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第一掌門 作者:冥域天使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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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4 23:3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0 2335944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2:08
第151章心境

    葉文與九劍仙的一招切磋,成為了這些日子,北劍峰下面流傳最為快速的話題,僅僅是一夜之後,蜀山派大名幾乎傳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哪怕是一些名門大派,這些日子也整日的聽到蜀山派以及葉文的名號。

    嗤笑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戒備者有之,不信者一樣有之。

    只是無論如何,這些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找葉文和蜀山派的麻煩,因為他們都自重身份,就算要與葉文切磋較量一番,也要等大會正式開始之後。

    其中與蜀山派大有嫌隙的雷劍門,也是一般無二的聽到了這個消息,相比起眾人談笑的輕松心情,雷震山卻無論如何也輕松不起來。

    蜀山派掌門葉文,竟然可以與九劍仙切磋過招,雖然只是凌空對了一劍,但是真正讓他在意的卻是葉文也懂得凌空御劍的功夫。那本來是九劍仙的獨門招牌,整個江湖也再無第二人懂得。可見此功究竟多麼神奇難練,否則怎麼這麼多年,就只出了一個九劍仙?

    也正是因為這等神技,那玉洞派的胡書文才會得了劍仙的名號,如今葉文也懂得這等神技,莫非這葉文的功力已經強悍到九劍仙那等境界了?

    “哪怕僅僅只有九劍仙的一半修為,也不是我能招惹的起的。”

    派弟子多方打探,越是打探心中越是驚訝。

    青色劍氣、能叫人眼中產生幻影的劍法,再加上今日風傳的御劍神術,任何一樣都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精妙絕學,這蜀山派究竟什麼來頭,竟然有這麼多強悍武學?而且派內高手也是不少,相比起日漸沒落,眼下只有自己一個人坐鎮的雷劍門,蜀山派不知道比他們強了多少。

    “難道我雷劍門覆沒在即?”

    雷震山在這里萬分糾結,那邊廂華衣則在對著自己師父撒嬌︰“師父,人家知道錯了哩,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出去做什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華衣總覺得師父雖然依舊如往常那般笑眯眯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要比以前冰冷了許多。不過想來想去,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當自己想多了,見到沈雨情問話,便笑著道︰“師父,你便讓我再去找那葉文一次,這次定然叫他拜倒在我裙下,那時候蜀山派不就成了我們天樂幫的了麼?”

    這已經不是華衣第一次這麼說了,先前沈雨情還沒太過在意,如今見這個名義上的徒弟三番兩次的提到那葉文,心下難免警惕︰“你為何這般重視那葉文?”

    說這話的時候,已然不復適才那滿臉笑容,反是一臉正色,這般表情在這沈雨情面上相當之少見。

    華衣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竟然引得師父臉色大變,慌忙道︰“那葉文不是實力高強,對我天樂幫大有威脅麼?所以徒兒才想……”

    “你若想除去此患,為何不干脆下狠手殺了他?”天樂幫與蜀山派當初的一些糾葛沈雨情如今也知道了個大概,當初蜀山派實力並未暴露出來的時候,眾人只道蜀山只有葉文這麼一個高手,若真的警惕直接將其除去也屬正常,只是難免要背上一些壞名聲。

    華衣聞言,卻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直過了半晌才道︰“那樣多可惜,收復他並為我天樂幫所用多好……只要徒兒能從師父身上再學得一些東西,定然叫那葉文逃不出徒兒的手掌心。”說話間臉上神彩飛揚,好似在想著日後自己指東他不敢往西,讓他給自己洗腳他不敢遞梨的美妙日子。

    只是一想到叫他給自己洗腳,臉上又是一片鮮紅︰“哎呀,怎的想到那些去了?才不叫那討厭的家伙佔人家便宜。”

    卻不知,她這臉上紅撲撲一片,叫沈雨情瞧了個一清二楚,登時警惕道︰“不好,這丫頭動了春心莫不是……”

    心中一驚,立刻將華衣抓到身邊,將其右手臂的衫袖給扯了個稀爛。

    她這突然之舉嚇了華衣一跳,只是功力相差太過懸殊,加上那人乃是自己師父,不敢掙脫,只是本能的呼了一聲︰“好疼。”

    沈雨情將華衣那青蔥玉臂拽到身前一看,只見那猶若白玉的上臂處一抹鮮艷丹紅甚是顯眼,她瞧見那朱紅印記才稍微出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破去元陰。”

    習武之人和習練舞蹈之人,因為需要拉筋抻腿經常會對身體有所損傷。男子還無所謂,休息調養一下就好了,但是女子卻保不住自己那層‘保鮮膜’,因此江湖兒女想要判斷是否破身便需要一些別的手段。

    也不知從何時傳下的配方,只要按照古方書寫配出的藥劑,在還保有童貞的女子手臂上一點,然後再以一種頗為簡單的導氣法門一催(略通內功就可使用),就會在女子手臂上留下一個丹紅印記,只要未曾與男子行過房事,一身元陰不污,那便會一直存著,因其作用便喚作守宮砂。

    華衣對沈雨情極為重要,自然要點上守宮砂以方便監視,先時見華衣說話間三句話不離葉文,心中大驚,只道她已經被葉文佔去了大便宜,一急之下才會有這般作態。

    實際上,華衣對自己這師父頗為敬畏,對其教導的‘莫要叫男人佔了便宜,這樣他們才會時時惦記你,叫他們瞧的見,吃不到才是媚功最高境界’這番話言听計從,唯一一次被人佔便宜也就是因為連續被葉文無視,加上作為武器的緞帶被毀,氣極之下使了那般手段,反被葉文狠狠親了一口過去。要說旁的,她連手都未曾叫人踫到過。

    沈雨情心下一安,復又恢復原本神態︰“倒是還記得為師的話,不枉教導了你這麼多年。”

    華衣委屈的揉了揉自己那被捏青了的手臂,滿面苦色道︰“師父的話,徒兒自然記得。”心里面卻老大疑問,不明白師父究竟是因何會這般作態。

    沈雨情畢竟精通人情事故,只是一眼便瞧出華衣心中疑慮,哪怕華衣掩飾的很好,卻也難逃她的雙眼——這丫頭可是她一手養大的。

    神色不變,似是隨口而出道︰“莫要怪師父心急,蓋因這事情關系到你一身修為,你那玄陰氣雖然是媚功心法,但卻萬萬不能與男子過于親近,否則一身功力便會毀于一旦。”

    華衣聞言立刻明白了師父是懷疑自己和葉文發生了什麼,連忙道︰“徒兒才沒有和男人親近……才不會叫那個家伙佔什麼便宜呢。”

    沈雨情一見華衣說話越說越小聲,立刻便猜到這丫頭自小嬌生慣養沒受過挫折,即便是勾引男人,尋常人只見了她的面容就被迷得不知東南西北,一身得意的手段就沒失敗過,如今三番四次折在葉文手里,怕是好勝心、好奇心一齊涌了上來,這樣下去事情怕是要越來越麻煩。

    人都說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起了好奇心,那便是喜歡上對方的前兆。可實際上這一條對女子也是通用,加上華衣雖然年歲不小——比葉文略大兩三歲,但是在她遮護下根本就不通情事,真要陷進去,那便更加難以自拔……此時華衣總說要去找葉文,這不就是征兆麼?說了一大堆理由,最根本的原因不過是想要葉文多瞧她兩眼罷了。

    偏生這事情對沈雨情干系太大,她可不希望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鼎爐,在眼瞧著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生出這般變數來,為今之計就是將華衣困在自己身邊,莫要在叫她去見那葉文了。

    這丫頭萬一真耍起性子來,不管不顧的和那葉文發生點什麼,將這一身玄陰氣毀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心血可就付諸東流了。

    想來想去,最後擺出師父架子來強硬的道︰“這幾天便莫要亂跑了,隨在我的身邊,我也好就近指導你一些功夫,連一個未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都擺不平,你這身功夫退步了許多啊。”

    華衣一臉沮喪,只得諾諾的說了句︰“是,師父。”然後靜立一旁听著師父的教誨,只是這腦袋里的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何處,等到沈雨情說了一陣離去後,華衣眼珠子一轉,然後偷偷瞧了瞧周圍,確定那房門窗戶皆沒上鎖之後,直接就跑了出來……

    另一邊房間里,葉文則是動著手指,指揮著不遠處懸在空中的長劍。自己今日與那九劍仙雖然只是交了一招,但是他也從中得到了一些信息。

    “那九劍仙的飛劍,威力要比我這山寨貨大上許多,那長劍上定然是附著了真氣的,只是若是類似紫氣天羅的功夫的話,那麼功力運到深處,不可能不顯出異象啊,莫非那玉洞派的功法特異,不顯于外?”

    他可不知道九劍仙雖然在劍上附著真氣,但是操縱飛劍卻不是憑借真氣,而是靠著背後背著的那把玄鐵劍。他不知道玄鐵劍之神妙,自然始終猜不到點子上,只能在功法特性上轉來轉去。

    手指一動,運起內功,想要在長劍上依附上更強真氣,好讓威力提升,奈何他這一運功,自己手指與那長劍之間就顯出一條清晰的紫色‘長帶’來,初時不過拇指般粗細,顏色也淡淡的不引人注目,可真氣使的越多,那‘帶子’顏色越深,也更粗。

    實際上,葉文這御劍術就和軟鞭或者鎖鏈功夫差不多,以一條無形鎖鏈連起了他和長劍,然後利用甩動的力量來運行——這也是為什麼葉文使御劍術的時候,長劍總會在空中轉上一圈的行為。

    “那九劍仙是如何做到的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將長劍收好,葉文放棄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反而尋思起這九劍仙的功力究竟達到什麼層次來。

    雖然今日他也大出風頭,似乎與九劍仙來個旗鼓相當的局面。但是他也不會狂妄到真以為自己與那九劍仙有相同的實力了。真要那麼想,那麼他離死怕是也不遠了。

    “真想見識一番啊……”

    葉文的願望其實很簡單,就是能夠親眼見識一下九劍仙或者天山派那個李玄,其中哪一人與人比斗的場景,好對真正的高手有一個更加直觀的了解。

    只是想想,這個願望似乎很難實現,哪怕是武林大會召開了起來,怕是也不會有人狂妄到去挑戰這兩人吧?

    起碼葉文自己就不會做這種白痴的事情,因為他還沒有活夠呢。

    “等蜀山派在江湖中有了穩定的地位,我就整日的老婆孩子熱炕頭,多麼美好幸福的日子啊。”

    “呵呵,葉掌門好大的志向啊。”

    葉文想到高興處,不自覺就嘟囔出了聲,哪想到話一出口,窗外就傳來一陣輕笑和略帶嘲諷的聲音。

    只是一聽這聲音,他都不需要再問︰“來者何人?”這麼沒營養的話因為這聲音他很熟悉,根本就是那華衣的聲音。

    將長劍歸鞘放好,葉文走到窗前將窗戶一開,就看到一身淡黃裙衫的華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沖自己笑。

    “華長老這麼晚了,還蹲在葉某的窗前,也不知道所為何事啊?”

    “人家才沒有蹲著呢。”

    “哦,那華長老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在下窗前站著,是所為何事啊?”

    華衣歪了歪頭︰“想來和葉掌門說說話。”然後又對葉文道︰“難道葉掌門也不請人家進去坐?就這麼隔著窗戶說話未免太不禮貌了。”

    “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我怕對華長老的名聲影響不好。”葉文當然不怕什麼孤男寡女,他只是在意若叫師妹瞧見不好解釋。

    “人家有什麼名聲,某人怕是早就妖女妖女的罵的很順嘴了呢,我看葉掌門擔心寧妹妹吃醋才是真的。”

    華衣直接就道破了葉文的心思,本道會叫這人有些尷尬,不想葉文直接點頭承認︰“華長老知道就好,也省的在下浪費唾沫了……”

    他本來只是隨口一句話,卻不知道讓那華衣想起了什麼,竟然臉色微微有些紅潤。

    深夜,明月,臉頰紅潤眉目羞澀的佳人站在窗前,這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畫面?要說葉文不動心,那是假的。那一剎那間也免不了有點心動,好在恢復夠快,沒有露出馬腳,否則少不得又被這女人取笑。

    “既然葉掌門不請人家進去,那出來陪人家聊聊天總沒問題了吧?”

    “出去?”

    葉文瞧了瞧左右,這周圍都是客房,雖然有個大院子卻也不是可供人坐下聊天的地方,而且人來人往的容易被人撞見︰“我覺得還是免了吧……華長老還是早些休息吧。”

    說完話就將窗戶砰的關緊,再也不理那華衣了。

    等了片刻,見窗外再無動靜,只道那華衣已經離去,葉文這才長出一口氣︰“哎呦我的天啊,真是個妖精。”

    這話一出,就聽外面突然響起一句︰“原來葉掌門也非是對人家無動于衷啊。”語氣里似乎很是高興,說完後又一陣輕笑,隨著笑聲漸漸遠去,這華衣才真的走了。

    “……”

    葉文不敢再多話,生怕又出事端,叫那華衣抓住什麼把柄,只是閉嘴不言,回榻上休息,繼續尋思著江湖上那些真正高手究竟是個什麼層次,自己這一次武林大會上究竟應該做些什麼?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日,徐平去客棧門口那里守著,但卻無人前來挑戰,許多特意跑來看熱鬧的人見無熱鬧可看,漸漸散去不少。

    第三日,圍觀的人越來越少,郭靖則是平舉著重劍扎起了馬步。至于自己的行為引起了圍觀眾人竊竊私語,他也混不在意。

    第四日,再無閑人跑來圍觀,倒是又來了一個前來挑戰的人。這人卻非是何門何派的弟子,乃是江湖上一位獨行劍客,號稱百步神劍。聽聞蜀山派出了一個可以與九劍仙比劍的高手,特意跑來挑戰。

    結果恰好趕上徐賢跑去前面叫些飯菜,被徐公子用回風落雁劍的一劍落九雁打的連退百步,直從大廳之中推到對面那間面鋪里面,大大的丟了個人。

    “咳咳,承讓。”這一句話更是讓那號稱百步神劍的家伙羞愧的無地自容,當場就將長劍折毀,說了句︰“日後在下再也不敢妄稱懂得劍法。”言罷掩面而去。

    這一套下來倒是驚得徐賢不知所措,直到那人跑沒了影子,他才感慨著說了一句︰“何必呢?”

    本來以為百步神劍這一件事,會讓那些想要找蜀山派挑戰的人徹底消去念頭,但是終歸小窺了江湖中人為了出名而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

    自從葉文與九劍仙以御劍神技鬥了一次劍之後,這傳言傳的是越來越邪乎,甚至有人說葉文與九劍仙交手百招不分勝負——當然,大部分人都不會相信。

    可還是有許多人自襯功力不俗的紛紛跑來找蜀山派的麻煩——九劍仙威名日久,加上玉洞派也是江湖大派,這些人不敢隨意招惹,但是蜀山派嘛……

    這群人一心只道打贏了葉文,他們也可以借機揚名江湖,所以這挑戰的人不但多了,而且實力也遠超前幾日那些雜牌門派幫會。

    這一日,又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個號稱‘北方第一刀’的家伙跑了過來,結果被正因為某些生理原因和葉文鬧小脾氣,心情正自不爽的寧茹雪以先天破體無相劍氣五招就毀去了兵刃。

    此君望著斷了半截的長刀,兀自喊了一聲︰“我一生浸淫刀道,至今未嘗一敗。如今敗在閣下手上,我這日臻圓滿的心境有了缺憾,若是不能打敗你,我這身功夫今生再難寸進還請閣下留下名號,日後也好時時上門討教……”

    正愁的不知道怎麼是好的葉文聽到這番話,登時就是一陣厭惡︰“我了個擦,你哪來這麼多廢話?輸了一次就心境出現破綻,功力再也無法提升?知道什麼叫寶劍鋒從磨礪出不?就你這心理素質也好意思說是混江湖的,趕緊回家種地去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2:09
第152章 劉弼之

    那號稱北方第一刀的家伙被葉文呵斥的灰溜溜跑了,而這一位也成了蜀山派人收拾掉的最後一個挑戰者。

    倒不是說眾人被蜀山派的實力給鎮住了,而是武林大會就要正式開始了。

    葉文領著蜀山派眾人上山,這一次不會再有人招待,天樂幫雖然失去了固定席位,但是去年郭怒、裴煒兩個長老出手,給天樂幫爭取到了一個還算可以的位置,整今天樂幫幫眾都可以在一個特意劃分出來的區域里坐好,享受一些瓜果茶水。

    說白了,就是天樂幫通過了資格戰之後爭取到了一個位置,而蜀山派因為沒有在去年參加爭奪,今次大會的時候自然不會單獨給他們安排位置,因此葉文只能帶著眾人與諸多江湖同道一起擠在最外圍,遙遙的看著遠處。

    北劍門這次將自家演武場重新修葺了一番,偌大的廣場上劃分了無數個區域,同時上首旁邊的幾塊區域則劃分成眾多小區域,從那些飄揚的旗幟上就能看出每個區域里的人分別來自何門何派。

    葉文定眼一瞧,天樂幫眾人就坐在其中一個算不上大,但也不小的區域里,只是兩邊都是旁的門派,若非特意尋找,很難分辨的出來。

    “這景象,我怎麼想起了當初上學時候開的運動會?”

    實際上也是差不多,眾人圍成一個四方陣勢,中間那一個巨大的擂台,就是本次大會上解決爭端的所在了。

    因為才剛開始,眾人都還在爭奪位置,少數些人甚至因為爭搶一個還不錯的地方又起了爭端。好在蜀山派這些日子雖然麻煩不斷,卻也有了不弱的名聲,尋常幫派也不會來找他們的麻煩。

    葉文領著眾人尋得了一個算不上好也不算太差的位置後就站定,寧茹雪與徐賢分別站在自己身側,幾個弟子則在自己身後,通過前面幾人的空隙來觀看。

    其中黃蓉蓉和周芷若個子矮小,又是女流,所以被李森、郭靖和徐平幾人護在中間,葉文和徐賢、寧茹雪之間則是稍微讓出一些空隙來叫他們能夠瞧清楚。

    “越瞧越像運動會了......”左瞧右望了一陣後,對于這武林盛會的期待值開始無限降低,因為這場景與自己上學時的畫面竟然隱隱出現了重疊。

    旁人可不會如他這般去想,不少人都對這種人山人海的景象感慨不已,同時對于坐在遠端的那些門派們報以羨慕的目光,更有許多人在大聲談論或者憧憬起自己門派的未來。

    “咱們什麼時候也能列于席中?”

    “嘿,別做夢了,你若能打的過蜀山派那些人再考慮那些吧!沒瞧見那蜀山派的葉文也和咱們一般的站在那里嗎?”

    武林大會雖然盛大,卻也將武林中的各個勢力給劃分了一個清楚的階級。坐在最顯眼的,就是當今武林中勢力最強橫的幾個門派。天道宗與禪宗以及本次作為東道主的北劍門都是坐在最中間。

    其次便是天山派、玉洞派這樣依次向外排列。佔據的地方越大,書寫著自家門派名號的旗幟越高,就代表這個門派的地位越高。

    像葉文所在這一片,門派眾多,雜亂無章只能站著觀禮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旗幟之類的東西,就差沒在旁邊立塊牌︰“龍套!”二字了。

    等過了好一陣,會場上漸漸沒了吵鬧之聲,諸多前來觀禮的武林人士也基本找定了自己的位置,實力好些的自然能夠搶到靠前的位置,差的那就只能往後去了,基本上只能憑借前面眾人的只言片語來猜測會場中發生的事情。

    好在武林大會中間那擂台不矮,真正要是有開打的時候,這些人倒也不必擔心自己瞧不見。

    葉文瞧罷了四周,又轉身去看那擂台,發現這擂台乃是結實的石頭壘砌,而且看那樣子並非臨時搭建,周圍還有一些北劍門的獨門標識,應該是北劍門本身就有這麼一個擂台,作用怕是與蜀山派派內的那個石板鋪出的區域是相同的。

    他這里正瞧著,見到北劍門那里突然齊齊站起了身,隨後一個身著勁裝的婦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踏上了那座擂台。

    “那就是北劍門門主北城煙!”

