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重生之大明國公 作者:兵俑 (連載中)

rufh1234 2011-6-17 12:36: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147857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20:32
初臨貴地 第二百一十二章 無招可出
    「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也是萬不得已的。」張凡頗為無奈地對王猛說道,「我倒不是怕到時候馮寶會找我什麼麻煩,畢竟這件事情說起來,頗有難度,想必馮寶他在明面上也不會對我多加刁難。但是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馮寶說起來對我還是很有用處的,許多事情上面還用得著他,現在沒有必要把和他的關係鬧僵。而且,王猛你也知道,但凡是那些做太監的,不管是再曉得大義,總是會自私些的。萬一馮寶因為這件事情我沒幫他做好二覺得心中不爽,想要暗地裡報復的話,這就問題大了。這個報復可能不會太大,但是最可怕的是不知道它何時何地會到來,這絕對會讓人措手不及的。」
    王猛聽了張凡的話,沉默了,剛才那股子急切的表情也漸漸回歸於平靜了。是啊,張凡說的又怎麼不對!馮寶現在對他們的請求,其實並不是必須的。孟沖年紀已經很大了,最多再過個幾年,就是他自己不想退,他的身體也不會答應他的。而到了那個時候,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必然是馮寶的,高拱即使想要從中阻攔也不行,宮中的其他人選距離馮寶的資歷差距實在都太大了。
    馮寶所求的這件事情只不過是因為他實在是有些等不及坐上那個位子罷了,而且這件事情也並非是錦衣衛辦不到的,只是比較麻煩而已。若是找個理由托退了馮寶,估計也難辦的很。要知道,馮寶掌著東廠,而東廠有一個只能就是監察錦衣衛,換句話說,錦衣衛中必定有東廠的人在暗中傳遞錦衣衛的各種消息。馮寶的書信昨天才寄到,而張凡若是根本不鳥馮寶,現在就派人去把劉山抓起來了事,等回去再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馮寶的話,馮寶一定會知道其中的原因。到那時候,可就不只是張凡不答應幫忙了,還要有一個故意疏離馮寶的意思。那樣一來,這梁子可就算是結下了,以後還不知道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發生什麼。
    想到了這些,王猛也就不再反對這件事情了,所謂事有輕重緩急,讓張凡能夠雷厲風行自然比那慢工出細活要重要點,畢竟他們是錦衣衛嗎,手中的權利大了去了,很多時候要有這種風格才行;而幫助馮寶則要更加重要一些了,畢竟錦衣衛雖然手中的權利很大,但還不是最大的,這大明朝中能制約它的存在算起來也是不少。陰謀詭計與政見不合,比之強悍的體魄與高超的殺人伎倆更加能要人的命,這個道理王猛還是明白的。
    「不過大人,現在看起來,這件馮太監認為我們一定能辦成的事情,現在看起來,也不是這麼好辦的啊。」王猛剛剛展開的眉頭又再一次皺了起來,相通了是一回事,該怎麼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畢竟現在彷彿事情又回到了原點,一點頭緒也沒有,「剛才大人從二夫人那裡打聽過了,看情況這件事情不是很好辦啊。」
    「是啊。」張凡也是長歎一聲。從駱靈兒得來的消息之中到底還是沒有什麼能幫助他的,甚至於,駱靈兒的話將他的一個本來已經僅在眼前的希望,再一次變成了一個毫無光亮的黑**域,完全看不見前面的方向,甚至於萬一走錯了,失敗就將降臨。
    「大人,現在卑職應該怎麼做。」王猛問道。他倒不是因為自己什麼都想不到,就立刻把問題丟給應該對此事負責的張凡。只不過是因為,王猛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了,這件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算得上是水落石出了,來到這裡之後的所有疑問如今也都已經全部被弄明白了。可是事情急轉直下,突然出了馮寶這麼一檔子事情,簡直就是相當於,所有的問題再一次回到了原點,而且是看起來沒什麼頭緒的原點。這種情況之下,人自然會覺得失落,一失落,所有的信心就會瞬間消失,而隨之而來的,就是沒有了繼續思考的動力。即使是王猛如此外表和內心都同樣堅強的人,對此也不由得感到不爽。
    「嗯……」張凡右手托著下巴想了想,問道,「王猛,我記得當初在泉州,從那個周全那裡知道了情況之後,我讓你傳令,讓本衛派出很多探子,安插在那些稍微有些身份的人身邊。如今劉山身邊可有我們的人?」
    「大人……」王猛聽了張凡的話,有些為難起來,「……大人,實話對你說吧,卑職的確是派人去了劉山那裡,但是那人根本接近不了劉山,甚至連劉府都進不去。如今只能算是個唱給劉府送菜的菜販,這才能從劉府的下人那裡打聽到一些消息。其他的,若不是前一段時間有二夫人相幫,估計到現在還可能是毫無進展。」
    「這是怎麼回事?」張凡有些疑惑地問道,畢竟錦衣衛歷來辦事都迅速有效的很,這種情況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大人,是這麼回事。」王猛苦著臉,說出了原因,「那劉山簡直可謂是謹慎到了極點。那劉府的園子如此之大,但是所有的下人加起來卻是不到十人,那劉山也從來不對下人太少有什麼不滿,想要輕易混進去十分困難。而且劉山對自己府中的管理十分的嚴格,別說是雇進劉府裡的下人了,就是卑職派去的那個弟兄,做個送菜的菜販,一開始也被人查了個底朝天,若不是衛中幫他把身份掩飾的好,險些就被劉山查出來了。而且劉山對於接觸過他自己的人都不怎麼放心,若是劉府中有下人想要請辭,那劉山必然是笑臉嘻嘻地答應下來。可是等到那人出了劉府之後,可能還沒走過兩條大街,就會被突然衝出來的搶匪『錯手』殺死。劉山可謂是將所有與自己有關的消息都封鎖的乾乾淨淨,一點痕跡都沒有漏出來。如今看來,二夫人算得上是劉山唯一相信的了。」
    聽了王猛的話,張凡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太棘手了。他一點都沒有想到,劉山竟然會這麼完美,一點點能讓他人看出端倪的痕跡都沒有留下。他抓住的那些官員的把柄看來也都是大事,當初被他們抓住的周全就是一個例子,即使受了那樣的痛苦,卻是一直到最後一刻才鬆口說出了事情真相。現在張凡想起來,若不是當時他收服了黎陽,有了他的那種專門拷問人的毒藥,恐怕除了動用錦衣衛的私刑之外,周全怕是不會開口了。而錦衣衛的私刑一動,人就是肯定要死的,那時候可就麻煩了。
    照現在這樣看起來,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在駱靈兒身上了。可是對於張凡來說,這基本上算是一個死胡同了,他是絕對不會讓駱靈兒再為了自己去冒險的。張凡自己清楚的很,只要他對駱靈兒說出這件事情,不用他開口提出要求,駱靈兒絕對會主動想要去劉山那裡幫張凡搞清楚那幾本真正的賬簿的下落。但是張凡做不到,一來,這麼做實在是太危險,而且劉山對於駱靈兒來說,簡直就是她的夢魘,張凡又怎麼能夠將剛剛擺脫噩夢的駱靈兒再親手送回去;二來,也是最主要的,張凡覺得他自己實在是虧欠了駱靈兒很多很多,即使駱靈兒並不在意,即使駱靈兒如今已經原諒了他,可是張凡自己卻覺得心裡面總是有個疙瘩,現在的張凡在駱靈兒這邊的心思,完全都是怎麼做才能夠補償她,又怎麼回去做這種等同於傷害她的事情呢!
    「不,我不想這麼做。」張凡沒有在這個決定的表明上面繞什麼彎子,直接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了。
    「大人,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啊。」王猛趕緊勸道,「我知道大人很是在意二夫人的感受,可是事到如今,他人既然打定主意要幫馮寶辦成賬簿的事情了,那麼二夫人可算是我們唯一能夠接近劉山的了。卑職知道這麼說實在是有些不敬,懇請大人責罰,但是這恐怕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王猛的這番話中,無奈中帶著些別無他路的堅決。張凡倒是並沒有責怪他什麼,起碼目前看來,這條路就是唯一的通道了。不過,即使全世界就剩下這一個方法了,張凡還是不會同意的。
    「不,我不會這麼做的。」張凡搖了搖頭,說道,面上帶著笑意,卻同樣顯示出無比的堅決。
    「大人……」王猛還想再勸。
    張凡搖了搖手,制止了王猛說出下面的話,再一次堅定地說道:「王猛,想別的辦法吧,這個辦法就不用想了,我不會這麼做的。這件事情我甚至都不會讓靈兒知道。」
    看到張凡的神情,王猛知道這個辦法行不通了,頗有些無奈地低下了頭去。不過隨即,他又再一次,想起來什麼,抬起的頭上,眼中又露出了神采。
    「大人,卑職還有辦法。」王猛說道,話語中都有了些笑意,「那就是要靠大人您親自去向劉山要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20:47
初臨貴地 第二百一十三章 靈光閃現
    「大人,卑職還有辦法。」王猛說道,話語中都有了些笑意,「那就是要靠大人您親自去向劉山要了。」
    「你說什麼?」張凡聽了王猛的話,立即出聲問道,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大上了三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詢問王猛具體應該怎麼做,還是他壓根就沒聽清楚王猛剛才說了什麼。
    「卑職的意思是……」王猛似乎是被張凡這股突然之間的興奮勁給鎮住了,一時之間竟然短暫地失神了,「……這件事情並非一定要靠二夫人出面,那樣對二夫人來說確實非常危險,卑職剛才也是考慮不周,沒有想的周全。」
    「嗯嗯,我知道,我不怪罪你。」張凡心急地說道,即便是王猛剛才說的那些話並沒有讓他自己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張凡還是趕緊原諒他,以防他再說什麼道歉的話,耽誤時間,「你快快說來,到底是什麼辦法,為何要用得到我?」
    「卑職剛才就想,這劉山當真是謹慎非常,又頗有些油鹽不進的意思,只是這樣一來,卻是難以從他那裡找到那幾本真賬簿了。」王猛換了口氣,說道,「卑職剛才心念一動,倒是想到了一些什麼。劉山從不相信其他人,即使是那些曾在他府上做過工,卻並沒有知道他什麼秘密的下人,劉山也是毫不留情的就把他們除掉,以防萬一。唯一一個例外就是二夫人,但是那也是因為二夫人對劉山又用處,而且二夫人所知道的那幾本賬簿如今看來,也明顯就是劉山擺在明面上的假貨,所以他自然是不怕有人打那幾本假貨的主意。
    「但是,卑職這麼一想,覺得這事又有些不對勁。劉山謹慎小心,哪怕是到了如此極端的地步,卑職都是可以理解了,畢竟他做的可是要掉腦袋的買賣。但是他如此小心謹慎,以至於到了這種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殺掉一些毫不知情的人只是因為他們跟自己接觸過,籠絡的那些貪官也是因為劉山他抓著他們的把柄。這實在是有些不牢靠,畢竟這些人算起來恐怕對於劉山都是在恐懼中懷著恨意,這種恨意一旦爆發出來,恐怕是誰都知道,後果將會不堪設想。到時候若是碰個魚死網破,恐怕劉山不會希望這樣。
