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第一掌門 作者:冥域天使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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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4 23:3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0 2335843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1:28
第111章 兔爺葉文?

    迷裳繽紛,香風習習,只是一眨眼,一群姿色不俗的舞姬就在葉文眼前不停的展現起自己的舞姿,間或露露玉足臂腕好叫觀者心猿意馬。

    奈何葉文這個非土著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他對于這些舞姬的興趣還不如她們身上穿的那些色彩鮮艷並且繁復非常的衣衫。

    郭怒見葉文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既沒有那些刻板夫子版的不去觀看,也沒有色中惡鬼那種急色之狀,同時也沒有像一些風流才子般做出一副欣賞姿態。

    “這算什麼?”

    這一下郭怒也迷糊了,實在想不出葉文這種表情算是個怎麼回事?

    要說葉文乃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但是他的確是在觀賞那些舞姬——他可不知道葉文看的是衣服而不是人。而且按照郭怒所知,許多所謂的君子,那也不過是表面上做出一副假象,內里大多比那些色中惡鬼還要齷齪。

    可若真的那樣,郭怒自信以自己的眼光絕對能夠看出一二來,除非葉文的養氣功夫強到了禪宗主持那種視紅粉為骷髏一般的境界。可葉文才多少歲啊?哪怕他修為再高,可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不應該啊。”

    想不明白的郭怒繼續尋思著,絲毫不知道葉文瞧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聊,對那舞蹈的興趣還不如面前的那幾個水果來的濃厚。

    “不給力啊不給力,本以為要玩什麼美人計,沒想到居然這般的無趣。唉,這一刻我倒是有點懷念蒼老師,松老師他們了。”

    郭怒見葉文居然興趣全無,心中暗自猜測︰“莫非這個葉文有什麼特殊的嗜好?”

    其時有許多人都有這樣那樣的奇怪癖好,郭長老對這些事情所知不少,也不覺得奇怪。可是要真的那樣,怕是也不方便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詢問。

    “若真的有什麼特別嗜好,怕是接下來的安排全都是做了無用功了。”

    可未曾一試便即放棄,也實在是太不像話,無論如何,試上一試也是無妨。想到此處,手掌再拍,只見眾舞姬忽然湊到一起,恰好將入口給遮了個嚴實。

    這番動作反讓葉文來興趣︰“又要搞什麼花招?”

    只見眾女簇擁在一起,然後從門口處一點一點來到廳中,隨後左右一分,顯出中間所立一女子。

    這女子一露面,便叫廳中眾女黯然失色,仿佛這世間就只剩下了她一人一般。此女身著一襲素白羽衣,顏色雖然單一,但在眾多身披七彩迷裳的舞姬中間,反倒有一副出塵之姿。

    而且那羽衣仿似薄紗一般,隱隱能見得底下的青蔥玉臂以及那筆直修長的白嫩雙腿,回轉間,一片香背也是依稀可見。腳上更是不著一物,直接赤著一雙玉足在廳中翩翩起舞。

    “嗯?有點意思。”

    可惜葉文這個飽受各種信息和PS大神轟炸的新世紀穿越者,對這些行頭也只是覺得有點意思,至于那女子?美則美矣,但對于見慣了中西外各種各樣,並且還利用各種大殺器修改的面目全非的超級人造人之後,實在是很難讓葉文有那種傳說中的‘目瞪口呆’的感覺。

    甚至饒有興致的瞧了幾眼後,就沒有再如最開始那般定定的去看了,依舊瞄準面前的水果,然後時不時瞄上一眼。那樣子,就和看一個普通的舞姬跳一首普通的舞蹈沒什麼區別。

    “可惡,這小賊竟然看不起我?”

    葉文可不知道自己這番姿態已經叫場中那名女子大為不滿,沖席間的郭怒做了個眼色,隨即舞姿一變,不再如先時那般,反而透露出一種典雅華貴之姿。

    可配上那身衣衫,以及時不時露出來的一點水嫩肌膚,這華貴典雅之中還隱隱透露出一些曖昧的信息,她自襯,任何男子見了這般誘惑,怕是也難以把持的住。

    這還不算完,只見這女子時而一副莊嚴肅穆之色,但是動作上卻很是誘惑,而動作上卻略帶羞澀之意時,那表情又滿是一種渴求,這表情動作轉來變去,若是定力不足者,怕是當場就要撲街。

    可是葉文卻全然不在乎,雖然覺得心血有點沸騰,但是紫霞真氣一轉,就將那點輕微的躁動壓了下去,再去看郭、怒裴煒,這兩人竟然低著頭兀自吃個不停,這才知道這兩人竟然不敢去看那女子的舞。

    “這是怎麼回事?”

    再去細瞧,葉文終于發現了蹊蹺,他發現只要自己連貫著看上一陣之後,體內氣血竟然隱隱跟著舞姿翻騰,心中一轉,便知道這舞蹈怕是有什麼名堂,知道這就是郭怒今天擺下的第二陣試探。

    思及此處,葉文反倒不懼了。體內紫霞真氣自然流轉,竟然行起了全真心法,隨後只是靜心看著那女子舞個不停,時不時往口里丟個水果,嘴角上掛著淺笑,好似嘲笑對方一般。

    他這一下,果然叫那女子舞步略微一滯,若非葉文凝神細看,還真不見得能發現得了。

    那女子就繼續著自己的舞步,同時舞姿再變,卻是比剛才又添了幾分誘惑。更甚,那女子竟然時不時的飄到葉文桌子之前,晃上兩晃,留下一陣香風後又退回去,仿佛在邀請他共舞一樣。

    可惜她這一下不但沒叫葉文覺得心動,反而因為那一躍之姿,讓葉文心下更是警惕︰“這女子的輕功好厲害,身形不變之下竟然一下飄出這麼遠。”

    心念及此,更加不敢怠慢,全真心法全力施展,本來還有點輕視的心態也盡數收了起來。

    這全真心法本就注重養氣定性,加上葉文本也是見多識廣久經考驗之輩,兩相結合下,那女子的舞姿不管怎麼變,竟然奈何葉文不得。最後那女子跳的汗流浹背,便連那薄薄的衣衫都黏在身上,又添了幾分誘惑之姿,可卻依舊奈何葉文不得。

    心中暗罵了一句︰“死兔爺!”那女子最後只能無奈的選擇了放棄。沒辦法,她這一套舞都快跳上兩遍了,雖然借著互相交錯沒叫人瞧出來,可要再來一遍,那就鐵定露陷。

    所以干脆舞步一停,順勢欠身施禮︰“小女子華衣見過蜀山葉掌門。”

    只到這時候,那郭怒才再次出聲,笑著道了句︰“華長老也是我天樂幫四大長老之一,得聞葉掌門前來,親自準備了一曲歌舞來歡迎葉掌門。”

    這話一出,葉文心底下咯 就是一跳,心道一聲不妙︰“天樂幫四大長老今日竟然到了三位,這華長老光憑跳舞時顯的那手輕功就瞧出非是尋常之輩,看來今日這局危險了。”

    臉上卻依舊淡定自若,起身向那白衣女子回禮道︰“沒想到天樂幫華小姐身為天樂幫四大長老之一,竟然親自獻舞,在下真是受寵若驚。”

    那華衣抿嘴一笑,用衣袖一擋卻擋不住那無盡風情︰“葉掌門說話真是客氣。”說話間,白衫一飄,葉文只覺得眼前一花、白光一閃,一陣香風就飄進了鼻中。心神一蕩,立道不好,真氣急轉恢復如常後才往身旁一瞥,卻見那華衣竟然已經在他旁邊那位子上坐定,手上端起一杯酒沖著他道︰“小女子先干為敬。”

    葉文坐下又與那華衣飲了一杯,口上說笑了兩句,心下卻對這女子越發的忌憚了起來。甚至比那郭怒還猶有過之。

    “一女子竟然能成為天樂幫長老,定然有其過人之處。單憑剛才那手輕功和那段能引人氣血翻騰的舞姿,只能瞧出這女子媚功強悍,卻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耐。”

    葉文正尋思著,覺得身旁傳來的香氣越發濃郁,每每聞到,心神就是一蕩。雖然他真氣循環間便能將其壓住,可是頂不住那香風一陣接一陣源源不絕,轉頭一探,發現這香氣竟然是從那華衣身上散發出來的。

    似乎是有所察覺,那華衣竟然轉過頭眨了眨眼,一副純潔無比的樣子瞧了瞧葉文,見他看著自己,這才又瞧了瞧自身,笑道︰“怎麼?難道小女子身上有什麼特異之處麼?”本是一句平常的問句,卻被她說的隱約間意有所指。兼之隨後一陣輕笑,胸前那一對雖然不大,但卻很是挺拔的飽滿一陣輕顫,直叫人能看花了眼。

    葉文立刻將目光收回,心道了一句︰“這女的倒是真懂得如何誘惑男人。”嘴上則道︰“沒什麼,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華衣似乎是也沒想到葉文會這麼說,不由得奇怪道︰“好奇什麼?”

    葉文不答,但是華衣卻眼楮一轉,突然開口道︰“葉掌門莫非是好奇小女子身上的香氣從何而來?或者是想問是用了什麼香粉,好回去送給你的意中人?”

    一般來說,華衣若是這麼一問,十個男人里有八個會不知所措,出口否認,即便剩下那兩個,也只會將話題叉開,或者討好巴結自己。

    不想葉文竟然點了點頭,直接承認了下來︰“在下的確是非常好奇這一點,不知華長老可否相告?若是能送我一些,那就更加感激不盡了。”

    華衣稍微一愣,心道這葉文的確有點意思,先前不懼自己那百試百靈的媚心惑神大法,如今竟然真的開口問自己用了什麼香粉,然後好拿回去送別的女人?若不是自己出現後,郭怒和裴煒始終不敢正視自己,她還道自己好不容易修煉有成的媚術破功了呢。

    見她不說話,葉文也就不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心道了句︰“這招果然是對付女人的利器,不管多強悍的女子,只要她是一個有幾分姿色的,便受不了被人無視,也不知道這是哪位大賢說的,今個兒可幫了忙了。”

    夾起幾口菜,隨口吃了下去,葉文開始尋思應該如何擺脫這種糟糕的局面。幸運的是,身旁這個女子出現後,那兩個家伙也有些忌憚,放不開手腳,想來此女的媚功是不分你我一網打盡的群攻技能,那郭怒和裴煒是怕自己中招這才不聲不響。這樣的話,若是真動起手來,那兩人應該也會有所顧忌。這對于葉文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四下一看,尋思若是打起來,自己應該從哪里脫身,手邊隨手將去拿酒杯,卻發現杯中一空,卻是剛才一口飲盡後,忘了給自己倒酒了。

    伸手去拿酒壺,突然見一支白玉般的赤足伸到了自己手邊,用青蔥的腳趾夾起酒壺就要給自己倒酒。

    葉文被華衣這一舉動嚇了一跳,本能的就是一躲。不想他才將酒杯挪開一點,那邊就傳來華衣滿含幽怨的聲音︰“葉掌門莫非嫌棄小女子麼?”

    “怎麼會?”尷尬的笑了笑,葉文此時不但瞧清了那支赤足,連帶著那露出來的一截蔥白小腿也瞧了個一清二楚,他甚至懷疑自己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更多東西。那華衣一身薄薄白衣下面,似乎就只有一個肚兜……

    將酒杯遞了過去,看著華衣用自己的赤足幫他倒了滿滿一杯酒水,發現那酒水倒的很有水平,恰好與那杯口平齊,一點不多、一點不少,當真是掐的準到了分毫。而且倒酒時四平八穩竟然沒有灑出來半點,那赤足也不曾有一點抖動,想來是專門習練過的技藝。

    只是葉文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所以他端著酒杯的時候臉色多少有點不自然,那華衣是何等人?自然瞧了個一清二楚,心下暗道了一句︰“這死兔爺看來不好這口,這一手看來是做了無用功了。”

    想起自己進來前,見眾舞姬奈何不得葉文,臨時將鞋襪褻褲一並除了個干淨,還道能直接將這小子拿下,不想竟然沒起什麼作用。

    隨後記起郭怒那老色鬼最好這口,心思電轉下便想試試——她知道不少男人都有這個嗜好,不想徒增尷尬,依舊沒叫那葉文心神激蕩。

    只是嘴上卻兀自不能認輸,對著略顯尷尬的葉文問了句︰“小女子的不好看麼?”

    “什麼?”葉文還盯著自己的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就聽到華衣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所指為何,脫口就問了一句。

    華衣依舊是一臉失望落寞之色,並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將自己那赤足又晃了兩晃︰“還是說葉掌門見小女子赤足進來,嫌棄小女子的太髒?”

    葉文這回是真的有冷汗冒出了,這妖女實在是太要命,主要是一抓住機會就死不放手這一點,葉文實在是有點招架不住。

    他可不知道,自己在這邊覺得難辦,那邊郭怒和裴煒也在悄聲對話,為防止被葉文聽到,兩人都以類似傳音入密的功夫來說話,旁人若是在旁,至多見到兩人嘴唇微動根本聽不到半點聲音。

    “華長老能收拾得了那葉文嗎?”裴煒長年在外奔走,對于這華長老反倒不怎麼了解。平時也沒什麼交集,雖然同為四大長老,但是除了名字,他根本對這人一無所知。

    郭怒答道︰“這葉文功力高深莫測,若硬踫硬的對打,我們不見得能佔到便宜。即便勝,也是慘勝,于本幫大為不利。華長老最擅媚功,若能將這小子迷得團團轉,反倒省了一番手腳。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將這葉文吸納入幫,即便不能,被華長老迷住之後,也不會再與本幫為難了。”

    說完往旁邊一瞥,恰好是華衣以赤足為葉文倒腳那當,那白玉凝脂看的他心神一顫,恰好一陣香味飄來,氣血險些不受控制。慌忙運起禪宗心法壓住心神,暗道了一句︰“尤物是尤物,可惜是一個要命的尤物。”

    這倆人繼續凝神屏氣,葉文那邊卻有點飽受煎熬的意思,華衣兀自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他,總讓他覺得自己若不說點什麼,好像就是做了天大的壞事一般︰“怎麼會?華長老這……這雙玉足漂亮的緊,在下怎會嫌棄?”

    “既然葉掌門覺得漂亮,那小女子以後天天給葉掌門看,好不好?”

    葉文聽到這里嚇的險些出溜桌子底下去。他倒不是怕這華衣,反而是想到若這華衣真的天天光著腳丫子跟在自己屁股後面,怕是自己那師妹第一個就會劈了自己。

    “葉掌門還在想你那意中人?”華衣突然一副生氣了的樣子,不但將那支一直在葉文面前晃來晃去的白嫩玉足收了回去,同時還突然換上一副冷冷的樣子︰“原來葉掌門還是一個專情之人。”

    說到這里還不算完,竟然又加了一句︰“至于那什麼香粉?你也是別想要了我才不會告訴你。”

    按照華衣所想,尋常男子若被她來上這麼一出,立時便是心神大亂,即便真的有個鐘情女子,怕是也會立刻拋到一邊,巴巴的湊過來討好自己。這招,說白了就是欲擒故縱,故意耍性子,讓那些男子以為就要失去自己,從而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然後?然後搓圓揉扁還不是隨她心意?

    她正想到得意,卻突然聽到身旁葉文應了一聲︰“哦,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卻是葉文一下子回過神,自己剛才竟然不自覺間被這女人隨意擺布了一陣,此時回過神來,自然也沒什麼好聲氣。

    同時暗運神功,閉住呼吸。卻是連氣也不吸,只憑體內真氣運轉維持,生怕吸到那詭異香氣讓自己再次失了本心,隨人擺布。而且接下來無論華衣如何說話,葉文只是正常應答,最後反叫那華衣無計可施,拿葉文毫無辦法。

    等到天樂幫的幫眾帶葉文出了大廳安排休息的房間時,華衣恨恨在那里罵個不停︰“兔兒爺...兔兒爺...兔兒爺......難怪長那麼俊俏,原來竟是一個死兔兒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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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1:29
第112章 雛兒?

    不說華衣在那徑直罵個不停,一旁郭怒還有裴煒兩人只是不出聲,靜靜的等她罵完,只說葉文這邊隨著天樂幫的幫眾來到一房間,洗漱用品一應俱全,甚至房間中還有一書架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

    “內里有隔間,可用來沐浴!若葉掌門需要熱水,可喚丫鬟前來伺候,這屋外自有人候著!”那幫眾似乎先前得了囑咐,對葉文恭恭敬敬的好似伺候自己家長輩一般。

    葉文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點了點頭就讓其下去了,順便還說了一聲︰“打點熱水來,我要沐浴。伺候丫鬟就不必叫了……”他還對剛才那一幕心有余悸,萬一天樂幫再來這麼一出,自己還光著身子,那可是什麼丑都出了,便連掩飾都不能。

    “那香氣好厲害,若不是坐著恐怕早就出丑了……”心中暗自慶幸了一番,葉文隨手從那書架上取下一本書來看,靜等雜役們將熱水燒好送來。

    只是翻來覆去,他發現書架上的書雖然雜七雜八什麼都有,但是卻以佛學著作最多,道藏反而見不到幾本。

    “怎麼全是佛經?算了,就當小說來看好了!”他可不知道,郭怒乃是禪宗出身,一身功夫都出自禪宗,本人也是精研佛學,對道藏反而沒什麼興趣,自然也就沒怎麼收集。這書架上的書大多是從郭怒那里搬來的,自然是佛學典籍最多。

    他這邊看著郭怒的佛學典籍,郭怒本人卻在和另外兩個長老商議論不停︰“今日這番試探,你們覺得如何?”

    裴煒搖了搖頭︰“依舊瞧不出這葉文的深淺!”他自從在蜀山上面被葉文忽悠了一番後,就對葉文不知道高看了多少,今日這一試探沒試探出葉文底線後,他反而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了。

    郭怒也知道裴煒的想法如何,本來他是不信的,但是今日這番試探,他也實在摸不準這葉文功力究竟如何,若是強橫到一定程度那麼還要力敵,那便是相當不智的選擇。

    本期望華衣能試探出一些東西,甚至以媚術誘惑住這個新近冒出來的年輕高手,不過,似乎華衣的媚術對那小子不起作用。

    他這邊眼神一瞥,華衣就有所察覺,不用去問,她就知道這郭怒心理想的是什麼︰“……哼!若不是那小子有什麼隱疾,就是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要她承認自己沒能迷住那個男人她是決計不會同意的。

    在她看來,就只有這麼兩個解釋最為合適了。

    想到今日那一幕幕,自己都做了那麼大的努力了,居然依舊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便叫那小子多在自己身上多停留兩眼都做不到,華衣就氣的三尸神暴跳,恨不得直接將葉文褲子扒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其實……我覺得華長老可以更進一步的!”郭怒輕咳一聲,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哪想到他這話一出換來的卻是華衣的白眼︰“你懂得什麼?若真的犧牲色相去誘惑男子,那不過是媚術的下乘,真正修到巔峰,便是舉手抬足之間也是媚態橫生,叫人心癢難耐。本長老若不是沒將那媚心惑神大法修煉到極致,那小子豈能從容遁去?定叫他知道本姑娘的厲害!”

