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異時空之巨艦大炮時代 作者:七色郎(連載中)

mk2257 2011-4-3 16:10: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8 96580
第一卷 大炮軍閥

第1章 都不幹了

  2010年深秋,中國東部沿海的一條高速公路上,一輛長達二十多米的大拖頭車蹣跚而孤獨地行駛著,二十六個大輪胎把瀝青路面壓得吱吱作響。

  這年頭投資高速公路太有錢賺了,以至於這麼荒涼的山區也修起了高速公路,蓋起了收費站,收起了錢來!

  不知道這地方實在是荒涼,還是別的車輛都怕了這輛超載的大拖頭,遠遠地躲開了它,怕招來飛來橫禍,所以這條高速公路上竟然沒有其它車輛。偶爾有一輛車也是一掠而過!

  殘陽從車窗外照射進來,相對於外面轟隆在嘈雜聲,駕駛室裡面倒顯得比較安靜,外國進口的車輛就是好,室內乾淨,隔音效果良好,空調絲絲地吹著,清爽宜人!

  張山長滿足地歎了一口氣,他雖然很看不起那些買外國貨的二鬼子們,但是身在其中,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他娘的外國貨就是好,雖然人家賣給國人的都是些下等貨,是人家看不上的東西,但誰叫自己人不爭氣呢,看來自己守了二十年的底線也應該破破了,比如說去買個手機,換換他一直用的山寨手機,這山寨手機真他媽的考驗人的耐性,以至於他誓死用國貨的激情早被這山寨手機消磨得乾乾淨淨!

  說到手機,手機鈴聲就響了,但卻不是他的,是坐在他旁邊的一位美女的,這位美女年約二十幾歲,具體多少歲他當然不知道,他只憑感覺她應該很年輕,年齡是女人最大的秘密,除非眼你非常熟悉,熟悉到她就像自己的左右手一樣,才有可能知道她的年紀!

  美女叫做小鈴,是公司老闆的女秘書,你別看一個小小的秘書,但在公司的位置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張山長還真不敢得罪她,雖然她除了有一點姿色,其餘的什麼都不會!

  張山長在一家機械貿易公司擔任銷售工程師,平時的工作只是進貨時把把關,再就是替用戶安裝調試,培訓工人!工作輕鬆之至!

  其實像張山長這樣的懂機械設計又懂操作又會維修的全才機械專業工程師,委身在這麼一家小小貿易公司做銷售人員,實在是大材小用了,而且職位和待遇也不高,公司裡有替他不平的同事問起來他,張山長只有笑笑,並不作答!

  其實張山長有苦說不出來,難道對同事說,其實,我是公司的「毒藥」!

  張山長大學畢業之後,換了十幾次工作,也就是換了十幾次工作單位,差不多全省市的機械製造或者銷售公司卻去過了,最終這些公司和工廠無一例外全部都倒閉了!而且全都是在張山長辭職不到一個月之內倒閉的!

  張山長進入每一家公司時,每家公司都是經營得好好的,張山長進來之後,無一例外地漸漸每況愈下,最終頻臨倒閉,到了這個時候,張山長總是無奈地提前辭職!

  可以想像,如果張山長總是等到這些公司倒閉之後才離開的話,他「公司毒藥」的身份一定早就名揚天下了。

  對於所謂「毒藥」,中國人有更加傳統的說法,「禍害」、「害群之馬」、「一粒羊屎」、「天熬孤星」,甚至叫「掃把星」,這太惡毒了!

  張山長不希望被別人冠以這麼惡毒的外號,所以一發現公司有狀況就早早走路!

  張山長其實在很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有這方面的「特異功能」,從讀小學一年級開始,他所在的班級就是一個亂七八糟的班級,二年級的時候,他爸爸走後門買通校長幫他換了一個最好的優秀班級,可是半個學期還沒過,他的新優秀班級又變成了亂七八糟的差班級了,老師還是那些老師,同學還是那些同學,只是多了一個張山長!

  接著三年級他又換了一個優秀班級,同樣,優秀班級又變成了差班,如此年年換班,年年如此,好在那時人們還是非常純潔的,沒有人往那方面上想,要不,「掃把星」的外號早就冠在張山長的頭上了!

  接著上中學,甚至大學,張山長所在的班級總是差著別的班級一等,不僅紀律散漫,學習成績低下,就是精神勁兒都總是差人一等。

  美女秘書的電話鈴聲又響了,她這次又不打算接這個電話,張山長望了望外面掛著「移動信號已全線覆蓋!」的牌子,心裡卻想到,「看來這家公司也呆不了多久了!」

  女秘書雖然稍有姿色,但卻跟錯了老闆,這間公司的老闆卻是個四十多歲的怨婦,如果是個男老闆的話,她極有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小蜜,但是她命不好,跟了一個怨婦老闆,怨婦老闆當然不會對比她年輕漂亮的女秘書憐香惜玉,而且動不動就破口大罵,「沒腦子」,「豬腦袋」等詞語常常掛在口上!

  有時候,張山長都在替她可憐,多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進公司半年,硬是被罵得失去了靈氣,變得木訥…

  電話鈴又響了,張山長扭過頭來,望了小鈴一眼,示意她接一下電話,總是這麼下去總歸不好!

  小鈴接通了電話,裡面傳來老闆娘的漫罵聲,張山長聽得清清楚楚,心裡暗笑,心道:「叫你平時狐假虎威!要知道,無論什麼事都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小鈴氣喘吁吁地聽完老闆娘的漫罵,呆呆地坐著。

  大拖頭貨車又走了一段路程,天色已漸漸灰暗,前面看到了一座城鎮,城鎮的霓虹燈光忽明忽暗。

  忽然小鈴大聲尖叫起來,「停下!停下!我不幹了!我不幹了…」

  大拖頭貨車嘎地一陣剎車聲,車尾激起了一陣燃燒的臭橡膠味,並滑行了幾十米才停下來,在張山長和司機的愣眼巴睜之中,小鈴拉開車門,跳了下去,翻過高速公路的鐵圍欄向旁邊的城鎮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道:「本姑娘不幹了,叫你罵!死八婆…」

  張山長與司機面面相覷,這女人,說不干就不幹,也不管現在是什麼地方,就這樣走了?

  良久,司機又忽然對張山長道:「張工,我看我也要下車去!」

  「怎麼?你也不幹了?」張山長吃驚也問道。

  張山長猜得不錯,司機說道:「不錯!我早就不想幹了,你說400多公里這麼遠路程,就我一個司機,也沒有一個人替我的班,還有,出車在外面竟然沒有一分錢的補助,這麼苛刻的老闆,我早不想跟她干了!」

  張山長心裡起了一個齷齪的念頭,幹幹干,真懷疑你小子跟那老闆娘有一腿!但口頭上卻急道,「那你總得把車開回去呀,你把車丟在這裡算是怎麼一回事?」開這種車要有特種牌照,但是他只有小車牌照,司機走了,叫他怎麼開回去,難道自己也像他倆一樣,在這裡辭職不幹了?

  他們一個是小秘書,一個是司機,跟公司是臨時工的性質,連勞動合同都沒有簽的,公司可以隨時抄了他們,他們也可以隨時隨地撂擔子不幹,但張山長跟公司是簽了合同的,這樣子跑掉的話,公司老闆恐怕會告訴他破產!而且車廂後面除了客戶的車床機械之外,還有他私人的一些貴重東西!

  司機用無可奈何的眼光看著張山長,道:「我也沒有辦法,這車裡明面上裝的是一些客戶的機床設備,可是我聽說裡面還裝了一些是違禁的東西,本來有老闆的秘書在,就算被警察抓了,怎麼也算不到我司機的頭上,可是現在負責人走了,等一下被警察抓到,你別指望老闆娘會認這個數,她準會說她毫不知情,是你們背著她的私人行為,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到時,是你負責還是我負責?雖然你負責的可能性較大,但是我還是不想冒這個險,對不起,我不能為了這一個月一千五的工資而甘冒坐牢的危險!我走了!你保重!」

  司機大佬跳下車,也翻過高速公路的圍欄,向遠處城鎮的方向跑了!

  (幾百年以後,據相關的人的研究和考證,這兩人,一個秘書和一個貨車司機,都穿越了時空,但具體到了那個年代,就要那個時空的人才知道了!)

  雖然這條高速公路很少有車通過,但終歸還是高速公路,一部長長的大拖頭貨車停在高速公路邊上終歸還是惹眼,相信過不了多久,警察就會到來!

  如果車廂裡果然有像司機說的那些違禁產品,到時候可就水洗不清了,但張山長又捨不得自己的那幾樣東西,仔細衡量了一下,張山長咬了咬牙,猛然坐到了駕駛員的位置上,啟動了汽車!

  事實上大貨車比小汽車更加容易駕駛,這種進口的大拖頭貨車更加容易擺弄,張山長熟悉了一會兒,駕駛技術就達到好幾年的老司機的水平,開著開著開始吹起了口哨!

  大拖頭貨車在高速公路上愉快地行駛著,公路又直又寬,大拖頭貨車開得又平又穩,張山長心裡得意,還是開這種車好呀,在馬路上簡直可以橫衝直撞,是車都得躲著我!

  這樣開了一百多公里,夜已經深了,張山長看到前面有一個出口,黑乎乎的,好像沒有設收費站,張山長心裡一陣暗喜,道:「好極了,沒有收費站,也有可能收費站的美女偷懶約會情人去了,卻正好便宜了我,等我從這裡開下去,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趕路,起碼也可以節約一千幾百的路費。

  張山長想著,將大拖頭貨車駛向那條出口叉路,只聽到咣啷咣啷一陣大響,大拖頭貨車已經離開了高速公路,穿過一陣黑漆漆的地段。

  這條路實在太過黑暗,張山長腦子一陣迷糊,覺得全身輕飄飄的,好像遊蕩在虛無飄渺之中,這一瞬間好像一剎那又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張山長甩了甩腦袋,汽車已穿過漆黑地帶,駛上一條坑窪不平的泥土路,

  眼前發現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路面,張山長反而心裡一陣歡喜,果然沒有收費站,這次足足可以省下上千大元呀!回去再搞一張假發票就可以找老闆報銷,抵銷一下昨晚沐足洗腳的花費也好!

  想到這,張山長反而一踩油門,想盡可能遠離高速公路,來個逃之夭夭,創造一個不在場的證據。

  大拖頭貨車咣啷咣啷地跑了一段路,估計遠離了高速公路,沒有人發現之後,張山長鬆了一口氣。

  車速慢了下來,張山長向窗外探望,看看有沒有住宿的地方,但外面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發現,張山長只好將車輛慢慢向前開,可是公路卻是越來越難走。

  張山長狐疑之間,忽然前面竄出一位奇裝異服的農民出來,在熾烈的車燈下面,那個穿著一身破爛衣服的男人額頭前面剃得光溜溜的,光著個大腳叉,一條粗大的辮子繞在脖子上,這人右手舉著一把用禿了的鋤頭,左手橫在眼前,擋住強烈的車頭燈光,大刺刺的攔在路中央!

  張山長剎住了車,頭伸出車窗外,好奇地打量這個奇怪的男人,只看到這個奇怪的男人用稍微擅抖的聲音大聲喝道:「嗯!此路是我開,此樹是俺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張山長一愣,心想,大半夜了,怎麼還會有神經病出來亂跑,不過這神經病站在路中央,賴著不走卻是個麻煩!

  張山長正想著如何弄走這神經病,卻又聽這神經病又叫道:「呔!何方妖怪!快快留下買路錢,否則,俺…」

  也許看到大拖頭貨車這個寵然大物不好打發,神經病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說是好,只是一味地「俺,俺,俺…」地叫著!

  張山長覺得頭痛,對付這種神經病人你又不能打他,也不能跟他硬頂,只能忽悠他,把他忽悠過去就行!

  張山長喝道:「呔!既然你知道我是妖怪,那還不快快讓開,小心我一口把你吃掉!」說完,張山長一按喇叭,接著又把車燈閃了幾下!

  前面的男人忽然哎呀一聲,仰面而倒!

  「壞了!別出了人命!」張山長暗叫了一聲,就要躍下駕駛室,去看看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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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4-3 16:12
第2章 唐吉訶德式的劫匪

  張山長覺得那人是個神經病而不是真正打劫的車匪路霸,除了這人的造型像神經病之外,這人打扮得也太寒磣了,連一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不像車匪路霸,車匪路霸可都是有錢的主,而且車匪路霸也不可能在這麼差路況的公路上打劫!沒油水呀!再說如果真是打劫的,見到車停下來,還不像蒼蠅一樣附上來才怪!

  神經病被大貨車高頻的鳴叫聲嚇暈了過去,張山長心裡一陣後怕,如果這人嚇死了的話,那可是真的麻煩!張山長正要打開車門下去看看,不料這人又直挺挺地站了起來,依舊緊握住鋤頭一副打劫的架勢!

  張山長倒是鬆了一口氣,於是關了車大燈只亮小燈,那人將左手放下,眼睛瞪得像銅鈴,直往張山長的瞪來!

  張山長肚子餓得咕咕叫,巴不得馬上找個地方吃飯睡覺,可這神經病攔在這裡,張山長一時氣憤起來,把頭伸出窗外叫囂道:「喂!你這個『神經病』你再不走開,我車死你!」

  「管你神仙還是妖怪,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那人見燈光暗了下去,自以為是自己的勝利,氣焰更加囂張起來,只是到底還是有點害怕,一時也不敢靠近!

  如果這人不是神經病的話,張山長倒想跟他交交朋友,即使被他打劫一次也無妨!一個連神仙妖怪也要打劫的劫匪,絕對是一個敬業的劫匪,而且是一個鐵面無私、一視同仁、不畏強權的劫匪,一個有人格魅力的劫匪!

