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嬌妻如雲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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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6-5 16:04: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80 2261560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6:25
第七百八十章:還你一個清平世界

  永和四年六月初晴空萬里,看不到一絲霞雲。

  南洋水師艦隊終於返航,疲倦的水兵望到了大陸,立即爆發出陣陣歡呼,岸上的人見到了凱旋而歸的將士,同時爆發出歡快的叫聲。

  楊戩帶著旨意,穿著大紅的禮服,親口宣讀了聖旨,以示嘉勉。

  隨後,吳文彩與馬應龍等泉州上下官員,紛紛到港口犒勞水師,現場很是喧嘩,各家商鋪門口都放起了炮仗,喜氣洋洋,整個泉州沸騰起來。

  一些藩王、番使,也都躲在人潮中,看到水兵們精神奕奕宛若長龍一般從各處棧橋密密麻麻地走出來。用繩索押著的俘虜不少,更有一些越國官員灰溜溜地跟在隊後,這些人在越國要嘛是天潢貴胄,要嘛是達官顯貴,可是今日,卻像是抽空了一樣,沒骨氣得已經陶陶大哭了。

  各國藩王、番使們見了,心中不禁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很是後怕,本文字由貼提供,,轉載請注明,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

  不過有心人也察覺到平西王今日並沒有出現,平西王雖然提前數天回到泉州,可是自從一次出現在畫坊之後,就一直沒有抛頭露面,藩人們開始猜測起來,有的幻想好的結局,有的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個決定千萬人命運的男人,據說書畫無雙,號稱大宋第一權臣,現在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他的心裏又在盤算什麼?

  藩人們感覺有一把刀,夾在了他們嫩生生的脖脊上,這刀閃露著寒芒,鋒利而妖異,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脆生生地斬下。

  藩人怕了。

  知府衙門,偏廳裏數個博士坐在書案後交頭接耳,偶爾會嚶嚶嗡嗡的商討什麼,有時奮筆疾書,將書稿送到上首位置的案牘上,這案牘後,沈傲盤著腿,將一份份書稿撿起來,看過之後,再叫來侍立一旁的博士,低聲耳語幾句,博士頜首點頭,將書稿送出去。

  偶爾,吳文彩、馬應龍也會送來一些急需擬准的意見,沈傲從容不迫地看了,或是凝眉沉思,或是淡淡一笑,抑或是露出欣然之色。

  再有些時候,幾家商會的會長,也會請到這不大的偏廳來,沈傲與他們交談幾句,有時也沖他們發幾句火,不過大多數時候還是帶著笑容,這笑容有些僵硬,不過沈楞子給你笑,誰能在乎真偽?受寵若驚都來不及。

  各種各樣的條文,開始整理造冊裝幀起來,這些瑣事當然都是博士們完成,沈傲有時從偏廳中出去,搬了籐椅到天井邊去納涼,那裏有葡萄架子,倚在籐椅上,搖著白扇,吃一口冰鎮的武夷茶,說不出的透心涼。

  趙紫蘅也會來,不過她說話有時咋咋呼呼,倒是將那些埋首案牘的博士嚇了一跳,漸漸地,博士們也麻木了,便是郡主拆了屋子,他們也能表現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君子風範。

  到了六月初三的時候,吳文彩興沖沖地到了這裏,拿了一本裝幀好了的冊子交在沈傲手裏,道:“殿下,完成了。”

  沈傲頜首點頭,打開冊子,這冊子共是一百三十四頁,每一頁,都是密密麻麻的字,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一折騰,居然折騰了這麼多,不忍去看那密密麻麻的楷書,合上冊子,冊子的首面,赫然龍飛鳳舞地寫著:通商令。

  沈傲興沖沖地站起來,道:“我這便去行宮見陛下,吳大人,你去知會各國藩王、使節,告訴他們,本王有請,明日在海政衙門相見。”

  吳文彩叫住沈傲,道:“殿下……”

  沈傲駐腳,道:“吳大人有事?”

  吳文彩道:“殿下當真要將這令給官家斟酌刪減?這麼多,只怕陛下非要眼花繚亂不可。”

  沈傲呵呵一笑,道:“就是眼花繚亂才好。”

  興沖沖地前往行宮,通報一聲,隨後直接進去,趙佶正在研究一樣新鮮的玩意,其實就是羅盤,或者叫司南,這東西大多用於航海,在趙佶手裏,卻成了一件難以理喻的稀罕物,見沈傲來了,立即正經起來,叫人把這玩物收起來,危襟正坐地宣沈傲進屋。

  沈傲行了禮,笑吟吟地道:“陛下這幾日都沒有出去玩嗎?”

  趙佶道:“張弛有度才成,朕先歇幾日。”

  沈傲笑吟吟地道:“陛下還記得微臣前幾日說過,這泉州要立通商,以此來做海政的奠基嗎?案的事,微臣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擬出了個章程,還請陛下過目,陛下慧眼識炬,由陛下來把關,就再好不過了。”

  趙佶笑道:“朕起先還以為是戲言呢,來,拿朕看看。”

  沈傲將通商的冊子遞交過去,趙佶原本想認真看看,可是看到裏頭那密密麻麻的字,立即腦袋出奇的大,臉上還帶著笑容,裝模作樣地看了看,隨即道:“就這麼辦。”

  沈傲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竊喜,連忙將冊子接回來,收到袖子裏,隨即道:“陛下,微臣還有一件事,明日請陛下移駕海政衙門,微臣特意做了一場戲,陛下也去一睹為快才好。”

  趙佶道:“什麼戲?”

  沈傲臉色平淡,道:“殺人建信。”

  趙佶不禁笑起來,道:“朕只聽說過立木建信,你是不是又要胡鬧了?”

  沈傲正色道:“臣不敢胡鬧,陛下只需知道,微臣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陛下,為了海政。”

  趙佶頜首,沉吟了一下,道:“你叫朕去看刀光劍影嗎?朕若是去了,只怕會惹人非議……”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好,朕權當走一遭,湊湊趣。”

  沈傲松了口氣,笑吟吟地道:“陛下聖明。”

  從行宮裏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了,天色一灰暗,各處公館裏住著的藩王、使節這時更是惶恐,吳文彩已經派了差役知會了一聲,明日平西王有請,大家海政衙門裏見,這平西王蟄伏了這麼久,突然請大家去,為的是什麼?

  這一夜,不知多少人沒有睡好覺,第二日清早,晨曦初露的時候,各處公館的門口就已經駛來了接人車馬,藩王、使節們不得不動身,一起上了車駕。

  到了海政衙門的時候,便看到一列列校尉英武的列成道八,以往的差役不見了,換上了這些戴著鐵殼范陽帽,披著皮甲,按著腰間刀柄的校尉。

  晨日當空,海風習習,這樣的微涼天氣,卻讓來客們不禁冒出冷汗,藩王和使節們聽說平西王還沒有到,於是都駐足在門前不敢進去,又不敢交頭接耳,只是焦灼地等待。

  其實不止是他們在等,泉州城大大的官員也早早到了,都圍著吳文彩問平西王今日要做什麼,吳文彩也是一頭霧水,卻又不好明說,只是含笑道:“諸位少待,殿下來了自見分曉。”

  換作是別人,大家還有些耐性,可是平西王這個人,實在是不可捉摸,想起他從前一樁樁的事蹟,天知道又會鬧出什麼轟動的事來。只是吳文彩這樣說,這些官員只好奈住性子,不安地坐下喝茶,茶水有些苦澀,鑽入心肺,連五臟六腑都像吃了苦汁一樣。

  ………………………………………………………………………………………………………………………………

  “涼風習習,夏日正爽,好時候啊。”沈傲穿戴了衣冠,從知府衙門出來的時候精神抖擻的朗聲道。

  這廝全然不關心多少人為了今日提心吊膽,很沒良心地在這裏廝磨,起來先漱了口,對了鏡子梳了頭,戴了梁冠之後突然覺得不滿意,又換了進賢冠,披了一身尨服,精神颯爽地先喝了茶吃了糕點,才向侍立的校尉問:“你相信因果嗎?”

  校尉撓撓頭,不知平西王什麼用意。

  沈傲用更認真的口吻道:“本王說的是因果迴圈。”

  校尉認真地回答:“卑下信,本文字由貼提供,,轉載請注明,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

  沈傲撇撇嘴,站起來,用餐巾擦了唇邊的茶漬,道:“本王就不信,若世上真有因果,有十二殿閻王,那本王就是那閻王,生殺多予,都該在本王一念之間。這就是本王的因果,任何事都在本王的掌握。”

  校尉不知沈傲為什麼冒出這句話,肅然道:“殿下……確實是閻王,很多人私底下也這麼說。”

  “咦?”沈傲臉色變得有點不太好看了,深望了這校尉一眼,道:“你這是不是罵人?”

  校尉立即道:“不敢,不敢。”

  沈傲臉色發青,道:“還說沒有,說,哪個傢伙背後嚼了本王舌根子?”

  校尉欲哭無淚,不敢說。

  沈傲只好笑道:“閻王就閻王,閻王總比沈楞子好,去準備車駕,本王要學一回閻王判定生死了。”沈傲長身而起,打了個哈哈。

  晨陽斜下,餘暉落在沈傲的側臉,宛若珠玉一樣的青年抿著嘴,那一雙幽幽的眼眸似乎折射了太陽的光輝,無比清澈。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6:26
第七百八十一章:規矩-

    海政衙門外的長街已經肅清了,一隊隊手執長戈的水兵出現在街頭,行人勿近。

    沈傲騎著馬,慢悠悠地帶著一隊校尉過來,看了看天sè,抿了抿嘴,似乎想說什麼,卻笑著搖了搖頭。

    落了馬,沈傲便帶著人直接進入海政衙門,而這個時候,在海政衙門的大堂,已經坐滿了人。

    海政衙門的大堂頗為寬敝,畢竟這裏總攬四十三個總督轄區的事務,甚至南洋水師,福建路以及廣南路的海政都歸這海政衙門統轄,因此海政衙門的規模在整個大宋也是數一數二的,單文吏就有四百餘人,再加上各種雜七雜八的差役,足足上千之多。這麼多人,辦公的地點自然寬敝無比。

    只是這裏再來了一百多個使節、藩王,還是略顯得有些擁擠,再加上兩旁那虎視眈眈按刀而立的校尉,更是讓堂中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來賓都沒有竊竊sī語,危襟正坐地等候正主兒來,外頭有人叫了一聲:“平西王到。”

    大家都爭先恐後地站起來,眼睛朝著一個方向注目,接著沈傲跨過門檻,慢吞吞地踱步進來,堂中終於有了幾分生氣,大家都帶著笑,紛紛作偎:“殿下好,殿下辛苦。

    沈傲繃著臉,不去理會他們,這姿態,頗有幾分你全家都欠我錢一樣。

    沈傲慢吞吞地挪步在堂中一站,環顧四周,沈傲突然道:“人都來齊了嗎?”

    吳文彩從座位上站起來,道:“都來齊了。”

    沈傲卻突然道:“不對。”

    大家被這神神叨叨的傢伙攪得心驚肉跳,心裏七上八下的,聽到沈傲說不對兩個字,又不知多少人瞳孔收縮了一下。

    沈傲繼續道:“陛下還沒有來,這是為什麼?”

    吳文彩想說,陛下想必是耽誤了。可是沈傲卻獨自道:“看來陛下是心中不悅,是以姍姍來遲了。好端端的一個萬國展覽,陛下御駕親臨這是何等的榮幸?你們來”沈傲的眼睛朝這四座的人看過去,害得藩王、使節們立即站起來,大氣不敢出。

    沈傲再不說話,大喇喇地坐下,叫了一盞茶來,獨自喝茶。

    藩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用眼神相互交流,似乎在相互打聽,方才平西王那一番話到底是意猶所指,還只是脫口而出?

    終於,楊戩的聲音傳了進來,道:“陛下駕到。”

    以沈傲為首,吳文鼻、藩王、使節們紛紛站起,一齊迎駕。

    趙佶穿著冕服慢吞吞地進來,看了沈傲一眼,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坐上堂中的首要位置。

    氣氛開始濃重起來趙佶朝沈傲淡淡道:“沈愛卿,你叫朕來看戲,朕想聽聽看,這戲在哪兒?”