    人多了就是這點好,有了疑問的時候,指不定從哪里就會傳來答案,連問都不必問了。葉文聽得,轉頭再去瞧那北城煙,發現此婦人年約三十有余,容貌算得之姿,面上頗具英氣,雖是個女子,卻不會叫人升起小瞧之心。

    同時北劍門身為江湖上有名的大派,這北城煙能夠在北劍門成為門主,若非是後台夠硬,就是手段過人。

    想到此處,突然想起自己那師妹曾經也一心想要坐這蜀山派掌門之位,不免出口調笑了句︰“竟然是位女門主,師妹嫉妒麼?”

    寧茹雪自然知道他所言何事,不滿的輕哼了一聲︰“師兄很得意麼?”

    葉文歪了歪頭︰“有點!”

    他這話說的倒是有點太過實在,寧茹雪心下大為不爽,卻又知道在故意逗弄她,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只得氣鼓鼓的在一旁不說話。

    見到師妹似乎有點生氣,葉文立刻道︰“開個玩笑而已!”

    好在他倆人說話聲音很輕,若非離的很近絕對聽不真切,加上周圍嘈雜,倒是沒人注意他倆的動作。

    至于兩人身後的諸多弟子,他們正全身心的注意著擂台上的北城煙,這位女門主說了幾句後就很個性的宣布大會開始︰“各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這里諸位都是見證!然後便下去了這等大會雖然隆重,但一開始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自然不需要她親自站在那里主持,派個稍微有些名氣的弟子應付也就走了。

    諸多大派眼下也沒什麼心思去理會那擂台,按照以往的慣例,總得會有些小雜魚出來鬧騰一陣,才會慢慢的進入正題。

    大派們,眼下還不是他們出風頭的時候。

    此時那玉洞派諸人,雖然坐在原處沒有與旁邊什麼門派走動一番,但是玉清子與九劍仙卻在談個不停︰“師弟這次出來走動一番,我玉洞派倒是還能保持個十年安穩。奈何眼下派中無有出色弟子能夠挑起大粱,這十年之後……”

    按照九劍仙自己估計,這十年內他就約莫可以嘗試一下那傳說中的破碎虛空。無論成與不成,這個世界都不會再有他九劍仙這個人。

    雖然還有師兄玉清子坐鎮,但是玉清子年歲也不小,若非諸多弟子始終沒有出色的人物,他也不會一直擔任掌門到現在這個歲數,甚至還需要親自為門派操勞四處走動。

    但是九劍仙看的卻比較開,只道︰“本派本就不求爭勝于武林,一心向道,專修己身才是本派宗旨,師兄也是精研本派精要的達人,怎麼如此放不開?即便你我不在了,想來以本派的霧水掌以及回轉圓形障兩門功夫,弟子們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玉清子卻長嘆一聲︰“本派武學皆是用來防身之用,若非師弟創出那御劍奇功,根本無有殺敵之能。

    可一心自保的門派,又能在這江湖上存在多久呢?何況本派出了師弟這麼一個人物,日後想要低調求存……唉……”

    九劍仙也是不語,這一層他自然也想到過,卻沒解決之法,眼下師兄提及,自然無言應對,最後只能說一句︰“保得一時也保不得一世,順其自然吧……”

    相比起玉洞派這邊略帶惆悵,天山派那邊卻是傲氣沖天,許多人對自己門派所得到的位置表示了不滿。

    “竟然與玉洞派同列,那不過是兩個老不死硬頂起的門派,有什麼資格與我天山派相提並論?”

    這般言論是天山派中最為主流的觀點,好在天山派與玉洞派兩派位置分列兩側,一左一右,倒也不怕被玉洞派人聽了去引起糾紛。當然,天山派眾人也不怕叫那玉洞派聽了去。也許立刻打上一場,才叫他們滿意。

    他們會有這般底氣,自然是因為前面所坐著的那個男子。這男子約莫三十余歲,閉著雙目,似乎是在養神,手上捏著一杯葡萄美酒兀自冒著寒氣此時雖然已經是深秋,卻也不至于如隆冬臘月一般,至多算的上是秋高氣爽,涼爽宜人,他手中那杯葡萄酒卻完全無視周圍氣溫,寒氣冒個不停。

    這一手,自然是天山派的鎮派神功冰魄寒功之奇效,此功修成後可發至陰至寒的冷氣,莫說稍微冷凍一杯葡萄酒,若練到深處,直接將大活人凍成冰塊也不是做不到。但此時被李玄捏在手上的那杯中卻無半點結冰的傾向,只是冒著寒氣,顯出這天山門主已經將一身寒功練到了隨心所欲,操控自如的境界了。

    相比起這兩派,其它諸如青龍會之類的則是靜靜的不說話,會主東方乙更是從一開始就閉目養神,偶爾睜開雙眼也是往天樂幫那里瞧上一眼,然後便會立刻收回目光,好似沒有這回事一般。

    他的動作雖然短暫隱蔽,卻也瞞不過這會上諸多有心之人,禪宗主持與天道宗宗主兩人竟然湊到了一起,相互問候了幾聲後便談論起了今次大會上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禪宗主持乃是一個逢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的老和尚,手中只提著一柄象征著禪宗主持身份的禪杖。

    天道宗宗主則是一個看起來還是壯年的道士,見到老朋友隨口笑道︰“慧心禪師,別來無恙否?”

    慧心禪師也是呵呵一笑︰“阿彌陀佛!勞真人掛記了,倒是真人面相一如往昔,這一身功夫怕是又有精進?”

    天道宗宗主號天一真人,本名卻早無人知曉,雖然面相看來不過四十來歲的模樣,但是江湖中人都知道這是因為天一真人一身道家養生玄功練到了極致,所以才有這般不老之相。

    相比起禪宗主持一眼就能瞧出是個老頭子,這天一真人的真實年歲卻很難憑外表瞧出。好在這位真人雖然不怎麼在江湖中走動,卻也不避諱見人,所以認識他的倒是不少,倒也不會有出門行走被人認錯進而挑釁一番的無厘頭事件發生。

    兩個八十歲的老怪物互相問候了一番,隨即就談到了今次的大會︰“想來今次盛會,也是無波無瀾,平靜而過!真是武林之幸事!”

    天一真人卻不這般看︰“不然,我觀那天樂幫幫主林海與青龍會會主東方乙之間頗有問題,今次少不得一番大戰!”

    慧心禪師這才想起“是極,那天樂幫林海上次丟了大人,這一次難免要找些對手來重塑威望!只是希望林幫主出手莫要太過狠辣,多傷人命!”

    天一真人奇道︰“大師莫非料定了那林幫主此次必勝?那東方乙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啊!”

    慧心聞言卻笑了笑︰“真人心知肚明,何必再多此一問?”

    “哈哈哈!你個老和尚,心思恁多,究竟如何修習那上層佛學?便與我這俗人一般無二,也配叫做和尚麼?”天一真人哈哈笑了一陣,與這位老友開起了玩笑,他與這慧心相識數十年,知道這老朋友斷不會因此而生氣。

    果然,慧心先是宣了聲佛號,隨口就說了句︰“真人又不是不知,貧僧恩師早知我心思龐雜,在佛法一途上難有精進,這才將這主持之位傳于貧僧,處理那諸般俗事!又給貧僧起了慧心這麼一個法號,希望我緊守本心,莫要誤入歧途!要單論佛法精湛,誰又比得上慧根師兄?”

    天一真人摸了摸自己那幾縷依舊黑亮的胡子,笑道︰“老和尚又來了,這般話我都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現今又說,也不知道說給誰聽!”

    “阿彌陀佛,老衲這是在說與想聽之人去聽!”

    聊了片刻,這二人依舊不認為此次大會會有什麼變故,而到目前為止,那擂台上冒出來的也都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魚小蝦,江湖上真正喊的上名號的人暫時還一個未見。

    不過暗自估摸了一陣,想來片刻後就應該有些人要冒出來了,畢竟誰也不能總這麼干等著,許多人來這武林大會上可就是為了解決恩怨爭端的。

    如今有了這麼多知名人士在場觀看,報仇的同時還能揚名立萬,有點野心的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果然,兩個人說到此處,只聽擂台上一聲大喝,卻是終于冒出來一個江湖上有些名號的人物︰“在下西州劉弼之,請蜀山派來與老夫對話!”

    他這一聲吼,聲震全場,眾人無不精神一震,抬頭望向擂台。本來大家對于適才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的小打小鬧已經失去了興趣,所以不少人都在與身旁之人說話,如今突然來個這麼橫的,而且一上來就顯了手內功修為,倒是引起不少人驚訝。

    “這人誰啊?”

    “哎呦,他你都不認識?你還混江湖呢啊?”

    “西州劉弼之,乃是西州劉家老爺子,這位老爺子雖然依舊還在江湖走動,卻很少做這出風頭之事,卻不知道這位老爺子為何點名道姓要找那蜀山派的人?”

    眾人議論紛紛,葉文也是摸不清頭腦。他以前莫說見,連聽都沒聽過這劉弼之的名號,但是人家都指名道姓的要找自己了,他也不好不應聲。

    諸多人猜測當中,但見那劉弼之一頭蒼白銀發,兀自大喝個不停︰“葉文,我知道你蜀山派也來了,是個漢子就出來接下老夫這一陣!”

    適才還說是對話,如今已經挑明了要和葉文分個高小了,這一下眾人興趣就更濃了。

    “莫非這劉老爺子聽說了那蜀山派的傳聞,也想要借機出點風頭?”

    因為眼下誰也不知道其中內情,這般猜測似乎最合乎情理。

    那幾家大派也有類似猜測,不屑者道︰“這老鬼莫非老糊涂了?想出風頭也找個有名氣點的,一個誰都沒有聽過的門派,打贏了又有何用?”

    “感情你不知道啊?這蜀山派這幾日可是風頭十足啊!”

    “你當我聾子?我怎麼不知道?不就是擺下陣勢打跑了幾個窩囊廢麼?這算什麼本事?”

    天一真人和慧心禪師則對視了一眼,慧心奇道︰“這劉弼之也不是魯莽好名之人,往昔即便來這大會也只是湊個熱鬧,怎的這次竟然主動上台挑戰了?”

    慧心禪師不知道,天一真人自然也是不知,滿臉奇怪,但是他卻好奇那蜀山派究竟什麼來路︰“莫非這蜀山派乃是西州的門派,和劉家發生了什麼過節?”可是左思右想也想不起關于蜀山派的事情,就差沒問一句︰“這蜀山派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玉洞派那邊也是好奇,他們卻知道蜀山派乃是平州的門派,那劉弼之老家卻在西州,平時外出走動也多在西州周圍,這兩家是如何結仇的?

    當然,更多的人是好奇這蜀山派的葉文究竟是何模樣?眾人左瞧右瞧,就等著葉文從人群中出來。

    過了片刻,只見一個一身藍衫的年輕人提著長劍從人群中步行而出,這群人立刻一臉失望、就這麼個年輕人,此番被劉老爺子盯上,怕是難以善了了。

    大多數人只道這一局又沒什麼熱鬧可看,估計就是一個長輩欺負小孩子的鬧劇。

    正失望間,只見葉文突然一躍而起,離著那擂台還有數丈的距離時便縱身跳到了空中,隨後身型不動,卻在空中一折徑直奔著擂台飄去。

    諸多見多識廣者立刻喝了一聲︰“好輕功!”

    話才一出,葉文竟然已經輕飄飄的落在了擂台之上,不但落地極穩,便連聲響也沒發出半點。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2:10
第153章 報仇?

    葉文這一落一停,尋常人還不覺得什麼,只是依舊為他那一手空中轉折叫好不止,功力稍高的人則是眼神一凝,便連那些大派中人也是眉頭一挑,少不得有幾人還輕‘哦?’一聲。

    慧心禪師與天一真人湊到了一起,兩人還能說個話,見到葉文這手輕功,也不免贊道︰“江湖中竟然出了此等少年俊杰,便是這手輕功足以讓其在江湖上立足了!”

    蜀山派久在邊遠之地,根本未曾出來過,雖然這些日子出了些風頭,至多也只算是略有薄名,加上本就是在一個相對低檔次的人群中闖出的名聲,所以這些大派弟子多是瞧不大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門派。

    哪怕玉洞派九劍仙與葉文鬥了一招的消息傳到他們耳中,也至多說一句︰“玉洞派是越來越不行了!”絕對不會說蜀山派倒是實力不俗之類的話。

    如今葉文露了這一手輕功,才算引起這些人正眼相看。

    “沒想到今次大會,只一開始便有好戲可看!”天一真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略帶微笑。這大會越熱鬧他越開心,否則千里迢迢跑到河州就為了坐在那里顯顯身份,實在是太過無聊--他天道宗之地位無比穩固,即便不來旁人也不敢說天道宗沒落,只是看在江湖同道上的面子上才每屆必到。

    慧心禪師卻與他想法不同,本來笑呵呵的表情消失不見,反而一副憂愁之色,只這一看,絕對是一個憂心世人勞苦的得道高僧形象。

    “一開始便是這般腥風血雨,不見得會是好事啊!在場眾人雖然來自五湖四海,但都算的上是江湖中的正道精英,若損失慘重,豈非叫那邪魔外道佔了便宜?”

    “禪師想多了……我正派精英俱在這幾大派當中,只要協調好這幾大派之間的關系,那些個邪魔外道決計翻不出什大浪來的!”

    “希望如真人所言吧……”

    這倆人一個看熱鬧,一個略有憂心,天樂幫那邊卻有一種意外的驚喜之感。

    沈雨情今日雖然沒有披上那件披風,卻蒙上了厚厚的面紗,叫人瞧不見面目,此時輕聲對林海道︰“不想那葉文竟然還惹到了劉老爺子,只是不知道這事是因何而起的……”

    林海點了點頭,卻不太在意,一旁郭怒則開口道︰“劉老爺子雖然在江湖上名氣不小,但多是敬重他的行事,這武功卻算不得多好!即便將那葉文喚上了擂台,怕是也奈何他不得!”

    想了想,最後續道︰“不過,想來也會叫那葉文費些手腳,畢竟這位老爺子名聲不錯,葉文若下狠手,蜀山派的這招牌難免會染上一些污點。若下手輕了,保不準就會被劉老爺子抓住機會留下點彩頭!不管怎樣,這一次咱們算是得了一點意外驚喜!”

    林海終於出聲說了句︰“郭長老此言不錯!”便不再說話,定神瞧著擂台上的兩人,只是間或感覺到遠處有目光盯著自己,轉頭一看,就見到青龍會會主東方乙正沖他遙遙抱拳--卻是見到林海察覺到了自己視線後,也不覺得尷尬,直接就當打個招呼了。

    天樂幫眾人這里談論著,角落里卻坐了一個略顯孤寂的身影,只見這穿著一身素白衣衫的女子也一樣掛著面紗,望著台上那人的目光卻無比復雜。間或輕嘆一口氣,然後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臉頰。

    只是才一踫到,卻發出‘嘶’的一聲,似是痛極,慌忙又將手給放下,然後坐在那里又嘆了一口氣。

    此女正是華衣,原來那日她偷偷跑去找葉文,一回房間就見自己師父滿面寒霜的瞪著自己,正欲開口,卻被沈雨情一巴掌給抽了回來。將她那臉抽的紫青一片,腫起老高,呵斥道︰“你是越來越調皮了,連我的話都不聽!這幾日你便隨在我身邊,我到哪你到哪,再也不準亂跑!”

    所以這些日葉文才沒能見過華衣,他本來還有點奇怪,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便也沒再理會。卻不知華衣被她師父軟禁在身側,同時丟給她一個面紗遮擋臉頰傷勢--為了懲戒華衣,沈雨情不準她運功化瘀,讓那掌印慢慢消散。為的卻是叫這愛美的徒兒自忖容貌不佳,不敢去見葉文。

    她這一手用的果然極妙,若只是呵斥一番,保不準華衣還會偷跑,只是這一巴掌抽的華衣半邊容貌近乎被毀,沒個十天半個月難以復原。要她這般樣子出去見人,那是決計不可能的。因此這些日子她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師父身旁,沒有亂跑,自然就不會去找葉文的麻煩了。

    實際上,不僅僅葉文奇怪,便連寧茹雪也有些納悶。天樂幫如今與蜀山派同住一家客棧,那華衣怎的反不來糾纏自己師兄了?初時幾日她還知道華衣時不時跑來找葉文,葉文也沒有瞞她。後來幾日卻完全不見了蹤影,這讓寧茹雪暗思︰“莫非那女人放棄了?”

    想來想去不得其解,加上武林大會正式召開,便將這事情放到了一旁,此時一心關注台上師兄,更沒興趣去注意天樂幫那里的動向了。

    不過旁邊的蜀山弟子們卻免不了奇怪︰“這劉弼之為何找我們蜀山派的麻煩?”

    眾人只道徐賢能有個答案,不想徐賢直接說了句︰“稍後便知,著什麼急?”

    正在此時,葉文已經落到台上,沖劉弼之一抱拳︰“在下便是蜀山派掌門葉天,不知道老前輩喚在下上台有何指教?”

    “你便是那葉文?”

    劉弼之此話一出,加上面色驚疑,底下眾人更加奇怪,不少人甚至喊道︰“劉老頭你莫不是老糊涂了?你連人都沒見過便喊其上台?”

    葉文也是一腦門霧水︰“在下就是!”

    劉弼之吧唧了下嘴,然後點了點頭道︰“既然你說自己,那老夫問你幾件事,你可敢據實回答?”

    葉文聞言有點不悅,蓋因劉弼之這話說的實在太沒禮貌,回話的時候難免生硬︰“前輩盡管問便是!”他卻不知道這劉弼之行事便是如此,說話直來直去,也沒什壞心思,若做錯了事情,事後更是會親自道歉,只求問心無愧,旁人如何評價卻全不在意。

    此時眾人知道來了正題,一個個都閉嘴不言,只是瞪大著眼楮,豎起耳朵想要听清楚那劉弼之要問些什,生怕漏過了任何一個字。

    只聽劉弼之道︰“聽說你去年曾協助官府抓捕了一個淫賊,可有此事?”

    葉文一愣,隨即想起確實有這一回事,便點頭道︰“卻有此事!”

    劉弼之又道︰“我聽聞當時那淫賊已經伏法,卻在無法抵抗的時候被你一劍刺死!這事可是真的?”

    葉文眉頭皺了起來,但那事確實是自己所做,便點了點頭︰“的確!”

    劉弼之又問道︰“那淫賊可是污了你親朋好友?”

    “不曾!”

    “那是辱了你師門姐妹?”

    此言一出,葉文眉頭更皺,他還沒答話,底下一陣嬌喝︰“老鬼說話忒不像話了,師兄還和他廢什麼話?”卻是寧茹雪被劉弼之一句話氣的險些跳上台來,若非徐賢拉著,估計就要和劉弼之拚命。

    不想這老頭轉頭竟然對寧茹雪道︰“這位想來是葉掌門的同門,適才老夫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確定,並非故意侮辱姑娘,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他這般一說,寧茹雪倒是不好再鬧,只得氣哼哼的將這口氣咽下,然後不去理那老頭。還是徐賢沖劉弼之抱了抱拳,表示不在意。

    這老頭見狀呵呵一笑,對寧茹雪的態度卻不在意,只笑著道了句︰“好橫的丫頭,還是這位姑娘知禮一些!”

    結果這句話一出,那邊廂徐賢也變了臉色,雖沒有惡言相向卻也不搭理這老頭了。

    劉弼之一臉納悶,又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葉文還在旁說了句︰“那是在下師弟……”

    “哈哈哈哈……”

    這話一出,底下響起一片笑聲,當然間或著也夾雜著類似︰“哎呦?那是個男的啊?”

    “我剛才還道這蜀山掌門好大的艷福,左邊一個美人,右邊一個美人,原來那是個男子啊!”

    “終日打雁,今日竟然看花了眼,看來我這功力還是不到家啊!”

    劉弼之這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連忙抱歉道︰“這位少年郎,老夫老眼昏花沒瞧的真切,還請不要見怪!”

    徐賢見他一個老頭子肯放低姿態和自己道歉,也不好意思再擺譜,直接說了句︰“老前輩不必如此!”

    繞了一圈,最後劉弼之又轉頭︰“老夫繼續問你!那淫賊既然沒辱你家人親朋,也沒害你師門姐妹,如何在他已經伏法被擒之後還痛下殺手?葉掌門出手會否太過狠辣了?”

