,,你也知道此事?。龔清秀聞言一愣。

    “這事雖是絕密,不過當時趙次珊已知自己必死無疑,于是便在自盡之前將此事原原本本用血寫在一方布上,交給我,那封血書我是倒背如流,只可惜不能隨身攜帶,不然的話給你瞧一瞧。趙次珊給你的那些銀子是筆巨款,大數目,對不對?”

    端錦頓了頓,看了龔清秀一眼,又道︰“那些銀子還有個名堂,叫做“復國基金”對不對?這是趙次珊跟洋人學的名詞,對不對?”

    這一連串的“對不對”問下來,那龔清秀更是驚訝不已。

    “如此說來,你果然知道這“復國基金。的事情。”

    龔清秀又向幾人拱了拱手,問道︰“不知諸位是如何逃出軍政府大獄的?我听說成都城陷後,所有總督府幕客全都被革命軍抓走,不知那些幕客是否也逃出來了?”

    “我們關在華陽,實不知趙次珊的幕客關在哪里。至于如何我們是逃出大獄的,此事以後再與你說。你先跟我說,趙次珊到底給了你多

    端錦兩眼一眯,似笑非笑的望著龔清秀。

    “這個”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就實話跟你們說。趙憲台本打算分派多位親信主持這大清國復國事宜的。在下只是打前站,趙憲台只給了我二十萬兩銀子,叫我先去北方,本來說好了,以後還有銀子匯過來的,但沒等匯票送來,成都已陷,所以我手上只有二十萬兩銀子。”

    听了龔清秀的話,幾人都是精神一振,貴山、額勒登布兩人更是眉開眼笑,直到這時,他們才明白端錦為什麼要專門到天津華界走一趟。

    端錦輕輕點著頭,贊許的說道︰“趙次珊果然是找了一全忠義之人。當初趙次珊告訴我的也是這個數目,二十萬兩庫平銀。清秀啊,既然你是個實在人,廢話我也不羅嗦了,這就把那二十萬兩銀子的匯票拿出來吧,咱們拿了銀子就去遼東復國,等咱們大清國復國了,你龔清秀就是功臣,少不了要封官進爵的。”

    話音未落,端錦已伸出手去。或許是太過激動的緣故,那手竟是哆嗦起來。

    端錦的激動是可以理解的,他千辛萬苦從四川跑到北方,沒有直接去東北,而是冒險來到天津逗留,一則是為了與福島安正會面,二則是為了這二十真兩庫平銀的復國基金。

    雖說有日本人在後撐腰,可是日本人也不傻子,在端錦取得較大進展之前,日本人絕不會大方到給他二十萬兩銀子的地步,便是上次入川刺殺趙北,日本軍部也僅僅只撥給他數千兩銀子,簡直像是在打發叫花子▲行刺行動失敗之後,日本軍部不得不收斂幾分,如此一來,籌措經費變得更加困難。

    所以,當端錦得知二十萬兩銀子就擺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更是對趙爾巽當初的“深謀遠慮”佩服得五體投地。

    “趙次珊啊趙次珊。你果然深謀遠慮!若是大清國復國,你趙次珊就是我大清國的第一忠臣、第一功臣!就憑這,你趙次珊就能追封公爵!,趙北啊趙北,你這反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你苦苦追究的那路款虧空已變成了我大清國的“復國基金。了!”

    端錦心里美滋滋的琢磨著拿到這筆復國基金之後如何使用,是購買軍火,還是收買草原馬賊?

    有了這筆銀子,就算是日本人不幫忙,端錦也有把握到東北折騰一下,就算復不“系少也能叫袁世凱和革命愛寢食不安!叫眾天下人看夙克氏端錦就是這旗人里的英雄好漢!就是這大清國的忠臣義士!