    沈傲呵呵一笑,道:“陛下,好戲要開鑼了。”他站起來,負著手大叫一聲:“將越國的宗室、官員全部押上來。”

    一聲令下,早已預備好的校尉押著熙熙攘攘的人進來,這裏面,有大越國的宗室,一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身後的校尉也不客氣,伸tuǐ一蹬,直接踢在他們的後tuǐ肚子上,叫一聲跪下,這些從前人五人六的宗室頃刻間跪了一片。

    還有一些穿著越國服飾的官員這時也紛紛跪倒口中道:“下臣見過大宋天朝皇帝陛下,見過大宋天朝平西王殿下……”

    廳堂中,更顯得擁擠起來緊接著,兩個校尉又押了一個人進來正是被軟禁多時的大越國王李公蘊,李公蘊臉sè慘白,整個人像是抽空了一樣,倒是有幾分風骨,掙扎著不跪,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向沈傲,朝沈傲冷笑。

    當李公蘊被押到的時候,不少藩王更加坐立不安,從前這李公蘊是何等人?越國雄主,多少藩國在他面前不得不低聲下氣,如今卻淪作了階下囚,實在令人難以想到。

    沈傲淡淡一笑,慢慢走到李公蘊跟前,道:“許久不見,越王氣sè大不如前了。”

    李公蘊的雙手被人反剪著,惡狠狠地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囉嗦這麼多做什麼?何不如給本王一個痛快?”

    沈傲哂然笑起來,目光一凜,道:“要痛快也容易,本王問你,你知罪嗎?”

    李公蘊大笑,道:“本王何罪之有?”

    沈傲眼眸闔起來,慢吞吞地道:“身為藩臣,不守藩禮,勾結我大宋欽犯,圖謀不軌!”

    李公蘊又笑,道:“圖謀不軌?本王是越國之主,隨心所yù,與大宋何干?”

    沈傲反而微笑起來,慢吞吞地道:“這麼說,你是不服了?”

    “不服!”李公蘊身體tǐng得筆直,身為君王,雖然落到這個下場,總算還有幾分骨氣。

    沈傲反手抽出腰間的尚方寶劍來,長劍出鞘,劍尖直指跪地的一個越國宗室,問:“他是誰?”校尉道:“越王三子李廾道。”

    沈傲冷冷一笑,跪地的李開道看清了沈傲的婁圖,大叫道:“饒……饒命……”

    話說到一半,李開道喉結已經說不出話了,劍鋒刺入他的xiōng膛,殷紅的血順著劍尖流出來,沈傲抽出劍的時候,一腔熱血濺出來,灑在沈傲的身上。

    沈傲並不去擦拭身上的鮮血,整個人面容鐵青,惡狠狠地向李公蘊瞪了一眼,若說沈傲方才還有幾分正常人的樣子,而現在,整個人已經宛若惡魔附身了,他朝李公蘊獰笑道:“你惹到本王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是嗎?本王今日便以王者之劍,誅殺你滿門,讓越國李氏,再無立錐之地,死無葬身!”

    長劍橫斬,一個越國宗室被沈傲劈下手臂來,痛得哇哇大叫,整個堂中,彌漫著一股森然的氣氛,所有的藩王都是嚇得hún飛魄散,連坐在首位上不發一言的趙佶,這時也故意將眼睛別開去。

    李公蘊的臉sè已經有了一絲鬆動,而這時候,沈傲一把沖到他的身前”手中的尚方寶劍還在滴答著鮮血,沈傲獰笑道:“泉州的規矩,是我大宋皇帝立下的,誰敢壞了規矩,你就是他們的榜樣!來人!把這些人全部押下去,統統斬首示眾,至於李公蘊車裂!”

    李公蘊的臉上,已經lù出子恐懼之sè,他強咬著牙關,使自己不至於顫抖,一干人湧上來,扯住他的頭髮,將他拉倒,毫不客氣地將他拖出去,其餘的越國宗室紛紛傳出求饒,卻無人理會,全部被人扯了出去。

    沈傲楷了錯袖口上的血,像是剛剛做完手術的醫生,臉上只是漠然,看不到任何表情。

    藩王的臉上已經變得死灰sè,從他們的眼中,可以看到一種深入心澗的恐懼,雖然都坐在椅上,可是他們明顯已經使喚不住自己的雙tuǐ了。

    沈傲冷冷道:“去,把努努王子帶來。”努努王子被人押著,才剛剛進了門檻”立即便跪在地上,大聲道:“1卜王該死,1卜王該死,請殿下恕罪,恕罪!”

    沈傲看都不看他一眼,輕蔑地道:“大膽,我大宋皇帝在此,你不先向陛下問安,是什麼居心?”

    努努王子只好膝行幾步,朝趙佶不斷叩頭:“下臣見過大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佶原本繃著的臉,漸漸恢復了一些血sè,遲疑了一下”道:“平身。”

    努努王子膽戰心驚地站起來,可是剛剛站穩,沈傲突然道:“努努,你可知罪嗎?”

    努努嚇得又是跪倒,連忙道:“1卜王知罪。”

    沈傲坐回椅上,慢吞吞地道:“你自己說,你犯了什麼罪。”

    努努道:“身為藩臣,不守臣道,居然當街行兇,更不念上國庇護之心,大鬧泉州知府衙門,1卜王已經知錯了。”

    沈傲籲了口氣,盯著他,淡淡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可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

    那坐在椅上的三佛齊國王已經一下子從椅上癱下來,哭喪著臉道:“1卜兒無狀,請殿下饒他一命。”

    沈傲不作理會,眼睛卻是落在趙佶的身上。

    趙佶淡淡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努努看到一線生機,連忙道:“甘願伏法。”

    沈傲道:“既是吾皇恩澤雨lù,就饒了你一命,來人,將努努押入大牢!至於那些動了手的shì衛,全部斬首示眾,以儆效尤。”沈傲從椅上站起來,冷冷道:“今日是網開一面,下次再有人敢再犯,就是殺人償命。”

    藩王們見沈傲站起來,也都紛紛站起,作得道:“再不敢了。”

    沈傲的臉sè緩和下來,這一下實在是把這些藩王嚇得不輕,沈傲才慢吞吞地道:“越國曾侵佔大理國、真臘國的土地,這些土地如數奉回,哪個是大理國國王?”

    方才若說是雷霆萬鈞,現在可以說是恩澤雨lù了,越國侵佔的領土不少,真臘國和大理國受的傷害最大,這時候聽到完璧歸趙,心中大喜過望,那大理國王段譽立即站出來,道:“下臣在。”

    “他就是段譽?”沈傲看著這五短身材,面sè有些黝黑的藩王,

    心中生出失望,隨即撇撇嘴,道:“潞州、述州從此以後仍歸你們大理國,只是”沈傲淡淡道:“本王聽說,這大理國不是國王做主?”

    段譽聽了,連忙拜倒在地,道:“事無巨細,都由高氏做主。”

    沈傲皺起眉,道:“高氏來子嗎?”

    一個身材魁梧的藩臣猶豫了一下,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道:“下臣高進,見過殿下。”

    沈傲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地道:“國事,還是由國王掌握的好,否則要國王做什麼?高進,你認為呢?”

    高進蜘顧著不說話,沈傲的意思再明確了,言外之意,是叫他交出權來:交了,他高家淪落是早晚的事,可是不交沈傲眼眸如刀,掃過高進,道:“怎麼?本王的話也不回?”

    高進硬著頭皮,道:“下臣……”

    沈傲惡狠狠地打斷他:“你也知道你是下臣,不守臣道,人人得而誅之,這句話你可聽說過?”

    “聽聽說過”高進期期艾艾地道。

    沈傲冷笑道:“既然聽說過,從此之後,大理國自然是國王親政,你放心便是,只要交出權來,本王保你們高家無事,可若是不交權,李公蘊的下場,你沒有看到嗎?”

    高進連忙拜倒:“下臣明白了,歸國之後,立即還政,絕不敢耽誤。”他起先還有猶豫,可是沈傲那一句保高家無事,讓他總算松了口氣,既然平西王發話,不歸政是不可能的,李氏一族就是下場,可是真要歸政,誰能保證段式不會進行報復?現在平西王做了保,至少高氏還有迴旋的餘地。

    沈傲淡淡笑起來,道:“這就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就是禮,有了禮,大家各安天命,國柞才能長久,邦國才能安定。”。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6:27
第七百八十二章:死國罷了

    藩王們的心情,就如過山車一樣,先是大驚失色,等看到了殷紅的血,更是駭的瑟瑟顫慄。..對努努王子的從輕發落,總算讓他們定下神來,不過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又讓他們心中一緊,心裏告誡,要與這努努引以為戒。

    比及沈傲宣佈退還越國侵佔的國土,很多藩國心裏生出感激,究竟結果這些土地都是越人占去的,大宋即是不,誰又敢去問?再後來,平西王責令高氏還政大理段氏的時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對藩王們來,權柄是涉及到身家性命的問題,權臣的呈現不成避免,為了包管王權不至旁落,各國宗室使用過許多種辦,只不過……任何辦都杜絕不了這個可能。

    而現在,平西王一句話,不啻是從根本上解決了這個問題,國中呈現了亂臣,原來還有一個辦,那就是向大宋求助,由大宋來措置。亂臣可以欺負宗室,難道敢和天朝上邦匹敵嗎?大宋擁有三支水師,其中南洋水師的力量就足以將南洋最強大的國家一拳砸個粉身碎骨,與這龐然大物匹敵,實在和螳螂擋車沒有任何別離。

    趙佶則是懶洋洋的坐在椅上,不由打起了哈欠,這出戲,從努努王子跪地求饒之後,就沒有了幾多興致。一旁的楊戩見他有些乏了,便低聲道:“陛下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去歇一歇?”

    趙佶低聲道:“用丹的時辰到了吧,本文字由貼吧提供,,轉載請注明,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

    楊戩會意,用丹的事趙佶已經嚴令禁絕知會沈傲,所以才這般心出來,楊戩輕輕頷首:“是,差不多是時候了。”

    趙佶便起身,由楊戩攙著,威嚴的道:“沈愛卿。”

    沈傲朝趙佶行禮,躬身道:“臣在。”

    趙佶道:“這裏的事就託付給了,朕要歇一歇。”罷,快步領著楊戩退出去。

    沈傲連忙道:“恭送陛下。”其餘的藩王們也紛繁道:“恭送大宋皇帝陛下。”

    趙佶一走,沈傲的臉色又緩和下來,坐在椅上,慢吞吞的四顧一眼,道:“本王今日叫們來,即是要告訴們一個事理,就是各安天命,既是藩王,就該守藩王的規矩,什麼工具能碰,什麼工具不得碰,心裏要有個底。”罷,他朝吳文彩使了個眼色。

    吳文彩會意,站起來,道:“平西王體恤諸位殿下,特意纂寫了通商令,明日便要宣告天下,往後藩王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得按著令中的條款中來。”

    藩王們聽了,這個時候也不敢什麼,誰敢個不字,紛繁道:“自然,自然。”

    沈傲也有些乏了,退了出去,讓吳文彩與這些藩王宣明令。他渾身的血跡已經幹了,使衣衫皺巴巴的,不得不在這衙門換了件常服,才備了馬打道回府。

    沈傲一直陰鬱著臉,似乎釀成了習慣使然,到了知府衙門的住地,趙紫蘅迎面出來,咬著唇看著他,道:“身上怎麼有血腥氣。”

    沈傲無奈何又去洗了個澡,陪著趙紫蘅到廳中去坐,趙紫蘅道:“的臉色和平時又不合了?”

    沈傲一頭霧水:“什麼臉色?”

    趙紫蘅咬了咬唇:“凶巴巴的,像是誰都不得忤逆一樣,所有人都該聽的號令。”

    沈傲哂然一笑,道:“這是職業病,習慣了就好。”

    ……………………………………………………………………………………………………………………………………………………

    一艘快船,飛速的駛入了海灣,當引水員將船引到了一處棧橋,船上下來一名官員,劈頭就道:“陛下在哪里,有急報!”

    往常的急報,都是由驛卒來送,而今日,卻是一名兵部的官員,這官員問明瞭行宮所在,叫人牽來一匹馬,飛快趕往海政衙門,剛要進入行宮,便被外頭的殿前衛攔住,他虎著臉,正色道:“八百里加急,不容遲誤,勞煩稟告一聲,下官要立即面聖。”

    這樣的狀況,殿前衛極少見到,雖他們主要負責皇帝的平安,時不時也會有急報送來,可是如此急躁的卻是少之又少。

    過了片刻夫,裏頭有人請這官員進去,一炷香之後,一名內侍飛快出來,在這行宮之外大叫一聲:“備馬,陛下有旨意,平西王立即入見,不容遲誤!”

