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都市異能】針鋒天下 作者:桃花老張 (連載中)

rufh1234 2011-4-19 10:03: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9 220727
rufh1234 發表於 2011-4-19 20:36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長痛不如短痛

    藍惠勇是個非常精明的人,不是那種唯外國人為尊的洋買辦,他聽說有這種事,等外國人前腳剛走,他就寫了一封信,寄給中國工業部相關負責人,說明此事。

    藍家的飛機鋁生意影響力很大,工業部的人對他當然不陌生,很重視這件事,立刻派人成立調查小姐,研究西藏的天產合金。

    結果表明,西藏在珠穆朗瑪峰腳上,就是藏巫的那個魔源山谷裏,確實出產一種天然的合金礦,煉出來的合金質地堅硬,而有具有高磁力,不僅能用於飛機上某部件,還可以用在工業生產很多方面,可以說是新發現的國寶。

    但是,有一個遺憾,調查小組通過各種方法,僅僅只得到了一小塊已經煉成的合金,而未煉製前的合金礦石卻怎麼也拿不到。因為礦石所在的地方,是藏巫的禁地,擅入者死,西藏又是民族自治,政府在沒有確定結果之前,不方便使用國家力量。

    藍惠勇立刻自告奮勇,單槍匹馬去了西藏,接著,就發生了一連串可怕的事情。

    聽完藍惠勇說的這些,沈星空久久無語,看來藍惠勇去西藏的事情比自己想像的複雜得多。難道藍惠勇剛才那麼氣憤,他本著一顆愛國之心,卻害死了自己兩個兄弟,要是換了沈星空,沈星空也得怒。

    藍惠勇去西藏做的是好事,他想買了幾塊礦石交給國家,然後國家的技術人員進行研究,也許能找出人工合成的辦法,不需要在藏巫的領地裏大興機械進行挖礦。而且藍惠勇所說的那種神秘合金,沈星空已經見識過了,嘎夫的魔拐肯定就是那東西做的。

    “藍先生,需要多少礦石,技術人員才能研究出人工合成的辦法?”沈星空想了很久,突然問藍惠勇。

    “大概一百多公斤就可以了,他們需要對礦石進行提純冶煉,最後得到高精度的那種合金,才能進行研究。”藍惠勇回答得很詳細。

    “這樣吧,我們再做個交易。我給你兩百公斤礦石,你給我兩千萬人民幣。”

    “啊?”

    藍惠勇愣住了,他沒想到沈星空居然有辦法弄到礦石,更沒想到沈星空財迷心竅,剛拿了他兩千萬,就又要兩千萬。

    雖然藍家有錢,但錢也不能這麼花,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看到藍惠勇神情不快,沈星空微微一笑,他笑藍惠勇有些小氣,其實藍惠勇心裏打什麼算盤,沈星空已經猜得很清楚了。

    “藍先生,你為國家做這麼多事,不會是白做的吧?如果那種合金的成分研究出來,國家肯定不會忘記你,說不定就把合金的煉製生產權交給你,由你生產然後出售到全球,到時候你賺的錢恐怕不止兩千萬那麼簡單吧?”

    “咳咳!”藍惠勇老臉微紅,他是個商人,當然會有私心,“我只是不想,合金的秘密落到外國人手中……”

    “我知道,我很敬佩你的愛國之情,不過愛國就要本錢的,兩千萬並不多,而且這個錢也落不到我的口袋裏,我完全是替他人做嫁衣裳。”沈星空幾乎已經把話給挑明瞭。

    “哦……”藍惠勇立刻明白了,沈星空是想要錢給西藏的人,然後讓西藏的人把礦石給他。

    他迅速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兩千萬買二百公斤礦石好像不虧,如果他將來真能得到神秘合金的煉製生產權,兩千萬眨眨眼的功夫就能賺回來。

    “我要先驗貨,後付錢。”藍惠勇老謀深算,也怕被西藏的人把錢騙走。

    “成交,藍先生你休息吧,等我的好消息。”沈星空不再廢話了,今天他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而且完滿成功,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他離開醫院,來到水朵的家,水朵和阿環都在診所那邊上班,家裏只有嘎玲一個人。

    嘎玲在水朵家裏很小心,從來不與外人接觸,這十幾天來,她也基本走出喪夫之痛,只等著沈星空送錢給她,她就可以回到藏地,將藏巫發揚光大。

    沈星空在水朵家裏見到嘎玲後,把藍惠勇的事情說給她聽,並且向她解釋,兩千萬足夠她建設廟宇發展信徒。但也有個條件,就是將藏地山谷地洞裏的礦石砸出來二百公斤,這也是為了藏巫的安寧。

    那些礦石已經被國家看上了,就算嘎玲現在不同意,國家也早晚會派人去拿。到時候,恐怕就不是和平解決那麼簡單,說不定還會把山谷毀得亂七八糟,什麼聖地也會變成垃圾堆,不如及早把礦石交出來,還能換兩千萬。

    嘎玲有點死心眼,剛開始說什麼也不同意,還毅然要與聖地共存亡。沈星空一點沒慣著她,又提起她老公嘎夫死掉的事情,如果嘎玲不同意這個條件,嘎夫就算白死了,藏巫也將在不遠的將來灰飛煙滅,那嘎玲就是千古罪人,藏神絕不會原諒她。

    沈星空說什麼都沒用,但他一提到藏神不會原諒嘎玲,嘎玲立刻軟了,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她不敢因為她的一念之差,讓流傳千年的藏巫……藏神的代言人徹底絕種。

    不過,藏巫不止嘎玲一人,她也做不了主,只能答應沈星空,先回西藏找其他藏巫商議。藏巫內部也有管事的人,叫大巫師,男的叫大嘎夫,女的叫大嘎玲,主掌著藏巫主部的各種事宜,只有他們同意了,這件事才能辦成。

    既然這樣,那就事不宜遲了,沈星空讓嘎玲在水朵家再住兩天,等白靈身體再好一點之後,會讓白靈開車送她回西藏。當然了,不用送她去珠穆朗瑪,只要進了西藏邊境,嘎玲自然就有辦法回家了。

    搞定了嘎玲的事情,沈星空走出水朵的家,在大街邊打電話給藍惠娣,要她儘快將答應借給自己的一億塊轉到自己的帳戶上。

    藍惠娣已經得到了二哥藍惠勇的同意,而且她也確實答應過沈星空,當天下午三點之前,一億元人民幣的鉅款,就出現在了沈星空的帳面上。看著1後面的8個零,沈星空百感交集,自己不如帶著這些錢跑路算了,到外國買個小島,就能過神仙的生活。

    這念頭,沈星空也就是只能想想而已,他的理想遠比卷錢跑路當土皇帝更宏偉。

    他就站在街頭,以聯誼醫院董事會主席兼A市青少年基金會主席的名義,打電話給市里的相關領導,就是上次他打電話說要以個人名義資助醫院的那個人。電話裏,沈星空說資金已經到位,數目是一億兩千萬,要市里立刻開會決議,不要再拖拉下去,最後下週一就正式實施。

    市里那領導不禁大歎自古英雄出少年,這才半個多月的功夫,沈星空就搞到了一億兩千萬,平均每天要搞七八百萬,這種速度足以讓比爾蓋茨自愧不如。

    放下電話,沈星空終於辦完了所有的事,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覺得全身輕鬆,肚子也咕咕咕地叫了起來,揮手攔輛出租車回家吃飯。

    市政府的工作很奇怪,有時候有些事特別慢,有時候有些事特別快,快得讓沈星空都感到驚訝。晚上七點多鐘的時候,市政府那邊的電話就打來了,告訴沈星空,會議已經開完了,關於沈星空以個人名義資助工程的事,得到全部人通過,而且決定三天之後,就正式開啟聯誼醫院的工程。

    沈星空拿著電話激動莫名,抱住左邊的白靈,又抱住右邊的櫻子,自己的抱負終於就要實現了。白靈趁機提議大家去喝酒慶祝,沈星空一高興,忘了她身體沒恢復好,拍著胸脯說請客帶兩個美女去結果三個人找了間酒吧,一直到了下半夜。

    就在這種激動的心情下,日子又過去兩天,沈星空想起自己答應嘎玲的事情,再看白靈身體已經沒事了,就交給白靈這個“艱巨”的任務,讓她開車護送嘎玲返藏。

    白靈當然不願意去,她死也不願意去,嘎夫把她打得重傷半個月,她恨不得把嘎夫嘎玲都剁碎了去喂狗。事實上,當她知道嘎夫還有個老婆活在A市的時候,就已經衝動得想去和嘎玲單挑。

    沈星空為難了,就算他硬逼著白靈去送,也難保白靈和嘎玲在半路上,會不會血拼起來。這時候,櫻子站到沈星空面前,甜甜地笑著說,她願意代替白靈送嘎玲回西藏,而且她一直想看看西藏的風光。

    櫻子是個弱女子,西藏那邊治安不太安寧,讓她送嘎玲去還行,但她一個人回來,沈星空實在不放心。無可奈何之下,沈星空只能又派出一名外援,就是水朵的女兒阿環,他要阿環陪著櫻子,一起護送嘎玲去西藏。

    櫻子、阿環和嘎玲走了,常樂也去了鄉下支貧,要很久才能回來,家裏只剩下沈星空和白靈兩個人。

    “白靈,你過來。”沈星空坐在客廳沙發上,看看天外的夕陽,突然叫白靈。

    白靈正在生悶氣,趴在自己臥室床上,聽見沈星空喊她,才不情不願走出來,翻著白眼站在沈星空身後。

    “白靈,你跟著我……有一年了吧……”沈星空情緒有些奇怪。

    “差不多吧,怎麼,要給我漲工資啊!”白靈扳著臉,故意不鹹不淡地氣沈星空。

    “一年了,時間過得還真快……”沈星空似乎歎了口氣,但又聽不清楚,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白靈,這一年來,真的很感謝你幫我那麼多回,而且經常會很危險,這點錢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

    “哈?真給我錢?”白靈愣住了,接過銀行卡,感覺像在做夢。

    “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裏面有五百萬,你仔細點花,應該能花很久。”

    “五百萬?”白靈的眼睛差點瞪出來,沈星空是出了名的吝嗇鬼,竟然給她五百萬?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升起的嗎?

    “哈哈哈……”沈星空是吝嗇鬼,白靈就是財迷,拿著銀行卡樂得快瘋了,也忘了生氣的事,一下子把沈星空撲倒在沙發上,不由分說狠狠地親了他一口,“麼啊~哈哈,老闆,你太帥了,哈哈……五百萬……”

    沈星空沒有笑,再沒有鬧,被白靈壓在沙發上,就那麼靜靜地望著白靈。

    白靈自己興奮一會兒後,也發現沈星空很不對勁,目光特別怪,她忍不住摸下自己的臉,沒覺得自己今天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啊~~我知道了,你個壞小子,給我這麼多錢,是不是在打壞主意啊?嘿嘿嘿……”白靈在沈星空肋下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然後又向沈星空飛了兩個媚眼。

    “白靈,你回Z市吧!你父母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你應該在他們身邊多盡孝心。”沈星空終於說出了埋在心裏很久的話。

    “嘻嘻,嘿嘿嘿,你還挺會替我著想的。”白靈沒聽懂沈星空的話,主要是她沒想到沈星空要趕她走,從沈星空身上坐起來,一手支著下巴,“嗯,讓我想想,我確實應該經常回去看看他們,有了這些錢呢,還可以他們買棟大房子,讓他們安度晚年,享享清福。”

    沈星空沒再說什麼,他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默然站起身,上樓回房去了。

    看著沈星空的背影,白靈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她終於意識到沈星空剛才的話,好像有別的意思。

    沈星空回房後,沒有開燈,讓自己陷在黑暗中。他很捨不得白靈這個“家人”,但又接受不了白靈對他的情感。白靈就是個司機,或者說是保鏢,可是白靈做的事情遠遠超出她責任的範圍,長痛不如短痛,沈星空只能面對現實,快刀斬亂麻。

    半個多小時後,白靈輕輕推開他的房門,粉臉如冰走進來,站在沈星空面前,把銀行卡扔在地上。

    “你是想趕我走對不對?”

    “你別想出手,你打不過我的。”沈星空已經猜到白靈要暴走了。

    白靈現在心裏已經亂成一團麻,腦子裏面一片空白,做為女人,她無法理解沈星空的想法。

    “我……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沒有,做錯的是我,我不該……”

    “老公,來電話了,老公,來電話了!”沈星空話沒說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4-19 20:36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鄭屯

    “你下來!”白靈再一次將沈星空從A6裏面拉出來,然後她坐了進去,又向沈星空招招手,“上車吧,我帶你去。”

    “謝謝你,白靈。”沈星空十分感動的樣子,繞過車頭,坐進副駕駛。

    奧迪A6在馬路上飛馳,白靈心裏不停地罵自己,真是不值錢,被沈星空三句兩句就感動得一塌糊塗,又給他當司機;沈星空看似憂心忡忡,掛念著常樂的安危,其實心裏樂開花了,沒想到自己還有玩苦肉計的天賦。

    沈星空知道白靈肯定不會放心自己開車,再說幾句兄弟情深的話,小姑娘只能乖乖上路了。這時候,他又想起了遠在日本的龍崎月,如果換成那個女人,自己十有**會失敗的,所以對付不同的人,要使用不同的辦法。

    車子一直駛到A市外環,上了高速路,白靈突然問沈星空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姓沈的,這個什麼大鄭屯怎麼走?”