    葉文此時已經猜到了一些,不答反問道︰“不知道老前輩和那‘月下一點紅’之間如何稱呼?”

    劉弼之聞言,知道這少年猜到了一些。不過他本來也就沒有什要隱瞞的,便答道︰“那是老夫獨孫!”

    嘩!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誰也想不到名聲不俗的劉老爺子竟然有個當淫賊的孫子,而且看這架勢這孫子被那葉掌門一劍捅死了,難怪劉老爺子指名道姓的要找葉文。

    當然,也有許多自詡正派的江湖客認為劉老爺子人老了,腦袋也糊涂了,這等跑去當淫賊的孫子,被人除了應當是家中幸事,老爺子不登門謝過葉文幫他除去家族恥辱就算了,竟然還跑到武林大會上找人麻煩。

    “劉老頭,你糊塗了?竟然幫一個淫賊孫子出頭?難道你這一輩子闖下的名望你都不要了?”

    劉弼之卻淒然笑道︰“老頭子還有幾年活頭?那名氣於我又有何用?老夫只心疼那唯一的獨孫就這慘死異鄉,連我劉家血脈都因此而絕,老夫愧對祖宗啊!”

    說完大聲對葉文道︰“老夫自知理虧,替一個淫賊孫兒報仇實在算不上光彩之事!老夫一生自忖光明磊落,也不想佔你蜀山派便宜,叫外人以為是你蜀山派做錯了事情!老夫如今在江湖群雄面前與你說這事,便是告訴天下人,老夫年老犯了糊涂,要為我那孫兒報仇!至於是非公理,眾人自知,也免得毀了一個行俠仗義的正派招牌!”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默而不語,卻是不知道如何形容今日這事。

    劉弼之做錯了?沒有,他一心就要為自己孫子報仇,更何況這事情還關系到人劉家血脈的延續。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孫子名聲不好,竟然是個人人喊打的淫賊。而且還引起官府通緝,這得做出多大的孽來?可見這人實在是死有余辜。

    葉文做錯了?也沒有,人家葉掌門行俠仗義,出手除掉江湖一害,乃是大大的善舉,雖然從劉弼之的話里來看,這葉掌門有出手狠辣之嫌,但誰也說不了他什麼,行走江湖的,不狠辣點怕是就要被別人狠辣掉了。

    說到這里,事情也就明白了,葉文抱拳道︰“原來如此,既然劉老前輩欲為獨孫報仇,在下無話可說,這陣在下接下來便是,還請前輩出招!”

    話說到此處已然沒有調和的可能,葉文弄清楚了其中緣由也就放下心來,只要這老頭子不是別人招來當槍使的家伙就行。

    劉弼之聞言,上下又瞧了一眼葉文︰“你這年輕人倒是利落的很,很對老夫脾氣!可惜斷我劉家血脈之仇不得不報,老夫是長輩,自當由你先出招!”

    說完雙拳一震,順勢擺了個架勢︰“出手吧!”

    葉文一瞧那兩個碗大的拳頭,就知道這老頭一身功夫都在手上,本來他是帶著長劍上來的,此時卻不想佔這兵器之利,便將長劍往自家門派那邊一丟,見師妹接好,也擺了個架勢︰“既然如此,晚輩也就不客氣了!”

    哪想到才要動手,那劉弼之立刻喊道︰“等等!咱這是生死相搏,你不必特意空出手來,便用劍法也是無妨!老夫這些日也聽過你們蜀山派的一些傳聞,知道你在平州那里有個君子劍的外號,想來一身功夫都在劍上!老夫不想勝之不武,你自去將長劍取回,咱們玩命廝殺便是!”

    葉文此時倒是頗為佩服這老頭子的為人,若非出了那孽孫的事情,也許會好生結交一番。至於眼下,卻不大合適了,即便今日兩人都沒損傷,這日後也難以坦然相見。

    “在下這一身功夫也並非全在那劍上,所以前輩不必介懷這點!”說完似是要做些佐證,揮手擺出鐵掌的架勢,一掌遙遙往劉弼之面上一拍。

    眾人見他這一掌離劉弼之起碼有兩、三丈遠,這一掌拍出根本就夠不到對方,加上這一掌平平無奇也瞧不出什精妙,這算怎回事?

    劉弼之也正奇怪著,卻不想突然感覺到一陣掌風撲面而至,頭上須發齊齊向後飄飛不止,竟然割得他臉頰隱隱生疼,那掌勢甚至壓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好霸道的掌勁!”

    此時他才知葉文所言並非大話,當下也就不再客氣︰“既然如此,出招吧!”

    底下眾人此時也瞧見了適才那般異象,本來還滿臉奇怪的此時都是一臉驚詫,許多只聽聞過蜀山派如何如何厲害,不曾親眼見過之人今日才知那蜀山掌門功力竟然強橫到什程度。

    “隨手一掌,掌風竟然能到兩三丈之外……這等功力,怕是與我相差無幾!”最為在意的便是青龍會的東方乙,瞧見葉文那一掌,立刻就意識到這年輕人一身功力有多強橫。想起手下所報,天樂幫與蜀山派似乎過從甚密,心下暗自警惕︰“這莫非便是天樂幫的底牌?難怪那林海此行這般自信!”

    底下眾人諸般心思,台上二人卻已經鬥到了一起,只不過葉文只是一開始出了一招,隨後只是任憑劉弼之左攻右打,以綿掌功夫拆解招架,間或還上一掌,迫其變招,並不下狠手。

    莫說紫宵龍氣劍這等霸道絕學未曾使出,便是綿掌和鐵掌中的一些殺招也沒怎使用。可即便如此,那劉弼之依然奈何葉文不得,蓋因葉文這一身功夫,要一心防守起來,幾乎沒人能打破他的防御圈子。

    “這葉文的功夫,怎和咱們玉洞派的頗為相似?重守輕攻?”玉清子瞧了一陣,暗自奇怪︰“莫非正是因為如此,才如師弟一般鼓搗出那御劍的法門?”

    九劍仙比起自己這個師兄,多了不知道多少實戰經驗,只是瞧了片刻,便道︰“非是如此,是那葉文故意讓著劉弼之呢!適才我見他掌法翻飛間有不少後招可以使出,但是卻突然變招,換另一套路招架,並不反擊,想來是不欲傷了這劉弼之的性命!否則勝負早分!”

    “那劉弼之也是頗有聲譽,難道功夫這般不堪?”玉清子實在不明白,這葉文怎的功夫這般高?最後還是他師弟給他解惑︰“劉弼之報仇心切,出招間急躁混亂,本有十分武力,此時也不過使出了五六分罷了!”

    瞧出關鍵的自然還有不少人,慧心禪師觀了一陣贊道︰“這葉掌門倒無愧那君子劍之名。”卻是對葉文出手留情之舉頗為贊賞。

    天一真人也撫須道︰“那劉弼之也不是不識好歹的渾人,這一陣怕走到此為止了!”

    正說話著,只見劉弼之又是一招雙龍出海,兩拳齊齊攻向葉文身前,葉文卻不閃不避,先是左手揮手一彈,恰好打在劉弼之雙臂使力處,然後右手跟上一帶,帶著劉弼之的雙臂轉了一個大圈,將雙拳勁力卸了個乾淨,最後順勢一堆,將其推的不停後退。

    那劉弼之力氣用老,加上被剛才那一陣帶的勁力全泄,被葉文這輕輕一堆之下連退了七八步之遠才堪堪站定。

    “承讓!”

    見到對面葉文抱拳行禮,劉弼之長嘆一聲︰“我打你不過,這仇是沒法報了!我劉弼之愧對祖宗!又愧對諸位江湖同道,再無顏面活於世!”說罷運起全身功力,舉手就往自己天靈蓋拍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2:11
史上第一掌門 第154章 有點意思


劉弼之這一動作,眾人都沒有預料到,雖然聽其所言有點覺得不好的苗頭,但是都沒想到這老頭竟然這般干脆,舉手就往自己天靈蓋拍去。

這劉老頭雖然功夫不是特別高絕,但是一身勁力也不能等閑視之,這一下若是拍的實了,登時就得斃命,場下不少人忙喝了一聲:“劉老莫要想不開啊!”隨后不知道多少人越眾而出,少數幾個自襯暗器高明的還丟上幾個石子想要阻止劉弼之自盡。

奈何眾人反應再快,終究不如劉弼之決心堅定。到他這般層次的高手,若真一心想要自盡,旁人根本很難阻止。

等到眾人做出反應,一一使出應對手段的時候,劉弼之那一掌已經狠狠拍在自己頭骨上面,勁氣爆發之下,腦袋里立刻爛成一團,七孔流血而死。

此時不少人扔出的石子飛至,噼里啪啦一陣亂響。這些亂七八糟的雜物本是想要攔下劉弼之救他性命,可此時劉弼之身死,許多雜物打來,反而似在嘲諷,此等景象,讓人感慨不已。

會場上齊齊響起一聲嘆息,葉文四顧一望,發現不少人都已經從人群中沖了出來,這些人零零散散的到處都有可見這劉弼之人緣不錯,交友廣闊。他還瞧見遠端有幾個擁有席位的門派中也有人起了身,只是離的太遠,不及救下。

眾人正惆悵著,就見一個老者從人群中行出,緩緩上得臺來,對著葉文一抱拳,說道:“在下乃是劉老至交,來為老友收尸!想來葉掌門不會阻攔的吧?”

“你懂得什么?這兩位老爺子不過是拌嘴吵架全當玩鬧,你沒見劉老爺子一遇到事情,關老爺子就會出手相助的么?關老爺子遇到麻煩,劉老爺子哪次不是巴巴的趕去助拳?”

眾人談論之語傳進葉文耳中立刻就知道眼前這位姓關老者與劉弼之關系不俗,當下抱拳道:“前輩為劉老爺子收尸,在下自無阻攔之理,前輩蔣自便!”

原來劉弼之什么事情都沒瞞這關老爺子,也和他說過自己要上臺與那葉文一戰。關老爺子百般勸阻奈何劉弼之就是不聽。

劉弼之當時卻笑道:“明日上臺之后無論結果如何,只有橫著下來的劉弼之,到時還要勞煩你老關最后這一遭了……”

本來見過了葉文上臺時露的那手輕功,關老爺子就知自己這好友兇多吉少,后來見葉文招招防守,也不進逼,立刻便是眼鼻一閉,知道今日之局結果已經明了,劉弼之今日為了一己私仇不顧道義,定然無顏芶活,即便葉文不下重手,這老頭怕是也會來個自我了結。

關老爺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慢慢的走上抬去為老友收尸。

“世事無常,人死事消,還望諸位日后評價我這老友的時候留些情面,老夫在此先謝過諸位了!”

隨后圍觀眾人又讓出一條通道來,目送這老人背著好友尸身慢慢遠去。本來以關老爺子一身修為。本不會有什么困難,但是這一路走來,眾人確有踉踉蹌蹌之感,也不知是不是個錯覺……

慧心禪師卻低著頭,默默念了一陣佛經”似是在為那劉弼之超度亡魂,念了片刻,這壽抬起頭來:“我與那劉居士也算有些許交情,便為他誦經一篇,送他一程,也算是盡了人事!”

“貧僧身為禪宗主持,本就是一俗人,算不得地道和尚,這番話又哪里說的錯了?”

那邊廂其它諸派也在談論此事,其中天樂幫眾人對這種發展目瞪。呆,郭怒則是感慨了句:“不想竟是這般結局……”

“那一手端的巧妙,卻不知道是什么功夫!郭長老也未曾說過,莫非是這葉掌門新近又有所得?”

其它諸如北劍門之類的便沒這么妾雜,感慨兩聲也就罷了,最多談論那葉文的功夫時稍微來點精神。

“蜀山派……”

一些人只是這一陣,便已經開始留意起了這個新近冒出來的門派,便如那天山派的李玄”也是睜開了雙眼,和身旁人說了句:“本以為都是一群人胡言亂語,不想這蜀山派的確有些門道!”

這樣的評價若出自別人之口,怕是算不得什么。但是若出自李玄之口,那已經算是相當了不得的評價了。

除了李玄自身武功強橫之外”還因為這人心高氣傲,平時不大瞧的起別人,若要他正眼想看,除非你顯示出自己的手段。要不然,給你個鼻孔都是極高的待遇了。

天山派眾人聽到自家掌門這般說,也少不得對蜀山派高看了幾分”再也不似原本那種想法。不過,依舊只是從垃圾門派提升到三流這么一個區別而已。

這一陣事情一完,眾人又向臺上看去,畢竟這事情雖然唏噓,卻不是眾人今日所要關注的重點。

武林大會這才剛開始面已,諸多好戲還沒上臺呢!

這時候有北劍門弟子上的臺來,對葉文道:“葉掌門可有什么要挑戰之人?”

武林大會這里,即便是報仇找怨也不會直接就問:“你和誰是仇家?”一般都是詢問他要“挑戰何人?”也算給諸人留個臉面。

當然,若是上場之人不忌諱這些,直接挑明恩怨旁人也不會太過在意,只覺得這一陣估計要來場死斗。

這人一問,葉文才記起自己還占著擂臺,若是沒事的話自當下去讓出位置。給那想要報仇的,想要成名的或者是有利益糾紛之人騰出地方來。

本來葉文的蜀山派如今還在發展階段,剛剛才開始邁出書山縣,連林山縣那里都還沒有穩固,自然不會與太多幫派有利益糾葛。

若不是一些陰差陽錯的事情,恐怕也不會早早就和天樂幫起了沖突。但是眼下與天樂幫較量一番?這明顯不合時宜!

“不若順勢就和那雷劍門決個高下好了!”

沖那北劍門弟子一點頭,葉文就要開口說出自己要和雷劍門的人了結一番恩怨,卻不想還沒開口,那邊廂就有人喝道:“適才聽聞葉掌門人稱君子劍,君子二字便先不說了,卻不知閣下依仗什么得那一個劍字?”

聲落人至,眾人轉頭一看,就見一個俊秀少年郎傲立臺上,手上提著一把長劍,對葉文抱了抱拳道:“在下云州李不凡,想請葉掌門賜教一番!”

葉文沖那北劍門弟子苦笑一下,卻見那人微微一笑,然后退了開去,順手沖葉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明顯是想要跑到一旁看戲去了。

“感覺自己像只猴子!”

心理面突然升起這么個想法,葉文卻很是無奈!江湖中人,有的時候就似那被人戲耍的猴子一般”只能一次次的作秀給人瞧。否則的話名聲從哪里來?

沖李不凡還個禮:“不知道這位少俠有何見教?”

“葉掌門綽號中既然有一個劍字,想來劍術不凡,在下自襯對這劍法一道也頗有心得,想請葉掌門指點一番!”

說到此,還算中規中矩,沒什么讓人覺得不妥之處,奈何接下來幾句便鋒芒畢露,全無這般客套了:“若是葉掌門劍術的確強橫,那自不必多言!若閣下是那徒有虛名之輩……哼哼……”

葉文眼皮一跳”見這年輕人滿面倨傲,心知這人估計是故意上來找茬,想要拿自己做那成名的墊腳石的:……如何?”

“還請葉掌門將外號中那個劍字去掉……”

此言一出,眾人大嘩!要知道江湖當中,這名號便和自身的招牌一般,請人改字號,和砸人拖牌其實沒什么區別。這人一出口就要摘掉葉文君子劍之名”擺明車馬這是要和蜀山派過不去。

葉文聞言也是氣極”卻是氣極而笑,隨口應付了句:“若你能勝了我,再提便罷!”

“嘿!我倒要看看葉掌門這劍法究竟有多神妙?”李不凡冷笑一聲,隨手就將長劍抽出,然后擺了個架勢說了句:“葉掌門,請出劍……”

此言一出,臺下噪雜之聲盡消。李不凡凝神戒備盯著葉文。他本以為葉文會等弟子將長劍送上來,或者干脆就扔上來”所以擺好了架勢就等著,卻不想遲遲不見葉文動作,心下急躁,喝了句:“怎的還不出劍?莫非瞧不起在下么?”

葉文卻是隨口道了句:“葉某之劍早出,閣下還無所覺么?”

李不凡聞言一陣錯愕”不知道葉文這話究竟是個什么意思,正待發問,卻驚覺周圍觀眾一片鴉雀無聲,目瞪口呆的望著臺上,心中突感不妙,又問臺下一好友之聲言道:“李兄快看身后!”

急忙忙將身子轉過來”定眼一瞧,卻是瞳孔微縮,倒吸一口涼氣”甚至嚇出了一身冷汗,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原來李不凡一回過頭”就見到一柄長劍在自己身后憑空而半,劍尖微顫,遙指自己周身要害。

想起從自己請葉文出劍那話一出,臺下眾人就突然沒了聲息,當時只道是眾人等待一場好戲上演,所以未曾出聲,如今才知是被這柄無人把持兀自在空中飛著的長劍給震住了。

“御劍神術?”

李不凡早就聽聞蜀山派葉文與玉洞派九劍仙胡書文以御劍之術凌空對了一劍。不過他只當是宵小胡言亂語罷了,根本就未當回事,他是絕對不相信一個連聽都沒聽說過的家伙會懂得那劍法中奉為神仙手段的御劍法門的。

可是如今一見,才知道江湖傳言也未必不能相信!

李不凡愣著,那長劍卻依舊定定的在半空中飄著,加上日漸升高的太陽,映出一片絢爛劍光。又過了片刻,那長劍突然一震,隨后嗖的一聲從李不凡頭上越過。

急忙再轉過身來,就見那長劍圍著葉文轉了一個圈后直接來到了葉文手中。心底再無懷疑,這長劍的確是葉文御使的無疑。

相比起普通江湖眾人,各大門派的掌舵者更是驚駭莫名。

其中玉洞派早知葉文有次手段,還不算什么,九劍仙更是笑呵呵的和自己師兄說了句:“這年輕人的御劍之術雖然無法用來正面與人比斗,但是用來唬人還是效果不俗!”

玉清子卻是苦笑了一陣,也不知道如何說自己這個師弟好。自家的獨門絕學都快不再是獨家享用了,還這么有閑心扯淡。奈何這師弟性子如此,他也無法說什么。

相比起玉洞派的從容,其它諸派的反應可就要大的多了。

天樂幫林海的神色更加驚詫,轉頭與華衣道:“這便是你當初說的那手隔空御物之技了?原來竟還可以御劍?”

華衣解釋道:“雖然可以御使兵刃,但是威力卻不甚強橫,便如隨手丟出的長劍一般,只是勝在難以琢磨,難尋蹤跡!”

林海聽到此處才略微放心了些:“那便無須擔心,兵器上若無強橫真氣,是破不了高手的護身勁氣的!”

這邊天樂幫眾人長出一口氣,青龍會的東方乙卻是臉色更加難看,暗罵了一句:“那林海是從哪里尋來的這么一個盟友?竟然還懂得九劍仙那老鬼的御劍之術?莫非這蜀山派和玉洞派之間有什么牽連?”

甚至于他懷疑這蜀山派根本就是玉洞派的分支,畢竟那御劍之術幾乎成了九劍仙的獨家代名詞,一看到御劍神術,大多都會往他身上聯想,這也沒什么奇怪。

北劍門的門主北城煙卻是“哦?,了一聲,轉頭對弟子問道:“這蜀山派果然有些門道,難怪叫天樂幫連吃了幾次憋!”她與裴煒本是師兄妹的關系,只是裴煒因為資質有限,難成大器,便下了山徑直闖蕩江湖去了。

其后北城煙習得北劍門絕學天馬行云劍法之后就繼任了門主之位,與裴煒倒是也時常有些來往,對天樂幫與蜀山派的事情也算是略有所聞。

當時還略有奇怪,天樂幫雖然算不得江湖上頂尖的幫派,可也不至于叫一鄉下門派給逼到這般困境的境地,如今見識到葉文這手御劍之法才算是解了疑惑。她自然不知葉文這一手只能唬人,當然也不知道當初葉文還不會這等神技。

至于天山派的李玄,則是滿臉凝重,卻又顯出幾分好奇的樣子,手中酒杯被他來回翻轉,內里酒水卻不見灑出半點,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他以寒勁凍成了冰塊。

“這蜀山派,有點意思!”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2:12
史上第一掌門 第155章 積怨

眾人反應不一,但大多是覺得有趣,哪怕是青龍會的東方乙也只是略微覺得難辦,因那葉文基本不會和自己對上,自己與林海的一戰是免不了的。麻煩的在於,自己這邊若沒有人能夠接下葉文,怕是要被那林海撿了便宜。

唯有擂臺上的李不凡最是煎熬無措。這李不凡自習武以來拜過多位師父,每一位都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他后言上一句:“你天資過人,我再無可教!”便叫他自行離去了。

久而久之就養成了一個盛氣凌人的性子,只道自己天生不凡,便連名字也改成了李不凡。后來走出云州后,也算是見識過諸多高手。

偶有輸陣,也會得上一句:“我在你這般歲數時可沒有你這般修為,年輕人前途無量!”如此這般,性子更傲,今次來這武林大會,一是為開闊眼界,一是想要闖下一番聲望,好名動整個江湖。

卻不想自己還未曾出手,那蜀山派就接連出了多次風頭,蜀山派掌門葉文更是有一個君子劍的美名。

“我一生習劍,在西南之地也算是略有名氣。即便如此,也未曾得到什麼名聲!這葉文何德何能,只是一個聽都沒聽過的門派的掌門就能坐擁如此稱號?”