    沈傲剛剛用過了午飯,心情平復下來,便聽到旨意來了,叫他立即入宮,滿腹狐疑的道:“出了什麼事,這般心急火燎的。”

    他不敢遲誤,立即叫人備馬,飛快到了行宮,比及了趙佶所在的寢殿,快步進去的時候,便看到一名兵部官員跪在殿下,趙佶則是臉色陰晴不定的喝茶。

    “消息傳到三省,楊大人不敢遲誤,又覺得事情緊急,因此特命微臣前來傳報,即是太后也了,此事事關我大宋社稷安危,不成造次,請陛下速速回京,撫慰人心。”

    這兵部官員喋大言不慚的繼續道:“汴京那邊,也已經亂作了一團,謠言四起,更有很多富戶舉家南奔……”

    沈傲聽了,皺了皺眉,打斷這兵部官員,朝趙佶行了個禮,道:“陛下,微臣來了。”

    趙佶苦澀一笑,打起精神,道:“來,坐下話。”

    沈傲坐下。

    趙佶便道:“女真人來了。”

    女真人……沈傲頗覺滿意外,雖然女真人對遼國的攻勢甚急,可謂勢如破竹,沈傲卻認為契丹人無論如何也能再堅持一段時間,誰知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趙佶將事情的經過了一遍,沈傲才明白了個大概,原來女真出兵二十萬,一鼓作氣拿下契丹中京大定府,一路南下,已經進抵遼國現在的國都祈津府,遼國的中京道完全淪陷,南京道也只剩下半壁,還有一個西京道雖然完好,卻其實不是戰略緩衝,局勢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境界。整個遼國已經陷入了完全的混亂,大量的敗軍越過邊疆向大宋標的目的逃亡,女真人已經清理失落所有的障礙,只要拿下遼國國都,那曾經顯赫一時的契丹大遼將完全的滅亡。

    更為重要的是,對遼國人來,皇都是他們最後一重屏障,可是對大宋,豈不是也是如此?一旦女真人完全滅亡遼國,整個大宋的腹地頃刻之間就可以成為女真騎兵的跑馬場,從遼國的邊疆到汴京,沒有任何的屏障,只要女真人願意,三天之內就可以抵達汴京。

    這對大宋來是完全不成以接受的,沒有關隘,沒有急湍的河流,強大的女真騎兵,完全沒必要有任何顧忌。

    沈傲皺起眉來,事情比他想像中要嚴重的多,援救契丹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天知道女真人什麼時候破城,眼下當務之急,是大宋立即組織起戍守。只不過要戍守,又談何容易,從遼國故地到汴京之間一馬平川,在廣闊的原野上,大宋拿什麼去抵抗數十萬的鐵騎?就算是有辦,現在也來不及了。

    更令人擔憂的事,契丹一旦被消滅,大宋也將掀起軒然大波,在這種情況之下,軍中的士氣,還有那永遠止不住的謠言該怎麼平息?

    趙佶臉色變得慘白,朝沈傲看過去,道:“沈傲,來,怎麼辦?”

    沈傲沉吟一下,道:“傾國一戰!”

    趙佶顯得有些左右搖擺,突然道:“若是拋卻遼人,向女真人求和可以嗎?”

    這一句話完全流露出了趙佶的性格,他確實是那種沒有擔負的人,一旦呈現了變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逃避,只是他不知道,逃避只會讓麻煩變得更加麻煩。

    沈傲深吸了口氣,他知道,這時候若是不得堅定趙佶的信心,局勢將無挽回,他緘默了一下,厲聲道:“陛下,大宋已經退無可退,女真人欲壑難填,遼國覆亡,下一個就是大宋無疑,絕無僥倖之理,若是求和,勢需要割地、納貢,以我大宋膏腴供奉女真,使其戰馬更加彪悍,刀劍更加鋒利,比及那時候,大宋的宗廟還能夠保全嗎?天下人都可以求和,唯獨陛下不成以求和,天下人都可以做安樂公、東昏侯,唯獨陛下永遠都是陛下,我大宋有百萬可戰之士,糧草豐裕,兵器聚積如山,陛下還有什麼可以畏懼的?”

    沈傲站了起來,道:“請陛下下旨,與女真人一決死戰,不死不休!”

    趙佶臉色陰晴不定,道:“若是敗了呢?”

    沈傲擲地有聲的道:“勝了,則國柞延續,四海升平。若是敗了……”沈傲的眼眸中閃過決然:“不過是微臣陪陛下一道死國罷了,本文字由貼吧提供,,轉載請注明,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

    “死國罷了……”沈傲這句話,終於燃起了趙佶的勇氣,趙佶咬咬唇:“那就死戰!”

    沈傲鄭重的朝趙佶行了個禮:“臣遵旨!”

    趙佶下定了決心,反倒鎮定下來,忍不住朝沈傲深望一眼,道:“女真人若是鐵騎數十萬,直取汴京,該當如何?”

    沈傲毫不猶豫的道:“所以陛下應該立即還駕汴京,加固防務,勒令各路軍馬抽調精悍敢死之士屯駐于京師,以逸待勞。”

    趙佶聽到還駕京師,又變得猶豫起來,道:“朕在這裏下旨意也好……咳咳……”

    沈傲心裏不由苦笑,趙佶是個好人,卻絕對不是好皇帝,若是用沈傲的標準,這傢伙實在是個十足的酒囊飯袋。只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境界,沈傲也不再糾結還駕的問題,汴京確實是兇險萬分的處所,趙佶想留在泉州,誰能勸得住?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6:28
第七百八十三章:戰爭不可避免

    廳堂中的氣氛陰沉得可怕,趙佶或許是因為方才表現出怯弱的緣故,臉色略帶幾分尷尬。

    沈傲則是將所有的事全部拋到了腦後,一心一意想著解決問題的辦。

    其實辦只有一個,除了決戰之外,沒有其他的選擇,只是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讓沈傲一時間難以消化。

    其實擺在趙佶和沈傲面前的,還是一個問題——怎麼辦?

    決戰是必須的,可是具體的細節還要探討。趙佶沉默了良久,才道:“朕意已決,暫時就在泉州歇養,楊戩,你下旨意,讓太子監國吧,太子雖然不中用,可是朕不在汴京,若是汴京出了事,總得有個人能夠坐鎮。”

    楊戩應了一聲,沈傲卻是愕然地抬起眸來,太子監國,這和歷史上女真人南下,趙佶禪位是一個道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咬著唇:“陛下,不可,太子監國,若是不給予軍政大權,一旦有事,難免就放不開手腳。可要是放權……”

    沈傲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一旦放權,好不容易****的趙桓,豈不是一下子又變得炙手可熱?

    不過沈傲話說到一半,又沉默了下去,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糾結放權的問題了,眼下強敵壓境,風雨欲來,難道還要內訌?既然皇帝打定主意不回汴京,太子不出來,還有誰能挑起這個重擔?所以沈傲只能選擇沉默,本文字由貼吧提供,,轉載請注明,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

    趙佶沉聲道:“太子雖有些心機,可要說他敢作出什麼悖逆之事,只怕還沒有這個膽子。放權就放權吧,楊戩,記著,聖旨裏說明白,是監國,暫領政務,節制京師兵馬,可以便宜行事。”

    沈傲默然。趙佶的心思他自然明白,汴京他是寧死也不會回去的,這樣的皇帝對天下人或許是悲哀,可是沈傲無論如何還是要站在他這一邊,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在所不惜,無它,只是這聖眷實在無以為報而已。既然皇帝不回京,女真人隨時南下,放權是必然的事,太子監國,總掌軍政,這就意味著,大宋朝的權利已經交接了一半,雖然只是一半,卻也算非同小可了。

    趙佶的目光落在沈傲的身上,道:“朕知道,你對太子不滿,是嗎?”

    沈傲搖搖頭道:“臣不敢?”

    趙佶籲了口氣,歎息道:“你不必藏著心事,朕知道的,眼下都是權宜之計,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吧。”

    沈傲頜點頭:“若是女真人攻汴京,就請陛下坐鎮泉州,微臣率天下水師,與女真人一決死戰。”

    趙佶道:“好,很好。”他像是一下子衰老了許多,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沈傲見趙佶不快,心裏反而生出好勝之心,想:他娘的,在西夏時老子尚且不怕女真人,如今在泉州,怎麼反而怕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

    這樣一想,沈傲又沒心沒肺地變得情緒開朗起來,露出誠摯的笑容,朝趙佶道:“陛下,過幾日就是萬國展覽會,陛下既然要在泉州常駐,這盛會當然不能錯過。”

    趙佶原本想搖頭拒絕,可是隨即一想,若是此時拒絕,不知道的,還當他是畏懼女真,心有如焚,雖然他心裏確實生出了畏懼之心,可是越是如此,越不願意讓人看穿,滿口答應道:“好極,朕一定要好好看看。”

    沈傲心裏已經知道,趙佶這傢夥是指望不上的,他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很好的知己,卻絕不是一個雄主,甚至一些言行令沈傲都覺得指。皇帝靠不住,唯有靠自己了。趙佶草擬了奏疏,已經飛馬急報汴京,沈傲幾乎已經可以想像,這份旨意送到汴京之後,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一切……只能靠自己!

    沈傲心裏劃出這麼一個念頭,隨即,南洋水師的軍官召集起來,一個個肅然地坐在沈傲的下側,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連呼吸都像是靜止的,只有一雙雙眼睛,接觸到沈傲目光的時候,表現出了毅然。

    沈傲平平淡淡地道:“勞師遠征大越,讓大家受苦了。”

    軍官們仍然坐著不動,沈傲在與官員說話的時候,或許還會用討論的口氣,可是在他們面前,是絕對不會讓他們有言的機會,他們唯一的選擇只有遵命二字。

    沈傲繼續道:“可是現在,汴京傳來急報,遼國破國在即,女真人磨刀霍霍,隨時可能入侵大宋。”沈傲長身而起,負著手道:“在座的諸位哪些是武備學堂裏出來的,站出來給本王瞧瞧。”

    頃刻之間,半數多的軍官肅然起立,那些仍舊坐在位上的軍官臉上露出羞愧之色,這年頭,文憑還是很好用的。

    沈傲掃視了一眼,道:“曾經的誓言,你們都還記得嗎?”

    校尉軍官們一齊道:“以吾之血,定國安邦,以吾之軀,護國安民,克己復禮,永葆大宋!”

    沈傲臉色平靜,頜道:“今日,就是你們實現諾言的時候,本王要你們實現諾言,敢不敢?”

    “有何不敢?”

    沈傲滿意地點頭,道:“很好!”

    “從今日起,水師加緊操練,不得有誤!還有,隨時做好戰鬥準備,本王說的是隨時,不管是任何時候,本王命令下達,十二個時辰之內,水師的艦船就要開動,全體官兵就必須士氣如虹,明白了嗎?”

    “明白!”

    沈傲微微一笑,道:“你們真是太單純了,和本王一樣單純,若是有朝一日,本王能和你們死在一起,也算不枉此生。”

    沈傲心裏暗暗想,原本是想死在美女的肚皮上的,不知道這個願望還能不能實現,實在不成,就只能和這些丘八一起陳屍了。

    沈傲的命令下達出去之後,整個軍港立即沸騰起來,操練開始日以繼夜,步兵反復的坐在沙船上,操演搶灘登岸,炮兵朝外海不斷的試射,舵手、船工、掌帆、掌輪亦是不敢懈怠,不斷地演練。

    有了上一次與越人作戰的經驗,許多操練經過改進之後,變得更加實用,軍官們這時也不敢憊懶,一日只能睡三個時辰,接著便是督促晨操,教習演練各種戰,到了夜間,還要巡查各處營房水寨,檢查艦船。

    海政衙門的軍令也下達出去,東洋水師、北洋水師奉命北上蓬萊港,在那裏,大量的物資不斷地囤積,巨額的訂單落在泉州、蘇杭的工坊裏,禦寒的軍衣、皮帶、隨軍攜帶的水壺、範陽暖帽、還有大量的箭矢、火龘藥、備用的帆布、鐵錨、這巨大的訂單,讓商戶們一時喧囂了一陣,真正叫苦的,也只有沈傲一人而已。因為國庫沒錢,或者說國庫雖然有錢,但是很明顯,監國的太子根本不可能撥付給沈傲的水師來用,汴京要鞏固防務,要調集軍馬,所糜費的錢糧也是天文數字。最後的結果就是沈傲不得不從自己的私囊中掏出錢來。

    也好在沈傲家大業大,幾千萬貫並非是拿不出手,更何況他一向有自己的生意經,這筆生意風險很大,可是若是做得好了,說不準可以通過販賣點人口,搶掠點東西補貼一下,反正沈傲是不肯吃虧的。

    泉州上下,也感受到了這種緊張的氣氛,好在這裏不比一馬平川的汴京,倒是沒有人擔心會出現女真人,再加上對水師的戰力信心十足,照樣還是歌舞昇平,大家的心思,還是落在了即將開幕的萬國展覽會上。

    沈傲顯然沒有這個心思,他現在正在迎接各種各樣的客人,這些客人多是商人居多,自從不少商戶從水師訂單中分了一杯羹,一些沒得到好處的商人早已急不可耐,走馬燈似地拜訪起這位素來哪根筋經常不太對的親王來。

    “這樣的弩能射多遠?”沈傲在知府衙門的空地上,手上把玩著一柄精美的弓龘弩。

    邊上站著一個商人,商人肥頭大耳,堆滿笑容,討好之意很明顯。站在商人身後的,則是一個老匠人,這匠人明顯不太愛與人打交道,所以一直悶著聲不說話。聽到平西王問,商人立即朝匠人使了個眼色,道:“劉兄,你來說。”

