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重生之大明國公 作者:兵俑 (連載中)

rufh1234 2011-6-17 12:36: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147865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0
初臨貴地 第二百四十四章 驚天猜想
    「你說什麼!」張凡聽了梁超的話之後,面色驚異的大聲問道。也不知是他沒有聽清梁超的話,還是他不敢相信梁超說了什麼。
    「大人,卑職剛才說的是扶桑。」梁超倒是能夠理解張凡現在的心情。
    「你能確定嗎?」張凡問道。
    「當然可以。」梁超非常自信地說道,「那年卑職剛進衛裡,接到的第一個任務不是去監視什麼官員,而是去迎接外國使者,正是那些扶桑前來的使者。他們進貢的東西並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物品,這算得上是他們的傳統了。只不過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的卑職還在心裡對他們頗有不屑,所以卑職對這件事情記得非常清楚,他們進貢的東西裡面就有水仙花。
    「當時卑職就奇怪,一般進貢東西,不算東西的珍貴與否,起碼也要送些本國有而他國沒有的東西。這些扶桑人送來的水仙花雖然漂亮,但是卑職也知道這在我大明並不是什麼稀罕貨。當時卑職還以為他們是想拿著這種東西來我大明多討要些陛下的賞賜,結果一打聽卑職才從那些個扶桑人的口中知曉,原來他們以為這水仙花是他們扶桑獨有的,根本不知道這水仙在我大明多得是。」
    張凡聽了梁超的話,表情也是更加地嚴肅了。梁超見張凡這副模樣,卻是有加了一句話:「大人,卑職雖然不能確定是否別的國家也有著水仙花,但是卑職能夠確定,除我大明之外,扶桑絕對有。」
    「大人,這麼一來這毒藥的事情就說得通了。」王猛對著張凡說道,「原本我們根本想不明白,為何殺手會用這種明顯之極的毒藥了,但是梁超剛才說的話解了我們的疑惑。卑職早年也和那些個扶桑人打過交道,那些扶桑人如今正處在群雄割據的戰亂之中,所以這些年他們中有很多諸侯都會想要派人來我大明,一方面想要看看是否能得到我大明對他們的支持,而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用一些不值錢的貢品來換取我大明的豐厚上次,用來在回去之後支持他們的軍隊。
    「這些扶桑人對我大明那是恭謙的很,甚至有些被淹屈膝。但是一方面,他們又非常自大的很,總是喜歡在一些小的地方表現的很高傲。就比如這水仙花,他們孤陋寡聞之餘,也毫不做調查就自己想當然地以為這是他們國家獨有的花。這恐怕也是他們能夠明目張膽地使用這種行家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毒藥來下殺手,因為他們覺得我們根本就認不出這種毒藥。」
    張凡聽完了王猛的分析,也是在心裡面想著這事情,很長時間過去之後,他才開口說道:「王猛分析的有道理,但是,我也有個疑問,這些扶桑人為什麼要暗殺這揚州城和蘇州城東城門的門官呢?」
    「大人,我們原先以為東面正對著東海,那裡是沒有威脅的。」梁超也是明白了這事,開口說道,「但是現在看來,東面的威脅才是最大的。」
    「你說那些個倭寇打算襲擊我們?」張凡有些吃驚地看著他說道,「他們不懂什麼計策,以為我們看不破,居然首先派人暗殺我們的門官,這點我倒是能夠理解。但是,倭寇為什麼要突然襲擊我們?看如今這情形,倭寇這一次必然是來勢洶洶,規模不小,要不然也不會事先殺死守門的門官。但是前些日子出了泉州那邊的事情之後,我已經請旨陛下派出戰船在外海巡視,那些個倭寇想必看到我大明的戰艦,應該不會認為他們的那些個小船能夠沖的過來吧?」