    “啊?你不知道路的嗎?”沈星空愣住了。

    “我當然不知道路,我又沒去過。”

    有辦法!”沈星空想起常樂的這輛A6車裏有導航,這下容易多了,把導航打開後,再打開A市周邊的電子地圖,查找大鄭屯。

    白靈也湊過來,和沈星空頭頂頭一起找,兩個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大鄭屯到底在什麼地方。他們乾脆打開全國地圖,直接輸入“大鄭屯”三個字,讓導航自己找,結果找到了三個大鄭屯,一個在甘肅,兩個在東北。

    “常樂不會去那麼遠支貧吧?”這回白靈也傻眼了。

    “廢話,當然不會,否則就是支貧,而是長征。真他媽的,他們到底跑哪里去了,那個鬼地方在哪啊?”沈星空有點惱羞成怒了,揮拳頭砸了兩下導航,差點把屏幕打碎。

    “那我們怎麼辦?”白靈算是沒轍了。

    “我還有辦法,開回去,開回去……”沈星空腦子很靈,催促白靈把奧迪A6開回市里。

    此時,雖然已經是下半夜時分,但省城裏面仍然燈火通明,很多出租車在街上駛來駛去。

    沈星空隨便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掏出一張百元鈔票,扔給車裏的司機。

    “告訴我,大鄭屯在哪里?”

    “大鄭屯……呃……我不知道耶……”那司機苦思很久,也沒想起哪里有個大鄭屯。

    沈星空立刻把錢又拿回來,放過這輛車,再伸手攔一輛,還像剛才那樣,說話前先把錢扔過去。

    “告訴我,大鄭屯在哪里?”

    “啊?大鄭屯啊……我知道,我知道,就在那裏那裏,然後那樣拐那樣拐,再一直走上山下山,再向東爬兩個坡道,再向北一直走一直走進山就是了。”司機說得很詳細,就是不太好記。

    “行了,你說吧!”沈星空記憶力驚人,就算剛才司機說得再快,他也一個字不漏地記在腦子裏。

    接下來,沈星空又攔下了第三輛出租車,再掏一百塊錢扔進去,他要確認剛才那個出租車司機不是為了錢而對他胡說八道。

    “告訴我,大鄭屯在哪里?”

    “大鄭屯……有些忘了,好像很遠個地方,我想一想,好像在那裏那裏,然後那樣拐那樣拐……”這個司機又囉裏八嗦說了一大堆,結果和剛才那個司機說得不一樣。

    沈星空只能再攔第四輛出租車,然後第五輛,第六輛……他一共攔了十輛出租車,其中有兩輛出租車的司機不知道大鄭屯在哪,三輛出租車的司機答案彼此不相附,全是為了騙沈星空的一百塊錢,只有五輛出租車司機的說法基本一致,應該就是大鄭屯的準確位置了。

    大鄭屯位於A市西南方向,直線距離四百公里左右的地方。其實有時候,直線距離沒有什麼意義,去往大鄭屯的路幾乎不是路,而是羊腸小道,又有盤山,又有沙石,路的一邊就是萬丈懸崖,一路上坑坑窪窪,白靈基本上把奧迪A6當越野車開了。

    路才走一半,沈星空不行了,急忙讓白靈停車,然後他下車扶著路邊的樹,沖著萬丈懸崖哇哇狂吐,他連腸子都差點吐出來。

    把肚子裏的東西都吐乾淨了,白靈開車繼續向前走,這回她故意減慢速度,怕不小心把沈星空給顛死。

    在天亮之前,兩個人來到一座大山前面,車開不了了,山路很小很崎嶇,別說奧迪A6,就算騎自行車也上不去。沈星空站在山腳下,看著大山發了半天呆,想起常樂和李盈妮,刀山火海他也得上了。

    當他和白靈順著小路爬向山頂,他才發現白靈的身體素質好的驚人,他爬到一半就已經氣喘吁吁,而白靈看似嬌滴滴的小姑娘卻捷若猿猴,三下兩下就超過他,到達山頂又順另一邊的山坡消失了蹤影。

    “喂,你等我啊……天啊,好黑啊……”沈星空喊了聲白靈,人家根本不回頭,他只能又咬緊牙關,拼了老命向上爬。

    等他們翻過這座山頭後,坐在山下的石頭上休息,向前一看才發現,還要再翻兩座山。沈星空不再猶豫,爬一座都差點要老命,再爬兩座非死不可,還是發動異能吧,他拿出金針自刺耳穴腎上腺區。

    小劑量的腎上腺素在沈星空血液裏開始燃燒後,情況立刻變得不一樣了,和白靈一起趟過一條小河後,爬上第二座山,遠遠地把白靈扔在了身後。沈星空仿佛比猴子還靈活,雙手雙腳齊用,有時候手向上攀,腳已經提前踩到上一塊石頭,別人爬山是一個人,他爬山好像幾個人在幫著他爬。

    白靈目瞪口呆看著沈星空消失在山坡拐角,突然發現周圍很黑,這時候正是天亮前最黑的時候,做為女孩子,白靈也沒有擺拖怕黑……尤其是黑夜裏孤單一個人的天性。

    “喂……臭沈星空,你等等我啊……天啊,好黑啊……”

    他們兩個走走歇歇,上上下下,到了天亮之後,兩個人吃點隨身的麵包和礦泉水,回頭望去,三座不大不小的山已經爬完了,前面又出現了一條小土路,上面有牛馬蹄印,應該是這裏的鄉親們硬趕車走出來的。

    “姓沈的,還有多遠啊?”白靈累得香汗淋漓,恨不得躺在黃土上睡一覺。

    “快到了,快到了……”沈星空抬頭看看還沒下山的淡抹殘月,認清方向,扔了礦泉水瓶又向前走去。

    “喂……等等我……我要不行了……”白靈想死的心都有了。

    其實沈星空也快不行了,他體內的腎上腺素早就消耗待盡,但他沒有辦法,常樂和李盈妮可能隨時都有危險,甚至可能已經遭遇了危險,他必須儘快趕到大鄭屯救人。

    沈星空和白靈就像兩個穿越原始森林的野人,向著一個方向不停地向前走,他們和前一批來支貧的人不同,那些人在這裏有牛馬車接應,他們什麼也沒有,只能kao兩條腿向前走,而且不知道走到何時才能到。

    他們從清晨走到中午,又從中午走到下午,別看走了這麼久,其實走的路算算只有十幾公里而已,這條路實在太難走了。到了下午兩點左右,他們又翻過一個小山包,很小的山包,更像是個大土堆。

    “哇……老闆老闆,快來啊……”白靈趴在山包上,興奮得像發現金山了,不停向身後的沈星空招手。

    沈星空立刻跑前幾步,趴到白靈身後,放眼向前望去,終於長長地松了口氣,翻過身躺在山包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在山包下面有一片人家,大概一百多戶,好像世外桃源一般,青瓦白牆,牆上還塗著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標語,什麼“無產階級專政”,什麼“一對夫妻只生一對娃”,村口土道邊還有幾條家養的笨狗和十幾隻放養的雞鴨。

    這裏就是大鄭屯,常樂、李盈妮和鄧西風他們來支貧的地方。以地理位置來看,大鄭屯完全是個孤村,離他最近的鄉鎮也有一百多公里遠,很難想像當初是什麼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建立這個小村子。

    白靈趴在沈星空身上,兩個人交錯成十字形,在小山包上做最後的休息。

    “老闆……我好想睡一覺……”

    “我也想睡……”

    “那你們為什麼不睡?”沈星空和白靈迷迷糊糊說著話,身邊突然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

    “嗯?”白靈立刻睜開眼睛,人也坐了起來。

    沈星空沒有那麼緊張,只把眼睛睜開一隻,他頭頂是太陽,明晃晃的,有點看不清身邊的人。

    白靈看得很清楚,剛才她和沈星空躺著休息時,不知道從哪里來個小孩子,居然無聲無息就摸到他們身邊。

    這應該是個小女孩,在落後的山村裏,小孩子亂穿衣服,不容易分清性別。小女孩穿著一件花裙子,就像水朵常穿的那種花裙子,裙子髒得已經看不出原樣了,小女孩也夠髒的,臉上手上儘是黑泥,懷裏還抱著一個同樣髒兮兮的缺腿布娃娃。

    雖然小女孩很髒,但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像夜裏的星星,天真無邪,望著沈星空和白靈。

    “你們是外面來的吧?”小女孩應該有十歲左右,脆生生地問白靈。

    “呃……是啊,我們是外面來的。***,你是住在那個村子裏的嗎?”白靈指向山包上的小村子。

    “嗯嗯!”小女孩用力點點頭,臉上lou出純潔的笑容,“我今天偷著跑出來玩,你們不可以告訴爸爸媽媽。”

    “我保證不告訴你爸爸媽媽。”白靈很有義氣的樣子,然後從山包上站起來,拉住小女孩髒兮兮的手,“***,你們村子叫什麼名字?”

    “叫醬史春……”小女孩說話帶著濃重的口音,再加上有點大舌頭,不容易聽懂她的話。

    “叫什麼?”白靈不由得皺起眉頭。

    “叫醬史……就是醬史嘛,春……哎呀,我也不知道……”小女孩被問煩了,低下頭不再說話。

    沈星空仍然躺在山包上,剛才小女孩說的話他全聽到了,雖然也沒聽懂小女孩說什麼,可小女孩說的那個醬史春怎麼聽也不像大鄭屯,就算有口音,也不能差得這麼離譜。

    難道他和白靈走錯路了,這裏根本不是大鄭屯?他也從山包上站起來,二話不說跑下山包,跑向山下的那個小村子,無論是不是,沈星空都要搞清楚。

    白靈急忙領著小女孩追向沈星空,好在沈星空跑得不快,順著一條暴土揚塵的村路,來到小村子入口的地方,這裏還有一個很高很大的牌坊。

    站在牌坊下面,沈星空向村子裏望,目光所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各種家禽牲畜四周漫步,空氣中仿佛還有一絲不安分的味道。

    白靈帶著小女孩也趕上來了,沈星空猛回頭抓住小女孩的另一隻手,瞪著她問:“你家人在哪里?你爸爸媽媽呢?”

    爸媽媽……哇……”小女孩突然大哭起來,雙手抹眼淚,髒兮兮的小臉上像唱戲的油彩。

    “你幹什麼,你嚇到她了。”白靈很不高興地將沈星空推開,她納悶沈星空個醫生為什麼對孩子沒有一點愛心,“***,你表哭啊,你看,大姐姐這裏有好吃的。”白靈果然溫柔,還從身上掏出半塊巧克力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巧克力,立刻就不哭了,拿過巧克力塞嘴裏狠狠咬了一口,眼神還怯生生地盯著沈星空。

    “白靈,這裏不對勁?”沈星空心裏莫名發慌發瘮,身上也一陣陣發冷。

    “怎麼了……哎,這裏的人呢?”白靈也發現了問題。

    “爸爸……媽媽……在家裏,沒有出來,伯伯……阿姨們……也在家裏……”小女孩咬著巧克力小聲地說。

    “大白天的,他們在家裏幹什麼?”白靈更奇怪了。

    “不知道……我們沒有事情做的時候……就在家裏……不出門……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你們不要告訴我爸爸媽媽……”小女孩已經把巧克力吃光了嘴唇,貌似意猶未盡。

    聽到小女孩的話,沈星空面對著村口向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通往山包的土路上。土路兩邊是莊稼地,種著高粱和小麥,綠油油的很茂盛,不像沒有人照顧的樣子。
rufh1234 發表於 2011-4-19 20:36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巨噩之地

    沈星空腦門冒出豆大的汗珠,如果小女孩的父母鄉親都不出門,這些莊稼是鬼種的?他是醫生,不信世上有鬼,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小女孩在說謊。

    沈星空拉長聲音,喊牌坊下面的白靈,此時他和白靈之間有二十米左右遠。

    “什麼?”白靈不知道沈星空有什麼事,下意識想去沈星空身邊,但她身邊的小女孩突然拉住她的衣角。

    “嗯?***,你為什麼拉住我啊?”