    說完,又是哼了一聲,似乎是對自己的媚術很是自傲,只是心下里卻暗自尋思︰“我自從懂事起便隨師父修行這套功夫,加上以特殊法門制作的藥浴泡澡已經是媚入骨糙,隨時隨地便誘惑人的香氣散出。若是出汗,香味更是濃郁無比,堪比最神奇的迷香,誘人無比。再配合這媚心惑神大法想要誘惑個把男人乃是事半功倍!尋常人莫說招架,便是能夠還有幾分清醒已是難得。”

    “可是今日那葉文竟然全然不懼,莫非師父說的這功夫可以媚惑蒼生乃是誇大其詞之語?......不對,不過是我沒有修煉到極致罷了!更何況,期間有段時候他還是中了我的媚術的,只是後來突然醒了過來,那麼到底是我哪里做錯,竟然叫他回過神來?”她這里兀自想個不停,郭怒和裴煒的問話全然被她無視,便是郭怒問她話,也不回答,低著頭就是不出聲。

    郭怒問了兩聲,最後也就不再多問,只轉頭和裴煒道︰“過兩日我們就得出發,此行關系到未來幾年我天樂幫在武林中的地位。這平州分舵的事情就都移交到華長老手上吧!”裴煒點了點頭,不過看華衣在那一副不知道想什麼的樣子,他又看了看郭怒,那眼神明顯是在問︰“交給她沒問題?”郭怒也瞅了瞅,正要詢問,突然見那華衣竟然直接站起了身,道了句︰“我倒要再找那葉文試試,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能抵擋得了我的媚術。”

    說完,隨手和郭怒揮了揮手徑直從窗口飄了出去,說話間就沒了蹤影。她此時穿的還是先前那身白衫,只見白影一閃就再也瞧不見,若是尋常人撞到,恐怕還以為自己撞了鬼呢。

    此時已經日落西山,天色陰暗,今日又沒有月色星光,只憑借掛著的幾盞燈籠放出的昏暗光線才能勉強視物,這種環境下一道白影從眼前飛過,即便膽子再大,也是心下發毛,有幾個天樂幫幫眾就被這一下給嚇個夠嗆,引起一陣雞飛狗跳。

    得虧郭怒聞聲出來詢問,得知情況後無奈的喝了句︰“疑神疑鬼的像什麼話?那是華長老在練功罷了,大驚小怪!都各自散去,該做什麼做什麼!”眾弟子這才知道剛才那一陣鬼魅般的白影就是接下來要統領他們的華衣長老,一個個這才嘟嘟囔囔的散了去回到原本的崗位繼續執勤。只是被這麼一鬧,少不了又會多出不少嚼舌根子的人。

    這些倒是都打擾不到葉文,他坐在寬敝的浴桶里面,拿著本佛經看的津津有味。

    倒不是說他對佛學有了興趣,而是單純的將里面的一些橋段當成了一個個短篇小說在看。還別說,這樣一想,很多枯燥的橋段反倒有趣了起來,權當是那些講經說法的部分是裝飾情節好了。

    只是浴桶里熱氣蒸騰,葉文為防止蒸氣燻壞了書冊,所以趴在桶邊上來看正看著,突然覺得眼前一晃,平白多出一個大活人來。

    只見華衣依舊是那身白色的衣衫,薄薄的衣衫再被那桶中散發出來的蒸氣一燻,更加透明了一點。

    華衣也不在乎,只是撲閃著大大的雙眼,看了看葉文那詭異的姿勢後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看了眼自己,葉文確定自己整個人都泡在了水中,加上滿是水霧氣不至于走光這才出口詢問。

    “葉掌門的姿勢好奇怪,那樣趴在桶邊,難道不累嗎?”說到這里,華衣眼珠一轉,似是想到什麼,不懷好意的問了句︰“還是說葉掌門早就習慣了?”

    “習慣?”要說思想的話,純潔這個詞無論如何都無法和葉文扯上關系,他便只是一轉眼楮,回想自己剛才那姿勢,立刻就明白華衣這個女人說的是什麼了。

    “靠,你個臭婆娘竟然罵老子是個小受?”面上一陣扭曲,臉頰也是氣的一陣抖動。沒哪個男人會受的了被人這般形容,尤其是被一個女人一哪怕這個女人本來就不懷好意。

    深吸一口氣,理順了氣息之後葉文回嘴道︰“絕對比不了華長老來的熟悉!”華衣嘲諷他是兔兒爺,葉文直接就諷刺她是個千人騎、萬人嘗的放蕩女子,要是對付尋常女子,這一句就能讓那些珍惜自己清白名聲的女人和他玩命。只是對于華衣這種修習媚術的女人來說卻是無所謂。

    “葉掌門想試試嗎?”

    說話間盡然將身子突然往前一趴,整個人伏在了木桶邊緣上同時將自己那凸顯出來的翹臀左右晃了晃,好叫葉文看見︰“葉掌門喜歡這樣的?”

    要說葉文心底下沒一點邪火,那是絕對不可能,哪怕道家功夫再神妙,也無法違逆身體本身的一些原始本能葉文就覺得小腹一熱,然後周身氣血就直奔某一點而去了。

    “哈……哈哈……華長老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啊?”干笑了兩聲,葉文覺得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怕是自己要不了多久就敗下陣來,尤其是他發現華衣進來之後,自己就又聞道了那陣讓他無比忌憚的香味。

    只是這房間自己剛才已經檢查過了,就連熱水也檢查了一番,根本不會有什麼問題,那麼唯一解釋就是這華衣帶來的香味。但是他也沒見到這華衣身上有什麼多余的東西真真是一目了然,就那麼一件薄薄的白衣和里面遮住了大好風光的白綢肚兜。

    “難道是體香?未免太過奇異了?”

    無意中猜到了答案的葉文可不知道這體香也是華衣的一大殺手銅,此時蒸氣燻染下,華衣的額頭上也有了點汗漬,加上她往葉文身前一湊,香味又濃郁了幾分。

    見到葉文似乎有了反應,華衣心下得意不已︰“原來在酒席上是在硬撐!”一劃幽怨的樣子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小女子想找人解解悶,不知道葉掌門賞臉否?”

    葉文搖了搖頭︰“若華長老睡不著,我建議你回到自己房間里去數綿羊,數它個千八百萬只就睡著了……”

    華衣本還自襯此番定將這葉文迷的魂飛魄散,不知自己姓甚名誰,哪想到才發出邀請,對方竟然又干巴巴的拒絕了自己。更讓她生氣的是︰什麼叫回去數綿羊?還數千八百萬只?數的完麼?

    她不知道,葉文這是太過忌憚她,根本就不敢再多和她獨處,若是再折騰一陣,他可保不準自己還能不能保持住這種清醒的狀態。

    “若真叫天樂幫的人將我迷的丟了魂那才叫丟人呢!”見葉文始終不上鉤,華衣眼神一轉,最後想到了另一個方法︰“既然如此,那葉掌門與本長老談一談咱們兩幫之間的問題吧!”這一番話,她換上一副嚴肅正經的樣子來說,同時也不再如剛才那般趴在桶邊,而是直起了身子,兩手隨意的在自己身前一搭,很是自然卻又顯出幾分上位者的威嚴。直到此時,才叫人覺得她的確乃是一幫長老,而非什麼混亂之地的賣笑女子。

    這番氣度,倒不是華衣憑借自身媚功變換出來的,而是她本身就具備的氣質。她雖然接受天樂幫長老一職不過數年光景。但是久居人上,這上位者的威嚴早已經養成。只是葉文與她只見了兩面,自然沒見過這樣的華衣。

    此時的華衣,便連看著葉文的目光中也沒了先前那種肆意挑逗的火焰,反而是一副冷冰冰的能夠主宰對方命運的,仿佛是看著嘍囉的目光。

    強烈的反差讓葉文頗為不適應,既然對方說要和自己談正事,那麼他也不好推脫了。可自己眼下這個樣子︰“華長老請先出去好麼……”

    華衣不屑的撇了撇嘴︰“本長老又不是沒見過世面,並不介意。葉掌門盡管出來便是!”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心中暗罵了一句,葉文光棍氣息一起,當下就是心一橫︰“人家一個女的都不怕,老子還怕個毛?咱這寶貝又不是見不得人!”從木桶中站起,直接就跨了出來。

    他這一起身、跨步動作無比迅捷,就連華衣也是猝不及防,連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這一下可是瞧了個一清二楚,愣了一下後,登時就鬧了個大紅臉。

    正欲開口呵斥,可偏生又是自己先放話說自己不在意,盡管出來的,本道葉文肯定不會因為自己兩句話就直接從浴桶中出來,到時候自己再調笑兩句就可以從容的退出去,不但能夠一解心頭之恨,也能叫那葉文吃個憋。

    哪想到這葉文居然直接出來了,而且絲毫不做遮掩,那物事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晃來蕩去,尤其是從浴桶中跨出來的時候,她差點被嚇的捂面而逃,若非定力出眾,強作鎮定忍了下來,這一陣她又要輸了個慘兮兮。不過慌張下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最後只能紅著臉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其實葉文也很尷尬,只是在他察覺到華衣那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後,立刻就明白過來這華長老一直以來都只是在口頭上佔佔便宜,估計根本就沒有過什麼真刀實槍的經驗,所以自己這一出後才慌了手腳。

    仔細想想,雖然席上華衣極盡誘惑之能事,可是也沒叫自己佔到什麼便宜,至多就是秀了下小腿和玉足,至于那些要緊的地方,那是遮的無比嚴實,根本就沒露出來半分。

    “靠,老子竟叫一個雛兒給忽悠住了!恥辱啊!”

    想通這一層,葉文心底下有了底,這時候他也不慌了,反而露出一副討厭的賊笑(華衣語),轉過身慢悠悠的將衣衫套好他才不當回事,在大學住寢室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當著室友女朋友面套衣服的時候,他早就無所謂了不過今天露的稍微多了一點點。

    “華長老,請吧!”穿好了衣衫,葉文沖華衣做了一個手勢,隨後施施然的出了隔間,徑直走到那方桌子旁坐下,然後等華衣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一出隔間,那華衣突然長出了一口氣,恨恨的低罵了一聲︰“還道是個正人君子,哪想到根本就是個無賴痞子!哪有人能在旁人面前光著身子卻面不改色的!”一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東西,華衣臉上又是一陣發燙,趕緊平心靜氣,讓臉色恢復如常。她已經察覺到自己剛才太過失態,怕是叫這葉文小瞧了。不過,此時她倒是明白為何自己師父當初會對自己說︰“你年歲太小,見識不夠,若真的踫上混人,怕是一下就會亂了分寸!”是什麼意思了。

    等她冷靜下來,從里間出來,葉文已經倒好了茶水,然後一副玩味的樣子瞧了瞧這個絕色尤物︰“華長老好慢啊!”見華衣正欲開口辯解,葉文又道︰“還是說正事吧!天樂幫這次邀請在下前來,不知道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是想和和氣氣的談談呢?還是說想要直接決個生死?”硬生生被葉文將自己要說的話給噎了回去的華衣很是氣惱,這種話題始終掌控在對手手上的情況她很少踫到,往常意識到這一點後她都會迅速遁去,只是眼下怕是想逃都無處可逃。

    最後華衣反倒認了,既然這樣就和這葉文好好談談兩派之間的事情,反正她來這里其實也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的。

    “不知道華長老能否做主?”葉文的新問題終于讓華衣開口說話了,而且一出口就讓葉文吃了一驚︰“郭長老和裴長老不日即將奔赴中原,這天樂幫平州分舵的事情,都將由本長老處理。與你們蜀山派的事情,自然也是由我來負責……”

    她這一番話直接讓葉文吃了一驚,同時也想明白了為什麼天樂幫聚集了三大長老卻依舊對自己小心翼翼的試探試探再試探,並不直接下手。

    “奔赴中原?”

    “沒錯,那件事乃是我天樂幫的事情。我們還是談你我兩派之間的事情吧!話說,閣下殺了敝幫一個舵主和一個堂主。這事情,咱們該好好說道說道!”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1:30
第113章 緞帶引起的……

    與華衣的談話,實際上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內容,兩個人各自站住自己的立場,一口咬定乃是對方的過錯。

    華衣自然是死抱著本方舵主和堂主被葉文所殺這一點上說個不停,而葉文則是咬死是陸天先出手偷襲了蜀山弟子,後又趁夜潛入蜀山派山門行了那粱上君子之行,對他蜀山派百般侮辱這才有那般下場。

    “那為何連本幫韋舵主也一並殺了?”

    “韋鵬與在下比武較技,那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本人與韋舵主單打獨斗,無數人親眼得見,我又沒使什麼齷齪手段。只是生死決斗下,一時沒有收住手罷了。”

    葉文只一口說是與韋鵬是公平決斗,至于死不死的他反倒不在意了。出來混江湖,就要做好隨時送命的準備。若是連這點事情都瞧不明白,那麼華衣也就白混了這麼多年的江湖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總之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至多是在口舌上逞一時威風,不過很快也就會被對方給扳回一局。

    半夜的光景就這麼浪費掉,華衣最後氣哼哼的離去,葉文也沒有挽留,而是回到榻上打坐練功。在這天樂幫分艙當中,他連睡覺也是不敢,只以打坐練功代替。恰好他這氣劍指剛剛習練,兩條手臂上還有無數經脈未曾打通,倒是不愁沒有事做。

    這右手經脈,倒是不必再多費神,只是這左手經脈還需要好好磨練,只待得左手經脈再一通,雙手都能使出氣劍指來,即便比不得六脈神劍威力強橫,但是也相差有限。畢竟兩者都是以氣勁遠距離傷敵,只是氣劍指打出去的是氣柱,而六脈神劍使出來的是劍氣。

    當然,六脈神劍每一脈劍氣都有獨特劍招配合,這一點猶在氣劍指之上,所以在習練了氣劍指後,葉文對那六脈神劍反倒是更加嚮往了。

    “更重要的是,練成六脈神劍這種劍氣功夫後,就不需要整天帶把長劍在身上了!”

    那時候,揮揮手伸伸手指就有長劍的效果,除非得到什麼神兵利刃,否則普通長劍他真就沒有帶的必要。

    看了眼手上的指環,葉文只是不知道想要憑借這個指環那隨心所欲的尿性,需要何年何月才能將那功夫刷出來。

    “別我自己都鼓搗出劍氣的功夫了,這門神功還沒出來過……”

    暗自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烏鴉嘴,葉文繼續和自己左手的經脈奮斗起來。

    由于身在敵人巢穴當中,他練功之時也是小心翼翼,同時不敢消耗太多內力,每每修煉一陣,就運功恢復自身功力。

    如此往復數次,周身淡淡紫氣始終不散,尋常人不知還道是這里有神仙下凡。

    只是對面屋頂上,卻坐了一個白衣女子。華衣坐在這里有一陣了,拖著下巴望向葉文的那個房間,心里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時她已經不復先前那套著裝,不但鞋襪褻褲一應俱全,便連外面那件衣衫也換成了普通的衣衫,將一身姣好肌膚遮了個嚴嚴實實。

    手上不停的鼓搗著兩條不知多長的緞帶,那緞帶一端系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看似金屬所制,上面有孔,只要緞帶使將起來,配合自身內力操縱,那孔洞中便會放出悠揚樂聲。此時華衣手上兩條緞帶耍來耍去,那兩個東西不停的唱了起來,依稀之間竟然似是一段樂曲,婉轉低沉,好似是一寂寞女子想要找人傾訴一番。

    葉文正行功間,自然聽到了那樂聲,這聲音稀奇少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樂器發出,卻又很是動聽,葉文只聽了片刻也就不去管那聲音了。

    華衣耍了一陣,見那房間中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便連窗戶都沒打開一下。她甚至懷疑那個家伙是不是睡著了,可是即便睡著了,以他的功力應該也不會這般沒有警覺吧?

    “也許他功夫根本就沒那麼厲害?”

    升起這個念頭後,華衣沒有發現自己的第一個念頭是去喊郭怒和裴煒,反而是想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屢次讓自己吃癟的小賊。

    想到這里,手上緞帶一抖,那個發出悅耳聲卒的東西,“嗖”的一下就砸向了葉文那房間的窗戶。

    葉文只是在運功,又不是死人,對方明目張膽的打了過來,他自然不會感覺不到,暗道了一句︰“看來今夜就得離開了!”

    雙手掌勢一拍,也沒使什麼招數,只是運起內力一震,就見那扇窗戶好似被狂風吹上一般,猛的打了開來。

    隨著窗戶大開,葉文直接從窗戶中躍出,人在半空又是一轉,梯雲縱輕功自從他內力大成後,使出來越發的得心應手,此時使出,便連對面房頂上坐著的華衣也是一贊︰“好俊的輕功!”

    葉文人還在半空,手上化成劍指沖那緞帶一點,一道紫色勁氣立時自指尖射出,片刻間便打在了那個緞帶前端的詭異東西上,發出一聲金屬交擊的聲音。

    他是瞧出那東西能夠發出樂聲,配合那個華長老的一身媚功和舞姿,怕是要發揮出更大威力,此時交手,宜速戰速決。若是拖得久了,那自己結局如何將難以預料。

    所以一出手,他便以十成功力射出氣想要毀掉一個樂器,沒想到眾東西竟然無比堅硬,自己的氣劍指打上,只是將其打的變了型,根本就沒有徹底將其打爛。

    “不管了,打變形了應該就不會發出合適聲響了!”

    隨後自己在旁邊小樹上一點,徑直奔著房上而去,才一站定,就見到一個白影已經飄到了身前,手一抬,長長緞帶直接就往自己身上卷了過來,口中還喝了一句︰“葉掌門怎的一上來就毀了小女子的心愛之物?那可是我師父親自送我的,你要怎麼賠?”葉文手臂一震,使了一手太祖長拳的沖拳,將面前緞帶震開後笑道︰“我再給你買一個好不好……”

    哪想到華衣,哼了一聲,裙袖翻飛,兩條緞帶就好像活過來的靈蛇一般在葉文身邊游動不定,好似隨時都能撲上來一般︰“一點誠意都沒有!人家才不要你給我買呢……”

    “那你想怎樣……”

    口上應付著,葉文眼神不停往旁邊亂瞟,想要尋一個合適的脫身路線,奈何自己的心思好像被那華長老瞧了通透,自己的眼神一動,那兩條緞帶就在自己視線的方向上下翻飛,影響視線不說,就這已經看出自己想要逃特意布下陣勢等著自己,他也不能就這麼傻乎乎的沖過去不是?