    「而劉山將這算得上是把腦袋繫在褲腰帶上的買賣,發展到如今這般規模人數,即使他從上一任揚州鎮守太監那裡接過了不少官員的把柄,靠著他一個人恐怕也難在這短短的三年時間裡做成這麼一副樣子吧。劉山一定需要有人幫忙,而且是那種和他有著金錢交易,卻並不會受制於劉山的人,因為只有這樣的人,劉山和他之間才有可能敞開心談合作,而不是那種表面上相安無事,背地裡卻在互相算計。
    「卑職雖然不知道到底有哪些人會這樣,但是卑職卻是知道一個,那就是如今正身在宮中的孟沖。只有孟沖這樣,官職權利比之劉山要高,而劉山又能夠滿足孟沖。這樣一來,孟沖也才會如此幫著劉山,而劉山也才會將他自己的一些秘密告訴孟沖。劉山需要有人護著他,而孟沖這位官職權利比他大,又沒有把柄被劉山抓在手上的人,正是劉山會將一些事情告訴的人。而且卑職也認為,劉山是應該不會去欺騙孟沖的。畢竟,這世上沒有包得住火的紙,有些秘密遲早是會被人知曉的。萬一孟沖知道了劉山欺騙了他,那麼劉山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麼一想,卑職又是想起了一個能讓劉山開口告訴他,卻又不會對他撒謊的人,那就是大人您。」王猛說到這裡,暫停住了,似乎在等待張凡的回應,臉上也露出了些許自得的表情,這倒是王猛的第一次。
    張凡卻是用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王猛,半天都沒有說話,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怪異非常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王猛會想到這些,要知道,平常的王猛雖然冷靜、忠心、盡職盡責,但是惟獨腦子稍稍有些死板,說一是一,說二是二。這倒也不是說他笨,而是他平日裡從來不會去費心思想這些。如今這麼一番想法洋洋灑灑地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這確實讓張凡有些吃驚了。
    而王猛可不知道張凡在想些什麼,看到張凡這麼看著自己卻不說話,以為張凡他沒有想出來自己的辦法,還在等著自己解釋,他繼續說道:「大人您想啊,您官職比劉山高,權利也比他大,在朝中的關係有多,還深得皇上和太子殿下的信任。就算是您有什麼把柄被劉山抓在手裡了,劉山也是動不了您的。更何況,如今劉山可算是投靠到大人您的麾下了,而且現在的形式對劉山來說極為不利,他應該要想盡一切辦法討好大人才是。對於大人要求,想來劉山也是會盡可能地滿足的。所以,卑職覺得,現在由大人您出馬,才是最能從劉山那裡得到消息的辦法。」說完了這些,王猛看著張凡,在等待他的回答。
    「不錯,不錯。」過了一會,張凡說了這麼兩句。前面一個不錯是他在誇讚王猛居然會想出這麼個好辦法,後面那個不錯就當真是在說王猛出的主意不錯了,「王猛啊,以前我怎麼沒有看出來,你還有這份本領,居然想的頭頭是道。」
    聽了張凡的話,王猛再一次露出了一個平常的他絕不會有的表情,他那張有些黝黑的臉竟然稍稍好了一下,不過也就是那麼一下就再一次回歸了以往的樣子,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起碼張凡就沒注意到。
    甩掉心中奇怪的想法,王猛向張凡問道:「這麼說,大人同意這麼做了?」
    「嗯,這個辦法不錯,不過還得合計合計到底應該怎麼去做。」張凡說道。他的確是非常咱贊同王猛的話,不過其中還有很多細節要考慮清楚了才行。
    的確,現在的劉山表面看起來還是很風光的,可是暗地裡卻已經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要不然也不會走和張凡同盟這麼一條道,要知道,這可是一步踏錯可能就會萬劫不復了。而張凡這麼一位劉山的保護傘,又是近在咫尺,想要從劉山那裡套出一些東西應該不難,可是具體怎麼做就值得商榷了。
    張凡自己也知道,他總不可能就這麼跑到劉山的面前對他說:「把你的那幾本賬簿拿出來給我看看,因為我是你現在的『保護神』。」然後劉山就會乖乖就範?不可能。劉山如今才剛剛和張凡達成協議,而且劉山將要面對的風險還沒有過去,張凡現在隨時都可能派人衝進他的府上將他抓起來,他又怎麼可能會如此相信張凡。
    然而這件事情若是說的太過委婉也是不行。倘若是如此做,要麼就是劉山不知道張凡到底要做什麼;要麼就是他聽出來了卻裝著沒聽明白,不給張凡看那真的賬簿,只是那樣的話,劉山難保不會對張凡那麼做的動機產生懷疑,那樣一來,事情肯能會更加麻煩也說不定。那可不是張凡想要看到的樣子。
    「嗯,這件事情的確有些麻煩。」王猛也是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剛才他的靈光一閃,現在似乎是失去了作用。
    就這樣,兩人再一次迷茫了起來。
    「大人,依我看……」王猛首先說道,「大人還是當著劉山的面,直接向他要來賬簿看便是。畢竟劉山現在可是有求於大人,想來,他應該會同意大人的要求的。」果然,王猛還是秉承了他自己的一貫風格,直截了當。
    「不行,這樣不妥。」張凡立刻回絕了他的想法,說道,「這麼一來,不就是擺明了告訴他,我這是在懷疑他,打算拿他開刀嗎。到時候,我怕劉山他一口咬定那幾本假的賬簿就是真的。就算我們把他抓起來嚴刑拷打,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那個時候的劉山肯定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憑他的性格,定然是想要弄個魚死網破,又怎麼會把賬簿交出來,讓我們逞心如意,他卻落個身首異處,還連個要被灌上宦權奸佞的頭號。」
    聽張凡這麼一說,王猛也是停住了。是啊,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們可就算是兩邊都不討好了。既沒有幫著馮寶做成事情,以後還有可能被馮寶嫉恨;又沒有完成張凡的任務,追不回髒銀,回去怎麼去和隆慶交代。
    氣氛一時之間又有些僵持下去了,好像已經有了一把明確知道是能開眼前這把鎖的鑰匙,卻是找不到怎麼把鑰匙捅進去的方法,是在是讓人鬱悶的很。
    「有了,我有辦法了。」突然,張凡如此說到。
    聽到張凡的話,王猛也是覺得高興,趕緊問道:「大人,可是有了什麼打算了嗎?」
    張凡沒有回答他,而是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肯定,隨即說道:「不過這件事情還要你配合我去演一場戲。」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21:13
初臨貴地 第二百一十四章 張家心思
    漢人有婚俗,成婚後三、六、七、九、十日或者滿月只是,女婿攜帶禮品,隨著新娘反悔娘家,拜謁妻子的父母及親屬。自親迎開始的成婿之禮,到這裡就算是全部完成了。
    張凡正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去到劉山那裡,向他所要自己想要的那幾本東西。對於這件事情,王猛是沒有異議的,畢竟這說來也是個好事情。但是,有些人是有些不同意的,其中最主要、對張凡影響最大的應該就是張凡的家人,其伯父張玉方一家子人了。
    想來也是,這雙回門的禮數應是用在新婚夫婦身上的。而張凡如今不過是娶妾而已,本就不應該那麼張揚,卻還要去行那些個完全沒有必要的禮數,這怎麼能不讓張玉方一家子人覺得奇怪和不妥。
    奇怪倒是可以理解,不妥嗎,其含義就比較深了。一來,他們是當真為了張凡覺得不妥,畢竟事情有個先來後到,你駱靈兒即使長得是再花容月貌,再得張凡的寵愛,但是誰叫你是後進門做小的呢。既然是做小,那就要有做小的自覺,絕對不可以亂了方寸。
    第二嘛,倒是有點他們為他們自己考慮的因素了。張凡這一次來到揚州,來到這裡認祖歸宗,那是帶著一身功名成就的,往大了說,那就是圓了張家祖先的一個心願,往小了說,張凡的到來為張家可算是帶了無盡的聲譽,讓張家的人在外的搖桿都能夠再硬挺上三分。
    而張凡居然要這麼做,這豈不是很丟面子嘛。他們知道,憑著張凡如今的身份地位,那是絕對不會有人敢去笑話他的。甚至就是對於他們,也是絕不會有人在他們面前,拿著這件事情開玩笑的。
    但是,人活一世,特別是又有了些身份的人,最是忌諱風言風語的了。不管是別人會不會當著你的面說出來,只要是自己有了能夠讓別人說閒話的事情,那麼心裡面就自然會有些不舒服。
    現在,正有這麼一件事情擺在他們面前,而且,他們還不好上去對張凡勸說什麼。
    張玉方的兒子和女兒倒是對於這件事情沒有什麼看法。張延雖然沒有他父親那麼見識多廣,但是他畢竟年輕,心裡面的有些想法卻是和張玉方這種如今算是上了年紀的人有些不同的。總的來說,張延算是比較容易接受新事物吧,雖然這世上有很多事情,自大朱元璋開國之時就形成了,一直到了現在也沒有什麼變化。張延雖然也對張凡執意要帶著駱靈兒去劉山府上行那回門之禮頗有微詞,但是他也是知道一些,官場上的事情絕對不可只看表面。他雖然不知道張凡和劉山在謀劃些什麼東西,但是他知道其中肯定有很多事情是不方便說出來的。那麼這麼一來,在張延看來,張凡所要做的事情就要重要很多了,畢竟外頭的風言風語卻是比不上自己所能得到的實際利益。即使他不知道這份利益究竟是什麼,但是他敢肯定張凡一定是衡量過的。
    至於張玉方的女兒張婷嗎,說她不反對這件事情倒是不對,只不過現在的張婷似乎有些無暇反對此事了。本來,這個對張凡這麼一位突然出現的堂兄抱有極大好感的女子,卻是因為兩人之間血脈問題而算是徹底斷了她那姑娘家腦海中的綺麗心思。本來麼,這件事情對於張婷來說只不過是失落,雖然這失落的程度有些厲害,但也只不過是失落而已。有著大好青春年華,加上如今的她在社交上,揚州城中的未嫁之女算是以張婷為首領了。而如今更是有著不知凡幾的年輕才俊對她趨之若鶩。所以說來,也許張婷一時半會擺脫不了對於張凡的「陰影」,但是事情總是會過去的,時間會漸漸讓人淡忘掉一些東西。
    可是,現在的這件事情讓張婷覺得心中很是不爽,那自然就是張凡納駱靈兒為妾的這件事情。其實要是說起來,這件事情跟張婷一點關係都沒有,張凡納不納妾關她什麼事情。再者說,之前關於張婷心中的那個幻想,也只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產物,張凡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有著一個暗戀著自己的堂妹,也從來沒有對張婷說過什麼。張婷如今的不爽也完全就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這種不爽的心態在今天,也就是張凡將駱靈兒娶進門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發展到了一個高峰。
    自從張凡來到張家之後,張婷總是會每日早早的就起床,然後對自己精心打扮一番。雖然這和她以往的生活沒什麼不同的,甚至於家中的其他人也絲毫沒有發現張婷有了什麼變化。但是小丫頭她自己心裡明白,明白她自己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那自然就是每天能在張凡起身後就能看到她,而自己的這種美好形象也希望能在張凡的心中留下個好印象。