    “不要去……不要去啊……”小女孩聲音壓得極小,只讓白靈自己能聽到,還用畏懼的目光偷著瞄前面的沈星空,“那個大哥哥是壞人……是魔鬼……”

    “哈哈哈!”白靈忍不住笑出聲,心裏還挺爽,她早就想這麼罵沈星空了。

    “白靈,你快點過來……”沈星空意識到白靈要不妙,又向她大喊。

    “喊什麼啊,真是的……呵呵,***,你別怕,那位大哥哥雖然是壞人,而且是壞得頭頂長瘡腳底冒膿的人,但有大姐姐在,哼哼,他不敢害你的。走吧!”白靈拉起小女孩的手,又向去沈星空身邊。

    “你小心點她……”沈星空顧不上太多了,直接提醒白靈。

    “我小心她什麼……哎呀……”白靈糊塗了,這時候她手腕處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巨痛,回頭一看,小女孩竟然雙手捧著她的手,張嘴咬在她手腕處,鼓著腮在吸她的血。

    白靈發現的時候,小女孩已經吸吮到兩口血了。

    一股極大的恐懼迅速充滿白靈的心,她立刻揚起手,猛起一腳踹中小女孩。這一腳的力量很大,小女孩像個皮球被踢飛,摔到村口黃土上,又打了幾個滾才爬起來。

    小女孩嘴角沾滿白靈的血,眼睛裏也閃著血光,髒兮兮的小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就像電影的鬼孩子。如果在晚上看到,還不覺得怎麼可怕,眼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在一個無人的村口看到喜歡吸血的小女孩,那種恐怖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沈星空,她是什麼啊?”白靈雙腿發軟,她不怕任何強敵,但眼前的小女孩卻讓她恐懼萬分。

    “我不知道,白靈,你慢慢退,退到我身邊。”沈星空伸手掏出蜂尾金針,毫不猶豫自刺耳穴腎上腺區,不管有用沒用,總比需要的時候自己無能為力強。

    白靈按照沈星空所說的那樣,面朝著村口的小女孩,慢慢退到沈星空面邊,她不敢轉身,怕小女孩會趁機撲到她脖子上,咬斷她的咽喉。

    小女孩臉上詭異的笑容變得更濃了,似乎在諷刺沈星空和白靈兩個大人居然怕她這個小孩子。白靈驚恐之餘,也有些憤怒,伸手拔出自己身上的槍,她有很多把槍,就是上次對付鄭行海的時候,從鄭行海手下那裏沒收來的。

    “白靈,嚇嚇她!”沈星空也沒想到白靈身上帶槍了,槍壯雄人膽,他心裏立刻有了幾分信心與勇氣。

    白靈不再猶豫,她連瞄準都不需要,槍口指著喜歡吸血的小女孩,連開了三槍。“砰砰砰……”這三槍都挺准,射在小女孩腳下,其中有一槍只差毫釐就能射中小女孩的腳趾頭。

    “哇……”小女孩不笑了,捂臉大哭起來,她被槍聲和子彈嚇壞了,“你們是壞人……我回家找爸爸媽媽……”小女孩一邊哭一邊跑進了村子,缺腿布娃娃掉到黃土上,她也沒有顧得上撿起來。

    “老闆,接下來怎麼幹?”嚇跑了小女孩,白靈總算冷靜下來,問沈星空下一步的計劃。

    “這裏肯定是大鄭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們先找到老常和妮妮再說。”沈星空目光閃爍,用最短的時間想出最直接的辦法。

    “啊?李盈妮也在這裏?”白靈愣了一下,她以為沈星空就是為了救常樂才來的。

    “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些……快點,我們兩個分開活動,你進村後向東走,我進村後向西走,我們找一圈後再回來,還在這裏碰頭。”沈星空右手不離耳穴中的金針,慢吞吞走回牌坊下面,又走進村口,掉頭向西走去。

    白靈很鬱悶,如果不是眼下形勢詭異危險,她說什麼也要暴打沈星空一頓。說來說去,她還是上了沈星空的惡當,沈星空帶她來這裏,根本就是假公濟私,什麼兄弟感情,分明就是和李盈妮jian夫淫婦。

    她雙手拿槍,十分警惕地在沈星空之後走進村口,然後掉頭向東,在部隊裏她受過大量的潛入訓練,搜索這樣的小村子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這個村子真夠古老的了,走在村子裏面,給人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低矮的青磚房,木板窗,供銷社,老上海自行車,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東西幾乎一應具全,就是沒有人,白靈走了很遠,也沒看到一個會喘氣的智能生物。

    剛才遇到的那個愛吸血的女孩子,讓白靈始終心有餘悸,她總覺得周圍有很多雙泛著綠光的眼睛看著自己,她緊緊衣襟,把手槍抱在胸前,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突如其來的危險。

    “噓噓……”突然間,白靈聽到一個很怪的聲音,她手裏的槍口立刻對準聲音來處,把發出聲音的人嚇了一跳。

    那是個男人,大概四十多歲,身上穿著白色大褂,他的臉色與大褂的顏色差不多。他剛才躲在供銷社土牆拐角裏面,吹口哨想吸引白靈的注意,沒想到白靈用槍口瞄準他。

    “你是誰?”白靈拿著槍走過去,絲毫不放鬆警惕。

    “我是個醫生……”男人蹲在拐角裏,全身瑟瑟發抖。

    “醫生,你是什麼醫生?”白靈剛才上了小女孩的當,她現在對任何人都有疑心。

    “我是從城裏來的,來……來這裏支貧,這裏……太可怕了……這裏有鬼啊……僵屍啊……”男人的表情和哭差不多。

    “你說什麼呢?站起來!”白靈覺得他像個鬼,用槍指著他腦袋,命令他站起來。

    男人哆哆嗦嗦勉強站直了,褲襠居然是濕的,連白大褂那個部位都濕了老大一片。

    白靈沒有覺得可笑,反而覺得可怕,將一個大男人嚇成這樣,可以想像他經歷過多可怕的事。

    “你們支貧隊不是很多人嗎?怎麼就你一個?”

    “他們……他們……都死了……我……我是逃出來的……小姐,你是城裏來的嗎?來救我們的吧?”男人目光熾烈,恨不得現在就跟白靈逃跑。

    “都死了?”白靈臉色也變得很蒼白,如果真是那樣,沈星空非瘋了不可。

    兩個對沈星空最重要的人之前全來了這個村子,一個是沈星空兄弟,一個是他女朋友,白靈對沈星空的性格很瞭解,那兩個人要是死了,這村子裏的人也別想活了,沈星空肯定送他們給常樂和李盈妮陪葬。

    男人縮著身子,像只大蝦,他不知道白靈還想什麼呢,這裏這麼可怕,快點逃吧!

    “我問你,你們支貧隊裏有兩個人,一個叫常樂,一個叫李盈妮,是省醫大的學生,你認識嗎?”白靈在問他的同時,眼睛不停地觀察周圍,不放鬆警惕。

    “我不認識……支貧隊各有各的任務,我是第二醫院的志願者,我和……醫大的學生不接觸……”男人搖搖頭,他現在只想逃跑,只要能逃出這個**子,讓他給白靈叫奶奶都行。

    “算了,你跟緊我,我們走吧!”白靈輕聲一歎,帶著男人繼續從東向西慢慢兜圈子,就算常樂和李盈妮已經死了,她也希望能找到那兩個人的屍體。

    與此同時,沈星空在村子另一頭也發現了情況,他又看到了那個愛吸血的小女孩。

    小女孩很靈巧,居然爬到一棵枯樹上面,晃著小腳沖沈星空笑,她嘴裏的小小牙齒上,還沾著剛才白靈的血。

    “咳,小朋友你很不乖,快點下來,不然被我抓到,一定打爛你的屁股。”沈星空陰沉著臉,站在樹下威脅上面的小女孩。

    “大哥哥是壞人,我不下去,嘻嘻,除非你讓我喝你的血。”小女孩居然向沈星空撒嬌,仿佛她的要求只是想要一輛玩具小汽車那麼簡單。

    “喝我的血?呵呵!”沈星空突然也笑了,然後他真的卷起袖子,lou出白淨淨的胳膊,“來吧,小朋友,我最有愛心了,你下來隨便喝我的血。”

    “真的?”小女孩貌似相信了沈星空。

    “大哥哥從來不騙人,快來吧!”沈星空緊盯著樹上的小女孩,他相信只要抓住這個小女孩,就能搞清楚村子裏到底出了什麼事。

    “嗯……不行……”小女孩眼看要下樹了,突然又改主意了,她咬著自己的手指頭裝可愛,“大哥哥比我力氣大,如果我下去,你一定會打我屁屁的。”

    “呵呵呵!”沈星空又笑了,他把卷裏的袖筒放下來,“***,你以為你不下來,我就打不到你的屁屁嗎?”

    “啊?”小女孩頓時呆住。

    站在樹下的沈星空lou出比小女孩還要詭異的表情,刹那之間,小女孩只感覺到沈星空身影閃了一下,突然就到了她面前。

    小女孩坐在樹杈上,那根樹杈離地面三米左右,就算世界上最優秀的跳高運動員,也不可能跳上去。可沈星空就像一陣狂風,又像一道閃電,火箭似地跳起來從樹杈上飛速掠過,同時抱走了自以為穩如泰山的吸血小女孩。
rufh1234 發表於 2011-4-19 20:37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沈星空落地很穩,懷裏還抱著那個小姑娘,他對自己剛才那一招淩空抓人,感到非常滿意。

    他從村口向西搜村子,在村口的時候就已經發動異能,這時候血液裏的腎上腺素已經有很多了,足以讓他力大無窮、身輕如燕。

    “***,我是不是該打你屁股了呢,呵呵!”沈星空陰森地笑了兩聲,望向懷裏的小女孩。

    小女孩生氣了,也可能是害怕了,她唯一的武器就是牙齒,想都沒想,一口咬住沈星空的胳膊。

    “哎,我的血你不能吸……”沈星空大吃一驚,急忙要把小女孩子從懷裏推開。

    可惜,他太晚了,小女孩已經咬破了他的表皮,牙齒和舌頭上沾上了一些他的血,

    沈星空有腎上腺素刺激著神經與心臟,感覺不到痛,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果然,小女孩被他推開之後,還得意地笑了笑,以為自己嚇住了面前的大哥哥,不過她小小的身軀馬上晃了一下,感覺自己腦子裏發暈,兩條腿也軟軟的。

    “***,你為什麼要吸我的血啊……怎麼辦,怎麼辦……”沈星空撲過去,又抱住小女孩倒下去的身體,一時間慌了手腳。

    小女孩髒兮兮的小臉上滿是驚愕的表情,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腦子裏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我不是有意的,血清……上哪找血清啊……”沈星空不想她死,不管她是什麼人,也不管她做過什麼,畢竟她只是個十歲的小孩子。

    沈星空的血裏有劇毒,就是當年蟄他的那只巨蜂的毒,後來沈星空還用自己的血,為一些人以毒攻毒,比如藍惠娣的老妹。

    當一個中毒的人,血液中有了沈星空的血,毒與毒就會相生相剋,彼此消亡。可小女孩沒中毒,而且她是將沈星空的血直接吸入食道與胃,蜂毒立刻麻痹了她的大腦,她已經走上了天堂之路。

    在沈星空懷裏,她終於死去了,小小的身體逐漸僵硬,沈星空血中的蜂毒太猛烈,如果不能馬上解毒的話,兩三分鐘的功夫就能讓人死亡。

    “呼……”沈星空極度失望,跌坐在黃土上,看著小女孩蒼白的臉,心情十分難受。

    他殺過人,還殺過不少人,但他殺的人全是應該死的人,如果他不殺,那些人就會禍害很多好人,從這個角度講,沈星空殺人也是治人,他殺的是敗類,治的是好人;但是,沈星空手裏從來沒有無辜的人命,眼前這個小女孩因他而死,讓他無比地內疚。

    人活在世,有些事不能勉強,沈星空不是鑽牛角尖的人,也許小女孩命中應有此劫。他從地上爬起來,又抱起小女孩的軀體,想找個地方,把小女孩子埋了。

    突然間,沈星空面前不遠外有間青磚房的門開了,從裏面走出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有三十多歲,身形枯瘦,眼窩深陷,瞳孔中隱隱有血光。

    這對男女剛出來,就看到了沈星空懷裏的小女孩。

    “囡囡……”女人尖叫起來,叫聲刺耳欲聾,猛跑過來搶走了沈星空懷裏的小女孩。

    “囡囡怎麼了?”男人也跑來了,湊到女人懷裏看小女孩。

    “囡囡……囡囡……你這是怎麼了?你快點回答媽媽啊……囡……囡死了……”女人淚如雨下,神情悲痛萬分。

    “囡囡怎麼會死呢?”男人也很傷心,而且感覺奇怪。

    一男一女幾乎同時抬起頭,望向沈星空,他們的目光有點野獸的感覺,仿佛好幾年沒吃過肉了。

    沈星空並不害怕他們的目光,只是為難該怎麼向他們解釋,難道要說小女孩喝了他的血毒死了嗎?