    “你既然毀了我的心愛之物,便將你身上的某個重要物事留下來吧……”華衣輕輕一笑,將兩條緞帶都給收了回來,但見兩條緞帶嗖的一下回到華衣身上,纏在在她手臂和腰背等處,卻非死物一般,反而似那下凡的仙女的羽衣一般飄動不止。

    葉文知道這是華衣依舊功行全身,隨時都能出手的征兆,並不是說將緞帶收回去便安全了,反而這樣更不好判斷其出手方向,所以他也不敢隨意出手試探,只是故意擰著眉頭,好像在思考自己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能留下。

    華衣見他不說話,知道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好思考一個逃跑的法子,但是卻不點破,反而是袖子一甩,盡然從袖子里又竄出一條緞帶,前端系著一柄冷森森的匕首,直奔葉文胯下而去。

    “若是你想不起來,不若就將這個物事留下好了!這壞東西剛才可是嚇得我好一陣心驚肉跳……”

    不用她說話,只是出手之時葉文就冒出冷汗來了,趕緊向後躍去,卻發現那短劍仿是活的一樣,竟然一扭頭,繼續奔著自己胯下而來。

    手上翻飛,立刻運起紫氣天羅這門奇功。

    這紫氣天羅雖然被葉文使出來許多變招,但是其本身的特點葉文並沒放棄,見短劍襲來之勢甚是迅捷,立刻拍出一道紫氣天羅,只見一道紫色勁氣形成的氣網往那短劍上一罩,這短劍便那麼詭異的停在乎半空當中。

    華衣一愣,隨後想到這就是葉文能夠隔空取物的功夫,只是先前他未曾使出過全力,所以這勁氣不顯。如今全力施為,那紫色氣網卻叫華衣看了個真真切切。

    “好神奇的功夫,卻不知道喚作什麼……”

    葉文哈哈一笑,隨口應了一句︰“雕蟲小技,不勞華長老看重。”這邊與華衣笑臉相談,暗里手掌突然往下一拍,然後一翻,猛的向上一抬,一個躲在下面樹叢里睡覺的天樂幫弟子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自己懷中抱著的長劍就已經離鞘而出。

    也不等華衣察覺,葉文手掌再是一翻,然後突然做了一個掄臂回拽的姿勢,那華衣還納悶葉文這是又要使什麼詭計,突然就察覺到自己身後一陣利刃突破之聲傳來。想起葉文那手可以隔空招物的奇功,華衣不轉身也猜到身後又兵刃飛來。

    她也不躲,也不去瞧,身上帶著的那一條條飄帶突然一陣跳動,其中一條更是在她身後舞動不停,不但曼妙無方,還將身後全部要害護了一個嚴嚴實實,只片刻間,那長劍就叮的一聲砸在了緞帶上,竟然被彈出好遠。

    那長劍這般輕易就被彈飛,反而叫華衣愣了一愣,她雖然身形不動,但卻凝神戒備,靜待長劍襲來,不想自己全力施為下,那長劍竟然一觸即潰,這種感覺就好像她運起功力準備硬吃對方全力一擊的時候,發現對方只是輕輕的在她背上摸了一下,這種感覺實在是別扭的緊。

    她可不知,葉文這手隔空控物就是一個花架子,最多嚇唬嚇唬人,殺傷力無限接近于零,即便稍微有點功夫的都是不懼,何況是他們這個層次的好手?

    葉文只是借這一手分一下華衣的心神罷了,在華衣全身關注自己身後的時候,葉文再次運起氣劍指,這一次他可不是以隔空氣勁傷敵了,而是直接躍起沖向華衣,越過那短劍的時候手指一滑,右手手指上的氣劍直接將那系著短劍的緞帶給割斷n他瞧這總是瞄著自己要害的玩意兒滲得慌。

    隨後欺進華寧近前,手中氣劍指再度使出,還不等那華衣回過神,就听到一陣刺啦刺啦的布帛撕裂之聲不停響起,隨後華衣身上不停翻飛的緞帶全都被葉文以氣劍指運起的回風落雁劍給削成了一段段。

    這一擊,竟然有了回風落雁劍中那一劍落九雁境界的風範,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刺出了無數劍,而且每一劍都削出神似,葉文對這套劍法的領悟,本是使不出來這套劍法中的精妙的,可他內力大成,即便領悟不到,也能憑借深厚內力強行催使出來。雖然做不到神似,勉勉強強也對付出一個形似的境界。

    華衣回過神來之後,就已經意識到自己護身的緞帶已經被這個可惡的男人毀了一干二淨,看著兀自還在自己周身飄著的碎布,她一時間竟然愣住不知道如何應答了。她出道這些年,順風順水,即便不敵也能叫對方吃一堆憋後從容退去,似今日這般連護身的兵器都將人毀掉,倒還是頭一遭。

    她這邊愣著神,葉文卻已經來到華衣身前,見她發愣,笑著道了句︰“不好意思,華長老!將你寶貝給毀了!只是在下一時想不出用什麼賠償,就先欠著吧!反正在下就住在蜀山,華長老大可親自去蜀山找我!”

    說完就要縱身離去,不想自己還沒動,竟不知道從哪里又冒出一條緞帶將自己的腰纏了個死緊,低頭一看,原來竟然是從華衣左手袖子中出來的。

    “這女人是蜘蛛精嗎?這帶子怎麼沒完沒了的?”

    一邊腹誹,一邊運起氣劍指就想將那緞帶斬斷,只是還沒來得及動手,突然就感覺到自己嘴上一軟,緊接著便是香津入口,嘴里滿滿都是香甜,鼻息間也盡是誘人香氣,只叫人想要永遠的沉浸其間,再也不分開。

    得虧葉文一直小心謹慎不敢放松,僅僅腦袋一木,隨即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瞪著眼看著眼前近在咫尺好那張俏臉,發現對面那位也等著烏溜溜的大眼瞪著他。

    “送上門的便宜?當我怕你啊?”

    暗吼了一聲,葉文直接將自己的舌頭給伸了過去,橫沖直撞的不停的去追逐那個明顯被自己這一暴行嚇到的小家伙。等到葉文從華衣臉上瞧見驚慌失措的表情後,右手使勁,以氣劍指將那緞帶切斷,同時一邊向外縱身一邊道了句︰“沒想到華長老想要的是這個!不過那也算是在下的重要物事了,畢竟還無人得嘗,權當償還你那些帶子了!”

    “混蛋!”華衣被葉文最後那一陣的反擊給弄的方寸大亂,心頭噗通噗通的跳的很是厲害,便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本想犧牲一點小色相好叫其吃個大虧,不想反被佔了大便宜︰“這個可惡的惡賊,竟然把舌頭伸進來!”想到這里,華衣沖著一旁呸呸的吐了好幾下,可是即便這樣依舊不解氣,站在房頂上罵了好一陣才好受一些。

    這時候葉文早就跑遠了,她罵的再歡實也是無用,最多讓自己的心情變的好過一些罷了。轉頭看了看已經被驚動了的眾位幫眾,華衣重新又擺出了一副上位者的肅容,隨意吩咐了兩聲就躍了下來。

    她和葉文交手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頃刻間就已經結束,葉文從房間躍出到佔了她便宜迅速遁去,期間也就是幾口茶的功夫。加上倆人動手時又沒什麼聲音,若非那個被葉文奪了長劍的幫眾醒來看到,怕是再過好一陣也無人知曉。

    郭怒聽聞華衣與葉文動手,立刻就趕了過來,看到華衣在那里跳著腳的罵個不停,他就知道這位華長老吃了大虧,也沒在這時候上去詢問,只等她下來才問了句︰“什麼情況?”

    華衣也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臉上突然一紅,道了句︰“沒能留下他!”然後就一溜煙的跑沒了蹤影。

    郭怒只道是她覺得自己沒能將葉文留下覺得掛不住臉面,也沒往深處去想,看了看葉文消失的方向反而松了口氣。

    他只是想試探一番葉文,才去信邀請。如令人來了,他也試探完了,這如何收場反倒麻煩,如今這麼一鬧,倒也算是個了局。

    和裴煒道了句︰“此間事情暫時已了,那葉文既然離去回了蜀山派也無妨,反正這段時間內,咱們兩派之間不會再有什麼沖突!明日你就和我奔赴中原,那才是關系本幫興衰的大事!”說完也就徑直回房了!

    而此時運使輕功從平北縣沖出來後就未曾停歇的葉文,只覺得周身火燒火燎舟異常難受,小腹中那團邪火更是越燒越旺,腦袋中更是不停的閃過一些經典教育片片段。

    “該死的,竟然著了那婆娘的道!”

    他甚至都不需要細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華衣竟然在親他的時候給他下了藥,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不過眼下這問題實在是讓他無比的郁悶。左右一瞧,發現不遠處恰好有個小瀑布,那瀑布下的水潭應該能幫自己清掉不少火氣!慶幸了一番自己是挑山野小路來走才會有這水潭,然後衣服也不脫直接就跳了進去,同時暗暗發誓︰“臭女人,下次見到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不知道,此時被他恨的牙癢癢的女人坐在自己閨房當中,看著手上的香囊輕笑了幾聲︰“看本姑娘下次怎麼折騰你這個小賊!”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1:31
第114章 習文

    陡峭的猶如牆壁的山壁,不高但卻因為地勢原因激流而下的水流,轟然落入譚中之後,幾乎只是一瞬間的震動便變成了靜止的死水,再加上周圍那密密麻麻的樹木將這個小天地完全的包圍了起來,葉文絲毫不擔心自己現在的樣子會被什麼人瞧了去。

    坐在瀑布下面,任憑冰涼的水流從自己身上滑過,頭頂被激流而下的冰冷水流沖擊後,本來還熱氣上涌的頭腦冷靜下來了不少。

    “幸好我內功還算深厚,否則還真難將體內這點餘毒清理出去”

    慶幸了一番,葉文繼續在瀑布底下坐著,倒不是他有什麼自虐的嗜好,只是這樣任憑水流沖擊似乎對自己的內力也有一點點的好處。

    只是這效果太過弱小了,也比自身修煉來的快速。其實這樣也不慢,若不是蜀山派里有那神奇的寒泉,他真有心去尋個大瀑布好好修煉一番。

    “或者學那楊大俠去海邊對著海潮練功?”

    平州這里還真有大海,只是以前有寒泉在側,葉文就將這個號稱可以練成霸道絕倫內力的法子給暫時的丟到了一旁,如今被這瀑布一淋,倒是又想起這個法子了。

    靜坐了一日一夜,待得又是一日天明,葉文才從瀑布下起身。這日他就近打了點野味,抓了條魚就將三餐給對付了過去,雖然沒什麼作料卻也吃的很是開懷。

    在這個沒有被科技工藝給禍害過的世界中,這些原生的魚肉的確要鮮美許多,若不是自己肩負著一派的興衰,恐怕他真想就不管不顧的來個只身游天下,嘗遍天下各處野味。

    就這麼一念之間,普天之下不知道多少珍奇異獸已經在某人的嘴邊轉了一個來回了。

    隨後的幾天,葉文並沒有直接回書山縣,而是在平北縣附近轉了幾轉。他是怕天樂幫會趁機派出追兵什麼的。倒不是說葉文不能直接回蜀山然後靜待來敵,不過他覺得可以利用平北縣到書山縣這不短的路途,慢慢的和對方周旋,甚至直接將其剿滅。

    可惜的是天樂幫並沒有做出應對舉動,想起那個華衣曾經說過,天樂幫在中原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看來短時間內是無暇顧及自己了。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葉文這才轉身踏上回程的路途,這一次他與來時倒是相差不多,一路上看到不平之事順手就管一管,若沒遇上他也不會特意的去找。

    不開眼的毛賊這回倒是沒有踫到,估摸是自己來時殺的太狠,已經闖出了名頭,那些山賊盜匪再不開眼也不至于來找自己麻煩。

    沒有山賊,卻不代表沒有別的什麼,一踏進平州州府所在的襄奉城中,就有一個扒手盯上了葉文腰間一直掛著的那個牛皮袋子。

    若不是葉文機警,這個東西怕是要和那個香囊一般被人偷去了。

    “香囊丟了,牛皮袋子再丟,回去師妹不得和我玩命?”

    所以對于這個想要偷自己東西的小賊,葉文直接將其丟到了官府當中,並且還和路邊的算命先生要了一根毛筆,在臉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偷’字這才丟給了官府。至于官府如何處置,他就管不到了。

    他本來覺得這樣處理已經足夠低調,起碼他沒有當場就將那小偷手腳全給廢掉或者直接殺死,應該不會有什麼人注意到自己才是,哪想到自己這一路上後面居然跟了一個小尾巴。

    兜兜轉轉,故意繞了好幾圈都沒能將那家伙甩掉,葉文確定身後那人八成是這里的地頭蛇,對于周邊環境甚是熟悉,所以他才無法將其甩脫。

    見狀如此,他也就不再繼續瞎轉,而是走進一個死胡同里,然後靜靜的站在那里等著來人——那人明顯不是一個懂得功夫之人,雖然一直吊在自己身後,不過卻也跟的十分勉強。

    這樣一個人居然盯上自己,葉文實在是想不明白究竟為了什麼,也許唯一的解釋就是一個落魄少年一心向武,所以想要拜自己為師?

    “好像就只有這麼一個可能解釋的通。”

    哪想到等了一陣後,竟然是一個書生跌跌撞撞的撞了進來,然後看到葉文靜靜站在那里瞧他,立刻整理起自己那有些凌亂的衣衫,這才向葉文恭恭敬敬的施了一個大禮(九十度那種),開口道︰“末學後進柳慕言見過先生”

    葉文被這書生這一大禮弄的一愣,直到注意對方依舊躬身施禮未曾起身,這才還禮道︰“這位兄台客氣了,在下可當不得先生二字”

    這時候,那先生可不是能隨便亂叫的稱呼,葉文與這什麼柳慕言無親無故也沒什麼關系,甚至今日這才是第一次見面,可當不得對方這般。

    哪想到那個明顯是書生的柳慕言依舊恭敬道︰“當得當得,但憑先生先前那一手好字,這先生二字就足足當得。”

    “字?”

    柳慕言見對方一副不解的樣子,當下解釋道︰“適才末學在那鬧事當中,見先生提筆在那梁上君子面上所書的大大一個‘偷’字,不但蒼勁有力,又隱隱勾勒出‘偷’這個字的精髓,活靈活現,就似真的一個偷兒一般,這等筆力真真叫在下佩服的緊。”

    說到這里,葉文才明白這個什麼柳慕言竟然是被自己那隨手一寫的毛筆字給引來的。

    要說這毛筆字,葉文還真得感謝自己的前身。要說他本人,對這毛筆字可真是七竅通了六竅,只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對那書法和繪畫都頗有愛好,下了不少苦功潛心練習。只可惜沒練出什麼名堂就一命嗚呼了。

    葉文接管了這個身體後,因為此世界就只有毛筆字書寫,加上寧茹雪對自己師兄字體很是熟悉,害的他緊張了好一陣,剛開始連筆都不敢踫。

    後來在偷偷試著寫了幾個字之後,他發現這個身體似乎對寫字有了很深的記憶,自己只要想寫什麼,持筆的手就能自然而然的寫出來。

    有了這層認知他也就放下了心,不再忌諱提筆寫字了。隨後自己功力日漸深厚,手穩勁足,寫出來的字越發的蒼勁,如今倒是隱隱有自成一家之勢,便是徐賢也對他的字羨慕不已。

    “如果師兄別總將時間浪費在那莫名其妙的圖畫上,這書法一道怕是會更加精進。”

    對于師弟的吐槽,葉文都是不怎麼理會,心理只會暗道一句︰“我吃飽了撐的畫了兩幅漫畫,你也來吐槽,你不也看的很是開心嗎?”

    只是葉文對自己的書法並不看重,至多也就是覺得寫信抄書的時候不會丟臉,他還真不覺得混江湖的要一筆好字有什麼用。

    不想今日竟然就因為這個字,還引來了一個書生。

    “你瞧了我的字,然後跟了過來?”葉文見那書生點頭,又問道︰“那你跟上來是想要做什麼?總不能讓在下幫你寫家書之類的吧?我觀兄台……”

    葉文說話時小臂一抬,然後自上而下的一擺,那意思不言而喻,這柳慕言身著文士衫,絕對不是一個不通文墨的人。

    柳慕言搖了搖頭︰“末學今年二十有八,屢次趕考都未曾中過。在下自襯學識不輸任何人,只是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上,卻是因為……”

    “因為什麼?”葉文也有點好奇了,這人要不是在這里胡吹大氣,那便真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否則怎麼連個秀才也中不上?這對于讀書人來說,的確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尤其是這位都已經二十八歲,眼看著就奔著三十去了,這個世界,三十歲還一事無成就可以被稱為廢物,而一個讀了二十多年書的文弱書生又能去做些什麼?最後不是窮困潦倒而死,便是丟了書卷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差事謀個營生。

    而似柳慕言這樣對自己才學很是自信的,恐怕不會放棄求學赴考一途,那麼窮困潦倒而死的可能更大一些。

    “因為……”柳慕言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說這話的時候居然磕磕巴巴的。

    葉文等了片刻就覺得不耐,反正他與這柳慕言又不認識,只是一時好奇才與其攀談,如今竟然說個話都說不痛快,自然就不欲再听下去,隨口道了句︰“既然兄台不欲相告,那麼在下告辭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那柳慕言見狀立刻就急了,慌忙道了句︰“因為在下的字實在太過潦草難看,所以諸位大人根本就不肯讓我考過。甚至最近兩次考試,連內容都沒看就直接丟到一旁。”

    柳慕言說到這里,心中一陣氣悶,這些年就因為自己這手字不知道耽誤了多少時光。那考試可不是年年都有,每每趕上一次都需要全力以赴。

    他自襯以自己胸中所學,來個連中三元也不是不可能,哪想到蹉跎了十余年,竟然連個秀才都不是——秀才可是這世界最低級的資格認證了,比他低的也就只有書生,你是個讀書的就可以是書生。

    什麼舉人甚至殿試狀元之類的,更是遙不可及,踫了幾次壁之後,柳慕言下定決定要找個書法老師好好練字,恰好這時候遇見葉文在鬧事當中擒到一個扒手,本來他見那抓人的年輕人也是文質彬彬,還道是與自己一般的讀書人,不想竟然是個武功高手,只是手上一捏,那被抓的小偷就一陣陣慘叫。

    他見狀只以為又是一個江湖中人逞凶的好借口,心中還暗嘆那年輕人平白一副好相貌怎的去做那草莽之徒?卻驚見那年輕男子和街邊的算命先生借了筆,在那偷兒臉上題了一個字。

    他一下就被那字給吸引住了,暗道這人字體未曾得見,想來是自成一派,這樣的人即便不是書法大家,也是對書法頗有心得的人物,自己今日得見,豈能放過?

    就連隨後葉文拎著那偷兒去官府,然後看了看站崗放哨的兩個差役,隨手將那偷兒往其身前一丟,轉身便走的事情都沒去在意,只是一直跟在葉文身後,想要尋個機會拜其為師,好好學學書法。

    听了柳慕言所言,葉文一陣驚詫,不想自己隨手寫個字,居然還引來一個想要拜師的。雖然自己本身就是開派授徒的一派之尊,但是這學字……

    “你想和我學字?”

    柳慕言狂點頭,進而又是一個大禮施下︰“還請先生教我。”

    葉文撓了撓頭︰“這個……也不是不能教,不過你連我叫什麼,是做什麼的都不問就來拜師,是否太過莽撞了?”

    柳慕言大驚,這才想起眼前這個可不是什麼名聞天下的博學大儒,先不提其年輕相貌(反正書中言達者為先,既然人家字寫的比自己好,那麼自己和其學寫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單是鬧事中隨手就將一個小偷擒下,還叫其無法反抗,這身後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

    “這江湖中人行事雖然只憑喜惡,只是也不乏所謂的名門正派。這位若是那正派中人還好,可若是一個邪派的弟子,那我可如何是好?”