    匠人道:“殿下,這弩是小人制出來的,比眼下市面上的弩射程更遠一些。”他傻乎乎的要去接沈傲手中的弩,沈傲覺得這傢夥性子有點乖張,最終還是將弩交給他手裏,老匠人拿到了弩,手腳立即變得靈活起來,指著弩身裏的一處機簧道:“這弩最大的好處就是加了這麼一處機括,彈射時更方便,射程可以到兩百丈,殿下看,這裏還加了一根曲木,用以固定箭矢的,如此一來,更便於調校……”

    沈傲認真地聽了這匠人的話,叫來一個校尉,道:“你拿這弩來試試看。”

    校尉二話不說,接過匠人手中的弩,直接上了箭矢,朝遠處的院牆方向按了機括射過去。隨即眯著眼看了看成效,才訕訕道:“便利了許多,眼下軍中的手弩大致能兩箭,而這把弩應當能三箭了。就是用的有些手生,射不准。”

    沈傲頜點頭,道:“把這弩送到水師去,讓大家都試一試。”

    說罷才轉過頭來,對這商人道:“你這弩還成,等消息吧,若是水師那邊用得順手,本王先要五千副。”

    商人大是驚喜,千恩萬謝地帶著工匠走了,本文字由貼吧提供,,轉載請注明,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

    這樣的商人當真不少,其實泉州這邊的局面已經打開,各種新奇的事物早就被人接受,譬如紡織機,因為人力成本的提高,早就不知被工匠們改進了多少次。所以在各大作坊,都有一些專門改進機械的老匠人,好適應顧客的需求。現在水師大量要列裝新式武器,幾乎所有人都在絞盡腦汁,想從沈傲的錢袋子裏摳出點錢來。

    當然,沈傲的錢也不是這麼好容易拿的,說穿了,你得拿出貨來;因此各種改進之後的手弩、火炮、箭矢甚至是皮甲、頭盔都冒了出來,其中有一個製造皮甲的商人,因為改進了皮甲,讓現在軍中的皮甲變得更加舒適和耐磨,立即得到了一筆巨大的訂單,自此之後,這樣的狂熱變得越不可收拾,商人們要賺錢,為了賺錢,可以踐踏世間的一切律,可是反過來說,只要引導得當,他們就可以創造世上無數的新鮮事物。

    在沈傲的訂單誘惑之下,商人們不斷地給工匠鼓勁,四處懸賞,但凡有辦的,都給予重金賞格,而工匠們也有了琢磨的動力,在見證了許多匠人一夜暴富的神話之後,這泉州上下數十上百萬的匠人,幾乎人人都在琢磨,每天都有無數新奇的想誕生,雖然這些想大多都荒誕得很,最後的結果往往不能施行,也有很多雖然施行,製造出了實物,卻又現了其他的弊病。可是大浪淘沙之下,也湧現出來了不少令人眼前一亮的構思。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6:29
第七百八十四章:未有之變局-

    永和四年六月初六,這一日泉州人起得很早,天剛拂曉,街道就已經擁堵上了。

    在萬國展覽廳那邊,人群熙鼻攘攘,無數的客商在繳納了一定數目的銀兩之後,開始進去:所謂的展覽廳,又分為幾個區域,有專門展示佛像藝術品,有兜售紡織機的,有鐵藝的,還有圖書畫冊的,甚至還有商船、馬車之類的聚集區。

    不過這些東西,當然不是零售,主要是供給客商訂購,先看了樣貨,若是覺得滿意,便可以定制,繳納了定金即可。

    沈傲與趙佶混雜在人群中,趙紫蘅因為是女眷,有諸多的不便,只好安置在一處展館裏讓她呆著。

    趙佶的心情顯得不是很好,沈傲偷偷瞧他,知道他還在憂心女真的事,反倒自己最是沒心沒肺,雖然確實是憂慮了一陣,不過後來反而滿不在乎了,女真人來了打回去就是,想這麼多有什麼用?

    這就是沈傲的處世哲學,所以從進入展館,沈傲的心情反而最是輕鬆,各家工坊的展廳都去看一看,這些工坊為了接到生意,幾乎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沈傲到了一處制鐵的展廳,這裏多是些冶鐵、或是製造鐵器的商家聚集,此時,正看到有一處商家新配置出了精鋼,正大肆宣傳他們的鋼材如何如何好,沈傲饒有興趣地看,趙佶卻拉住他,沉著臉道:“走。”

    沈傲無奈,隨趙佶到了一處茶座裏歇息,趙佶沉著臉,道:“朕打算將太后、晉王人等迎到泉州來,安寧她們也一道來泉州吧。”

    沈傲不由地皺了皺眉,這個決定非要引起天下的恐慌不可,皇帝走了,太后也走了,京中的頂級貴族只怕都要動身,在這種情況之下,留一個太子監國,豈不是說汴京已經不能保全了?

    趙佶籲了口氣,道:“朕也是未雨綢繆,這件事就這樣決定。”

    沈傲只好道:“陛下放寬心,女真人並沒有什麼可怕的。”

    沈傲知道這樣的勸慰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卻還是忍不住鼻說幾句。

    這萬國展覽會,收到的效果不錯,幾乎會聚了全天下的商賈,一天的訂單就超過了六千萬貫,如此龐大的交易額讓所有的商家都松了口氣,不過沈傲最後卻是草草隨趙佶在中途退出去,他心裏知道,真正的暴風驟雨,隨著這盛會即將來臨了。

    ………………………………………………………………………

    …………………………………………………………………………,

    門下省,三十名書吏危襟正坐,伏在案牘上無聲的閱覽各地送來的奏疏。兩旁的耳室,再沒有人去喝茶了,自從京察以來,書令史就裁了近一半,大多的罪名都是怠忽職守,在這種狀況之下,誰還敢去喝茶?再加上人手有些緊張,便是站起來伸個懶腰,都怕被人撞見,偷偷去密報。

    坐在上首的位置,自然是門下令楊真,楊真反倒顯得精神奕奕,京察有了成效,已經在各地鋪開,眼下一切也步入了正軌,一些不服從的部堂大佬被生生打壓下去,整個三省六部,完全掌握在楊真的體系之內,雖然這個體系還不穩固,可是命令的傳達卻是出奇的豐效。對楊真來說,這就足夠了。

    一名錄事飛快跨進檻來,直接到了楊真邊上,神sè緊張的耳語幾句。楊真愕然抬頭,道:“在哪里?”

    錄事立即抽出一份中旨,交給楊真,楊真展開一看,臉sè立即變得蒼白,不禁道:“眼下這個局面,陛下居然還要滯留泉州?歷朝歷代,哪里有這樣的事?”

    楊真又自覺失言,便不再說下去,只是這份聖旨實在非同小可,讓他這處變不驚的臉sè也變得有點兒慌張了。汴京的狀況他不是不知道,雖說現在還在壓著捂著,各部堂還算井然,可是坊間早就喧嘩了,契丹人破國在即,瞧這樣子,女真人是隨時要大軍壓境的,楊真原以為趙佶接到急報,會火速趕回京師從容佈置,只要大宋這邊不亂,女真人就無機可趁,大不了發旨意讓天下軍馬勤王,大宋固然受損頗大,總不至於到於事無補的地步。

    可是這份旨意卻是說陛下在泉州留戀忘返,暫時不願回京,決口沒有提女真人的事,此外又說只怕要多耽誤一些時日,因此敕命太子監國,署理京畿軍政事。

    楊真這時候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若說生氣,又氣什麼?怒其不爭嗎?他捫心自問,這心裏只有無奈,一種透心涼的無奈。他當然明白,旨意若是昭告出去,那些流言,必然在別人眼裏變得〖真〗實。都說位卑不敢忘憂國,都說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可是陛下都跑了,這軍心民心會成什麼樣子,也只有天知道。

    楊真闔目深思了一下,朝這錄事問:“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看過這旨意?”

    錄事躬身道:“暫時只有下官看過,下官也是剛剛從承旨司那邊過來,覺得這事兒干係實在太大,因此立即送到大人這邊,請大人拿主意。

    楊真松了口氣,隨即又苦笑:“事到如今,老夫能拿什麼主意?

    陛下現在在泉州,誰能奈何?眼下當務之急,一是穩住京畿,其二就是請太子監國,這件事你暫時不要說出去,老夫這就去宮中一趟,甑見太后,請太后娘娘做主吧。”

    楊真收拾了一下,拿了旨意,飛快出了門下,坐了轎子入宮。

    坐在轎子裏,楊真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原以為事情步入了正軌,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只怕一切都要成鏡huā水月了。

    轎子落在宮外,叫人稟報,足足等了一個時辰,裏頭才叫楊真進去。

    太后年紀大了,在這景泰宮裏剛剛與人打了幾局葉子牌,心情正好,冷不防卻是楊真覷見,一時也是mō不透楊真的來意,他一個門下令,來和自己有什麼說的?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太后想了想,立即就變得警覺起來,叫人收拾了牌,遣散眾人,才設了帷幔,坐在帳後,等待楊真覷見。

    楊真進了景泰殿,立即行了禮,道:“臣見過太后娘娘,娘娘千歲。”

    “起來吧。”太后語氣平淡。

    “謝太后娘娘。”楊真失hún落魄地站起來。

    太后便道:“楊大人來這後宮見我這fù道人家,莫非是出了什麼事?”太后微微一笑,繼續道:“哀家只是女人,能有什麼見識?你們男人的事自己處置就是,實在決定不下,大不了派個人去送個急報到泉州問問陛下的心意,不也成嗎?”

    楊真正sè道:“太后娘娘,要出大事了。”

    他這一叫,太后立即住口,楊真拿了聖旨送給一旁的敬德,讓敬德送到帷幔之後的太後手裏,道:“太后娘娘看了就知道。”

    太后看了聖旨之後,一頭霧水地道:“陛下真不象話,好不容易放他出去玩一趟,他居然先斬後奏,又不肯回來了。只是陛下在泉州多住幾日,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陛下不在,這朝廷不也是tǐng好的嗎?楊大人危言聳聽,咋咋呼呼做什麼?”

    楊真道:“娘娘可看到這聖旨之後敕命太子監國嗎?”

    太后撇撇嘴,不以為意地道:“監國就監國,難道太子還能反了不成?”

    楊真苦笑,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女真人如今圍了遼人王都,不日破城,從遼國故地到我汴京,一馬平1”不過數百里的距離,女真以鐵騎見長,來去如風,大軍壓境只在瞬息之間,現在京畿已經震動,人心惶惶,陛下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不肯回京,又敕命太子監國,這其中的意味……”

    太后嚇了一跳,道:“哀家也聽說過女真人的事,難道事情壞到了這個地步嗎?哼,官家哪里還有做皇帝的樣子?既然是京畿不穩,他更該坐鎮京中才是,楊大人我是個fù道人家,許多事都不懂,現在該怎麼做?要不要下懿旨,讓陛下火速回京?”

    楊真歎了口氣,道:“陛下是不會回來的,老臣的意思是,當務之急是穩住陣腳,陛下既然不回京,就只能靠太子殿下了,聖旨裏也曾說過,敕命太子監國,不過太子要監國,非得太后出面不可。”

    太后道:“哀家如何出面?”

    楊真道:“請太后下懿旨,召喚太子入宮。”

    太后遲疑了一下,又確認了聖旨,才定下了神,道:“那麼,就下懿旨吧,讓太子進宮來,哀家有話要對他說。”

    敬德道:“奴才這就去。”

    楊真側立在景泰殿邊沿,整個人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可是又覺得有更多的麻煩湧上他的心頭,他不禁苦笑,選擇了沉默。。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6:30
第七百八十五章:有宋無金 有金無宋
東宮。

    青燈冉冉,宮燈幽幽。

    雖是白日,可是這幽暗的寢殿裏卻說不出的昏暗。

    靠牆是一排排書櫃,書櫃中擺著各種典籍,昏黃的光線下,在墨香之中,坐在椅上的趙桓在這種環境之下,陰沉著臉,隨手翻看著書卷。

    趙桓已經預感到,太子位自己越來越遠,雖說還沒有到廢黜的地步,可是宮中許多的動靜都證明了這一點。

    囚禁在這東宮已經有三個月,這三個月裏,他每日都輾轉難眠,夜夜都被噩夢驚醒,醒來時,額角上滿是冷汗。

    “沈傲……”一個名字電光閃石一樣劃過趙桓的腦海,隨即,他冷冷一笑,這冷笑中既有痛恨,也有一種無力。

    現在的趙桓,更像是一個活死人,他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得就是等待,等待那廢黜太子的旨意送來,隨後,他會像夜壺一樣丟在一邊,生不如死。

    “殿下,有懿旨!”