    “咳,二位,你們……節哀順便,其實呢,這件事完全是個誤會。”

    “什麼誤會?你是什麼人?從哪里來的?”男人迎到沈星空面前,冷冰冰地質問道。

    “我是從城裏來的,你們這裏就是大鄭屯吧?前幾天,是不是來了個醫療支貧隊?”沈星空保持笑容,他心虛,人家女兒被他毒死了。

    “啊?你是醫療隊的?”男人頓時愣了一下,然後又回頭望向抱著小女孩的女人。

    那個女人也發怔,和男人互相交流眼色,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沈星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自從他來到大鄭屯,怪事就接連不斷,這個山村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子邪氣。

    “呵呵呵!”沒多久,男人突然笑了,笑得非常熱情,“城裏的同志你好啊,我們這小地方沒禮貌你別見怪啊!快來,來家裏坐。”說著,男人主動拉起沈星空胳膊,把他向家裏拽,好像是多年沒見的老朋友。

    “對對,你們兩個先聊著,我給你們炒兩個菜,你們再喝兩盅。”女人也變了臉,顯得又好客又善良,連女兒剛死的事都忘了。

    “哎,那囡囡……”沈星空呆了呆。

    “囡囡沒事……哈哈,一定是小孩子著了涼,沒事沒事的,來來來,進屋裏坐。”男人一直在打哈哈,硬把沈星空請進了他家裏。

    青磚房裏有種淡淡的血腥味,不過很乾淨,古樸的桌椅傢具,一切都像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影像,牆上還掛著發黃的**照片,喝茶的青花茶壺上也積著厚厚的茶垢。

    女人抱著小女孩不知道去哪里了,男人熱情地請沈星空坐下來,然後拎著茶壺去沏茶。

    沈星空自己坐在正廳裏,五指輕敲桌面,回想自己來到大鄭屯後發生的所有事,合起來也沒有眼前的事情奇怪。小女孩明明就是死了,而且死在沈星空懷裏,做為父母,為什麼不質問沈星空女兒的死因,還請他來家裏坐客。

    過了一會兒,男人笑呵呵地回來了,手裏茶壺的茶嘴冒著熱氣。

    “同志,小地方沒什麼好茶,全是自己家種的,你嘗嘗。”男人翻起一隻茶杯,親自為沈星空倒茶。

    “你太客氣了,其實剛才……”沈星空始終惦記著吸他血被毒死的小女孩。

    “嗨,剛才的事別提了,都是誤會。哎,同志,你喝茶啊!”男人貌似熱情過度,不停地勸沈星空喝茶。

    沈星空拿起茶杯,稍微嗅了一下,茶味清香撲鼻,看樣子是今年的新茶。

    “大鄭屯裏還種茶?”沈星空隨口問道。

    “不種,就是每年自己家在園子裏種一點點,夠自己喝的就行了,呵呵呵!”男人坐在沈星空身邊,掏出一杆旱煙袋,點上火滋滋地抽了起來。

    沈星空點點頭,也沒有再問什麼,把茶杯湊到嘴唇前,好像要喝茶。這時候,沈星空用餘光快速瞥了身邊男人一眼,看到男人望向自己的目光變得很迫切很緊張,沈星空心中暗笑,武俠小說裏的情節居然被自己遇到了。

    自己女兒死了,不但不追究,還請嫌疑人來家裏喝茶,只要不是神經病,誰能幹出這事來?只要不是神經病,大概都能猜到,這清香撲鼻的茶裏面有問題。

    不過無所謂,茶裏無非就是下了毒或者迷藥之類的,對別人起作用,可在沈星空眼裏,就像小孩子玩過家家。

    大大方方喝了一口茶,農家茶就是香,沈星空十分滿足地呼出一口氣。

    “好茶……大哥,你家種的茶真不錯……好茶……”

    “嘿嘿嘿,你喜歡……就好了……”男人看到沈星空喝了茶,臉色立刻變得陰森十足,話裏也有了其他意味。

    “還有嗎?送我一點行不行,我帶回城裏慢慢喝。”沈星空又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哼哼,怕你有命拿茶,沒命回去!”男人眯起眼睛,睫毛縫中射出陰冷的殺機。

    你在茶裏面……在茶裏……面……”沈星空瞪大眼睛,一付恍然大悟的模樣,手指著男人,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他“卟咚”一聲栽倒在地上。

    沈星空也不知道這樣裝得對不對,因為他不知道男人到底給他喝了什麼,也有可能是那種喝下去就七竅流血的巨毒。

    沈星空就是想試試,看自己運氣怎麼樣,如果他瞎貓碰上死耗子,這個男人可能會送他去見支貧隊的人。

    “哼哼哼……”看到沈星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男人發出一連串的冷笑,伸手揪住沈星空衣領,把他拎到自己面前,然後男人竟然用鼻子聞了聞沈星空的脖子嘴唇,和以前沈星空好幾天吃不到葷菜,突然看到一大盆紅燒肉差不多。

    這時候,剛才的女人也出現了,臉上有淚痕,女兒的死讓她非常傷心。但是看到沈星空已經“昏倒”,她恨從膽邊生,如果不是有所忌諱,她早就拿把刀給沈星空放血了。

    男人向女人使個眼色,兩個人前後抬起沈星空的腳和頭,匆匆離開家,趕到村子西邊的一棟面積很大的白瓦房門口。這棟白瓦房可能是大鄭屯裏最像樣的房子了,窗玻璃又大又亮,外牆上鑲著菱形的碎玻璃,門上掛著一塊牌子,牌子上用紅漆刷著四個已經褪了色的大字,“大鄭酒家”。

    房子的門是那種老式對開自動門,男人和女人雙手抬著沈星空,用後背擠開門,看也不看,一起使勁把沈星空扔到房子裏角落下。
rufh1234 發表於 2011-4-19 20:37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大戰打穀場

    “唔唔……唔唔唔……”房子裏發出一陣騷亂,這裏有很多人,一個個全被綁得像粽,連嘴都被堵上了,目光中滿是驚恐之色。

    男人和女人看著房子裏這些人,幾乎同時嘴唇,神情十分貪婪,半天才忍住內心強烈的**,轉身離開這棟房子。

    他們很放心,連門都不鎖,因為房子裏的人根本動不了,而沈星空已經“中”了他們的迷藥,沒有半天醒不了。

    一男一女走了幾分鐘後,房子裏有個人突然趴在地上,他全身五花大綁,只能像只蟲子那樣,一點一點向沈星空蠕動。

    好不容易來到沈星空身邊,他已經累得滿頭大汗,用頭頂沈星空的身體,嘴裏還支吾出聲,好像要把沈星空叫醒。

    “啊……”沈星空真翻個身長長地抻個懶腰,仿佛剛才做了個美夢,然後用捉狹的眼神望向身邊的蟲子,“老常,在這裏待得怎麼樣?泡到村姑了嗎?”

    “蟲子”當場傻眼了,呆呆地看著沈星空,不明白沈星空為什麼會沒有事。他剛才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以為沈星空已經死了,沒想到沈星空連根毛都沒掉。

    沈星空微笑著摸摸他的頭,就像他是一隻什麼寵物,接著就站起身,目光從左向右在房子裏掃了一圈。

    “妮妮……”沈星空終於發現了女朋友的身影,她縮在對面的牆角裏,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傷。

    他兩大步就邁了過去,把李盈妮扶起來,看到李盈妮睜著眼睛,粉臉上沾滿灰塵和淚痕,也像剛才那只“蟲子”一樣,呆呆地看著沈星空。

    “你別怕,我來了,一定能救你的。”沈星空一邊安慰李盈妮,一邊解開李盈妮身上的繩子,又拔掉她嘴裏的破布。

    “哇……”看到男朋友出現,李盈妮驚恐緊繃的神經徹底崩潰了,她撲到沈星空懷裏放聲大哭,哭得十分淒慘。

    “哭吧哭吧,使勁哭吧……”沈星空輕輕摩梭著李盈妮的後背,柔聲安慰她。

    那個“蟲子”趴在地上,心裏正在悲哀歎氣,他遇人不淑,找個死黨居然重色輕友,只顧著女朋友,不管他這個兄弟了。

    房子裏其他的人都目瞪口呆,這裏面有認識沈星空的,也有不認識的,他們奇怪沈星空怎麼來這裏了?更奇怪沈星空怎麼會被村裏的人扔進這裏。但是他們心裏有個共同的信號,他們快要得救了。

    李盈妮哭了很久,才漸漸止住哭聲,然後抹抹眼淚,拉著沈星空站起來。

    “沈星空啊,快走,我們得快走啊,這裏的人……全是瘋子……我們快走吧……”

    “好。我們先把他們解開,要走一起走。”沈星空點點頭,放開李盈妮,轉身去給常樂鬆綁。

    李盈妮幫著沈星空,幾個人一起動手,很快就將這裏的人全部解放。

    這些人大多驚魂不定,他們來到這裏原本是想醫療支貧,卻沒想到遭遇一場噩夢。不過他們身體還行,最多是幾頓沒吃飯了,為了活命,逃跑的能力都有。

    沈星空悄悄推開房子的門,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人,他向身後招招手,第一個步出“大鄭酒家”,向村口方向走去。

    村子裏面不知道為什麼,大白天的沒有人,沈星空帶著這些人很快就逃到了村口。

    “沈星空……”李盈妮突然抓住沈星空的手。

    “什麼?”沈星空疑惑地問。

    “鄧西風……鄧西風他不在……”李盈妮神情很糾結。

    “嗨,還管什麼鄧西風,快跑吧,不然全得死。”常樂急得直跺腳。

    沈星空沒聽常樂的,他神情閃爍幾下後,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問李盈妮,“鄧西風在哪?”

    “不知道,他被村裏人帶走了。”李盈妮使勁搖搖頭。

    “老常,帶著大家走,我回去找找鄧西風。而且白靈也在村裏呢,我得把她也帶出來。”沈星空鄭重地將帶領大家逃跑的重任交給了常樂。

    “可是……”

    “砰!”常樂正要再說些什麼,村裏突然響起一記槍聲。

    “是白靈……”沈星空已經來不及多想什麼了,掉頭撒腿就向村子裏跑。

    “哎,老沈啊……”常樂很想把沈星空拉回來,告訴他這村子有多恐怖,可是沈星空跑得太快,他又狠狠一跺腳,決定先將支貧隊的這些人帶到安全地帶再說。

    二十多人的支貧隊跟著常樂,向遠處的大山走去,在大山的彼端,有回A市的大道,只要到了那裏,就算安全了。

    沈星空順著槍聲的方向,一口氣跑到大鄭屯的一塊空地上,這塊空地在村子中央,以前用來推穀子推麥子的打穀場。

    大概十幾位村民將白靈和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圍了起來,這些村民眼睛裏都閃著變態的目光,而白靈則護著穿白大褂的人一盤小石磨,手裏拿著槍互相僵持,剛才她開槍是為了警告這些村民。

    白靈進了村後,救了一個離散的支貧隊隊員,接著就帶著這個隊員,一起繼續搜索村子。沒想到,搜到這裏後,突然冒出來很多的村民,他們呲著白森森的牙,四面八方堵住白靈所有的去路,最後把她逼到這裏。

    白靈不知道該不該開槍殺人,這些圍堵她的人只是一些普通的村民,並不是窮兇極惡的土匪。

    “你們立刻散開,否則格殺勿論。”白靈厲聲嚇唬這些村民,而她身後的男人剛才又尿褲子了。

    沈星空仿佛一頭下山的野獸,撲到了圍住白靈那些村民的身後,向白靈大喊:“白靈閃開!”