    可是今天,張凡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早早的起身出現在人們的眼前,甚至於本來有著外出打算的張婷也是爽約於他人,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家中,等待著張凡的出現,哪怕只是向他問個好,跟他說上兩句平淡的話語,張婷心裡面就十分滿足了。可是枯坐著等待張凡的張婷卻是始終不見心中那個想要看見的身影,甚至一直到了午時,母親讓下人喚她前去用飯之時,張婷今日的心願也一直都沒有得到滿足。
    說來,張婷不是不明白今天會出現這樣的場景,但是這種等待卻是讓她覺得心煩。直到時間到了午時之時,這種等待就逐漸改變了性質,變成了惱怒。張婷甚至覺得是張凡背叛了自己,即使張凡對她什麼都沒說過、什麼都沒做過,但是她的心中卻是自然而然地生出了這麼一種想法。這不得不說也是人類所特有的感情吧。但是,張婷即便是惱怒,即便是覺得張凡對自己不公平,但是她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去責怪張凡什麼的。於是,她心中的惱怒就全部都責怪在了駱靈兒的身上,認為所有的起因,包括張凡不再關注自己(即使以前,張凡對她也是禮貌有加,完全是以兄妹之情待之,這只不過是張婷的一廂情願罷了),包括張凡因為駱靈兒這麼一個妾室而耽誤了白日的好時光,她總是覺得張凡既然是身兼重任,那麼每日裡應該是忙於公務,很是繁忙才對,可是如今居然為了駱靈兒而絲毫不再關心其他事情。
    對於張凡打算明日攜駱靈兒一同去劉府這件事情,張婷倒是並沒有太多的反應,主要是她已經被之前的惱怒之氣填滿了胸膛,已經沒有多餘的地方來拜訪更多的怒氣了。
    還有就是張玉方了。這位張凡的大伯對於張凡這個他剛認還沒有多久的侄子可謂是極為關心的,很多事情上面,他都是十分為張凡著想。不過最近,他也是有些不滿意了。
    還記得從張凡剛來的時候,那時,揚州城中以及周圍的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員就是蜂擁而至,美其名曰是拜見這位朝廷的欽差大人。雖然所謂拜見,空著手來總是不好的,而且張玉方也不是不知道官場上的一些習氣,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可以拒絕的。但是這些來到張府的官員們,似乎各個手中的禮品都是超標的。而張凡,卻是從來也沒有拒絕過,甚至是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過。這讓張玉方是頗有些看法,畢竟如此下去,他對於張凡的前途是非常擔心的。即使張凡深得當今皇帝的寵信以及當今太子的尊敬,但是歷來,那些貪贓奸佞又有哪個不是得到了皇帝的信任,這才會自得自滿,大肆犯法,最後鋃鐺入獄,甚至被滿門抄斬的。
    但是張玉方也不知因為什麼,是因為張凡的身份,還是說因為自己和張凡叔侄相認還不是太過熟悉,卻從來都沒有對張凡說過這件事情,或許他覺得張凡只是年輕氣盛才會如此,再過過應該會好一些。
    但是這種心思隨著張凡娶駱靈兒這件事情的發生而起了變化。昨天,即使沒有一封請柬發出去的宴席依然是人滿為患。那些因為自己而前來的商人們自然是不必說,但是那些個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官員們,卻是讓張玉方覺得大大不妥。特別是劉山將駱靈兒送來之時,那些個名叫嫁妝的東西,讓張玉方是深深地皺起眉頭。劉山的風評他也是知道一些,雖然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但是張凡這麼一個朝廷官員與一個太監這麼過往親密卻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看昨天那個樣子,估計張凡和他之間必然是達成了什麼不得了的協議,而這,正是張玉方所擔心的。
    今天,張凡又決定明日去往劉山府上。張玉方倒是不在意什麼名聲或者外人的風評什麼的,他只是怕張凡會越陷越深,最終無法自拔。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21:13
初臨貴地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小做準備
    這一天,朱翊鈞就像以往一樣,一大早就早早地出門遊玩去了。雖然這算不得小的揚州城,大大小小對於他來說還算是有興趣的地方都已經被他逛了個遍,甚至於有時候,朱翊鈞自己都會覺得他這樣在街上瞎逛有些無聊,但是他還是樂此不疲地這麼做著。
    如今,有了阮兒這麼個姐姐在身邊,朱翊鈞倒是對無不無聊這一件事情無所謂了。對他來說,只要有阮兒這個姐姐在他的身邊,能時不時地關心關心他,或者說是給他一種有人在關心他的感覺,這就夠了。其他的事情在如今的朱翊鈞的眼裡似乎都失去了重要性。
    阮兒自從得到了張凡的允許,允許她能夠跟在朱翊鈞的身邊之後,她也能感覺到變化,非常明顯的變化。比方說,自小就是貧民女子的她發現,現在自己的處境似乎有了根本性的變化。
    按道理說,她的這種身份,樣貌也是平常的很,用來賺取錢財的資本只不過是她自己那副不錯的嗓音,可是她從小耳濡目染的就只會那一口海鹽腔,除了福建那塊地方基本是不會有人出錢聽她唱戲的。這樣的她,來到這麼一個大戶人家中,能做的恐怕就是極為低賤的活計,幫人洗洗衣服、買買菜、做些苦力活什麼的。
    可是,正是因為朱翊鈞對她的這種態度,讓她在這裡似乎一下子成了應該被人伺候的主子一般。想起剛開始,阮兒看到為她準備的那件廂房之時,其中的那副華麗的模樣,以及週遭那在別人眼中並不昂貴,但是在阮兒的眼中卻彷彿天價一般的擺設,她那副吃驚的張大嘴巴,差點讓下巴脫臼的樣子,至今也讓看到的人覺得很好笑。不過也僅僅是覺得好笑而已,那些人可不敢對阮兒露出什麼嘲笑的神情,畢竟她可是朱翊鈞極為敬重的姐姐。知道朱翊鈞身份的人自是不必說,而不知道的,看到張凡如此對朱翊鈞,可能也會想到些什麼吧。
    不過阮兒自己倒是對於她自己出糗的事情好不尷尬,在她認為來,自己一個民間女子,靠著賣唱為生的民間女子,見到這種情況,吃驚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倘若不吃驚的話,那阮兒才會要對自己吃驚呢!
    回到揚州的這幾日,朱翊鈞整日都會帶著阮兒一同去到街市上逛逛。一開始,阮兒的確是對於這自己從來沒有見識過,最多只是在一些說書先生的故事中有所提及的揚州城大感興趣,可是第二天,她就發現了問題,那正是關於朱翊鈞的。
    他發現朱翊鈞有時會露出一種無聊至極的表情,在一邊打哈哈,彷彿對眼前的東西沒有絲毫興趣。阮兒也曾經勸過他是否應該回去休息,但是朱翊鈞卻是一口回絕了她的提議。一開始的她還以為朱翊鈞不過是小孩子貪玩愛逞強罷了,也就不再過問。不過偶爾的一次,在幾人遊覽那大明寺的時候,從未來過這種地方的阮兒非常喜歡這裡,不管是風景還是氣息,阮兒似乎都很享受這裡的一切。偶然的回頭,卻是發現朱翊鈞也在笑著,而且笑得非常開心,絕對是心中的什麼讓他自然而然地笑出來的。
    阮兒就很奇怪,朱翊鈞的相容可不像是在欣賞風景的時候應該發出來的啊。好奇之下,阮兒也是問過一旁的努爾哈赤,是不是朱翊鈞對這種佛寺什麼的地方很感興趣。哪裡知道,得到的答案竟然是:「殿……他喜歡佛寺!?阮兒姐姐,你別開玩笑了,他是最討厭佛寺的。」
    看到努爾哈赤如此斬釘截鐵地說出這番話,並不像是在欺騙她,或者是開什麼玩笑,阮兒迷惑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朱翊鈞到了一個他自己不喜歡的地方卻也能夠笑的如此真誠、如此開心。不過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阮兒多久,在這之後,也有過幾次類似的情況。漸漸,阮兒弄明白了朱翊鈞的笑容所包含的意思,那是一種高興,是看到心中在意之人露出微笑之時,所由衷的高興。知道了這一點,知道了朱翊鈞是在為自己的開心而高興,阮兒心中也很是感動。她知道朱翊鈞的家中一定非常有勢力,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借助朱翊鈞來得到什麼。而現在,阮兒還在心裡面給自己下定決心,絕不會讓任何人利用、傷害朱翊鈞,哪怕自己的力量非常弱小,她也要嘗試著、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朱翊鈞。
    這段日子,朱翊鈞給她買了不少的東西,包括一些首飾、服飾、胭脂水粉什麼的。說實話,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不論她的樣貌到底是美是醜,亦或是身份再是低賤,家境再是貧窮,對於美麗的追求都是有的,阮兒也毫不例外。以前的她沒有那個必要,也同樣沒有那個條件去追求,而現在的她,也沒有向朱翊鈞提過什麼要求,但是朱翊鈞還是把這些女兒家的事物買來送給了她。拒絕時自然的,不過可能一來,阮兒的性子弱些,不怎麼會拒絕人,再加上朱翊鈞對於這方面又非常強勢,東西她也是全部都收下了;二來呢,阮兒的心裡面也是有些想要,有些覺得高興的。
    通過這段日子,阮兒對於朱翊鈞的認識有深了一層,同時,卻也有些讓她更加迷茫了。以前,才剛剛認識朱翊鈞的阮兒覺得他不過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子弟,在家中受了什麼委屈才會和努爾哈赤這麼一個同齡人去逛街市;後來,得知了張凡的身份之後,她覺得朱翊鈞不光是大戶人家子弟這麼簡單的了,他的家人必定是在朝廷中有官職的人家。這件事情她也問過朱翊鈞,但是朱翊鈞卻沒有正面回答過她。阮兒雖然並沒有度過多少書,但是她可不笨,朱翊鈞越是這麼吱吱嗚嗚的,她就越覺得朱翊鈞的家世不得了。這麼一段時間以來,在此處生活十分留意,處處都會細心觀察的阮兒也是看出了一些東西,她從張凡和朱翊鈞之間不多的幾次對話中,可以看出來,張凡對朱翊鈞總是有著一些隱隱約約的恭敬,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正在留意這裡很多事情的阮兒發覺了。能讓張凡這個欽差大臣都要在說話之時帶上點尊敬意味的朱翊鈞,想來肯定不是什麼平常角色,阮兒在對待朱翊鈞的問題上就變得更加謹慎了,對於他的遷就也就更加的多了,雖然原本,她就非常遷就朱翊鈞。
    今日,朱翊鈞一大早又拉著她,帶著努爾哈赤一同出門了,自然還有理查德和喬安娜兩個覺得留在張府有些無聊的外國人士。用理查德的話來說,張凡現在正是新婚蜜月的時候,大然一對新婚夫婦的蜜月,那是要受到天譴的,即使女方不過是個妾室。朱翊鈞倒是也沒有反對,他一來覺得,這兩個佛朗機人那半生不熟的漢話聽起來比較有意思,經常能逗人發笑;二來,他也是對理查德說的一些外國的見聞比較感興趣,他說的很多事情、東西都是自己聞所未聞的,特別是他們那裡不同於中原的許多怪異風俗,這對他是最為吸引的。
    朱翊鈞甚至都想要催促張凡早日開展他的那個海外計劃,將來也好讓自己有機會能夠親自去那裡看看,長長見識。
    今天,朱翊鈞倒不是沒有計劃的出來亂逛的,他打算給阮兒在添上一件首飾,他總覺得阮兒那一通青絲卻插著一支幾文錢的珠釵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了。本來嘛,這件事情,交由其他人,或者是他乾脆和張凡說上一聲就可以馬上辦妥了。可是朱翊鈞卻是不願意,或者說是他不相信別人的眼光,他要親手為自己的阮兒姐姐選上一支最合適的、而且也要符合身價的頭飾,親手為她戴上。想到阮兒那時候會顯露出來的笑容,朱翊鈞就是打從心底裡覺得高興。