    外頭的內侍急速的敲打著門,喘著氣道,本文字由貼吧提供,首發,轉載請注明,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

    趙桓眼眸一閃,嗯了一聲,他實在弄不清,這個時候,怎麼會有懿旨,父皇去了泉州,太后尋自己做什麼?莫非……

    趙桓心裏生出了些許期待,除非父皇駕鶴西去,他實在想不到更好的答案。

    趙桓的穿好了朝服,出了寢殿,就看到了敬德皮笑肉不笑的臉,敬德笑道:“殿下,太后召見,快隨老奴速速入宮。”

    趙桓不禁道:“發生了什麼事?”

    敬德只是道:“殿下去了自然知道。”

    宮中的車駕已經準備好了,趙桓被這變故弄的有些措手不及,總算還是回過了神來,坐上車駕。馬車入宮的時候,宮中並沒有動靜,也沒有披上素槁,這就意味著,父皇仍然安然無恙,這讓趙桓略感失望。

    景泰宮裏,天色已經漸晚,門廊上架起了一座座粉紅宮燈,宮中的太后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幾次催促,趙桓才急匆匆的過來,當先行禮,重重跪地,朝太后磕頭道:“孫臣見過太后娘娘。”

    趙桓二十多年前就搬出了宮,所以與太后的關係有些疏遠,趙桓輕輕的抬起頭,看了帷幔之後的模糊身影,繼續道:“不知太后召孫臣前來,所為何事。”

    “咳咳……”坐在一側的楊真咳嗽一聲,趙桓才發現了他的存在,見當朝首輔也在,趙桓更覺得今日的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只是這楊真是沈傲的人是絕沒有錯的,只怕……

    趙桓生出不好的預感。

    太后淡淡道:“恒兒,你這太子做了幾年了?”

    趙桓嚇了一跳,不知太后為什麼這樣問,立即道:“孫臣無德無能,蒙父皇父愛,敕封為東宮已有十年。”

    “十年……不短了。”太后歎了口氣道。

    趙桓連忙道:“孫臣願做千世萬世的太子。”

    這句話的意思是,自己的父皇能夠享國萬年。太后卻是冷笑,道:“你這心願只怕是要落空了。”

    趙桓大駭,以為父皇已經從泉州那邊下達了廢黜太子的旨意,否則怎麼會做太子的心願落空,眼中迸出淚來,連連磕頭,道:“孫臣無能,不配……”

    太后卻不理會他,朝楊真道:“楊大人,把陛下的聖旨給他看吧。”

    楊真頜首點頭,踱步過去,小心翼翼的道:“請殿下過目。”

    趙桓幾乎是微顫顫的接過聖旨,心裏萬念俱焚,可是看到太子監國、開封牧、總攬京畿軍政事這一行字的時候,整個人卻是一下子呆住了。

    太后的聲音傳出來:“來,立即宣文武入宮,覲見監國太子,從此之後,哀家和祖宗的社稷就全部託付給太子了,殿下,還不快起來,準備去見文武百官。”

    趙桓才回過神來,又是跪地哭告,道:“父皇尚在,孫臣豈可監國,這是要將君臣父子置於何地?孫臣不敢奉詔!”

    趙桓回答的可謂堅決,他心中認定,這絕對是父皇試探自己的把戲,若是自己奉召,正好讓人有了廢黜太子的藉口,於是又是磕頭,又是涕淚直流,不斷哭告。

    楊真在旁勸道:“殿下監國,自是為父分憂,這是天大的孝心。”

    太后卻是急了,大罵道:“你父皇沒有擔當,難道你也沒有嗎?”

    叫人將趙桓架出去,楊真小跑著跟上,趙桓只是一味的哭,昏天暗地,好幾日差點兒昏厥過去,也不知是真是假,楊真只好先將他安排在偏殿裏歇息。待趙桓哭聲漸弱,才道:“如今大宋危如累卵,社稷傾覆只在旦夕,殿下若是再如此,只怕連宗廟都不能保全了。”

    趙桓被勒令在東宮讀書,哪里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事,這時聽楊真的話音有異,立即道:“父皇為何不回京?”

    楊真苦笑:“鑾駕尚在泉州,聞知金軍朝夕可至,是以一直駐留不來。這份旨意,殿下明白了嗎?”

    趙桓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不是試探,而是父皇聽到金軍隨時南下,已經六神無主,卻將這燙手的山芋丟在了自己手裏。他心裏不自覺松了口氣,總算重整了精神,道:“這麼說,這份聖旨是真的了?”

    楊真道:“千真萬確。”

    趙桓隨即一想,又有些害怕起來:“金軍隨時南下,難道父皇是叫本宮與那金軍周旋嗎?”

    楊真道:“事急矣,請殿下振作精神,安撫百官,詔令各路勤王,鞏固汴京防務,與女真人決一死戰。”

    “啊……”趙桓露出難色,他與趙佶許多地方性子不合,可是在懦弱這一點卻是一模一樣,聽到金軍即將南下,整個人已是魂飛魄散,期期艾艾的道:“本宮該怎麼辦?”

    楊真斬釘截鐵的道:“監國!到時平西王自然領兵來援!”

    “沈傲……”趙桓臉色一變,道:“你是說他會帶兵來汴京?”

    楊真毫不猶豫的口吻道:“平西王絕不會坐視不理。”

    趙桓這時心亂如麻,顧不上什麼,由楊真安排著去見了滿朝文武,宣讀了趙佶的旨意,一時間,講武殿裏滿殿譁然,誰都不曾想到,皇上居然會懦弱到這個地步,文武大臣們都是一片哀鴻,更有不少人站出來,道:“國之將傾,君王難道不該死國嗎?立即上疏,請陛下回京!”

    說這些話的人大有人在,士大夫們平素雖然混賬的多,可是到了緊要關頭,還是有人敢站出來說話的。

    趙桓只是嚇得瑟瑟發抖,不知該說什麼,倒是楊真大喝一聲:“都肅靜,皇上不在,太子監國,那麼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請殿下拿主意。”

    衛郡公石英等人眼眸中閃過一絲疑竇,相互對視,突然預感到不太對勁,這個消息來的太快,還容不得他們消化。可是這時候,他們也知道,一切已經無可挽回,當務之急,還是解決女真人的問題。

    在眾臣的一再催促下,趙桓才期期艾艾的道:“既如此,那麼立即調兵勤王吧,天下兵馬火速集結汴京,不可懈怠。女真人那邊,是不是也要派個使節過去,若是能言和,自然皆大歡喜……”

    楊真原本還以為趙桓有什麼擔當,聽到言和二字,立即怒火攻心,打斷道:“殿下,女真人狼子野心,欲壑難填,契丹人也曾向他們求和,現今是什麼下場?”

    朝中不少人也鼓噪起來:“寧願死戰!”

    更有個人站出來道:“偷安一時,遺恨千古禍事,天下有宋無金、有金無宋,殿下何出此言?”

    站出來的,乃是太常少卿李綱,李綱這一叫,滿殿又傳出一陣陣喧囂,連那石英、周正都不免站出來,一齊道:“女真人何足為患,當年平西王以寡擊眾,重創十萬女真鐵騎,殿下為何不能?請殿下勿言求和事,振作精神,挽狂瀾於即倒,扶大廈之將傾,則蒼生涕零,感恩不盡。”

    趙桓被這些人嚇了一跳,再不敢言和,只好道:“那派一使節,且看女真人態度如何,刺探女真人軍情可以嗎?”

    他既然這般說,倒是無人有疑議。

    那之前說話的李綱道:“殿下,女真人既然早晚要來,我大宋不得不早作準備,臣懇請殿下立即下詔,修繕工事,加固城防,令禁軍日夜巡守,放出斥候,隨時與邊鎮聯絡。再有,官府應將壯丁登記造冊,一旦有事,可以立即徵募民丁。更何況天下兵馬雲集,糧草卻非清查不可,否則到時城中無糧,禍事就大了。”

    趙桓見他條理清晰,一時又茫然,只是點頭道:“就這麼做,你說的很對,從即日起,授你兵部侍郎,專門督察這些事,本文字由貼吧提供,首發,轉載請注明,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

    講武殿裏總算是安穩下來,不管怎麼說,現在局勢總還沒有壞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女真人會不會南下還是未定的事,只不過這大宋的京城,選址時實在有點拍了腦袋,否則也不至於讓大家心裏沒底。

    現在首輔楊真是堅決主戰,監國的太子雖然有些猶豫,也總算還沒有完全失去方寸,朝中又有人不斷建言,大家才安下了心。

    李綱授了兵部侍郎,繼續道:“殿下何不如再召平西王回京,與他商議抗金之事,如此,汴京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平西王南征北戰,屢戰不敗,據說金人對他聞之喪膽……”

    李綱的話一通說出來,趙恒卻不禁皺起眉,可是這時候他也知道,沈傲固然是他的死敵,可是女真人卻是要他命的,只是不願意聽這李綱吹噓沈傲的才能,便打斷道:“就這麼辦,立即傳詔令,速令平西王率水師北上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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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們放心,老虎是寫爽文的,絕對不會有虐主傾向,更大的還在後面。有人說趙桓監國,沈傲必死,但是老虎說,鹿死誰手,只有天知道。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6:31
第七百八十六章:喪心病狂-

    急令沈傲入京還有任命李綱為兵部shì郎、召各路兵馬勤王的詔令如何草擬,其實也是一件難題,若是借用玉璽,顯然是不妥當的,讓門下省承詔也有點兒犯禁。畢竟大宋第一次出現監國的情況,皇上發了一份旨意過來也就什麼都不管了,可是這禮制怎麼安排,卻還要再商量妥當。

    最後還是選擇了折中的辦法,讓禮部來承詔,再用上東宮的印章,這最後,才加蓋玉璽。

    一切準備妥當,立即命人發往各地不提。

    這趙桓從殿中下來,還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還沒有適應過來這角sè的轉換,想回東宮去,卻被人攔住,請趙桓暫時在宮中安住,趙桓哪里敢?再加上這宮中到處都是趙佶的耳目,多有不便,便堅持要回東宮。

    宮中只好為他準備好車駕,又將他送回去,趙桓的腳落到了東宮的門前,才總算是舒展了一口氣,隨來的殿前衛恪守職責,已將整個東宮嚴密保護起來,今日不同往日,趙桓看到這些魁梧的羽林禁衛,心裏才踏實了一些。

    “恭賀殿下。”迎出來的是一個老太監,也是趙桓最親近之人,是東宮的掌事,叫開福,他也是剛剛聽到的消息,想到太子終於監國,時局撥雲見日,自然要來賀喜一番。

    趙桓卻是板著臉,訓斥道:“何喜之有?你不要胡說,本文字由貼吧友情提供,起點首發,轉載請注明,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如有需要,請於起點購買正版。

    ”

    說罷,瞥了那些禁衛一眼,快速進了東宮,在一處偏殿裏坐下歇息,叫人斟了茶,趙恒才道:“把舍人叫來,本宮有事和他商量。”

    所謂舍人,就是東宮的屬官,這太子舍人叫程振,與程江是同胞兄弟,否則那程江也不會如此受趙桓信任。只是比起程江來,程振的xìng子顯得要恬然得多,雖然死心塌地地忠心太子,卻再三請太子不要去滋事,小心供奉宮中,更不要招惹平西王。他的提議當然讓趙桓不滿意,因此從前許多事都不與他商量,而如今程江已經成了庶民,趙桓環顧四周,再難發現可以託付的人,這才與程振又親近了幾分。

    程振是大儒出身,多少帶有幾分書卷氣,雖然兩鬢生出霜華,可是這時候,卻表現出了出奇的淡然,他進了偏殿,朝趙桓行了個禮,趙桓朝他笑起來,道:“程舍人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程振頜首點頭,道:“恭賀殿下。”

    趙桓這才lù出喜sè,道:“程舍人也聽說了?”

    程振歎口氣,道:“是聽說了,陛下……哎……”又是歎了口氣,才道:“太子殿下,眼下當務之急,是坐鎮京畿,既然如此,為什麼太子不在宮中住下,反而回東宮來?”

    趙桓道:“本宮怕有人逞口舌之快,引起小人的猜忌。”他見程振糾纏於這個問題,心中怫然不悅,便道:“本宮其實力主議和,無奈滿朝文武大多人主戰,須知女真人朝發夕至,汴京五山水阻隔,哪里是女真人的對手?本宮心中甚是憂慮,程舍人怎麼看?”

    其實趙桓的意思,還是主和。以他的膽量,哪里敢去和女真人去決戰?他的父皇不敢,自己這做兒子的難道就敢?趙桓一輩子庸庸碌碌,本就不是什麼有魄力的人,一想到一夜之間數十萬女真人出現在城外,他便hún不附體,更不必說去決一死戰了。

    只是朝中無人支持趙桓,趙桓才不敢提出這個主張,而這位東宮舍人程振就不同了,他曾歷任過國子監司業,德高望重,若是他肯站出來提議,局面必然改觀。

    誰知程振雖然一心輔佐太子,聽到趙桓說議和二字,臉sè立即變得無比駭人,厲聲道:“殿下何出此言?女真,豺狼也,兇險狡詐,與禽獸無異。下官讀了這麼多書,從未聽說過君子與禽獸媾和的事,殿下是儲君,如今奉旨監國,更該以江山社稷為重,發憤圖強,驅逐豺狼,豈能與賊sī通?”