    “老闆……”白靈看到沈星空來了,心裏有了底,伸手抓住身後男人的衣領,然後踹開旁邊一個垂涎欲滴的村民,從重圍中“殺”了出來。

    村民們沒想到又出現一個陌生人,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先對付哪個好。

    沈星空用實際行動給了他們答案,一記閃電拳砸碎了一個村民的鼻骨,然後又抓住另一個村民的纏腰繩,生生將他舉了起來,猛地扔出去,撞倒了旁邊很多村民。

    白靈已經拖險,她看到從村子裏的各個房子中又走出很多目lou血光的人,這些人仿佛行屍走肉,搖搖晃晃向這邊小跑而來。

    “老闆,快走吧,這裏有問題。”白靈焦急地呼喊沈星空。

    “你們先走,我還要找個人。”沈星空跳上石磨,又從另一邊跳下去,張開雙臂把三四個村民一起撲倒。

    “你還找什麼人啊,這裏的人都瘋了!”白靈不願扔下沈星空自己逃命。

    “支貧隊的人我都救出來了,只差一個,白靈你帶他快走。”沈星空左掄右撲,把周圍那些村民打得落花流水。

    “他媽的,拼就拼了,還怕他們不成?”白靈咬緊牙關,又對那個支貧隊隊員說,“你自己跑吧,跑得越遠越好。”說完話,她把手槍塞進後腰,飛跑回沈星空身邊,不再廢話抓起一個村民的頭髮,跳起來向上一個兇狠的膝撞,村民立刻滿臉鮮血倒了過去。

    那個支貧隊隊員嚇得兩條腿都軟了,左右看了看,還有機會逃跑,也不管白靈和沈星空,自己狂奔向村口,只恨爹媽少給他生了兩條腿。

    有了白靈的幫忙,一會兒的功夫,剛才圍住白靈的那些村民就全被擊倒了,在地上輾轉慘叫,誰也起不來。

    但是,剛才被沈星空驚出來的第二批村民,大概五六十人,也已經趕到兩個人周圍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這些人裏老女老少都有,他們盯著沈星空和白靈身上的肉,仿佛那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老闆,我們就這樣一直打下去?”白靈盯緊那些走來的村民,輕微喘息著問道。

    “不然怎麼辦,打吧,這裏的人肯定有領頭的,把領頭的驚出來,就知道鄧西風在哪里了。”沈星空趁著短暫的休息時間,抬起右手捏著耳穴中的金針,再一次發動異能,用熱流更快更強地刺激腎上腺。

    白靈無所謂怎麼幹,就算沈星空讓她殺人,她也會毫不猶豫。

    當第二批村民又貼上來的時候,白靈主動沖進人群,手腳並用,好像狼入羊群,開始自己的格鬥表演。

    “白靈,小心不要傷到孩子。”沈星空注意到這批村民裏有小孩子,大聲提醒白靈,然後他伏下身,竟然將石磨的磨盤舉了起來,呼地一下扔進自己這邊的人群。

    一塊磨盤少說有五百多斤,這玩意飛起來的時候,和炮彈差不多,那些村民不知道躲,看到磨盤飛來,就下意識伸手去擋,結果誰擋誰吐血,磨盤從村民人群中穿出去,力猶未盡,又撞斷了一根木頭電線杆。

    沈星空有大量的腎上腺素使神經和筋骨亢奮,力氣大,速度快,耐力久,敏感高,而且無視小傷小痛;白靈就不行了,女孩子再厲害也終究是女孩子,又要小心不能碰傷孩子,打了沒多久就有些氣力不繼。

    “哎……”白靈突然被一個村民揪住了頭髮,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沈星空好像及時雨,立刻出現在她身邊,揮手劈在那個村民脖子上,村民吭都沒吭一聲就癱倒下去。

    “白靈,你用這個。”沈星空遞給白靈一根很粗的木棍,這是剛才他從某個村民手裏繳下來的。

    有了木棍做武器,白靈明顯輕鬆多了,她身側的村民又開始慘叫連連,被她用木棍打得頭破血流。沈星空也沒有偷懶,和白靈背kao著背,給她分擔七成以上的壓力。

    五六十個村民,不到二十分鐘,又被沈星空和白靈兩個人統統制服,打穀場裏全是癱倒在地上的人,有的人還能呻吟慘叫打滾,有的人乾脆連動都不動。

    白靈一屁股坐在黃土地上,抓緊一切時間休息,她累得臉色酡紅,氣喘如牛。沈星空也感覺到了幾分疲勞,四周看了一圈,再沒有村民來攻擊他們,立刻思考起下一步應該做的事情。

    鄧西風被這些村民抓了,卻沒有和其他的支貧隊隊員關在一起,村子不算大也不算小,一百多戶人家,一時間去哪里找?

    “老,老闆,你說鄧西風……會不會,會不會已經掛了?”白靈一邊喘息一邊問。

    “就算掛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屍體。不過,這個村子裏的村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根本不像人,更像一幫僵屍。”沈星空眉頭緊鎖,還在想怎麼才能找到鄧西風。

    “哎呀,我想起來了,老闆,你記不記得我們進村的時候,有個小姑娘,還咬了我的那個小姑娘,她說這裏叫什麼醬史春,會不會說這裏是僵屍村啊?”白靈粉臉突然蒼白,她開始有點信鬼神了。

    “就算這裏是僵屍村,那我就是斬妖除魔的張天師,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鄧西風。”沈星空已經鐵下心了。

    “鄧西風對你這麼重要?”白靈不太理解沈星空的決定。

    “重要個屁,我恨不得他今天就得痔瘡,然後大出血而死。不過那個小白臉在醫大裏面很有影響力,前段時間,他托妮妮跟我說,想在聯誼醫院裏做醫生。聯誼醫院成立之後,最缺的就是人力,就算招聘,短時間內也招不到多少合格的醫護人員,如果鄧西風能來聯誼醫院做醫生,那麼醫大這屆畢業生就會有很多跟著他一起來,尤其是那個什麼狗屁愛風協會裏的人。”沈星空老謀深算,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可是這裏一百多戶人家,我們去哪里找啊?”白靈一愁莫展。

    “沒別的辦法了,領頭的人不出來,我們就一家一家去找,從現在開始,我們兩個不要分開,免得被這裏的瘋子個個擊破。”沈星空也只有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白靈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同意沈星空的笨辦法,兩個人在打穀場裏休息很久,當天色擦黑,才離開這裏,先回到村口,然後從南向北一家一戶地開始搜查。
rufh1234 發表於 2011-4-19 20:37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面朝黃土背朝月

    沈星空進人家門的辦法很特別,一腳就把門踹開,然後沖進去,不像是在找人,更像是要抄家。

    連著找了三四家,別說鄧西風,連家裏的人都沒看到,估計是在打穀場裏躺著呢!

    “等等……”白靈突然拉住沈星空。

    “幹什麼,時間不早了,快點找到鄧西風,我們好回城裏去。”沈星空很不耐煩。

    “老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白靈一臉疑色。

    “奇怪什麼?”沈星空收回踹向第五家房門的腳。

    “這裏的人抓那些支貧隊的醫生護士幹什麼呢?而且還單抓了鄧西風。”

    “我怎麼知道,反正這裏的人全是神經病,小孩子愛吸血,他們就算拖了褲子在月亮下裸奔我都不奇怪。”

    “呵呵,我知道。”白靈笑了,笑得很神秘。

    “你知道?”沈星空呆住了,頭一次發現白靈也有聰明的時候。

    白靈剛進村子,就救了一個支貧隊裏跑散的隊員,就是那個尿了兩回褲子的男人。後來,她帶著那個男人在村子裏繼續搜索常樂和李盈妮的時候,那個男人給她講了支貧隊來到這裏後的一些事。

    大鄭屯是個貧困山村,窮得不能再窮了,很多人連腰帶都沒有,只能在褲子上系根繩子。所以,這次支貧任務發起前,大鄭屯所在的鄉政府把大鄭屯報了上去,其實鄉政府的人對大鄭屯也沒多少瞭解,因為來這裏的路實在太難走。

    支貧隊歷經千辛萬苦,來到大鄭屯,到大鄭屯的時候是晚上,村長村書記帶著一些村裏有名望的老人接待他們,還一再叮囑這些來免費給鄉親們看病的人說,絕對不要在白天外出,如果要給鄉親們看病,最後在晚上工作。

    支貧隊的人都很奇怪,不明白為什麼只能晚上工作,白天幹什麼呢?吃完晚飯後,這些城裏的人沒有早睡的習慣,三五成群在村子裏散步,順便看看這裏的情況。結果沒想到,他們看到村民們竟然都在田地裏幹農活,而且熱情很高,完全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中國傳統農業習慣是早出晚歸,面朝黃土背朝天,頂著太陽幹活,天黑以後回家睡覺,哪有晚上幹活的?

    支貧隊的人更奇怪了,這裏什麼規矩啊,人都要晚上工作,那白天睡大覺嗎?他們帶著一腦袋的疑問,回自己住處睡覺去了,村裏將他們分散開,三五個人安排進一戶人家,就是大通鋪,只要男女分開也就是了。

    他們臨睡之前,村長和村書記又來了一趟,再一次叮囑他們,千千萬萬不要白天出門,絕對不可以,否則會有危險。

    正式開始支貧工作的前幾天,這些人還能遵守村長和村書記的囑咐,白天不出門,晚上給村民們看病。他們工作都很積極,也很體貼熱心,窮困的村民們對他們感恩戴德,把自己家都不捨得吃的雞蛋送來給他們。

    到了第五天,有個女護士實在太好奇,而且白天在家裏待不住,就偷著溜出門,想上山去玩。結果沒等出門,她把自己寄宿所在的那戶人家裏的人給“驚醒”了,如他們所猜,這裏的人白天確實是睡覺的。

    這戶人家裏的人醒了之後,完全變了一個狀態,再也不像晚上時那麼熱情、善良和好客,他們就像一群餓狼,拉著女護士的胳膊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上咬,咬破皮肉之後,就開始吸女護士的血。

    女護士被嚇壞了,尖叫聲驚動了寄宿在這家的其他幾個女醫生和女護士,她們齊心協力才將那些變了樣的村民甩開,然後瘋跑出這戶人家。

    可能是她們鬧的聲音有點太大,又“驚醒”了旁邊幾戶人家裏的村民,這些村民全部走出家門,在村子裏四處遊蕩,抓捕那些差點嚇破了膽的女醫生女護士。

    這件事,就像一塊石子扔進了死水潭中,很快支貧隊裏的人都發現了這裏村民的異狀。在極度驚恐之下,什麼也顧不上了,一心只想逃跑,結果事態越演越烈,整個村子裏的人都被“驚醒”了。

    一百多戶人家,平均每戶人家裏四口人,就有四百多人,而支貧隊裏只有二十多人,他們被四百多人圍困,根本無處可逃,打又打不過,人家是人海戰術,就這樣,他們統統被抓了起來,綁成大粽子,扔進“大鄭酒家”裏面。

    在支貧隊裏面,有個人比較聰明,準確地講是比較油滑,那個人當然就是常樂。他發現危險之後,沒有急著逃跑,而是躲進一個高高的草垛子裏面,一直等到天黑才出來,又想辦法溜進了村廣播所。

    大鄭屯裏面,只有村廣播所裏有電話,還是很老的那種撥盤電話,常樂頂著滿頭大汗,給沈星空打了電話。可惜電話才打一半,他就被村裏的人發現了,三五個壯漢強行將常樂帶走,和支貧隊其他人關到了一起。

    當天晚上十一點多,村長和村書記臉若冰霜出現在這些支貧隊隊員面前,痛斥他們不聽警告,發現了村裏絕對不允許外人發現的秘密。為了不讓秘密外泄,他們必須採取一些特殊的手段,至於具體是什麼手段,他們也得商量一下。

    村長和村書記走的時候,順便帶走了鄧西風和另一個支貧隊隊員,鄧西風被帶去哪里不清楚,但另一個支貧隊隊員被帶到了一戶農家,見到了一個比他大四五歲的農家女,並強迫他和那個農家女成親,如果他不同意,就把他殺死。

    那個支貧隊隊員無可奈何,為了自己的小命,和那個農家女“風流”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他趁著農家女呼呼大睡,悄悄地起床,悄悄地穿衣,又悄悄地溜出家門,想找機會逃跑,沒想到半路卻遇到了白靈。

    沈星空聽完白靈說的這些話,張大嘴半天合不上,心裏哭笑不得,這裏的人看來是真的瘋了,不但喜歡吸人血,還喜歡搶小白臉成親。

    其他奇怪的事先不想了,按照白靈所說,昨天晚上鄧西風和那個支貧隊員被單抓出來,一個送去強迫成親,那鄧西風呢?難道也被強迫成親了?大鄭屯裏的事情越來越詭異了,沈星空自認聰明無比,可一時半刻也想不明白。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村裏漸漸響起人聲,漸漸熱鬧起來,很多人從家裏走出來,手裏拿著各種農具,準備去田裏幹活。沈星空和白靈呆站在村裏的小路邊,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村民,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時候,從他們不遠處響起一陣呐喊聲,很多人在喊的聲音,還有一些好像火把似的亮光由遠及近。等這些亮光近了,沈星空和白靈看到果然是火把,大概一百多人每人一支火把,把沈星空和白靈又給圍住了。

    下午的時候,在打穀場那邊,他們同時打五六十人,白靈差點吃虧,現在有一百多人,手裏還有火把,就算沈星空能全身而退,白靈恐怕也會陷在這裏。

    這回白靈不客氣了,立刻掏出她的槍,就算今天會死,臨死前她也能拉幾個墊背的。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兩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一個高一個矮,從拿火把的鄉親中間擠出來,沉著臉問沈星空和白靈。

    “你們認識這個是什麼嗎?”沈星空眨眨眼睛,指著白靈手上的槍,反問那兩個老頭。

    “當然是……槍……”兩個老頭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們活了這麼久,當然知道槍是很危險的東西。

    “錯了,這是權力。”沈星空淡然一笑,然後背起雙手,神情十分淡定,“這是只可以我問你們,你們不可以問我的權力。”

    兩個老頭互相看了一眼,他們用目光交流,又同時歎了口氣。

    “好吧,你想問什麼?”