    柳慕言心中思來想去,眼楮轉個不停,只是那禮卻沒收,依舊恭恭敬敬的對著葉文。

    見他這個樣子,葉文也就不再難為他,直接答道︰“在下乃蜀山派掌門葉文,我們蜀山派雖然廣收弟子教授技藝,但卻是傳授武藝,至于那寫字之類的……”

    葉文很想說,雖然也教,但是也只是順手為止,並不看重,還真就沒有哪個弟子不習武只學文的——他開的又不是蜀山書院。

    “蜀山派?”柳慕言雖然總是到處走動,但對這江湖中事還真就不大清楚,認識中也就識得禪宗、天道宗、天山派等幾個廣為流傳的正道大派,至于那些小門小戶的他根本聞所未聞,更遑論蜀山派這個近些年才冒出來的新近勢力了。

    “位于書山縣外的蜀山之上,我這門派是新近兩年才發展起來,你沒聽過也不足為奇。”葉文隨口應付了一句,心道既然知道我是教武藝的,又是一個小門派,想來這位就不會有什麼興趣了。

    哪想到這位柳慕言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那些,門派大小強弱與他根本就沒什麼關系,只是葉文這個擅長書法一道的掌門讓他有興趣而已。他在意的是這個門派是正派還是邪派?若是正派還好,以後自己若真的考進仕途,不但不會有什麼麻煩,反而還有所裨益。

    可要是個為禍一方的邪派,那他要是冒冒然的投進去,豈非是將自己這一輩子都給毀了?

    最後想來想去,憑借自己那貧瘠的讓人發指的武林知識,柳慕言得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結論︰“既然叫蜀山派,想來不會是個什麼壞人的門派吧?好像叫什麼派的都是正道。壞人一般都是什麼什麼教,什麼什麼幫。”

    葉文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道自己將話說清楚了,這人也就不會再纏著自己了,轉身就要走。哪想到自己一轉身,身後就傳來了‘噗通’之聲。

    一回頭,那柳慕言竟然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叩了三個頭,並且口呼︰“還請先生收下學生,學生願意拜入先生師門。”

    柳慕言可不知道蜀山派現在什麼情況,也不知道江湖大派收徒規矩多的很,哪是他叩個頭就能拜的進去的?即便是蜀山派最困難的時候,葉文收徒也很是謹慎,到現在收了三個徒弟,無一不是天資過人之輩。

    而這位柳慕言……

    先不說他年近三十,就這一身書卷氣,能不能受的了蜀山派的生活還兩說。葉文想了想,見這人連頭都叩了,而且自己也不是不能教他,只好答道︰“你若是想要和我學書法,那便隨我來吧。我雖然也不懂得什麼,但既然你想學,教你也無妨。至于拜師什麼的……再說……”

    葉文自襯這麼說應該可以讓這位柳大書生滿意,不想這位竟然又叩了幾個頭,嘴里只道︰“既然得傳技藝,那便是在下師尊,師父在上,受學生一拜。”

    聽到他這麼說,葉文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了,硬生生又受了幾個頭,然後就叫那柳慕言趕緊起來。

    “既然你拜我為師,那我也不能薄待你,你先帶我去你的住處,將東西收拾收拾,順便寫幾個字給我瞧瞧,我也好知道你這字究竟爛到了什麼程度”

    心道這位居然可以叫監考的官員連內容都不看就直接將卷紙丟到一旁,判定其考試不過,這字豈非得是鬼哭狼嚎之姿?

    他心里本還有著期盼,心道這長年與字為伍的人,即便字寫的再爛也應該有限,自己只需要稍微指點就可以擺脫這個書生。

    可是當到了柳慕言的住處,這位新收的學生將提筆寫來的字遞到他面前後,葉文瞧了三瞧,突然很有一種昏過去的沖動。

    因為他看了半天,只能依稀辨別的出那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字,心道這樣的字若成堆成堆的出現在卷紙上,怕是誰看誰吐,也難怪監考的眾位大人連看的心情都沒有了。

    更要命的是,葉文將這副字拿遠了一看,竟然隱約覺得手上的並不是一副字,而是一副水墨丹青,還是帶有極端的後現代抽象主義的新派畫法。

    葉文登時就恨不得對那柳慕言問上一句︰“說,你是不是我以前樓上那個吳老2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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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1:32
第115章 太虛

    多了一個柳慕言,葉文走路的速度無可避免的下降了幾個檔次,本來他若是著急,還可以憑借輕功猛趕一陣,若不是回去也沒什麼事情,以他的修為完全可以憑借輕功一路急趕,幾日內就回到蜀山。

    可是眼下?叫葉文帶上一個人不是不能,可是柳慕言這個書生的體質簡直差到了讓葉文發指的地步,即便是葉文提著他縱身急行,用不了二里地,這個剛收的學生就能十分給力的昏倒在葉文手中,或者干脆就吐了個稀里嘩啦。

    “你的身體太差了。”

    只從縣城里出來不到半日,柳慕言就坐在路邊像個哈巴狗一樣的喘個不停,葉文懷疑自己決定帶上這個書生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師尊,學生……學生乃是書生,終日里待在家中讀書,自無太多的力氣。”柳慕言雖然對于自己身體較差這一點不大在意,但是葉文現在是他的老師,老師訓斥他至多也就是這樣辯解一番,拿話硬頂,那是決計不敢的。

    葉文聽到他這般說,也不廢話,直接過去將柳慕言的手腕拿起來,以自身真氣好一陣查探。

    他這真氣運輸過去游走不定,柳慕言就感覺到手腕處傳進來一股暖洋洋的熱流,然後從手腕到小臂再到肩膀最後游走于四肢百骸當中,那種感覺好不舒暢,甚至就連自己長年讀書積下的一些病癥,也似在這一瞬間痊愈了一樣。

    可當葉文將手松開,他體內的那股暖流就消失不見,睜開眼看了下那個比自己還年輕的師父,柳慕言剛想開口詢問一番,卻見葉文神色很是嚴峻,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

    “師父……學生哪里不對嗎?”

    被葉文這麼一瞧,怕是任何人都不會覺得舒服,柳慕言忍了片刻就再也忍不住,慌忙詢問了一句。

    葉文也沒隱瞞,只是問道︰“你是不是終日待在家中,長年不曾出門?”

    他這話本問的很是嚴峻,尋常人即便再笨也聽出葉文問這話恐怕不是個好事,但柳慕言卻像是想到了什麼得意的事情,很是自傲的答道︰“學生一日間能讀書冊無數,可一月足不出戶只是讀書,若非需要出來趕考,學生終年不出房門也無不可”

    說到這里更是搖頭晃腦︰“書中自有……”

    “好了。”喝了一聲,將柳慕言的話硬生生給止住,葉文直接道︰“得虧遇上了我,若叫你再這麼胡來,怕是不出兩年你就得暴斃而亡。”

    “暴斃?”驟然听聞這個詞,柳慕言渾身一個激靈,不過隨後就笑著道︰“師父會否太過小心了?學生雖然身體小有不適,但也無甚大礙。再說,學得一身知識,又有幾個沒點小毛病的?”

    葉文冷笑幾聲︰“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只告訴你一個事實罷了,你周身氣血不暢,經脈萎靡,內府虛衰,若是繼續下去,不出兩年你便會因周身臟器衰竭而死。”

    見葉文說的可怕,柳慕言慌忙收起了笑容,卻是再也不敢亂言了,問道︰“這可如何是好?可有藥醫治?”

    “只需勤加鍛煉,長久下去,周身氣血復又旺盛,自可不藥而愈。”

    “鍛煉?”

    葉文說出這番話後,還道這位新收的學生會興奮無比,畢竟可以這麼簡單就免去一死,任何人都該感到高興才是。何況葉文說的鍛煉又不是要他做什麼苦力,只是每天出去活動活動而已。

    哪想到即便這樣,那柳慕言的表情也甚是難看,仿佛聽到了天大的噩耗一般。

    “服藥不行嗎?我知道幾副大補的湯藥,想來此等虛弱之癥,服下湯藥便可恢復。”

    葉文聽了差點氣死,直接罵道︰“你現在已是虛不受補,那大補之物你喝了不但不能救你,反而會叫你一命嗚呼。你要去死,我也不攔你,現在便去找藥店抓藥,隨後找個棺材鋪喝了便是,那樣還省的來回搬運,麻煩的很,直接往棺材里一丟,蓋子一蓋就可以入土了。”

    柳慕言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身體居然已經差到了這等程度,當下也不知道應當如何應答,只是可憐巴巴的看著這個斷言自己要死了的師父。

    “你莫要這般看我,彆扭。”

    又被葉文一喝,柳慕言只好端坐于路旁,同時目不斜視,只是兀自盯著馬路對面一個石子,生怕又惹惱了葉文。

    瞧見他這樣,葉文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先隨我回蜀山,然後再慢慢調理身體,只要調理得當,你這病也並不難治只是……卻需要你自覺一些。”

    適才聊了這一陣,葉文終于瞧出這位柳慕言是個什麼樣的性格了。說好聽點就是書生氣太濃,說難聽點就是四肢不勤的懶豬。

    尋常讀書人,即便再用功怕是也沒有像他這般整日的窩在房間里看書,那些人起碼也知道外出走動走動,時不時也會和同道人一起出去踏個青、賞個花、逛個窯子什麼的(葉文這純屬自己亂猜,能逛那地方的可都不是一般的窮酸書生,不過這位應該也不像是什麼窮人)。

    這位倒好,整個一本世界的宅男,沒日沒夜就和書卷為伍,從不出門,便連行路提物都是困難。不過此時葉文倒是相信這個柳慕言是真的學富五車之人,這般用功讀書,知識想不豐富也不行。

    想到這里,葉文突然靈光一閃,隨手從路邊拾起一個木棍,遞到柳慕言手上︰“你用這個擺個寫字的架勢給我看看,”

    柳慕言一臉不解,可還是依言照辦,只見那輕若飄絮的小木枝在他手里顫顫巍巍晃動個不停,柳慕言只提了片刻竟然腦門冒汗,手上抖動的更加厲害,葉文只一瞧,就明白了過來。

    先前柳慕言寫字時,葉文並沒在意,只是看了他寫出來的字便算完了,此時他才發現根子依舊是在柳慕言的身體上。

    “這也太極品了,連這麼輕的木棍都拿不穩,難怪那一手字寫的那般驚天地泣鬼神。”

    原來柳慕言始終寫不好字,就是因為他身體太過虛弱,而且虛到了相當的程度。打個比方,你讓一個病入膏肓快要死掉的人提筆寫字,也一樣好看不到哪里去。

    除此之外,柳慕言的懶勁也是寫字的大敵,這寫字講究平心靜氣,徐徐書之,柳慕言寫上不了幾個字,就不想再寫,只想早些完成便可,手上動作一快,那氣度就先沒了。本就字體不好,勁力不足,這一隨手揮灑,那還不和抽象畫一樣?

    “我已知道你為何寫不好字了,倒是可以和你這身體一並治好。”

    “真的?”柳慕言聞言大喜,手上那木棍也被他隨手丟到了一旁。

    葉文眼神一凝,神色一肅,手上虛空一抓,柳慕言還沒明白葉文這是做什麼,就見一個木枝突然從自己耳邊飛過,徑直落到葉文手里。

    這一幕駭得他目瞪口呆,嘴唇哆嗦了兩下最後竟然問了句︰“師……師父,莫非您老人家是神仙不成?”

    “什麼神仙,一個小把戲罷了。”說完將那樹枝又遞回到柳慕言手上,吩咐道︰“你從現在開始,就拿著這個木枝做寫字狀,只要我不說話,你就不能撒手,明白嗎?”

    聽到是個把戲,柳慕言也就不再驚奇,伸手將那木枝接過,雖然心下想要抱怨,但自己已經拜人為師,自然要听其吩咐,只答道︰“明白了。”

    葉文點了點頭,看柳慕言擺好架勢,這才說道︰“繼續走吧。”

    “繼續……走?”

    “當然,不走的話,我們怎麼回蜀山?”

    “可是這個……”柳慕言指了指自己擺好了姿勢的右手。

    “只是右手而已,你又不用手走路。”

    說完,葉文也就不再廢話,只是徑直在前走著,然後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那個書生是否跟了上來。

    其實以葉文的腳力,柳慕言無論如何都跟不上,只是葉文會根據柳慕言的情況調整自己的步伐,只以能叫對方跟上的速度向前走。

    當然,即便這樣,若柳慕言停下腳步不肯再走,一樣無法跟住葉文的。可要真是這樣,葉文就當沒收過這個徒弟,即便日後他尋來蜀山,那也是決計不肯認下的。

    這一番,也算是葉文對那柳慕言的一番考驗,若是能通過,自己不但會盡心教他書法,也會想法設法將他一身隱疾調理痊愈。

    那柳慕言並不知道葉文心中所想,初時走了幾步還無甚怨言,半個時辰後就開始開口詢問︰“師父,這麼走要走到什麼時候啊?怕是到了天黑兩個住宿的地方都沒。”

    見葉文不答,柳慕言繼續道︰“要不再歇一會兒,等到了下個城縣學生租輛馬車來?”

    這回葉文回了頭,微笑著道︰“若是租馬車,你自去便可。”

    柳慕言初時還道葉文答應了,正自高興著,突然醒悟過來,葉文那句自去便可,似乎也可以理解為他自己就可以滾了。

    想到此處,他就不再提什麼租馬車的事情,諾諾的跟在後面慢慢前行,只是隔上一陣就會問道︰“師父要不要歇息一下?”

    此時他只覺得右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抬了這一路已經酸麻難當,恨不得直接將其剁掉,可是葉文不說話,他也只能硬挺著,便是連左手伸過來扶一下都不敢。

    又過了一個時辰,柳慕言已經一個字都不說了,卻是累的渾身酸軟,腿麻腳痛,便是開口說話也覺得無能為力,又知道葉文決計不會停下來,便忍住不言,權當節省體力了。

    葉文瞧了瞧天色,然後回頭看了下這個依舊緊緊跟在身後的柳慕言,暗自點了點頭,說道︰“天色不早了,看來是到不了下一個城縣,咱們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歇息一晚好了。”

    見柳慕言兀自端著右臂,葉文這才道︰“你可以把右手放下了。”

    話一落,就聽見柳慕言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好似沒了骨頭一樣直接就往路邊倒去,手上拿著的木枝倒是還在,不過這也是他手指麻木,一時分不開所致,否則他早就將這可惡的東西丟的再也尋不到影子。

    葉文笑笑不答,自己進樹林去找些野物。可惜的是這里就在官道邊上,少見那些野物,葉文轉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最後只能和柳慕言啃著自帶的干糧。

    “師父要不要喝點?”

    正吃著,那柳慕言竟然不知道從哪里又掏出一個皮囊,塞子一拔,立刻就是一陣酒香飄出,葉文雖然不好酒,卻也被那香味勾的起了饞蟲。

    見柳慕言抬頭就要往自己嘴里灌,葉文立刻止住道︰“你身子羸弱,這酒水以後就莫要踫了,等你身體調理好了再喝不遲,起碼那時候喝酒不會要了你的性命。”

    這書生沒想到連喝酒都能要自己的命,登時愣在那里不知所出,結果還是葉文一把將酒囊拿了過去,說道︰“這東西便放在我這吧,免得你偷喝。”說完就將那酒囊重又塞好,然後隨手放在一旁。

    他雖然被勾起饞蟲,但也不至于搶自己弟子的東西,不讓柳慕言喝酒,的確是因為他身子太過虛弱。至于這酒囊?他說了保管就是保管,等到了蜀山,再將這酒水倒進壇子里封好保存,等柳慕言身子恢復了再還給他便是。

    抬眼一看,柳慕言神色中略有懷疑,葉文有些惱怒︰“說了日後還你就是日後還你,我還能貪圖你這點酒水不成?”

    柳慕言慌忙搖頭︰“師父若喜歡,學生自當奉上。”

    得感情柳慕言還真就以為葉文是貪圖他那美酒才會那麼說,他自襯那酒是再也見不到了。卻不知就因為他這句話,讓葉文堅定了回去將酒水封存的決心。

    “便叫你看看什麼叫言出必行。”

    平白惹來一肚子閑氣,葉文就在這樹林中打坐了一夜,第二日天一亮,就喚醒了睡的正香甜的柳慕言,催促他繼續上路。

    這柳慕言往常在家整日的不事耕作雜物,便是出行也是坐車,哪受的了這般折磨?昨日走了一路已經叫他渾身生疼,晚上在野外睡了一覺,又是難受萬分,可再難受也比繼續走路強,葉文一喊他,登時就一陣郁悶。

    “唉,本來想尋個教我寫字的先生,不想竟然尋了個走路的腳夫。”這話他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說是不敢說出來的。

    既然拜了人家為師,不管這師父脾氣多麼古怪,他也只能忍著了。就這樣,柳慕言隨著葉文一日日的往書山縣行去,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日,只感覺一日比一日走的路少,卻是柳慕言的身體漸漸撐不住了。

    可是隨後幾日,柳慕言竟然驚訝發現,這前些日還叫自己如受酷刑的走路竟然再也不是那麼困難,這日只是稍覺疲累,就已經走到了林山縣當中。不但趕在黃昏前就進了縣城,自身也不若前幾日酸麻疼痛了。此時他才明白,葉文逼他走路,是意在鍛煉他的身體。

    “師父,學生這幾日下來,覺得身體好了不少了。”

    葉文沒好奇的瞥了他一眼︰“你這樣也算好了不少?還差的遠呢。”

    他這話本是想要給柳慕言潑點冷水,卻不想這話引來旁邊一個老者注視,那老頭一身粗布衣裳,腳邊放著個藥箱,面前就只擺了一碗素面,卻吃的津津有味,好似幾日沒吃東西了似地。

    正用不知道哪里掏出來的麻木擦著嘴,聽到葉文說話不自覺的往這邊一瞧,只這一眼,就發出一陣輕︰“咦?”

    然後也不等葉文和柳慕言詢問,這老頭居然直接坐到了他們這桌,然後伸出枯瘦的手抓住柳慕言的手腕,只片刻後突然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一副高人樣的對著柳慕言道︰“這位公子,你可知自己命不久矣?”

    “嗯?”

    葉文和柳慕言正驚詫這老頭怎麼突然就跑過來,聞言倒是一陣驚奇,葉文再一細看,原來這老頭是一個行腳大夫,難怪會跑過來,想來是瞧出柳慕言身子虛弱,才會有這般行為。

    “在下已經知道了。”

    這回換那老頭有點驚訝了,輕輕‘哦’了一聲,抱了抱拳道︰“看來是小老兒多管閑事了。”說完後一副可惜神色的回到了自己的那桌子上,然後將那碗素面最後剩下的殘湯也給喝了下去。

    那小二本要將碗收拾了的,卻不想這老頭又轉了回來,硬生生將碗從他手里搶了回去,心下不免鄙夷,說話間就有點不大好聽︰“你這個老頭吃完了沒?吃完趕緊讓位置啊”

    老頭正喝的開心,哪想到反招來小二惡語,只是這些事他也瞧得多了,討好的笑了兩聲︰“好了好了,這便好了。”

    隨後將那碗遞給那小二,然後背起藥箱就要離去。

    看著那老頭,葉文低頭想了想,最後突然開口招呼道︰“這位老先生,不知道可否與在下說幾句話?”