  可惜,對方是個神經病,以他的衣著、他的邋遢樣,怎麼可能有人格魅力?

  我們現在的社會,就缺少像對面那人的那種敬業精神,那種一視同仁、不畏強權的精神。這種精神如今只存在於「精神病」「偏執狂」身上了!

  出於對這種精神的尊敬,張山長決定不再跟他爭吵,大不了就在這就地住一天晚上,等這神經病走了,再走不遲!

  下了決定之後,張山長拿出一袋麵包,再開了一瓶水,就吃了起來,吃了兩個之後,看了看前面,那個神經病不斷地嚥著口水,眼睛防直盯著張山長手中的麵包,張山長心念頭一動,於是把剩下的麵包連包裝一起丟了過去。

  那人把麵包撿了起來,看也不看地拎在手裡,沒有吃也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看情況,似乎這半袋子麵包還不夠買路費!

  得了!這人真死心非要跟自己過不去了,張山長死心了,把車窗關好,翻到座位後面的床鋪裡睡了!

  張山長也是一個光棍,無賴!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被人打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不是前面的人是個神經病,他早就跳下車去跟他拚命去了!

  這年頭,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但是,硬的橫的愣的不要命的通通都怕神經病的!

  等張山長睡醒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了,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張山長揉了揉眼,翻過身來。

  張山長記起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急忙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映入眼簾的一片荒涼的景象,他的大貨車停在一個山的隘口的一條破爛泥路之中,山樑上的樹木,蔫蔫拉聾著幾片枯葉,遠處田野也是一片枯黃,早晨的朝陽帶著幾分毒辣照射著大地,入眼處千里一片赤色,竟然是一個乾旱的季節!

  前面十米處,昨晚上那個神經病竟然還坐在路中央,半袋子麵包還抓在手中,此刻正眼光光地瞪著他!

  張山長仔細一看,不禁愣了,這人約有一米八,體格粗壯,如果不是面有菜色,倒也算是一名大漢,一條粗大的辮子?在脖子上,這是真正的辮子,從他剃光的前額頭上可以看出來。

  當然辮子可以留長,只要有心,誰都可以留個大辮子,現在的社會講究獨特,千奇百怪見怪不怪。

  見到一個大辮子,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穿越到了清朝!

  但是這人身上的穿著,可就讓張山長驚訝了,雖然這人身上補丁加補丁,這都不奇怪,現在的人喜歡穿破爛,而且越破爛顯得越有品味!

  但奇怪的是衣服的材質,這是一種用自耕布做成的衣服!

  自耕布是舊時農民自己種棉花,自己紡線自己織布,織成後又自己染色的粗布,是典型自給自足經濟下的產物,這種布非常厚實,但表面非常粗糙。一般染成黑青色,但非常容易退色!

  那人的衣服就是用這種自耕布做成的,這種自耕布在2010年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就是你有錢也沒有地方買去。

  綜合上述種種情況,張山長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了?

  這時,前面那位辮子兄又叫開了,「妖怪!留下買路錢…」

  如果真的是穿越,加上這裡如此乾旱,赤地千里顆粒無收的情況下,這位辮子兄就不是神經病而是一名真正的劫匪!

  張山長相信,如果他自己餓得就要死的情況下,絕對也會鋌而走險,去做劫匪了!

  只是這位劫匪膽子也太大了吧,一個人竟然膽敢打劫這麼一個恐怖的「妖怪」!

  明知是一位寵然大物一般的妖怪!卻毅然敢發起打劫,這位辮子兄不是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就是一位唐吉訶德式的劫匪了!

  張山長向著那人走過去,但那人緊緊抓住了鋤頭柄!

  張山長笑了笑,盡量釋放出善意,慢慢地走近!

  張山長二十五歲,身高一米八五,同樣身高體壯,從小就喜歡打架,學會了幾手散打,因而對方這把鋤頭柄根本不放在心上,但忌憚對方一樣的高大,所以張山長一邊走一邊說道:「大哥,借問一下這是什麼地方?」

  辮子兄遲疑地反問道:「你不是妖怪?」

  「當然不是,你看我有手有腳有頭有臉,怎麼可能是妖怪呢!」

  「那是什麼東西,會放光,會吼叫的?」辮子兄指著貨車問道。

  「那叫汽車,你像牛車一樣,只是大了一點而已!」

  辮子兄恍然大悟,說道:「既然不是妖怪,那俺就更加不怕了,快快留下買路錢!否則別想從俺這裡過去!」

  還真敬業呀!張山長鬱悶!口裡卻說道:「行!我怕了你了,我給,只要你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去城裡的路怎麼走?」

  辮子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兄弟,你真痛快,俺弟估佬日後必定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張山長笑笑,道:「沒事,初到貴地,交些過路費也是應該的!是了,你叫『弟估佬』?」說著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了他。

  辮子兄雖然左手在身上擦了又擦,但並沒有接,張山長以為他嫌少,又加了兩張,弟估佬尷尬地問道:「有沒有銀子?糧食也行?」

  銀子?糧食?張山長搖搖頭,心裡頭不由一陣迷茫!難道真的是穿越了?穿越就這麼簡單,這麼容易,只是在黑暗中迷糊了一陣?在不知不覺中就中了大獎!

  在那個世界,張山長在事業上已經走到了盡頭,他這個企業毒藥盡早會有爆光的一天,真到了那一天,他甚至到今天還不知道如何面對!

  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也許是老天爺對他的最好安排!

  二十多年來,他每年都要更換一個新的環境,每年都要在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陌生地方重新開始過,現在,只不過又開始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重新生活罷了!

  張山長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叫做弟估佬的劫匪,一個唐吉訶德式的劫匪!越發確定自己穿越的可能性!

  既然面前的不是神經病患者,就簡單多了,對付劫匪的方法就是反劫了他,讓他也嘗嘗被人劫的味道!

  想到這,張山長忽然飛起一腳,弟估佬正眼巴巴地等張山長掏銀子,再加上他兩天來只是喝了幾口水,正餓得全身乏力,冷不凡地被踢倒在地。

  大凡做得出劫匪的人都多少有點狠辣,一般人就算餓死也不敢做出這等昧良心的事,對於這種人,張山長從不腳軟,張山長一腳把弟估佬踢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又趁勢一腳踩在他胸口上,讓他起不來!

  弟估佬實在餓得沒有力氣,只是一個勁地哼哼,右手的鋤頭早被張山長踢開了一邊,左手還死死抓住那半袋麵包!

  張山長哈哈大笑,「說!為什麼出來打劫,而且還打劫到了我頭上,真是不知道死活,我是能隨便打劫的嗎,不看看我是誰!」

  張山長被人打劫次數多了,就總結出一套反打劫的方法,實行之後非常有效,總之從此之後,只有他打劫別人的份,而敢打劫他的人都被他反打劫了!

  張山長看了看弟估佬一身破爛,除了自己丟給他的半袋麵包之外,唯一值錢的是那張用得差不多只剩下半斤鐵的鋤頭了!

  張山長有些失望,沒想到這次反打劫是歷史以來最差的一次!

  弟估佬不服,非常不服!無力地叫道:「你這廝趁人之危,不算好漢,俺已經兩天沒有吃食了,如果讓俺吃一碗飽飯,你一定打不過俺!」

  張山長笑道:「你這貨想得倒美,讓你吃一碗飽飯!讓你吃飽了好來打劫我?我有這麼笨嗎?」說完不禁哈哈大笑!

  笑了一陣,張山長喝問道;「說,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有你為什麼做劫匪?」說完,腳上稍微用了一點力。

  「哎呀,哎呀!」弟估佬大聲叫嚷,「好漢!俺實在不得已,家裡遭了災,沒得吃的,俺妹子又病了,沒錢找大夫,不得已才出來打劫的!求好漢放俺一條生路,俺家妹子等我弄些銀子去找大夫治病…」
mk2257 發表於 2011-4-3 16:13
第3章 真的是穿越了

  做賊的被抓住了,都說自己是生活所逼,而且如何如何的慘,如何迫不得已才出來做賊的,這些,張山長見得多了,見這弟估佬如此說,一點也不相信,更何況,這弟估佬說的一點也不慘,家裡的妹子生病了,算得了什麼?這世界私刑天都有多少人生病?多少人因為沒錢治病而含恨而終?

  曾經有很多個賊子跟張信長說:「我家上有八十多歲病得奄奄一息的老母,中有身患絕症的老婆,下有三歲嗷嗷待哺的幼兒,…」張山長照舊一腳踢了過去。

  顯然,家有生病妹子的弟估佬還沒有慘到足以引起張山長產生側隱之心的地步!於是張山長笑道:「看你這個熊樣,做賊也不先想個好一點的借口,家裡遭了災,妹子生了病!算得什麼慘事,你應該說,你家裡上有八十多歲病得奄奄一息的老母,中有身患絕症的老婆,下有三歲嗷嗷待哺的幼兒,另外加上瘦得皮包骨頭的阿黃狗狗…這樣,也許我會看在瘦得皮包骨頭的阿黃狗狗上,放你一馬,說不定贊助你一包狗糧!」

  弟估佬回頭傻傻道:「俺自小和小妹相依為命,沒有老母呀,而且俺也沒有老婆,娶不起,更加沒有兒子,狗更加沒有了,就算有也早殺來吃了!」

  張山長不由一愣,接著醒悟過來,暗笑,聽這弟估佬的名字,就知道是個缺了一根筋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神經病呀,跟他說這麼多幹嘛?只是這樣踩著也不是辦法,於是問道:「真的是你家妹子生病了!」

  妹子生病了,好辦,自己關心一下就成,就是給點醫藥費用,贏得一個女孩子的好感也值,儘管不知道他妹子長得如何,但只要年輕,想必不會差到哪裡去?

  張山長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那些小賊說他們上有八十多歲病得奄奄一息的老母,中有身患絕症的老婆,下有三歲嗷嗷待哺的幼兒,這種情況張山長實在是幫不上忙!你有八十多歲病得奄奄一息的老母,應該去找民政局;你老婆身患絕症,應該去找醫院或者醫保局;至於你三歲嗷嗷待哺的幼兒,更對不起,我不是女人,沒有奶水餵養!

  但這弟估佬老實,只說家有小妹生病,這個忙張山長有能力幫得上,農家裡的小孩,無非是頭痛發燒之類的小病,幾粒速效膠囊就成了,要是得了重病,只能聽天由命,不關他張山長的事了!

  張山長再次問了一下,「真的是你妹子生病了?」

  弟估佬嚷嚷道:「你這斯說話不痛快!俺弟估佬向來說一不二!你要放就放,要打就打,這樣踩住俺,不是好漢所為!」

  張山長腳下加了幾分力,讓他知道現在是誰說了算,弟估佬立馬哼哼,不再嚷叫,張山長喝道:「我不是好漢,我是你家大爺,如果等一下讓我知道你騙了我,我會讓你好看的!」

  說完,張山長鬆開了腳,弟估佬在地下掙扎了一下,老半天才爬起來,看來他實在餓得夠嗆!

  一個人餓成像他這個樣子,手中還緊緊抓住半袋麵包不捨得吃掉,就憑這一點,張山長相信了,弟估佬所說也許是真的!

  弟估佬不是神經病,那麼也意味著,他真的是穿越了!

  穿越!是上天對於張山長最好的安排!

  張山長收拾了一下心情,看到弟估佬正在眼睜睜地在望著他,喝道:「看什麼看?等一下讓如果我知道你騙了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弟估佬低下頭,小聲嘀咕道:「明明是個假洋鬼子,咋成了俺大爺?」

  張山長從駕駛室內拿出藥箱,又拿了一包餅乾,想了想又拿了一瓶純淨水,鎖好車門,對弟估佬說道,「走吧!帶我去看看你的妹子!」

  弟估佬期期艾艾道:「我妹子得了病,俺要找些銀子請個大夫…」

  「不用請大夫了,我比大夫還好使,快帶路!」

  弟估佬又道:「可是,俺沒有銀子,俺給不起診金,也沒銀子抓藥!」

  張山長沒好氣道:「我是你大爺,我不要你診金,還白送你藥,快走吧!」

  「俺大爺?可是俺沒有大爺呀?行!只要你醫好俺妹子,那你就是俺大爺了!」弟估佬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撿起他那把破爛鋤頭,搖搖晃晃地領著張山長向山邊走去!

  看到弟估佬這個慘樣,張山長不禁罵道:「人家打劫你也打劫,怎麼你就混得這麼個倒霉樣,真是的,打劫是個很有前途的行當呀,我就奇怪了…」

  弟估佬停下,轉身道:「俺可是一個良善人家,俺妹子還讀過好幾年書,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俺也不會…」

  「得了!得了!..」張山長不耐煩道:「打劫的都這樣說,其實打劫真的是一種很有前途的行當,我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打劫打得像你這個樣子,真是令人失望…」

  張山長一邊搖頭一邊催弟估佬快走,弟估佬肚子一口氣無法宣洩,走起來倒也快了很多,兩人走過一段馬路,拐入旁邊一條彎彎的田埂路,走了幾百米遠,看到山腳下一座孤伶伶的茅草屋。

  弟估佬快步走了進去,張山長跟上,屋子裡除了一張破爛的八仙桌,幾張殘舊的長凳之外,便沒有什麼東西了,在深秋的清晨,破爛的?草屋內顯得冷冷清清的

  弟估佬進屋之後,把鋤頭往門角一丟,高舉著手中的麵包,飛快向著廂房撲過去,一邊叫道:「妹子!哥哥找了一個洋大夫給你治病了,還有吃的!」

  張山長跟著他進入了廂房,一位清瘦的年輕女子躺在炕上,身上蓋著一床破舊的棉被,這女子約有十七八歲,臉色蒼白得可怕。

  張山長伸手一探,額頭上燙得可怕,不禁叫道:「燒得太歷害了,不行!得馬上送醫院,你們這裡有沒有醫院,快點送她去醫院吧!」

  弟估佬茫然,問道:「醫院?什麼醫院…」

  張山長心裡一緊,心道:「看來真的穿越到了清朝了,要不再傻的傻子也不會不知道醫院是什麼,只是他剛才說自己是洋大夫,應該是在清末,至於具體什麼年份,也只有等一下慢慢盤問了?」

  好在藥箱裡預備的就是一些治感冒發燒和創傷急救一類的藥物,其中就有青黴素,如果真的在清朝,清朝人體內應該還沒有現代人那樣的藥物抗性,青黴素應該還是很有效的!