    “你們是什麼人?”沈星空一點沒客氣,向兩個老頭發問。

    “我姓徐,是大鄭屯的書記,他姓陳,是大鄭屯的村長。”高子個老頭回答得很流利。

    “嗯,很好。”沈星空點點頭表示滿意,還向前邁了兩步,站在高個子徐書記面前,“支貧隊裏有一個叫鄧西風的人,他在哪里?”

    “鄧西風?”徐書記又望向陳村長,兩個老頭看來很默契,用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已經逃跑了……”這次由陳村長回答沈星空。

    “不,逃跑的那個不是鄧西風。昨天晚上,你們從支貧隊裏單抓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逃跑了,另一個才是鄧西風。”沈星空提醒兩個老頭。

    “唉!”陳村長歎了口氣,臉色有點無奈,“兩個都逃跑了,一個是昨晚半夜逃的,另一個是今天早上逃的。那些年輕人啊,我是為他們著想,可是他們卻辜負了我的心意。”

    “哈哈哈……”沈星空聞言哈哈大笑,笑得幾乎抽過去,“你們為他們著想……哈哈,為他們著想,所以把他們全綁起來,關在小黑屋裏,又抓了兩個壯男去成親是嗎?哈哈!”

    “小夥子,你根本就不明白。”徐書記臉色驟冷,變得比翻書還快,白靈也不禁將槍口轉向他,怕他會對沈星空動手。
rufh1234 發表於 2011-4-19 20:38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驚悚十年

    “不明白的人是你……”沈星空臉色也變了,變得比徐書記更冷,像南極萬年不化的冰山,“省城給你們派來支貧隊,想你們鄉親可以接受正規的治療,幫你們解除病痛,而且不收你們一分錢。支貧隊裏的醫生和護士本著崇高的醫德精神,不辭艱辛來到這裏,希望你們能有個好身體,好好的過日子,你們呢?你們都幹了些什麼?”沈星空厲聲批評整個大鄭屯裏的人。

    徐書記和陳村長好像被沈星空給嚇住了,那些鄉親也面lou慚色,彼此目目相覷。現場沉寂了半分鐘,徐書記長長地歎了口氣。

    “年輕人,請你跟我來吧,我會解釋給你聽的。”徐書記身形蕭索,和陳村長掉頭而去。

    沈星空身處險境,卻如入無人之地,大搖大擺跟著徐書記和陳村長,還有那些打著火把的鄉親,再加上持槍的白靈,一起回到了“大鄭酒家”。

    “大鄭酒家”早就黃了,而且也沒有人住在這裏,廳堂很大,沒有一張餐桌,破敗得到處是灰塵。

    有幾個鄉親從自己家裏搬來木頭凳子,鄭書記揮手請沈星空和白靈坐下,他和陳村長坐在沈星空對面。又有鄉親沏來自己家的農家茶,沈星空用眼神示意白靈不可以喝,他自己倒是喝得津津有味。

    鄭書記和陳村長表情特別尷尬,也特別為難,拍著大腿苦想很久,才決定把一切真相告訴沈星空。

    “年輕人,其實我和老陳……還有鄉親們,都是有苦衷的……”鄭書記的臉色比茶還要苦。

    “你可以選擇現在對我說,也可以選擇等支貧隊的人出了山報了警,然後對警察說。”沈星空面無表情,只管喝茶,這裏的農家茶他有點喝上癮了。

    “唉,十年了,已經有十年了,這十年來……我們大鄭屯的人一直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又不敢讓外人知道……怕外人把我們……當怪物啊……”陳村長接著鄭書記的話往下說,也是歎氣不斷。

    沈星空不cha話了,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聽著鄭書記和陳村長的苦水,這兩個老頭配合得還真好,你一句我一句,一點都不亂,用了半個小時總算將大鄭屯的秘密解釋清楚了。

    十年前,大鄭屯發了一次洪水,大概在四五月份的時候。當時水災情況很嚴重,沖倒了好幾間農屋,有些人家裏的床都被淹了。

    但大鄭屯裏的鄉親非常堅強,你幫我,我幫你,齊心合力硬是頂住了洪水。一個月後,洪水退了,鄉親們又修補千瘡百孔的家園,有些人家房子壞了,大家也會幫忙重建房子,反正又折騰了兩個多月,才算讓大鄭屯恢復原貌。

    他們本以後災難已經過去,又可以正常的生活了,可是誰也沒想到,就在洪水過後的第三個月裏,村裏有一個老光棍,上午八點從家裏出來就張牙舞爪,逮誰咬誰,而且咬到誰就吸誰的血。

    村裏的人嚇壞了,以為老光棍中了邪,就請了跳大神的騙子,去老光棍家裏呼哈一通鬧騰,到了下午五六點鐘,也就是天色將黑的時候,老光棍突然好了,一切都正常了,也不咬人了也不吸血了。

    老光棍告訴鄉親,他什麼也不知道,一切就像一場夢,他明明在家裏睡覺,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被綁在家裏床上,身邊還有個跳大神的。

    淳樸的鄉親沒考慮太多,只以為是跳大神的大仙把老光棍治好了,皆大歡喜回家去了。然而到了第二天,老光棍又是大清早離開家門,還像前一天那樣,見誰咬誰,看到人就想吸人血。

    而讓大鄭屯裏的人更加恐慌的是,除了老光棍之外,村西頭的王寡婦也變成了怪物,把自己家的小兒子差點給咬死。

    於是,跳大神的大仙又被請回來,給老光棍和王寡婦“驅邪”,和前一天差不多,到了傍晚時分,老光棍和王寡婦都醒了,他們什麼事情也不記得,只記得自己在家裏睡覺,一覺醒來就已經這樣。

    當時就已經是書記和村長的老鄭老陳,私下裏碰頭開了個會,討論老光棍和王寡婦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了查清真相,他們兩個分頭行事,一個半夜躲在老光棍家窗子底下,一個半夜躲在王寡婦家門口。

    到了第三天,老光棍沒有離開家,王寡婦自己出門,又是見什麼人就咬什麼人,活生生的吸血怪物。除了王寡婦外,又有村北頭的李木匠也發狂了,將自己的老婆咬成血人,要不是兒子發現得早,老婆就被他咬死了。

    這時候,村子裏已經人心惶惶,誰也不想自己變成那樣的吸血怪物。鄭書記和陳村長又跑到一起,討論自己發現的事情,其中最奇怪的是為什麼老光棍今天沒有跑出來吸血,但他一個白天也沒有離開家,就躺在床上睡大覺。

    陳村長年輕一點,腦袋比較靈活,他說老光棍家的鄰居因為害怕老光棍,前一天就躲到親戚家去了。而老光棍家的那個鄰居是個鐵匠,每天白天都會幹活,叮叮噹當做農具。

    聽陳村長這麼一說,鄭書記也想起來了,王寡婦家裏養了兩條狗,天天上午吃不到食,就會餓得狂叫。再想想今天新發病的李木匠,他家裏人口比較多,孩子也比較多,上午睡醒了就會連打帶鬧地玩。

    這樣一來,答案似乎浮出水面了,老光棍、王寡婦和李木匠不知道為什麼,得病也好,中邪也好,睡眠時間拉長到了白天。而且他們在白天睡覺的時候不能被吵醒,一旦他們醒來,就會變成吸血怪物,直到傍晚天色將黑的時候自動蘇醒。

    為了驗證這一天,兩個村裏的領導將老光棍、王寡婦和李木匠叫到一起,讓他們三個住進一個房子裏,分東西屋,老光棍和李木匠睡東屋,王寡婦睡西屋,然後將這個房子周圍的鄉親暫時清離,使房子保持安靜。

    到了新的一天,也就是第四天,老光棍、李木匠和王寡婦三個人果然沒有再出來咬人,而是老老實實在房子裏睡覺。可惜的是,村北頭又出了事,趙老蔫的兒子跑出家開始咬人吸血,被一些鄉親合力制服。

    大鄭屯地處偏僻,天高皇帝遠,鄉里市里的人都不願意來這裏,所以大鄭屯出了這麼大的事,外界並不知情。鄭書記和陳村長接受了殘酷的事實,他們沒有辦法,跳大神不靈,請醫生又沒處請,又走不出連綿大山,被逼無奈之下,他們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們規定全村白天不可以勞作,也不可以出門,更不可以製造任何大的聲音,全部在家裏睡覺,實施晝禁。以下午六點為界,過了六點才可以出門行動,幹活的幹活,躥親戚的躥新親戚,愛幹什麼都沒人管了。

    就這樣,大鄭屯變成一個即貧困又奇怪的村子,這裏幾乎與世隔絕,晝伏夜出,而且村裏每個人都“中了邪”,變成白天睡覺且不可以被驚動的人,一旦被驚動,就會離開家門成為咬人吸血的怪物。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主管大鄭屯的鄉里縣裏領導似乎對此也默許了,以為是一種特殊的民俗,反正他們也不去大鄭屯,只要大鄭屯別有什麼殺人案件,或者集體上訪就行,偶而有某個領導來一次,也會挑晚上來。

    前幾天,支貧隊來了,鄉親們其實挺高興,平常他們有病沒錢治,也找不到人治,這下省城來了醫生,而且不收他們的錢,他們當然對支貧隊裏的醫生護士感恩戴德,晚上的時候,爭先恐後去治病。

    可是沒想到,支貧隊裏的年輕人不老實,待不住,發現了這裏的秘密。大鄭屯的秘密是絕密,是萬萬不可以被外人知道的秘密,為了保守這個秘密,鄭書記和陳村長一商量,乾脆將支貧隊裏的人永久地留下來算了。

    所以,他們先挑了兩個人,就是白靈救的醫生和鄧西風,強迫他們和村裏的未婚女子成親,還準備慢慢地將支貧隊裏的人都“變成”村裏的人。大鄭屯很窮,未婚男女有很多,足夠和支貧隊裏的人配對了。

    當然了,這個想法非常荒唐,荒唐得讓沈星空想笑又笑不出來。不過沈星空能理解,大鄭屯這裏的人與世隔絕這麼久,不接觸外界,思想愚腐僵化也算正常,想出這種餿主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白靈坐在沈星空身邊,都聽傻了,槍也早就不知不覺放了下來。她是防暴武警部隊裏退役下來的,見過不少大場面,可大鄭屯裏的奇聞她還是破天荒頭一次聽說過,只覺得毛骨悚然。

    沈星空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鄭書記和陳村長信誓旦旦的樣子,又讓他無法懷疑。

    “鄭書記,你們這裏的人……白天被驚醒後,是什麼狀態?我是指智商,會不會傻傻的,或者失去理智,或者乾脆沒有任何思想。”沈星空聽完了兩個老頭的解釋後,沉默著想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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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齊心協力,歡聚一堂

    沈星空這樣問是完全有道理的,因為按鄭書記和陳村長所說,大鄭屯的村民白天的行為有些類似於夢遊症。而夢遊的人大多是沒有智商的,渾渾噩噩,直到被徹底喚醒為止。

    鄭書記和陳村長同時點頭,確定了沈星空的猜測。

    “我們……變成那種怪物後,什麼也不知道……也不記得,沒有任何思想。”

    “是啊,老闆,白天我們在打穀場裏,和他們打架的時候,他們也是沒什麼想法,也不會打,就是亂撲騰。”白靈也點頭

    “呵呵!”沈星空淡淡地笑了兩聲,轉頭望向白靈,“你忘了你是怎麼被咬的了?”

    “啊……”白靈頓時愣住了,她想起她和沈星空來大鄭屯時,見到的那個髒兮兮的小女孩。

    小女孩何止有思想,簡直就是個小妖精,會說會笑會跑還會爬樹,抽冷子咬了白靈。

    兩個老頭呆呆地望著沈星空和白靈,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沈星空沒向他們解釋,微笑著獨自沉吟,他發現大鄭屯的怪事裏面,似乎隱藏著什麼更神秘的事情。

    “大鄭酒家”的門被推開,一個鄉親急三火四走進來,先看看沈星空和白靈,然後快步到鄭書記身邊,在鄭書記耳邊說了幾句話。

    “什麼?”鄭書記聞言站了起來,急忙轉告沈星空,“支貧隊的人回來了,現在村口呢!”

    “他們回來了……”沈星空也沒想到會這樣,立刻站起身,和白靈匆匆離開“大鄭酒家”,趕往大鄭屯村口。

    在常樂的帶領下,二十多人的支貧隊在村口整整齊齊站成三排,好像即將出征的戰士,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堅定與勇敢,他們回到這裏,是為了救沈星空。

    很多大鄭屯鄉親將村口堵得嚴嚴實實,不讓支貧隊的人向前走,兩夥人就在村口互相對峙,氣氛如繃緊的弦,形勢一觸即發。

    從“大鄭酒家”到村口,尤其是快到村口的時候,有一個很高的土臺子,不知道以前幹什麼用的。沈星空帶著白靈和兩個老頭及一些打著火把的村民趕到這裏,遠遠地看到支貧隊的人與村口鄉親就要開火了,他縱身直接從土臺子上跳了下去抄近路。

    “哎,老闆,你小心點!”那土臺子有五六米高,沈星空把白靈嚇了一跳。

    沈星空一溜小跑,一邊跑一邊揮手喊支貧隊裏的人,“老常,別衝動啊,老常……”

    夜風很緊,將沈星空的呐喊聲吹到常樂耳朵裏,常樂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轉頭望向沈星空跑來的方向。

    “老沈……老沈沒事啊,哈哈……老沈……”常樂也像瘋了似的,跑著迎向沈星空,兩個兄弟在莊稼地裏就抱在一起,讓大鄭屯的鄉親都瞪大眼睛,他們聽說城裏有錢人流行男人喜歡男人的遊戲,這兩個年輕人可能也是那樣吧!