    「但是大人,如今這事實在是太蹊蹺了,現在條條線索都指向倭寇即將大舉進攻我大明。」王猛也是皺著眉頭說道,「大人是否記得泉州的事情了,倭寇抓去了那些歸海商船的船主。當時我們都以為他們抓那些船主是為了所要贖金,但是卻一直沒有這方面的消息傳過來。如今看起來,這倒像是倭寇們早就策劃好了這次襲擊,抓去那些船主也是為了做出一副所要贖金的樣子來騙過我們的視線,實際上可能是抓他們去打聽一些我們這裡的消息。」
    「你是說倭寇們很早就策劃了這些?」張凡有些像是自顧自地說了這麼一句,接著就思考起來這種情況的可能性。
    「但是大人,這次若真是倭寇打算大舉入侵我大明的話,實在是有點奇怪。」一旁的梁超皺著眉頭說道,「以往也發生過倭寇大舉進犯的事情,甚至這伙不要命的傢伙有一次都直逼應天府城下。但是以往,他們的人數再多,最多也只不過是進犯我大明的一省之地,並不會跨越兩省、甚至是三省,這樣的話他們就算是有再多的人也不夠。
    「可是這一次,情況有一點不同了。倭寇居然直接從福建那裡的海面上開始綁人,顯然福建也是他們的進犯之地。再加上如今,這揚州和蘇州也有了類似的行跡,可見這一次他們計劃的規模之大。這實在是有些讓人想不明白。」
    「依我看來,還不知這樣,可能山東那邊也會成為他們的目標。」張凡憂心忡忡地說道,「今年年初,戚將軍和他的戚家軍才剛剛調離東南沿海一帶,而倭寇就準備大舉進犯,實在是有點讓人覺得裡面有些值得懷疑的地方。」
    「大人莫非是說,有人去向倭寇告密?」梁超聽懂了張凡所要說的話,驚訝非常低低聲喝道,「這……大人,這可是通敵叛國的勾當,想來知道這種事情的人必然會是個朝廷的官差,普通百姓深受倭寇侵害不淺,即使知道戚將軍被調去北方,想來也不會去倭寇那裡告密。可是朝廷的官員裡面,又有誰會去做這種事情!」
    「一般人自然是不會去做這種事情,畢竟這要是被人揭發了出去,可是要遭受千古罵名的。」張凡說道,「但是有一種情況下,有些人就會做。就是那些個心狠手辣、做事情毫無顧忌的人,卻是突然間遇到了什麼必死的結局,想要魚死網破。那麼那個時候他可能會為了一時的報復心理,想要多拉幾個人一同下水,才會做出這種事情。」
    「大人心中是否已經有了人選?」王猛見張凡說的如此頭頭是道,立刻問道。
    「倒是有這麼一個。」張凡回答道,「只不過如今那人已經死了。」
    「劉山!」「劉山!」王猛和梁超兩人同聲說道。
    「不錯,正是劉山。」張凡點了點頭,肯定了二人的話,「劉山這人心狠手辣,辦事也是毫不留情,而且絕對是那種自己出了事情也會讓別人不好過的人。還記得那日,我在劉山府上拿到了他的整部之後,就立刻讓你們衝進來準備抓捕他。而他卻是不想在獄中受折磨,直接自盡了事。可是你們是否還記得,他死之前說了什麼話?」
    「好像是說……」王猛回憶了起來,「『這裡的事情還沒有結束』這句話。」
    「不錯,正是這一句。」張凡點了點頭說道。
    「當時卑職以為這只不過是劉山臨死之前所放出來的一句狠話,並沒有當真。」王猛說道,「當時卑職還以為他所說的是關於這蘇、浙、閩三地的官員貪污這麼一件事情,哪裡會想得到劉山竟然會是說與倭寇有關的事情。」
    「如今看來我們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張凡也是歎了口氣說道。
    「但是大人,卑職心裡面有些疑惑。」梁超突然一臉不解的表情,開口說道,「之前的劉山並不知道大人要對付他,甚至是直到大人拿到劉山的賬簿,準備抓捕他的那一刻,之前的劉山都還以為大人是要和他合作,又怎麼會如此提早就去聯絡那些個倭寇呢?這豈不是前後矛盾嗎?」
    「不然。」張凡卻是沒有同意梁超的話,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劉山之前雖然沒有看出來我是一心想要抓捕他,但是想來他必然是先做了這些準備,畢竟那個時候的他也是在拿著性命去冒險,若是一旦他自己有了什麼事情,他所埋下的這個隱患就有了作用。」
    「若這件事情後面當真是劉山所搞的鬼,那他是如何說服倭寇的?」王猛彷彿在詢問,又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語,「要知道,大人,從如今的跡象來看,這一次的倭寇來襲必然不會是小規模的。劉山到底是如何說服倭寇的呢?恐怕光是用錢是行不通的吧。」