    聽著他人的介紹,幾人前往揚州城中最大的一家首飾鋪。雖然在路上,知道了朱翊鈞用意的阮兒已經是多次提出要拒絕的意思,但是朱翊鈞卻是不同意,硬是將她拉了去。其他的一同的幾人倒是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不過喬安娜,雖然歐洲人的審美觀和東方人差距極大,但是愛美是女子的天性,聽到首飾這種東西,自然是要來看個究竟了。
    幾人走到店舖門口,卻是正好看到幾個人從裡面走出來。打眼一瞧,呵呵,熟人,正是梁超。
    「梁百戶,你怎麼在這裡?」有些錯愕的朱翊鈞問道,「莫非,是老師他叫你帶人來保護我的不成?」說著,朱翊鈞的臉上露出了不好的表情。
    「這……殿……鈞少爺,不是這樣的。」梁超也是被這突然的巧遇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差點說錯話,「我是來買東西的,絕對和鈞少爺無關。」
    「哦?什麼時候錦衣衛也開始逛首飾店了?」朱翊鈞明顯不相信他的話。
    聽了朱翊鈞的話,梁超有些左右為難。他看了看周圍,來到朱翊鈞身前小聲地對他說:「殿下,是這樣的。大人讓我們來買點價錢貴的東西,說是好送禮。」
    「送禮?老師要給人送禮?」朱翊鈞更加疑惑了,「這揚州城裡恐怕還沒有需要老師去送禮的任務吧。」
    「哎,殿下,還不是為了劉山那件事情。」梁超並沒有隱瞞朱翊鈞什麼,他知道朱翊鈞肯定是知道其中原因的。
    「哦,是這樣啊,只是憑那劉山的本事,老師得送他些什麼才合適呢?」朱翊鈞卻是明白的很,卻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大人說了,這次不需要什麼噱頭,只要看起來貴就行了。」梁超也是笑嘻嘻地說道,「而且明天正好算是民間嫁娶回門的日子,大人也是順水推舟而已。」
    「呵呵,老師這招出的好,你去吧。」朱翊鈞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讓梁超離去。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著梁超離開,卻看到朱翊鈞在一旁冷笑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21:20
初臨貴地 第二百一十六章 暗流湧動
    張凡現在有些煩惱,雖然他所煩惱的並非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卻也讓他想了很久。
    明天就要去劉山家中做那虛假的攤牌,張凡現在應該是做好準備,準備迎接明天即將到來的那一場惡仗。不過話說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些東西還是要準備的,而正是這些東西,讓張凡煩惱的很。
    明天,以回門之禮去劉府的張凡那是絕對不能空手的,可是這禮應該怎麼送,應該送些什麼,張凡就有些不知道了。
    按理說,這本來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即使是那些大戶人家,達官貴人,也不會去煩惱這些,送些名貴的物件也就算是完了。但是張凡卻有些迷茫了。
    昨天,劉山的那些聘禮著實是讓張凡再一次吃驚了好一陣。話說他已經在劉山送給他的東西上面吃驚過不少次數了,但是似乎每一次,都會有新的東西讓他再一次吃驚。今天一早,張凡讓人將那些聘禮盤點了出來,呵呵,這一下又是一個不得了的數字。只不過張凡驚訝的同時,卻也覺得有點想當然了。想當然的自然是自己如今算是入了劉山的陣營,做了他們的保護傘,算得上是劉山這一幫子人的上官了。而劉山這個新任的下屬,自然是要好好地巴結一番了張凡這麼一位信任的上官了。
    而吃驚的一方面,張凡此前就估摸著劉山這夥人的規模以及所涉及的髒銀,雖然每一次,張凡都是往大了去顧及,但是好像每一次,劉山都會給他新的「驚喜」。這種「驚喜」的感覺,讓張凡從一開始的吃驚,到了現在已經是可以平靜地看待了,只不過心中的驚訝還是有的。
    因此,現在的這個問題就出現了。劉山給自己送來了這麼些東西,而自己去他府上也是要表示一二的。可是,似乎,相比起劉山所送來的,張凡帶什麼東西去都顯得有些……寒酸,沒錯,就是寒酸。以前的張凡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或者說準確一點,他也去看望過一些人,也有需要送禮的時候,但是卻從來沒有過現在的情況。
    去劉山那裡,還要表現出自己對他比較有好感,那麼唯一的一個字,就是貴。可是,現在的張凡,去那裡找名貴的東西,這揚州城裡頭能夠找得到的貴重東西,似乎都被劉山網羅一空,打包送到他這裡來了。總不能直接送錢吧,且不說這麼做起來俗到了極致,而且一來,這麼做似乎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以往直接送錢的對象大都是太監,但是劉山這麼個太監可是不同尋常的,所以,直接送錢的這條路就斷了;二來,張凡還在考慮直接送錢給劉山,是不是會讓他對自己產生什麼不愉快的心思,那可不是張凡所想要看到的。
    所以,中午和王猛敲定了明天的計劃之後,張凡就開始著手準備這一件原本平常的不得了的事情。他思來想去,找到了一個方向,那就是貴。這不,他剛才派去準備東西的梁超還被朱翊鈞給撞上了。
    這個一個貴字,張凡也是給出了定義的。他不要求名貴,不必要有什麼歷史淵源之類的東西,哪怕是不怎麼出名,或者是匠人們剛剛製作出來的東西。這些都無所謂,但是有一條,張凡定下了規矩,那就是東西一看起來就得讓人覺得貴,覺得是花了很多銀子才能弄到手的,這就行了。
    這也是張凡在無奈之中想出來的一個辦法,其他的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剩下的就是,張凡開始想應該怎麼從劉山那裡套出賬簿的事情了。適才,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些想法,並且還和王猛兩個人商議了很長時間。現在,他還要將事情想的在完整一些,確保能夠萬無一失。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在劉山府上,自己就可以讓這一切全都結束了。
    這邊,張凡正在考慮著抓人的大計,而那被張凡所覬覦的對象劉山,卻也沒有閒著。
    劉山這些天倒是有些得意,畢竟自己這條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路在他看起來好像是選對了,張凡這位在他眼中因為少年得志而顯得年輕氣盛的朝廷新貴果然還是定力不夠,還是中了自己所設下的埋伏。在昨天將駱靈兒正式送給張凡之後,劉山更是又放心了一些。他倒不是覺得一個駱靈兒就能幫自己綁住張凡,他劉山除了他自己以外,從來就不相信任何人,特別是女人,而駱靈兒這個在他眼中已經算是個破爛貨,只不過能發揮些餘熱的東西,更是不值得信任的。
    駱靈兒於劉山來說,只不過是一塊敲門磚而已。這塊敲門磚已經被劉山使用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不管對方的那道大門關的有多麼緊,也不管那道大門有多門堅固,劉山都會毫不猶豫地把駱靈兒拿起來,砸過去。反正又不會傷到他自己,他又有什麼好怕的,損傷的只不過是那塊敲門磚,一個道具罷了,道具是沒有感受的,即使有,身為人類的他也是不需要去關心的。就是這麼簡單。
    真正讓劉山覺得他自己已經讓張凡動心了,而願意為了他而放棄隆慶交付給他的任務的,還是那些錢財。劉山,怎麼說呢,用五百年後的話來說,就是實用主義者,一切都以最終目的的達成為根據,不管這一條路途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管為了達成目的而耗費了多少,只要最終結果能夠讓自己滿意,讓自己安全,讓自己還有得賺,那麼就會去做,劉山,就是這麼個實用主義者。
    但是,劉山信奉這些卻也並非意味著他是個傻子,心裡面就只有這麼一副心思。想反,他聰明的很,有許多的事情他還是明白的。比方說,用錢可以輕易地去收買一個人,不管他是誰。這個方法劉山至今為止還沒有失敗過,而他最為得意的正是最近,他就成功收買了張凡。雖然花費了他不少銀子,雖然他即使準備送錢給張凡,卻也是冒了當場被抓的巨大風險。但是,起碼劉山看來,這一次自己成功了。這一次的成功對他來說,不僅僅是度過了這麼一個艱難的時刻,更是為他劉山的將來,找到了一個好靠山。雖然以後的花費也不會少,但是劉山卻是覺得這是非常值得的。
    而劉山還明白這另外一個道理,這種銀子買出來的關係是非常不牢靠的。也許,在最初的時候,那是自不必說,收了錢的一方會完成所約定的所有事情。但是時間一長,這可就有些不好說了。也許多方會對自己需求更多的錢財,也許是對方找到了比自己更大方的金主。當然,後面的那一點,劉山相信是不會發生的,畢竟如今的大明朝裡,能給張凡的銀子比自己還多的人,恐怕是沒有幾個。
    但是劉山可不會就這麼傻傻地以為他自己已經佔領了制高點,再也沒有什麼能威脅到他的了。畢竟很多事情,並不是光用錢財就可以衡量出來的。當然,如果你硬是要給那些東西按上一個價格的話,也可以。但是那些東西的價值,比起那些散發著銅臭味的東西,不管有多少也是比不上的。比方說權利或者政治,雖然這兩者比起那些沒有自主意識的金錢來說,更加的臭不可聞,但是,人們就是喜歡去追求這些。
    明白這些道理的劉山,自然是知道,即便聯手多年的老友,哪怕是從小的青梅竹馬,甚至是親兄弟,在有些事情上面也是不能夠完全相信的。大義滅親這個詞語從這方面看來到並非是完全為了國家民族的大義,更多的可是為了自己的大義。
    對於這些,人們都明白的很,卻是沒有辦法避免,只能夠去將傷害降到最小。
    劉山現在就是在這麼做,他正在準備一些事情。即便是現在的他,似乎已經看見了美好未來的他,對於眼前的情況也是不會有絲毫放鬆。即使是如今的張凡看起來已經對自己完全沒有敵意了,畢竟張凡若是當真還要和他繼續周旋下去的話,似乎已經有些沒有必要了,張凡已經掌握了劉山的很多情況,若是要抓的話,早就可以動手了。而張凡卻是遲遲未動,這讓他有些放心。但是他也總是在擔心,張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出來反咬自己一口,他可不希望這樣。
    劉山所做的準備,可不是什麼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之類的。他明白,一旦張凡中途反悔,那麼他自己是絕對沒有後路可以供他逃走的。他所準備的是一種魚死網破的方法,一旦劉山他自己出了什麼事情,那麼他是絕對不會讓別人好過的,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這種變態的心態,聽起來有些不理智,有些瘋狂。但是,人們生活在這個世間,有怎麼能讓自己潔白無暇呢!劉山,說到底,不過是這世間的一種寫照而已。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21:21
初臨貴地 第二百一十七章 關心之情
    「相公,可是有什麼心事?」駱靈兒看著一個人坐在那裡思索著什麼的張凡,很是關心地上前問道,「相公可是在為了劉山的那幾本賬簿煩惱?」
    本來就沒有打算瞞著駱靈兒什麼,如今她既然看出來了,張凡自然也不會去否認什麼。
    「不錯,正是為了此事。」張凡歎了口氣,說道,「從你那裡得來的消息,我已經認定,劉山擺在明面上,也就是任由你去取悅觀看的那幾本賬簿是假冒的。如今我正在想,如何才能讓劉山拿出那幾本真正的賬簿,好讓這整件事情能有個瞭解。這件事拖的時間太長了。」