  「你妹子,除了發燒之外,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張山長雖然不是一個專業的醫生,平時有個感冒發燒的小病,也就是自己去藥店買點藥吃了就行了,也從來沒有麻煩過醫生!但好在上過一些消防培訓課程,基本的醫藥知識還是有的。

  弟估佬期期艾艾,「我也不知道,我妹子在城裡讀書,昨天回來就病倒了,家裡受了災,我沒米下鍋又沒錢請大夫…」

  一個一米八的漢子,說著說著竟然流下熱淚!

  張山長歎了一口氣,心道:「我又不是醫生,現在我只能幫她打一針青黴素,看能不能把體溫降下來,至於其它的我無能為力了!」

  打青黴素需要皮試,趁著配製皮試液的間隙,張山長讓弟估佬打開蒙著稻草的窗戶,好讓空氣流通一下,這房間裡空氣混濁,張山長已經受不了!

  關於皮試,張山長還是清楚的,首先取青黴素0.1毫升,加生理鹽水至1毫升,接著棄去0.9毫升,余0.1毫升加生理鹽水至1毫升,再棄去0.9毫升,余0.1毫升加生理鹽水至1毫升

  張山長心裡默默想著這幾個基本步驟,但心裡卻沒有什麼把握,心想,這裡又不是實驗室也不是醫院,事急從權,至於會不會有意外,那只有聽天由命了,反正這裡也沒有人追究你的責任!

  張山長配好皮試液之後,卻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是打她的屁股還是手臂好呢,張山長遲疑了起來!好像青黴素都是打屁股的沒有聽說過打胳膊的呀!

  在這個年代,男女男女授受不親,如果掀開了人家大姑娘的屁股,絕對是一件大事情!只怕這個弟估佬會找他拚命!

  弟估佬見張山長在遲疑,連忙問道:「怎麼樣,洋大夫,俺妹子的病,能治嗎?」

  張山長心想,早知道治病如此麻煩,剛才就不誇那麼大的海口了,要餵她幾粒速效膠囊就算了。

  但想想還是不行,這人都燒暈過去了,速效膠囊恐怕起不了什麼作用,於是咬咬牙,心道救人要緊,別的就不管了。

  於是把女子身上的厚重棉被掀開,女子身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衣服,有點像民國電影時的女學生裝扮,長長的白?的脖子,皮膚細膩滑嫩,入眼處,起伏不停的胸部還算挺拔…張山長暗罵了自己一聲無恥,連忙凝聚心神!

  把被子全部掀開之後,張山長發現女子腰部有血跡滲出,明顯是受了外傷,以至於傷口細菌感染,引起發燒!

  張山長對弟估佬道:「你看你妹子,腰部受了傷,你知道她受的什麼傷嗎?」其實受了什麼傷開衣服一看就知道,可是一掀開的話,就會看到這個女子的肚皮,張山長盡量不想招惹這個麻煩,何況人家當哥哥的在這,真要掀,也要經過她哥哥的同意!

  弟估佬一看,果然如是,於是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張山長氣道:「你怎麼做哥哥的,妹子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知道,現在我要把她的衣服掀開一個角,看看她受了什麼傷,這樣才好治她的病…」

  張山長這麼一說,弟估佬果然急了,腦袋搖得像拔浪鼓,「我妹子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這不行!不行…」

  張山長正色道:「你想清楚了!你妹子是因為傷口感染而導致的高燒,人都燒暈過去了,如果要救她一條命,不僅要掀開她腰部的衣服,幫她處理好傷口;還要脫下她的褲子,在她的屁股上打上一針!你想好了,救還是不救?」

  張山長拿著注射器,射出一點皮試液,儼然像後世一些護士的牛樣!

  弟估佬陷入苦思冥想、天人交戰之中,救人是肯定的,可是要脫掉妹子的褲子…

  張山長心想,如果弟估佬不答應,到底救不救她呢?

  過了幾分鐘,張山長看見弟估佬滿頭虛汗,張山長知道,弟估佬是沒有辦法做出決定的了,於是暗歎一口氣,心道,等你想通了,人也完了,可是我張山長雖然不是醫生,但卻不能像某些醫生那樣見死不救!

  張山長於是不理會弟估佬,扒開女子的褲子,在雪白的臀部上用沾了酒精的棉簽消毒後,一針紮了下去!

  床上的女子只是身體震動了一下,接著就沒有什麼反映了!

  接著又掀開女子的衣角,看到女子腰上的傷口,傷口上胡亂用布條包紮了一下,於是小心的撕開布條,露出裡面的傷口,張山長不由心裡一愣,這傷口應該是槍傷!

  張山長仔細檢查了一遍,子彈應該是從腰側的軟組織穿過,並沒有留在體內,也沒有打穿腹腔,傷不算重,主要是處理不當,以至感染!

  張山長處理好女子的傷口,看到女子沒有過敏現像,於是就給她打了針青黴素!

  弟估佬就一直在旁邊看著,就像一個完全沒有主意的木偶人一樣,任由張山長把她的妹子翻來翻去!

  張山長見他不打攪自己,也不理會他,等弄好了,才對他說,「弟估佬!我這裡有一瓶水,你餵你妹子喝一點吧!」

  說著把那瓶純淨擰開,遞給弟估佬,弟估佬沒有接,反而喃喃道,「你這樣對我妹子,我妹子以後怎麼嫁人!」

  張山長看到他哪個傻樣,估計他還不能接受眼前這個事實,只好歎了一口氣,把棉被折起來,放在女子背後,再把她扶起來背靠在棉被上,餵了她幾口水,一轉眼卻發現床角處露出一絲金屬的光澤,張山長心裡不禁一跳,仔細一看,那是一把槍,駁殼槍!

  駁殼槍是毛瑟軍用手槍在中國的名稱。大凡中國的戰爭電影中都有出現,實在太出名了!不由張山長不認識。

  張山長趁弟估佬不注意,一伸手就把它順了過來,把它插到自己褲腰帶上。用衣服下擺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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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美女革命黨

  張山長把槍藏在了自己身上,又對弟估佬說道:「別再那傻樣了,我就是為了救人,而且也沒有看到多少,這樣就救了你妹子一命,你不虧!」

  張山長這話激怒了弟估佬,睜目道:「你這個假洋鬼子,你害了俺妹子的清白,你叫俺妹子以後怎麼嫁人!」

  張山長隨口笑道:「嫁不出去,就嫁給本大爺好了!」

  弟估佬眼睛忽然轱轆轉了幾下,腦袋忽然開了竅似的,似乎認為這也是一個好辦法。

  張山長沒有想到弟估佬會有這個想法,他剛才的話是絲毫沒有經過大腦的,隨口一說就忘記,他是現代人,這類現代笑話一年之中不知道說了多少次。

  張山長餵了女子幾口水,見女子臉色有些起色,不禁多看了幾眼,在這麼近距離地看,這女子除臉色蒼白一點外,卻也算得上一名美女,身材也是不錯!特別皮膚細膩滑嫩,倒不像一個農家女!

  自古以來,美女大都能得到更多的同情,特別是在張山長這樣的豬哥面前,果然,張山長心裡就想道,要不要再幫她吊一瓶生理鹽水?

  急救箱裡有兩瓶生理鹽水,張山長知道,給這個女子吊一瓶生理鹽水絕對對她有幫助!

  這個女子身上有槍,估計是一個革命黨,心想既然到期了清朝,從這把駁殼槍的出現,估計也是到期了晚清。

  駁殼槍也叫盒子炮,是德國毛瑟兵工廠在1895年12月取得專利,1896年正式生產,由此估算現在起碼也是1896年了,清朝也沒有多少個年頭了。

  張山長對於滿清可是萬分的痛恨,他就是打死也不可能向滿清貴族下跪,更不要說自稱奴才了!

  在晚清,革命黨起事此起彼伏連綿不絕,但大都以失敗告終,聽弟估佬說她妹子讀過幾年書,從她白晰的膚色上看也不是一個農家女,而且身受槍傷,身上又有手槍,張山長有理由相信,她就是一個革命黨。

  張山長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結識的機會,要知道,以後的幾十年可是這群革命黨人的天下!更何況一個美女革命黨!

  張山長於是從藥箱裡拿出了一瓶生理鹽水,給這位美女革命黨吊起了點滴,見弟估佬愣在那裡,於是叫道:「過來,拿著這個,這樣子舉高!」

  張山長把生理鹽水的瓶子遞給弟估佬,自己則坐在床上,掏出餅乾就著那瓶水就吃了起來,根本就不管這瓶水剛剛被女人喝過!

  昨晚沒有一粒米進肚,剛才又忙碌了這麼久,張山長早餓得前背貼後背,但是張山長這麼高大的一個漢子,餅乾實在難以充飢。聽到弟估佬喉嚨裡咕碌地發出一陣嚥口水地聲音,張山長抬頭看了一眼,見弟估佬雙眼緊盯著自己手中的餅乾,張山長問道:「弟估佬!怎麼說入門也是客,而且我還替你妹子治了病,難道你就不能做一頓飯讓我吃個飽?」

  弟估佬狠狠地嚥了一下口水,道:「你這斯太不厚道,有東西吃也不給俺一點,俺可是兩天兩夜沒有吃半點東西了,俺家有糧食的話,還用去打劫你嗎?」

  張山長道:「我還不厚道?你打劫我,我非但不記仇,反而給了你麵包充飢,而且用了我非常寶貴的藥品給你妹子治病,沒想到你還嫌大爺我不厚道?」

  「你知道不知道,你手上的藥有多麼珍貴嗎?你就是拿個金山銀山也買不到!你竟然還敢說我不厚道!」張山長吼道。

  弟估佬臉上漲紅,半響才擠出幾個字:「給俺吃一塊,俺就要餓暈了!」

  張山長一笑,道:「把那瓶子掛在牆上吧!找個牢靠點的掛,不要掉下來摔爛了!」

  弟估佬嗡聲道了一句,「俺省得!」就在黑漆漆的牆上的磚縫裡插了一根棍子,把生理鹽水瓶小心地掛在上面,又試了試,確定不會掉下來了之後,才在張山長身邊坐下,雙眼盯著張山長手中的餅乾。

  張山長掏了一把餅乾給他,道:「去!自己打點水來自己就著吃!」

  弟估佬卻餓狗搶食一般地往口裡塞了一把,使勁地嚼著,張山長搖搖頭,有點擔心弟估佬把自己給咽死了!

  弟估佬嚥了兩塊餅乾下肚,接著跑了出去,估計是去找水了,張山長叫道:「別忘了,順便燒點水,給你妹子送麵包吃!」

  看著弟估佬跑開,張山長總算能夠靜下來想一些事情,穿越在晚清是肯定的了,至於具體是什麼年代,這要在以後的日子慢慢打聽,出於保護意識,張山長不會傻乎乎地去問別人,現在是幾年幾月幾日?什麼朝代?什麼人當皇帝?這裡是什麼地方?

  至於自己的身份,由於自己一身漂亮的西裝,留著平頭短髮,而且也不打算弄個假辮子,就算戴個假辮子張山長也覺得噁心,因此可以對別人說自己是海外留學歸來的人,甚至是入了美國國籍的,至於真假誰人去查,也沒法可查。這個年代洋人在中國橫著走,就算是個二鬼子假洋人也可以人模狗樣、欺男霸女。

  至於以後,張山長暫時不敢想像,跟著床上的美女干革命!那是要掉腦袋的,晚清革命黨起事的成功率實在太低,風險實在太大,讓張山長幹這麼高風險的工作,張山長當然不會幹。

  好在,面對陌生的環境,張山長有太多的經驗,其實歸納起來也無非幾個字:既來之則安之!

  張山長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心想,生理鹽水也差不多打完了,應該有所反映了吧!