    「不是用錢。」張凡肯定地說道,「劉山的賬簿和我們找出來他的銀子差不了太多,那麼些錢不可能讓倭寇如此賣命。定然是劉山許給了他們什麼好處。」
    幾人都是沉默了起來。片刻,張凡開口說道:「如今這一切還都是猜想,我們還沒有證據。梁超你快些和黎陽去蘇州、松江那邊查看,有了消息趕緊回報。王猛,你派人暗中保護附近其他州縣的東城門門官,若是可以的話,把暗殺的人給我抓回來,審問一番也就明白其中的奧妙了。」
    「遵命。」三人齊聲說完便轉身離開。
    張凡獨自一人看著天,自言自語地說道:「希望事情不要被我們猜中,不然可就麻煩大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0
初臨貴地 第二百四十五章 安全打算
    梁超和黎陽去往蘇州的那一天稍晚了一些的時候,福建就有書信傳了過來。那邊的銀子如今已經整理清點妥當了,現如今已經是上路了。
    這本來可是一件大好事,畢竟只要這些個銀子被運來,清點完畢之後,若是沒有問題的話,那麼張凡就可以立馬讓人將銀子搬上船,拍拍屁股走人回京了,這裡就再也沒有他什麼事情了。
    可是現在的張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原因自然就是前幾日的門官被殺事件鬧得,這件事情讓張凡當真是心煩無比。其實說起來,這件事情跟張凡沒有任何關係,就算這背後當真是倭寇們在搞鬼,就算倭寇準備大舉進攻者沿海的一大片地方,那也是好幾日之後的事情了。到那個時候,張凡可能早就回到京城裡面去了,這邊再麻煩,即使這整件事情就是劉山弄出來的,也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張凡不可以這麼做,畢竟他也是大明的高官,而且如今又對這件事情知道了一點眉目,那麼他當然不可能就如此坐視不理。再加上他那心中存有的愛國情緒,以及上輩子接受的教育中對東邊那個島國上的人的討厭,更加不能讓他坐視不理了。
    但是張凡如今又有一些煩惱。如今一直以來放手東南沿海的戚繼光在今年年初被隆慶調去了北疆,去為封貢互市「護法」去了。雖然這東南沿海一帶因為戚繼光的常年駐紮,這裡的兵俑們不管是平日裡的訓練還是對付倭寇都有了很多自然成習慣的心得。但是上輩子學過一些心理分析的張凡明白,精神領袖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到時候若是倭寇大舉攻了過來的話,戚繼光在與不在是有非常大的區別的,那可以直接影響到部隊的戰鬥力。現在北疆趨於平穩,但是不管是隆慶還是朝廷都是絕對不會同意因為張凡這個不甚確定的消息而將戚繼光從北疆調回去的。畢竟此時,大明正在幫助俺答清除韃靼內部的不合勢力,雖然看起來雙方正是處在「蜜月期」。但是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俺答會否突然掉轉矛頭直指大明的疆土,這可是誰都說不准的事情,因此,現在的戚繼光還必須留在北疆。
    而且,張凡所心煩的還不只是這些事情。正如前面所說的那樣,現如今雖然有很多跡象、有很大的可能都表示倭寇有大舉進犯的意思,但是畢竟現在白不能完全肯定。既然不能夠完全肯定,張凡就不能夠上報朝廷,或者是提醒沿海各地的邊防軍注意,先不說他們會不會信張凡所說的,更重要的是,在一個封建王朝,謊報軍情那可是欺君之罪,若是當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那麼就是隆慶這個皇帝也不能夠抵制祖宗禮法來抱住張凡。
    這就是所謂的人的私心了,張凡並不是個聖人,他還沒有那麼高的覺悟。若是有什麼事情牽涉到他的家人的話,他可就要三思而後行了。
    所以說來說去,現在的張凡是非常擔心倭寇會大舉進犯,也想能夠造作準備。但是就是因為情報的不確定,讓他無法向上面或者是其他人通報,提醒他們注意。現在的張凡只能依靠自己的這幾個手下了,希望他們能夠趕緊查明事情的真相,也好讓他有個辦法。但是張凡心裡面明白,倘若真的是倭寇準備大舉進犯的話,現在來說很多事情都來不及了。要知道,去除對方的哨卡這種行動一般都在即將要大軍進攻之前,而現在這種行動已經開始了,這又怎麼能夠不讓張凡憂心忡忡!