    支貧隊的人全跑過來了,大家圍在一起,心情十分興奮,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次來大鄭屯支貧,簡直就是一場噩夢,現在噩夢似乎已經過去了,這些人在一起同生共死,無意中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這些人尤其感激沈星空,如果不是沈星空,他們現在還關在大鄭酒家裏面像個粽子。所以常樂帶著他們已經跑出很遠的時候,常樂突然問他們,願不願意回去救沈星空,這些人猶豫片刻後,全部回到了大鄭屯救人。

    李盈妮連驚帶嚇這麼久,白天又走了很遠的路,形象有點狼狽,她站在人群外面,看著裏面的沈星空,也激動得想哭。

    之前,因為大鄭屯裏有危險,沈星空才要他們逃命,現在大鄭屯裏的秘密已經搞清楚了,沈星空反而又需要支貧隊的人幫忙。於是,在鄭書記和陳村長的首肯下,沈星空帶著大家回到了大鄭酒家,他準備給支貧隊開會。

    大鄭酒家裏坐滿了人,圍著沈星空裏三圈外三圈,密不透風,鄭書記和陳村長也在場,這也是沈星空要求的。

    沈星空站在人群中間,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揮手示意大家靜下來。

    “大家好,我叫沈星空,來自省醫科大學。非常高興也非常榮幸能在這裏與各位相識,你們今天來到大鄭屯,來為這裏的貧困鄉親義診支貧,讓我非常感動,你們是我心中最出色的醫生與護士。客氣的話不多說了,我只想問大家一句,現在,這裏的鄉親需要你們,你們願不願意再次留下來一段時間,繼續完成你們的任務?”沈星空的話說得慷慨激昂,好像五四青年在做*愛國演講。

    “願……”

    “不願意!”眼看大家就要熱情洋溢,宣誓自己將留下來的時候,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起,人群中跳起來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

    這個男人有點太激動了,而且很氣憤的樣子,指著沈星空大罵:“你他媽傻了,大家為了救你才回來,這裏是個瘋子村,是僵屍村,你居然還要大家留下來陪你一起死嗎?”

    “你他媽說什麼?”白靈這時候也怒了,她差點把自己的凳子扔過去,砸碎那個男人的腦袋,“混蛋王八蛋,如果不是我救你,你他媽早就死了。”

    “你這個女人只會打架,管過我什麼,我是自己跑出來的……”白大褂男人凶著臉,根本不承認自己被白靈救過。

    白靈再也忍不住了,大概七八個小時前,這個男人還怕得尿了兩回褲子,現在安全了,居然還有臉在這裝高人。

    她淩空躍過三個人,一記猛拳炮轟在那個男人臉上,這一拳打得力道十足,那個男人當場滿臉開花,慘叫著倒在地上。

    “沒義氣的王八蛋,死去吧!”常樂也跳了起來,撲過去和白靈一起暴打地上的男人,你一腳我一腳,把他踢得來回亂滾,哭爹喊娘。

    支貧隊裏其他的人也用鄙視的目光望著地上挨揍的人,為他而不齒,當初既然決定來支貧,就是抱著大公無私治病救人的想法,像他這種貪生怕死之輩,實在是支貧隊的恥辱。

    更何況他們的命是沈星空救的,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為什麼不能留下來幫沈星空?更是為了完全自己來這裏的任務。

    沈星空不會阻止常樂和白靈,因為那小子確實欠揍,他沖白靈一揮手,“出去打去,別打死了就行。”

    白靈和常樂立刻揪起那個不配當醫生的醫生,拎到大鄭酒家外面,繼續拳打腳踢。

    大鄭酒家裏再次安靜下來,沈星空環視一眼,也覺得應該給這些人一點鼓勵與獎賞。

    “剛才有一件事我忘了說,我想,也許大家也都聽說了。省城市里要建一座大型的國際聯誼醫院,現在馬上就要破土動工了,在下不才,被推舉為聯誼醫院董事會的董事長。我非常欣賞各位舍已為人的醫德,將來聯誼醫院就需要大家這樣優秀的醫生和護士。只要大家願意和我一起將這個支貧任務做完,回到省城後,我立刻致函給各位所在的醫院和學校,讓大家統統到聯誼醫院裏工作。”

    沈星空話音落下,現場一片寂靜,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驚詫地望著沈星空。誰也沒想到聯誼醫院的董事長居然就是眼前這位年輕人,而且還會讓自己去將來的聯誼醫院裏工作,光明萬丈的前途就在他們的眼前。

    “啪啪啪……”突然有一個人開始鼓掌,鼓掌的人就是李盈妮。

    “嘩……”全場頓時掌聲雷動,支貧隊的隊員們激動無比,紛紛站起身,將沈星空擁立成神一樣的人物。

    “我呢……我可以去聯誼醫院工作嗎?”這時候,一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人闖進大鄭酒家,讓支貧隊的人重新安靜下來,幾十道目光同時望向他。

    “哎呀,這不是西風哥嗎?呵呵呵!”沈星空笑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找了一天的鄧西風,竟然在晚上主動出現了。

    鄧西風看樣子累夠嗆,他昨晚也被安排到一戶人家,和那人家的小女兒成親。鄧西風清高自傲,當然看不上農村家的姑娘,更何況那人家的小女兒今年才十六歲,他怎麼也不忍心下手,就趁機跑路了。

    整整一個白天,他躲在另一戶人家的牛棚裏面,和好多的牛糞待在一起,一直到天色已黑,村子裏的人開始活動,他才想趁著人多,誰也不會注意他,低調地逃跑。

    可是,鄧西風又不是那種自己逃跑不管別人的敗類,必須承認,他是一個道德方面的衛道士,在村子裏轉了半圈,總算找到了大鄭酒家,想來這裏把其他人也救走,沒想到剛到門口,就看見常樂和白靈在毒打某男。

    “沈董,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麼,你可以直接吩咐我。”鄧西風站得身直如槍,儼然將自己當成沈星空的一個兵。

    “好,你出去幫常樂把外面那個王八蛋打成沒人樣就行了。”沈星空一點沒客氣,當場給了鄧西風一個很特別的任務。

    鄧西風愣了一下,但沒有半句質疑,立刻轉身向外走。

    “哎哎,回來回來,西風哥我跟你開個玩笑,你別這麼認真,來來來,坐到我身邊。”沈星空沒想到鄧西風這麼實誠,急忙把他又叫回來,臉上笑容變得有些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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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君子報仇,一天不晚

    鄧西風就像專心聽講的小學生,規規矩矩坐在沈星空身邊。沈星空將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心裏很安慰,不管怎麼樣,支貧隊的人總算一個不少,在這裏都聚齊了,下一步,沈星空決心要驅散大鄭屯裏的“邪氣”。

    “現在是九點十三分,我希望大家能馬上開始工作,以你們的醫德,你們的醫術,去治好大鄭屯的鄉親們。你們只有七個小時,在淩晨四點準時回到這裏,工作的時候三人一個小組,我不想看到誰再出事,明白了嗎?”

    “明白……”二十多人同聲應喝,聲音幾乎爆棚。

    接下來,支貧隊成員開始自由組合,三個人一個小組,組合成功就出去工作,滿村找那些有病在身的鄉親,為他們診病、開藥,在他們的帶動下,整個大鄭屯似乎都熱鬧起來,和過新年一樣。

    支貧隊成員一共二十四人,三個一組,正好八個小組。前七個小組很快就組合完畢走了,常樂比較“聰明”,他選了兩個年輕漂亮的女護士成為一組,一邊滔滔不絕說著他和沈星空的哥們關係,一邊還勾著兩個女護士肩膀。

    最後一個小組出了點問題,大家互相看了看,剩下的人只有鄧西風、李盈妮和那個剛剛被打得沒了人樣的男醫生。先不是那個男醫生已經傷痕累累不會動了,就算他能工作,鄧西風和李盈妮也不會願意和他一組的。

    李盈妮十根手指交叉糾結,為難地望向沈星空,她知道沈星空因為她的原因,不太喜歡鄧西風,更不喜歡鄧西風和她在一起。

    “這樣吧,妮妮,西風哥,你們兩個和我一組,哦,還有白靈,咱們也去看看哪個鄉親有病,當回白求恩。”沈星空十分坦蕩,人無貴賤,他也只是個醫生而已,當然也可以做支貧隊裏的工作。

    他大搖大擺帶著身後四個人走出大鄭酒家,深入到村子裏面,按照事先已經規劃好的負責區域,挨家挨戶敲門,詢問家裏有沒有什麼病人,或者家庭成員中有誰身體不舒服,需要藥物或醫生治療。

    沈星空所在小組的第一戶人家是個青磚房,在大鄭屯裏顯得很普通,沒什麼起見。只有沈星空心裏有數,他是故意將這戶人家納入自己小組負責的區域中,因為這戶人家就是他和白靈剛入村時見到的那個髒兮兮小女孩子的家。

    後來,沈星空還被這家的男主人女主人請進家裏,喝了兩杯“很香”的農家茶。

    “咣咣咣……”沈星空臉上帶著冷笑,把房門拍得山響。

    “來了來了!”房子裏傳出女主人的聲音,可能男主人去地裏幹活了吧!

    房門打開,女主人奇怪地向外望,當她看到沈星空,臉色立刻變得很慘,下意識地想把門再關上。

    “啪!”沈星空一巴掌將門頂住,沖著女主人呲牙一笑,“嘿嘿,大嫂,我們是支貧隊的,你家裏有病人嗎?”

    “沒……沒有病人……”女主人臉上明顯有怯意,兩隻手還拼命要關上門。

    “沒有也無所謂,請我喝杯茶吧,我工作半天很渴。”沈星空態度非常強硬,用身體撞開女主人,大步走進人家的正廳裏,坐在他曾經坐過的凳子上。

    鄧西風、李盈妮和白靈有些奇怪,雖然沈星空不太喜歡虛情假義的禮貌,但他也不會這麼粗魯,硬闖進人家,還要茶喝。

    但沈星空就是這樣做了,也肯定有他的用意,那三個人都沒有說什麼,各自找凳子坐

    下來,六道目光盯著沈星空看。

    女主人又緊張又無奈,全身顫抖,眼睛也飄忽得很厲害,站在家裏的小院子中央動也不動。

    “大嫂,我剛才好像說我渴了,要你給我沏茶,你是不是沒聽見?”沈星空神情和聲音都很冷酷,像是跑來這裏打劫的強盜。

    “聽……聽見了……我……我給你沏茶……”女主人點了點頭,磨磨蹭蹭向廚房走。

    “白靈,你陪大嫂一起去吧,我可不想大嫂趁著沏茶跑出去竄親戚。”沈星空又大聲對身邊的白靈說。

    “好!”白靈立刻站起身,面無表情跟著女主人去廚房了,有她在,女主人哪也別想跑。

    “沈星空,你這是幹什麼呢,這家沒病人,你還喝什麼茶?”李盈妮實在太奇怪,看到白靈和這家的女主人走了,嗔怪地問沈星空。

    “呵呵,這家有病人,而且得的還是大病,你別急啊!”和李盈妮說話,沈星空的目光變得十分溫柔,剛才冷酷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到了。

    這時候,坐在沈星空另一邊平靜旁觀的鄧西風好像也想起了什麼,他突然附到沈星空耳邊,“沈董,我……”

    “西風哥。”沈星空沒好氣地將鄧西風推開,他最討厭有人和他搞這一套,“有話你就直說,這裏一共就三個人,你想避著誰?”

    “哦!”鄧西風不由得臉一紅,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太緊張,“沈董,我今天在小鳳家裏……哦,就是昨晚鄭書記送我去的那戶人家,我看到剛才那個女人了,她好像和小鳳是什麼親戚。”

    “小鳳就是鄭書記給你安排的媳婦吧?嘿嘿!”沈星空有時候也有點惡趣味,說得鄧西風的臉像塊大紅布。

    這家的女主人和鄧西風的小鳳是親戚,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在大鄭屯裏面,幾乎人人都是親戚,一共才一百多戶人家,又不外出,也沒有外人來,婚姻問題只能內部解決。

    過了一會兒,女主人回來了,手裏拎著一壺茶,身後跟著如影隨形的白靈,她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腦門上全是汗水。

    沈星空接過茶水,湊著壺口聞了一下,還是那麼香。

    “嗯,不錯,可惜你們不能喝,呵呵!”沈星空話裏有話,冷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慢慢品著。

    女主人就站在沈星空面前,全身好像長滿了刺,扭來扭去顯得非常不安。

    “大嫂,你女兒呢?她不是受了風寒嘛,不如抱出來,我們給她治治。”沈星空一邊品茶一邊貌似漫不經心地問。

    那個髒兮兮的小女孩已經死了,被沈星空的血毒死了,白天的時候,男主人和女主人為了騙沈星空喝迷幻茶,才硬說女兒沒事,只是受了風寒。

    現在讓女主人把女兒抱出來,她上哪抱去,總不能把已經埋了的女兒再挖出來吧?