  果然,不一會,女子已經睜開了眼睛,正想開口說話,張山長止住了她,說道:「我是你哥的朋友,正在給你治病,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要開口說話!」

  說著,張山長把水瓶子遞到她的嘴邊,讓她喝了一小口,又將餅乾掰成一小塊一小塊塞到她的嘴裡。「你哥去燒水去了,一會就回來,嗯,吃一口餅乾喝一口水,就這樣,對!再來一塊!」

  直到把剩下的幾塊餅乾喂,張山長才停下,拍拍手道:「你看,吃完了,沒有了!」

  女子微微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好牙,用微弱的聲音說道:「謝謝,我已經飽了!」

  張山長有些內咎,早知道剛才不要吃得太猛,多留下幾塊也好,這女孩多可愛,自己都餓成那樣了,還安慰別人。

  張山長伸手捂了一下她的額頭,感覺她的體溫下降了許多,但還是有點燙,「你的燒開始退了,我想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好的,對了,你哥身上還有一點吃的,等一下他回來,我讓他餵你吃!吃飽為止!」

  「我不餓!讓哥吃吧。」女子回道,接著又問:「你是醫生?」

  張山長搖搖頭,道:「其實我是一名機械工程師,但對於發燒感冒外傷急救我還是懂得一點的,而且我車上有那麼一點點藥,剛好能用上,不過你受的是小傷,如果是重傷,我就無能為力了!」

  「機械工程師,你從哪個國家留洋回來的?」

  張山長問道,「我像留洋回來的嗎?」

  「清廷腐爛如此,怎麼可能有什麼機械工程師,而且你腦袋沒有辮子,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你如果不是留洋,早就被砍頭了!」

  張山長摸了摸脖子,「我是從美國學成回來的,而且入了美國國籍,已經不算是清朝人了,所以不用留辮子!」

  「你是機械工程師,而且還懂得醫術,國家多麼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可是….」

  可是什麼,張山長當然知道,滿清一朝二百多年來,為了穩固滿清的統治,可以說將中國的發展生生扼殺,對內凶狠殘暴,對外奴顏卑膝,一個漢人,除了做奴才之外,你還能做什麼,別說你沒有報效國家的機會,反而你的本事越大,死得也就越快!

  張山長長長歎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你們生不逢時…..」中國人要徹底擺脫被奴役,還要等很多年!

  「不!我們不甘心被繼續奴役下去…我們要革命!….」女子情緒激動起來!

  怪不得革命黨起義屢屢失敗,像張山長這樣的陌生人都可以透露心菲,如果張山長是一個滿清走狗或者是個貪錢的人的話,不把她捉去衙門領賞了才怪!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稱呼你?」張山長打斷了她的演講!

  女子愣了一下,「我姓林,名子青!「

  張山長抓起她的手握了握,「我姓張,叫張山長,自小在美國長大,剛回國,對了,聽你哥說你在外面唸書,是哪個學校、都學了些什麼?」

  「我自小被教會收養,在歷城的教會學堂讀過幾年書,學的是英語!」林子青回道。

  張山長「哦」了一聲,心想,「好好的翻譯你不做,去學人家去造反,這次算你命大,碰上我!」但從她話中卻可以得到一個有用的信息,歷城應該是山東的濟南。

  張山長又問道:「我剛從美國回來,卻在這裡迷了路,對了,你這裡是什麼地方,離這裡最近的城市是哪裡?」

  「我這裡是林家坳,不遠處是林家莊,我家是從林家莊搬出來的,從這裡沿著大馬路走五十里就是沂水縣城…」

  張山長壓住了要問她今年是幾年幾月幾日的衝動。

  知道這是山東沂水縣,這已經夠了,再問下去,會引起林子青的疑心,一個從美國回來的知識分子,不可能連具體日期都不知道!

  「你需要休息,我去看看你哥,告訴他你醒來了!」說完,張山長就走了出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4-3 16:15
第5章 倒霉的劉二少

  張山長走出房門,不見弟估佬,於是往大門外走去,剛抬腳邁出門口,就見弟估佬慌慌張張跌跌撞撞地衝過來,張山長一閃身,隨手一撈把他拉住,喝問道:「咋啦!」

  弟估佬臉色發青,「不好了,劉二少來了!」

  「什麼劉二少?給我說清楚了!」

  在弟估佬斷斷續續的講述之中,張山長總算明白了,所謂的劉二少就是個財主惡少,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劉家莊,劉家莊有個地主老財叫做劉老太爺,劉老太爺早年在京城做過大官,年老後回到劉家莊,做起了地主老財,劉老太爺生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中了舉人在京城做大官,二兒子捐了一個候補的知縣,聽說馬上就要去沂水縣城上任了,三兒子早年出洋留學,至今沒有回來!

  劉老太爺是這方圓百里甚至是沂水縣內最大的地主,方圓二十里的田地大都是劉老太爺的,弟估佬也是租種他的田地。

  劉老太爺人稱其為劉大善人,經常有做一些施粥贈藥的善舉,劉二少卻是個無惡不作的惡棍,仗著他家財多勢廣,家中歷代又有人做大官,為禍鄉鄰,無人不痛恨!

  今年大旱,田里顆粒無收,大善人劉老太爺不僅沒有減少一粒佃戶有地租,反而催得更緊,劉二少正是藉著收租的名頭,不知道又禍害了多少良善家庭!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

  現在劉二少找上門來,但弟估佬家卻沒有一粒米,更沒有值錢的東西。根本沒法交租,因此,弟估佬心裡慌張!

  張山長順著弟估佬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男埂上來了三個瘦瘦的人影,於是道:「就是田埂上走著的三個人?」

  弟估佬點頭道:「走在前面的是劉三,屁股上駝著盒子炮,中間那個是劉二少,也有槍,後面跟住的是馬師爺…我家裡沒有地租交給他,怎麼辦,劉二少會把我妹子抓走的!」

  「三人而已,看樣子還是抽鴉片抽得像癆病鬼似的,有盒子炮又怎麼樣,你慌張個屁,沒出息,昨晚打劫我的勁頭到哪去了!」

  「可是,租田交租,欠錢還錢,天經地儀的呀!」弟估佬道。

  「沒出息!」張山長踢了弟估佬一腳,罵道:「難道你眼睜睜看著你水靈靈的妹子讓劉二少糟蹋了去!」

  說到妹子,弟估佬狠狠地咬了咬牙,道:「不能,他要敢,俺跟他拼了!」

  張山長腦子裡忽然閃出一個大膽的計劃,於是他問弟估佬:「現在的皇帝是光緒嗎?今年是光緒幾年了?我出洋回來,不記得了!」

  「光緒早沒了,現在是宣統二年九月十二。」弟估佬不明白張山長忽然問起這個問題,於是機械地回答道。

  張山長點點頭,宣統二年就是1910年,九月十二公歷大約是10月份,離辛亥革命只一年的時間,大清朝也只有一年的時間了,那麼!就讓劉家第一個為這個腐朽的王朝做陪葬吧!

  「劉家三少出洋留學有多少年沒有回家了?」張山長又問。

  「有五六年了吧!」看到劉二少三人越走越近,弟估佬急了,「不行,我得先把我妹子藏起來…」

  張山長望著空蕩蕩的茅草房,一眼就能看到所有的東西,藏個人估計很難,「往哪裡藏,藏得住嗎,再說藏得再好也有找到的時候,如果被他們找到了,又怎麼辦?」

  弟估佬急壞了,一連串地叫道:「怎麼辦,怎麼辦?…」

  張山長拍拍弟估佬的肩膀,道:「別怕,等一下我就藏你妹子房間的門後,如果劉二少不抓你妹子,就算了,如果他要抓你妹子抵租,你就讓他進來,我在門後把他喀嚓...」張山長做了一個扭脖子的手勢。

  「你聽得到裡面的響聲之後,就用這個長板凳,一板凳把那個家丁劉三拍扁了!」

  「只要搞掉劉二少和劉三,至於那個馬師爺,就不在話下了」

  「劉家可是官宦人家,害了劉二少,這可是要造反,要滅九族的!」弟估佬道。

  張山長心道,你妹妹可是革命黨,早就造了反了,滅族大罪早已犯下,「那麼就當我沒說過,就讓你妹子被劉二少捉去糟蹋吧!」

  「好!俺拼了!」說到糟蹋他妹子,弟估佬就火了,咬牙切齒地,豁出去了!

  張山長又拍拍他肩膀道:「這就對了,好好的妹子,憑什麼眼睜睜的給那畜生糟蹋,你做大哥的還算人嗎!

  不過你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做那殺官造反的事,如果劉二少不打你妹子的主意就算了,如果他打了你妹子的主意,那就別怪我們,那是他該死!」

  這話說到了弟估佬心坎上,不到萬不得已,他弟估佬也沒有殺官造反的膽量,但是如果為了他妹子,他可以連命都不要!別說殺一個官少爺,就是皇帝,他也敢一鋤頭砸過去,大不了這條命不要就是!

  說話間,劉二少一行已經接近弟估佬賓的茅草屋子,張山長再次叮囑了一聲,「記住了,如果劉二少進了你妹子的房間,你就對準劉三下手,別猶豫,要下死手!」

  弟估佬狠狠地點點頭,張山長於是快步鑽進林子青養傷的房間,將房門掩上,

  生理鹽水已經點滴完畢,林子青正睜大眼睛疑惑地望著張山長,張山長迅速地把管子撤掉了,並用棉簽醮了碘酒按在針口上,小聲道:「你按住這棉簽,等一下,如果有人進來,你就大叫!」

  林子青儘管疑惑,但還是按照張山長的吩咐,用右手接過張山長手上的棉簽按住,張山長拿過生理鹽水的瓶子,試了試手,重量還算可以,於是快步進到門後,把房門打開一小半,讓外面的人剛好看到裡面的林子青,右手高高舉起玻璃瓶子!如果有人進來的話,就給他腦袋重重一擊!以張山長的力量,相信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住。

  張山長剛剛準備好,外面已傳來一陣公雞一般的嗓音:「弟估佬,聽說你妹子從省城回來了,怎麼樣,讓少爺俺見見!如果本少爺滿意,今年的地租就免了!」

  張山長心想,呸!這麼一個大美女,還是一個知識分子,就只值一年的地租,這劉二少該死!

  另外一個嗓音嘿嘿笑道:「弟估佬,你發財了,二少爺看上你妹子,你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快叫你妹子出來給二少爺磕頭!」

  說這話的正是家丁劉三,他三角眼滴轱轆一眼,已經看見房間裡的林子青,林子青斜靠在床上,臉上已經有了一點起色。卻也是白?美艷之極!

  弟估佬家有兩個偏房,其中一個沒有關門,裡面空蕩蕩,一眼就看穿,沒有任何物事!

  張山長半開房門就是要他們一眼就看到林子青,看到美女,他們才會忽略門後埋伏的張山長!

  劉二少也已經見到林子青,他被林子青白?的臉蛋迷住了,一邊流著口水一邊淫笑道:「不用出來,不用磕頭!」

  劉二少轉身對劉三喝道:「劉三,好好地看住弟估佬,俺不叫你,任何人不許進來!」

  劉三點頭哈腰應道:「是的,二少爺!您好好地享受!」

  劉二少哈哈笑道,「好!好!跟著本少爺,絕虧不了你!」說著,一搖一晃地向林子青的房間走。

  弟估佬一直繃住臉,劉二少根本就是衝著他妹子而來,他一開始慌亂,接著奮怒,有意無意之間就向著桌子邊的長板凳靠攏。

  劉三聽了劉二少的吩咐,笑嘻嘻的看著弟估佬,右手戒備地放在腰間的手槍把了,看到弟估佬垂頭喪氣地坐在長板凳上,他也鬆了一口氣,這弟估佬是個軟蛋,量他也不敢怎樣!

  聽到劉二少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還有那嘿嘿的淫笑聲,張山長微微有點緊張,左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腰間的手槍,抓住槍柄之後,張山長的心立刻靜了下來。

  劉二少跨進門來,林子青立刻嚇得尖叫一聲,劉二少得意地大笑,隨手關上房門,也活該他該死,聽到美女的尖叫,他身體荷爾蒙激素濃度急速上升,以至於沖暈了腦袋,忽略了周圍的危險,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致命的!

  等房一關,張山長右手抓住玻璃瓶子就狠狠地對著劉二少的後腦砸下去,劉二少甚至連哼都不哼一聲就倒下了。

  林子青又發出一聲尖叫!張山長管不了這麼多,拉開劉二少,打開門就衝了出去,卻剛好看到弟估佬揚起長板凳向劉三狠狠砸過去,劉三的手還沒有把手槍拔出來,腦袋就被砸得稀爛!

  林子青兩聲尖叫給弟估佬創造了機會,劉三聽到第一聲尖叫聲,就笑嘻嘻地往房間裡面看去,一副八卦模樣,見到劉二少關上房門,接著又聽到一聲尖叫,以為劉二少得手,心裡放鬆了警惕!這時,弟估佬迅速行動,一板凳砸了下去,劉三就這樣去見了閻王爺!

  張山長眼光一掃卻發現站在門口觀望的馬師爺,馬師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愣,等他看到張山長搶出來的時候,立刻驚醒,並迅速做出了反映!轉身,拔腳就要跑!

  但張山長已經搶出了房間,距馬師爺也就幾步遠,手槍左手交右手,指著馬師爺喝道:「敢動一下,我就打死你!」

  馬師爺立刻定在那裡,人跑得再快也沒有子彈快!

  馬師爺伏在地上,大叫饒命!

  張山長不理他,跑過去,忽然在他腦袋用槍柄狠狠地砸了一下,一下子把他砸暈了過去,並在他身上搜了一下,沒有發現槍支,於是把他拖進茅草房裡面!

  弟估佬還舉著板凳在發呆,估計是第一次殺人,傻了!