    趙桓聽了這話,立即就沒了興致,心裏想,如是程江若在,本宮何必受他奚落?想著,趙恒臉上lù出不悅之sè,怫然道:“程舍人教誨,本宮知道了,本宮現在乏了,你下去吧。”

    程振見趙桓不悅的態度,只好下去。

    趙桓臉sèyīn晴不定地坐在椅上,喝了口茶,對一邊伺候的開福道:“這算什麼監國?連一個舍人都不肯聽從本宮的話,哼!”

    開福笑吟吟地道:“殿下,這是因為您沒有親信之人的緣故,若是程尚書還在,何至於如此?”

    趙桓道:“這倒是真的,程江和李邦彥二人若在,定然知道本宮的心意,無奈何父皇已經捋奪了他們的官職,令他們致仕,否則……”

    開福猶豫了一下,笑嘻嘻地道:“如今是殿下監國,這裏的事還不是殿下說了算?”

    趙桓雙眉沉下去,猶豫道:“父皇剛剛革了他們的職,現在再請他們回來,只怕很是不妥,到時候若是有人借此攻訐,豈不是……”

    開福與那程江關係莫逆,因此極力唆使道:“殿下,眼下國難在即,自然該人盡其用,若是不用這二人,這滿朝上下,都是平西王的黨羽,有誰肯真心為殿下奔走的?”

    趙桓立即想起在朝廷裏那楊真和李綱二人左一句平西王又一句平西王,心中也生出怒氣,道:“你說的是,國難在即,自然該人盡其用,父皇既然將社稷和宗社的安危託付給了本宮,本宮難道就一點主也做不得?這樣吧,你立即去奔走一下,尋個言官,許諾他一些好處,告訴他,給本宮上一道奏疏來,起複李邦彥和程江。”

    開福應了。

    趙桓像是松了口氣,便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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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就要過秋,汴京卻是亂糟糟的,各種流言流傳在街頭巷尾,不少富戶已經舉家南走,原本還以為是歌舞昇平,現在看來,連皇上都走了,自己還留著不是作死?

    太子監國,沒有人彈冠相慶,倒是恐慌不斷的蔓延,這時候,倒是有人想起了沈楞子的好來,沈楞子雖然人品差了那麼一點,還經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總是讓大家心驚肉跳,可是誰也不會忘記,那遠從西夏傳來的捷報,但凡這時候只要平西王在,時局也不至於亂到這般地步。

    朝中亂象也顯現出來,有言官上疏,請太子起複李邦彥、程江二人,這奏疏剛剛遞上去,立即引起軒然**ō,楊真當即反對,至於石英、周正等人,也都站出來。也有一些首鼠兩端的,心裏早已猜測這多半是太子的主意,眼下太子監國,豈不正是投機取巧的時候?便也有人支持,聲稱二人並無大過,值此國難的關頭,何不起複二人,令二人將功補過,為國效力。

    一連幾日,滿朝都在相互攻訐,為了這件事,爭得火熱。最後趙桓站出來,一面安撫楊真等人說,這二人皆是罪臣,豈可起複?另一面卻又道,不過本宮看他們頗有些才幹,暫時啟用,進東宮辟為太子舍人罷。

    太子舍人不過是七八品的小官,這般做,倒有些和稀泥的味道,卻又讓楊真等人一時尋不到漏洞,又念及到這個時候把精力拿去爭兩個犯官,根本沒有必要,因此最終選擇了沉默。

    程江、李邦彥的起複,卻也讓不少人明白了趙恒的意思,就在起複的第二天,程江上疏,俱言女真人強盛,不可力敵,既然女真人已經取契丹人而代之,那麼大宋就應該遵循祖制,按對付契丹人的辦法去對付女真人。

    這篇奏疏可謂是曲線救國的典範,恬不知恥的把祖制都搬了出來,意思是說大宋的先皇帝們既然可以屈身去向遼國求和贈送歲幣,為什麼現在反而不可以向金國議和呢?這是大宋的光榮傳統,是堅定不移的國策,誰要是反對,就是不敬祖宗,不尊祖法,是別有用心。

    朝中譁然了!

    這份奏疏遞到門下的時候,據說楊真不顧規矩,直接將程江的奏疏撕成了兩半,當場大罵:“誤天下蒼生者,必此人也!”

    不止是楊真,石英等人也紛紛跳了出來,開始對程江進行圍剿,在他們看來,這份奏疏yīn險到了極點,一旦不能將程江打喵壓下去,那麼勢必會有更多的人嘩眾取寵,到時候莫說是同心協力抗金,只怕這朝廷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去用在戰和之爭上。

    而這時候,趙桓的態度十分曖昧,事情過了三天,他沒有表lù任何的態度,便是朝議之時,也是無動於衷,既不支持,也沒有明確的反對。

    程江毫髮無損,雖然被無數人抨擊,卻仍然是他的太子舍人,甚至是朝議之後,趙桓突然叫過新任吏部尚書,向他徵詢:“程江以疏忽職守戴罪請辭,大人認同嗎?”

    認同不認同,反倒問起別人了。可是傻子都知道,太子這是告訴大家,他不認同,程江無罪!

    爭端到了這裏,遠遠沒有結束,程江的奏疏雖然沒有起到效果,可是也告訴了許多人,談論議和是沒有罪的,太子不會見怪。接著,第二個跳出來的是李邦彥。

    李邦彥遞上了奏疏,這老辣的權臣手段明顯更加高明,奏疏中並沒有論及到任何戰和的問題,而是說,老臣聽說太祖皇帝在的時候,曾與契丹人交戰,糜費國庫巨萬,卻難以取勝,結果不得不與契丹人議和,稱為兄弟,自此,宋遼雖時有交惡,卻多是相安無事,這樣的情況已經有百年之久了。老臣近來讀了許多書,書中都說,那些喜好彰顯武力的君主,就算是在戰爭中獲得了勝利,最後也往往糜空了國庫,使得人民變得困苦,民生維艱,天下的百姓都變得窮困潦倒,國家雖然擴大了疆土,結果卻得不償失。因此,老臣不由發出感慨,好戰者,必亡也。而今天下在陛下的治理下,人民殷富,安居樂業,這使老臣很是憂心,若是有好大喜功的人,不去珍惜現在的太平,而去追求那些不切實際的豐功偉績,太平還能夠維持嗎?百姓還能夠安居樂業多久?

    夠狠!

    這份奏疏可以算是指桑駡槐的典範了,以一種憂國憂民的口wěn,處處針對當下主戰主和的爭議,冠冕堂皇,直接將主戰的臣子暗喻為好大喜功不體恤民間疾苦的人,從而襯托自己的憂國憂民,本文字由貼吧友情提供,起點首發,轉載請注明,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如有需要,請於起點購買正版。

    李邦彥的上疏,算是真正拉開了主戰主和爭端的序幕,一連數日,朝廷連日朝議,都花費在這些口水之爭上,先是主戰派一面倒的斥責程江、李邦彥,接著是一部分臣子突然以主和派的面目出現,到了第三天,主和派居然人數越來越多,甚至連刑部尚書這樣的大佬居然也加入其中。

    楊真乏力了,他的頭髮不知生出了多少霜華,整個人幾日之間便蒼老了十歲,以他的智慧,當然明白,議和派會讓兩個小小的東宮舍人扭轉成為足以與主戰派分庭抗禮的聲勢,無非是在他們的背後,站著監國的太子,而太子,雖然表面上沒有作出選擇,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一心是要議和了。

    又是一日毫無意義的口舌之爭之後,楊真微顫顫地從殿中走出來,整個人顯得無比的孤獨。

    “楊大人。”周正見他走得急,心中一動,立即快步追上來,道:“楊大人留步。”。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6:32
第七百八十七章:回京收拾局面

    聽到在身後面叫喚,楊真停住腳,等周正追上來,偶爾也會有一些官員路過,見了楊真與祈國公有話說,也覺得見怪不怪,有的會和楊真打聲招呼,有的卻是冷著臉,徑直出宮。

    周正追上來,雙眉緊鎖,與楊真邊走邊寒暄,一直出了宮,直到周遭沒有了行人,周正才道:“大人,只怕要出大事了。”

    楊真道:“國公何必危言聳聽?”

    周正籲了口氣,道:“現在議和的倡議聲勢這麼大,為什麼?還不是太子心中支持議和?莫說是太子,就是這官司打到泉州去,打到陛下那裏,多半陛下也不會力排眾議與女真人決一死戰的。可是一旦議和,必然影響軍心民氣,給了女真人借機步步緊逼的機會,這般下去,待女真人yù壑難填之時,而我大宋已經國庫耗之一空,那就是覆亡的時候了。”

    楊真沉默著,並不發表意見,猶豫再三,才鄭重其事地道:“戰可勝,和必亡。誰主和,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周正知道楊真的秉xìng,這位老頑固一旦jī起了xìng子,便會什麼都不顧,和沈傲倒是有些相像,周正苦笑道:“可是太子……”

    楊真目光幽幽,眺望遠方的霞雲,負著手道:“平西王絕不會容許有人媾和,便是太子也不成,本文字由貼吧友情提供,起點首發,轉載請注明,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如有需要,請於起點購買正版。”

    周正若有所思,沉吟道:“太子素來與平西王不睦,如今監國……”

    楊真打斷周正道:“放心,平西王比你我聰明,這些跳樑小丑……老夫倒是要看看,待平西王回了京,他們怎麼說?”楊真頓了一下,憂心忡忡地道:“朝中爭議了這麼久,各部各司都沒有心思安撫百姓,現在流言四起,再這樣下去,便是摒棄了議和,只怕……”

    周正與楊真相視苦笑,這時候衛郡公石英從宮門那邊出來,含笑與楊真打了招呼,楊真向二人作偮道:“楊某還有公務,暫先告辭了。”他朝周正看了一眼,道:“眼下全看平西王了。”

    ……………………………………………………………………………………………………………………

    蜿蜒千里的水道運河上,緊靠著常州是一處渡口,幾艘漕船穩穩停靠在岸邊,放了纜繩,點了燈,水手們下船去採購東西,在這寬敞的船艙裏,沈傲卻穩穩當當地坐在椅上。坐在沈傲下首的,正是陳濟。

    其實太子的詔令還沒有到泉州,沈傲就已經動身返京了,趙佶可以留下,可是他不成,趙佶可以懦弱,他沈傲卻不能。

    動身的時候,沈傲已經給陳濟來信,陳濟二話不說,立即坐了漕船南下,與沈傲在這常州會合。

    陳濟顯得有些疲倦,眼袋漆黑,唯有一雙眼眸還算炯炯有神,面如止水之中,又隱含著幾分克制,這種克制,像是身體之內有一團火要噴薄出來,卻又被理智壓著隱忍不發。

    沈傲先是在書案前仔細翻閱了陳濟送來的各地密報,等拿到汴京的密報時候,眉頭不禁壓了下來,一雙眼眸如刀般閃爍一下,隨即慢悠悠地靠在椅上,把密報隨手拋在一邊,這椅子是搖椅,沈傲向後一趟,便吱呀吱呀的搖晃起來,在這船艙裏,冉冉紅燭之下,這樣的聲音,讓人更加心煩意亂。

    沈傲闔著眸,整個人像是一尊雕塑,隨著搖椅的搖晃,紅燭的光澤讓他的臉上更顯得yīn晴不定,他突然張眸,眼睛落在陳濟身上,道:“國之將興,必有妖孽!”

    陳濟哂然,淡淡道:“殿下,是興是亡還未可知吧。”

    沈傲道:“國之將亡也有妖孽,因為妖孽禍國。國之將興,也是如此,只是在這個時候,會有一個英雄,手持三尺劍,斬盡妖魔,如此,天下就太平了。”

    沈傲說起道理來,一套又一套,可是他這句話也有道理,陳濟道:“時局到了這個地步,太子監國,卻一心想著與女真人媾和,這樣的人,不堪為君。更何況太子監國當政,早晚要與殿下為難,一旦太子為君,殿下難道不該為自己打算嗎?歷來英雄都不拘小節,唯有在國難之時,才扶大廈將傾,挽狂瀾而不倒……”

    沈傲打斷他道:“陳先生,慎言為好。”

    陳濟卻固執地搖頭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殿下難道就真的不曾想過嗎?”

    沈傲沉吟了一下,道:“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只這一條,我就只能做一個周亞夫、竇嬰。”

    陳濟臉上浮出一絲輕蔑的冷笑,道:“殿下可不要忘了,周亞夫、竇嬰是什麼下場!”