    那老頭本來都要離去,聽到葉文喚他,轉過身笑著道︰“這位公子有什麼話想與小老兒說?”說著也不避諱,直接就在葉文旁邊坐了下來。

    “旁的先不說,還請大夫先給這位細細瞧瞧,是否有什麼合適的治療之法?”一指柳慕言,葉文也不多說,只等這老大夫給柳慕言瞧完再說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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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1:33
第116章 君子劍

    葉文坐在那里不言不語,哪怕柳慕言時不時一臉奇怪的看他兩眼,他也只是給了一個莫要說話的眼神,然後繼續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菜。

    那個行腳大夫看了看柳慕言的臉色,隨後又重新把了把脈,這一次不似剛才那般只是大略一探,而是詳細的把了好一陣,隨後又問了柳慕言幾個問題,最後連柳慕言的眼皮、舌頭都給看了一遍。

    葉文見那老頭忙活了好一陣,最後坐在那沉吟不語,等得過了片刻這才開口︰“老先生以為如何?”

    那老頭沉吟了一陣,最後緩緩開口道︰“這位公子身子之虛…………在下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得!”這大夫第一句話就叫那柳慕言好生尷尬,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應答。先前對葉文還能說是因為苦讀書卷才會如此,可那是因為他將葉文也當做了有學識的讀書人,所以認為他會理解自己的說法。

    眼前這位可不同,這純粹就是一個大夫,人家只談病癥、不談詩書!

    “若非這位公子還是童子之身,體內那股純陽之氣吊住了性命,怕是早就暴斃了,哪還能活到現在?”那老頭搖頭晃腦,說話的時候又瞥了眼柳慕言,似乎對于這個穿著不俗的公子竟然還保著童身,很是驚奇。

    按照這老大夫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似他這般穿著的人,莫不是家底頗豐的公子哥,即便是讀書人也少不得尋芳問柳,甚至在家養幾個暖床的婢女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他可不知道柳慕言雖然家底不錯,但其人一心讀書,反倒沒那麼多旁的心思,每次從書卷堆種爬出來多是為了趕考,或者出去買新的書籍,或者一些文房墨寶之類的。

    但是葉文聽到這老頭的話就覺得很是驚詫了,甚至不自覺的“嗯?”了一聲,隨即又問道︰“是不是童身,老先生也瞧的出來?”

    那老頭听到葉文發問,立刻一副得意之姿︰“小老兒旁的不敢說,這觀望探氣之術卻精純的很,這位公子雖然氣色灰暗,眼珠發黃,天頂一股黑氣罩著,但體內卻自有一股純陽之氣,其氣之純,非童身不能有,所以這位公子必然還是童身無疑!”說到這里,這老道突然又對葉文道︰“而這位公子,天庭飽滿,目中神光內斂,氣息悠長平和,想來乃是內家功夫有成的習武之士!而且若小老兒沒猜錯,公子練得八成是道家練氣術!”

    “哦?你這是怎麼看出來的?那觀望之術真的這麼厲害?”

    那老頭笑著搖了搖頭︰“此等事情只可意會,難以言明!這觀望探氣之術我一生浸淫了幾十年才有這般成就,便是我那師兄也未曾習得其中精妙,又豈是三言兩語說的明白的?”

    葉文听到這里就明白了,這老頭的觀氣之術,除了需要學習一些極其隱晦的特征外,還需要大量的見識才能真正有所成就,這老頭估計就是因為天南地北的到處游歷,見多識廣了才將這門異術練成。

    “不知道老先生尊姓大名?”

    “好說好說,小老兒姓陳,師父給起了個名字喚作一忠。 ”老頭笑著報了下自己的名號,甚至還沒忘了給自己解釋一下為何起這個名︰“小老兒的師父本是當朝太醫,後來年歲漸長這才辭官不做,收下小老兒本想讓我繼承其衣缽繼續做那太醫,要我忠于天子這才起了這麼個名字!”

    “哦……”葉文沒想到這位的出身居然這麼好,要放自己那會兒這可就相當于中央醫學院出來的,還是教授親自帶的學生,絕對的根正苗紅!

    只是不明白這位老頭既然出身那麼好,怎的眼下竟然這般落魄?

    陳一忠似乎也察覺到了葉文的疑問,笑著隨口應付了句︰“世事無常,總有些不如意之事!”

    兩人聊了這一陣,這才突然回過神竟然忘了柳慕言這茬,葉文瞧了瞧自己這個新收的學生,又問道︰“陳大夫瞧應當如何醫治他?”

    陳一忠轉過頭又瞥了一眼那柳慕言,本想說些什麼,最後搖了搖頭,反對葉文道︰“我觀公子明知其性命垂危卻無急躁之態,一副胸有成竹之姿,想來是早有定計。加上公子身負道家練氣術,處理這贏弱之癥最是合適不過,何必來問小老兒……”

    葉文道︰“在下雖然知道如何調理他身子,但畢竟不通醫理,若陳大夫有什麼妙法,也可叫他少受點罪!”

    柳慕言本來一直不說話,聽到這句突然點頭應和︰“是極是極!若陳大夫有什麼妙法,還請相告于在下,在下必有重謝!”不知道是不是最後那一句打動了這位陳一忠,這老頭听到那句後眼楮突然一亮,笑著道︰“既然如此,小老兒也就不再藏私!”隨後便將如何一點一點調理柳慕言這虛弱之體的法子細細道了出來。

    葉文在旁聽得,只見這老頭從吃飯到睡覺到行走都一一談了一遍,可以說面面俱到事無巨細,直聽得葉文也是感嘆不已,沒想到這麼多小事當中竟然還有這麼多的門道,他本道自己來自那個信息爆炸的時代,論見識肯定要比這里的人強上許多,今天遇到了真正的專業人士才知,自己那點玩意在人面前就是皮毛。

    陳一忠說的興起,直說到了天黑,幾個人在這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壺茶水這才說完,隨後陳一忠又隨手取出紙筆,唰唰的寫了好幾個藥方。

    “這幾個方子,須得循序使用,不可混之,也不可亂服,否則救命良藥也可變要命的虎狼毒藥,你自己妥善收好,切莫弄亂了!”

    葉文聽到,隨手將那藥方要了過來,然後又借了筆來,在那方子底下依次寫下一二三四︰“好了,這下就不會亂了的……”

    他這一下讓兩個人都有點沒回過神,愣了片刻才明白葉文這麼做的意思。柳慕言還沒覺得什麼,那陳一忠反倒笑著說︰“公子的這個方法倒是巧的很!”

    葉文暗道一句︰“感情這一手在人眼里也就是個取巧的玩意兒,根本上不得台面!”

    不過他也不以為意,反而考慮起如何將這個陳大夫給拉上蜀山去。眼下他這門派漸漸上了正軌,許多事情都需要好好謀劃。

    先前計劃的”找個鐵匠的問題還沒有著落,葉文又想起自己的門派缺一個能夠給弟子看病的大夫。雖然普通的跌打傷自己就能處理,派里也有金瘡藥之類的。可是人難免有個病痛什麼的,若真到時候有個急癥,還需要到處找醫生實在太過麻煩。

    人少的時候還好,人一多了,難免會照顧不過來,所以忽悠個醫生加入,對于蜀山派來說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更何況,蜀山派現在沒什麼產業,若能開個醫館之類的,也算是開闊財源,還能趁機和一些采藥的山民以及種藥的藥農打好關系,這也是一大利好。

    想到此處,葉文看著陳一忠的目光立刻就變了樣子,看的那老頭心下發毛,還好葉文立刻就出口相詢,沒叫那老頭想太多︰“不知道陳大夫以後有什麼打算啊?”

    “打算?”

    這老頭本來從葉文這里蹭了一頓茶水,又吃了不少吃食,甚至眼下來看還少不得一頓夜宵以及一份豐厚的診金,這麼多東西已經讓他今日很是開心,不過他真沒想到這位公子問他以後打算是做什麼。

    葉文這麼一問,老頭又想起原本自己想好的計劃來了︰“本想在這平州四處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珍奇之物後就回中原,尋個地方安頓下來。小老兒年歲也不小了,受不得這麼四處顛簸的日子了!”

    說話的時候,還錘了錘自己的腿。雖然他身為一名醫者,對如何保養自己身體頗有心得,但年歲大了,身子骨難免變差,再保養也是無用。

    葉文一聽,心道一聲“有門”,笑著又問︰“不知道陳大夫有沒有開醫館的想法?”

    “開醫館?”陳一忠似是沒有想到怎麼話題竟然轉到了這上面來,所以一時之下竟然沒有回過神來,過了好一陣才苦笑著道︰“醫館哪是那麼好開的?先不說店面伙計,那本錢也不是我這樣一個游方的赤腳大夫能有的。”

    他說的這還算保守,要開醫館要涉及的方面很多,光是考慮當地的勢力等等要素就頗為麻煩,陳一忠沒有人脈、沒有本錢,醫館這個東西,他也就想想罷了。

    葉文見陳一忠落寞之色,知道其還是有這個心思,只是自襯無那個能力才沒往那方面去想,想來自己將那個天大的糖餅丟過去,定然叫這陳一忠欣喜若狂。

    “陳大夫若想開個醫館,在下倒是願意資助!”

    “你?”陳一忠本是面現喜色,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搖了搖頭︰“公子衣衫華貴,想來是家財頗豐。只是那開醫館,可沒那麼簡單………”

    說到這里,陳一忠苦笑著道︰“不說旁的,在下這無甚後台的大夫,連那當地的幫派也擺不平,到時候東來一家西來一家,那孝敬的銀錢就能叫小老兒家破人亡!”

    說到這里,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神色黯然,甚至還長嘆了一聲︰“也不知我那可憐的娃兒如今過的如何了……”

    “噶?”葉文沒想到陳一忠好像還是個有什麼故事的人,只是對方似乎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去問。至于陳一忠擔心的事情,葉文還不在意。

    “這點陳大夫不必擔心,只要陳大夫想開這醫館,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在下一並幫你解決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陳一忠還不明白那就是蠢豬,白混了這麼多年,聞言立刻喜形于色,張口問道︰“不知公子出自哪門哪派?”

    葉文微笑著點了點頭︰“在下蜀山派葉文……”

    “你就是那蜀山掌門葉文?被稱為劍仙的那個?”陳一忠很是驚訝,沒想到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公子竟然是林山縣口口傳述的那位蜀山劍仙。

    “劍仙?”葉文有點摸不到頭腦︰“在下是蜀山派掌門沒錯,不過這劍仙一詞卻是從何而出?”

    陳一忠見他一副不解,解釋了一番。葉文這才知道,原來那次在林山縣秀了一把隔空御劍的手段後,便有不少不明其內里的人竟然尊稱葉文為仙人,又因為其當時使劍,便稱為劍仙。喊了喊去,不知道的還道這就是葉文的綽號,便也跟著叫了起來。

    葉文自己則因為跑到天樂幫,然後又在山野里轉了一陣,最近和這柳慕言整日的說什麼調養和書法,反倒沒太在意江湖上的消息。加上他去天樂幫前就丟了寶劍,此時連個兵器也沒帶,旁人只道是兩個公子哥在四處游歷,自然也就沒有江湖中人上來搭話。

    所以這綽號傳了這些日子,知道的人不少,而當事人卻依舊一無所知。

    “不過一個把戲罷了,劍仙這稱號,在下是萬萬當不得的!”葉文可不覺得被人稱為劍仙是什麼好事,眼下只在平州地界里流傳還好,若是傳了出去,保不準會惹來多少好名之人。一般的雜魚無所謂,若再惹來一個高手,他哭都沒地哭去。

    “葉掌門既然不受這劍仙的綽號,想來更中意天樂幫送的那君子劍的稱號了?”

    葉文驟然聽到這句話,差點當場吐血三升,他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又多出一個外號來。

    “叫什麼不好居然叫君子劍?我了個去,天樂幫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詛咒老子嗎?”心中罵個不止,葉文對于天樂幫給自己安了一個外號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所以無奈下又是一陣詢問。

    陳一忠對于葉文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很是奇怪,不過他也沒多想,隨口就將自己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原來葉文離開天樂幫後,郭怒就和裴煒一齊奔赴中原而去,只不過一出分舵就遇到了一些武林人士,許多人對于天樂幫和蜀山派的糾紛都很感興趣,說話間就免不了問上兩句。

    郭怒當場眼珠子一轉,隨口就道了句︰“蜀山派葉文真乃當世君子,在下對其佩服的緊!”他這話本是隨口嘲諷葉文面對美色無動于衷,不是個男人,又暗諷葉文半夜從房上離去極似那粱上君子。只是除了他和裴煒之外,旁人又哪曉得其中詳細?

    聽到郭怒出聲贊揚,便也跟著一陣應和,加上又有人說葉文劍法不俗,一身功夫都在劍法上,加上郭長老之言,不若稱其為君子劍好了。

    這些人只道蜀山派和天樂幫友好和解了,而能讓郭怒贊嘆的人肯定也是個相當不俗的人物,這些人就想賣葉文一個好,送他一個好聽的綽號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幾個人三言兩語下就決定將這稱號傳遍天下,好叫天下人曉得平州出了一個君子劍。

    這消息流傳之快,自然是不同凡響,陳一忠這個總在四處走動的老大夫也有所耳聞。加上葉文被柳慕言給拖累,行進速度慢的讓人咋舌,本來還在南邊晃著的老大夫竟然都走到了先行一步的葉文前頭,所以才會有陳一忠知曉這個外號,葉文卻聽都沒聽過的事情發生。

    聽到這個外號居然還拜那郭怒所賜,葉文就恨得牙癢癢,更何況這郭怒安的心思,葉文也不是猜不到,不外乎就是先給他扣上一個君子之名,叫其不要趁機攻擊他們天樂幫,有能耐等咱從中原回來了咱們在光明正大的比試。

    否則這邊人家剛稱贊完你為君子,回頭你就趁人不在的時候把人分舵踹了,估計要不了多久這外號就得多上一個字,偽君子劍。

    “沒想到公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君子劍葉文葉掌門,小老兒真是有眼無珠啊!”他可不知道葉文此時是一肚子火,兀自還在一旁打著哈哈。

    而那邊廂柳慕言則是暗中松一口氣︰“師父既然能得君子劍這麼一個稱號,想來也是江湖當中的好人,看來這蜀山派的確是正派無疑了!”

    他先前雖然用那種近乎兒戲的理論說服了自己,但心下難免惴惴不安,此時聽到了江湖眾人的舁價,他這不安才算徹底消解,暗自慶幸了一聲︰“總算沒跟錯人!”便期待起隨葉文回山後好好習練那書法的光景了。

    葉文苦笑著和那老頭打著哈哈,最後強自壓下了一點不爽,復又問道︰“既然陳大夫認識在下,那便好辦了。其實在下就是想請陳大夫入我蜀山派,平時也不需做什麼,只是我派中弟子受傷患病時,請大夫出手醫治一番就好!”

    “當然,我還會在書山縣里出資開一家醫館,由陳大夫坐鎮。那醫館每年所得,我蜀山派與陳大夫一人一半,如何?”

    陳一忠笑著點了點頭,應了下來︰“既然是蜀山派葉掌門親自相邀,小老兒再不應下那便矯情了!這事小老兒應下了,日後還請葉掌門多加關照!”他現在也不在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了,背靠蜀山派,想來那些雜七雜八的小派也不敢來找他麻煩。至于大派?那似乎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了。

    “既然這樣,咱們各自休息,明日繼續趕路!”看看天色已晚,葉文直接結束了今日這番談話,只是回房的時候兀自念叨個不停︰“君子劍?我和岳不群那老頭的緣分還沒完沒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1:34
第117章 傷號

    回到蜀山的日子總會讓葉文覺得特別輕松,尤其是這一路上還有柳慕言這個絕對的大拖累存在。

    話說上山的時候又是好一陣折騰,柳慕言那羸弱的身子骨,根本就無法支撐他不間斷的爬山,加上葉文不想幫忙,只想讓他憑借自己的力氣走上去,所以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哪怕是離老家近在咫尺,也只能龜速一般往山頂進發。

    陳一忠這個老頭子反倒不用葉文擔心,這個老大夫這大半輩子都在各處走來走去,身子骨不知道比那柳慕言強了多少,隨著兩人這一路上,連氣都不喘,搞的葉文還以為這個老大夫也身懷絕藝。

    “老頭子我不過是懂得如何養生,哪里懂得那神妙的練氣之術?”

    從陳一忠這里,葉文也知道了一些中原武林的概況,原來這修煉內氣的功夫,即便在中原也是各大門派的不傳之秘,除了一些勢力頗大的武館能夠教授內功修行之外,就只有那些雄踞各個大山的門派才擁有這些修煉之法,若不拜入山門,想要學得這些東西那是比登天還難。

    “當然,也有一些獨行俠士會為了將一身絕藝傳承下去,收某人做徒弟,只是這個幾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畢竟中原那麼大,想要撞上一個武功不俗之人,然後還要對方能夠看中你的資質,其概率並不比拜入大門派,然後被某位派中長輩相中的幾率要高,甚至更低。

    不過,中原武林依舊要熱鬧的多,除了那些高手,一些三四流的武林人士甚至許多不入流的人根本多的數不勝數,胡亂走到一個城鎮里,隨便撞到個人也許就是江湖中人。”

    正是有了這些數量龐大的中下層武林人士,這個江湖才會那麼熱鬧有趣。

    一路上,葉文也是聽著這些東西才沒有覺得無聊,哪怕柳慕言走的再慢也是不怕,他只在一旁笑眯眯的等著。

    “師父,您老人家的門派究竟還有多遠啊?”柳慕言端著右手,依舊做握筆姿勢,動也不敢亂動,只是這身子卻已經七扭八歪,靠著大樹猶若呼在上面的爛泥。這個時候要是有人輕輕一推,保不準他就能化成滾地葫蘆,直接滾下山去。

    葉文抬頭瞧了瞧周圍,撇嘴道︰“這才只到半山腰,還有一半呢。”

    本來葉文是想先去趟書山縣,找那李富問問有沒有什麼好的鐵匠,因為官府中人對這些更加了解一些——鐵匠是必須登記在冊的半監控職業。

    甚至哪些鐵匠比較好,官府中人也大多心知肚明,葉文先前沒想到這一節,也是吃了對這世界不熟悉的虧,要不是陳一忠得知葉文想尋個鐵匠後,問他與官府中人關系如何,然後又陳清其中關鍵,他怕是依舊想不到這一點。

    “經驗不足害死人啊。”

    知曉了這些事情之後,葉文也就不再著急去尋鐵匠,而是準備直接回蜀山,先將這倆人安頓好,順便報個平安,然後抽個時間親自去拜訪一下李富李捕頭,問問本縣或者周邊村子里有沒有哪個技藝精湛的鐵匠。

    只要問到了這些,他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去請,隨便派個弟子去安排一番便可。想來那鐵匠也無不應的道理——蜀山派給他提供材料,提供住宿,還給工錢,只要他給本派打造兵器以及一應用具便可,這等好事斷不會有人拒絕。

    唯一麻煩的是私自雇用鐵匠打造兵器違反朝廷法令。不過江湖中人,哪怕在正道也會有某些事情上觸犯法令的,只要不故意和朝廷作對,想來書山縣縣衙也不會難為葉文。

    “再說,等蜀山派發展強大,這縣衙也少不得來抽些油水,大家開心的事情,應該不會來特意找什麼不自在。”

    計議一定,葉文就帶著兩人直接奔著蜀山而來,在山腳下與今日執勤的徐平打了招呼,這個三弟子見到師父歸來很是開心,恨不得直接飛奔上山通知眾人掌門歸來了。還是葉文呵斥了一句︰“像什麼話?竟然這麼沉不住氣。”

    然後隨口問了句︰“咱們蜀山派這些日子,沒踫上什麼大事吧?”