  張山長也不理他,把劉三的手槍抓過來,這也是一把盒子炮,盒子炮在中國的市場可真大!
mk2257 發表於 2011-4-3 16:16
第6章 為富不仁是大罪

  張山長把手槍收起來才對弟估佬說道:「找根繩子把人綁上!」接著又走進林子青的房子,看到劉二少爺倒在地上,摸了摸他的脈膊,感覺還有跳動,才鬆了一口氣,劉二少雖然該死,但張山長卻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別人的鮮血。

  當下又搜了劉二少的身,也發現了一把手槍,張山長也照例收了,此外還有十多個銀元,一張折得周周正正的發黃的紙,打開一看卻是沂水知縣的委任狀。

  又招呼弟估佬進來,讓他把劉二少一併綁了。這才問道:「我們殺了人,這裡不能呆了,你們兄妹有什麼打算?」

  弟估佬茫然地搖搖頭,張山長知道他心裡沒有什麼主意,於是問他妹妹林子青,「你呢,打算去南方找革命黨嗎?」

  林子青搖搖頭,道:「我們被打散了,我也不知道如何去找我們的同志,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我是不會對著滿清靼子下跪的!我更加不會做他們的奴才!」張山長摸摸自已的頭,笑道:「我討厭豬尾巴辮子,你看我一頭短髮,注定我只能造反!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革命!」

  林子青雙眼放光,興奮地道:「好!等我傷好了,我回濟南想辦法聯絡同志,我們一起參加革命!」

  張山長心裡搖搖頭,心想,好像歷史上除了武昌起義偶然成功之外,革命黨人並沒有取得過什麼起義的勝利,最終都被清政府鎮壓了,我跟你們去起義,分分鐘做了烈士!對於做烈士張山長沒有興趣!

  但是,投身革命黨也是一個出路,畢竟以後的幾十年都是革命黨人的天下,現在可不能把這條路堵死了。

  張山長點點頭,道:「如果能聯繫到革命同志,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是,我想你的革命同志可能已經被清政府抓了,我們到哪裡找他們?」

  晚清革命黨人多次起義失敗,跟他們組織鬆散有很大的關係,很多起義都是組織不密以至於被清政府提前得知有關,就是著名的武昌起義也是因為洩密,革命黨人不得不提前發動,僥倖成功!

  林子青他們也是被叛徒出賣,被清政府追捕,她的其他同志相信已經壯烈!

  林子青其實也沒有把握找到組織,她的同志都死的死散的散,她僥倖才得以逃得性命,當下有些黯然!

  「我們現在有三支槍!子彈有約一百發!」張山長拍了拍身上的手槍,道:「我們人手一支槍,再用點計謀,足可以把劉家莊打下來了!」

  「你要打劉家莊?」林子青吃驚地叫道。

  「奇怪嗎?打土豪!分田地!革命都是這樣搞的呀?」張山長道。

  林子青眼前一陣迷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先生好像沒有說過!」

  多可憐孩子,只知道革命就是用命往前衝,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炮灰!

  「先生?你說的是孫先生,是吧?」

  「嗯!對!」林子青點頭道。

  知道孫先生,看來在革命黨中的位置應該不低,張山長心想。

  「孫先生,他只會說空話不會做,我們那都叫他孫大炮,別聽他的,聽我的準沒錯!「

  林子青聽了臉上不高興,估計是因為張山長叫她的偶像、革命導師為孫大炮有關。但張山長絲毫不以為意,繼續道:「孫大炮那一套已經不靈了,事實如此,你看,他發動過這麼多少次起義,可是卻沒有一次成功的,就滿清那些鴉片鬼癆病鬼的士兵都把他鎮壓了,將來如何面對列強的軍隊?」

  「那都是因為叛徒的出賣!」

  「不要埋怨叛徒,那是因為你們組織不夠嚴密,中國有句話說,君不密失其國,臣不密失其身,幾事不密則成害,一次被叛徒出賣也就算了,問題是每次不是被叛徒就是洩密,你就不覺得有問題嗎?」

  林子青陷入深思,但一陣之後又問道:「這跟打劉家莊又有什麼關係?」

  張山長被嗆了一下,「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告訴你,孫大炮那一套在中國行不通,你別跟他了,跟我干吧!」

  林子青給了張山長一個白眼,「那你打算怎麼辦!打下一個劉家莊就能推翻滿清,打倒列強了?」

  「滿清已經腐朽了,輕輕一推就倒,但滿清被推翻之後,由於中國沒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代替,再加上列強在中國的各種勢力綜合交錯,中國必將處於長期軍閥割據,內戰不斷。到時候人民必將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跟滿清時期沒有任何分別!

  所以,推翻滿清並不代表革命成功,只有把列強勢力從中國大地趕出去,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改善,國家得到富強,革命才能算成功!」

  林子青臉色有些動容,由於時代的限制,她的認識沒有這麼深遠,就算是她的同志,甚至她的導師也沒有這些認識!

  但林子青卻是不會輕易服他,革命導師的位置不是那麼輕易動搖的。

  「說說容易,具體怎麼做,從哪裡做起?」林子青輕蔑道。「難不成你也只是一個會說不會做的張大炮!」

  「張大炮!」張山長沒想到自己一穿越就得了一個響亮的外號,而且跟偉人的外號同名,不禁有點受寵若驚!

  看到林子青翹起的嘴角,張山長卻覺得很有意思,「張大炮!與孫大炮同列,還真是個好名號,不瞞你說,我還真會造大炮,迫擊炮、榴彈炮、火箭炮,什麼樣的炮我都會造!」

  「朱元璋採用『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策略,最終建立了大明朝,我看你不如就用『多造炮、廣積糧、緩稱王』做你的造反策略吧!」

  張山長一拍手,大聲讚道:「好!太好了!你真是太有才了!」情不自禁地在林子青臉上親了一口,興奮地道:「多造炮,就是說發展軍工,發展軍工自然會帶動國家的科技、教育及工業的發展:廣積糧就是說要發展農業,讓人人有飯吃,人人有田耕;緩稱王是說在外交關係上要緩,要徐徐圖之,不能急著跟外國列強翻臉!」

  「你這九個字,概括出了未來國家的發展綱要及外交政策,你真是太有才了!」

  林子青被無緣無故地親了一口,臉臊得紅紅的,心想這人真是厚臉皮,說他張大炮,他還真是扯上了,不過聽他一說,還真有這麼一點點道理,難不成這九個字還真的成了革命理論、國家發展綱要?

  「造大炮現在還不能進行,那麼就從『廣織糧』開始吧!」張山長對外面叫了一聲,「弟估佬!」

  弟估佬愣愣地跑過來,應道:「啥事?」

  張山長把手一伸,「麵包呢,拿出來,給你妹子吃一點,吃飽了好走路!」

  弟估佬哦了一聲,走出去把麵包拿過來,遞給妹子,林子青卻推回去,道:「哥!我知道,你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東西了,你吃吧,我不餓,我剛才已經吃過了,這位大哥給我吃的,很好吃,我已經吃飽了!」

  弟估佬兩眼望向張山長,張山長歎了一口氣,道:「那你就吃吧,吃飽了好幹活,你放心,我車上還有很多吃的東西,餓不壞你妹子的!記住,用水送著吃!」

  弟估佬大喜,掏一塊麵包一邊往口裡塞,一邊飛快地往外找水喝去了!

  「謝謝你!」林子青感激道:「今年大旱,我家顆粒無收,現在家裡一粒米也沒有了,我又病倒了,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只怕我們捱不過去!」

  「你哥對你真是好,他兩天兩夜沒吃過東西了,可是他卻捨不得吃那包麵包,要留下給你吃!我佩服這樣的人!」

  「我哥他有點傻,但是他對人實誠,對我好,對其它人也好!」

  張山長哦了一聲音,想起了在另外一個世界的親人…

  「你真的打算攻打劉家莊?」林子青忽然問道。

  「嗯!主要是,我想吃一碗米飯,我有一天,哦,不是一天,應該很久沒有吃過米飯了!」

  從2010年到1910年,中間應該有100年,張山長應該說是有100年沒有吃過米飯!這有點玄,沒法算得清楚,反正就是很餓了!

  「噢!上帝!你真可憐!」林子青道,「可憐的孩子,攻打一個村莊,只是想吃一碗飯?」

  張山長嚴肅道:「別小看一碗米飯,其實,古往今來,無論革命還是造反,之所以有那麼多民眾參加,其目的也只是為吃上一碗米飯而已!」

  林子青細細回味了一下張山長剛才的那句話,良久才道:「好!我就幫你攻打劉家莊!」

  張山長卻笑道:「你這樣子躺在床上,怎麼幫?」

  「我現在身上已經充滿了力氣,就快好了,你什麼時候動手?」

  張山長用手再摸了摸她的額頭,點點頭,「確實,燒是退了下去了,怎麼樣,有沒有頭暈?」

  「有點頭暈,但是,我還有力氣!」

  「沒事!我想是餓的,只要吃頓飽飯,就會全好了!」張山長道,「不過,也要到打下劉家莊才有飽飯吃,我想你可能幫不上我了!」

  林子青向外面喊了一聲,「哥!你進來!」

  一會兒,弟估佬跑進來,「啥事?妹子!」

  林子青吩咐道:「你去村子裡把東子,虎頭他們叫過來!」

  弟估佬剛要去,張山長叫住了他,掏出剛才在劉二少身上搜出來的銀元,分出二個給弟估佬,「看一下村子有沒有吃的東西,買些回來!」

  弟估佬接過東西,轉身走了出去!

  「這裡離村子不遠,翻過一個山坳就到了,東子和虎頭是跟我們兄妹一起長大的夥伴,後來我被教會收養,多虧他們照顧我哥!他們都會一點武藝,我想叫他們幫你的忙!」

  張山長點點頭,有人幫忙最好不過!不然,就憑弟估佬的傻樣,還真是沒有辦法!

  林子青又問道「據我所知,劉家莊有家丁三十來人,有三十來條快槍,你打算怎麼攻打?我們雖然有三支手槍,但是,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而且我哥他可不會使槍。」

  「有三十快槍?劉家莊還真是富有呀!」

  「不錯!打下劉家莊,有了劉家莊的精食,這方圓百里的災民就可以捱過這個災年,否則的話,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

  張山長面露凝重,為富不仁!在這樣的災年裡的確是一項大罪,劉家莊的確該死!為了這方圓百里的災民,我張山長說不得要破一破這殺戒了!

  「攻破劉家莊,繳獲糧食,這算不算『廣織糧』?」
mk2257 發表於 2011-4-3 16:17
第7章 智取劉家莊

  ---------別管好看不好看!給張推薦吧!---------------

  一會兒,弟估佬帶著兩個精壯男子回來了,張山長回到廳堂,只見兩個男子都有一米八,骨胳粗大,濃眉大眼,只是面有菜色。

  這兩人是兄弟倆,哥哥大虎,二十歲,小的叫虎頭,十八歲,虎頭虎腦的。

  接著又來了兩個人,也是二十來歲,一個叫東子,長得很是精壯,東子肩膀上扛著一隻死黃狗,另一個叫鐵猴,鐵猴還帶了二斤糙米!

  「這狗是劉老財家的,昨晚我在他家伏了一晚,一石頭被我砸死了,剛好給先生吃頓好肉!」東子道對張山長道。

  「聽說青姐姐病了,這是俺家留的最後二斤米,拿來給青姐姐補補身子!」鐵猴結結巴巴地說道。

  林子青從裡屋走出來,對鐵猴道:「謝謝你,鐵猴!還有東子哥,大虎兄弟!」

  大虎嗡聲嗡氣地道:「你是弟估佬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只是我家和你家一樣,一粒米也沒有了…妹子!你有什麼要俺做的就開口,俺和虎頭拼了命也要幫妹子做到!」

  張山長心裡有些感動。

  林子青說道:「今年大旱,我家沒有一粒收成,不料我又得了病,幸虧這位張先生幫我治病,又給我和我哥吃的,要不,我不病死也餓死了!」

  張山長擺擺手,道:「言重了,見死不救不是我張大炮的本色,各位兄弟,我跟弟估佬不打不相識,做了兄弟,你們是弟估佬也是我的兄弟,是兄弟就不要叫我張先生了,太見外了。以後就叫我的外號,張大炮!」

  林子青難得地笑了笑,張山長又道:「各位兄弟,家裡都還有糧食嗎?沒有了吧?」

  眾人搖搖頭,又點點頭,虎頭道:「張…大炮哥!早沒有了,我也經有兩天沒東西吃了!」

  張山長點點頭,安慰他一下,「那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餓下去,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餓死?」

  「大炮哥,你說該怎麼辦!」虎頭問道。

  「大炮哥,要我幹什麼都行,只要有飯吃就行!」大虎道。

  鐵猴砸巴砸巴嘴,看了一眼張山長,又看了一眼林子青,低頭不語!

  東子雙眼精光一閃,他已經看到了張山長身上的盒子炮手槍,「大炮哥,要不,你帶俺們去吃大戶?」

  張山長自小就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人,要不也不會弄到現在這種地步,他最佩服的就是東子這樣不怕死夠,膽吃大戶的人!

  現在他手上有槍,又有東子這樣的不怕死的人跟著做小弟,聽他使喚,心裡有一種被壓抑得太久的慾望就要破體而出!

  「好!男人就要有這種豪氣,如其躺在床上餓死,不如跟他娘的拼了,我們就去吃劉家莊的大戶!」張山長拍了拍身上的槍。

  「好了!弟估佬和虎頭去把狗肉煮了,鐵猴去煮點米粥,東子和大虎跟子青妹子跟我一起商量一件事!」

  二斤粗米,估計還不夠他們中間其中一個一頓吃的,只有做個稀粥才能每人分上一點!

  等弟估佬和虎頭拖著死狗出去,鐵猴也去廚房煮粥,張山長用手一指桌子底下,「東子,你看桌子下面!」

  東子和大虎同時叫道:「劉三!馬師爺!」

  張山長道:「不錯!是這兩個人,劉二少還意圖對子青妹子不軌,被我和弟估佬拿下,劉三還被弟估佬一板凳拍死了!」

  大虎:「該死,早該死了,竟敢打子青妹子的主意!」

  東子:「好,劉三!你這狗賊也有今天,俺早就想做了他為咱村裡被他禍害的女人媳婦兒報仇了,劉二少也被你們抓住了嗎?在哪,讓我像敲那條黃狗一樣敲死他!」

  沒想到劉二少他們做下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被村民這麼憎恨,接下的事情也暫時不商量了,大虎和東子一人一個把劉二少和馬師爺拖出去,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們臉上?著人血,就知道劉二少和馬師爺什麼下場了。

  不過這樣也好,殺了劉二少,東子和大虎他們除了跟張山長造反之外,已經沒路可走了!