    聽著張凡頗有些無奈的口氣,駱靈兒雖不能完全理解他心中的鬱悶,但是也能夠聽出一些東西。的確,張凡在這件事情上面耗了太長的時間。算起來,自打他從京城南下,來到這揚州之時,就已經開始了。可是到了如今,兩個月快過去了,事情卻還是沒有瞭解,說起來,實在是讓人覺得不爽。
    不過,這件事情拖的長了,對於駱靈兒來說,卻是有極為相反的兩種看法。
    對她好的來說,正是因為這麼長的時間,張凡才會結識了她,甚至於和她有了這麼一段姻緣。這是最讓駱靈兒覺得高興的,現在的她在某些方面很感謝這種情況的發生。
    但是另一方面,對於張凡來說,一件事情辦了這麼久卻還是沒有辦好,定然不是什麼好事。駱靈兒深愛著張凡,自然也會關心他的一切,因為他的苦惱而苦惱。他明白,張凡在京城裡定然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他去做,而他如今卻因為這裡的事情遲遲沒有完結而被拖住。駱靈兒即使無法理解張凡心中所想的,卻也十分想要替他分擔一部分,讓他能夠輕鬆一些。甚至於,她知道,張凡一定也在但心中他在京中的妻子,以及他那尚未出世的孩兒。即使是一位自己所愛的男子在想著另外一個女人,即使駱靈兒並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只要是張凡所煩惱的,她都想要分擔走一部分。
    駱靈兒知道,自己對張凡的這種深深的愛戀也許有一天會害了她自己,那將會是極為痛苦的事情。但是她卻是在心中下定了決心,不管自己會付出什麼,都要保住自己這份得之不易的愛情,哪怕是身陷萬劫不復的境地。
    「相公,你又何須如此執著於那幾本賬簿呢?」駱靈兒試著開導張凡,雖然她明白、也想恪守婦人不干男子外事的這一條「美德」,但是她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張凡如此煩惱,「如今相公已然掌握了劉山便是這三省貪瀆官員之首的證據,直接派人將他抓起來就是了,又何必在此自尋煩惱呢?」
    「哎,靈兒,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啊。」張凡歎了口氣,對她說道,「拿不到那幾本賬簿,那就查不出來到底有哪些個官員參與了此事。這還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沒有那幾本賬簿的話,我怎麼去追查那些被劉山一夥人貪去了的髒銀!本來關於銀子的事情卻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找不到就找不到,算了,歷來徹查貪贓的官員欽差,也不知道會漏過多少找不到的髒銀,卻也沒什麼好執著的。
    「但是這一次卻是不同了。這一次我來這裡,並非是朝廷所下的公文命我前來徹查,而是當今皇上親口對我說的。皇上的意思我明白的很,除了是要獎賞我年初在漠北所做的事情之外,最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皇上他缺錢用。怎麼,聽起來很奇怪嗎?作為當今天下之主的皇帝還會缺錢用?靈兒,皇帝可不是能夠為所欲為的,甚至很多的時候,當皇帝是十分難受的。當然,皇帝也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只顧著自己享受。可如果那樣的話,這天下立馬就要亂起來了。
    「我在這裡和你說些房中話。當今陛下,這個……有些怪異。陛下他打從心底裡想當個明君,卻也是有些……這個……貪圖享受,平日裡,宮中的用度也是頗為不凡,陛下他的內庫可支撐不了如此的花銷。若是陛下他開口向戶部要銀子的話,想來大臣們雖然會十分不滿,但是大臣恐怕也拗不過皇帝吧。可是偏偏當今陛下他那個要做聖賢明君的心思作怪,卻是不會就這麼伸手向戶部要錢的。所以,這弄錢的心思,自然就落到查抄貪官這上面來了。所以說,我必須得拿到劉山的那幾本賬簿,追回那些銀子。這樣一來,等我回去之後,才好有錢向陛下交差。
    「昨天,王猛對我說了一些話,讓我覺得自己也實在是有些等不下去了,準備當場就把劉山給抓起來。反正從他那裡也得了不少的錢財,估計回京之後,用這些也能向陛下交差了。什麼……你問我前段時間為何肆無忌憚地收取那些官員們給我的賄賂?呵呵,這裡面是有原因的,我可不怕有什麼人在這上面做什麼文章,等到將來想陛下上一道折子彈劾我什麼的。我這麼做可是有當今皇上首肯的,連聖旨都有,自然是不怕了。
    「說回來,我昨天都已經決定就這麼把劉山給抓起來。但就在那時候,我接到了一封從京裡面寄來的書信,就是因為那封書信,我這才不得不從劉山那裡弄到那幾本真正的賬簿。那些賬簿中記載著一些東西,是關於一個人的。有人想要用來對付那個人,卻是怕那個人的同黨會站出來說反話幫他開脫。而賬簿,這種明擺著白紙黑字的東西,正是最好的證據。而且,一來,求我幫忙的那人與我也算是有些關係,何況以後我有些事情也是要找他幫忙的,所以現在自然不能把和他的關係弄僵了。這才有了現在這種情況。」
    駱靈兒等到張凡說完,一直都是聽著,除了因為幾個很是關心的問題二出聲詢問之外,其他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張凡說的這些東西,她其實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她只能夠做個靜靜的傾聽者。但是,這也正是張凡所需要的,現在的他非常煩惱,想要有個人來傾訴自己的煩惱,哪怕僅僅是說出來,也會讓他覺得好受不少。當然,他大可以找王猛或者是梁超兩人去說,但是他沒有,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是為了維護自己在屬下面前的尊嚴還是別的什麼的,張凡沒有和他們傾訴過這些原本就已經被他們知道的事情。而駱靈兒,也不過是因為正在張凡煩惱的時候,闖了進來。
    也許這個人可以是其他的人,比方說映月,她也會如駱靈兒這般地去傾聽張凡的話語,去安慰他,為他長久的積鬱打開一個發洩的窗口,而張凡也同樣不會對她吝嗇什麼。但是駱靈兒覺得這些東西都無所謂,只要張凡能夠舒服,她就很滿足了。
    「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張凡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似乎是覺得,把這些事情和一個女子說,和自己的一個妾室說,實在是有些好笑的很。說起來,這麼做的話,會顯得更加軟弱,竟然要找一個弱女子去發洩一番心中的不滿。所不同的是,這個女子是屬於他自己的,這種軟弱也只是會存在於他們之間,不會傳出去罷了。
    「不,相公。你能把這些告訴妾身,讓妾身知道相公的煩心事,這說明相公也是在意妾身的。妾身身為一介婦孺,雖然幫不了相公什麼大事,但是若是能夠幫助相公排憂解難,哪怕只是一點點,妾身心裡面也是十分開心的。」駱靈兒似乎是怕張凡會誤會了什麼,趕緊說道,「而且,妾身說起來,也並不是幫不了相公啊。」
    「你幫我?你要怎麼幫?」聽了駱靈兒的話,張凡非常的詫異,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這麼個想要幫自己的念頭跳出來的,而更重要的是,駱靈兒這麼一個弱質女流要怎麼去幫他。不過沒過多久,張凡就想明白了,他已經才出來駱靈兒打算如何來幫自己了,「靈兒,你不是要……」
    沒等到張凡把話說完,駱靈兒就已經點了點頭。此刻,她心裡面所想的,和張凡所猜測的是同一件事情。
    「不行,我不答應,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張凡大聲地回絕了她,言辭特別的激烈,似乎是怕慢上一點,駱靈兒就會去做什麼傻事一般,「靈兒,聽到沒有,我不准你去這麼做。我已經錯過一次了,好在上一次我能及時醒悟,要不然就要鑄成大錯了。可是即使如此,我現在還一直後悔,一直害怕著,害怕那時候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好。現在,我更加不會讓你去冒險了!」
    聽著張凡這麼一番感情極深的話,駱靈兒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聽他的,不會去做傻事。只不過,她的眼睛裡卻是有些濕潤了,心中突然覺得:「原來有人關心自己的感覺,竟然是這麼好。」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21:26
初臨貴地 第二百一十八章 準備工作
    第二天,天公作美,晴朗無雲的天空,似乎是有什麼人將阻擋視線的烏雲全部擦抹乾淨,想要清楚地看一場好戲一樣。
    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一大早,張凡就起身,開始準備一些東西了。說是準備,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因為這一場好戲還是要靠人來演,道具,只不過是起到個畫龍點睛的作用罷了。
    不過張凡還要考慮別的事情,那自然就是如果事情能夠在今日就能瞭解的話,人手自然是一定要準備妥當的。若是張凡今日能從劉山那裡拿到那幾本讓許多人都是朝思暮想的賬簿的話,馮寶的日子也就算是過到頭了。
    所以,一大早就起身的張凡,稀疏過後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吃飯什麼的,而是將王猛和梁超這兩個他自己如今的得意手下給叫到了面前,吩咐一些事情。
    「大人,雖然劉山的府上,卑職的弟兄們沒有辦法進去查探,但是劉山的復原是靠著河邊所建的,想來地下應該沒有什麼地道之類的逃生之處。」梁超首先向著張凡匯報,道,「而且卑職也已經讓有的弟兄們辦成路人,於辰末巳初之時,在劉山府院周圍等著,這劉山定然是插翅難飛。」
    「做的好,你告訴他們,一定要給我盯緊了,萬一劉山從哪裡跑了出去,一定要給我抓到手。」張凡非常滿意,畢竟這件事情關係到他是否能抓住劉山。
    其實本來這麼做是有些沒什麼必要的,畢竟劉山一個瘦瘦弱弱的太監,而且他的府上攏共就那麼幾個下人,也沒有一個看起來像是會什麼武藝的,哪裡有本事能夠逃得出素來以凶悍著稱的錦衣衛的抓捕。但是必要的防備還是需要做的,畢竟這一次,張凡用做去劉山府上的名義,而且加之他為了要博取劉山的信任,那可不適合帶什麼侍衛一同進府。而且,最主要的是,駱靈兒還要在場。
    這麼一來的話,在場的就只有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個雖然瘦弱、但是心狠手辣的太監,一個見識過戰場、不怕死、卻也沒有什麼武力的書生,一個完完全全的弱質女流、而且還非常有可能成為拖累。這種場景想起來其實有些好笑,但是這就是如今的狀況,張凡對此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關於這個問題,王猛其實一直都有些不同意。
    「大人,既然卑職等人不能陪同大人一同進入劉山的府中,那大人要如何通知卑職等人,大人已經拿到賬簿了呢?」王猛問出來比較有實質性的問題,「大人,要知道,劉山的府院雖然算不得有多大,但是卻也不小,大人若是在裡面高喊的話,恐怕卑職等人也是聽不到的。」