尤其是那個劍字,更是讓人怎麼聽都不爽,加上一心想要揚名立萬,瞧準了個機會就跑上了臺。

可是如今,見識了葉文那手御劍的功夫后,才知道自己小窺了天下豪杰,那葉文雖然年歲與自己相近,但是能夠得江湖同道饋贈名號,確實是有幾分功夫。

不說旁的,就那手御劍神技,整個江湖又有幾個人練成的?雖然這個江湖中能夠隔空攝物或者御使物體的高手也有不少,但是長劍離手,再無聯系后依舊還能操縱自如卻只得九劍仙一人而已。

能憑借內勁將遠端物體攝入手中已經是了不得的技巧了,想要如飛劍一般可行可停,可急可緩那是萬萬辦不到的。

那麼多高手都做不到的事情,葉文能夠做到。已經顯出這人功夫并非尋常之輩,這李不凡站在這里竟是有點下不來臺了!

最后吭哧了一陣,憋出了一句:“葉掌門這手御劍之法的確神妙,卻不知劍法修為配不配的上這手神技!”

此言一出,葉文再也笑不出來了,這話明顯是說他劍法粗鄙,縱使學了這等神技也難有作為。當場就怒喝了一聲:“忒也猖狂,今日不給你點厲害瞧瞧,真道葉某好欺負了!”

說罷渾身一震,周身紫氣驟然而出,環繞其身,抬手就是一劍直刺而去。

這一手用的并非什麼劍法,正是葉文創下的那手‘紫氣東來’!這招本是掌法,但是葉文最擅隨心應變,刀法劍法隨手便能化作掌招劍指使出來,如今以長劍運使掌法也是全無阻礙。

加上這一招本就是直來直去,不以變化為能的招數,使兵器不使兵器倒是都無所謂了!只是此招一發,周身紫氣繞體,便連那長劍上也附著一層濃濃紫氣,此時直刺而出,好似一大團尖錐狀紫氣向著李不凡沖了過去。

臺下眾人一見,這才知葉文修為竟然達到了能夠引起異象之境界,無不駭然,更有與蜀山派交過手的人不自覺縮了下脖子,后背冒出一陣虛汗,暗自慶幸道:“得虧當時說話沒有太過難聽,否則叫這蜀山派記恨上了可大大的不妙!”

底下蜀山派弟子也是凝神觀戰,郭靖見葉文使出了這招紫氣東來,驚訝道:“師父怎的以長劍使出此招?”

還得是徐賢出聲教誨道:“劍招刀招不外乎都是武功,只要符合招法精髓,用什麼都是一般無二!你師父出招從來不滯外物,有什麼便能用什麼,這武功已經練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了!”

此言一出,不只郭靖,便連其他幾人也是點頭受教,凝神暗思,同時眼睛眨也不眨,生怕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實際上也沒什麼細節可漏,那李不凡見葉文一劍刺來,聲勢駭人,本欲抬劍招架,卻被這一招聲勢震懾,心底發顫。這還未交手,膽氣就泄了不少。

隨即又想去躲,奈何葉文這一劍迅若奔雷,轉瞬間就已經沖到身前,此時再想躲避已然太晚,無奈下又提起長劍想要去擋。可一抬劍,就感覺到劍氣逼人,葉文那長劍還未至,強橫劍氣就已經壓的他險些喘不過來氣。這一下李不凡心中更慌,手中長劍一陣亂揮,想要用這一通亂劍逼迫葉文變招。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李不凡這長劍揮來舞去卻沒能打到葉文,反倒是回手收劍於胸前之時被葉文用長劍劍尖點在了劍脊之上。

只聽得一陣喀喇喇亂響,李不凡手中長劍竟然碎成無數片灑落一地,同時那李不凡也是渾身一震,面上一紅,噗的吐出一大口血,整個人更是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飛,噗通一聲落在了擂臺外面。

再看葉文,一劍點碎李不凡長劍后,直接抽劍歸鞘,周身紫氣已然消散不見,只是立在場中,冷眼看著李不凡:“今日只是略施薄懲,你那傷只需要調養兩三日自可痊愈!”

卻是擺明告訴諸位,自己并沒下狠手,免得叫人以為自己真是一個辣手無情的家伙。此言一出,李不凡才知對方那一劍還是留了情面的,本不相信,奈何細一尋思,想起人家哪里不點,偏點中自己長劍,便證明人家根本沒想殺他。否則長劍微微一偏,自己就是一個命喪當場的結局。而且自己隨手亂舞之下,便連自己都不知道那長劍下一秒掄到何處,葉文卻能點中劍脊,這手劍法之精妙,已經超乎自己想像了。

站起身,神色黯然的沖葉文抱了抱拳,李不凡也沒說什麼直接離去。他本就是高傲的性子,如今連人一招都接不住,難免有種從云端摔落的感覺,又覺無顏見人,低著頭就鉆進了人群當中。

此時也又不少人嘲笑這李不凡自不量力,竟然挑戰葉掌門,這話說的那李不凡更是無地自容,在人群中七轉八轉的就不見了人影,想來是直接離去了。

對於這人以后如何,是能夠走出低谷再攀巔峰,還是一蹶不振消失於江湖,都不是葉文考慮的了。你跑出來砸人招牌,葉文沒一劍劈死他已經是手下留情,江湖中人也只稱贊葉掌門高義,而不會去管那李不凡如何。

又勝了這一陣,葉文這一次卻將目光轉到雷劍門那邊,恰好與那門主雷震山對視--從位置上就能瞧出誰是門主。

只是這一對視,那雷震山竟然將目光躲了過去,葉文見狀不免小瞧了這家伙幾分:“不想竟然是個欺軟怕硬的孬貨,可惜雷劍門這一大好招牌竟然落到這等人手中!”

轉過身來,又見北劍門那位弟子笑瞇瞇的望著自己,葉文上來之前就知道這人叫做北城軒,乃是北城煙的侄子和大弟子,此時對自己道:“恭喜葉掌門又勝了一陣,不知葉掌門可有想要挑戰之人?”

如今葉文露了這一手,尋常人早就滅了去挑戰蜀山派的念頭。

“想要成名還有許多人可以選擇,犯不上和這位葉掌門過不去!”這般念頭一起,大多數江湖人都不會再向蜀山派挑戰來樹立自身威名,而一些喊的出名字的門派則要擔心蜀山派會不會藉機找他們立威。

北城軒則不擔心這位葉掌門會挑上自家門派,首先蜀山派和北劍門地位相差太大,就算蜀山派的葉文真的很有野心,也不會一上來就挑戰幾大門派,那只會給自己找來麻煩。

因為沒有利益沖突,加上葉文也算是一表人才,實力強橫,北城軒說話自然客氣了一些。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的是,蜀山派這般實力絕對不想一直站在雜魚當中,這位葉文身為掌門給自家謀個座位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葉掌門想來也是想給自家門派謀一個席位的吧?不知道會挑中哪家?”

底下諸位江湖同道此時也紛紛猜測,不知道葉文會挑中何門何派來作為立威的對手。

這挑對手也有水平。你若挑的太弱,不免叫人小看幾分。若挑的太強,弄不好就會吃上一番苦頭還什麼也沒撈到。

這般一討論,底下復又一片噪雜,幾家位置明顯偏遠的門派掌門此時臉色都不大好看,心道這蜀山派要是挑中了自己等人,那可如何是好?

光憑葉文適才那一劍,,這一片的這群人就沒幾個自忖能夠接的下來,若是將這好不容易搶來的席位丟掉,這臉丟的可就大了,即便回到老家怕也無顏面對諸多守在家里的弟子們。

直到此時,葉文才想起武林大會上是可以直接向那些門派挑戰,奪得對方的席位的。自己剛才卻是忘了這一點。

“既然如此,那便莫要浪費了此等良機!”

沖北城軒一抱拳:“在下的確是有要挑戰之人!”隨即轉向雷劍門那邊,喝了一聲:“雷震山,你雷劍門既然與我蜀山派開戰,此時怎的卻不出聲響了?”

此話一出,眾人才知蜀山派竟然早已經與雷劍門交惡,看這架勢似乎問題很是嚴重。“難不成又是一個死局?”

葉文此言一出,天一真人和慧心禪師眉頭一皺,慧心禪師更是道:“不想蜀山派竟然和雷劍門有沖突,瞧這樣子,怕是難以善了!”

天一真人也道:“只憑這一句話,就知道雷劍門和蜀山派這一局難以善了!先前還道我正道門派中又多一新興俊杰,如今看來卻是禍福難料了!”

原來蜀山派適才冒頭的時候,天一真人和慧心禪師對於正道又添一高手還滿心歡喜,但是這才不大會兒的功夫,這正道諸派自己人就已經打了好幾陣并且已經出了人命。

先前那劉弼之好歹算事出有因。這雷劍門和蜀山派若打起來,無論誰勝誰負對正道武林都算不得好事啊。

“說不得,一會兒咱們二人還得去做個和事佬!”

這二人還不知道兩派之間究竟是何恩怨,心道若不嚴重兩人出面應當能將此事壓下。畢竟二人的身份地位擺在那里,江湖眾人應當會賣他個面子。

武林大會中,兩人出面調停的事情也不少,只是一般小打小鬧的他倆犯不上出面。只有如一些大派之間的恩怨,才會出手調停,即便不能調停,也盡量將沖突范圍宿小到一定程度內,以免正道損失慘重。

葉文那一聲大喝之后,眾人目光齊齊瞧向雷震山,只見這位雷劍門門主滿臉難色,卻是有一種進退不得之感。

只這麼一猶豫,眾人不免就小瞧了這位幾分。

“嘿,人家都指名道姓了,這位竟然依舊不作回應真不是個爺們!”

“就是就是,雷劍門也算是江湖上有名號的門派,別人都叫陣了,竟然不敢回應?就這樣還有臉坐在那里?趕緊下去吧!”

雷震山這一猶豫,四周噓聲四起,此時他們也不怕雷劍門來找他們麻煩了,畢竟人這麼多,除非雷劍門能把在場所有人都殺了。但真要那麼做,恐怕他們還沒動手,周圍幾大門派就能先把雷劍門給滅掉。

葉文見雷震山遲遲不動,也是眉頭一擰,正欲再喝,只見蜀山派里沖出一人,此人身形嬌小腰跨兩柄短劍,正是那黃蓉蓉。

黃蓉蓉在蜀山派學藝雖然不久,但是功夫進境頗快--時不時走火入魔一次倒也不是沒有好處,救治回來后,這功夫多少都有些提升,所以這一沖一躍身形頗快,眾人正噓那雷劍門呢,一轉頭才發現臺上竟然多了個身形嬌小的女娃。

“唉?這女娃是什麼時候跑上去的?”

“莫非雷劍門派了這麼個女娃來應付場面?”

“你眼瞎了麼?沒瞧見這女子穿著和那葉掌門極為近似麼?明顯是同門!”

“唉?蜀山派弟子上去做什麼?”

“誰知道?”

眾人議論間,黃蓉蓉正對葉文懇求道:“還請葉掌門讓我接下這一陣!”

葉文見狀略顯為難:“你現下雖然功夫大進,但是如今就要與雷震山交手,會否太過急躁?”

黃蓉蓉道:“我也不求能殺得了雷震山,只求能殺得他幾個弟子迫他出來,到時候即便不敵,也是問心無愧!”

葉文撓頭,他本道此番與雷劍門交手一陣,先打壓一番,日后再去上門滅了丫挺!沒想到此時黃蓉蓉報仇心切直接就跑了出來。

瞧見黃蓉蓉堅定目光,葉文嘆一口氣:“莫要勉強,若是不行便退下來!那仇一定能報的,也不急在一時!”

黃蓉蓉點了點頭,謝過了葉文成全之意,等到葉文下臺,這才轉頭對雷劍門喝道:“雷震山,你縱容兒子和門下弟子屠我黃家寨一百余口,這筆血債我黃蓉蓉今天便要你親自來償!”

此言一出,又是一陣大嘩!眾人先前只道蜀山派與雷劍門是起了什麼沖突,或者有些普通爭執,不想竟然還有這麼一節在里頭。

觀黃蓉蓉衣衫,明顯就是蜀山弟子,雷劍門門下把人蜀山派弟子全家屠殺了一乾二凈,難怪蜀山派會在這時候指名道姓的找上對方。

“我說那雷震山怎麼臉色古怪,原來是行了這等惡事,心里難安啊!”

“那黃家寨是個土匪吧?殺了也就殺了,蜀山派為一群土匪出頭……這個……不過替父母雙親報仇倒也說的過去!”

“呸!你知道什麼?那黃家寨乃是綠林道上有名的好漢,劫的多是為富不仁的惡棍,而且若非窮兇極惡天理難容之人絕不下殺手。即便如此,劫財之時也只拿部分,不全搶走!東州地界誰不知道黃家寨之名?若非如此,何以東州山匪都唯黃家寨馬首是瞻,便是服氣黃老寨主為人!”

“那怎的會叫那雷劍門滅了?”旁邊多數人都來自五湖四海,對這事還真不清楚,還是來自東州的人悄聲說道:“據說是那雷劍門少門主求親不成,怒極之下行了這等惡事!”

“雷劍門竟然如此猖狂?”

“是啊!人心不古啊!”

“我靠,求親不成直接殺人全家,此等惡人也配稱為名門正派?”

“……”

這些話語本只是三兩個人談論,慢慢變作十三四人,片刻間便傳到三五百人口中,再過一陣,整個會場都在議論紛紛,時不時沖雷劍門之人指指點點,滿臉不屑。

卻是許多來自東州的武林人士,不少人都被那雷劍門欺負打壓過,此時逮著機會,自然要大大的說其不是,一邊還講出自身悲慘遭遇,引來無數同情之聲。

“兄弟莫要介懷,雷劍門多行不義,早晚得到報應!你看,蜀山派這番不就來找雷劍門的岔子了?”

只這一陣,那雷劍門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本來還怒瞪著周圍指指點點眾人的雷劍門門徒,在這麼多人齊聲喝罵下也做了縮頭烏龜,更有人和雷震山說道: “師父,再叫他們說下去,咱們雷劍門便完了!”

再這般下去,不必蜀山派來人,雷劍門自己就不容於江湖了。雷震山轉身一瞧,就見天一真人和慧心禪師兩個人也皺著眉頭說著什麼,眼神間似乎也在往自己這邊瞧來。

情況卻是對雷劍門越發不利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2:13
史上第一掌門 第156章 血虛雙斬


黃蓉蓉立于臺上,聽著周圍眾人議論紛紛,心情越發難以平靜,尤其是間或聽到一句“黃家寨如何如何”不自禁便想起當初那無憂無慮的日子。

過得片刻,將腰間短劍一抽,遙指遠處雷劍門眾人喝道:“若無膽上臺,便趕緊滾了吧!今日放你一馬,等日后我親自上門討教!”

此言一出,江湖群雄齊聲喝了一聲好,同時越發的鄙視雷劍門眾人。

天一真人和慧心禪師則是神色嚴峻,長嘆一聲:“又是一莊死局,江湖正道多難啊!”

此時恰好北劍門門主北城煙走了過來,聞言只道了句:“雷劍門這也是自作孽!本來雷劍門也算是江湖上一大門派,奈何后人越發不爭氣,不但絕學失傳,還鬧出同門相爭的鬧劇出來!現在……哼,這等門派也配以正道自居?”

北城煙雖是女子,為人卻是最為嫉惡如仇。尤其是對于雷劍門這種仗勢欺人之輩最為厭惡,自從雷劍門由這雷震山接手之后,她就不大與這門派之人來往,哪怕在江湖上遇到也是不冷不熱的保持距離。后來接任門主,更是勒令弟子少與那雷劍門的人接觸。

尋常弟子只道門主和雷劍門不對付,卻不只道是因為身為門主之后,北城煙聽聞到了不少雷劍門仗勢欺人的事情,心下更加厭惡,自然才有這般舉動。

天一真人不言”他平日里只在派里精修玄功,翻閱道藏,處理派里諸般雜事。加上天道宗和當今朝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派內也有不少弟子去為朝廷效力,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所以在江湖上走動的時候比較少,也不怎么去東州地界。對雷劍門之事倒是所知不詳,此時才知道這雷劍門已經鬧的天怒人怨了。

慧心禪師也是差不多如此,此時又低聲霉了一聲佛號”道了句:“因果因果,這雷劍門種下了因,如今便是要收這個果了……”

此時那雷震山滿頭大汗,知道無論如何,這雷劍門的招牌算是砸在自己手里了。當年自己煞費苦心逼走了師兄從而得到這夢寐以求的門主之位,只道能夠將雷劍門帶到新的高度,受江湖中人敬仰。哪知道十幾年過去”不但沒有讓雷劍門晉身江湖一流大派”反而日漸衰落了下來。

如今,便連一個女娃娃也敢在天下群雄面前侮辱自己了!

“師父,不管怎樣,先叫弟子去教訓一下這個丫頭!若叫她再這般妄為下去,我雷劍門算是徹底完了!”

雷震山這才醒悟過來,當今要緊的是要讓這丫頭閉嘴!轉頭一看,乃是自己的大弟子齊盛。這弟子隨自己日子最久,功夫也是練得最精,想來此次上陣應該沒什么問題。

只要將那黃蓉蓉給打下臺去,起碼能暫時緩一緩局面。至于蜀山派再派人出來……他還沒時間去想。

“好,先叫那丫頭閉上嘴巴!”

“是,師尖!”

齊盛應了一聲,提起寶劍從座位上一躍而出”然后再來幾躍這才跳到擂臺上面。他這一手輕功也算是不俗,但是和先前葉文那一手直接縱身飄到擂臺上的駭人身法一比,就顯出差距來了。

黃蓉蓉在蜀山上面居住日久,見慣了葉文的強橫輕功,寧茹雪和徐賢的詭異又迅疾的身法,即便是她自己”內功修為大進后,輕功上也是遠勝這個雷劍門弟子。此時見這齊盛居然賣弄輕功,難免嗤笑了一聲:“班門弄斧!”

“雷劍門齊盛!”齊盛為了挽回雷劍門的形象”這一番禮數卻是做的分毫不差,說話也是客客氣氣”加上他自身形象也是不差,倒也有一些人對雷劍門的印象稍微好轉了那么一丁點。

“黃蓉蓉!”

黃蓉蓉只報了名字,因為她眼下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說。她若報上蜀山名號,偏生她又不是蜀山派弟子。若是報黃家寨,那蜀山派今日就難做了,所以干脆提也不提只言姓名便罷。

見齊盛抽出了長劍擺好架勢,黃蓉蓉手上一翻,腰間兩柄短劍隨即被她扯了出來。這兩柄短劍掛在腰間還不顯眼,此時一出鞘,對面那齊盛立時就是眼色一變。

“直刀?”