    想到事情背後的真相,張凡不由得就想起來劉山這個人。這個劉山也不知道給張凡下了多少套子,使了多少絆子,甚至就是在他最後身死,還想要留下這麼見事情作為禍害,實在是讓張凡痛恨的很。
    突然,張凡腦海中靈光一閃。這件事情倘若真的是劉山在背後搞鬼的話,那麼若是順著劉山這條線索去查的話,說不定能夠查到些什麼出來。雖然張凡心裡面明白的很,劉山這個人做事情一向隱蔽的滴水不漏,這要是查起來,很有可能什麼都查不到,或者是要花費上很長的時間、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查到。但是如今事態有著不確定的緊迫,既然擺在眼前的有一條路,那麼總是要去試試才好,或許會有什麼收穫也說不定。
    想到了就馬上去做。雖然如今,張凡最為信任的兩個手下,王猛和梁超都被派出去調查這件事情了,不過張凡也相信,手下的其他人在得了自己的命令之後也會全力執行的。
    招來自己的手下,張凡對他們吩咐了一番。手下的廠衛們有些不明白張凡的用意,不知道他為何在劉山伏法之後,而且髒銀已經全都被追回,馬上最後一批銀子就要被運到的情況下的如今,卻還要讓他們去調查劉山的事情。而且張凡讓他們所調查的的時間跨度之大,竟然是從張凡剛剛到達江南的那個時候查起。
    這讓這些得了命令的廠衛們心中著實是怨言不小,畢竟前段時間,劉山還在蹦躂的時候,他們就得了張凡的命令,可謂是全天候監視著劉山的一舉一動。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們竟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可以說劉山的保密工作做的實在是太過出色了。而如今,劉山已經蹦躂不起來了,這麼熱的大夏天,屍首估計都開始生蟲了,可是張凡居然還要讓他們去調查劉山之前接觸過什麼人。而且這些廠衛們看到張凡這麼一副繃緊了臉,極為嚴肅認真的模樣,顯然所牽涉到的事情必定非常重要,這讓這些人不由得有些頭疼起來。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更何況這是來自錦衣衛都指揮使,作為他們的頂頭上司張凡的直接命令,他們是萬萬沒有拒絕的權利和道理的。所以這些廠衛們也是豪情壯志地大聲應是,雷厲風行地轉身離開,去執行任務去了。然而實際上,他們心裡面都沒有底,不知道結果到底會怎麼樣。
    看著手下的人離開去執行自己的命令去了,張凡心裡面卻是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靜了下來。如今的事情全都不在掌控之中,他所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之後的一切還要等到事情能夠有個定論,那樣才好做出具體的準備。
    想到準備,張凡心裡面倒是突然有了心思,他想起了自己身邊的人。若是倭寇一旦大舉進犯的話,自己因為特殊的身份,必然會受到全力的保護,想來安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他身邊的人呢?如今張凡的身邊,有兩個他所深愛的女子,映月和駱靈兒,還有他的家人、伯父張玉方一家六口人,還有他答應了老師張居正要確保安全的徐階。當然,還有最重要的,自然就是他如今的學生,當今的大明太子朱翊鈞的安危了。
    想到了這裡,張凡覺得自己必須要趕緊採取行動了,他必須要勸說這些人,讓他們能夠暫時離開這裡,躲避這裡將可能產生的戰亂。
    張凡心裡面琢磨了一番,他的伯父張玉方一家人倒是好勸說的很,憑著他如今在張玉方眼中的份量,張凡甚至都不必和他說明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就能夠讓他們暫時離開這裡,畢竟張玉方如今對於張凡可謂是毫無理由的相信的。