    「呵呵,王猛你想的果然周到,但是我可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早就有所準備了。」張凡微笑著從衣內拿出了一個竹筒做成的東西,在王猛眼前晃了晃,說道,「這是軍中傳令發信時所用的爆筒。到時候若是我從劉山那裡得到了東西,便會拉響這個爆筒,你們看到我的信號之後,就趕緊衝進來,將劉山緝拿。雖然白天裡,這東西發出的亮光並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在你們都埋伏在劉山府院的四周,想來,不會看不見吧。」
    「可是大人,事有萬一。萬一這個爆筒當時沒有拉響,那可怎麼辦?」王猛有問了一句。
    張凡有些詫異地看了看王猛,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婆媽起來。這倒是張凡會意錯了,並非是王猛婆媽什麼的,只不過是他做事情一向都是要有完全的準備,這才會去行動。現在他這麼問張凡,除了是因為自己做事的風格以外,還有著關心張凡的意思,畢竟張凡一個書生出身的人,沒有什麼武力,萬一碰到了什麼特殊情況,那可就麻煩了。他可不希望就這麼失去一個這麼好的上官。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張凡頗有些不以為意地說道,的確,王猛所說的似乎是有些太過不可思議了。張凡總覺得自己的運氣一直算是不錯,身在幾場必死的戰場上,並非軍人的他居然都可以倖免於難,並且還因禍得福。他覺得自己總不會在這種東西雖小,卻關係重大的事情上面突然掉鏈子吧,那應該是不可能的。
    「可是大人,這種事情誰又能夠說得準,畢竟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王猛卻是拿著這件事情不放,非要張凡給出個說法才是。
    張凡聽他這麼一說,想起來卻也是有些道理。再看著王猛那一副堅決的表情,他知道,要是自己不給出個說法來,恐怕王猛是不會罷休的。不過張凡倒是並沒有因為這而對王猛有什麼想法,畢竟他心裡也是明白,王猛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好。
    「那我就……再帶上一根爆筒,留作備用?」張凡用有些略帶疑問地語氣說道,不過他心裡覺得,這樣子也就足夠了。
    「那怎麼行,萬一那一根也有問題,那可該怎麼辦!」王猛卻是說出了一番讓張凡驚訝無比的話。
    聽了王猛的話,張凡頓時張大了嘴巴,眼睛圓睜著看著他,彷彿是第一次見到他一般。就連一旁的梁超,也是用著跟張凡差不多的表情看著他,似乎在重新認識這個素來以沉著冷靜、卻又雷厲風行著稱的王猛。
    半天,張凡和梁超都是看著王猛沒有說話。而王猛卻還是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表情,不知道面前的兩人這麼看著他是什麼意思。
    「那……那王猛,你說,我應該怎麼辦。」過了好一會,張凡才重新開口,問出了這句話。只不過這句話倒不是張凡當真想要問王猛應該怎麼辦,而是因為先前的他實在是被王猛弄得太過驚訝,這時候只是順著王猛的意思問出這句話而已。
    「起碼,也要帶上三個爆筒。」王猛可不知道張凡是什麼意思,還低頭尋思了一會,這才回到張凡的話,「畢竟,事不過三嗎,大人帶上三個,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聽到王猛真的回答了,張凡的腦子在這一時刻,似乎有些轉不過來彎了,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口中有些結巴地說道:「你……我……我……」
    「怎麼,大人莫非有什麼困難不成?」王猛看到張凡這樣,立馬問道,「不會是因為三個爆筒,而覺得不好帶在身上吧。這爆筒卑職當年還在軍中服役的時候,出外打仗之時也是用過的。那個時候的爆筒就不怎麼大,卑職那時候身上即使是穿著緊貼身子的甲冑,也能夠帶上幾個,以備不時之需。更何況,如今這東西也比卑職當年所用的那些個要小上不少了,大人帶上三個,應該不成問題吧。雖然如今是夏日,衣物都穿的單薄了些,但是應該不會露餡才對。」
    王猛以為張凡有些為難,不知道如何帶上三個爆筒,所以才會這麼吃驚。而張凡,在聽了他的這番講話之後,已經沒有別的想法了。今天的這件事情,倒是讓他認識了另外一個王猛。說實話,這另外一個王猛給張凡的印象倒沒有什麼不好的,只不過,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
    「可是……我這裡就這麼一個,你讓我從哪裡去再弄來兩個?」張凡有些麻木地問道,這句話也說明,之前他答應王猛要帶上兩個的話也只不過是托詞而已。
    「大人還請放心。」王猛卻是非常平靜地說道,「這爆筒雖然是為軍中傳令發信所用的,但是其作用就是傳遞消息。這可是我們錦衣衛的標準配備。」說這話,王猛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兩個爆筒,擺在了張凡面前的桌子上。
    看到這一幕,別說是張凡,就是一旁的梁超都有些傻眼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聽你一回。」張凡用著麻木地口氣說著這番話,同時也用著機械的動作,抬起手將面前的兩個爆筒,連同自己原先的那個,一個三個,揣進了懷中。
    看到張凡收好了,王猛這才放心下來,接著說道,「那麼,大人打算如何讓劉山拿出那幾本真正的賬簿呢?大人相比也知道,劉山這人心狠手辣之餘,疑心也是重的很。何況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大人還是可以隨時派人去抓他,想必他也是明白的很。」
    「嗯,這件事情我們昨天已經討論過了,我自然是還按著昨天所定下的方法去做。」張凡想了想,說道,「我之所以有信心,就是因為,那天劉山向我吐出實情之時,我並沒有立刻抓他。他可不知道我們一定要那些個賬簿,以為成敗就在於我知道真相之後會不會抓他。現在,在他看起來,我不僅答應了他,還收下來他那麼重的禮,已然是已經和他站在一條船上了。但是事情究竟會怎麼樣,天知道,只要到時候才能知曉了。」
    是啊,到時候究竟會是什麼模樣,現在再怎麼猜測也是不會有結果的。一切的一切,再過幾個時辰,就會揭曉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21:27
初臨貴地 第二百一十九章 長輩心思
    一家人在用早膳,興許是夏天的原因,清晨也是帶著熱氣,即使是站在一旁的侍女下人們,都顯得有些沒什麼精神。
    張凡還是平常的那一番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不會主動去找人說話,也不會拒絕和什麼人說話;張延則是不聲不響的,只顧著眼前的食物;張婷卻是在一旁,斷斷續續地吃了一口飯,卻又看了張凡一眼,失神一陣,然後再吃一口飯,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東西。
    最怪異的就要數張玉方了,他好像根本就沒有心思吃飯,筷子不停的在碗中攪動,卻沒有一次放進過嘴中。眼睛一直在盯著張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凡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雖然就在今天,也許會有許多事情發生,有些還會非常嚴重,但是張凡現在卻彷彿沒有感覺一樣,還是在這麼不緊不慢地吃著東西。
    「凡兒,你今天可是要出門?」張玉方似乎是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了張凡這麼一句。他的這句話讓張延有些詫異,因為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個父親的,平常的舉止都謹慎的很,像這種飯做上,張玉方是很少會說話的,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剩下的人,張凡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張婷卻是還在思索著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父親這個與平時不同的奇怪舉動。
    「不錯。」張凡並不知道張玉方問自己這件事情的原因,隨意地說道,「今天我要陪著靈兒去劉山府上。」
    聽到張凡這麼回答,張玉方的眉頭皺了皺。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張凡還是看到了,他不由得有些奇怪地問道:「伯父,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我……」剛想開口的張玉方卻是閉上了嘴巴,似乎他要說的話有些不怎麼好開口。
    這一下子,張凡倒是沒什麼,他只不過以為張玉方確實有什麼不好說的,也就沒怎麼在意。而一旁的張延可就更加詫異了,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這副模樣,要知道,張玉方可是個有一說一的人,從來都不會含糊或者猶豫不決的。而他現在這樣,又怎麼不會讓張延覺得詫異呢。
    「伯父,若是有什麼事情要凡兒說的話,凡兒隨時恭候。」張凡雖然不知道張玉方到底要說什麼,雖然他也很好奇,但是他絕不會好奇到要去主動過問。從這方面來說,張凡是非常尊重人的,別人若是想說,他會認真地聽下去;別人若是不想說,他也不會去追問。當然,這只是對一般人,若是對於他工作上所遇到的某些人,不想說,呵呵,那麼就用盡各種手段,直到那人想說為止。
    很快,張凡就用完了早飯,看了看時辰,辰時已經過半了,再過不久,他和駱靈兒可就要出發了。站起身,對著張玉方說道:「伯父,張凡等下還有事情,這就下去了。」看到張玉方點了點頭,張凡轉過身向外走去。
    「凡兒……」看到張凡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張玉方不知道是怎麼了,還是開口叫住了張凡。
    張凡聽到伯父的聲音,再一次停了下來,轉過身來望著張玉方,等著他開口說話,臉上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耐心的很。
    「你……」張玉方也不知怎麼的,看到這副模樣的張凡,又再一次停住了口中的話,停頓了好長時間,才繼續說道,「你等下能不能隨伯父來,伯父有些話要跟你說說。」
    聽到張玉方這麼說,張凡不由得在心裡面小小思量了一下。他倒不是在想張玉方到底要和他說什麼,而是在考慮時間的問題。看張玉方的這副模樣,他要和張凡所說的事情必然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的完的。本來,張玉方對張凡來說是長輩,長輩和晚輩談話,那裡容得你做晚輩的想這麼多。但是現在的情況可不一樣,張凡因為等會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現在可沒有太多的時間消耗在這裡。
    「伯父,小侄不知伯父要和我說什麼,不過想來也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張凡開口說道,「不過小侄今日確實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還耽誤不得。伯父您看,是否能把時間推後一些,等小侄今日辦完了事情回來,再和伯父詳談?