底下群雄有眼力較好的,此時也瞧出黃蓉蓉那兩柄并非是劍,乃是兩柄約莫半米左右的直刀。

這直刀乃是葉文特意請于冶打造的,為的就是加強黃蓉蓉戰力。

直刀刀身筆直,單面開刃。本是刀,但也可使劍招,讓擅長使用雙手短劍的黃蓉蓉改用直刀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困難。

尤其是考慮黃蓉蓉的對手乃是雷劍門中人,那么要對付的基本都是劍法好手,叫黃蓉蓉改用直刀,有的時候也是希望她利用直刀強橫的特性來占些便宜。

直刀單面開刃,但是刀刃卻只占整個刀身的四分之一,在斬擊的時候會有斧頭的鑿擊效果,若和普通長劍相交,用不了幾下對方的長劍就得毀去!加上雷劍門劍走輕靈迅疾,長劍都比較輕,碰上使刀的都要盡量避免刀劍相。以免兵刃被毀。

葉文這就是欲迫使對方與黃蓉蓉拼兵器,然后叫黃蓉蓉占著兵器之利戰而勝之。為此,葉文還將玄虛刀法和血刀刀法中的許多招數大肆修改了一番,又加進一些點穴筆的路數,最終融合出了一套雙手刀法,喚作血虛雙斬。

因為這套功夫需要這兩柄特意打造的兵器配合,所以這既是刀法名,也是這一對兵器之名。

說了這么多,實際上直刀在葉文那個世界還有一個更響亮的名號,那便是唐刀!因為這個世界雖然有這種兵器,卻沒有那個朝代,因此只喚作直刀。

直刀的這個設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可以在作戰的時候鑿擊斬穿鎧甲一日本刀和唐刀的很大差別就是劍刃部分所占刀身面積的大小,日本刀最初誕生的時候不需要去考慮鑿穿盔甲防御,所以日本刀切割能力更強,卻不具備鑿擊的能力。同時,直刀也就是唐刀要比同體積的日本刀更重。

黃蓉蓉這兩柄短刀雖然不長,但是分量卻不輕,若非這半年來日夜習練,加上內功進步神速”要她發揮出這對兵器的威力,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于齊盛為何會見到此兵器這么驚訝,是因為這直刀具備不俗的破甲能力,在這個世界乃是屬于管制兵器,江湖中人很少會用直刀作為兵器,使用這玩意兒的,多是軍隊中人。當然”直刀工藝繁雜”造價高昂也是一大原因。

葉文當初要于冶打造直刀的時候,于冶也是滿頭大汗,忙和自家掌門解釋了一番。結果葉文問了句:“朝廷禁護身短刃否?”

“這個……倒是不禁的!”

“那你盡管打造便是,反正這兩柄直刀還沒到標準長刀長劍的規格,只算的上是護身之物!”

于冶這才繼續打造下去。可以說,葉文是鉆了一個空子,給黃蓉蓉配了這對兵刃。

江湖中人也有不少腦袋轉的快的,立刻就明白黃蓉蓉這對兵器雖然是直刀樣式”但是刀身卻不夠標準長度,算不得禁物,一驚之下也就不再多想何況,跑江湖的,多少都有點不將朝廷放在眼里的想法。只是好奇這蜀山派似乎是個劍派”怎么跑出了一個使一對短刀的弟子?

還是有一些見多識廣的人解釋道:,“直刀雖然喚刀,很多招法套路也以刀招為主。但是因為刀身筆直,刀劍尖銳,依舊可以使劍招的!”

這些人才,洗然,而他們的話傳進臺上的齊盛耳中,這齊盛立刻就明白子這黃蓉蓉打的是什么主意:“想以兵器之利破我雷劍門劍法?未免太過天真了?”

這齊盛卻是聽了那些話后,更覺得這黃蓉蓉功力不行,否則哪里會需要依仗兵刃?是以才會有這般說詞。

黃蓉蓉依舊滿面寒霜,聞言只是說了句:“天真與否”試試便知!”說完也不再和這人廢話,手中雙刃唰的化成一團刀光直取齊盛面門。

齊盛見這毫無huā巧的一刀”也是略微冷笑一陣,隨口說了句:“就這么點能耐么?”手中長劍一遞,隨后一抖,竟然化作數到劍光刺向黃蓉蓉,使得正是雷劍門的看家劍法雷劍式。

自從擎劍術和飛龍劍法先后失傳了之后,雷劍門拿的出手的就只有這一套雷劍式了,但卻也因此將這門劍法研究了個通透,此時齊盛使出來,倒陣有了幾分迅若奔雷的意境,威力比起那雷鷹來,不知道強了多少。

黃蓉蓉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竟然閃出數道劍光直撲自己而來,而且每道劍光都是氣勢驚人,叫人難以小窺。若喚作以前早驚得不知如何應對。

如今黃蓉蓉久與徐賢練功,這虛虛實實的功夫她瞧的最多,這齊盛的劍法雖快,但比起徐賢來那就不知道差了多少。加上劍法再快,也只得瞄著自己身上來刺,這范圍一下就被縮小了許多。

又想起葉文曾經對她說過:,“雷劍門劍法雖快,可是身法卻跟不上手中快劍!因此他劍法再快,也只得瞄著你一面來攻,其余幾面他們是顧及不到的!你若與其交鋒,莫要驚慌,只管護住自己對敵那面就可!”

此時想起,黃蓉蓉立刻將手中雙斬舞成一團,護住身前要害,只聽的叮的一聲,卻是恰好擋住了齊盛那一劍。

“一旦尋到對方兵刃所在,莫要猶豫,立刻揮起你這對短刀砍過去,迫他以兵刃護身。只要連續數下,就可將其武器毀去,那時候你有兵器之利,對手又失了最拿手的功夫,自然任你處置……”

黃蓉蓉左手刃不收,順著對方長劍直接往前一滑,同時借著這股力道將其往下一壓,右手刃兜頭就劈了過去。

齊盛大吃一驚,慌忙間立刻一翻手腕,擺脫掉那貼住自己長劍的短刃,然后抽回長劍來往自己頂上一橫想要擋住黃蓉蓉這一劍。卻是因為適才自己乃是前沖之勢,此時驟然而止,倉促之下難以躲避,只得硬架。

黃蓉蓉一刀被齊盛擋住,卻也不惱,左手刃揮手又往齊盛手腕削云,齊盛見狀,立刻又把長劍一轉,擋住了又一刀。

連續兩聲兵器交擊之聲傳來,每一下都讓齊盛心中一驚。旁人瞧不真切,他可是瞧的一清二楚,那黃蓉蓉的兵器每一下都砍進自己長劍劍身中幾分,這才一交手,長劍上就多了兩個口子,若再來幾下,這把長劍很可能徹底斷掉。

“該死的!”

口上罵了一句”卻對此戰無濟于事,黃蓉蓉身形一起,身子騰在空中,手中雙斬竟然齊齊往齊盛后腦砍去。這一下,又是恰好封住了那齊盛欲退的方向,無奈之下只能再次以長劍招架。

嗆嗆兩聲,那長劍上卻是又多了兩道口子,而且這兩下比適才砍得都要狠的多”他那長劍已經是傷痕累累。

再看那黃蓉蓉,她本就是愛玩愛鬧的性子,當山賊的時候就整日的亂竄,旁的不說,這輕身功夫練的無比純屬。到了蜀山派”內功又進,加上徐賢這個輕功高手親自教導,這一身輕功身法又提升了許多,此時就見黃蓉蓉那嬌小身影左閃右騰,竟然圍著那齊盛斬來砍去,而且每次攻擊必迫使齊盛揮劍招架。

眾人只聽得場上自從開打之后”那兵器碰撞之聲就乒乒乓乓的響個不停,少數幾個人直接就說了句:“那雷劍門的龜孫要完!”

大多數人都知道用長劍和刀硬碰硬是個什么結果,此時也都是點頭附和。正在此時”只聽得場上突然“嗆”的一聲大響,隨后半截劍刃飛上半空”在漸漸高升的太陽映照下閃著絢爛劍光。

,噗”

眾人正被那半截兵刃吸引去了目光,突然又聽到兵刃入體之聲,低頭一看,竟然是黃蓉蓉雙手短刃齊齊插進了鼻齊盛的胸腹當中。那一聲噗,正是兵器入體所發出的聲音。

啊!”因為兵器被毀,稍微愣神的齊盛只覺得胸腹齊齊一疼,低頭一瞧,就見那兩柄毀了自己兵器的雙刃竟然齊根插進了自己體內,巨疼傳來,加上心理升起對死亡的畏懼,齊盛的精神徹底崩潰,一聲慘嚎,便叫周圍江湖中人也是心底一寒。

這還不算完,黃蓉蓉將兵器刺進后,竟然手腕一翻,兩柄短刃在齊盛體內又是一轉,這一下痛的他又是一陣大喊。

只是這聲喊卻半途而止,黃蓉蓉雙手一使勁,這對雙斬齊齊就被她抽了出來,順勢往后一今后躍,身子在空中翻轉之時,刀刃上鮮血也是灑落一地,將這擂臺染上了一些鮮艷色彩。

等到她落地之后,手上雙刃復又一片寒光閃閃,不留半分血跡。而那齊盛,則是已經身亡,噗通一聲倒在了臺上。

“盛兒!”

畢竟是自己親傳弟子,眼睜睜的看著死在自己面前,雷震山也是又驚又怒,只是黃蓉募出手太快,從毀了齊盛兵刃到將其殺死都在一瞬之間,就算他想要救下自己徒弟也是不可能。

“你……,…你好狠辣!這樣也算得正派中聲罰”

黃蓉蓉冷眼注視了那雷震山一眼,言道:“你縱容弟子殺我全寨一百余口之時,怎的不言狠辣?我今日說了要找你報仇,你卻派弟子上來送死,要說狠辣,我遠遠比不上你!”

“你!”

雷震山被黃蓉蓉這番話說的氣血翻涌,一張臉都賬成了豬肝色,手指也是抖個不停,嘴里面不停的說著:“你…………好!好!很好!”

言罷左手在劍鞘上一拍,內里長劍被他內力一震,直接從鞘中彈了出來,恰好被雷震山抓在了手中。

“老夫就應了黃姑娘這一陣!我倒要看看是你死還是我活?”

說完從座位中一躍而出,然后又是一躍直接上了擂臺。這一縱一躍之間,輕功倒是比那齊盛強了許多,而且看他使勁之時頗為輕巧,想來并未使用全力。

黃蓉蓉見狀,也是心中暗驚:“葉掌門對我道,若對付普通雷劍門弟子,還能欺負他們身法較弱,可是若碰上身法也夠快的人,自己這點東西卻是不夠用了!眼下看這雷震山,輕功要比那齊盛不知道強了多少,今日我能殺的死他么?”

只是轉念一想,自己爹爹和諸多叔伯都是因他而死,一口怨氣直沖腦門,卻是再也顧不得那些了,只對自己說了一句:“拼命便是!”

思及此,手中雙刃一擺,凝神戒備尋找出招良機。

對面雷震山也是長劍一橫,擺在身前,然后冷笑道:“你想靠兵器之利贏我?那不過是癡心妄想“…………”

他這一橫劍,眾人才注意到雷震山的長劍竟然和雷劍門眾弟子大不相同,乃是一并更寬的長劍,這等寬劍怕是與大刀也能硬拼幾下,黃蓉蓉那對短刀還能有幾分效力?

葉文瞧見,也是心中一驚,暗道一聲不好!不過隨即察覺到徐賢衣衫略有飄動,知道這師弟已經運功戒備,便又將那心放了回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2:14
第157章 日光劍法

  只見雷震山手中寬劍一舉,然後微微偏了偏瞧了已經升到高空的太陽。這武林大會開到現在,剛好已經過了半天,如今正是日頭高掛的正午時分,雷震山瞧見此處,不禁得意一笑。

    「你這丫頭,先殺了雷某獨子,又殺了我徒兒!今天不留下你的性命,雷某誓不罷休!」

     他本道用這番話告訴眾人,這女孩和我雷劍門是血海深仇,自己稍後要是出手狠辣一點,那也是正常,算不得什麼。

     奈何他此話一出,底下竟然有人滿是不屑的道:「雷門主你連對個小丫頭的叫陣都左推右搪,結果妄自送了自家徒兒性命,卻來怪別人?」

     雷震山可不知道,平日裡雷劍門橫行無忌,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這些人平日裡不敢招惹雷劍門,那是因為勢單力孤,根本難以撼動雷劍門。

     如今在這武林大會上人多勢眾,躲在人群裡喊一句也不怕叫人發現是自己,何況如今雷劍門的人有蜀山派出頭對付,他們不過在旁添油加醋一番,自然無所忌諱。

     雷震山本來還想挽回點名望,卻不想底下一句一句,一聲一聲的諸多諷刺之言,他這時才感覺到,雷劍門在江湖中竟然尋不到半個朋友。

     目光四顧,只見那些本來與雷劍門實力相差不多的門派,一個個冷笑著望著台上受萬眾唾棄的雷震山,不用問就能猜到這些人的心裡究竟在轉折什麼樣的心思。

     回過頭來,又見到黃蓉蓉站在那裡,雷震山心道:「若沒你這個丫頭,哪來這許多事端?」心中對這黃蓉蓉越發記恨,手中寬劍一舉手便是一招發出。

     雷震山這一劍,卻不似雷劍式原來的直來直去,全憑快字取勝,而是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然後才刺出。

旁人見到這一手,皆是不明其意,暗道:「這雷震山莫不是被氣瘋了?出招便出招,怎麼的還擺個姿勢然後再攻?」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只覺得雷震山這一手使的是莫名其妙,他雷劍門的劍法本就以快取勝,如今自己耽誤時間,那不是給了對手應對的機會?

    眾人都以為黃蓉蓉會輕易閃避開的這一劍,卻險些要了這女娃的命。雷震山一劍刺出的時候,那黃蓉蓉好似傻在原地一樣毫不動彈,等到雷震山一劍就要刺到身前了,黃蓉蓉才揮起雙刀堪堪擋住了這一劍。

    「怎麼回事?」

    眾人心底皆是升起疑問,只見雷震山每一劍揮出,黃蓉蓉的反應總是遲鈍半拍,每每都是劍刃險些刺中自己的時候,才堪堪出手將對手長劍架開。

    交手數個回合,黃蓉蓉終於被雷震山以大劍刺中了左邊上臂,好在黃蓉蓉輕功不俗,及時躍到一旁,只是被大劍擦了一下,稍微削破了一點皮。

    「這是搞什麼鬼?難道那雷震山懂得什麼妖法不成?」

     諸多江湖人士對於黃蓉蓉的反應很是奇怪,卻不知道黃蓉蓉也是有苦難言,憤恨的看著雷震山,手中雙刀握的又緊了一些,低聲罵了一句:「靠的這種旁門左道,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卻見雷震山幾劍擊出,那黃蓉蓉被打的左躲右閃、狼狽不堪,本來以黃蓉蓉的功力,即便打不過雷震山,也斷然不至於這般狼狽,只是自己用出了這新創的劍法之後,殺掉這黃蓉蓉也不過是舉手抬足間的事情。

     雷震山得意間,舉起手中大劍,但見劍上光芒一閃,黃蓉蓉不自覺又是一閉眼,等他將眼睛睜開之時,雷震山的長劍已經來到身前。黃蓉蓉大怒,心道:「今日和你拼了!」確實不閃不躲,逕直往前衝去,想要硬接這一劍然後和雷震山拚命。

     奈何雷震山早就料到他會有此行為,手中大劍一翻,又是一陣劍光閃起,黃蓉蓉雖然硬挺著不閉眼,卻是眼前一花,一片白茫茫的瞧不見實物,憑著感覺把手中雙刀一掄,想要尋到對方蹤跡,卻不想一揮之下,只碰到一團空氣,那雷震山並不在其身邊。

「賊丫頭,去死吧!」

     一聲低吼,雷震山手中劍法一變,竟是使出了已經失傳了許多招數的飛龍劍法,這套劍法雖然已經不全,但依舊是他雷劍門的不傳絕學,即便只餘不多幾招,威力依舊不凡。

     雷震山手中大劍猶若飛龍騰空而起,自上而下以撲擊姿勢斬向黃蓉蓉側頸,這一劍不必擊實,只要稍微擦一點邊,那劍上附著的澎湃劍氣就能切斷黃蓉蓉側頸上的動脈,叫他流血過多而死。

     而此時黃蓉蓉卻雙眼刺痛一片白花花的瞧不清,雖然聽到一聲喝,卻不知道那雷震山從哪裡攻來,只得將手中雙刀舞成一團刀光護住週身,卻不想雷震山這一劍竟然從側上方襲來,那裡恰好沒有刀光護著,眼看著就要被雷震山一劍梟首,香消玉殞。

     正在此時,只聽得一聲怒哼:「要蓉蓉死,問過我了麼?」

     這聲音似遠又近,好似在幾十丈外,但又似就在自己耳邊。雷震山心下大驚,抬頭一望,只見一道紅光撲面而至,他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見那一團紅光驟然爆裂開來,化作數十道劍氣,上下左右將自己罩個嚴嚴實實,雷震山心中一驚的同時,慌忙回劍自保。

     只聽得一陣乒乓亂響,最後又是一陣暴雨般的響聲之後,雷震山竟然被人從空中給打得倒飛而退,落地之後也是連退幾步,最後以大劍駐地這才勉勉強強穩住身形。

     抬頭再看空中,之間那一片紅色劍氣已經消散,卻獨獨不見人影。適才自己以大劍護住週身,清楚感覺到對方長劍在自己劍上擊打了不知道多少下,那一陣金屬碰擊的聲音斷然做不了假,所以絕對有人突然跳到空中和自己交了十幾劍。

     可是現在為何不見人影?正自驚訝著,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咳嗽之聲,雷震山循聲一瞧,這才看到一個長得異常美麗的男子正站在不遠處捂著嘴咳嗽著,若不是事前劉弼之鬧了那麼個笑話,這雷震山也斷然分不清眼前這位是男是女。只瞧他現下摸樣,還道是哪一個世家大閥的病弱千金,叫人心生憐惜。

     眼下雷震山斷然不會有這般念頭,適才那一陣已經讓他心中暗驚。

     先前見過了葉文的功夫,不想葉文的這個師弟竟然也有這般不俗得修為。

    徐賢連著咳嗽了好幾下,這才覺得好過許多,剛才運起真氣,不小心刺激到了體內寒氣,所以這才會有些不適,這一會已經緩了過來,一擺手中長劍,道了一句:「接下來便讓徐某來領教擂門主的高招!」

     直到此時,周圍觀戰的眾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許多人還兀自沉浸在剛才所看到的一切。

     「我眼不是花了吧?你伸下手指頭我瞧瞧能分清是幾不!」

      旁邊那人伸出一個指頭,這人立刻道:「一?」

      那人點頭,這位才放心道:「看來我眼沒花!」

    不想伸出指頭那人卻晃著自己指頭,同時猛紮著眼睛:「不過我懷疑我不禁眼睛花了,連腦子都不清醒了。」

    雷震山適才被徐賢數劍逼退,所以沒有瞧見,可是週圍眾人卻將剛才那一幕瞧的清清楚楚,此時還兀自懷疑自己猶在夢中。

    等到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空中的兵器交碰聲復又打響,然後就見雷震山被打退出去,一個翩翩佳人(實在難辨雌雄)飄飄落下,右手長劍兀自吞吐著紅光,左手捂嘴咳嗽個不停。

     正尋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就聽到擂台下蜀山派眾人中傳來了黃蓉蓉的聲音:「徐賢!」語氣中似有不甘,又有幾分擔心。眾人轉頭一瞧,才知道黃蓉蓉竟然已經回到了蜀山派眾人當中。

     「嘩!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功力不高,瞧不明白,但是那幾個大派的高手卻瞧得清清楚楚。

      林海眼神一凝,直接就道了句:「這徐賢的輕功好生強悍。」

      適才徐賢從蜀山派眾人當中一躍而出,幾乎是眨眼間就衝到了擂台上面的雷震山面前,其間不但速度極快,而且還沒有再借過力,也就是說乃是一躍而至。

      隨後先擊出幾劍,迫使那雷震山收劍自保。這一陣裡,那徐賢一共出了二十一劍,其中有七劍是實的,其餘的皆是虛招,這也是一開始那一陣兵器敲擊聲的來源。

    然後藉著與雷震山長劍相交的力量彈落地上,抱起那黃蓉蓉,隨後躍起又出了三劍,之後轉身便回到了蜀山派眾人當中,放下黃蓉蓉,復又奔回台上———這回那徐賢不必分身,全力以赴,一口氣出了不知道多少劍,因為距離有點遠,諸多高手也沒瞧清楚究竟出了多少劍,又兼之出劍太快,許多聲音都重疊在了一起,是以最後這一陣聲音太響,然後那雷震山被打得倒飛而出。