    剩下來的人當中,張凡覺得比較好勸說的就是徐階了。當然,勸說徐階有著很大的不確定因素。要知道徐階這個人固執的很,但是同時也是明事理的很。他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有可能估計到鄉里鄉親的,怎麼都不肯離開;但是也有可能明白張居正給張凡的交代,不希望他難做,再加上徐階對自己家人的牽掛,離開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張凡已經打定了主意,若是第一次的交涉,徐階不願意離開的話,那麼他就用徐階的家人來做理由,到時候或許他也會找上徐階的家人談談這件事情。徐階如此疼愛他的外孫和從孫子,想必要勸說他離開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困難。
    心中擬好了解決上面兩個問題的辦法,張凡對於下面的又開始頭疼起來了。映月和駱靈兒兩個女子是他所深愛的人,他自然是不會講她們放在這可很有可能極度危險的情況之下。但是他同時也知道,映月和駱靈兒也對他極度的牽掛,想要讓她們離開自己是非常困難的。張凡又不能告訴她們事情的真相,因為那樣做的話,這二人就更加不會想要離開了。
    剩下的朱翊鈞也不是太好勸說,同樣的道理,這個少年太子雖然讀過不少的書本,但是他並不太清楚戰爭的真實殘酷,若是告訴了他事情,反而有可能會想要留下來看個究竟,那可就麻煩了。不過張凡倒是有辦法,畢竟朱翊鈞如今身邊還有一個他非常重視的阮兒,只要一阮兒的安危為借口,相信朱翊鈞也會先行回京的。只是那樣一來,張凡就無法在朱翊鈞的身邊監視著阮兒了,他對於阮兒並不放心。這件事情也是他需要好好斟酌一番的。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0
初臨貴地 第二百四十六章 勸說伯父
    「伯父。」張凡來到張玉方的面前,問禮道。
    「凡兒啊,我看你這些日子都忙得很,怎麼今日有空來伯父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啊?」張玉方一臉笑呵呵地問道。
    「呵呵,伯父言重了。」張凡也是微笑著說道,「前幾日小侄確實有很多事情在身上,而且那些都是要馬上解決的,所以才會如此忙碌。如今事情差不多都已經了了,等再過上幾日,小侄大概就要回京去了。」
    「哦,這麼快就要走了啊,怎麼不多呆些日子?」聽到張凡要走,張玉方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出言挽留張凡。
    「這……小侄倒是也想留在這裡多呆些日子,只不過……」張凡面露難色地說道,「這一來,小侄畢竟是有皇命在身,還是早日回去覆命才好。二來,小侄如今已經離家多日,雖然之間常常有書信往來,但小侄還是有些擔心家中的情況,想要早些回去。」
    「這樣啊,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張玉方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既然如此,等到凡兒你回去之後,別忘了替我向你母親問候一聲。」
    「這個嗎,不如由伯父親自去和我母親說。」張凡微笑著說道。
    「凡兒,你這是什麼意思?」張玉方被張凡的話弄得有點模糊了,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是這樣的,伯父,小侄想……邀請伯父一家去京城住上一段時間。」張凡說道,「一來,家母於伯父雖是親戚,但是這麼多年來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面。小侄已經在給家母的書信中將事情說了明白,如今家母心中再也沒有了那份不想見面的尷尬,所以要小侄邀請伯父一家人去京城住上幾日。」
    「這……這……」張玉方乍一聽到這個消息,腦筋當真是有點轉不過來彎,喃喃半天,這才開口說道,「……這,不太好吧。凡兒你也知道,伯父一家人雖不算多,但是這一去,起碼也得有十餘人。到時候豈不是打擾到你母親的清靜,那可就不好了。更何況凡兒你也知道,我這裡也有許多生意要照看著,恐怕難以離開。」