    但是那位店掌櫃龔清秀卻是搖著頭,說出一番話來,讓端錦大驚失色。

    “沒錯,趙憲台確實親手交給我一張二十萬兩庫平銀的匯票,可那是在“建國軍。征川之前,距今已是數月,那二十萬兩匯票已被我拆散。已用在了該用的地方【來。趙憲台是打算用這筆復國基金資助“關外八旗。勤王軍的,可是我去奉天走了一趟,卻跟關外八旗聯絡不上,拍電報回成都,趙憲台讓我先在天津潛伏下來,想辦法在京津一帶布下眼線、耳目,所以啊,這些銀子都用在這上頭了,如今的京津一帶,遍布我的耳目、眼線。”

    听了龔清秀的這番話,端錦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跌倒。

    “你,”你把那二十萬兩銀子都用完了?”站在端錦身後的貴山急忙搶上幾步,將端錦扶住,向龔清秀質問。

    龔清秀說道︰“到是沒有用完,只不過已不多了,現在手里總共不過二萬多兩銀子。”

    “什麼?二萬多兩?二十萬兩銀子用得只事二萬兩銀子,你是散財童子啊?”額勒登布忍不住了。幾步搶了過來,一把揪住龔清秀的衣領。

    見幾人如此激動,龔清秀急忙分辯一番。

    “趙憲台對我說過,這復國之大業不能小氣,這銀子得舍得花,革命黨能用銀子收買會黨給他們賣命,咱們這些大清的忠臣義士當然也能用銀子收買人心。我來天津已有數月,上下打點 買眼線,已用去不少銀子,前些日子又在京城收買了幾個步軍統領衙門的人,現在手上的銀子只事二萬兩。當初趙憲台給我那二十萬兩銀子,乍看上去似乎充裕,實則拮據得很,現在世道不太平,人人都想著撈銀子,這打通關節就只能靠銀子,當初趙憲台也說過,二十萬兩銀子只是第一筆復國基金,以後還有銀子陸續匯來。可是誰曾想,建國軍一入”就與成都斷了消息,趙憲台的那些後續銀子也就匯不過來,後來成都陷落,趙憲台自顧不暇,哪里還能匯銀子過來?”

    龔清秀的話說得實在,但是並不能讓對方滿意。

    小子,騙傻子呢?爺在旗營混了這麼多年,騙子見得多了。說!你小子是不是想獨吞那筆銀子?”額勒登布邊說邊從袖子里摸出匕首。在龔清秀眼前晃了晃。

    “諸位若是不信我的話,我也沒有法子,你們殺了我便是,追隨趙憲台于九泉之下,未必也不是個歸宿。就當是還趙憲台的人情了。”

    龔清秀說完,便閉上眼楮,一副任人卑割的模樣。

    端錦拍了拍龔清秀的肩膀,說道︰“清秀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婪之心人皆有之,這我不怪你,但是這復國基金關系重大,你就算想獨吞這筆銀子,那也得看看咱們答應不答應啊。”

    龔清秀睜開眼楮,愕然說道︰“端爺,這話從何說起?若是我將這些銀子獨吞了,何必還留在這里開雜貨鋪?二十萬兩銀子,就算是躲在租界里吃利息也夠我一輩子開銷了。我又何必提著腦袋為大清國復國之事奔走?如今手里雖然只事二萬多兩銀子了,可是這些錢我也沒敢亂花,這雜貨鋪也掙不到什麼錢。之所以硬撐著,就是為了看看趙憲台有沒有派人過來送銀子,現在趙憲台已為大清盡忠,我也拿定了主意,如果再過段日子還沒人過來的話。這鋪子我就關了,去奉天,再去聯絡關外八旗,把這二萬多兩銀子都給他們,叫他們復國,叫他們裝備勤王軍,至于我麼,就在勤王軍里做個小卒子,不為別的,就為了報答趙憲台的知遇之恩 爺,你要不信我的話,我馬上就把那事的銀子給你送過來,咱們一起去奉天找那些關外八旗,把銀子交上去,我就當個大頭兵,別的事情我做不來,可是做個隨軍書吏卻也不難。”

    見龔清秀說得懇切,而且似乎合情合理,端錦臉色稍微好看了些,不過他仍是有些不甘心,于走向額勒登布使了個眼色。

    額勒登布心領袖會,拍了拍龔清秀的臉,呵道︰小子,爺跟你直說。爺在成都旗營里是專干殺人買賣的,這殺人可比殺豬容易多了 十萬兩銀子被你花了大半,只事二萬兩銀子,這話只能蒙傻子,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婦說!到底把銀子藏什麼地方去了?”