  接著張山長把自己的計劃簡單地跟大虎、東子還有林子青說了一下,大虎是個沒什麼見識的人,只要有飯吃,大炮可叫他做什麼就行,東子則是求之不得,他眼光光地看著張山長身上的盒子炮,「大炮哥,就算沒有你們,我也跟劉家莊的過不去,何況現在又殺了劉二少和馬師爺,只要你給我一把盒子炮,就是皇帝,我也幫你把他一槍崩了!」

  「好!吃過飯我們就干!打下劉家莊,有肉吃肉,有酒喝酒,要女人有….」一想到有林子青在這,硬是把「要女人有女人」這話嗯了下去!

  張子山把原先林子青的槍還給了她,又把劉三的槍給了東子,自己用劉二少的那支,東子一拿到手立刻眉開眼笑。「好傢伙,俺早就想搶了劉三他娘的,今天終於到手了,有了它,俺還怕他劉老財不成!」

  幾個人仔細商量了一下行動計劃,然後就吃狗肉喝粥!

  吃過之後,時間已是中午12點的樣子,林子青恢復了力氣,張山長本來打算讓她在家休養,但是她不肯,於是只好帶上她,並吩咐鐵猴照顧她。

  回到張山長的大貨車旁邊,眾人被這大塊頭的車嚇壞了,就算弟估佬也是重新被深深地震憾了一下!

  好在今年上災年,人們大都去逃荒去了,沒有逃荒也是躺在家裡不會出來消耗能量,就算看到的也不敢靠近,這大妖怪一樣的東西,會不會吃人呀!

  張山長打開後車箱,拿出六個空包裝箱,撐開,讓東子、弟估佬、大虎、虎頭、鐵猴以及林子青每人扛一個,自己則空著手,於是就向劉家莊方向走去。

  張山長是假扮劉家莊在美國留學的三少爺的同學,受三少爺之托回來拜訪劉老太爺,由於行李太多,所以請了村民幫忙送到劉家莊!

  走了不久,轉過一個山坳就看到劉家莊兩座高高的碉樓,碉樓上面佈滿了槍眼,一道三米多高圍牆把劉家莊緊緊地圍住。

  張山長看得心裡發寒,心裡想自己是不是太過早率了,這樣的莊子,憑自己三條槍,七個人怎麼可能攻破!

  但是碉樓已經發現了這一行人,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張山長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直到劉家莊的門口約二十米遠的地方,碉樓就有人喊,「停住!幹什麼的?」

  張山長看到碉樓伸出來的幾把槍,心裡有點哆嗦,喊道「我是你們三少爺…」

  一陣風吹過,灰塵進了張山長的眼,張山長急忙揉了一下,不料,下面的話張山長還沒有叫出來,碉樓上的人就已經喊開了,「三少爺回來了!快告訴老爺,三少爺回來了!快開門!快開門!」

  接著,大門旁邊的一個小門噶的一聲打開了,一個人探頭探腦地向外看,見到張山長一行馬上縮了回去,接著大門也打開了。

  事已至此,張山長也不再解釋,就算解釋也要見到老太爺才好解釋,這些家丁誤會就誤會吧!

  張山長只好走快兩步,趕過去,二十多米遠一下子就到了,裡面走出一個老頭,老遠就叫道:「三少爺回來了!在哪?老爺可是天天叨念著呢!」

  旁邊東子小聲說道:「這是管家,劉忠!劉三的爹,你放心,他的眼睛不利索,不可能認出你來,而且三少爺留洋已經有五六年沒有回家了,冒充他正好!」

  沒想到東子還有這個機靈勁,張山長定了定心神,叫道:「哎呀!是忠叔呀,是呀,是我回來了!」

  劉忠果然沒有認出張山長,張山長心裡安落不少,其實就算劉忠眼睛沒有問題,一時三刻他也沒有辦法分辯出來,劉三少爺出洋五六年,出去的時候是個留著辮子的土包子,現在卻是穿著洋裝的洋大人,氣質上已經不可同日而語,而且他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假冒。

  劉忠分不出真假三少爺,但卻看到了扛著紙箱的東子他們,於是問道:「少爺哎,那幾個人是誰呀。」

  「是幫我拿行李的幾個村民,這幾箱子可是從洋人那裡帶回來的書,可珍貴呢,讓他們一直扛到我房子裡去,別讓其它人弄了,弄壞了,就沒有了!」

  見劉忠認了自己做三少爺之後,張山長就懶得再叫忠叔了,叫著噁心!

  「好的!好的!」劉忠一連串地點頭答應,領著張山長一行往裡面走去。

  「三少爺呀,自從過年前收到你的信說要回來之後,老爺這幾天總是叨念,說要回來也就在這個把月了吧,這不剛才還說著什麼來著,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現在老爺午睡了,等一下奴才就去告訴老爺!」

  原來,劉三少就要回來!張山長暗暗慶幸,幸虧劉三少還沒有回來,否則,別說冒充劉三少,就是冒充劉三少的同學也不成了!

  張山長一邊走著一邊查看周圍的地形,除了碉樓上有幾個人幾條槍之外,圍牆內並沒有什麼人,也沒有人巡邏,看來劉家莊防衛比較鬆懈。

  又進了一道門,裡面亭台樓閣,水池假山一應俱有,在這鄉下地方也算精緻了,估計是劉家的內院了!

  「管家!我想先去看看老爺,你帶我去老爺那裡去吧!」張山長沒有叫爹,他實在叫不出口,好在劉忠也不疑有他,於是點頭道:「好的,少爺,我想老爺他也很想快點見到少爺,我這就帶你去,只是這些東西,我叫人帶他們送到少爺的房裡去吧!」

  張山長當然不想,如果支開東子他們的話,等一下怎麼能夠一下子控制劉老財!

  「不用!這些東西很多都是我從洋人那裡買來孝敬老爺的,就一起來送過去吧!」張山長於是道。

  劉忠也不疑,他心中已經當張山長是他家的三少爺了,三少爺吩咐,當然照辦!

  穿過一個小橋,來到一座房子前,劉忠遠遠就叫道:「老爺!老爺,三少爺留洋回來了!」

  裡面巍顛顛地走出一位花白老頭子,後面還緊跟隨著一個丫鬟,顯然老頭子急於見到多年未見的小兒子,不等丫鬟扶著就跑了出來。只可惜,來的不是他的真正兒子,是一個冒牌貨,而且是一個要他命的冒牌貨!

  本來,血溶於水,做老子的怎麼也不可能認錯兒子的,只可惜劉老財一看到張山長就生氣了,而且生很大的氣,氣得沒有時間想眼前這個人是不是他的兒子。

  劉老財是個滿清的忠實奴才,滿清的統治階層,一輩子做奴才慣了,見不得別人有半點有違滿清奴才的規舉!

  比如頭髮,滿清可是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的,劉老財還沒有仔細看清眼前的這個假洋鬼子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就一眼看到張山長的一頭短髮!

  老天呀,作孽呀!辮子沒有了,這不是欺宗忘祖嗎?欺宗忘祖也許不要緊,剪了辮子,這是形同造反,這個孽子!

  欺宗忘祖不要緊,但剪了辮子就萬萬不行了,自己的兒子剪了辮子,劉老財忽然覺得自己對不起皇上老佛爺,辜負了皇上老佛爺的聖恩!

  一下子,劉老財右手指著張山長,破口大罵,「你這個孽子,小畜生!你這想氣死我呀!….」

  劉忠眼睛不好使,剛才沒有看清張山長沒有辮子,現在一聽老爺罵人,再仔細一看,果然三少爺沒了辮子,當下罵自己,怎麼不看清楚一點呢,早知道少爺沒了辮子,那就讓少爺弄條假的呀,老爺最要緊這些了!

  劉忠當下道:「少爺,你的辮子怎麼沒有了,是不是給洋人偷走了,我聽說洋人就愛偷咱大清國的辮子!」說著還向張山長使著眼色,意思說,少爺呀,你就順著老奴的話,說自己的辮子是給洋人偷的,不是自己要剪的,這樣老爺就不那麼生氣了,這都怪洋人呀,北京城那麼大個圓明園都被洋人燒掉了,皇宮裡的寶貝都給洋人搶光了,何況你一條辮子,而且你的那一條辮子還是在洋人的國度裡被偷走的,這就更加不能怪你了!

  只可惜張山長不是他家的三少爺,他假冒人家兒子連爹不願意叫一聲,真真比白眼狼還白眼狼,他巴不得把這個萬惡的劉老財當場氣得腦溢血、爆血管,一命嗚呼呢,這樣的話,劉家莊的所有錢財就是他這個冒牌三少爺的了!

  張山長用手摸了摸腦袋,嗯嗯笑道:「你們說的是這個豬尾巴一樣的辮子吧,是我自己剪的,我老早就想剪了,像個豬尾巴一樣,虧你們天天拖著它東晃西晃…」

  劉老財聽著,腦門忽然一口血氣上湧,指著張山長,「你這個孽子,你….你….」接著雙眼一翻,暈過去了!

  「不好了,快扶住老爺!」張山長大叫一聲,搶先一步抱住劉老財,同時叫道:「快,快,扶老爺進房!」
mk2257 發表於 2011-4-3 16:18
第8章 我要一個投名狀

  事情順利得出乎張山長意料。

  首先是劉三少早寫了一封信回來,告訴他老子就要留洋歸來,讓劉老財天天掛在口上念叨著,底下人聽多了,所以一聽說外面有一個假洋人說是自家三少爺,馬上不疑有它,還沒有等張山長把話說完,就急急忙忙地通報,說三少爺回來了,再加上管家劉忠眼睛不好,沒有看清是不是真正的三少爺,就急忙把人帶了進來,而劉老財也是盼子心切,都沒有想到會有人假冒!

  劉老財就這樣被張山長氣得中了風,躺在床上,口不能言,手腳也不能動!張山長當下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已經是劉家三少爺,劉家莊就他說了算!

  安頓好劉老財,張山長拉住劉忠說道:「管家呀,少爺我一回來,就讓老爺受了這麼大的罪,少爺我心裡難受呀!」

  管家劉忠是個好管家,對於劉家非常忠心,可以說是劉家的一條狗,比昨晚丟失的那條老黃狗還要忠心,要不然也不叫劉忠了。

  劉忠流著眼淚,「少爺呀,你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要剪掉辮子呀!老爺最在乎這個了,你剪了辮子也應該先跟老奴說一聲呀,老奴好給你弄個假的帶著,唉!現在老爺被氣病了,可如何是好呀!」

  氣死了更好!張山長心裡道,「管家呀!你不知道,少爺我現在入了美國籍,是一個美國人了,也就你們說的洋人了,知道不,洋人!見官大一級,見了當今皇上也不用跪的,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那豈不是比大少爺的官還要大?」劉忠問道。

  「那當然!在咱們大清國,洋人最大,現在少爺我可是洋人了!」

  劉忠心裡悶悶不樂,他跟老爺一樣,最怕洋人也最恨洋人,可是現在三少爺變成了洋人。

  但他只是一個奴才,三少爺好歹也是他的主人,現在,他心裡只剩下怕而不敢有恨了!

  別說張山長是他家的三少爺,就算不是他家三少爺,就憑他那個洋人身份,他劉忠也得乖乖地聽話!

  劉忠跟老爺在京城當官,官來官往,人情世故那是修煉成精了,心想,現在老爺眼看著不成了,三少爺肯定趁大少爺二少爺不在,搶奪家財了!這些大戶人家的齷齪事,他可也聽過不少,就是老爺的兩個小妾,平時也是爭風吃醋,為一點小事鬥個你死我活!

  何況,大少爺在京城當官,家產可是不少,二少爺也有了官身,今早一大早已經上任去了,遲早也能掙得一份豐厚身家,只有這個三少爺,老爺一直為他擔心著,鄉下這些田產,據老爺平時透露的口風,那是留給他最疼愛的三兒子的。

  想到這,劉忠恭敬地說道:「三少爺,您有什麼吩咐!奴才全聽您的!」

  張山長就等他這一句話,有這糊塗蟲管家的幫助,事兒想不成都難,到現在事情這麼順利,這跟劉忠的糊里糊塗有關呀!

  在劉忠的幫助之下,張山長把三十二個護院家丁集中起來,說了一些辛苦了感謝之類的話,說弟兄們辛苦了,三少爺決定分批放你們幾天假,第一批十六人,每人給一袋糧食,帶回家去看看老婆孩子!

  護院家丁大都是劉姓的佃戶,生活只是比一般的佃戶好一點,劉老財對待自己的同宗明顯是比其它佃戶好,今年乾旱,劉老財硬是免除這些家丁的田租,還賒借了糧食給他們,以免這些護院家丁的家人餓死!

  別看這一點小恩惠,這樣也足以讓這些護院家丁死心踏地為劉家賣命了!

  由於張山長沒有一次全部解散這些家丁,所以沒有人起疑,放假的護院家丁們都非常感謝三少爺的慷慨!放下槍,每人扛了一包老米,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

  張山長對留下的另外十六名護院家丁鼓勵一番,說過兩天等第一批放假的家丁回來,就輪到他們回去,而且,本少爺從美國留洋回來,準備慶祝一番,等下就請他們好好吃一頓,不過!吃飯歸吃飯,值班同樣不可以掉以輕心,十六個人分做兩輪輪流吃飯!