    徐平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除了正拳門覆滅,王舒身死外,也就無甚要事了。”

    葉文這回反被嚇了一跳,心中暗驚︰“王舒竟然死了?”只是面上依舊寵辱不驚,點了點頭說了句︰“知道了,我這就回山。”

    不過葉文雖然得知了這個讓他意外的消息,但是依舊不怎麼著急,也許是王舒和正拳門如今在他心里的分量,實在是不知道降了幾個檔次,他早就不將這個連一個山頭都折騰不明白的鄉下門派放在心里了。

    當初隨手將王舒打成重傷,然後就任憑其離去,順勢接手了正拳門的所有產業後他就知道,這個小小的門派覆滅在即,哪怕葉文不主動出手,他也挺不了多久。

    只是,王舒竟然在自己離開的時候死了,想來其中定有不少波折,從徐平的表情來看,這事與他蜀山派肯定有很大聯系,只是當時自己身旁有兩個徐平不認識的人在側,他不便明說。

    “回山後細細問問師妹便好了。”

    轉頭再看柳慕言,這個書生此時在陳一忠的推拿下終于又站了起來,看來是恢復了許多。自從隨著葉文從襄奉城一路走到書山縣後,柳慕言的身體雖然依舊虛的很,不過卻比當初強了許多,此時雖然還顯得疲累,卻並非不能走了。

    “繼續吧……”

    葉文的一句話,代表著三個人的登山征程再次開始。

    這一次,幾個人走的便不如剛才那麼快了,除了山勢漸漸險峻了以外,體力也已經不如先前充足,本來三個人只用了小半日就走了一半,可後面這一半卻足足走了大半日,等到三人行到蜀山派山門之時,竟然已經是黃昏時分。

    因為光線昏暗,三個人突然來到門口時,還叫那兩個守衛的弟子警惕了好一陣,直過了片刻才瞧清當先一人竟然是自家掌門。

    “掌門回來啦。”

    沖另一個人一揮手,那弟子急忙忙沖進派里通報去了,就只剩下一個人上前招呼︰“弟子恭迎掌門。”

    “嗯!”葉文瞧清這弟子乃是周定,也不算天資過人之輩,但是為人做事很是讓他放心,所以安排護衛的事情他都是交給這名弟子去辦。周定似乎也知道自身天資有限,想要入得蜀山內門就只能憑借為門派做貢獻來達到,所以勤勤懇懇的很,常常都是自己親自把守大門。

    那日黃蓉蓉跑來胡鬧,當時站在殿中差點拔劍相向的就是這個周定,隨後也是他將那個郭阿牛給帶下去安頓的。

    “整日的站崗,倒也辛苦你了。我記得你精習劍法,明日早課之後來尋我。”

    周定聞言,立刻就明白這是掌門格外開恩想要親自教導自己一番,立刻高興的什麼似地,興奮之下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愣了好一陣才道︰“謝謝掌門恩典。”

    葉文點了點頭,沒有再和這周定多說,而是帶著陳一忠和柳慕言繼續往里行去。此時蜀山派眾人早就得了消息,寧茹雪和徐賢兩個派中輩分最高的率先迎了出來。

    驟然見到自家師妹,葉文突然很想上去抱上一下,只是才過去,寧茹雪就將才露出一點的開心神色給掩蓋了下去,復又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道了句︰“回來啦。”

    “嗯。”

    寧茹雪上下瞧了瞧,發現葉文既沒受傷也沒少點什麼,眼楮中不由得露出一些放心的神色,只是嘴上兀自道︰“沒少點什麼就好。”

    葉文抓了抓頭︰“這個……倒還真丟了點東西,這事咱們稍後私下里細說。”

    “私下里?”徐賢這時候恰好走到旁邊,聞言隨口說了句,隨後意識到這好像不是自己該問的話,干笑了兩聲︰“哈哈,我什麼也沒聽見。”

    葉文又瞧了瞧,發現趙嬸、周芷若、岳寧都在,一一打了招呼後,當先往後面行去,順便還招呼了一下陳一忠和柳慕言。

    蜀山派前庭和前院一般不設禁止,可是往後就有諸多避諱了。過了正殿,就又是一個大廣場,這里是眾弟子演武之所,只要是蜀山派弟子便沒什麼忌諱。只是在這里練功的多是外門弟子,內門親傳弟子會單獨尋地修煉。

    然後再往里就有兩條路,一條通往外門眾弟子歇息吃飯之地,有諸多房舍比鄰而建,仿似一座小城。而另外一條路則通往蜀山派核心所在,這里有親傳弟子的住房,小練功房以及葉文等掌門和其師弟師妹的居所,而從這里再前行就是蜀山派的後山,那可是當下蜀山派最大的寶地,全派也就只有師兄妹三人知道。

    此時眾人前行,去的便是那內門所在,眾弟子送到廣場便各自散去,就只有核心幾人一路隨著葉文進了里面,然後來到一座較大的房舍——這里是用來說話談事或者擺席宴客的地方。

    座椅都是現成的,葉文在那正座上坐好,對眾人說了句︰“坐。”這才開始談正事。

    先是為眾人介紹了一下陳一忠,只道︰“這是我在回來路上請到的神醫,以後他也是我蜀山派中人了,派里誰有了急癥都可去尋陳大夫,另外,陳大夫不列入本派輩分當中。”

    眾人點了點頭,然後一一與陳一忠見禮。畢竟行走江湖的人,雖然不見得會有頭疼腦熱的問題,可是受傷卻總難免,尤其是內傷。認識了一個好大夫,很多時候那等于就多了一條命。

    雖然不知道這個陳大夫水平如何,但總比眼下一個懂醫的都沒有來的強上許多。

    “我還計議在咱們的有間客棧對面開個醫館,以後陳大夫就在醫館坐鎮,也能幫咱們蜀山派廣開財源。”

    寧茹雪點了點頭,這點她沒有不贊同的理由,畢竟門派發展就少不得要銀錢之物,眼下蜀山派的銀錢雖然夠用,可要想繼續擴大規模的話,那就得多想想辦法賺錢了,只靠如今這些產業並不足以支撐一個門派的崛起。

    如今葉文能想到廣開財源,明顯是想要擴大門派規模,這樣倒也沒有愧對了他眼下擔任著的掌門一職。

    想到此處,寧茹雪才發現自己竟然對那掌門之位的念想淡了不少,也許是葉文做的太好,讓她沒了那些怨念?

    將這些東西拋開,寧茹雪繼續聽著葉文說話。

    “至于這醫館,除了陳大夫外,咱們也可以再聘些人來,學徒也是要招的,只是這學徒都得算是咱們蜀山派外門弟子,若是天資不凡或者是在醫道上有所貢獻,一樣可以收進內門。若學的好,叫其單獨掌管一間醫館也不是不行。”

    眾人繼續點頭,將學生培養出來了,總不能放任其離去。而且等醫館以後開的大了,只憑一個大夫肯定不夠,更何況葉文這意思明顯是還要開分店。

    “暫時就這些了。”葉文打眼一瞧,發現李森不在,只好轉而對徐賢道︰“李森回來後,叫他跑一趟縣衙,問問那房舍多少錢能盤下來,這醫館的事情就讓李森多忙忙,客棧的事情暫時放一旁好了。”

    徐賢點頭應是,眼下蜀山派還是人才不夠,能來回忙活這些事情的就只有一個李森。

    隨後又吩咐了幾句,葉文這才指著柳慕言道︰“這位是我新收的學生,姓柳名慕言。”

    “學生?”

    廳中眾人一陣詫異,便連柳慕言起身施禮,也是愣了一下才回過神回禮。

    要說這蜀山派開派授徒收的都是徒弟,這學生算什麼?他們開的又不是武館,寧茹雪還沒來得及問,葉文就直接開口解釋道︰“柳慕言是個一心向學的書生,只是因為書法上有些問題,所以屢次考試皆不過,今次隨我回蜀山,是為了學書法一道的,所以只是學生。”

    眾人這才明白,然後看著柳慕言的眼神無一不變得萬分古怪,寧茹雪更是看怪物的表情看著這人。

    柳慕言見狀如此,尷尬一笑也不以為意,抱了抱拳便又坐了回去。只是考慮到師父和明顯是和師父同輩的人在側,他這屁股就只在座位上放了半個,與其說是坐,還不如說是遭罪。

    徐賢這邊瞧了半天了,早就覺得這人一身書卷氣,不似一個學武之人,那坐姿自己更是無比熟悉。此時葉文一解釋他立刻恍然,瞧了一陣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位柳公子,咱們這里又非朝堂,在座眾人也非那些高官、重臣、親王,你也不必如此拘謹,隨意一些便是”

    柳慕言卻沖葉文一拱手,對徐賢道︰“師父在側,豈容學生肆意胡來?”然後也不理徐賢之言,只是半個屁股粘在椅子上。

    瞧見他這般迂腐之姿,眾人臉色更是古怪,便連葉文也受不了這麼多規矩,隨口吩咐了句︰“慕言你不必如此拘謹。”

    柳慕言忙道了一聲是,只是姿勢依舊不變,好像自己這樣才是尊敬師長。

    見他如此,葉文也就隨他去了,只是繼續與眾人談論了一番,隨後就將眾人散去。只是眾人離去之前,葉文對岳寧和周芷若吩咐了句︰“稍後到我院中來,我看看你倆功夫有否退步。”

    然後又叫趙嬸給陳一忠和柳慕言安排房間,等一切吩咐完畢,這廳中就只剩下了師兄妹三個人。

    “咱們回自己院子里說。”

    沒了外人,似乎也沒必要繼續坐在這里,葉文一邊往自己住的那院子走去,一邊問了句︰“聽說正拳門門主王舒死了,那正拳門也散了,這究竟怎麼回事?”

    徐賢與寧茹雪似乎早料到葉文回來後會有此一問,互相看了一眼後,寧茹雪直接道︰“那王舒是被我一劍刺死的。”

    “哦?”葉文只輕哦了一聲,並未多言,而是靜待下文。

    寧茹雪見葉文沒說什麼,知道他想聽具體經過,便道︰“師兄下山後沒多久,那正拳門就伙同了一些周圍的小幫派一齊打上山來,叫囂著要將我們蜀山派趕出蜀山。”

    “然後呢?”葉文這下還真起了興致,沒想到居然還鬧了這麼一出,只是想到自己師妹的性格,怕是這群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然後那王舒跳出來大放厥詞,還說了許多不堪入耳的話,我聽的惡心,直接就一劍結果了他……”寧茹雪說的好像是拍死一只蒼蠅一般,就連表情也和殺死蒼蠅差不多,甚至此時提起依舊一副嫌惡之色。

    葉文只是一瞧,心下就明白這王舒估計說了某些調戲之言,惹得自己師妹大怒才遭了這一劫︰“調戲誰不好你調戲這位?真是嫌自己命長了……”

    隨後徐賢又將那日之事說了一遍,葉文終于對其事有了大概印象,只是最後神色有些不對勁的說了一句︰“另外還有一事需要師兄定奪?”

    “什麼事?”葉文並不認為會是什麼大事,因為徐賢剛才那番話就已經讓他知道,那日前來鬧事的基本都是被蜀山派擠壓的快沒生存空間的小門小戶,而那日一鬧又被這兩位借著油頭直接給剿滅了個干淨,此時蜀山周圍,還真沒什麼大事了。

    “師兄還記得那個正拳門的張桂嗎?”

    “記得。”

    徐賢繼續道︰“這人那日救了芷若一次,而且因此受了傷,眼下正在咱們派里養傷。”

    “什麼?”葉文驚的倒不是張桂在他派里養傷,而是那句救了周芷若一次。“你把這事給我詳細說一遍。”

    P.S︰哎呦,看來大家手里還是有料的嘛~月底了,都別藏著掖著了那玩意過期就沒了。都砸向我吧哈哈哈哈。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1:35
第118章 坦白

    葉文對張桂在他門派里養傷一事並不在意,這個正拳門執事雖然和他有過仇怨,不過這人倒也不算太壞,最多也就算是立場不同所以才會對立。

    那次與王舒比斗,這張桂出聲提醒自己,無論自己是不是因其提醒才接下那枚暗器的,這個情多少也要承下,既然正拳門已經不在了,葉尖完全可以大度的將其收進蜀山派來,好叫蜀山上上下下那些人瞧瞧,蜀山派也不是趕盡殺絕之輩,連這有過嫌隙的人都能收下,你們又怕的什麼?

    不過現在,葉文更在意的是那句救了周芷若一次,難道那次正拳門率眾攻打蜀山派,還險些傷了他的徒弟?

    徐賢見自己師兄真的有點動怒,這才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細細道了出來,在旁聽過後,葉文這才知道,歸根究底還是本派人太少所致。

    雖然蜀山派現在隨便挑個弟子也是本地的好手,但是滿打滿算也就那麼二十多人,就算全上去迎敵,對方也會有許多人沒人招架。

    這種情況下,免不了就會有幾個家伙橫沖直撞,闖進後面內院當中。被岳寧撞見還好,岳寧現下年歲雖然不大,卻也不是孩童了,見敵人來犯,直接就一是一掌拍了過去,隨後一掌接一掌,倒也打翻了不少人。

    可周芷若年歲太小,又是女孩,本就力氣不濟,兼之未曾殺過人見過血,出手之時總是下不了狠手,結果被人趁機給抓了個正著,當做人質給抓了出去。

    這群人抓著周芷若出來,前庭這里依舊是一片混戰,那王舒此時已被寧茹雪一劍刺死,正是無人統領之時,見到抓了個小女孩,當下就吵成一團。

    有要以此女孩要挾蜀山派就範的,也有被蜀山派殺的怕了想就此退去,以周芷若做人質保證自身安全的…………總之吵吵鬧鬧沒個定計。

    當時張桂正與徐平對峙,倆人剛才交手十余合,誰都沒有佔到便宜。見到自己這邊的人竟然抓了個十歲左右的女娃娃出來,登時大怒,因為此等手段實在太過卑鄙,豈是好漢子所為?

    恰好那人走到近前,張桂劈手就將周芷若奪了過來,喝道︰“你們也配自稱江湖好漢?竟然用孩子做要挾?你還有什麼臉面?”

    可他不知,自己早些日在正拳門因為地位高崇,早就不知道引起多少人嫉恨,此時見他阻撓,立刻就是一掌拍在其背心,口上還罵道︰“我早瞧出你這個家伙不對勁,每每都走向著蜀山派,怕是早已經暗中投了蜀山派了吧!”說完還指著徐平︰“你堂堂正拳門執事,蜀山上數的上名號的高手,連那葉文的一個徒弟都打不過?你裝的未免太過了?”

    張桂正待辯解,不想剛才那一掌受的太過結實,此時體內氣息不勻,剛要說話反而一口氣險些行岔,只好硬生生將話憋了回去。

    他也瞧出,今日這幫家伙是要和自己徹底翻臉了,自己這個時候簡直就是陷入絕境,兩邊都是敵人。

    “張桂!往常你仗著門主信任,百般瞧不起咱們兄弟,咱兄弟念想你我都是為正拳門辦事也就忍了!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吃里扒外的人,門主才死,尸骨都還未寒你就開始沖蜀山派賣好了!”

    說完還呸了一聲,仿佛很是瞧不起張桂似地,不等張桂說話,立刻就是一吼︰“先殺了這個叛徒,把那女娃搶回來……”

    這話一出,呼啦就沖上來一群人直取張桂。本來這些人是不想和張桂交手,奈何那女娃卻要緊的很,若不能搶來,今日也不知道如何做個了局,蜀山派太厲害,他們自襯憑借武力是打不過了,所以眾人互相一瞧,心下就有了決定,齊齊沖著張桂殺去。當然,這麼多人一起出手,他們自信那張桂即便再強怕也難以招架。

    此時寧茹雪和徐賢都被眾多人纏上,雖然這些人武藝不怎麼樣,可是人數太多,兩個人即便殺也要殺上一陣,所以無暇估計,便只有徐平離得最近,見到自己師姐有難,急忙殺了過來。

    但是他再快,也難免需要一點時間,此時張桂已經被眾人圍上,這一群人呼啦的一擁而上,全然不去管這麼一來,那女娃會不會死在亂拳之下,張桂見狀自知難以招架,立刻翻身將周芷若護在懷中。他自襯自己必死無疑,卻不想這女娃娃死在亂拳之下。

    幸好徐平動作夠快,左手刀右手劍的齊齊使出,左劈右刺之下很快就殺出了一條口子,然後探手往里一抓,手臂一甩,將那張桂整個人往後一扔︰“師叔接著!”眾人看張桂被扔到半空,一個個都抬頭去望,幾個自襯懂得輕功的還躍起想要將其攔下,哪想到才更躍到半空,耳邊就傳來一陣嬌喝︰“賊子找死!”一轉過頭,就見得漫天劍影猶若萬馬奔騰,氣勢洶洶向自己周身要害籠罩而來,這些人還沒回過神就各自中了七八劍,自空中掉了下來。

    無一不是落地之前便已經沒了聲息,所以最後這下即便摔的很慘也沒發出半點聲響。

    “北……北馬劍法?”

    人群中有些見識廣的認出寧茹雪使的竟然是北劍門的北馬劍法,只道蜀山已經與北劍門有了什麼聯系,立刻轉身就跑——蜀山派他們還敢瞧不起,畢竟崛起時間不長,他們可以認為蜀山派的名聲都是葉文一個人打出來的。但是在江湖上頗有聲望的北劍門他是無論如何不敢招惹的。那可是中原有名號的大派,而習得北馬劍法的,再爛也能在江湖中行走自如。

    他們卻不知道,寧茹雪這北馬劍法並不是原裝正版,乃是那日葉文與裴煒比斗,裴煒心下有所忌諱,手上劍招不自覺就慢上幾分,一招招下來竟然將北馬劍法演示了個八九不離十,寧茹雪一直在旁看著,當時就記下了不少劍招。

    至于劍法中那萬馬奔騰的氣勢,完全可以用小無相功催動,所以她這一使出來,便與原版的北馬劍法近乎一樣,蜀山上這些人即便再有見識也不可能得知小無相功的神妙,一下就被唬住了。

    再說寧茹雪伸手接住張桂,這人此時不知道中了多少拳腳,已經是暈了過去了。只是懷中依舊緊緊護著周芷若,叫那小丫頭連半點傷也未曾受到。寧茹雪一看,雖然看著張桂不大順眼,但是此時卻有感其恩,隨手又往後面一帶︰“師弟接著,好生看護,我先將這些來我蜀山派胡鬧的賊子殺個干淨!”