    她去親戚家了,病……病已經好了。”女主人兩條腿抖得像皮筋,她意識到今天晚上,恐怕自己要出大事。

    “真好了嗎?小孩子著了涼可不是小事,萬一病沒好,會傳染給別人的。不如我跟你去找她,我們有藥,給她打一針也行啊!”沈星空故意把女主人往死胡同裏逼,看她還能頂多久。

    “不,不用了……”

    “哎呀,你這樣太不配合我們工作了,看來我只能去找鄭書記和陳村長,讓他們和你談了。”

    “真的,真的不用了……”

    “春華!”突然間,家裏的大門開了,外面急急忙忙跑進來一個男人,聲音十分慌張,好像身後有狼在追。

    女主人聽到這個聲音,全身都僵住了,一秒鐘後她猛地轉身向大門跑,撲住從外面回來的男人。

    “孩子他爹,你快跑。”

    “什麼?”從外面回來的男人就是這家的男主人,也就是那個髒兮兮的小女孩的爸爸,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到沈星空端坐在正廳裏,還有滋有味喝著茶水,瞳孔立刻放大,知道自己回來晚了,然後拉起老婆的手掉頭就跑。

    “白靈,把人給我追回來,不要死的,只要活的。”沈星空一點沒著急,看著男主人和女主人逃出家門,才向白靈下命令。

    白靈聞言立刻追了出去,她的速度真快,在夜色中就像一頭雌豹,眨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追出了大門。

    沈星空繼續喝茶,一杯接一杯,心裏默算著時間。他對白靈有信心,那對夫婦根本跑不快,以白靈的身手,用不上兩分鐘就能抓住他們。

    可是這一次,沈星空失算了,大概一分鐘左右,他隱約間聽到有人尖叫,但不是白靈的聲音,接著又過了很久,也不見白靈回來。

    在李盈妮和鄧西風的目光下,他有點坐不住了,放下茶杯站起身,在正廳前的小院子裏慢慢轉圈,好像是飯後散步。走著走著,他走到了院子東南角落裏,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這些東西在現代都市裏面已經看不到了。

    一台一人高的爐子,上面黑漆漆的,用手一摸,手上全是爐灰。這爐子有兩扇門,上面一扇大的門,下面一扇小的門,在爐子旁邊還有一個鐵砧台,臺上放著幾把錘子、鉗子之類的工具。

    對於這些東西,沈星空也不太認識,他回頭向鄧西風招招手。

    “西風哥,你來看看,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鄧西風聞言走了過來,李盈妮也來了,悄悄拉住沈星空的手,她心裏有點害怕。

    鄧西風圍著這些東西也走了兩圈,又想了想,不太肯定地回答沈星空:“好像是打鐵的工具,現在城市周圍已經沒有鐵匠了,我也沒見過。”
rufh1234 發表於 2011-4-19 20:38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吸血成精

    “這些確實是打鐵的東西……我見過……”李盈妮聲音小小地接上鄧西風的話。

    “你見過?妮妮。”沈星空有點驚訝。

    “不是,我是說我在……電視裏見過……”李盈妮不好意思了。

    “嗯……”沈星空點點頭,他一直盯著那套打鐵的爐子,心中若有所思。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大門外傳來一陣騷亂的聲音,仿佛有很多人在奔跑。

    鄧西風走出門口,看到確實有很多人在跑,而且大聲議論著,什麼前面有人在打架,還打得很凶這一類的事。

    沈星空和李盈妮也從小院子裏走出來,看到很多鄉親們向東跑,剛才白靈追著男主人和女主人好像就是向東。

    “走,去看看。”沈星空帶著李盈妮和鄧西風,參雜在鄉親們中間,順著村裏坑窪不平的路,來到東邊那個離村口不遠的土臺子上。

    這裏圍了很多鄉親,還有一些支貧隊裏的成員,他們翹著腳,爭先恐後向土臺子上看,卻沒有人敢接近那裏。

    沈星空在人群外面,不清楚裏面到底是什麼事,留下李盈妮和鄧西風在外面等,他硬擠進了人群,費了好大力氣才來到人群最前面,竟然看到土臺子上有兩個人在撕打,分別是白靈和剛才那戶人家的男主人。

    其實以白靈的身手,制服一個普通的農村漢,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眼前的情況明顯不是那樣,白靈在土臺子上雖然拳腳如風,打在那個男主人身體啪啪響,然後男主人好像沒有神經不知道痛一樣,瘋了似地向白靈反擊。

    這樣一來,白靈就顯得十分尷尬,沈星空要她抓活的,她卻想不出辦法來制服這個農村漢。

    沈星空歎了口氣,發現自己去哪都能遇到怪事,這是命運在捉弄嗎?他從腰包裏拿出蜂尾金針,輕輕刺進自己的耳穴,然後發動異能,導引熱流刺激自己體內的腎上腺。

    這裏有這麼多的鄉親圍著,白靈遲遲抓不到那家的男主人,再這樣拖下去,事情只會越惹越大。那家的男主人在大鄭屯也有很多親戚,有兄弟有姐妹,那些人可能就在人群裏站著,萬一看不下去了,一擁而上圍攻白靈,沈星空也收不了場。

    一分鐘後,沈星空覺得自己差不多了,雖然離極限還很遠,但抓住眼前這個發了瘋的農村漢還沒有問題。

    “白靈,閃開,讓我來。”沈星空沖上了土臺子。

    “老闆,你小心,這傢伙不怕痛。”白靈縱身退向沈星空,因為那家男主人始終在發了瘋似地追著她打,她可以將那家男主人引給沈星空。

    “不怕痛,難道還不會昏?”沈星空就不信那個邪,撲上來之後,猛地高高跳起,用手肘暴擊那家男主人的頸動脈。

    事實證明,那家男主人確實不會昏,不然白靈早就抓到他了。沈星空的手肘狠狠擊中他的左頸,順便擊斷了他的鎖骨,可是他恍如未覺,放棄了白靈,又胡亂揮舞著拳頭,向沈星空打了過來。

    “哈,還真不會昏……那你再試試這個。”沈星空意外得想笑,輕輕一側身,仿佛一條水中的魚,溜到那家男主人的身後,然後伸出右臂從他身後到他身面,再向回一勾,緊緊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吼吼……”那家男主人不停地吼叫,雙手雙腳亂折騰,可惜沈星空在他身後,他的手和腳無法反折,怎麼也打不到沈星空。

    沈星空一點一點使力,讓他無法呼吸,無論他有什麼特殊情況,始終還是個人類,只要是人類,就必須得呼吸,短時間不呼吸就會休克,長時間不呼吸就會死亡。當然了,沈星空不想殺他,要他休克昏迷就可以了。

    那家男主人仍然在掙扎,不過他力氣已經小很多了,又過了一會兒,他雙手雙腳漸漸停止揮舞,終於昏倒在沈星空的懷裏。

    “鄉親們,鄉親們,大家聽我說……”鄧西風突然也從人群裏擠出來,轉過身一邊揮手一邊向圍觀的群眾大喊,“我們剛才進行義診的時候,發現這位朋友患有精神分裂症,而且是隱性的,剛才是他第一次發作。所以大家不要緊張,我們會立刻為他治病,沈董已經將他制服了,他不會再驚擾到別人,大家可以放心。”

    聽到鄧西風的解釋,這些圍觀鄉親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一個村子裏的人互相都認識,誰也沒聽說過那家男主人有什麼精神分裂症,還是什麼隱性的,看來有沒有病也應該讓醫生給看看,萬一有什麼隱性的感冒,隱性的癌性就不好了。

    沈星空向鄧西風豎起大拇指,然後把那家男主人杠在自己肩膀上,大步離開土臺子,回到男主人的家中。此時,新沏的茶已經冷了,沈星空血液裏有腎上腺素在燃燒,又熱又興奮,抓起茶壺嘴對嘴灌了幾口。

    鄧西風和白靈都跟在沈星空身後,進來後就反手關上了大門,防止外面的人會看到裏面的事情。

    “妮妮呢?”沈星空將男主人扔到小院子裏,突然發現李盈妮不見了。

    “沈董,你別急,她和幾個支貧隊裏的成員,正在處理……他老婆……”鄧西風指指地上的男主人,向沈星空解釋道。

    “他老婆?在哪里?怎麼了?”沈星空沒太聽懂。

    “他老婆……好像死了……我和李盈妮同學在路邊水溝裏發現的,而且他老婆脖子上有傷……”鄧西風沒說得太詳細,但看他的表情,這家女主人的死狀應該挺慘的。

    沈星空目光轉到白靈臉上,剛才是白靈一直在追這家的夫婦,她肯定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白靈看看鄧西風,突然湊向沈星空的耳朵。沈星空對她也沒客氣,伸手推得遠遠的,都什麼毛病,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要咬著耳朵說。

    “老闆,我追他的時候眼花了,沒看清楚……”白靈粉臉苦澀,而且臉上表情很怪。

    “好,那你告訴我,你眼花之後看到什麼了。”沈星空懶得和她掰扯她會不會眼花的問題,估計她肯定是看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以為自己眼花了。

    “我看到……咳,他們兩個跑得不快,我追上之後,這個男的就咬住自己老婆的喉嚨,他老婆就不停地尖叫。我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就站在旁邊等,這個男的喝了他老婆很多血,然後把他老婆推進溝裏又繼續跑,我就繼續追嘍,就追到那個土臺子上,他突然回過頭來打我嘛!”白靈可算是解釋完了,她這些話每說幾個字就會停頓一下。

    沈星空用怪異的目光瞄著白靈,讓白靈更不自在了,她剛才說男人喝老婆血的時候,她在旁邊等,其實她當時是被嚇傻了。

    聽完白靈的話,沈星空沒說她什麼,更沒嘲笑她,白靈畢竟是女孩子,看到活人吸活人血的場面,害怕也是正常的。

    沈星空踢了一腳地上的男主人,但他癱在地上就是不醒,看來剛才被沈星空勒得有點狠。

    “西風哥,麻煩你弄醒他。”沈星空說著,自己走進廳堂裏面,拎出一把椅子,坐在小院子裏面。

    鄧西風伏下身,一隻手抱起男主人的頭,另一隻手狠狠掐住男主人的鼻下人中穴。人中穴會產生極劇烈的痛感,能讓昏迷很深的人蘇醒過來。

    “啊……”男主人大叫一聲,真的醒過來了,渾渾噩噩中睜開眼睛,正好看到沈星空。

    “我不喜歡說廢話,你現在馬上告訴我,為什麼大鄭屯的村民會變成白天吸血的怪物,否則我就告訴鄉親們,讓他們變成吸血怪物的原因就是你。”沈星空聲音冰冷,每個字上都帶著冰渣。

    “我……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們這些從城裏來的人,都是不講道理的強盜,你們來大鄭屯害我們……”男人嘶聲遏力地喊。

    “倒咬一口,你這就叫倒咬一口。不過無所謂,既然你不想說,就由我來說好了。”沈星空伏下身,近距離盯著地上的男人,一隻手指向小院子角落處那些打鐵的爐具,“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兄弟或者父親或者什麼特別熟悉的親友中有一個是鐵匠,對不對?”

    “哼!”男人扭過頭,恨然不看沈星空。

    “那個是你特別熟悉的親友……哦,也就是鐵匠有個鄰居,年紀很大了也沒有找到老婆,村裏人都叫他老光棍。本來和老光棍做鄰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光棍沒有老婆嘛,反而還會很清靜。可惜,有一年……哦,就是十年前你們這裏發大水,大水過後三個月,老光棍突然中邪了,大清早離開家門見誰咬誰,後來被村裏的鄉親制服。”沈星空貌似漫不經心,向地上的男人復述鄭書記和陳村長對他講過的關於大鄭屯裏的秘密。

    這個秘密屬於大鄭屯,大鄭屯裏的人當然都知道,地上的男人當然也知道,沈星空對他說這些事好像沒有什麼意義。鄧西風和白靈互相看了看,目光都很疑惑,不明白沈星空說這些有什麼用。

    接下來,沈星空的語氣變了,變得幽幽的,好像從地獄裏傳出來的一樣。

    “村裏鄉親制服老光棍以後,以為老光棍沒有給村裏造成什麼大麻煩,其實他們忽略了一件事,老光棍把自己的鄰居,也就是那個鐵匠給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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