     這一連串動作,簡直快到了極點,而且身法和劍法結合的頗為獨特精妙,虛實變化間也是揮灑自如,諸多高手自忖「若教他們快到這種程度,若憑自身深厚的功力,也並非做不到。可要如徐賢做得這般瀟灑自如卻萬萬不能了。

     而且,徐賢那快的好似分身一般的技巧也不是眾人誰都懂的竅門,八成是蜀山派的某種獨門絕學。

     他們自然不知道,這是徐賢將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與踏雪無痕輕功結合使用,才會有這麼驚人的效果。一個快到了極致,一個虛實變換到了極致,兩下結合使出,便好似同時出現了兩三個徐賢一般。

     便連天一真人和慧心禪師也是讚道:「這蜀山派除了葉文,竟然還有這等好手!不但輕功強悍,那手快劍也是精妙無比!」

     天一真人更是撫鬚讚道:「的確是不凡,不過這年輕人的這身法,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想必他二人,天山派那便的反應則要複雜得多,李玄看到徐賢的身法,心下略有奇怪,總覺得有點熟悉。而身旁他的一位師弟臉色卻是陡然大變,看著徐賢的眼神也變得略微複雜一些。

     李玄正思考著,就感到身旁自家師弟氣勢陡然一變,不但隱有寒氣放出,其間更夾雜了一點殺氣。本來這點變化很難叫人感覺,但是李玄是什麼層次的人物?何況這師弟就在自己身旁坐著,加上都是修習的冰魄寒功,只要有一點氣息變化,就會有所感應。

     「有意思!」嘴角掛起一抹冷笑,李玄將身子靠近椅子當中,用左拳指著自己的下巴,眼角的餘光看了自己那個師弟一眼,隨後繼續看著場上的徐賢:「這蜀山派越來越有意思了。」

      葉文對於徐賢這一手也是暗讚一聲,知道使得精彩,這一手不知道鎖住了多少人眼球。同時轉頭對黃蓉蓉道:「你莫要擔心,以徐師弟的功力,即便身有微恙,也不是那雷震山能夠對付的了!」
      黃蓉蓉忙道:「那雷震山的劍有古怪,叫徐賢小心啊!」

      葉文卻微笑了一聲,叫她放心:「不過是一些旁門左道,適才我與徐師弟就瞧出其中關鍵了。那等微末伎倆,不足為慮!」

      聽到他如此說,黃蓉蓉才微微放下了心,只是依舊望著台上,還是寧如雪過來安慰了兩句:「不必擔心,徐師弟的功夫可是很高的!你不也是和他學的功夫麼?」

      在看台上徐賢急咳了一陣之後,就聽到對方雷震山嘲笑了一聲道:「哪來的癆病鬼?站在這裡礙事!」

      轉頭再去尋那黃蓉蓉,突然發現竟然不見了蹤影,心下驚疑,往蜀山派那麼一看,只見黃蓉蓉站在葉文身旁,知道是被那葉文趁著自己被這病鬼纏住的時候給救了下去。

    「你們蜀山派什麼意思?難道見到打不過了便換人打過麼?」

    徐賢恥笑道:「你們雷劍門也可以換人來打!只是適才你徒弟將死之時,卻不知道閣下在做些什麼?」

    這一下有戳到了雷震山痛處了,只是形式不如人,只好又道:「這本是我雷劍門和黃家的事情,你蜀山派這是非要摻上一腳?」雷震山自知敵不過葉文,若蜀山派硬要為黃家出頭,那他今日無論如何是討不了好,到不如先用話套住蜀山派,只言這是和黃家的私怨,而不是在和你蜀山派爭鬥。

    徐賢聞言,眼光一寒,臉上笑容斂去,只道了句:「既然你說這是和黃家的私事!那徐某就告訴你,那蓉蓉乃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今日徐某替親家出頭,此事合乎情理否?」

    地下眾人本來還在議論,蜀山派若要替黃家出頭,究竟是以什麼身份?不少人認為黃蓉蓉是蜀山弟子,這師傅替弟子出頭,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一般來說,江湖仇怨只要一涉及家人,大多都是親自出手報仇,師門至多護住自家弟子不死,然後好生教導讓他以後能夠自己去報仇。

    直接出頭的也不是沒有,但是多會教人瞧不起,還會招來閒言碎語:這人連自家血仇都無能去報,有何臉面存活於世?

    但若徐賢這般就不同了,徐賢自稱是黃蓉蓉的未婚夫婿,也算得上是半個黃家寨中人,他要替自己岳丈出頭,誰也挑不出理來。至多地下傳來幾句酸溜溜的:「此等俊傑,怎得叫那個小丫頭搶了先去。」

    即便是雷震山此時也是無言以對,張了張嘴,最後喝了聲:「好,我便先收拾了你這癆病鬼,然後再除了那黃家丫頭!」

    橫起自己手中大劍,心中復又有了幾分底氣,卻是他覺得剛才徐賢那一陣快劍雖然強橫,自己卻非招架不住,這小子不過是沾了偷襲的優勢才打退自己,真論威力,卻也不見得多麼強橫。

    他卻不知道,適才徐賢就那麼片刻間做了那麼多事情,諸般分神也能輕易將他打退,根本就是未盡全力。這雷震山有了這般錯誤的判斷,對那徐賢倒是也不這麼忌憚。

    「便叫你嘗嘗雷某的日光劍法!」

     他這門新創的劍法,本質上依舊是雷劍式,只是多了幾個步驟———以寬闊劍面發射日光來攪亂敵人視線。因此日光越強,他這招用起來越是得心應手,此時正當正午,又無雲彩遮擋,這日光劍法施展起來,自是最強橫的時候。

     他卻不知道,自己這點旁門左道早叫人家瞧了出來,莫說幾個大派的高手對此不屑一顧,就連比他實力還差點的也暗罵了句:「這雷震山是越混越回去了!」

     相比旁人,葉文更是不在意,適才他已經瞧出了雷震山這把大劍有些花哨,應當是有聚光鏡的作用,所以才會閃的黃蓉蓉睜不開眼,不過這一招來對付徐賢,那是癡心妄想了。就憑徐賢的身法,雷震山能不能找到徐賢身形所在都是個問題。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2:15
第158章 現世報
   
     徐賢運起純陽系尊功,一身勁與全都集中幹一柄長劍之上, 劍上淡淡紅光雖然未有更加明亮,卻越發的氣勢逼人。

     那長劍雖然斜斜指著地面,卻叫人有種難以忽視的壓力,雷震山正自得意間,忽然感到心頭狂跳,總覺得有不妙的事情要發生,但是偷眼左右一瞥,卻不見什麼危機,依舊只見到那個時不時輕咳兩聲的年輕人立在自己面前。

     「是我太過多疑了?」,

     正這般想著,突然覺得眼前一花,對面那徐賢身形未動,卻好似又化作了五、六個徐賢一般,隱約成合圍之勢向自己撲來。

     「這是怎麼回事?」,

     這般景象實在太過駭人,雷震山匆忙之下也是被嚇了一跳,腳下更是不自覺點往後退了好幾步。等他回過神,意識到這是對方輕功身法施展到極致所形成的異象後,又覺得老臉一紅,心下羞怒,手上大劍照著面前一個已然撲到他身前的徐賢斬去。

     「裝神弄鬼!」

     他這一招使的依舊是飛龍劍法,揮劍的同時一樣利用日光反射晃了對面那人一下,卻不想這一下好似照到空處,對面那人猶若毫無所覺一般。

     「虛掐?」

     心下正以為這不過一個虛招所幻化的殘影,手中大劍不免就慢了幾分,卻不想他這一頓,對面那徐賢手中長劍連點,使的乃是葉文教他的太岳三青峰。

     這個技巧在江湖上實際上也有很多類似的招數,名字則是各異,最通俗的便是三疊浪」算是一種發力技巧,只是各人使出來略有不同。

     葉文若使這招,便有一股沉穩之氣,後勁強過前勁許多,三道勁力一過,直接將對方擊垮。

     此時徐賢使來又有不同,他劍法極快」這三劍幾乎是一氣呵成,好似同時刺出,但實際上依舊是三劍,稍微錯開了一點點時間。

     那雷震山只感覺到劍上一震,隨後幾乎毫無停頓的又是兩震,雖然後面這兩次力道不強,但因為間隔時間極短,三道勁力幾乎是匯合到了一起傳到自己手上一般,這三股強橫勁力幾乎震得的他手腕發麻,幾乎拿不住劍。

     倉惶下只得連退數步,想要拉開距離。

     徐賢一擊得手,哪會容得他這般走脫,那雷震山才退得幾步」就感覺到自己腦後又是鋒銳劍氣襲來」急忙轉身揮劍遮擋,見徐賢竟然已經跑到自己腦後,又是一招太岳三青峰使出。

     又是叮叮叮三聲幾乎練成一起的脆響,雷震山手中大劍再也拿捏不住。適才那一陣就震的他手腕發麻,這又來一陣」他這右手已經完全沒了知覺,就連虎口都被震的裂了。子咕咕留著鮮血。

     得虧雷震山也算是久經江湖考驗」知道若是兵器離手,自己必死,無疑,慌忙中用左手接住長劍,順勢一招橫掃千軍,卻是最簡單不過的一招,想要憑兵器夠厚重迫使徐賢退開。

     哪想到徐賢竟然不退不避,直接手腕一轉,那長劍竟然又往雷震山長劍刺去,竟然又使了一次太岳三青峰。

     這一次叮噹脆響之後,竟然又想起一陣碎裂之聲,雷震山只是被徐賢勁氣震得不停後退,還沒來得及查看自己情況,只是覺得雙手酥麻,抖動不止,手中那劍只是勉勉強強提著,再用來與人對敵已是不能。

     正驚顫間,突然聽見台下眾人齊聲驚呼了一聲,間或還有人喊道:「好精妙的劍法!」

     雷震山本來還沒察覺出來情況,等到餘光一瞥,發現眾人都驚詫的望著自己的時候,這才注意到手上大劍似乎有些異狀。

     低頭一瞧,自己那賴以施展日光劍法的大劍竟然已經出現數道裂痕,還有許多碎片在往地上落,若非這劍夠大,恐怕早就碎成一片片了。可即便如此,他這兵器已然是毀了,莫說用來反射日光,便是尋常對敵也已不能。

     「什麼?」,

     完全不明白自己的長劍怎麼會毀掉的雷震山只是呆呆的看著手上的兵刃,然後又是滿面驚駭的看了看徐賢。

     那徐賢,竟然站在原地不知道從哪取出了個手帕,擦起了自己的長劍,然後對他說道:「閣下似乎對自己那把武器很是得意,當做自身依仗…………如今呢?」,

     原來適才徐賢連使三次太岳三青峰,一次三劍,一共九劍,每一劍都包含純陽至尊功勁氣,而且全部都擊在雷震山那大劍的同一位置上。

     那劍雖然造型獨特,有些妙用,但是卻算不得什麼神兵利器,此時被徐賢一連九劍全力擊中,破碎也是情理當中。

     只是徐賢出劍太快,而且劍上所含勁力凝而不放,尋常人難以瞧出其中精妙,只有功夫或看見識到了一定層次的人才能瞧出內中詳細。

     這也是雷震山被徐賢數劍逼的左閃右躲最後倉惶而退,同時手中長劍被毀卻被讓眾人喝彩反而滿腦袋疑問的原因。

     只有少數看明白情況的人一聲喝彩,隨後給身旁人解釋一番,這眾人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圍大派眾人對於徐賢這一手劍法更是讚歎不已。

     天一真人更是笑著對那北城煙道:「這蜀山派果然是精修劍法的門派,就

      看這徐賢的一手精妙劍法,怕是比北城門走也不差許多了!

     北城煙雖然心中對那徐賢的劍法頗為讚賞,但是面上卻不好直接承認,畢竟自己還代表著一派威嚴,不若獨行俠那般可以隨心所欲,坦然行事,只得傲然道:「這徐賢的劍法的確不俗,但是與本門主相比,還是不夠看!」

     天一真人一眼就瞧出北城煙是緣何這般說話,若是平常自然不會反駁,只是週遭無有旁人,所以天一真人也就無所顧忌:「那徐賢雖然劍法不若北城門主,但要是再加上那身輕地……」,

     這一回北城煙倒是無法反駁了,她北劍門精修劍法,其它功夫至多算的上是一般般,便連這內功心法也是為了配合本派劍法而創出的獨特心法,真要算起來雖然對她北劍門弟子效果不凡,但是拿到江湖上也算不得頂級功法。若非劍法精妙,江湖上哪有她北劍門的立足之地?

     至於那身輕地……別提了,一提就滿是淚水啊!所以北城煙乾脆就不說話了,何況身旁這兩位都是輩分極高的前輩,她也不能翻臉,乾脆,閉嘴。

     天!真人見狀,又唸了一聲道號,道歉道:「是老道說話莽撞了,北城門主勿怪!」,

     北城煙連忙回禮:「真人客氣了……」

     玉洞派那邊玉清子還不怎的,那九劍仙卻眼光一亮:「這蜀山派果然門道不少」這姓徐的年輕人,憑這一身輕功和那手精妙劍法便可在這江湖上縱橫來去了!」,

     玉清子不通劍法,所以瞧不出精妙,聞言也只是隨意點了點頭。其實他玉洞派本就不是習劍的門派」只是陰差陽錯出了九劍仙這個怪胎。他玉淚派最擅長的反而是修道」精善養生,求長生之道。

     鎮派武學也不過一套幾乎全是守招的霧水掌掌法和一套鎮派護身絕學回轉圓型障,這兩門功夫哪個都和劍法沒有半分關係。

     但是正是因為如此,才叫九劍仙別開蹊徑的創出這門御使九劍的神技,同時將門派裡本來作為別用的一大塊玄鐵鑄成了巨劍,不但原本效用保留,而且磁性更加強悍。配合九劍仙專門創出的運功法門,竟然可以自如操縱劍上磁性,實用性比當初一大坨的時候強了許多。

     兩人聊了幾句,復又看向台上,只見那徐賢毀了雷震山的兵刃後,弄出條手帕在那裡擦劍似乎是在**,但是實際上他卻是故意擺出這般姿態」腦袋裡則不停的思考是不是直接將這人殺了。

     「不若留他一條性命,叫蓉蓉以後親去報仇?」,最後想了想,暗道一聲:「,縱虎歸山,後患無窮!當殺之!」

     往蜀山派那邊瞧去,只見黃蓉蓉正望著他,他倆這眼神一對,徐賢隱約間察覺黃蓉蓉的想法似乎很是糾結。最後面上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徐賢隨即明白,這是黃蓉蓉同意由自己出手幫她報仇了。

     實際上黃蓉蓉很是糾結,她本希望自己親手手刃仇敵,可是眼下以她的功力根本做不到這一點,若說放其離去,等自己武功有所成就之後再去報仇一一就怕這雷震山不是那般敢擔當的漢子,此番放走就跑沒了蹤影。

     何況」縱虎歸山的道理她也明白,今日放了他,他日後患無窮,最後狠下心來才沖徐賢點了點頭——…何況,人家徐賢為了幫她出頭,居然說自己是他的未過門的妻子,黃蓉蓉心中更是愧疚,只道委屈了徐賢。

     她以前總是吵鬧著要做徐賢妻子,一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性子使然,二就是那時候她根本就沒想那麼多,只道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了。

     出來久了,漸漸也懂得了許多道理,加上自家遭逢滅門慘禍,自己又是山賊出身。而徐賢」今次大會完了他就要去參加殿試,那可是天下少有的俊傑,到時候兩人的身份地位一今天一個地,幾乎沒有任何交集的地方,最後,徐賢於她又有授業之恩。

     諸多因素來看,倆人似乎都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偏生今日徐賢在天下豪傑面前說自己是他未婚妻子,這一下就坐實了兩人的關係,這事情又當如何處理?

     所以黃蓉蓉現在不但心亂如麻,同時只覺自己的未來已經變作混亂一片,幾乎沒有任何頭緒。此時見到徐賢還特意以眼神詢問自己的意思,心下感動之餘也不想再叫徐賢為難,便點下了頭,期望早些將這件事解決。

     徐賢見她同意,正欲出手,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躍身到靠近蜀止,派那裡的擂台邊緣,對黃鼻蓉說了句:「蓉蓉,將你雙刀借我用用」

     黃蓉蓉一下就明白了徐賢是什麼意思,抽出雙刀然後跑過去遞給了徐賢:「謝啊……」,

     徐賢給了她一個燦爛笑容:「傻丫頭,謝個什麼?」,將長劍遞給黃蓉蓉,然後提起雙刀站起身來,轉而面對雷震山。

     一轉回身,那手中雙刀在徐賢手中不停翻動,就好似兩團旋轉不定的刀光停留在了徐賢手上一樣,眾人竟瞧不清那雙刀的真身。

     「徐某以我那未過門的妻子兵刃,來取了你的狗命,也算是為黃家寨上下一百餘口報仇了!」,

     話才一落,那雷震山還來不及說話

      ,就見眼前突然沒了徐賢身影,環目四顧,只見徐賢只經躍到了空中,隨後身影一抖,又顯出三、四個徐賢出來,加上正午陽光刺眼,雷震山倉促抬頭沒陽光又晃了個正著。

     這一下他更瞧不真切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只覺得眼裡的徐賢都是假的」一個個都是模糊不清——…但又怕是自己視力被陽光晃的受到影響,稍不留神就被那身法詭異迅疾的徐賢刺穿了心肺。

     正抬頭間,雷震山突然覺得自己脖頸一痛,隨後就感覺有什麼東西離體而去。目光向下一轉」就見兩段刀刃已經搭在了自己兩側脖頸,微微向兩側探出。

     潔白的刀刃上染上了一層鮮紅,那是從自己脖子上流出的鮮血,順著刀刃留到刀尖上」最終滴落下去。

     此時他才知,那徐賢躍起之後所使的竟然都是虛招,吸引了自己注意力後,以極快的身法閃到自己身後,然後斬中了自己脖頸。

     江湖眾人只見眼前一huā,隨後那徐賢突然出現在了正抬頭戒備的雷震山身後,手中雙刀交錯一斬,結結實實的斬中了雷震山的脖子。

     「這一招,便是殺了你兒子雷鷹的招數!閣下與你兒子一般無二的上路吧!」,

     雷震山只覺得脖子不停的有東西往外流,意識也已經開始模糊,聽到這一句之後,神智復又清醒了一些,正欲說話,卻感覺自己突然輕飄飄的騰上了半空,翻轉間,似乎瞧見那徐賢手持染血的雙刃,站在一具無頭屍體旁,微微抬著頭注視著自己。

     「那屍體……好眼熟啊……」

     最後一個念頭消散,雷震山再無所覺,隨即噗通一聲,瞪著眼無法閉目的頭顱落到了擂台上面,不遠處則是雷震山那具無頭死屍,以及提著雙刀,任憑刀上鮮血往地上滴落的徐賢。

     「哇~!」,

     眾人看著徐賢立在台上,不少人眉頭微皺」覺得徐賢出手似乎太過狠辣,殺人也便算了,為何還要斷其頭?這一般都是邪道中人所為。

     便連許多大派中人也是這般想,慧心禪師更是閉眼念起了佛號,只道:「這位施主出手太過狠辣了!」,

     恰在此時,本來站在擂台邊上,抱著徐賢長劍的黃蓉蓉突然失聲痛哭,口中痛呼為父親報了仇之語「期間話語駁雜不清,混亂無序,大家一聽便知道這是積怨日久,此時得以發洩出來才會這般語無倫次,這時候最不能打攪,待她發洩的差不多了再去安撫最好,否則這股怨氣不散,弄不好就會讓人直接瘋掉。

     本來這也沒什麼事情,但是黃蓉蓉口中所言太過駭人,黃家寨一百餘口不但盡數被殺,甚至許多人連屍體都不全,黃老寨主更是屍身殘破,連下葬都是勉強。

     一聽此言,眾人再不覺得那徐賢出手狠辣,便連芯心禪師也是眉頭一皺,說了句:「,因果、因果!現世現報,何等來生?雷家人做了這等惡行,難怪死時連個全屍都不得!」,

     此時雷震山已死,雷劍門眾人更是臉若萊色,少數幾個坐在偏外位置的,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掉了雷劍門的衣衫,然後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沒了影子。適才眾人都注意擂台上,此時轉過頭,才發現雷劍門那裡竟然少了不少人。

     「雷劍門的畜牲們竟然跑了!」,

     「沒事,那都是小嘍囉,重要的幾個還坐在這裡呢!」

     此言一出,那兩位雷震山的師弟妹,還有幾個親傳弟子如坐針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中兵器雖然捏的死緊,卻無一人敢抽出來一——他要是敢亮出兵刃,保不齊就會惹來殺身之禍,周圍這些人可都是惡狠狠的瞧著他們呢!