  三少爺安排得非常妥當,眾家丁齊點頭,就連劉忠也沒有覺得不妥!

  於是又分出了八人,分別上了兩座碉樓,剩下八人,拿起來另外十六條槍往裡院走去,時間也剛好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劉家莊有專門的廚房給家丁下人們做飯,平時,家丁都有是在廚房吃的,正在也不例外,只不過多加一點肉菜而已,劉老財平時比較漚門,廚房沒有多餘的肉類的東西,但卻難不倒眾家丁,三少爺一聲令下,八個人放下槍支堆作一堆,也不用人看守,在劉家莊內院,誰敢偷槍呀!

  八個家丁一擁而上,燒水的燒水,殺雞的殺雞,宰鴨的宰鴨,一時忙碌起來,等他們做好飯菜,端上飯桌,正要吃的時候,三少爺帶著四名精壯的漢子,人手一支快槍,槍口正指著他們!

  眾家丁在詫異之中,只好乖乖地舉起了手。

  張山長叫虎頭和弟估佬把這八個人綁起來,卻沒有想到這作人之中卻是有一個是虎頭的堂叔。

  當下這個堂叔叫道:「虎頭!俺是你堂叔,幹嘛要綁俺們!」

  虎頭虎頭虎腦,嗡聲道:「俺不知道,三少爺叫俺綁誰就綁誰!」張山長剛才已跟東子,林子青商量過,乾脆將錯就錯,以後,張山長就是三少爺,所以,虎頭他們改口叫張山長叫做三少爺!

  沒想到的是,這些家丁中竟然有一個是虎頭的堂叔,雖然虎頭嚴格執行了自己的命令,但張山長卻覺得有必要交代一下,以免虎頭難做!

  張山長道:「我是劉家三少爺,你們也是劉家的人,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們的,主要是你們二少爺跟我爭奪家產,等我把家產拿到手之後就放了你們!」

  原來是兩兄弟爭奪家產,眾家丁們心裡鬆了一口氣體,可是你們爭奪家產,不用拿我們這些家丁出氣呀!

  虎頭的堂叔於是叫道:「三少爺,我絕對不是二少爺的人,二少爺平時對我們並不好,打打罵罵不說,還經常剋扣俺們的糧餉,俺們跟三少爺不跟二少爺!」

  這些牆頭草,張山長當然信不過,於是道:「你們放心,等明天就放了你們,就委屈你們一下了!」

  家丁雖然不願,但也無法,怪只能怪自己倒霉了,反抗是不能的,畢竟是他們劉家的家事,俺們做家丁不好插手,最好就是袖手旁觀!

  見到家丁們老老實實地受綁,張山長也開心,綁好之後,叫虎頭看著他們!接著又向碉樓的地方走去,他要繳了另外八個人的槍械。

  至於劉忠,這個劉老財的忠實走狗,劉三的老子,早被張山長打暈並且用繩子綁了,把他丟到廚房讓虎頭一起看守。

  有了三少爺的身份,張山長輕鬆地把兩個碉樓的人分別繳了械,並一併綁了。這下總算把劉家莊的武裝給瓦解了,但是要徹底地控制劉家莊還不能,主要是人手不夠,碉樓也要有人守,晚清,中國大地盜匪如毛,如果不讓人守住碉樓,給外面的盜匪或者饑民搶了進來,那就給人做了嫁衣,白忙活了!

  守一個碉樓起碼要有兩個人,兩個碉樓就要四個,一個守俘虜,張山長連自己加上林子青才七個人,人手還不夠,而且內院劉老財劉二少爺的大小老婆、丫鬟、使喚婆子們,雖然剛才趁他們不注意,一個一個地綁住了,但現在也沒有人看管。

  張山長只好先讓大虎和弟估老每人一支槍各自佔據一座碉樓,如遇到緊急情況則鳴槍報警。

  又轉向東子道:「東子,你能不能再找幾十個靠得住的人過來?」

  「行!我這就去!晚上天黑之前准到!」東子應道。

  張山長又吩咐了東子一下,叫他要找靠得住的人,特別是那些受過劉家欺侮的佃戶。

  東子轉身而去。

  張山長又叫鐵猴守住大門口,不放任何人進出,接著和林子青一起往關押家丁的廚房走去。

  「現在,我們打下了劉家莊,你打算怎麼辦,把糧食分給老百姓,然後上山做山大王?」林子青問道。

  張山長一笑,「我現在是劉三少爺,用不著上山做山大王了?」

  「可是你的三少爺身份是假的,你不怕真正的三少爺回來,拆穿了你的身份嗎?我聽管家說,真正的三少爺已經快回來了。」

  「大姐!他劉三少爺,真的回來又怎麼樣,只要過了今晚,東子帶了人回來,到時我們有槍有人,他劉三少爺不回來便罷,要是他回來了,只要他進了這個門,我就讓他進得來出不來!」

  「槍桿子出政權,在這個亂世,有槍就有一切!」張山長道。

  林子青點點頭,「接下來你怎麼辦?」

  張山長想了一下,「現在離東子回來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不能就這樣等下去,走,去看看家丁,我要從中拉幾個人過來!」

  走到廚房,問虎頭:「虎頭,這些個人老實不?」

  「三少爺,他們都老實得很,三少爺,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情?」

  張山長大方地說道:「說吧,什麼事,只要虎頭開口,本少爺一定幫你做到!」

  「這樣的,這個是我堂叔,人老實靠得住,俺虎頭用人頭擔保,他說他想跟三少爺做事。」

  張山長就是為這個而來,「既然是虎頭的堂叔,那也是本少爺的堂叔,本少爺信得過虎頭,好吧!就給他一個機會!」

  那人一連串道:「多謝三少爺,多謝三少爺,俺一定好好替三少爺好好幹!」

  「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張山長問道,總不能也跟著叫他堂叔吧,這有點虧!

  「小人叫林耿直,是林家莊子的人!」林耿直道。

  張山長一樂,「叫林耿直呀,只是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真的很耿直。」

  林耿直一急,「三少爺,俺真的耿直,俺爹就是看俺老實才給俺起了這個名字,絕假不了!」

  「好吧!就給你一個機會,不過,為了表達你的忠心,我要一個投名狀,你過去把管家的一隻手給剁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4-3 16:19
第9章 三少爺就是高

  水滸中,那位豹子頭林沖想上梁山泊加入團伙,梁山泊的頭領王倫對他說,必須要交「投名狀」。這「投名狀」便是殺個人拿其頭來,以防其「日後變卦」,目的是「斷了他歸順之心」。

  張山長讓林耿直斬斷管家一隻手,從此林耿直只好乖乖地跟著張山長他們一條路走到黑了!

  「可是,他是劉管家,老太爺會不會不高興?」林耿直遲疑道。

  「告訴你吧,老爺已經不行了,以後劉家就我說了算,這劉管家竟然勾結二少爺謀奪本少爺的家產,你說可恨不可恨,這家產可是老爺留給本少爺的!」

  「那就是他該死,竟敢謀害三少爺,三少爺,我幫你剁了他!」林耿直恨恨道。

  「好!」張山長喝道,「虎頭,給他鬆綁,再給他一把菜刀!」

  林耿直揉了揉手臂,拿起菜刀,討好道:「三少爺,要不我幫你一刀把他宰了,省得以後麻煩!」

  「叫你砍手就砍手,叫你砍腳就砍腳,叫你幹嘛就幹嘛,別那麼多廢話!」張山長雙目一瞪。林耿直立刻打了一個哆嗦,二話不說就用菜刀向劉忠劈去!

  劉忠一聲尖叫,痛醒過來,又立馬暈了過去!

  張山長地豎手指,叫聲「好!是一名漢子!從今後起,你就是我三少爺的人了,我會給你十畝好田,而且不用交租!」

  林耿直一聽大喜,心想果然沒有跟錯人,當下挺直了胸,「多謝三少爺,屬下願為三少爺效死!」

  張山長滿意地點點頭,忽然見到虎頭向這邊望過來,從眼睛中射出一道熾熱的目光,張山長心罵一句沒出息,口頭卻對虎頭說道:「別擔心,虎頭!如果你想種田,你能種多少就有多少,而且永遠不用交租!」

  虎頭裂開嘴,只是呵呵地傻笑!

  剩下的十多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眼光流動,這十畝田可真夠誘惑的!

  終於有一個問道:「三少爺,那劉管家的兒子劉三可是二少爺的跟班,跟二少爺到縣上當官去了,二少爺不可能不管的…」

  「你們是怕了二少爺找你們算帳吧,二少爺當的什麼官,不過是個知縣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告訴你們,本少爺在美利堅留學,已經入了美利堅的國籍,現在可是一個洋人了,有洋人為我撐腰,二少爺敢把我怎麼樣?」

  百姓怕官,官怕大官,大官怕皇帝,而大官小官和皇帝卻統統怕洋人!

  於是又有人叫道:「三少爺,俺也要砍管家一條胳膊,他娘的,劉三這小子老子早就想收拾他了,現在砍了他老子也算報了一點仇!」

  「三少爺,這人叫五子,跟劉三不對付!靠得住」林耿直小聲道。

  「好!給他鬆綁,再給他一把菜刀!」

  有了一個就有弟二個,砍一刀就有十畝好田,這樣的好事,一百年也輪不上一回,要怪就怪管家的兒子劉三平時不幹好事吧,劉管家雖然是老好人一個,可誰叫他生了一個壞胚兒子呢!

  儘管這樣,砍了四刀之後,劉忠已經一命嗚呼了!

  一共放出了四個人,本來張山長還想放出幾個,但想到自己才六個人,這些家丁必竟劉家對他們有恩,一旦他們發現張山長是假冒的三少爺,只怕會有麻煩!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算了!

  依舊讓虎頭看守這些家丁,張山長帶著林耿直,五子及另外兩名家丁,往碉樓的地方走去,兩個碉樓再分出兩人,讓大虎和弟估佬一人帶一個,另外又讓鐵猴帶一個守住大門,

  除了自己的七人之外,新投誠的家丁都沒有槍,槍都在虎頭那裡看住呢,只有家丁沒有槍,就不怕他們造反!

  張山長見林耿直機靈,而且似乎忠誠度也夠,於是讓他跟在身邊。讓他帶自己好好地看看這劉家莊!

  首先看的是糧倉,只見裡面滿滿的堆積如山,有些已經發霉了,劉老財也不發放出去,這劉老財真是個守財奴!

  接著又看了看其它幾個庫房,無非是一些布匹,大豆雜糧之類的東西,

  劉家是個自給自足典型,什麼都有,從蓋房子的磚瓦到吃的飯菜,肉食,穿的衣服,大都自己生產。

  張山長有點失望,道:「聽說劉老財做了幾十年的官,俗話說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難道地主老財除了糧食布匹之外,就沒有一點黃金,白銀或者大洋什麼的?」

  「三少爺!貴重的東西,老爺都收著呢,這個只有管家和老爺才知道,我記得上個月,老爺還買了兩百條槍,還有幾箱子彈,準備成立什麼民團的,就放在老爺的睡房裡面!」林耿直道。

  這個信息很重要,張山長給了林耿直一個讚賞的眼神,直樂得林耿直一陣迷迷糊糊!

  張山長又往劉老財的那間房子走去,除了劉老財躺在床上不能動盪之外,其餘的丫鬟使喚婆子,還有劉二少的幾個大小老婆,十幾個人統統被東子和林子青他們在管家帶張山長出去的時候綁得死死的,口上還塞了布。

  張山長走到劉老財的臥室,也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劉老財,雙眼仔細掃視了一遍,心裡已經知道劉老財的藏寶室在哪裡了。

  「這個劉老財這麼吝嗇!他的東西,我想一定藏在他的炕底下!」張山長道。

  林子青問道:「為什麼?」

  「因為吝嗇的人都有一個毛病,不躺在自己的寶藏上面,就睡不著覺!」

  林耿直讚道:「三少爺就是高,真高!」

  張山長聽得心裡怪怪的,「既然如此,那麼就麻煩你把老爺挪開一下,再翻開床板看一看裡面有沒有地下室!」

  「願意為三少爺效死!」林耿直大聲應道。說著把劉老財小心地挪開於一邊,把床墊掀開,露出床底下的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少爺!這裡有一個洞!」

  「知道了!下去看看吧!」

  林耿直嗯了一聲,在桌面上拿了一台油燈,點燃,並當先往洞口走了下去,張山長和林子青跟在後面。

  裡面不大,但卻整齊地地碼著二十個大箱子,其中有幾個有一米多長的大箱子,箱子寫著外國文字,張山長撬開一看,裡面整齊地碼著清一色的步槍,另外還有兩個箱子裝著黃橙橙的子彈!

  張山長拿起來一把步槍,仔細查看一下,「這應該是毛瑟1898式步槍,還是全新的!」

  林子青高興地說道:「太好了,有了這批槍,我們就可以起事了!」

  張山長給了她一個白眼,無知的小女孩,每天只知道起事!

  「別胡說八道,我是劉家三少爺,是大清國的一等良民,我們不幹這種事,你說是不是,耿直兄弟!」

  林耿直茫然道:「俺們不幹什麼事,少爺?」

  也不知道林耿直是太過聰明懂得什麼話應該聽什麼話不應該聽,還是他太過糊塗根本就不知道林子青所說的起事是什麼事。張山長也就不再深究,繼續查看那些大箱子,仔細清點之後,發現除了槍支子彈之外,還有兩箱子的銀元,一箱子的金條!