    龔清秀脖子一梗,橫了眼額勒登布,說道︰“剛才我已說得明白,這銀子都拿去收買眼線了,你們以為我收買的都是下九流的小腳色?實話告訴你們!就憑著那個幾萬兩銀子的買路錢,現在,不僅總統府里有我的眼線,就連那重兵把守的醇親王府,我也能遞進去消息!”

    “什麼?你”你說什麼?”

    端錦推開額勒登布,攥住了龔清秀的衣領,一字一句的說道︰“龔清秀,你把才才那最後兩句話再說一遍!”
pan0413 發表於 2011-4-3 20:41
第270章特殊戰場(下)..

  揮共圭府就是前清攝政王載傳的王府,自從清室退位讓懈紫禁城之後,廢帝浮儀就一直被共和政府軟禁在酷王府里,由于王府被重兵把守,消息斷絕,滿清遺老遺少卻也無法與他們的主子取得聯系。

    所以,當龔清秀說他能與醇王府通消息後,端錦就很自然的激動起來。

    “你”你能跟酷王府里的皇上說上話?”端錦揪著龔清秀的衣領問道。

    龔清秀點了點頭,不過眉頭卻是一擰。

    端錦又問道︰“你這話是真是假?醇王府現在就是一個鳥籠子,你當真能與里頭通消息?”

    直站在一邊察顏觀色的西澤公雄走了上去,將手搭在端錦的胳膊上。說道︰“端先生,有話好好說。如果想知道這個人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只需要驗證一下就行了。”

    “如何驗證?”端錦松開龔清秀衣領,扭頭望了眼西澤公雄。

    “一封醇親王殿下的手書,對照一下筆跡就可以了,我們大日本帝國有相關文件,而且有筆跡專家。自從被軟禁之後,醇王府就被民國政府嚴密的看管起來的,消息不通,甚至沒人知道退位的宣統陛下現在是死是活,傳聞宣統陛下已被共和派激進分子秘密毒死在軟禁地,對此,我們有必要弄清楚真相,如果宣統陛下真的已經死去,我們就不的不另外從皇室中尋找一位繼承人了。

    西澤公雄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不過也僅僅只是一愣而已。宣統是否活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復國成功,眾人就都是這大清國的功臣,至于這大清國的皇帝陛下麼,大不了重新找一個人來做便是。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可遍地都是呢。

    “這個主意好!咱們帶封信去醇王府,就說一幫大清國的忠臣義士還在給皇上效力,咱們旗人都等著皇上到東三省來復國呢。”貴山附和道。

    端錦松開龔清秀的衣領,說道︰“龔清秀,你也弈見了,咱們信不信你關鍵還在你自己,這封信你敢不敢送進醇王府?”

    “這個,”

    龔清秀遲疑了片刻,說道︰“送信沒問題,不過有些風險 在醇王府由北洋軍、共和軍、同盟會、光復會的四方軍隊共同看守著,防衛森嚴,那個幾萬兩銀子砸了好幾萬兩在這酷王府,好歹在北洋軍、同盟會里找了幾個眼線,不僅有士兵,還有軍官。不過這些眼線才收買不久,可靠不可靠還不清楚,本來,這些眼線我是打算派大用場的,如果就為了送一封信而冒險,未免有些輕率了。”

    “確實,送信去醇王府過于行險了,白紙黑字,若是叫人查去,就走漏風聲了。”

    端錦點了點頭,嘴角帶著絲詭異的笑,說道︰“依我之見,干脆派個人混進去!用人傳話,總是比用信傳話穩妥一些。”

    “派人混進去?”

    “派誰?”

    貴山與額勒登布一听端錦這話≠時頭皮發麻,面面相覷,躲閃著端錦投過來的目光。

    “瞧你們那點出息!又沒叫你們去°是你們自告奮勇要去,爺還不一定答應呢!你們也甭翻白眼,爺還真不相信你們不怕死!爺跟你們不一樣,爺已在鬼門關逛了兩趟呢,一次是在黃泥崗,一次是在成都,爺不怕死,你們不敢去,爺自己去!”

    端錦的話讓貴山和額勒登布松了口氣,都將目光投向龔清秀。

    龔清秀心中暗暗一驚,他確實沒想到端錦竟如此膽大,竟敢獨闖龍潭虎穴,這可與他最初的打算南轅北轍,也與他接到的任務初衷背道而馳。

    龔清秀確實是江西秀才,但是他卻不是趙爾巽的幕客,他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那位四川總督的面。剛才他跟端錦等人講的那些話,全部都是謊言,就連他的名字也是假的!