     徐賢提著雙斬從擂台上下來,此時黃蓉蓉已經哭昏了過去,將其打橫抱起,徐賢就想和葉文說一聲「然後先行回客棧去。

     哪想到才走兩步,那北城軒走到身旁,衝著徐賢一抱拳:「在下北城軒,乃是北劍門弟子。徐兄弟若不介意,可到本派早已準備好的房間,並且請本派精通醫道的弟子診治一番,也免了下山奔波之苦!」

     徐賢往葉文那一瞧,見師兄衝自己點頭,徐賢便微笑著道了一聲:「如此,有勞貴派了!」

     北城軒也是露出一個非常陽光的笑容,在這正午十分,那潔白的牙齒似乎都在隱隱發光:「應當的!徐兄弟,請!」,

     葉文見北城軒走遠了,嘟囔了一句:「差點刺瞎老子的金眼!」

     適才徐賢和那北城軒,兩個各有特色的年輕俊傑站在一起,又被那正午的日頭一照,就仿若一幅精美的畫卷一般,周圍眾人瞧見竟然無人出聲打擾,生怕毀了這番意境。

     葉文見了,卻是忍不住又吐槽了兩句,一旁的寧茹雪聽到,好奇的問了句:「師兄的眼睛染了病?」

     「沒啊!」

     寧茹雪聞言越發不解的道:「那什麼是鼠金眼?」

     「沒什麼……」不知道如何解釋的葉文只能搪塞過去,然後為了避免師妹追問,立刻縱起身形躍上擂台。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2:16
第159章 劍氣逞威

  葉文縱身躍上擂臺,隨後對已然安排了同門師兄弟去帶着徐賢轉到後面歇息,複又回到台上來的陽光帥哥北城軒道:「在下又得佔上這擂臺片刻了還望北城兄莫要介意!」

  北城軒笑着道:「這擂臺擺下便是叫人上來的,葉掌門隨意便是!」說罷又從擂臺上下來,將地方讓了出來。

  至於擂臺上的屍體和血跡,以及殘碎的兵刃,自然有北劍門其他弟子上來收拾,葉文稍微一瞥,發現幾名弟子在收拾那屍體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稍微有點奇怪後立刻明白了過來,這是北劍門在讓那些未見過血的弟子習慣血腥氣,省的日後下山碰到這種情況手忙腳亂的給門派丟人。

  「這北城煙雖是個女子,但是這般安排倒是頗為不凡,是個頗有見地的人物,難怪以女子之身執掌北劍門卻無人有異議!」

  葉文站於台上,對雷劍門那邊道:「雷劍門眾人聽着,今日我蜀山派與你雷劍門之間的恩怨未有完結,但是葉某感念上蒼有好生之德,便也不趕盡殺絕。但這雷劍門的招牌,卻絕對不能再存了!」

  此話說完,底下群雄又是一陣議論。

  「怎的?蜀山派和雷劍門的恩怨不只如此?」

  「這個就不大清楚了!莫非蜀山派殺了雷劍門門主不完,準備趕盡殺絕?」

  「嘿嘿,這有的什麼稀奇?若不趕盡殺絕,難道日後等雷劍門上門報復麼?何況這雷劍門現在已經是名聲盡臭,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此時不趕盡殺絕,難道還有給對方翻盤的機會?」

  「我瞧這葉掌門不似那般狠辣之人啊!」

  「不狠辣,能坐的穩那掌門之位?你適才又不是沒見到那位徐公子的劍法,這葉掌門要真沒點手段,能壓服的住?」

  「這倒是!」

  「要我看,這位葉掌門為人雖然狠辣,卻也不失光明磊落,凡事都將話挑明來說,堂堂正正的和你打!便是要滅你門派也是光明正大的,倒也是個人物!」

  「這話倒是……」

  眾人議論紛紛,葉文卻和雷劍門眾人對峙了起來,雷震山那師弟站起來怒喝道:「姓葉的,你莫要欺人太甚!殺了我派門主之事先不談,畢竟那算做是和黃家的私怨,你蜀山派那徐賢替黃家出頭好歹也師出有名!如今人也殺了,又來挑釁究竟是何用意?真道我雷劍門好欺負?」

  葉文臉色一變,悠然道:「你雷劍門門人先是傷我門人弟子,毀我蜀山山門石碑,這筆帳又如何來算?」

  「哦~」

  葉文雖然看似尋常說話,卻仗着內功強悍,其聲不知道傳出多遠,在場眾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這才知道原來蜀山派和雷劍門還真有恩怨在內,這倒是不怪人葉掌門又出來找雷劍門的麻煩了。

  只聽葉文又道:「你雷劍門門下毀我石碑招牌,我便也除了你這雷劍門的招牌,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江湖上的規矩本就如此,難道你雷劍門想不認帳不成?」

  「什麼都是你說的!你說毀便毀了石碑麼?」這話說的就頗有點不講道理了,雷震山這師妹此時氣急所言之語,叫江湖同道鄙視萬分,便連她師兄也是自覺大為丟臉,罵了句:「亂說什麼話?退下去!」

  這時聽見葉文道:「今日退下雷劍門衣衫,丟掉兵刃的,我便當他已經離了此派,絕不追究!至於不願意的,便來領教葉某的手段,若能接住葉某幾招,今日這帳也就算了,那雷劍門的招牌葉某自認摘不下來!若是接不下……」

  說到此處,稍微一頓,更是冷笑了一聲:「這招牌便再也別用了,免得給貴派祖師丟臉!」

  話說到這種程度,就是擺明車馬要和對方交手了,只是葉文功夫眾人適才都已經見過,雷震山都是忌憚萬分,不敢輕動,這兩位又如何敢隨意出手?

  可是若是不接,就要去了身上這層皮,丟了兵刃。但是一旦這麼做了,那以後就再也別想在這江湖中混了。走到哪里都會叫人鄙視。

  他們二人猶豫不決,身後諸多弟子動作卻要快的多,一個個將兵器隨手一扔,外面長衫一脫轉身就跑了個沒影。

  雷劍門這些年雖然招收了不少弟子,但多是潑皮混混之流,仗着雷劍門勢力橫行無忌,本身就不是什麼一心向武之輩。如今雷劍門眼瞅着就要滅門,他們生怕連累到自己性命,此時聽到還有活路,哪還不痛快的跑路?

  這一群弟子動作這般迅捷,便連圍觀眾人也是嘖嘖稱奇,也有年歲稍長之人暗歎一口氣:「那雷震山為人不端,手下的底子也如此不堪,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更有老一輩的江湖人,依稀還記得當年雷劍門也算是江湖上有號的大派,不想如今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世事果然無常,再想起當今江湖的風雲變幻,新人輩出,不免又多感慨了一番。

  就這麼一會,雷劍門諸多弟子就已經跑的沒了蹤影,便是這兩位眼下雷劍門輩分最高的人的親傳弟子也跑了不知道多少。

  此時回過頭來,身後就剩下小貓兩三隻,只是這些人也大多丟了兵刃,手還在衣服的扣子上猶猶豫豫。

  有一個更是痛哭失聲,大呼了一句:「我……我裏面沒穿裏衣啊……我怎麼辦?」其聲淒慘猶若杜鵑啼血,叫人聽了頗有撕心裂肺之感。

  但偏偏在這麼個情況下聽到這麼一句,眾人定力好的也是強忍着才不失態,大多數人直接就笑了出來,偌大個會場中許多人齊齊哈哈大笑,卻叫那個捏着扣子不知道脫還是不脫的哥們更加着急。

  「你自去便是了……」

  最後還是葉文揮了揮手,叫其離去,也不必脫那雷劍門的衣衫了。

  那人聽到這一句,立刻喜出望外,竟然跑出來衝葉文叩了幾個頭,然後才跑沒了蹤影。眾人見到此景,雖然覺得頗為喜感,卻總是別有一番感悟在心頭,也不知道應當如何述說。

  跑來跑去,最後雷劍門那位置下就只剩下了師兄妹二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加上周圍一片狼籍,着實可憐。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雷震山那師弟對葉文抱拳道:「雷劍門馬三路,向葉掌門討教高招!」

  說完臉色猶若奔赴刑場,一步一挪的往擂臺那裏蹭着,眾人見了不免嗤笑道:「馬三路,你在東州好歹自稱馬三俠,今日你到底要不要上台?怎的這般磨蹭?」

  馬三路聞言也是臉色一紅,心理暗罵道:「感情上台的不是你們,我走那麼快作甚?上去送死麼?」

  葉文本見這馬三路見眾弟子逃了個乾淨,也沒有離去,心裏對這馬三路的印象稍微有點改觀:「不管怎樣,這人還知道維護自家門派招牌!稍後打鬥,倒是可以給他留幾分面子!」

  正尋思着,突然身後一陣風聲響起,一轉過頭,卻見寧茹雪跑了上來,說道:「師兄,這一陣便叫師妹來吧!」

  葉文想了想,轉頭看了眼那馬三路,心道:「這人被雷震山壓在身下,想來功夫也不強。何況以師妹劍氣之精妙,即便雷震山來了也是難以招架,叫師妹對付這人應沒什麼問題!」

  想了片刻,覺得沒什麼問題,對寧茹雪點了點頭:「叫他認輸便可,不必傷他!此人能上來,多少也算是個男人!」

  寧茹雪撇了撇嘴:「那邊還站着個女子呢,不也沒走?難道也算是男人?」

  葉文自覺又說錯了話,忙哄了一句:「好好,都算是江湖豪傑!不必太過難為他們!」

  「我自省得!」

  好在他二人說話聲音頗小,眾人都聽不見,只見葉文和那青衫女子說了幾句話後,便轉身往台下走去。

  「蜀山派寧茹雪,向雷劍門討教!」

  等到葉文走到了擂臺邊上,寧茹雪轉身對馬三路一抱拳,報上自家名號之後,眾人才知道原來蜀山派此陣並非由葉掌門出手,而是上了一個女子。

  「這蜀山派會否太過托大了?那馬三路雖然功夫一般,但好歹也算是雷劍門一號人物!」

  旁邊有識得寧茹雪的嗤笑了一聲:「你曉得什麼?這女子乃是葉掌門的師妹,一手絕妙的劍氣功夫使得神乎其神,要我說,這蜀山派最厲害的應該是這位寧女俠才對,你見過徒手施放劍氣的功夫麼?我看那馬三路今番有難了才對!」

  「還有此事?」

  「乃是我親眼所見,哪會有錯?」

  這邊議論紛紛,那邊馬三路卻道自己絕處逢生,自己上台後竟然不需要和那葉文過招,而是和這個女子。想來一年輕女子,功夫再高也是有限,自己上去說不定還能接下這一陣。只要挺下一陣,後來即便再輸了,也不算丟人。

  想到此,胸膛不自覺的也挺了起來,腳下步子也邁的大了點,本來他剛才用了半天的功夫也不過走了一半的距離,如今這後面這一半路,竟然一會便走完,上得擂臺來,衝寧茹雪抱拳道:「雷劍門馬三路,向蜀山派討教!」

  他卻不知道,自己適才那番作態,底下一些人低聲嘲諷道:「嘿!個傻帽,走這麼快找死麼?」

  此時兩人遙遙站定,馬三路抽出隨身長劍,然後將劍鞘隨手丟到一旁,擺了個架勢:「寧女俠,請!」

  寧茹雪見他這樣,也就不再和他墨蹟,直接說了句:「接招!」話還未落,身形驟然往前躍出。

  馬三路本道寧茹雪會用掌法或者拳法之類的功夫,畢竟他沒見到寧茹雪手中拿着兵器。而這麼遠就向自己躍來,同時右手似乎再向自己伸出。

  他只道自己有充足的應對時間,心理還暗道了一句:「這女娃太過年輕,這麼遠出招,有什麼用?」

  念頭還沒落,只見寧茹雪手指遙遙衝他一點,隨後就是一陣割得他隱隱做疼的銳利劍氣破空襲來,馬三路久習劍法,對這劍氣自然熟悉不過,見狀大驚,手中長劍揮起,同時側身往旁一躍,連出了兩個應對法子好應付這突然而至的劍氣。

  「哪來的劍氣?莫非那女娃袖中藏有短劍?」

  他適才躲得倉促,根本沒有瞧的清楚,此時只道躲過了劍氣,已然安全,所以轉頭去看那寧茹雪。只見寧茹雪已經停下身形,立在約莫二丈不到的地方,右手抬起,食指探出,一道青色的劍氣就從那手指上放出。

  「用手放劍氣?」

  也不怪馬三路不知道,雷震山雖然聽聞了這個消息,卻沒太當回事,只道是個謠傳。加上他心神更多的被那個葉文會御劍術的傳聞給吸引了注意力,對於葉文的師弟師妹就更加不去理會了。他自己都不在意,更遑論特意去告訴馬三路了。

  此時馬三路正驚訝着,突然聽聞台下傳來師妹一聲大喊:「師兄小心身後!」

  她這一提醒,馬三路突然察覺到自己腦後竟然有鋒銳之物破空而至,慌忙就是一蹲身子,險險的躲過了這一下。

  微微抬頭一瞧,這才瞧清楚突然從腦後襲來的竟然依舊是拿到青色劍氣,他再一細看,才發現寧茹雪那劍氣竟然在空中轉了一個大彎,然後直取自己身後,若非師妹提醒,怕是這一招之下就敗下陣了。

  他這邊冷汗潺潺,渾然沒察覺自己此時這姿勢着實不怎麼好看:整個人縮成一團蹲在地上,加上縮着脖子左瞧右看……

  「嘿!馬三路,這一招莫非喚作王八縮殼?閣下用的還真是純熟啊!」

  「哈哈哈!」

  這一嘲笑,他才醒悟到自己這姿勢多麼不妥,抬頭再看,那青色劍氣已經不見蹤影,那蜀山派的青衫女子也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對他問道:「還打不打?」

  馬三路立刻站起了身,然後一橫長劍:「自然要打!」

  寧茹雪點了點頭:「既然要打,那便再接我一招!」說罷,左手一掄,一道青色劍氣隨手而出,右又是一點,卻是又一道更急更快的劍氣放了出來。

  馬三路見寧茹雪隨手就是兩道劍氣,心下更是吃驚,若不是那劍氣疾奔自己而來,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怕是他也會對寧茹雪這手神妙功夫大肆讚賞一番。

  奈何此時卻由不得他做那些事情,舉起長劍準備硬拼這兩道劍氣。他適才知道這兩道劍氣曲直如意,想要躲過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不如硬拼一下,直接將那劍氣打散。

  「我就不信這徒手施放的劍氣能有多強!」

  心下這般想定,靜等寧茹雪先出的那道劍氣飛至,卻不想寧茹雪這兩道劍氣雖然初時似乎都是相同,無甚差異,飛到一半之時,那先出的劍氣竟然一轉一彎,整個劍氣飄忽不定,叫人摸不清究竟要刺向何處。

  而後來拿道劍氣竟然是越飛越快,片刻間就越過了先出的那道劍氣,率先殺到了馬三路身前。

  這一變化,又叫馬三路大為驚訝,手中長劍連忙一橫,往那已經飛到眼前的青色劍氣上一拍。

  這一下,竟然發出一聲長劍交擊的聲音,寧茹雪這道劍氣之強悍遠出馬三路的預料,手上一震,竟然再也握不住長劍,兵器被寧茹雪這一道劍氣打的離手飛出,嗆啷啷落到了地上。

  而就在馬三路長劍脫手,空門大開之時第二道劍氣已經飛至,這劍氣飄飄忽忽的叫人捉摸不清方向,此時飛到近前,終於瞧清是瞄着那裏了,赫然是馬三路的咽喉。

  「我命休矣!」

  馬三路眼睛一閉,靜待死期,隨後就感覺到自己脖子轉圈一涼,仿佛被勁氣割了一下,馬三路心中暗歎一聲:「竟然是絞了我整個脖頸?莫非我也要步師兄的後塵了麼?」

  只是正尋思着,等了半天卻沒有痛感,而且意識尚存。睜開眼睛,發現寧茹雪就靜靜的站在那裏望着自己,馬三路先是用眼睛一瞥,沒發現那劍氣的影子,可是他又不覺得自己身體上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

  「我……死了麼?」

  他這一問,底下爆出一陣大笑,還好有善心的哥們在人群中喊了一句:「你還沒死,寧女俠饒了你一命!」

  馬三路聽到自己沒死,慌忙在自己脖子上一抹,竟然沒有半點血漬,這才確信無疑,明白過來寧茹雪剛才手下留情,及時收了劍氣。

  「多謝寧女俠手下留情!」

  說完,也無顏繼續留在擂臺上,匆忙下的台來。只是適才明明見到那劍氣已經飛到自己面前,脖子也有感覺,怎的沒死?

  心底奇怪,下台後就問了自己師妹,這才得知剛才發生了什麼。

  原來寧茹雪那道劍氣只是在他脖子旁盤旋了一圈便自散去,不但未傷到他脖頸分毫,就連打鬥時飄飛起來的頭髮也沒切到半點,當真是精妙到了分毫。

  問清楚這點,馬三路才知道人家一開始就是讓着自己,否則那第一道劍氣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不需要旁的,只要他蹲下那時,寧茹雪使劍氣往下再一轉,他有十條命也是不夠叫那劍氣戳幾下的。

  想通此處,不免又衝蜀山派眾人抱了抱拳,然後瞧了眼雷劍門那旗子,歎了口氣:「我已盡力,奈何技不如人!還是離去吧……」說完,帶着自己師妹緩緩從眾人視線當中消失了,也不知道日後江湖上還會有這兩人否。

  以下是2000字福利

  雷劍門眾人盡去,招牌也算被蜀山派砸了個稀里嘩啦,眾人瞧了瞧雷劍門那一片狼藉的位置,眼饞者有之,唏噓者有之,覺得搞笑的也有之——滿地的衣衫兵刃,便連幾個本來還很威風的旗子,在適才那一陣混亂之後,也是歪七扭八的不成樣子。

  北城軒走上台來,先是對蜀山派這邊眾人道:「雷劍門已經無人應戰,這位置現下歸了蜀山派,可還有人想要挑戰蜀山派,爭奪那邊的席位的麼?」

  這也算是例行公事,倒不是故意與蜀山派為難,葉文也是聽到身旁眾位同道給他解釋一番這才知道。

  如今蜀山派生生挑翻了雷劍門,而且是當着天下群雄的面砸了雷劍門的招牌,這名氣算是大大的有了!加上適才一連三陣,蜀山派三個高手轉圈露了把臉,天下群雄再也不敢小窺蜀山派,更加不敢言蜀山派只得一個葉文算個人物這樣的話。

  周遭這一些江湖中人,略帶討好的與葉文說話就也算不得什麼稀奇的事情。

  便連諸多大派此時也在討論蜀山派,對於蜀山派這個以前聽都沒聽過,突然就冒出來的門派也是頗為好奇。

  當然,實力夠的是好奇,實力一般的就是大為忌憚了。

  「今日遭殃的是雷劍門,焉知日後便輪到自己?」

  不少與雷劍門實力差不多或者略高一線的門派對蜀山派眾人都沒給什麼好臉色,忌憚之心一目了然。

  實力強橫的幾大門派則是思考着如何與這個新近崛起的門派相處?玉洞派這邊卻是最先有了答案。

  「這姓葉的年輕人不錯,咱們玉洞派可以與蜀山派多走動走動……」不必玉清子多想,九劍仙直接就給兩派的關係定下了基本的調子。「說不得你我盡去之後,咱們玉洞派的傳承還要靠這蜀山派幫忙保全呢!」

  「師弟你有法子叫那蜀山派幫我們玉洞派?」

  九劍仙不言,但是心中已經有了定計,只說了句:「稍後再與師兄細說!」

  玉清子也知道此地人多嘴雜不好多言,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至於天山派那邊,李玄在看到寧茹雪那手轉折如意變化隨心的劍氣功夫,又是輕輕一笑,故意對身旁的師弟道:「這蜀山派五花八門的東西還真不少,越來越有意思了!」