    其實徐平剛才喊了一聲師叔接著的時候,徐賢就想出手,只是沒想到竟然叫寧茹雪搶了先,干脆就躍到一旁接應,此時倒是接了個正著。

    先看了眼周芷若,這個師佷此時被今日這一番事情嚇個夠嗆,瞪著一雙大眼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時見了師叔才稍微安下心來,徐賢好聲安慰了一番後,又去探了下那張桂,發現他就那麼一陣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體內多少還有點雜七雜八的真氣勁道橫沖直撞,加上他自身修為也不高,此時已經是昏迷不醒。若是棄之不顧,要不了半個時辰就得一命嗚呼。

    幸好徐賢純陽無極功這些日大有進境,雖然療傷能力不若葉文的紫霞神功,但是保住這張桂一命卻也是沒什麼問題。

    “隨後......隨後就是師姐大殺四方,將那些宵小之徒殺了個四散而逃。”說到這里,徐賢瞥了眼自己那師姐,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許是那日寧茹雪的樣子嚇到了他吧。

    葉文也看了眼自己的師妹,寧茹雪卻毫不在意,撇著嘴道︰“膽敢來犯我蜀山,沒將他們盡數殺了便已經是客氣的了!”

    聽到他這般說,徐賢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反而是葉文點了點頭︰“來犯者皆是敵人,對敵人不需要客氣,要我說,盡數殺了才對!”

    畢竟此事是那群宵小最先惹起來的,無端攻打別人門派,被人殺死也是活該,更何況這些人還拿十歲女娃當人質?此等行為拿到江湖上,直接就會扣上一個惡徒的標簽,人人得而誅之。

    “回頭把這事往外宣傳一下,重點就提一下那群人拿小女娃做人質的事情!那日都來了什麼人可曾記下了?”

    徐賢本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只是久讀詩書說話間難免會有點書生姿態,何況那日他殺的可一點不比寧茹雪少。此時葉文把基調定下了,他也就更加不在意了。

    “李森已經寫了份名單,師兄要過目嗎?”

    葉文搖了搖頭︰“名單不用給我,隨後你叫李森安排一下,將這名單放出去,明白就告訴所有人,這些人是我蜀山派死敵,我蜀山派勢必要追殺他們一輩子!叫所有人好知道,我蜀山派可不是好惹的!”

    “是!掌門師兄!”

    葉文這等于是以掌門之姿發號施令,無論是寧茹雪還是徐賢都不敢再嘻嘻哈哈的應下,稱呼上更加不敢隨意,等到又討論了些期間細節,最後將這事定下之後,才算恢復常態。

    “那張桂呢?現在情況如何了?”那張桂救了他徒弟,葉文不去看看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給他就近安排了一個房間,前些日也給他找了個大夫診治,大夫說他受了重擊,震了髒腑,氣血經脈都受了創傷,需要好生將養一番才能恢復。這段時間受不得驚嚇也受不得勞累,只能在房里躺著。”

    說到這里,徐賢撇了撇嘴︰“不過那張桂怕是想動也動不了,他身上可斷了好幾根骨頭的!”葉文想了想,最後道︰“今日便算了,明天我再去看看他。若是氣血經脈的傷勢,我倒是能解決!”這點倒是沒錯,他的紫霞神功調理氣血,梳理經脈的效果不俗,簡直就是療傷利器。

    想到自己的武功竟然是個治療系的葉文就一陣不爽,以前沒太在意,現在踫上張桂受傷這事他才回過神。

    “老子竟然成主治療了!”

    這點卻是葉文不知道了,道家武功多有養生調理之奇效,紫霞神功作為道家功法,自然在這方面頗有獨到之處。話說那岳不群死活練不好,可能也與他尊儒而不奉道有關。

    回到了自己院子,葉文與寧茹雪剛坐下,那兩個徒弟就先後來向自己師父展示自己這一段時間的修行成果。

    葉文發現,岳寧的修為雖然沒什麼增長,但走出手間卻已經大為不同,想來那次實戰讓他得了不少經驗。

    “還得是實戰才能提升修為,總是悶在山上也不是個事兒!”隨後周芷若的功夫使出來更是讓葉文大為驚嘆,那套滅劍他本不指望周芷若能夠領會,因為這套由滅絕阜太創下的劍法根本就是一套殺伐之劍,出手間狠辣無比,毫不留情,周芷若一個不到十歲的娃兒,如何能夠領會得到?

    他只希望先叫這丫頭將劍招練熟了,以後下山闖蕩一番,見多識廣後慢慢領會其中精要。哪想到如今使來,竟然隱隱有了領會其中精楗的意思,豈能叫葉文不吃驚?

    “難道那日對這小丫頭造成這麼大沖擊?”

    細細想來,唯一解釋就是因為那日的事情,周芷若後來覺得是自己拖累了眾人,若當時自己出手足夠狠辣,以那些賊子的三腳貓功夫,想要擒住她那簡直是做夢。

    看到周芷若昂著頭一臉決然的等著自己師父點評,葉文也不知道是該為這個弟子高興還是悲哀︰“我是惡趣味了點,可你也別直接進化成滅絕啊……”

    但是葉文也沒想過將周芷若的想法再改變回來,畢竟人都是要成長的,更何況江湖這個人吃人的世界,狠辣一點也沒什麼︰“順其自然吧!兒孫自有兒孫福……額,我好像還沒那麼老!”

    胡思亂想了一陣,葉文也沒說周芷若這麼練是好是不好,僅僅指出其中幾招沒有使對的地方,然後又問了下內功方面的情況便叫她退下了。

    看著小丫頭昂著頭拖著長劍漸行漸遠,徐賢偷偷對葉文說了句︰“芷若自那日之後與張桂似乎頗為親密,天天都會去探望一番!”葉文聽了,明白這是因為張桂那日舍身護住了芷若,所以叫芷若感到一種安全感,這才與他這麼親密。

    這種親密比較類似對長輩的依賴,加上芷若年歲不大就沒了父母,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奇怪。

    因此,葉文只是隨口,“哦”了一聲,就沒再說了。

    徐賢見他不在意,聳了聳肩膀,輕咳了兩聲就要離去,葉文見他要走,忙問道︰“師弟的傷勢如何了?”

    “純陽無極功雖然大有精進,但是只餘下最後一部分寒氣始終化解不去。如今來看,即便我打通任督,純陽真氣行遍全身也對那寒氣無能為力了!”輕嘆了一聲,隨即又道︰“不過無妨,如今情況好了不少,咳嗽也不若當初那麼嚴重了,只是偶爾會有一兩下,並不影響什麼!”他雖然說的輕松,但葉文卻不覺得好。那寒氣不散,便始終是個病癥,是人就不會覺得舒服。

    這病不好,葉文就總覺得少做了些什麼。可是眼下他又沒有合適的陽剛功法,唯一一本純陽無極功徐賢已經學了,卻依舊奈何那寒氣不得。

    葉文知道這純陽無極功的精要在那個純字,而非陽,所以陽熱之氣並不足以克制那寒氣,才會始終無法將其根除,只要能夠再弄出一本陽剛功法,兩下參照一番也許就可以將那寒氣清掉。

    除此之外,葉文倒是又想到一個法子︰“等過些時日,我看看能不能以紫霞真氣將你那寒氣抽出來,這樣也算是治好了你這病。”徐賢一愣︰“那師兄你呢?”他可明白,葉文以紫霞真氣將寒氣抽掉,那意思就是將寒氣送到自己體內。自己好了,難道讓師兄遭罪?

    “我體內任督已通,紫霞真氣運轉不止,兼之又可以轉化異種真氣,只要一段時日,那寒氣就會被我體內的紫霞真氣轉化,所以那東西對我無礙!”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是否會如此葉文也保不準,只是那日自己摔進寒泉,紫霞真氣的確將侵入自己體內的寒氣和熱氣都給轉化掉了,這才讓自己功力暴漲,想來這麼點寒氣,應該也能夠轉化掉吧。

    但徐賢卻不贊同這麼做,只是應付了句︰“到時候再說吧,也許師兄又會想出什麼神奇功法,直接就將我這病治好了呢!”說完也不等葉文回答,直接道了句︰“我先回房休息了,師兄你與師姐好好敘話吧……”

    一句話直接讓旁邊的寧茹雪鬧了個大紅臉,最尷尬的是自己還沒等反駁,葉文就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恰好將自己害羞的樣子瞧了過去。

    “看…………看什麼?”將頭扭開,故意不叫葉文瞧見︰“有什麼好看的!”葉文輕輕一笑,突然伸手將寧茹雪還放在石桌上的小手給抓了個嚴實。

    “做什麼?”寧茹雪被葉文這一下嚇了一跳,但她第一反應卻不是將手掙脫出來,反而是左瞧右瞧,生怕叫旁人看了去。

    “師妹,師兄要和你坦白個事兒!”葉文先是將腰間的牛皮袋子拿了出來,然後一臉歉意的說了句︰“你送我那香囊,叫我弄丟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1:36
第119章 雜役?

    “丟了?”

    葉文點了點頭︰“許是與人打斗的時候丟的。”

    這點他倒不是胡說,那日去天樂幫,在進平北縣之前那香囊還貼身放著呢,等到他出來後就丟了。而在天樂幫里,唯一一次大動干戈就是與華衣交手,那香囊八成就是被那個華長老順手摸了去。

    “而且八成是被人順手偷去的。”

    “偷?”寧茹雪這回更加迷惑,誰沒事偷個香囊做什麼用?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覺太過神奇,寧茹雪接下來一句問的便是︰“被男人偷了還是被女人偷了?”

    “這個……”葉文本道自己老老實實的和師妹交代一番,以後哪怕華衣拿著香囊跑來也不至于鬧出什麼狗血事情,只是眼下來看,好像狗血劇情要提前上演了。

    “看來是一女子。”寧茹雪見葉文這尷尬樣子便知道了答案,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道了句︰“偷了便偷了吧。”

    “你不生氣?”她這個樣子反而叫葉文摸不準頭緒,見寧茹雪似乎是沒有生氣,他也稍微放下了點心,而此時他也發現,他比自己認為的還要重視這個本和自己頗不對付的師妹︰“師妹也莫要著惱,等日後我將那香囊要回來便是。”

    “要?”葉文不知道自己這句反倒讓寧茹雪有點不爽︰“不是奪回來?”

    幸好葉文反應夠快,聞言立刻猛點其頭︰“奪回來絕對是奪回來。”

    這話一出,寧茹雪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本來被葉文捏在手里的那支小手也就沒有繼續往回抽,而是任憑葉文捏著,連葉文時不時用拇指在她的掌心中輕輕的摩挲的輕薄之舉也忍了。

    見到自己師妹臉色好看,葉文心中長舒一口氣,暗道了一聲︰“還好還好,後院沒有起火。”只是一想起那香囊被那折磨人的華長老給拿了去就讓他一陣郁悶,尤其是自己本以為佔了對方便宜,反而差點被那陣邪火折騰的現出丑態心里就好大不爽。

    只是這些話卻萬萬不會和自己師妹去說,他又不是不通事故的蠢材,哪能在女人面前談論另一個女人?所以這話說著說著就轉回到兩人身上。

    “要不師妹你再給我一個?”

    也不知道葉文這句話哪里說錯了,寧茹雪竟然猛的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去,斥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再給你一個?沒有了。”只是臉頰上略有紅潤,心里面究竟是不是這般想的卻不得而知。

    葉文不好糾纏,只是應和道︰“嗯,沒有了好,師妹若總是不停的剪自己頭發,師兄我也是很擔心的。”

    此話一出立似捅了那馬蜂窩,寧茹雪竟然被嚇的直接跳了起來,問道︰“師兄你把香囊打開了?”

    葉文也被寧茹雪這一跳驚了一下,不過瞧清寧茹雪的臉頰越發紅潤後繼續笑道︰“才走出沒一里,我就打開來瞧了。”

    實際上卻是他在有間客棧里打開來瞧的,當時趕路的時候他根本就忘了這茬,回過神後才想起來去看看那香囊里裝的是什麼。不想一打開來,里面竟放著幾縷青絲,想來都是寧茹雪自己的,綁在了一起放進香囊當中給葉文貼身帶好,意有與彼同行之意。

    同時,這世界也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頭發等物是不可輕棄,更不能胡亂送人的重要物事,女子若送男子自己發絲,隱約有將自己托付給對方的意思,寧茹雪本道葉文不會將那香囊打開,便將自己這點小心思暗暗的付諸行動,哪想到葉文根本不管那麼多,直接就給打了開。

    這一下立時醒悟自己心思被對方撞破,寧茹雪的臉就好似蒸熟了的蝦子一般越來越紅,只是片刻就好似能夠滴出血紅蜜汁般的誘人水果,葉文再笑著一瞧,寧茹雪竟然突然大叫一聲轉身就跑了。

    “唉?”

    完全沒摸清楚狀況的葉文。目瞪口呆的看著寧茹雪轉身抬腿嗖的一下跑回自己房間,然後砰一聲將房門關的嚴嚴實實……以他的耳力,甚至還听到寧茹雪將門閂給閂上了的聲音。

    “這麼誇張?”葉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還是我笑的太嚇人了?”

    左右看了看,寧茹雪那屋子此時關的死緊,葉文此時即便去敲,怕是也無人理會,徐賢那里也一般無二,應是回去休息不欲被人打擾。葉文看了看,最後只得回房。

    他這些日子轉來轉去倒是也覺得有點疲倦,不是身子乏累,而是精神上有些疲勞。因在外面的這些日子,他的精神總是繃的死緊,此時回到派中才稍微放下心來,終于能睡上一個安穩覺了。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葉文睜開眼來後竟然已經是日上三竿,這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相當稀奇的事情,寧茹雪和徐賢也許是知道他才回來,人比較困乏,所以也沒來打擾,讓葉文直接睡了個自然醒。

    “睡覺睡到自然醒,這可是當初我最大的夢想之一。”至于另外一個夢想,葉文現在還沒達到,不過倒是在不斷努力當中。“畢竟咱發展門派也是需要賺錢的,所以那個夢想在這里依舊可以完成。”

    睜開眼,稍微練習一下內功,出去活動活動身體,看看天色已近正午,便也就不再亂晃,等吃罷了中飯再說旁的。

    他本想今日下山一趟去尋那李富捕頭,打聽打聽蜀山附近有哪些好鐵匠,如今來看,這事卻需要往後推一推了。

    隨後,柳慕言的事情也需要好生安排一番,雖然有了陳一忠這個正經大夫,但是葉文依舊不準備放棄自己本來想好的法子——那就是讓柳慕言學習一些粗淺的功夫和打坐練氣之法,將他那糟糕的身體給練上來一些,然後再傳授他書法。

    正尋思著,柳慕言自己竟然跑了過來,先是依禮請了個安,然後才道︰“師父,學生什麼時候開始和師父學習?”

    葉文正想著一會與柳慕言說說自己對他安排,他自己就送上了門,直接便道︰“先不忙,你現在身子虛弱,手臂無力,學也是白學。等你先將這身子調養的差不多了,咱們再開始。”

    柳慕言了然的點了點頭,道了句︰“那學生便回去讀書了……”

    話才一出,葉文就道︰“等等。”

    “師父還有什麼吩咐?”

    “讀什麼書?你這身子骨,現在就需要好好鍛煉,讀書也不急于一時。既然你著急學習書法,那便先努力將這身子練好。”說完隨手折下一根樹枝,一抽柳慕言的膝彎︰“先從扎馬步開始。”

    柳慕言那身子那受的了葉文這一下,得虧葉文沒用力,只是隨手一抽。可即便如此,也叫柳慕言身子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師……師父?扎馬步做什麼?”柳慕言不明白這寫字和扎馬步有什麼關系,甚至他都不知道這和調養身子有什麼關系。

    “馬步鍛煉的便是腰腹腿腳之力,你道寫字只用手臂嗎?要想寫好,手臂腰腹腿腳一氣貫通,那樣寫出來的才是好字。這扎馬步自然是鍛煉你下盤和腰腹。”說到這里突然一頓,一指柳慕言的右手︰“右手也擺好架勢,便連這臂力也一並練了。”

    這柳慕言本就是個虛弱書生,哪受的了這些?哪怕他身子正常,只過得一時半會也撐不下去了。

    可這書生竟然兀自有一口傲氣,自從拜了葉文為老師,便一心要將那手書法功力學到手上,所以葉文說什麼,他雖然心下有幾分抵觸,做起來卻毫不含糊。

    其實這也是柳慕言這麼多年屢次受挫所造成的,心底里憋了一口氣,一心想要證明自己才學,這才任憑葉文隨意擺弄,就為了日後能夠一鳴驚人。

    葉文在旁瞧了片刻,見柳慕言雖然只憑借一口氣硬挺著,卻絲毫沒有倒下的跡象,心下暗自贊道︰“先不說這人如何,便有這口倔強傲氣在,只要稍有機遇,出人頭地便不是夢。”旋即自襯︰“說不得那機遇便應在了我身上。”

    又過了一盞茶功夫,那柳慕言卻是無論如何都撐不下去了,葉文將茶杯放下,慢悠悠走到柳慕言身後,手指連點,順勢送進了幾道真氣進去,口中念念有詞,卻是將那基本內功的口訣一一道了出來。

    “摒除雜念,仔細體會。”

    因為柳慕言本身毫無根基,葉文傳他內功的時候也沒讓他慢慢修煉尋找氣感,而是以自身真氣為引,在他體內走了幾個循環,手上手指連點,將那基本內功所需要運行的關鍵穴道依次點了出來,叫柳慕言有更加直觀的印象。

    等到柳慕言對那基礎內功有了一些認識,便又傳了一些如何運力的法門,好叫他扎馬步的時候不會覺得那般痛苦。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正午,葉文瞧了瞧已經滿頭汗水的柳慕言,隨手道了句︰“行了,就先到這。”

    柳慕言如蒙大赦,立刻就想要直起身子,奈何扎的太久,身子卻已經有幾分僵直,這猛的想要站起,不但沒起來卻險些摔倒。得虧葉文在旁扶了一下才沒叫自己這個學生出丑——岳寧就在旁邊候著,來叫自己師父吃飯。

    柳慕言尷尬的笑了幾笑,然後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悠悠的在後面蹭著,這還是葉文吩咐岳寧︰“去扶一下慕言。”他才能行走,否則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雖然葉文傳了他一些基本內功,甚至還以自身真氣幫他入門,連帶著扎馬步的一些口訣都教給了他,可是那內功哪是那麼好入門的?他眼下就是明白了內氣運行之時應該是什麼樣子,知道應該如何運使內功,而想要自己修煉出內氣並且運使周身,那沒有個三五個月怕是想也別想,再加上他年歲太長,若非葉文適才用真氣幫他梳理了下經脈,怕是這輩子也入門無望。

    只是此時,柳慕言並不知道內里玄妙,只是對那能夠運使一團熱氣在體內轉來轉去的法門很是好奇,因為那暖洋洋的物事讓他渾身頗為舒坦,就不免沖扶著自己的岳寧多問了幾句。

    岳寧只道這是自己的師弟,所以也就沒有藏私,一一給柳慕言解釋了一番,葉文在前面聽到,也沒阻止,畢竟柳慕言問的不過是一些粗淺的不能再粗淺的東西,在蜀山派里連外門弟子都可以學到的東西,所以直接吩咐了一句︰“寧兒,日後你練功之時就帶上慕言,他若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就好生教導一番。”

    柳慕言也不覺得由一個十多歲的半大孩子教導自己有什麼不妥,畢竟按照輩分來說,這位乃是自己師父的大弟子,而且人家是真正入門的親傳弟子,關系可比自己硬實不少。更何況,大師兄代替師父授藝,這本就不是什麼稀罕事。