    龔清秀的真實身份是共和軍情報員。代號“鐵橋”隸屬于軍事情報局五處,是這天津北方情報總站的站長,這“五湖貿易公司”就是情報站聯絡串一,至于那所謂的“大清國復國基金”則根本就是子虛

    有。

    派龔清秀到北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共和軍總司令趙北,這個所謂的“復國基金”也正是趙北親自策劃的一個騙局。

    “復國基金”只是一個香餌,是用來釣大魚的,不過卻不是端錦這。

    趙北想釣的大魚在東北,就是那些所謂的“關外八旗”

    自從革命以來,在日本人的庇護下,以恭王浮偉、肅王善者為首的一幫關外旗人上躥下跳,很是活躍,這種情況引起了趙北的高度關注和警惕。

    在趙北所熟悉的歷史上,辛亥革命之後東北並沒有出現什麼“關外八旗”直到“九一八事變”之前,東北地區也從來沒有出現過“滿洲國”一類的愧儡政權,這固然是因為國內政治格局的關系,同時也與列強在華平衡局面的維持不無關系,歐美列強不允許日本獨霸東北地區,日本政府也一直不敢正面對抗歐美列強,直到“九一八事變”日本政府才驚訝的發現了歐美列強的“外強中干”所以,日本接下去就壯著膽子在東北地區扶持起了一斤。“滿洲國“並加快了蠶食中國的步伐。

    但是這個時空位面里,由于趙北的干預,歷史發生了很大變化,清朝提前兩年滅亡,袁世凱未能取得與歷史上一樣強勢的地位和影響力,民國中樞權威遭到了南方的過早挑戰。共和軍的強烈反英立場導致協約國集團在對華外交立場上的搖擺。近代的民族與國家主義也因為趙北的緣故而提前在國民中傳播,以武漢為中心的華中地區已取代華南的廣州、昆明成為革命量與北洋中樞政府分庭抗禮的革命聖地”這一切都表明,“遠東狂人”所掀起的這場風暴已明顯的改變了歷史的進程,誰也不知道歷史將向何處去。

    用一句穿越者的話來講,這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

    作為“蝴蝶效應”的一個證據,“關外八旗”崛起了,雖然目前爪,門,他們的復國行動還僅僅停留在嘴皮車上,但是誰也不敢。輕心。趙北尤其關注這幫遺老遺少的行動。

    關外八旗的活躍讓趙北有些擔心,他擔心“九一八事變”可能會在東北地區提前上演,如果那樣的話,協約國集團會是什麼態度呢?畢竟趙北與英國的關系很僵,而英國作為協約國集團的核心國家在該集團里擁有絕對的主導權,而且與日本還是盟國,誰能保證英國不會對這斤。時代的“九一八事變”持旁觀立場?

    英國的遠東外交立場一向是“維持量平衡”既不願看到日本過分強大,也不願看到日本突然衰落,因為日本就是英國政府養在遠東地區的看門狗,這條狗不僅要盯著俄國,還必須盯著正在日益崛起的美國。雖然俄國已因日俄戰爭遭到削弱,但是美國的量卻越來越強大,所以,如果可能的話,英國並不介意讓出一部分在華利益喂養日本,使其有足夠的量替英國看守遠東。

    如果關外八旗采取實質性的復國行動,而日本又在背後推波助瀾的話、國的態度將變得很重要。

    誰能保證英國不會犧牲中國去滿足日本的貪婪?英國不需要明確種日本,只需要采取“不干涉”立場就可以了,反正對于英國來說 在的中國東北地區也不是它的勢力範圍,而是日本和俄國的禁商▲這兩個國家恰恰都是協約國集團的成員和準成員,如果默許他們瓜分東北,未必不是鞏固協約國集團“友誼”的辦法。

    凡事有利必有弊,趙北向德國靠攏的同時必然會得罪英國,雖然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但只要英國仍在堅定的種袁世凱,他就不能拋棄