    沈傲默然,隨即一笑,道:“現在不是時候。”

    陳濟卻是步步緊逼,道:“此時正是天賜良機,天下已經謠言四起,百姓恐慌不安,急盼殿下站出來,維持大局。”

    沈傲躺在椅上,歎了口氣,忽而笑起來,道:“我這一趟入京,就是主持大局,可是你方才的話,往後就不要再說了。”

    陳濟tiǎntiǎn嘴,淡淡道:“好吧。”雖是不再爭論,可是陳濟心裏卻不以為然,平西王還是太天真了,眼下不管是海政還是武備學堂,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舊黨,之所以能夠得勢,能夠順風順水,全憑的是沈傲的護翼,一旦新君即位,沈傲為趙佶制定的國策必然傾覆,而到了那時,會有多少人失意?又會有人多少人輾轉難眠,害怕新舊接替的那一日?

    平西王要走忠臣,自然會有人逼著去做他不想做的事,在平西王之下,一股龐大的勢力早已興起,那些軍中的……

    除非廢黜太子,另立新儲。

    陳濟調轉話題,道:“只是眼下朝廷爭論不休,殿下打算如何解決?”

    沈傲從搖椅上坐起來,身體微微前傾端了桌幾上的茶盞,道:“一切都等到了汴京再說。陳先生,你一路過來也是辛苦,先到艙中歇一歇,錦衣衛這麼大的架子,總要你來掌總,不要累壞了身體。”

    陳濟不禁苦笑,站起來,道:“老夫吃了殿下這麼多,也該是盡一些微薄之力的時候了。”說罷起身告辭,出了沈傲的船艙。

    在這冉冉的燈火之下,沈傲整個人又變得yīn晴不定,或許是近來的壞消息太多,讓他獨處時,總是有些煩躁。他隨手撿起一份密報,又認真地看起來。錦衣衛在天下各府路將無數匯總起來,信息量之大非同小可,江南那邊還好,可是江北這邊,消息最多,多是人心惶惶,市價開始出現bō動,富戶大量逃亡之類的消息。

    單一個汴京,南渡的世家大族就超過了七百餘戶。南渡……南渡……沈傲喃喃念著這兩個字,眼眸一閃,瞳孔微微收縮一下,略帶妖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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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漕船一路北上,抵達汴京的時候,已經到了七月初,這個時節原本是汴京最熱鬧的時候,只是事隔半年回京,沈傲發現,許多東西已經物是人非了。

    那熱鬧非常的場景顯得蕭條了不少,連碼頭處停靠的船隻也變得稀疏了,當漕船靠了棧橋,以楊真為首的官員們紛紛前來迎接,人群中並沒有看到太子的蹤影,沈傲從棧橋這邊過來,楊真迎面而來,見了沈傲,連忙深深作躬道:“殿下果然來了。”

    沈傲呵呵一笑,將楊真扶起,道:“果然二字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怕本王不回來了?”

    楊真挽著沈傲的手,歎息道:“其實說句心底話,老夫還真怕殿下不回來。”他滿是皺紋的臉上總算lù出幾許笑容,隨即爽朗笑道:“如今殿下回來了,老夫心裏的大石也能落地了,今夜總算能睡個好覺。”

    他壓低聲音,繼續道:“老夫累了,本文字由貼吧友情提供,起點首發,轉載請注明,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如有需要,請於起點購買正版。”

    沈傲側目看了滿是白髮蒼蒼的楊真一眼,見他的背略帶些佝僂,整個人像是隨風即倒一樣,忍不住道:“汴京最近又有什麼消息?”

    楊真冷笑道:“還能有什麼消息?先是爭議和,現在又是爭京察,哼,一群蛇鼠小人。”

    沈傲愕然:“京察?”

    “是,有人上疏,說是國難在即,為了令朝廷上下一心,京察不能再繼續下去,否則群臣相互猜忌,反倒誤了大事。所以非但要暫停京察,還要將一些被革職的官員重新起複,讓他們戴罪立功。殿下,背後指使人上疏的,不必老夫說,你也知道的。”楊真的聲音越來越冷淡,最後壓低聲音道:“監國,監國,什麼監國,無非是要掌握權柄而已,要讓那些失意的人重新入朝,好給他去抬轎子。”

    楊真的話已經涉嫌到大逆不道了,雖然是低聲細語說出來,沈傲也不禁為楊真的耿直嚇一跳,隨即又想,京察是楊真的命根子,現在太子要弄京察,不就是要他的老命?這老傢伙惹起了xìng子,當然什麼話都敢說。

    過了棧橋,到了碼頭這邊,六部各司的官員紛紛過來行禮,沈傲回了禮,朝大家打了招呼,大家見沈傲回京,都覺得大石落地,總覺得有了點依靠。原本還以為那太子能力挽狂瀾,可是太子監國之後做的這些事,實在讓人寒透了心,眼下這個局面,除了平西王,放眼宇內,還有誰可以獨當一面?。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6:33
第七百八十八章:太子是什麼東西
頭這邊熱鬧非凡,可是這時候,一名內shì騎著快馬過來,官員們見了,知道是太子帶話來了,紛紛讓出路來。這內shì是東宮裏的內shì,從前聲名不顯,如今太子監國,身份地位自是不同,更何況帶著太子的口詔,頗有幾分如太子親臨的架勢。

    大搖大擺的下了馬,朝著人群大叫一聲:“誰是平西王?”

    碼頭裏的眾官員停止與沈傲寒暄,沈傲淡淡一笑,道:“本王就是。”

    內shì昂道:“太子有口詔,平西王到京,立即覲見,不得有誤。”

    沈傲卻充耳不聞,朝身邊的楊真道:“楊大人,今日有廷議嗎?”

    楊真道:“今日廷議已經散了,就算有事,那也是明日再說。”

    內shì見沈傲不理會自己,便放開喉嚨,高聲道:“平西王殿下,太子有請,不要耽誤。”

    沈傲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笑吟吟的對楊真道:“明日廷議,是誰要通賊媾和。”

    內shì見狀,臉sè變得又青又白,心裏想,我帶著太子口詔過來,平西王不來理會,雜家怎麼回去複命?到時候肯定是說雜家辦事不利的,這罪名可擔待不起。他猶豫片刻,高聲道:“監國太子殿下有令,平西王還不入宮?”

    沈傲才注意到這內shì,兩側的官員一時鴉雀無聲,沈傲慢慢踱步過去,眼眸閃過一絲冷冽,朝這內shì道:“你叫什麼名字?”

    內shì見沈傲的眼sè駭人,不禁身體微微向後傾了些,吊著嗓子道:“奴才來喜,本文字由貼吧友情提供,起點,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如有需要,請於起點購買正版。”

    沈傲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你還知道自己是奴才,一個奴才,也敢用這種口氣和本王說話?”

    內shì嚇了一跳,想求饒,又覺得自己是太子的人,丟了太子的份,回去肯定要被責打,只好硬著頭皮道:“奴才不過是奉太子之命……”

    沈傲揚手狠狠打在來喜的左臉頰上,啪的一聲,來喜後頭的話就被截斷了,他連忙捂住火辣辣的臉,期期艾艾的道:“殿下……殿下……”

    沈傲惡狠狠的道:“太子又是什麼東西,他叫本王回京去見他,本王就去見他?”

    來喜被打méng了,更沒想到沈傲說出這種話,不止是他,連一旁的官員都覺得這句話犯了忌諱,不管太子有沒有監國,畢竟還是儲君,一句太子是什麼東西,不是大逆不道是什麼?

    沈傲卻是按著腰間的尚方寶劍,一動不動,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來喜,嚇得來喜後退一步,沈傲道:“你就是站著本王說話的?”

    來喜徹底被打服了,忙不迭跪下磕頭,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沈傲居高臨下的冷眼看他,淡淡的道:“回去告訴太子,本王沒功夫,就算是有功夫,到了這汴京,第一個要去見的也輪不到他。”沈傲朝身後的校尉吩咐一聲:“備馬,進宮,本王要覲見太后他老人家。”

    說罷,回頭朝諸位大人拱手:“多謝諸位盛情,明日大家講武殿裏見吧。”

    回過頭,直接向前走,那來喜跪在沈傲的腳下,一看沈傲抬tuǐ,立即側過身去。

    這些文武官員,一開始還覺得平西王膽大包天,可是聽了後頭的話,又不得不佩服平西王的智慧,太子當然不算是東西,也確實不配讓平西王剛剛抵京就去拜謁,因為在這汴京,真正至高無上的,確實輪不到監國太子,而是太后。在太后面前,說太子是什麼東西,誰又敢說什麼?

    只不過道理歸道理,平西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了這來喜的臉,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就等於是沈傲徹底將自己的立場擺了出來,他和太子……沒完!

    楊真闔著眼,看到沈傲帶著校尉騎馬朝宮中方向過去,若有所思的捋著須,朝身邊幾個要好的官員道:“明日廷議,只怕有樂子瞧了。”

    ……………………………………………………………………………………………………

    沈傲徑直入宮,叫人先尋了敬德通報,敬德笑吟吟的迎了沈傲,道:“殿下怎麼這麼早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沈傲笑吟吟的道:“太后這時候在做什麼?沒人陪她打葉子牌嗎?”

    敬德道:“太后心情不好呢,聽……聽說陛下不還駕……”敬德聲音越壓越低。

    沈傲頜點頭:“請敬德公公幫個忙,去通報一聲,就說沈傲回京來遲,令太后受驚,實在萬死,今日特來請罪。”

    敬德按著沈傲的原話去稟報,太后在景泰宮裏既覺得索然無味,心裏又擔心著外朝的事,連皇帝都不敢回來,這不就是明擺著說女真人隨時可能兵臨城下嗎?太后又如何不擔心?聽到沈傲回來,太后不禁籲了口氣,道:“總算他還有擔當,沒有把官家的毛病都學了去。叫他進來,去,上武夷茶來,哀家知道他喜歡武夷茶的。”

    沈傲進來,誠惶誠恐的樣子道:“微臣護駕來遲,罪該萬死。”

    太后這時候更加念起沈傲的好來,這傢伙平素雖然瘋瘋癲癲,可是關鍵時刻總還算頂用,至少還記得,在這汴京,還有她和晉王這孤兒寡母。想到沈傲回來,心事放下了一半,烏雲密佈的臉雨過天晴,道:“你能回來,哀家很高興,哀家與晉王,盡皆託付給你了。”

    沈傲道:“陛下不日就要傳來旨意,請太后娘娘移駕泉州去。”

    聽了這話,太后若有所思的道:“看來官家還沒忘了哀家,只是……”她繼續道:“哀家也知道汴京現在不太平,只是聽宮人們說,陛下不肯回京,百姓已是議論紛紛,若是哀家也去了泉州,豈不是要天下大亂嗎?哀家是太后,承méng先帝垂青,敕為國母,豈可罔顧非議而獨自逃命,這件事……萬萬不成的,要走,就帶晉王走,你的家眷也一併帶去。”

    沈傲想不到太后雖然是個女人,卻也有幾分膽魄,臉上1ù出幾分敬意,道:“太后娘娘聖明。”

    太后搖頭歎道:“有什麼聖明,哀家年紀大了,要死,也要陪著先帝的陵寢,也要死在大宋的宗社裏,逃出了汴京,固然能苟且偷生,卻又能偷個幾時?就是晉王,哀家最是不放心,索xìng去見他的皇兄吧。”

    太后想了想,繼續道:“哀家聽說,現在外朝有人提出與女真人議和,這種事哀家也不懂,不知這議和到底是好是壞,沈傲,你給哀家說說看,若是咱們大宋與金人議和,他們肯同意嗎?”

    沈傲斷然道:“金人自然同意。”

    太后臉sè舒緩,道:“若是能和睦共處,這也是一樁美事。”

    沈傲卻是搖頭,道:“契丹天柞帝在的時候,也曾向女真人提議議和,金人向遼人索要財物、軍馬,遼人如數奉上,不出一年,遼都臨璜府便被金人攻破,而金軍的戰馬箭矢卻大多是遼人奉送的,所以,微臣以為,若是我大宋向金人議和,金人必然慨然准許,向我大宋索要錢糧,可是我大宋雖然富甲天下,也會有滿足不了金人胃口的一天,到了那個時候,金人攻宋,大宋國力已經力竭,又該如何抵擋?所以倡議議和的,要嘛是受人méng蔽,要嘛就是別有用心。”沈傲語氣堅定的道:“雖萬死也不足惜,本文字由貼吧友情提供,起點,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如有需要,請於起點購買正版。”

    太后這時候其實也是茫然無策,太子那邊雖然經常來問安,卻總是閃爍言辭,今日聽了沈傲這一席話,又知沈傲素來忠心耿耿,辦事得力,心裏自然信了。便道:“可要是與金人打仗,咱們大宋能有幾成把握?”