    “慕言你閑暇時再和寧兒學些粗淺的拳腳功夫,將你周身的筋骨都活動開,畢竟光扎死馬,效果有限。”

    柳慕言只是點頭應是,不敢多言。

    這段午飯,吃的很是簡單,像蜀山派的幾個重要成員,此時都已經等在那里,就等葉文到來然後說句︰“大家吃吧。”就可以動筷了。

    加上今日也沒什麼要事商談,所以這飯吃的很快,片刻後就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葉文看著岳寧對柳慕言招手,叫他隨自己去,然後柳慕言一臉苦瓜相的跟了過去後,自己好似又沒了事情了。

    “去看看那張桂好了。”

    喚來趙嬸這個如今在蜀山派里地位大為上漲,便只有葉文幾個人由她親自伺候,手下雜役也是不少人的雜物管事,叫她帶自己去張桂修養的房間,只行了片刻,就來到了一間專門開闢出來給客人住的房舍。

    推開門,撲面就是一股藥味襲來,葉文被那嗆鼻的味道也沖的眉頭略微一皺——只從這濃烈的藥味就知道,這張桂的傷勢不輕。

    再行了幾步轉進臥房,一入眼便是張桂一臉驚訝的坐在那里,也許是他沒想到葉文竟然會突然跑來看他,所以頗為意外。

    勉強站起了身,張桂抱拳行了禮︰“葉掌門許久未見,葉掌門風采更勝往昔了。”這話卻也不全是客套,張桂依稀還記得前幾次與葉文見面,每次見面葉文都會有巨大的變化。

    從最開始那略顯愚笨,不堪一擊的小小書山掌門,再到後來廣邀蜀山同道,辦收徒大典的那個開始展露風頭的葉掌門,再到後來擊敗王舒,盡顯高手風範的蜀山第一高手。

    如今,葉文從氣度上更勝那時,自他進來,張桂就不自覺的有一種仰視的感覺,這種感覺即出自于兩者修為上的巨大差距,也出自于兩者目前越來越明顯的地位差距。

    葉文是什麼人?自從那日與眾人殺上蜀山派,見識了蜀山派那強悍的實力——葉文不在居然還那麼強,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張桂便明白蜀山派一統書山縣武林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以前他們沒那麼做,不過是沒騰出手來罷了。

    如今,蜀山派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書山縣第一大派,更因為葉文這幾次與人交手,名氣竟然隱隱有追趕虎山派的趨勢。蜀山派日後瞄準的是整個平州乃至中原,與正拳門這個只能在一個小縣城里蹦蹦跳跳的小門派根本就不是一個境界上的。

    而張桂自己,僅僅是這樣一個小門派里的一個雜魚,而自己這一身傷勢還是拜自己那些同門所賜,每每想起就是一陣唏噓。

    “張兄弟客氣了,你有傷在身便不必多禮了,坐。”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葉文還是心安理得的受了對方一禮。他可是來給張桂看病的,受你一個禮也不虧心。

    張桂重新坐了下去,葉文則在他對面坐定,先是觀了下張桂的臉色,見其臉色蠟黃,說話更是毫無中氣,便知其傷勢的確很重,伸出手做了個把脈的姿勢,問了句︰“可否?”

    苦笑著將自己手伸了過去,張桂可不覺得自己還能有底氣說什麼‘不須閣下關心’之類的話,此時都在人家派里養傷了,再說那些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探視了一陣,葉文也對張桂的傷勢有了大概的了解︰“張兄弟這傷,雖然麻煩點,卻也不是不好治,今日起我每日都來為張兄弟調養一陣,一月之內你的內傷便可痊愈。”然後看了看他依舊打著繃帶上著夾板的小臂和小腿︰“不過這骨頭的傷我就沒招了。”

    “葉掌門高義,在下受之有愧啊!”自己來打人家門派,結果還是對方給救回來的這條命,張桂總覺得心里不是個味。

    葉文則一揮手,止住了張桂的話︰“在下恩怨分明,張兄弟先前有提醒之義舉,後有救了在下徒弟性命之恩,何況張兄弟這傷也是因我那徒弟而受,幫張兄弟療傷乃是份內之事。”

    張桂張了張口,卻沒說什麼,猶豫了好一陣,最後似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地道︰“這條性命和殘身皆是蜀山派和葉掌門所救,日後這條命但憑蜀山派差遣,我也不求拜入貴派,以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我自襯沒那個資格。只求能在貴派做個普通雜役,做些挑水灑掃等力所能及之事,便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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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1:37
第120章 寶芝林

    張桂的請求葉文直接就同意了,既然人家願意進入蜀山派,葉文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至于是做什麼,他才不管。

    另外,葉文願意收下張桂,也是考慮到了一個名聲的問題,否則以張桂的功夫,也就比蜀山派的這些外門弟子強,與自己的三弟子徐平在伯仲之間,偏生年紀又比徐平大了許多,若真收入內門,怕也沒有什麼提升的余地了。

    至于雜役的身份……葉文準備將張桂丟到趙嬸手下,至于做什麼隨他便了。

    以紫霞真氣為張桂調理了一番,葉文沒有繼續逗留,直接轉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坐了片刻,又練了一會劍法,同時繼續疏通著自己的左臂經脈,等他忙完這一切,已經是傍晚了。

    “過的真快啊……”

    時間流逝的飛快,甚至葉文都沒什麼感覺,這一日就過去了。

    蜀山派現在雖然還有很多不足,甚至大體上也才只有了一個框架,諸多地方都稍顯混亂無序,但是這已經比當初強了不知道多少,加上每件事都漸漸的踏上了正軌,葉文他此時也終于不用再和當初一般,事事親為。

    隨後的幾日,葉文便在山上練練功,教教弟子,指導指導柳慕言一些基礎功法,同時給周定這個外門弟子開了個小灶,單獨傳了他幾招回風落雁劍法。本來他是想將整套劍法傳授給周定的,但是轉念一想,這套劍法目前還是徐賢的看家劍法,一口氣傳給一個外門弟子徐賢面上怕是不好看,所以葉文就有所保留的只傳了幾招。

    不過他也沒把話說死,只道日後好好努力,這劍法早晚能夠學全,加上這套劍法本身也很精妙,便是幾招也足夠周定習練好一陣了,自然沒有不滿,興高采烈的走了。

    事後葉文才知道,徐賢這些日子雖然忙于處理派中事務,但是功夫卻沒落下,不但將那神門十三劍研究了個差不多,閑來無事還鼓搗起了葉文當初使出的‘繞指柔劍’來,居然依照此劍法那以內功逼彎劍刃的奇妙之處創出了幾個對應的劍招。

    只是因為此招對長劍有些要求,所以徐賢特意跑回家里取了一把上好的寶劍,這才順利施展無礙。

    葉文得聞,要徐賢將神門十三劍和那幾招繞指柔劍一一演示了一番,他順手學會了的同時,也和徐賢討論了好一陣,不但將神門十三劍又完善了一番,那繞指柔劍竟然又多出來了幾招。

    “師兄,這繞指柔劍準備創多少招啊?”徐賢見到劍法日漸完善,心下開懷不已,更何況這兩路劍法,可是真真的由他自己鼓搗出來的,雖然核心的精要是由葉文提出。

    葉文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出繞指柔劍本來是有多少招,最後裝13的道了一句︰“你使的出多少招,這劍法便有多少招,否則哪怕招數再多、再繁復再精妙,臨敵之時一招也使不出來,那便與不會一般無二。”

    他想不起來這個論調是從哪里看到的了,不過此時拿來應付自己師弟倒是合適的緊,便略加變動說了出來。

    這一下果然鎮住了自己這位師弟。徐賢也是天資聰穎之輩,否則不可能以二十出頭的年紀就成為無數人熟悉的才子。葉文的話一出,好似給徐賢打開了一道新的道路,而且這條路要更加平坦寬闊,只要他能走下去,那麼劍法上的成就怕是又要提升幾個檔次。

    見到他這個樣子,葉文如何不知這是這個師弟又有所悟,見狀暗自念叨了一句︰“我擦啊。這就頓悟了?老子肚子里還有一大籮筐理論呢,一個個說出來這小子要是全都領悟,那還不得成為天下第一劍?”

    葉文肚子里還有什麼無招勝有招、無劍勝有劍;修為足夠,則草木土石皆可為劍;先發制人、後發制人;攻敵之必救,以攻代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額……最後這個不算……”

    想了想,葉文覺得還是少說兩句吧,不談說這麼多理論徐賢會不會被那些明顯相互沖突的理論搞的瘋掉,就剛才那一句也足夠徐賢消化很長時間了。等他真的達到了下個層次,自己到時候好歹也能有點嚇唬人的玩意兒。

    “底牌還是別一下就亮光的好啊。”看了眼天賦好的讓人嫉妒的徐賢,葉文繼續專心的修煉著自己的功夫。

    其實,葉文會選擇以力壓人,不停的積蓄內力這一途也是沒有辦法。身為一名穿越者,他知道太多的精妙理論了。而因為後世的信息爆炸,很多理論被人反復剖析了無數遍,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理論他知道一籮筐,但是如何用之于實戰他完全沒有頭緒。

    更要命的是,這些理論當中有很多都是相對的,也就是根本就是沖突的兩種套路,他又不似徐賢這種,本來不知道這些東西,驟然聽聞,就可以憑借自己的一些理解慢慢的走出自己的路。

    葉文是聽了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多到了將他本身的理解都給覆蓋掉了。這樣左思右想下來,每個理論都是對的,要是想要研究這些理論,出招間就免不了尋思︰先發制人呢?還是後發制人呢?

    雖然他也有不少打群架的經驗,可那種混戰當中都是腦袋一熱隨手就打,哪會想這麼多?此時修煉有所成就,這些理論依舊是擺在他肚子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實際作用。所以他選了一個最簡單最直白,也是最容易看見效果的方式——不停的修煉內力。

    反正不管哪種理論,都認可內力強悍後必然強悍這一點,既然這是公認的王道,那麼葉文自然不會舍近求遠,而去追逐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就連選擇武功招式,他也是選擇比較容易理解和修煉,或者和自己脾氣比較對路的東西。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一條最適合自己的路,但是他自襯自己選擇的是一條最穩妥的路,只要努力,那就必然有所提升,而不會因為某個理論而卡在一個地方數年不得寸進——那樣實在是太痛苦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葉文這些日子過的很舒心,很平靜。

    同時,前些日自己下山與李富談過的鐵匠問題也終于解決了,李富有感于上次葉文抓住了那個採花賊,幫他書山縣露了大大的臉(葉文是書山縣人,還是李富請去的,自然書山縣的捕快佔了大功),所以他這次來求助,無論是李富還是本縣的縣令都很是上心,直接就調出鐵匠的登記書冊幫葉文查詢。

    最後圈定了一名叫做于冶的鐵匠,這人年歲不大,也就不到三十。可祖傳的手藝,所以打鐵的功夫足夠硬實。

    “這人以前給咱們縣衙打過長刀刑具,所以這手藝是可以信得過的若葉掌門中意,兄弟我幫你說說去?”

    葉文當時只是笑著婉拒,只言自己會著人去請,就不勞煩李捕頭等人了。一是不想一下欠下太大人情,日後不好還,二就是官府中人幫蜀山派請人,這事情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門派與當地官府,雖然相互依附,暗地里聯系的很是緊密。但明面上卻是保持距離,好似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這也算是江湖上的一種潛規則。當然,也有一些門派和官家聯系很是緊密,就比如禪宗和天道宗,據說本朝開國,便與這兩大門派有所關系。可蜀山派現在還不夠強大,暫時還沒有去打破某些規則的想法。

    隨後,葉文讓李森帶著周定親自將那于冶請到了蜀山派來,順便將于冶祖傳的鐵匠鋪也一並拿下,並進了蜀山派的產業。只是那鐵匠鋪卻不是于冶自己坐鎮,而是由他帶的一個學徒看場,平時也只打一些簡單的鐵器,或者給鄰里街坊修補一些農具的小活。

    于冶的到來,讓蜀山派早就準備好的那幾個庫房以及當初修建時便以建好的小作坊有了用武之地,現在那邊天天傳來打鐵的聲音,雖然吵鬧,但是卻沒一個人提出意見,反而聽到這聲音,眾弟子都是滿臉歡喜。

    除了于冶,陳一忠也將那藥草閣給完善妥當,里面各種各樣常備的草藥都滿滿的放了一堆不說,比較少見的藥草也存放了一些,派里的藥物甚至比書山縣那個正在修葺的醫館還要全,用陳一忠的話說就是︰“擺這里放心,夠安全。”

    同時他還親自去招了兩個略通醫術的學徒,一個在山上打理藥草閣,一個在山下的店里給自己幫手,同時,山上若有弟子出了急癥,那個山上的學徒有個重要任務就是下山將陳一忠給喊回來。

    “額,這樣看來,這幾個學徒旁的可以不會,這輕功卻是必備技能。”當時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葉文轉頭就看了徐賢一眼。徐賢了然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後這兩個學徒就確定每一個月一換班,輪到誰留在山上時,除了打理藥草閣,還需要隨著徐賢學輕功。

    至于那小作坊,也同樣掛上了鐵器閣的牌匾,牌匾上的字還是葉文自己親手所提,那日給牌匾提了字後,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滿是自得之色。

    “哥們終于混到能給人題字的地步了,雖然暫時只是給自己家的東西題字……”

    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解決了之後,陳一忠又跑了來︰“掌門,咱們那醫館快要修葺好了,掌門是不是給起個名字?”

    葉文此時惡趣味又起,恰好正在寫字讓柳慕言觀摩——這個學生眼下只能觀摩,而且還必須是扎著馬步,右手平端著一桿毛筆看葉文是如何寫的——聽得陳一忠詢問,手上龍飛鳳舞的題了三個字。

    寫完之後遞給陳一忠看,那陳大夫接過一瞧,輕聲將上面那三個字念了出來︰“寶芝林?”然後又反復念了數次,贊道︰“寶芝可作良藥來解,而寶芝成林,自然可救治百病,掌門這個名字起的好啊。”

    “額……”

    葉文很想說,這寶字原本意指寶劍,但是想想似乎也沒有必要去詳加述說,便要他誤會了也是無妨,隨口道了句︰“既然你覺得不錯,那就這個名字了。”

    其實他心里還準備了保和堂、保安堂之類的,只是這倆名字實在太過土氣,他便沒有直接說出來。

    至于那什麼救一人殺一人的口號太過駭人,唯恐嚇跑了前來看病的百姓。所以也一並沒有說出來。

    陳一忠在那反反復復的看了好一陣,最後笑道︰“老頭子這些年行走江湖,倒是也有幾方獨門偏方,如今這醫館將開,少不得要給我這些方子打些名頭了。”

    說完瞧了瞧葉文,隨手又掏出兩張寫滿了字的方子來︰“這兩方一名曰青散,專治外傷,比尋常金瘡藥效果強上不少,二曰保命丹,卻是小老兒畢生所學之精華,只要這人還有一口氣在,服下此丹便可吊住性命不死。最多可保住七七四十九日,再久那便無能為力了。”

    “除此之外,尋常內傷只需要服下一粒丹藥,三五日內便可恢復,即便稍重,服下此丹也可大為緩解……當然,比不得專門用來救治內傷的聖藥。但此藥志在保命,所以這些效果稍差也是無妨。”

    陳一忠提到這兩種藥,很是得意,哪怕說到不如那些療傷聖藥也無半點收斂,依舊滿臉自得︰“老頭子我如今既然入了蜀山派,這兩種藥便也算是蜀山派的了,日後咱蜀山弟子行走江湖,也好多一保命的手段。”

    葉文看到這倆藥方,興奮非常,別人不知道,他自己還不知道嗎?他都惦記這些藥物不知道多久了。

    看看那些名門大派,哪個大派沒有出名的丹藥?到時候踫上江湖同道,誰一受傷,自己隨手一掏直接就一句︰“這是敝派的XX丹,此丹如何如何如何。”然後周圍人一陣驚嘆︰“哇!這就是享譽武林的療傷聖藥XX丹啊,今日得見,也算不枉此生了云云......”

    光是想想,就覺得十分給力啊,而且也是給自己門派做廣告的一種手段,自己將這陳一忠拉上蜀山,未嘗不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如今這陳一忠果然上路,才一入派沒多久,這就貢獻了兩種救命藥物了,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不知道陳大夫有沒有什麼解毒的良藥?”

    “解毒?”

    陳一忠立刻明白,這行走江湖除了刀傷內傷外,最容易受的便是這毒傷,甚至江湖中還專門有研究毒藥的高手,那毒功使出,便是頂尖好手也難免著了道,所以江湖中人對著毒藥頗為忌諱,是以江湖中盛傳的療傷聖藥,大多都有解毒的功效。

    尋思了一陣,陳一忠最後尷尬的笑了笑︰“不瞞掌門,老頭子行走江湖幾十年,光研究治病了,這解毒一道僅僅是略有涉及,尋常毒素我還不懼,若是江湖中那知名的巨毒……這個……那個……”

    見到他這樣,葉文也就明白這陳一忠對解毒並不是十分擅長,說到此便也不再難為他了,只是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葉文這一句激出了傲氣,陳一忠想了想,說了句︰“這解毒我雖然不擅長,但是弄一味普通的解毒丹卻沒什麼問題。只要不遇上那些巨毒之物,這解毒丹足以保住性命,普通毒素更是可以直接化解。”

    葉文想了想,有總比沒有好,便笑著道了句︰“那便有勞陳大夫了。”

    “應該的應該的。”然後又舉了舉手上這副字︰“掌門這副字我也並拿走了,咱們那寶芝林的牌匾便直接用這副字來弄吧。”

    葉文點了點頭,便算應下,那陳一忠見掌門點頭喜滋滋的去了。

    “老師,學生這姿勢還要練上多少時日?”柳慕言見陳一忠離去這才開口詢問。適才葉文寫字的時候他反而不敢打擾,甚至因為凝神觀摩,反倒忘了自身疲勞。

    此時葉文不寫字,只和陳一忠說話,他這精神一收回來,反覺得有點支撐不住了。

    葉文卻笑道︰“便是你書法大成,日後也要經常這般鍛煉,否則那書法功力難免退步。”葉文見柳慕言一副苦澀,又笑道︰“你這不過才剛剛開始,我計議過上幾日,等你力氣足夠後,在那毛筆的一端綁上石塊,等那時候你還能保持這個姿勢一個時辰以上,你才能開始隨我學字。”

    “啊?”

    一句話說的柳慕言滿心欲死,恨不得直接昏過去了事。可一想到只待自己書法一成,再以自己那滿腹的學識,康莊大道就在自己眼前,此時放棄的話,豈非要後悔一輩子?咬了咬牙,便忍了下去,只道了句︰“師父莫要誑我便好。”

    葉文笑了笑︰“雖然你不算正式入了我蜀山派,但也算是我弟子,為師哪會誑你,你只要盡心學,將我這一身本事盡數學了去,那也是無妨的。”

    這一番話,直說的柳慕言滿心期待,甚至隱約間見到自己衣衫飄飄,長袖飛舞,筆走龍蛇後,一副絕世好字隨手而生。

    “嘿嘿嘿嘿......”

    “喂!回魂了!”

    P.S︰最後4個小時了真沒想到我還有機會說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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