    國。

    得罪了英國,一旦東北地區發生類似于“九一八事變”的危機,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趙北決定提前準備,應對東北地區可能發生的危機,為此,他親自策劃實施了“曼儒羅計刑”。目的就是為了將自己的情報人員打入“關外八旗”內部,做到知己知彼。

    實際上,端錦等人行刺未遂之後,通過對貴山、額勒登布等人刑訊。趙北得知,雖然端錦的行動與“關外八旗”並無直接聯系,但是此人卻與關外八旗的目標一致,那就是復闢滿清王朝,所以,從理論上來說。如果將端錦放走的話,他很可能與關外八旗搭上線,那麼,這就是一個橋梁,一個可以將共和軍情報員打入關外八旗內部的橋梁。

    趙北並不擔心端錦無法聯絡上關外八旗,因為有西澤公雄這今日本人在他身邊,如果說西澤公雄沒有日本軍部或日本情報部門的背景的話。他是不可能參導端錦的密謀的,而關外八旗的身後也肯定有日本政府和軍部的影子,為了日本的擴張計劃。日本人幾乎肯定會拉攏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恭王、肅王是日本人拉攏的對象,端錦也肯定是日本人的目標,日本人或許會促使這兩幫各自行動的滿清頑固勢力合流。

    而這,也正是為什麼趙北一定要讓西澤公雄和端錦一起“越獄”的唯一原因,越獄之後他們無處可去,到處都是通緝令,他們只能去東北,躲在日本人的卵翼之下尋求庇護,而東北地區也正是關外八旗的活動區域。

    只要西澤公雄將端錦介紹給“關外八旗。”趙北就可以找到機會將自己的情報員安插到這個組織中去。所欠缺的只是一個誘餌。

    于是就出現了趙爾巽的那封“血書”于是就發生了模範監獄的那場大火,從一開始,這斤小“曼儒羅計刑”就布置得天衣無縫,為了引誘端錦上鉤,趙北甚至給天津情報總站匯去了一筆活動經費,作為情報員投奔關外八旗的“投名狀。”

    那筆活動經費就是那所謂的“復國基金。的樞款,也是趙爾巽血書中的那筆“路款銀”。

    為了協助情報部門的工作,趙北也做了一系列的小動作,不僅將趙爾巽幕府的那些幕客全都押解到了西康,而且還偽造了一張縣承的告身委狀,用來迷惑端錦,為了防止露餡,甚至還命人帶了張趙爾巽的照片。交給了“鐵橋”至于趙爾巽的家眷,包括川邊大臣趙爾豐在內,他們也都將受到共和軍特殊“保護”。

    趙北交代給“鐵橋”的任務很明確︰想辦法取得端錦信任,如果端錦與關外八旗聯絡,就想辦法混入其中,取得必要的情報,如果無法取的對方絕對信任的話,那麼就想辦法干掉關外八旗的靈魂人物,使其群龍無首。

    所以,龔清秀的任務不是協助端錦混進酷王府,而是盡快跟著端錦去東北,與關外八旗搭上線。

    但是現在,端錦的要求卻偏離了任務的主線,他竟然打算去醇王府見見那位宣統廢帝。

    “怎麼樣?清秀,你能不能幫我混進醇王府?”

    端錦的話打斷了龔清秀的思緒。讓他微微一凜。

    “送信沒什麼,可是若想將一個大活人弄進戒備森嚴的醇王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們不妨等兩天。等我探探路。”

    龔清秀沒有將話說死,畢竟他是北方情報站的站長,有辦法調動駐守醇王府的共和軍部隊,但是此事確實太過冒險,有必要取得總司令的許可。

    剛才為了取信于這幫滿清復闢派,龔清秀迫不得已將醇王府這塊招牌抬了出來,但是卻造成了現在的被動局面,這並非是他的本意。

    用總司令的話來講,情報戰就是一個特殊的戰場,這個戰場沒有多少硝煙,只有爾虞我詐,只有步步驚心,要想在這個戰場活得久些,不僅需要謹慎,更需要隨機應變。

    “如果總司令多匯些經費過來。就不必如此麻煩了。,是帶他們混進醇王府,還是想辦法干掉他們?但是干掉了他們,任務就失敗了。”

    龔清秀心念電轉,竟未察覺衣服後背已是汗水涔涔。

    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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