  見到林耿直雙眼睛放光,張山長抓了兩把銀元放入林耿直懷裡,道:「這些給你先花著,黃金就先不給你了,我有大用,另外加上十畝水田,夠你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了!」

  林耿直把銀元摟入懷中,眼光還貪婪地盯著裝著黃金的箱子,張山長心裡一緊,殺意漫延,右手伸向腰間的手槍,只要林耿直再有絲毫的行動,張山長就當場將他射殺!

  財帛動人心,這麼多金銀,足以讓人產生任何不可思議念頭,張山長不可不防!他轉眼望向林子青,好在她眼光清澈,似乎沒有被眼前的金銀所動!張山長暗鬆了一口氣。

  也許是張山長的殺氣使然,林耿直打了一個冷顫,從癡迷中清醒過來,他向張山長笑笑,把銀元放入箱子,「讓三少爺見笑了,俺沒有見過這麼多金銀財寶,被迷了眼了,少爺和東子哥還有虎頭兄弟他們都沒有拿,我怎麼能先下手呢?」

  表面上張山長沒有什麼,相反還對他點了點頭,給了一個讚賞的眼神,但張山長心裡已經把林耿直打入冷宮,這傢伙除了貪財還特別會拍馬屁,這樣的人實在讓人不放心。

  等人的時間是漫長的,但數錢的時間卻又過得飛快,張山長把密室的東西清理之後,計有毛瑟步槍200條,子彈兩萬粒,銀元約三萬枚,金條一大箱約有兩百斤重。還有其它古董玩意一批!

  三人出到外面,太陽已經西下,張山長周圍巡視了一遍,一切還正常,於是又回到關押俘虜的廚房,把桌子上的飯菜熱了,跟林子青,林耿直,虎頭一起來就吃了起來,張山長見林子青臉色有點蒼白,才想起她受傷不輕,又跟著自己忙碌了大半天,「子青妹子,你沒有什麼吧,來,讓我摸摸你的額頭,看燒退去了沒有?」

  林子青臉上紅了紅,小聲道:「三少爺!你放心,我沒事,燒已經退了,只是有點餓了!」

  「那好!咱們先吃飯!」

  剛端起碗,外面就響起腳步聲,鐵猴跑過來報告說,東子哥回來了,帶來了好幾十個人!

  鐵猴話音未落,東子已以帶著三個人小跑著進來,走到張山長面前,恭敬地道:「三少爺,我回來了,我還帶來了三十個叔伯兄弟,都是咱林家莊的,絕對靠得住!」

  「來來來!先坐,喝口酒再說。」張山長連忙起身,林耿直則馬上拿出幾個碗,各人盛了一碗酒。

  東子坐下,猛喝了一口酒,道了一聲爽,「三少爺,這位是我親叔,林泰,另外兩位是我堂兄,林文,林武!他們都會一點武功!」

  看他們一身精壯的饑肉就知道,就算不會武功,一把力氣也是有的!張山長心裡大喜,有了這些人,這下就好辦了!

  張山長讓他們喝了一碗酒,「我跟東子是過命的交情,東子的親叔也是我的親叔,東子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以後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mk2257 發表於 2011-4-3 16:20
第10章 俺們的隊伍剛開張

  張山長吩咐林耿直跟鐵猴再去叫幾個人去做飯,支開林耿直之後,張山長問東子,「東子,你有沒有跟他們說明我的身份?」

  東子回道,「沒有,我只跟他們說你是劉家三少爺,因為跟二少爺爭奪家產,所以請求鄉親們幫忙!」

  張山長點點頭,對另外三人道,「你們是東子最相信的人,我也相信你們,其實我並非什麼三少爺,我姓張,叫張山長,剛剛從國外回來,只因劉家莊為富不仁,今年大旱,很多佃戶?粒無收,劉家還要收取租子!」

  張山長一指林子青繼續道,「這位妹子家就無法上交劉家的租子,劉二少就上她家企圖強搶這位妹子,我和東子他們路見不平,就把劉二少給做了!」

  林泰一拳砸在桌子上,把桌子的碗筷震飛,咬牙切齒道:「這劉二少,該死,可惜我不在,否則我一定剮他一百刀!」

  東子黯然道:「我叔的媳婦,俺嬸,就是被劉二少趁我叔不在,給禍害死了!」

  林泰雙目赤紅,林文林武也是咬牙切齒!

  張山長於是對他們好感大增。

  「為了安慰劉姓子弟,不刺激他們,在外面,你們還是叫我山少爺吧!不過不是一二三的三,而是大山的山,你們知道就算了,不用告訴別人!」張山長又道。

  「俺們都明白!」林泰三人見張山長把這麼秘密的事情告訴他們,心裡感動。

  「現在我們有三十多人,但還不夠,明天你們繼續找人,找夠二百人,但都要那些年輕力壯,靠得住的,到時候,我們人手一把快槍,在山東地面上我們就能橫著走了!」

  「山少爺,你說有二百條快槍?」林泰呼吸有點急促!

  「對!我們現在只有兩百條槍,以後我們還會有更多的槍,我們還會自己造槍,自己造大炮!」

  東子,林泰,林文林武其實也不是良善之輩。想想也當然,田地欠收,堂堂男子漢,空有一身武力,難道就窩在家裡,眼看著老婆孩子一家子活活餓死!

  就像弟估佬這麼老實的人,實在活不下去了,都會趁夜幹些劫道的買賣,何況東子他們這些猴精一樣的人物!

  只是這地方實在太窮,方圓二十里,除了劉家莊之外,都是窮鄉親,而且他們也實在下不了手!

  但劉家莊牆高院深,兩座高高的碉樓,碉樓上遍佈槍眼,帶槍的家丁人來人往,他們又打不下來。

  此等災年,除了做強盜之外就是出外逃荒,逃荒其實就是出外行乞,而且這年頭,逃荒出去的一般都死在了外面,能夠活著回來的少之又少!

  林泰他們其實也是沒有了活路。現在,山少爺兵不刃血地拿下劉家莊,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老天爺開了眼,重新給他們一條活路!

  第二天,劉家莊三少爺開倉放糧的消息就像風一樣,在劉家莊的佃戶中傳遍了,租種劉家莊田地的十七八個村莊,劉家莊旁邊的劉家村,主要是劉老財的族人,雖然跟劉家莊的劉老財是同宗,但劉家村的人並沒有因此少交一些地租,村中大多數人也過著饑不裹腹的日子,劉家莊的護院家丁大都是這個村子的人,其它的也是跟這個村子有關係的人,比如林耿直,就娶了劉姓的女子做媳婦才可以在劉家莊當上護院的。相對其它村子的人來說,護院家丁家裡還可以吃上一口粗糠,勉強不被餓死!

  另外就是林家莊,一百來戶人家,全是劉老財的佃戶,但由於村內練武成風,村民桀驁不馴,劉老財為了打壓他們,租給他們的卻是最差的田地,平常年景還可以吃上兩頓飯,像今年這樣的災年,到現在幾乎已經戶戶斷炊了。

  另外比較大的還有三個村莊,一個大王莊,一個趙家村,一個張家村,也絕大部分都是劉家莊的佃戶,但由於三個村莊租種的是地部分都是靠近河水邊的田地,雖然天氣大旱,莊稼欠收,但好歹也有些收成,交租過後,卻也沒有留下多少米糧!也挨不過明年莊稼收成!

  聽說,劉三少爺開倉放糧,於是都一窩蜂地湧向劉家莊。

  張家村的張黑子,一大早就跑到田里,他昨晚在山腳的田基裡放了幾個捕獸夾,打算用這些個捕獸夾子裝幾隻兔子,天氣乾旱,山上的動物也小了,已經很難獵到獵物了,好在今天運氣不錯,好歹弄到了兩隻瘦瘦的老鼠,這年頭老鼠也是肉呀!

  張黑子走了一圈,又把捕獸夾子放上,回到村子裡已是響午,剛到村子,就聽到隔壁張大伯叫道:「黑子!劉家莊三少爺放救濟糧了,還不快去領!」

  張黑子嘀咕一聲,心裡恨恨想道,劉家莊裡沒有一個是好人,怎麼可能救濟咱們窮人,俺爹就是因為欠他家租子,被他家二少爺叫人打得吐血,在床上躺了三個月後病死的!

  張黑子把兩個老鼠拔了毛,放點粗糧和米糠燉了,端了一大碗給他躺在床上娘,餵她吃了。洗了碗就坐在門口的條石上發呆,家裡剩下的糠米也不多,山裡又打不到什麼獵物,接下來的日子怎麼過?怎麼養活生病的娘呢?

  張黑子的爹死後,他的娘也病倒了,沒錢治病,只好一直躺在床上!已經好幾個月了。

  這時鄰居的張大伯又過來勸說,「黑子!雖然二少爺打得你爹病死了,但有什麼辦法呢,誰叫咱們是窮人?何況現在三少爺放糧,三少爺可是個好人,你不能把二少爺的仇恨記在三少爺身上,你娘也要吃飯,你就不要倔了,去領吧,起碼要讓你娘活下去呀?」

  「不!」張黑子堅決地搖搖頭,「我死也不要劉家的施捨!」

  「哎!這孩子!」

  接著,村裡的村民已經陸續回來,張大伯的兒子張大牛也扛著一袋米回來了,張大伯迎上去,「大牛,回來了,三少爺怎麼說?」

  大牛喘口氣說道:「爹!一家五十斤,但這米不是白給的,算是先借給俺家的。」

  「三少爺說年輕的可以加入護衛隊,一天二斤米,包三頓飯,年紀大的也可以給劉家幹活,包吃一頓飯,每天一斤半米,沒有工錢,只派米,十天派一次,爹!」

  張大伯想了想,又捂了捂手指,「一天一斤半米,劉三少也跟他老子一樣,真摳門!不過在這災年,就算了,起碼夠一家人喝上三頓粥,黑子,你也去吧,起碼給你娘掙一份口糧,也不至於餓死,你放心去吧,家裡我幫你照顧你娘!」

  「爹!不行呀,三少爺說了,一家人可以出三四個勞力,俺跟爹一起去,一天就可以得三斤半米,這樣,娘和妹子就可以吃上一頓飽飯了!黑子她娘就讓妹子和娘照顧吧!」

  「這感情好!三少爺真是…」活菩薩三個字,劉大伯沒有說得出口,這每天一斤半米的報酬實在太低,好在他還管一頓飯,也不知道管不管飽,如果飽的話,那就去狠狠地吃他娘的,把吃虧的吃回來!

  「黑子,去吧,三少爺和二少爺不同,三少爺可是留洋回來的,人特別和善,再說你幫他幹活,他給你糧食,兩不相欠,你爹的仇恨你一樣可以找二少爺報,跟這沒有啥子關係!」張大牛也勸道。

  張黑子心裡有些鬆動!

  張大牛和張大伯吃了午飯之後,又勸了一回張黑子,最後,張黑子終於和張大牛父子一起往劉家莊方向走去。

  張家村距劉家莊也是不遠,走到半路,看到一個長長的大箱子停在馬路中間,這大箱子下面一排有十幾個大輪子,兩頭各有一個家丁扛著快槍在兩頭攔住不讓人靠近,路過的人都要走下田里以繞過這個大箱子,張大牛剛要繞下田里,張黑子卻走上前去,因為他認識那個看守的家丁,這家丁是他表哥林大虎!

  林家莊姓林的都跟劉家莊多多少少有一點仇恨,張黑子沒有想到,林大虎竟然當起了劉家莊的家丁,還扛上了槍!

  林大虎遠遠就看到了張黑子,連忙迎上去,「黑子,你怎麼也來了!」

  張黑子哼道:「你不也是來了嗎,還當上了劉家的家丁,你是不是被劉家收買了,你難道忘記劉家是怎麼欺壓你們林家的嗎?」

  林大虎把張黑子拉過一邊,環視了一周,確定周圍的人聽不到才小聲道:「我當然不是被劉家收買,告訴你,現在劉家莊被張先生跟東子帶領我和虎頭,還有鐵猴,弟估佬,子青妹子打下來了,現在劉家莊是我們的了!」

  張黑子倒吸一口冷氣,驚聲叫道:「當真,此話當真!」

  林大虎「噓「了一聲,張黑子馬上環顧四周,見除了張大牛和張大伯父子之外,其它人都離得很遠,「大虎哥,真的嗎?劉二少呢,他死了嗎?」

  「劉二少到弟估佬家想禍害子青妹子,被張先生和弟估佬抓住了,後來被我和東子哥宰了,俺還打了他好幾個磚頭呢!真解恨!

  張黑子仰望向天,「天可憐見,終於給俺報了殺父之仇,謝謝你大虎哥!」

  「別謝俺,要謝就謝張先生,是他施計把那個混蛋抓住的,另外還有那個劉三和馬師爺,全打死了!」

  「死得好!大虎哥,你可得讓俺認識張先生,俺要當面謝謝他!」

  「放心吧,黑子,你去到劉家莊就能見到他,他現在是劉三少爺,不過你可得保密,不可對別人說起!」

  張黑子一臉不解,「為什麼,張先生為什麼會是劉三少爺,姓劉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林大虎輕輕一笑,把智取劉家莊的事簡要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張先生說,現在俺們的人還少,讓在京城做官的劉大少爺知道了,就會派兵攻打,等俺們人多了,就不怕了!」

  張黑子點點頭,看著眼前巨大的鐵箱子,心想張先生一定是個神仙一般的人物,否則也不會做出這麼巨大的箱子,也不會有智取劉家莊那樣的神機妙算,他在心裡已經暗暗決定,張先生為自己報了殺父之仇,從此要好好報答張先生,拼了自己這條命也要好好保護張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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