  見到自己師弟那略微顯得有點古怪的笑容,李玄卻是越發好奇了。尤其是他已經想到適才那個姓徐的年輕人使得是哪家輕功,稍微一想後轉眼再看一下這個師弟,卻是已經了然。

  暗中腹誹了一聲:「希望這蜀山派莫要讓我失望!」隨即就轉回身子,繼續坐在位置上不動,也不再和自己那師弟說話了。

  相比起這兩家,青龍會會主東方乙卻是臉色越發的難看,只是注意天樂幫那裏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讓他頗費思量的事情:「那林海的臉色似乎也不大好看!這是怎麼回事?」

  想來想去,與自家孩子一說,他大兒子東方無極說了句:「莫非天樂幫和蜀山派之間並不如我們想的那麼親密?」

  這一句話叫東方乙茅塞頓開,拍了自己大兒子肩膀一下:「八成便是如此,適才倒是為父鑽進了死胡同,只道這兩派是親密盟友了!嘿嘿,若是這樣,只憑那天樂幫,為父倒是不懼的!」

  而天一真人和慧心禪師卻一起來到了雷劍門那位置前面,因為久久無人挑戰蜀山派——沒人想觸這個眉頭,所以這雷劍門的位置已經歸了蜀山派。

  北城軒喚來幾個弟子將位置收拾妥當,然後將雷劍門的旗子摘了下來,轉過身想要將蜀山派的旗子掛上去,卻見葉文一行人兩手空空,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

  「葉掌門沒準備自家旗號?」

  葉文這才知道,原來有心要在大會上出風頭,搶位置的門派,都會事先備好自家旗幟,只要奪下位置,便可直接掛上。似他這般毫無準備的,這還真是頭一份。

  「這個……若是現做,沒有數日根本難以做好,可要不掛旗號,難免叫人小瞧了去!」

  不用北城軒再多結實,只見周圍幾家門派聽到蜀山派竟然沒準備旗子,恐怕只能這麼乾坐這裏,眼神間難免略帶鄙夷,間或還能聽到一兩句「土老帽」

  葉文心下暗惱,左右一瞧,只見不遠處放着一塊約莫一米來高的石頭,這石頭圓圓滾滾,卻不知道是作何用處,見到北城煙與一個和尚和一個道士行了過來,葉文先是見了個禮,立刻便對北城煙道:「不知道那塊大石可是北劍門有用之物?」

  北城煙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道:「那石頭是當初修建擂臺剩下的廢料,只是一直放在那裏,沒人清理,時間久了便也就沒人在意了!」

  葉文聽到笑了笑:「無用的話,在下借來一用,想來北城門主不會介意吧!」

  北城煙聽聞稍微一愣,隨即一臉恍然,只道葉文要用那石頭刻下自家派名,也算是個標識。這等隨手人情,送了也是無妨,便笑道:「葉掌門隨意便是!」

  他們這一簇人聚在一團說話,早就引起了眾人在意,正奇怪那地方已經收拾了出來,蜀山派怎的不入座,一打聽才知道蜀山派沒有預備旗號,所以鬧出了點小尷尬。

  眾人聽了,免不了也是一陣談笑,也有一些見蜀山派風頭太盛,有些眼紅的說了句:「果然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鄉下門派,連這等常識都不知道!」

  哪知他話還沒落,就見葉文縱身躍到那塊大石旁邊,隨手一揮,只見紫光一閃而逝,那大石竟然被削掉一大塊,露出一個平整非常的平面來。

  正驚訝不知道如何去說,葉文手指又是連揮,但見紫氣縱橫、石屑紛飛;只是眨眼間,竟然叫葉文弄出一個粗糙的石碑。

  天一真人和慧心禪師本來想和葉文談些事情,此時卻也忘了說話,被葉文這一手劍氣割石的功夫震了一下,北城煙更是檀口微張——尋常人遠不如她震驚,她可知道那石頭有多結實,否則也不會用來修建擂臺,眼下卻被這年輕人隨手一揮間就切成了一塊石碑。

  「好霸道的劍氣功夫!」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2:17
第160章 招牌旗子
葉文身子不動,左手背負子身後,只是右臂前臂稍微翻轉騰挪,那一塊一米來高圓滾滾的大石頭就被他以紫宵龍氣劍削成了一個石碑,等到石碑一成,葉文手上劍氣一頓,一直背於身後的左手立掌拍出。
      這一掌沒什麼名堂,就是聚集一身勁氣打出一陣掌風,將那飄揚的塵土給吹散到一旁。只是這般舉重若輕,隨手就能放出這般強悍掌風,依然叫人暗自稱讚。

      慧心禪師見了這一手,也是道了聲佛號,對身旁的天一真人道:「這葉掌門年歲不大,這內功修為竟然這般深厚!」他見葉文先是隨手放出那般霸道劍氣,緊接著一掌拍出強橫掌風,諸般動作好似混不費力,而偏生這兩樣都是極耗內力的。

      不說那掌風,就看那劍氣之強橫,遠勝適才擂台上那蜀山派的女子所使之劍氣,這等霸道威力,便是慧心禪師也自襯不敢硬接。

      天一真人不言,只是凝神觀察,等到葉文掌風一拍,隨後站在原地的時候,突然嘿了一聲。恰好慧心禪師出聲稱讚,天一真人低聲答道:「這葉掌門的內功果然有些門道,不過並沒有大師所想的那般深厚!」

      「哦?」慧心禪師知道自己這個朋友不會無的放矢,他會這般說,想必是瞧出了什麼。只是自己也算是江湖上頂尖的高手,何故自己瞧不出卻天一真人能瞧出?奈何眼下不是問話的合適機會」便想要等稍後再與天一真人細說。

      此時葉文將那飄揚灰塵一掌拍的散去,本來還被塵土遮擋,瞧不真切的石碑現了出來,周圍則七零八落的散著碎石。

      這些碎石雖然大小不一,卻都有一般無二之處,那便是被葉文以劍氣切割那面,無一不是平整如鏡,叫人不停讚歎那劍氣之鋒銳。

      「便憑藉這手神妙強橫的劍氣功夫,蜀山派在江湖上覓得一席之地並不是難事!」北城煙先前見了寧茹雪那手變化自如的青色劍氣,雖覺那劍氣難纏,卻也不認為對付不了。無非就是變化多端點罷了。

      她瞧出寧茹雪的劍氣似乎威力有限,自己只要以劍氣硬碰劍氣,最終撐不下去的肯定是那今年輕的丫頭,因為按理來說,自己的修為當在那年輕女子之上。加上這空手施放劍氣的功夫定然極耗內力,硬拚之下自己總是佔優。

      但是見了葉文這手強橫的劍氣」她便沒這個信心了。而且葉文舉手抬足間就將一塊石頭給削成了石碑」連長氣也沒喘一下,可見猶有餘力,這等內功修為堪稱恐怖。

      「莫非這江湖上又要出一個絕頂高手?」

      心想著,便往身旁那一僧一道瞧了一眼,卻發現他二人突然眼中放光,竟然興致勃勃的瞧的甚是起勁。

      轉過頭來,發現那葉掌門正以劍氣往那石碑上題字,心下奇怪這兩個老鬼怎的突然來了興致?莫非這葉掌門題字時所用的功法又有不同?

      正納悶著」突然見天一真人開口讚道:「好字!!」這才明白這兩個老傢伙在意的並非是葉文的那手劍氣,而是對那葉文的一手書法來了興趣。

      仔細一瞧,那石碑上的字雖然還沒全寫完,卻已經隱隱現出了蜀的雛形,她雖然不通書法」但瞧了這個字也覺得好到極點。

      目光稍微一挪,瞧見葉文並指揮灑,轉折之間似乎有諸多精妙,明明是以手指施放隔空劍氣在石碑上題字,這北城煙竟然隱約瞧出這葉文使的乃是一門極為高深的功夫,加上那強橫劍氣」不由脫口讚道:「好劍法!」

她對於書法不通,但卻是當今武林數得上的劍法大家,瞧了片刻便領悟出諸多精妙」等到葉文寫好了一個蜀字,她還沒有瞧的過癮,頗有意猶未盡之感,只想再多瞧一陣。

      好在葉文這字還沒寫完,正期待葉文接下來寫那山字,卻具葉文氣勢陡然一變,手中劍氣更是發出,哧哧,聲,顯然是又加了力道。

      一個山字,不過寥寥數筆,本來以這個字的大小,葉文即便是只以手腕轉動也可以將這字寫完,但是此時寫這山字的時候,葉文竟然整條右臂都掄了起來,一筆一劃都寫的清清楚楚,劍氣走向眾人也是瞧的明白,但是無論是慧心禪師還是天一真人,瞧見這般誇張的動作後,卻沒有嗤笑,反而臉色愈發凝重。

      待到葉文這一個山字寫完,二人長出一口氣,互相對視一眼,天一真人更是嘆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好字、好劍法、好功夫!」這是分別讚了葉文的書法、劍氣和內功。本來他只道葉文內功精妙,修為並不深厚,但是這山字一出,威勢盡顯,這字不以變化為長,全看氣勢和內功修為,他才知自己到底小窺了這年輕人。

      二字一寫完,葉文卻沒停下。

      適才這蜀山二字,他早先就在自家山上寫過了一遍,當時寫的偌大,幾乎耗盡他一身功力,若非先天紫氣之神妙,還真寫不出來。不過竭盡全力之後,卻也因此有所領悟,後來好生參悟,復又領會出諸多神妙。

      參悟多時,領悟了許多,但卻沒有機會再在這石頭上以劍氣寫字,今日得逢良機,再將這二字寫出來,雖然不若當初那神來之筆精妙,卻也不遑多讓」只是這諸多精妙,每使一次便有一分感悟」此捍心有所感,加上此石碑上還需要再寫一字,葉文稍微一頓,先天紫氣急速運轉,那消耗了許多的內功真氣復又恢復了不少。

      手腕揮舞間,時而只憑藉前臂書寫,偶爾整條胳膊一起揮動,這最後一個派字,竟然將前兩字的一些精妙所在融匯在了一處」寫出來這字後,隱隱有包容前兩字全部精髓之感。

      「好字!」

      這派字一出,天一真人又是一讚,慧心禪師也是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北城煙卻有感於適才葉文所使功夫的諸多神妙,雖然其中很多法門她不甚瞭解,更有一些部分於她自身功夫不合,但是不妨礙她從中領悟出更高深的東西,融匯進自家武學當中。

      但是葉文卻對這最後一個字不甚滿意,這最後一個派字」他本想將對蜀山二字中所悟之精華融會貫通,卻不想竟然叫他有一種兩頭討好卻寫出了一個四不像的感覺!

      所以慧心禪師和天一真人稱讚之後,葉文立刻抱拳道:「二位前輩繆讚了!」他本是實話實說,自覺這最後一個字並不精妙。但是他卻忘了,自己前面兩個字也遠不如自家山頭上題的那兩個字,因此旁人只覺得這三個字不但字好,而且其中意境也是不俗」絕對是一副好字,只道葉文是在謙虛。

      「葉掌門雖然號稱君子劍,但也莫要太過謙虛了!」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天一真人對於葉文這今年輕人這般自謙的行為還是頗為讚賞。只覺這樣一個修為不俗,並且還是一派之尊的年輕人,竟然有這般好的涵養,當真難得,心中對葉文的好感值又提升了許多。

      慧心禪師也是一般無二,笑眯眯道:「葉掌門不但一身強橫修為」竟然還寫的一手好字,想來是下了許多苦功的!」

      葉文心道:「我下個屁的苦功!這字是穿越增送品!那武功也是靠著諸多奇遇硬頂上來的!」這些話卻不好對人細說,只得繼續謙虛道:「哪要哪裡!學海無涯,在下這點微末技藝不值一提,還需要繼續努力才是!」

慧心禪師和天一真人又是笑眯眯的點頭:「葉掌門又謙虛了……」

      他幾人在這閒話」那邊北城煙卻突然對葉文抱拳道:「今日受了葉掌門之恩,他日必有所報!」

      卻是北城煙適才從葉文題字於碑那一手上領悟了不少東西,有感於這是別人的武學精妙,自己有所收穫也算是承了人家提點之恩,這才有此一言。

      葉文本來還不明白這北城煙怎麼突然說這麼一句,回頭一瞧那石碑這才明白了過來。

      原來在場眾人」蜀山派諸人早見過葉文題字,即便有所感悟也是早就感悟過了。何況葉文領悟出來之後,也沒瞞著自家人」將一些精妙都傳授了下去。如那郭靖,便得了葉文傳授山字訣中的一些精妙」其他人也各有所得。因此蜀山派諸人見掌門題字,也無什麼反應。

      天一真人和慧心禪師本就修為高絕,對於葉文這一手中很多精妙所在已經是領會於心,所以也談不上再責感悟。

      轉來轉去,身旁就只有北城煙有所收穫一北劍門其它弟子修為不夠,領悟不出其中精妙,便是那北城軒也只是瞧出一點皮毛。

      所以無意之間,葉文與這北劍門還扯上了一點恩情,但有這提點之恩尚存,北劍門和蜀山派的關係就要列為友好裡去!

      「這倒算是意外之喜……」……」

      葉文也不覺得被人瞧出了精妙有什麼不好,反正自己都把字提在山門外了,若有功夫修為足夠的,去蜀山瞧瞧一樣能有所得。自己今日賣了個好給北劍門,想來日後北劍門也不會和自己翻臉了尤其是考慮到天樂幫就有一個北劍門出身的裴長老,若和天樂幫衝突的時候北劍門再參合一下……

      互相又客套了幾句,葉文轉身瞧見那石碑還放在原地,便道了聲:,「不好意思!」隨後右掌緩緩拍出,好似往前隨意伸了下手一般。

      周圍江湖眾人正談論著葉文適才削石為碑,凌宴題字的精妙絕學的時候,見到葉文這一手頗為不解。

      「葉掌門這是在做什麼?」

      只見葉文那手掌緩緩拍出,等約莫向前拍出半臂距離的時候驟然一停,直接就停在了原處。眾人正不解間,突然見那石碑上好似被一陣威風吹拂而過,石碑上因題字所堆積的細碎灰塵被這陣風吹的離碑而去,卻又不似剛才那陣猶若狂風的掌風一樣強橫」好似叫人舒爽宜人的春風。

      掌風持續了一陣,等到停下之後,那石碑上已無半點灰塵,上面清晰無比的「蜀山派,三個大字人人瞧的真切,葉文走到石碑前隨手一拍,那石碑竟然直直竄上半空。也不知道這葉文如何使的力,明明是橫拍,這石碑竟然直著跳了起來。

      等騰到半空,葉文又是一拍」這次石碑卻是橫飛而出,但是其勢甚急,若照這般看,這石碑不知道要飛出多遠。

      「葉掌門這是要把石碑拍到哪去?」

      此話還未落,那石碑恰好飛到蜀山派那位置的前面處,那石碑上的力道竟然似突然消失了一樣,砰的一中直接落了下來,不偏不倚落在蜀山派席位之前,眾人只要一轉過來,就能看到這個石碑以及上面所題的,蜀山派,三個字。

      「好功夫!」

      這次讚的不是天一真人他們,乃是整個會場的諸多武林人士。適才葉文以劍氣削石震駭住了他們,但是隨後的題字,這些人因為修為不行或者離的太遠瞧不明白其中精妙,加上在石碑上題字遠不如用劍氣削石頭來的震撼,所以眾人安靜了片刻。
但是這手以掌勁運石,眾人可都瞧出了厲害。莫說旁的」便是一掌將這石碑拍出那麼遠,尋常人都難以做到。更有人見狀一縮脖子,道了句:「哎呦,若叫這葉掌門一掌拍中,豈非必死無疑?我這身子骨可不若那石碑結實!」

      「我看葉掌門這掌法也夠硬實」那君子劍的稱號反倒不搭了,不若叫鐵掌君子劍?」

      「啊呸!這算什麼稱號,小心蜀山派的人聽到直接把你當石頭拍了!」

      大派高手卻對這一招不甚在意,他們反而更關注先前葉文使的那手劍氣功夫。林海雖然離的夠遠,卻也瞧了個大概,轉頭對沈雨情道:「這葉文竟然懂得這般霸道的功夫」你若與他交手,怕是難以討得了好!」

      沈雨情只是嬌笑不言,但是眉目間還是隱現一絲擔憂」心中念頭更是轉了不知道多少:「這劍氣不似尋常內勁,我若將其引進【體】內,乃是自尋死路!而且從適才來壽,這葉文的劍氣比他那師妹的不知道霸道強橫了多少,也不知道我接不接的下……」……」

      想到此處卻是又瞧了一眼華衣,暗道這胡鬧的丫頭還真是找來一個大麻煩。

      九劍仙則是饒有興致的對自家師兄道:「原來這蜀山派最厲害的功夫乃是這門劍氣,想來那御劍之法是這小子無意中鼓搗出來的東西!他有這般強橫劍氣,已然不必依賴外物了,先前倒是瞧走了眼!這葉文的功夫比當初想的要強的多。」

      李玄那邊相對安靜一些,只是目光中閃過一絲神采,對那葉文不免又多關注了一番。同時,目光微微往自己師弟那裡一轉,見他滿臉嚴峻,心中更是嗤笑了一聲,但也僅此而已,表面上依舊聲色不動,若非眼睛睜著,尋常人還道這裡擺了個蠟像。

      葉文弄好了石碑,蜀山派也有了標識,眾人隨即便在整理出來的位置上落座,只有葉文被慧心禪師和天一真人拉住談話沒有入席,所以掌門的座位是空著的。

      「葉掌門,準備如何處理那雷劍門的招牌?」天一真人和慧心禪師對視了一眼,最後決定自己親自出口,手中則是拿著雷劍門的那面旗子。

      葉文又是略有不解,奇怪的看了眼天一真人。

      見到此狀,慧心禪師知道葉文不知道這武林大會上的規矩,便解釋道:「按照這會上的規矩,若一個門派叫人當中打敗,並且事先說明是要摘了對方招牌的比鬥的話,那麼輸者的這面代表自家門派的旗子,就要歸勝者一方所有!如何處置,全憑勝方做主!」

      慧心禪師指了指那雷劍門的旗子:「所以,這旗子現在就代表著雷劍門這個招牌,並已經歸了葉掌門所持有之物!若無葉掌門同意,即便有人想要重立雷劍門,也是不能!」

      葉文眨了眨眼,沒想到內裡還有這般說頭。嗯了想,好像自己當初剛穿越的時候也是這般,最後還是打敗了正拳門,自己這蜀山派才算是真的延續了書山派的正統。

      「不知道兩位前輩認為應當如何處置?」想了想,既然這兩個老傢伙跑來和自己說這事,估計是有什麼謀劃,自己直接將皮球踢回去,先看看他二人如何說。畢竟這兩位在江湖上輩分高,威望重,適當的面子還是要給。

      天一真人摸了摸自己的鬍鬚:「依貧道之意,這雷劍門雖然近些年做了不少錯事,但好歹也算是傳承日久的大派,就這般覆滅了實在是我江湖正道的損失,不若尋一德才俱佳的雷劍門傳人,要他復興門派,也算是保住了一門傳承!葉掌門以為如何?」

      葉文心中暗罵:「日你仙人板板!當年雷劍門也是靠滅人門派起家的,怎麼沒見你們跑去保住那家的傳承?」

      好在慧心禪師立刻就接了句:「這個事情,貧僧覺得交給葉掌門來做最好!其一,葉掌門的德行,貧僧以及諸多江湖同道親眼所見,交給葉掌門我們都放心!其二,雷劍門是敗在葉掌門手上,日後想要復興,先過葉掌門這關也算是天經地義,符合江湖規矩……」

      葉文一聽,這才知道這倆老鬼打的什麼主意。不過仔細聽聽,好像對葉文也沒啥影響,反正若真有人想要復興雷劍門也得來尋他蜀山派。要不然即便立起了山門,只要蜀山派一表態自己不承認這雷劍門,那這門派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江湖同道齊鄙視之。

      若是應下來……

      「若是個正人君子,也不妨做個順水人情,還能再博些好名聲;若是個奸惡之徒,也可憑此將其引上門,來個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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