    「這樣啊,那……好吧,我就等你回來了再和你說。」張玉方,猶豫了一下,同意了張凡的辦法,似乎他想說的事情雖然重要,但是也並非是急不可耐的,「不過,此時雖然也不是急於一時,但也是重要的很,我是一定要和你說說的。」
    「小侄到時候自然是洗耳恭聽。」張凡說道,不過聽了剛才張玉方的一番話,他倒是真有些好奇了,不由得有問了一句,「小侄能否知道,伯父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和小侄說?」
    張玉方聽了他的話,剛想說什麼,卻是看了看一旁正在心不在焉的女兒張婷和曼聯疑惑表情的兒子張延,卻是沒有說什麼。張凡看到她這樣,自然是明白,可能張玉方要和他說的話不太想讓他的兒子和女兒聽到,想必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等小侄回來過後,在於伯父相談。」張凡沒有打算追問,畢竟賀歲都有不方便的時候,「如此,小侄這就先去了。」
    「嗯,你去吧。」張玉方這麼說了句,也就不再挽留張凡了,繼續坐了回去,又在思考著什麼。
    只不過,還在想著事情的張玉方沒有發現,他的兒子張延正在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的確,張宇凡今天的舉動在張延的眼裡確實反常的很,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這麼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樣子。至於張婷,彷彿還是在煩惱著什麼,只不過因為張凡的離開,有些失落,專心地用起飯來,又哪裡會注意到自己父親和哥哥的怪異之處。
    其實張玉方想要和張凡談的事情,雖然重要,但是並非是關於他的事情,而是關於張凡的。他所要說的,還是關於昨天他所擔心的事情,關於張凡如今和劉山的事情,或者說根本上就是關於張凡這些日子以來,大肆收取賄賂的事情。
    其實從第一次,也就是張凡剛剛來到揚州,住進張家的時候,就發生了這件事情。那個時候,就是以劉山為首的一群人向張凡送了許多東西,張凡也是一聲拒絕都沒有的就全部收了下來。那個時候的張玉方還因為張凡的突然到來以及他所帶來的身份而有些無暇關心這些事情,再加上當時,朱翊鈞也在他家中,並且已經向他表明了太子的身份。有當朝太子在身邊,張凡卻還是如此肆無忌憚地收取賄賂,這在張玉方看來,張凡明顯是已經得到了上面的同意,才敢這麼幹的。如此,他也就沒有多加過問。
    但是如今,張凡的這種來者不拒的樣子,著實讓張玉方有些嚇到了。他雖然沒有做過官,但是因為家中的關係,在揚州的生意場上也算是個有些名望的人士,對於官場上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全然沒有瞭解,知道有些時候,做官的也是身不由己。但是張凡這個做法,在他看來似乎有些太過了,這麼多的東西,這麼大的數額,讓他覺得,張凡以後遲早是會有麻煩的。他現在也許有著皇帝的寵信,當朝太子的尊敬,但是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又有伴君如伴虎的說法,不說帝王心思不好猜測,誰又知道將來到底會是個什麼情況。即使那些清正廉潔的官員也難保不被政敵做些動作而落個草草收場,又何況那些當真是做了錯事的人呢!
    他這麼做其實也是為了張凡著想,張家好不容易出了張凡這麼個狀元,如今又是風光無限,未來還有著錦繡前程,張玉方可不希望張凡就這麼墮落下去。將來也許還會牽涉到張家頭上,要知道,這種趕盡殺絕的事情,張玉方聽過不少,也不是沒有見過。
    前天,也就是張凡娶駱靈兒的那一天,張玉方看到這種情況越發嚴重起來,他也開始有了想要找張凡談一談的心思。但是一直苦於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再加上那天,張凡也是忙碌的很,他也就沒有和張凡說。
    昨天,他思來想去,卻也是沒有想到應該怎麼和張凡開口說這件事情。一直到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的張玉方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最後終於打定了主意,打算今天和張凡推心置腹的談一談。不需要用什麼掩飾,或者是什麼模模糊糊的詞語來說,就是當著張凡的面將他自己所擔心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不需要掩飾什麼。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最壞的情況,那就是張凡可能會不同意自己所說的,任然一意孤行,非要那麼做。但是張玉方卻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和張凡談清楚,他覺得張凡讀書人,十年寒窗苦,聖賢之言讀了不少,他這麼苦口婆心地和張凡說的話,張凡一定能明白自己的用心的。畢竟自己這麼做,也是為了張凡好啊。
    剛才一家人在一起用早膳的時候,張玉方就想和張凡說說,只不過因為他的兒子女兒都在,不太好開口罷了。可是一聽到張凡今天打算去見劉山,張玉方又有些耐不住了,生怕張凡會越陷越深,這才會和張凡說起想要和他談談的事情。
    不過現在看來,張凡並沒有拒絕他,而這件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解決的,張玉方也就暫時放下了,不過他的心中卻是一直謹記著這件事。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21:30
初臨貴地 第二百二十章 攻略開始
    劉山府院的門前,一輛車子停了下來。當先出來的就是張凡,後面跟著駱靈兒,而劉山就站在門前等候著。雖然張凡沒有說過自己今天要來,按照俗禮,今天他也不是必須要來的,但是劉山還是已經等在了門前。要麼就是他當真是心有靈犀,知道張凡今天會上門;要門就是通過什麼特殊渠道,知道了張凡今天的行程。
    「張大人……哎,你看看咱家這張嘴,老是改不過來。」劉山說了這麼一句,趕緊打住,作勢欲打自己的嘴巴,臉上卻是一直笑瞇瞇的,說道,「遠德,你來了。」
    「今日按理,小弟本就應當來到大哥住處。我想靈兒她也會喜歡的。」張凡也是一通客套話丟出去,話中甚至有許多根本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快快進屋吧。」劉山根本不關心張凡說的是假話還是真話,反正就是熱情地邀請張凡進屋。
    張凡也是順著劉山的意思,和劉山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地走向了劉府的大門。一旁的駱靈兒就跟在張凡身後,不聲不響的,臉上也始終保持著微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日隨同張凡一同前來充當護衛的就只有王猛和黎陽兩個人,他二人看到張凡走進劉府大門的時候,並沒有說什麼。
    張凡快要走進劉府大門之時,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轉過神來對車子旁邊的二人說道:「王猛,你們二人就不要跟來了,一面擾了我大哥的清靜。晚上戌時快了的時候,你們在來自等我就是了。」這番話的意思就是,張凡告訴劉山,自己打算留在這裡,直到吃過了晚飯再走。這也是張凡故意這麼告訴劉山的,表示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和劉山談談,同時也顯示出張凡如今跟劉山是真的站在同一條船上了,而現在正是好好詳細規劃未來的時候。
    果然,劉山聽到張凡這麼說,臉上露出了笑意。
    「可是,大人,卑職此番是來保護大人的。」王猛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如此說道,這也是一個做侍衛的最為基本的,為了自己上司的安全,有的時候也是要詢問一番的,哪怕會因為這觸怒別人,「若是卑職等人離開了,而大人這裡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可怎麼好!」
    「這種事情不要擔心,也不會發生的。」張凡卻是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且不說,如今正是太平盛世,哪裡會有宵小之徒作亂。更何況,今日我可是在我大哥這裡,又哪裡會有那種事情發生。你快些去吧,莫在這裡煞了風景。」張凡說到後面,面上甚至有了一種不耐煩的表情,還偷偷地向劉山看了兩眼,似乎是怕他嘲笑自己連自己的屬下都管不住。
    張凡的這個動作看似隱秘,實際上做的是很有學問的,既能讓劉山發現自己在偷看他的臉色,又要做出一副自己其實是偷偷摸摸的感覺。說實話,這還是有些難度的,張凡曾經自己聯繫過許多次,但是他還是怕劉山會看出些什麼來。不過這一次親自上陣,他覺得自己做的還不錯。
    果然,劉山看起來是被張凡騙過去了,他的心中的確有了張凡想要的那種心思。最明顯的就是臉上的笑容更甚,好似一朵花似的,配合上他那本就俊朗非凡的細緻臉龐,倒當真是有些美麗的感覺。不過張凡可不這麼覺得,他只要一想到劉山的身份,卻偏偏還要做出這麼一副樣子來,他就覺得心中一陣噁心。在他看來,做太監的人並沒有什麼好嘲笑的,若不是形勢比人強,誰願意去做太監。但是,太監就要有太監的覺悟,還是自然些,不要刻意去做什麼事情,這還算好一些。就像馮寶那樣,張凡起碼就不是太過討厭馮寶。
    下面,王猛聽到了張凡的這種回答,臉上露出一股無奈的樣子,搖了搖頭。向一旁的黎陽招呼了一聲,兩個人就架著車離去了。
    等到兩人走遠了,劉山卻是突然對張凡說道:「遠德,你怎麼如此行事?」
    「大哥所指何事?」張凡故作疑惑地看著劉山問道。
    「剛才的事情啊。」劉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做屬下的,自當應該遵從上官的吩咐。向剛才,遠德的那個屬下,簡直就是囂張跋扈到了極點,竟然敢質疑你這個做主人的決定。這種屬下,要門就是心高氣傲,看不起你,不聽你的命令;要麼就是心有二意,最你有些反感。這種人可是用不得的,若是這麼下去,將來此人是定然要給遠德找麻煩的,這可是大忌啊。」
    「哎,大哥你有所不知啊。」張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但是他的心裡卻是非常開心,因為劉山會這麼說,就證明此刻的他是真正認同了張凡,要不然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面關心張凡什麼的。這樣一來,張凡知道今天自己的第一個目標,讓劉山信任自己已經達成了,算是個好的開始。下面,他還打算進一步的接近劉山。
    「哦?遠德,這裡面莫非還有什麼原因不成?」果然劉山跟著張凡的話問道,「我剛才聽遠德喚那侍衛叫做王猛,莫非這個王猛在朝中有什麼背景不成,居然連遠德也對他忌上三分?」
    「哎,大哥說的正好相反,這個王猛才朝中並無勢力。」張凡無奈地說道,「他本是一農戶家的子弟,家中算不上富裕,也窮不了多少。曾在北地塞邊的軍中服役,打過幾場仗,之後就到錦衣衛中供職了。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有十年了。」
    「哦?聽遠德這麼一說,咱家這倒是覺得有些怪了。」劉山的興趣一下子就被調動起來了,「這人是農家子弟,無權無勢,還是軍中當過兵的。這種人按道理來說,雖然性子強上幾分,但是卻沒什麼後台,最容易被排擠的了。莫非還有什麼別的事情不成?」
    說著話,三人已經來到了客廳中坐下,當下自由劉府的下人奉上茶水。
    張凡端起杯子,吹了吹,抿了一口茶水,這才繼續說道:「大哥所猜的不錯,情況正是這樣。這王猛說起來也算是不錯,起碼辦起事來不拖泥帶水,也冷靜的很。不過此人不太善於與人交際,進了錦衣衛之後,第二年就被升為百戶,但是直到我領了指揮使的官職之時,九年的時間卻沒有動過。這人說來就是有些瞧不起靠著關係上位的人,他以為我只不過是因為當今陛下的寵信,這才得勢,所以對我有些不屑。
    「不過當時,我剛剛掌權,衛中有許多人不服我。我稍作調查,發現王猛這樣的人在衛中並不少。為了快些掌握這些人,我立刻就將他提為千戶,想要籠絡這些人。這招果然靈驗,那些人對我也算是認同了,我在衛中的聲望也是上升了不少。只不過,這個王猛卻是並不領我的情,對我依然如此。」
    「哼,這種不知好歹的人,就應該盡早除去,免得留在身邊,將來也是個禍害。」劉山冷哼一聲,說道。