    沈傲道:“若是現在這個樣子,朝中相互攻訐,緊要關頭居然還在爭議議和之事,不能下定決心,只怕連一成的把握都可以。可要是我大宋眾志成城,人人皆有與女真人死戰之心,則以逸待勞,坐擁汴京城池,左右又有各路勤王軍馬,女真人若是敢來,微臣有十成把握,教女真人討不到一丁點便宜。”

    沈傲的話講的明明白白,準確無誤,太后哪里聽不懂,只沉默了片刻,太后抬眸,冷若寒霜的道:“那就戰,誰再言及議和之事,哀家來治罪,誰要是敢倡議與金人媾和,沈傲就代哀家收拾他們,刺配、罷官由著你,我大宋也是馬上得來的天下,便是先帝在的時候,與從不畏與西夏交戰,到了今日,卻為什麼獨獨怕一個女真?”

    沈傲心中大定,道:“若是有太后支援,臣行事就方便多了,太后聖明,微臣嘆服。”

    太后見沈傲不慌不忙,在這內朝外朝都如熱鍋螞蟻的時候鎮定自若,心裏倒是將他當作了倚靠,心情也略好了些,道:“嘆服?你沈楞子原來還曾嘆服過人嗎?不是都說,你眼高於頂,見了人都是眼睛看著房梁的?”

    沈傲好不容易正經了這麼幾天,差點兒被太后這句話噎死。
mk2257 發表於 2011-6-6 06:34
第七百八十九章:二龍戲珠

    庭院下大槐樹下,夏日炎炎,樹蔭總算帶來了幾分涼爽,樹下是一張棋盤,趙桓深瑣著眉頭,舉棋不定。

    坐在趙桓對面對弈的,則是捋須含笑的程江,程江顯出幾分得色,雖說罷了尚書,受了驚嚇,可是如今總算是撥雲見日,莫看現在只是起複做了個東宮舍人,可是只要太子仍然監國,異日登基,莫說是尚書,便是進三省也是遲早的事。[搜索最新更新盡在.br/不勝而勝,其實就是這個道理,明明輸得一塌糊塗,可是只要太子還在,只要太子仍然倚重,就是一個草頭百姓,早晚也有飛黃騰達的一日。程江看著深瑣眉頭的太子,心裏不禁想,那沈傲又有什麼了不起?無非是聖眷在身而已,他受皇上信重,老夫受太子信重,異日,這天下還是老夫揮斥方遒的。

    趙桓顯然已經技窮,搖頭苦笑,推了棋道:“平西王來得真快。”

    程江原本想安慰趙桓幾句,聽趙桓談及正事,立即肅然道:“殿下,老夫聽說,那平西王還未接到殿下的詔令就已經動身了,本文字由貼吧友情提供,起點首發,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如有需要,請於起點購買正版。

    ”

    “哼!”趙桓冷哼了一聲,抱起茶盞喝了一口道:“本宮也聽說,今兒一早,朝中不少大臣都去碼頭處接他,連坊間都有流言,說是能力挽狂瀾的,唯有他平西王了。”

    程江雙目一闔,冷笑道:“正是如此,所以議和之事非要竭力促成不可。殿下,若是開戰,縱觀朝中上下,除了沈傲,誰可以掛帥?就算殿下不肯,楊真他們難道會甘休?可要是點了頭,敗了社稷傾覆,就算是勝,天下人也都只會稱讚平西王,反倒將殿下看輕了。可若是議和……”程江冷冷一笑,道:“若是議和能夠成功,就沒有他平西王的事了,只要保全了宗廟,大家豈不是都稱讚殿下神來一筆,化干戈為玉帛?”

    趙桓本就畏戰,聽了程江的話更覺得對自己的脾胃:“再者說,真要讓他沈傲掛帥,本宮也不放心,還是議和的好。”他抬起眸來,繼續道:“怎麼那平西王還沒來?”

    程江訝然道:“怎麼?殿下還要召見平西王?”其實對沈傲,程江雖然背後說起他的是非不覺得有什麼,可真要面對他,反倒有些心虛了,便道:“早知如此,老夫就不該打攪殿下,現在還是先回避一下的好。”

    趙桓卻是搖頭,道:“他第一日抵京,本宮當然要見一見他。程先生也不必回避了,今時不同往日,本宮既是監國,他沈傲難道敢在本宮面前放肆?”

    正說著,卻是那傳詔的內侍來喜飛快疾奔過來。

    趙桓劈頭便問:“本宮的詔令帶到了嗎?”

    來喜雙膝跪倒,立即哭告,扯著嗓子道:“殿下,帶到了,那平西……不,姓沈的……”

    趙桓性子有些不耐煩,尤其是對沈傲的消息更是沒有耐性,忍不住踢了他一腳,道:“撿重要的說。”

    來喜可憐巴巴地道:“那姓沈的說,太子算是什麼東西?還當著眾多人的面,打了奴才一巴掌……”

    趙桓呆滯了一下,隨即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整個人失魂落魄地道:“他怎麼敢如此無禮?”

    程江勃然大怒道:“打狗尚且還看主人,監國太子的詔令,他也敢不遵嗎?好大的膽子,沈傲這賊是誠心要在殿下面前耀武揚威了。這件事,非徹查不可,殿下何不立即下詔,責問平西王,若是他說不出個道理來,正好趁著今日,直接命殿前衛去拿人,治他一個犯上之罪。”

    趙桓狠狠地將石桌上的棋盤推開,手倚在石桌上,森然道:“他這是自己要找死,本宮好歹是監國,是汴京牧,總掌軍政,就是這一次拿了他治罪,父皇也無話可說。來喜,那姓沈的現在在哪里?”

    來喜跪在地上道:“進宮面見太后去了。”

    聽到太后兩個字,趙桓先前的怒氣一下子化為烏有,叫囂著要治罪的程江也一下子啞然,太子算是什麼東西,接下來一句話,沈傲就可以說,本王當然是面見太后要緊。這個藉口,冠冕堂皇,便是趙桓要追究,太后會怎麼想?你一個孫臣,膽大包天了不成?難道認為在太后面前,當真算什麼東西?大宋朝以孝義治天下,太后雖然垂簾的少,可是地位卻是崇高無比,便是皇上也要唯唯諾諾,更何況是一個監國的太子了。

    這樣一來,原先的罪名自然不能成立,沒有讓人信服的藉口,叫殿前衛去拿姓沈的,可不要忘了,沈傲身邊也是有校尉的。到時候這官司打起來,還不是一塌糊塗?

    趙桓冷哼,朝來喜大罵:“狗東西,本宮要你做什麼?這樣的事都辦不好,滾,滾出去!”

    來喜嚇了一跳,心裏直叫冤枉,卻又不敢說什麼,連滾帶爬地出去。

    程江知道,太子現在是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洩,沉聲道:“殿下,沈傲這般做,是擺明瞭要讓天下人知道他要與殿下誓不兩立了。”

    趙桓冷笑道:“本宮是監國,他就算是位極人臣,難道還想反天不成?等著瞧,明日廷議,本宮非要治一治不可。”

    程江道:“殿下有了主意?”

    趙桓畢竟吃了這麼多虧,別的沒學會,這忍氣吞聲的功夫總算還學到一些,轉眼之間,臉上的怒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淡淡道:“其實也簡單,明日廷議,姓沈的必然堅持主戰,到了那時,就要有勞程先生了。”

    程江一頭霧水,只聽趙桓繼續道:“沈傲一向桀驁不馴,只要程先生站出來與他據理力爭,挑起他的性子,他肯定要口出污穢之語,到時本宮再以這個藉口,指斥他身為大臣,行為不檢,喝令人將他趕出去,姓沈的狗賊一向跋扈,本宮給他一點顏色,也讓滿朝文武們看看,這汴京城,誰才是一言九鼎,更讓人知道,平西王再如何跋扈,終歸還是臣屬,是我趙家的家奴!”

    趙桓一番話,讓程江霎時眉開眼笑,道:“殿下此舉,雖然不能動姓沈的分毫,卻能敲山震虎,確是好計。”

    趙桓負手站起來,看著這行將落葉的槐樹枝椏,眼看初秋就要到了,天氣雖然炎熱,風卻是不小,吹拂的槐樹沙沙作響,落葉紛紛,趙桓觸景生情,道:“你看,葉子都要黃了,再過幾日,秋風掃過的時候,這枝繁葉茂就要變作蕭瑟。”他舔舔嘴,眼眸中閃過一種奇怪的神色,繼續道:“本宮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如今已到了壯年,苟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隨心所欲過。從前頭頂上有個父皇,而如今,父皇遠在天邊,原以為能松一口氣,可是……”

    趙桓冷冷一笑,語氣變得激烈起來,道:“可是本宮發現,這監國的太子還是處處受人掣肘,舉步維艱,為什麼?是因為這朝中有人引為朋黨,自以為結交了一個親王,就可以放肆,可以和本宮頂撞,本宮難道還要受他們擺佈嗎?程先生,明日這個時候,就是你我揚眉吐氣之時,要讓他們知道,讓天下人知道,本宮臨危受命,現如今,就是這汴京的主人,誰敢不從,便罷他的官,治他的罪。就是沈傲,也是一樣!”

    程江被趙桓一番話激得胸腹之中翻江倒海,鄭重其事地道:“老夫願效死力。”

    趙桓語氣又冷淡下來,道:“今日為何獨獨不見李先生?”

    程江露出厭惡之色,道:“李舍人說他病了。”

    “病了?”趙桓舔舔嘴,道:“叫他好生將養吧,本宮還有倚重他的地方。程先生,門下省送來的奏疏早就到了,你陪我一道兒去看,本宮剛剛署理政務,許多事還要請程先生見教。”

    ……………………………………………………………………………………………………………………………………………………………………

    落葉紛紛,七月中旬不到,秋風就吹起了,這風兒不大,卻總算帶來了幾分爽意,昨日還是炎炎夏日,今兒一早,就一種莫名的清爽之感。

    今日恰好是七月初七,入秋時節,沿途街道的樹木還不見凋零,卻也有些無精打采了。

    沈傲昨天回到汴京,立即見了太后,隨後便回家,夫妻之間本是久別勝新婚,無奈何又要一番別離,卻是沈傲叫安寧人等連夜收拾好行囊,準備隨時動身前去泉州,在沈傲看來,讓他拋了自己的性命去盡自己的責任這是理所應當的事,可是他絕不會讓自己妻兒置身于險境,他可以死,但是他的家族必須延續下來。

    這一夜話不盡的別離,等到天剛拂曉,沈傲從安寧的榻上起來,換了簇新的尨服,戴了梁冠,便出了門。

    今日的廷議自然重要無比,不管是太子還是沈傲,其實都可以預見,在講武殿裏,將會有一場唇槍舌戰。

    沈傲打馬到了正德門的時候,已經有許多大臣陸續入宮了,楊真站在宮門外徘徊,顯然在刻意等待什麼,看到沈傲騎馬過來,臉上露出笑容,朝沈傲招招手。沈傲翻身下馬,將馬繩交給校尉,慢慢踱步過去,笑道:“楊大人好。”

    楊真苦笑道:“殿下笑容滿面,倒像是有什麼喜事?”

    “是嗎?”沈傲訕訕一笑,道:“喜事是沒有,不過倒是想給人辦辦喪事而已,楊大人站在這裏,是有什麼話要和本王說?”

    楊真鄭重點頭,捋須道:“議和的事已經不能再爭論下去了,所以今日廷議至關緊要,平西王可想到了摒棄議和的辦法嗎?”

    沈傲淡淡一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本文字由貼吧友情提供,起點首發,文字僅供學習交流使用,請勿用於商業用途,如有需要,請於起點購買正版。

    ”

    楊真見沈傲漫不經心,手捏著鬍子不禁搖頭,道:“殿下,這件事事關重大,絕不能掉以輕心,難道殿下看不出,議和其實就是太子的主意,現在太子監國,若是有人借機鼓噪,太子再拍板下來,大宋的宗社怎麼辦?我們食君之祿,有些事縱然不可為也要去做,有些話不可說也是要說。”

    沈傲沉吟了一下,道:“太子監國,是不是說在這汴京,他可以一言九鼎?”

    楊真頜首道:“正是,陛下的旨意很清楚,總攬軍政。”

    沈傲撇撇嘴,很不以為然地道:“那本王今日就告訴他,他便是監國,便是總攬軍政,這麼大的事也輪不到他說了算!”

    說罷,沈傲不理會楊真,抬頭看著天,陡然道:“沒有房梁,看的真不自在,楊大人,本王先行一步。”

    楊真見沈傲去看天,又說什麼房梁,忍不住朝天空看過去,只見天色晴朗,萬里無雲,似乎也沒什麼可看的,一頭霧水地呆了一下,冷不防身後一個官員走過來,也學楊真朝天上看,口裏問:“楊大人是晝觀天象嗎?怎麼?莫非有什麼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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