    「大哥說的是,只是……」張凡停頓了一下,苦笑著說道,「小弟我也是有這種想法,只是這王猛辦事素來好得很,如今我要除掉他,卻是也沒有什麼好的理由。而且我怕那些人會因為此事不滿,又給我使絆子什麼的。」
    「遠德,大哥這可要說說你了。」劉山以一副過來人的口氣對張凡說道,「向這種不服管教的屬下,那是決不能放在身邊的,遠德還是盡早除去的好。遠德你的顧慮大哥也知道,可是有些時候,做事可不能考慮這麼多,要不然可什麼都做不成了。遠德你什麼都好,有智慧,在朝中也有身份,但是惟獨有一點,你做官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見識實在是太短了,這樣可不好。」
    「這我還要請教大哥一番了,到底有什麼辦法,還望大哥不吝賜教。」張凡如今是順著劉山的話說下去。
    「遠德,這你可就是問對人了,這種事情大哥我是最清楚不過了。」果然,劉山聽到張凡向自己請教,很是高興,「你大可以不管不顧,先將這個王猛拿下再說。遠德莫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大哥我自由對策。在這之後,那幫沒什麼背景的人必然會覺得他們在你手下做事還是不怎麼牢靠,而且他們人又多,必然會鬧些事情出來的。
    「想要避免這種情況,簡單的很。遠德你只要在拿下王猛之後,讓人在衛中散播消息,說這個王猛是因為犯了什麼事,這才被抓起來的。不過,這樣一來那幫人有可能不信,還是會鬧事。這個時候,你就要再次從他們當中提拔起來一個人,當然,這個人必然是要聽你的話才行。這麼一來,那幫人自然就會信以為真,覺得那王猛確實是因為犯了事才被抓起來的。以後,他們對遠德你也會尊敬不少了。」
    張凡聽了,立刻連連稱是。
    其實剛才他和王猛演這麼一齣戲,就是為了給劉山看的。如今,效果也是不錯,劉山也許自己都沒有發現,如今的他不知不覺已經站到了張凡這一邊來,完全就是為了張凡在著想了。張凡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過,剛才劉山的一番話倒也讓他覺得,劉山到底是不簡單啊。
    看來今天雖然有了個好的開始,不過後面的事情也不會容易。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7 21:38
初臨貴地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利益之爭(上)
    「對了,靈兒,你前日出嫁,卻是有些匆忙。」劉山突然對駱靈兒說道,「還未與府中的下人道別,特別是那杏兒,以前最是粘你不過,快些去吧。」
    駱靈兒聽到了劉山的話,看了看張凡,見張凡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哥哥,妹妹這就去了。」說完,又是看了看張凡,轉身離去。
    直到駱靈兒離開,劉山又哈哈大笑,對張凡說道:「遠德你可是家訓有方,家訓有方啊!呵呵呵!」
    「大哥見笑了。」張凡隨意回了一句,便開始專心起來。支開駱靈兒,劉山必定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和自己說。這讓張凡有些奇怪,畢竟兩人之間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瞞著過駱靈兒,現在劉山卻要支開駱靈兒,這怎麼能不讓張凡好奇呢。
    「遠德應該能看出來,咱家是有話要和你說。」劉山開門見山地說道。
    「大哥有什麼話,還請但說無妨。」張凡說道。
    「是這樣的,聽說你與當朝內閣首府高拱之間,有些間隙?」劉山故意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
    「呃……這個嗎,小弟我與高拱之間,倒是沒有什麼直接的利害,只不過裡面確實有些故事。」張凡不知道劉山這麼問是什麼意思,莫非這件事情於高拱還有什麼關係不成,考慮到這一點,他把和高拱之間的矛盾說的模稜兩可、可有可無,好來談一談劉山的真正意思,「說來,高拱與我初次見面之時,我二人之間還有些好感。不過現在可就不行了,前段時間,想必公公也是知道,我因為如今已經退居的徐閣老,與高拱之間倒是有了些摩擦。雖然這段時間,我二人之間遠隔千里之地,未曾見過面,但是這矛盾總歸算是有了一些。」
    「嗯,這樣啊。」劉山聽了張凡的話,沉思了一陣,說道,「就是說,遠德如今與那高拱之間,芥蒂還是有的,卻又有些可有可無?」
    張凡聽到劉山這麼一說,心中有些迷惑,他可以看得出來,劉山是在詢問他與高拱之間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壞,然後才會決定是否對他說些什麼。雖然不知道高拱到底要說什麼,但是張凡現在的目的就是要取信於劉山,看來,他現在必須要有所選擇了。
    按道理說,宮裡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孟沖和劉山之間有利益關係,而孟沖又是因為高拱的推薦,這才從馮寶手中搶來如今的位置。想到這些,張凡正打算脫口而出,說自己和高拱之間關係不錯,可是話到嘴邊又突然之間打住了。
    首先,前段時間他與高拱交手的事情這裡有不少人都是清楚的,劉山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既然如此,劉山卻還這麼問他,這不禁讓張凡心中有些打鼓,不知道現在應該作何選擇。
    想來想去,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想到上輩子聽過的那句「人生能有幾回搏」,現在正是需要拚搏的時候。放開心中的那些紛亂想法,張凡準備賭一場。
    「我與那高拱之間,如今看起來是相安無事,其實不然,日後必然要反目的。」張凡說道,他知道一個道理,最好的謊話是架構在真話之上的,而他所說的,也正是他和高拱之間真實情況。如今他雖然是暫時將高拱派來找徐階麻煩的人打發了回去,可是高拱已經是鐵了心,非要弄死徐階才開心。那麼到時候,張凡於高拱之間還是有些事情要發生的。只不過,張凡現在比較胸有成竹而已。
    「哦,此事莫非還有什麼玄機不成?」劉山似乎被張凡的話吊起了好奇心,如此問道。
    張凡一聽,暗叫麻煩。本來嗎,自己說完這一句也就應該可以了,畢竟多說多錯,萬一自己賭錯了,剛才他所說的話也並非毫無退路。可是現在,劉山倒是反過來刨根問底了,這讓張凡怎麼是好。他知道,自己這一解釋,也就是坐實了自己與高拱之間又不可調和的矛盾。
    張凡半天沒說話,劉山卻也是不放過他,就這麼等著。張凡看到自己是不說不行了,想了想,只得開口解釋。
    「是這樣,之前我與徐閣老之間有些不同的政見,也曾經針鋒相對,鬧得也是不可開交。」張凡說道,「但是如今,閣老與我之間前嫌盡除。而高拱此番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些太過落井下石了,而閣老卻又有些不管不問的意思。閣老他畢竟是我恩師的恩師,看在恩師的面子上,我也要幫著閣老一把,更何況閣老有沒有做錯什麼事情。
    「前番對局,雖然高拱是用盡手段,但是我終究是靠著地利人和贏了他。可是那高拱實在是有些對閣老太過懷恨在心,他已經是打算直接上折子彈劾閣老了。而如今宮中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孟沖又是高拱推薦上去的,如此一來,高拱彈劾閣老的折子必然會被孟沖藉機直接呈給地下觀看,恐怕是有些麻煩了。」
    「哦,原來是這麼一番事情啊。」聽了張凡的解釋,劉山做恍然大悟狀,卻是沒有說話。
    張凡是左等右等,不見劉山答話,心中以為自己賭錯了方向。政見不同與站錯隊伍都是大事,若是他說錯了,那麼他剛剛得到的劉山的那一些個好感可能就會迅速轉變。倒是後張凡也只有先拿人、在追查賬簿了。若是找得到還好,找不到的話又得去面對馮寶的不爽了。
    「這麼一來就太好了。」劉山突然間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剛才一直在想心思的張凡一時不察,根本沒挺清楚劉山說了什麼。他也是不由得暗道自己的性子還不夠沉穩,若是在這樣把心中的想法明顯地表現在臉上的話,可能本來能夠挽回的局面都有可能無藥可救。
    「我說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劉山疑惑地看著張凡,重複了自己的話。
    聽到這一句話,張凡的心中也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賭對了。吸取了他自己剛才的教訓,這一次張凡表現的先是一臉平靜,隨後便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看得劉山是一臉笑意。
    「大哥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張凡問道,「我倒是能猜到,大哥必然不是在高興小弟有麻煩了,但是小弟是實在不知道大哥這是在高興什麼,還望大哥不吝賜教。」
    「呵呵。」劉山笑了兩聲,說道,「這件事情,遠德你看起來複雜的很,完全沒有頭緒,其實簡單的很,且聽我慢慢道來。
    「話說,遠德你與高拱之間有什麼矛盾,或者是將來要搞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點我可管不著,也不想管,那都要看遠德你自己的了。但是我知道了你與高拱有間隙的話,起碼一點,那就是你絕不會去幫他。」
    「幫他?大哥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張凡問道,「莫非,這高拱也惹到大哥什麼地方了,大哥打算對付他?」
    「不是高拱。」劉山搖了搖頭,「我還沒那麼大的本事能動得了高拱,與他之間也沒有什麼不合的。」
    「那大哥你是想要對付誰?」張凡問道,他現在更加好奇了。劉山跟他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來問他與高拱之間的關係,所要對付的人必定是大有來頭。
    「其實這人,剛才遠德你的話中也有提到。」劉山沒有直接說,而是打了個啞謎。
    張凡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一想,並明白了過來:「大哥是要對付孟沖?」說完了這句,張凡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錯,正是孟沖。」劉山點了點頭說道,肯定了張凡的猜測。
    這一下,張凡就在心中琢磨起來了。劉山和孟沖之間的關係劉山本人雖然沒有告訴他,但是他也從別的地方明白了。劉山能有今天這番「成就」,將那貪贓枉法的事情做的這麼大,孟沖定然是出了不少力,為他隱瞞了上面很多東西的。而現在,劉山卻告訴他,要對付孟沖,這怎麼能讓張凡不迷惑。
    「大哥,這孟沖雖然的確是平庸了一些,但是想必,也是沒惹到大哥吧,大哥這麼做卻又是為何?」張凡問道。
    「遠德,實話跟你說吧。」劉山看了看張凡說道,「我現在算是和你同一陣線了,雖然現在托大,做你的大哥,但是你我二人誰都明白,我將來是要依附於你的。而這,也正是我之前與孟沖之間的關係。」
    張凡聽了他的話,臉上立刻是露出一副詫異非常的表情,但是心中卻在猜測:「莫非是這廝與孟沖之間有了什麼不合,如今他找到了我做靠山,卻是想要放棄孟沖那一邊了?說來這也並非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他與孟沖之間不過是金錢關係,並不十分牢靠,如今看來終於是東窗事發了。就是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
    「大哥想要如何去對付這個孟沖?」張凡沒有先問原因,反而是先問劉山想要的結果,這樣不會顯得自己心急想要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也能大概明白過來事態到底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劉山聽了,面色有些怪異,張凡也看不出來那到底是笑還是哭,總之,難以讓人理解。
    「我要那孟沖能永遠給我閉上嘴。」劉山頗為咬牙切齒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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