    「唉,伯父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張凡卻是並不認同張玉方的話,說道,「咱們可是一家人,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更何況,這也是家母想要伯父一家過去的,這又有何不可?至於伯父在這裡的生意嘛,伯父手下不是有這麼多掌櫃的,想必伯父不在揚州一段時間,這裡也不會出什麼岔子的。還有,伯父你想想,這江南之地好雖然好,但是這夏日著實是太過炎熱了。京城不管怎麼說也是地處北方,比之這裡那可是要涼快上不少,伯父一家就當成是避暑吧。」
    「這……好吧。」張玉方聽了張凡的一番說辭,也是同意了下來。張凡都如此勸說了,他雖然是長輩,可若是再不同意的話,豈不是顯得有些見外了,「我等會就去讓家裡人收拾東西,準備和你去京城。對了,凡兒,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啊?」
    「伯父不必為小侄操心,小侄在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辦,辦完了自然會回去。」張凡還是用著一副輕鬆無比的表情說道,「等到後天,還有幾人要去京城。到時候還請伯父一家人隨他們一同前去。小侄在這裡還有事要辦,等辦完了就會追上去。」
    「這怎麼能行!」聽了張凡的話,張玉方自然是不同意,「我們這是去竄親戚,又不是去逃難,何必弄得如此緊迫。既然都決定了,而且凡兒你也說你在這邊的事情快要結束了,那也不差這幾日,還是等到你辦完了事情,我們一家子人一同上路的好。」
    張凡聽到張玉方的話,心頭微微有些苦笑。如今事情的情況倒還真是像張玉方所說的那樣,的確算得上是逃難了。張凡沒有將事情說出來就是怕會嚇著張玉方一家,接下來,不到萬不得已的話,他也不打算對張玉方說出事情的真相。倒不是說張凡不相信張玉方或者他的家人,他們畢竟是自己的親戚。只是張凡知道,有些時候人算不如天算,萬一這事情被洩露了出去,造成民間的恐慌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伯父,其實小侄讓你提早去京城是有原因的。」張凡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小侄是想要伯父在路上照料一個人。」
    「哦?是誰?」果然,張玉方聽到張凡這麼一說,立刻就提起了興趣,問道。
    張凡見伯父上鉤了,裝作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眼睛還看了看四周有沒有人,然後他湊到張玉方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就是太子殿下。」
    「哦……什麼!」張玉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到聽明白張凡所說的之後,臉色大驚。
    「噓,伯父,還請小聲點。」張凡將右手食指放在嘴前,做小聲狀,「伯父你也知道,太子殿下離開宮中的時間太長了,陛下有些……這個……是太子的生母李貴妃頗有些想念殿下了,想讓他回去。」
    「這……這我倒是能夠理解,可是……」張玉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卻是滿臉不解的表情,說道,「倒不是伯父我矯情,只是我們一家人世代從商,好不容易出了你這麼個狀元高才,算是光耀門楣了,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會舞刀弄劍啊。這讓我們如何保護殿下的安全。再說了,凡兒你不是有很多手下可以做護衛嗎,由他們保護殿下的安全難道你還不放心?」
    「伯父,您誤會小侄的意思了,小侄並不是讓伯父去護衛太子殿下什麼的,那些事情小侄自然是早有安排。」張凡解釋道,「小侄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如今畢竟年紀尚幼,恐他在旅途之中太過無聊。而那些個護衛們自然也是一些只知道嚴守規矩的人,絕對不會去主動接進殿下的,而殿下他又非常討厭自己身邊有著這麼多的護衛,那會讓他很不自在。所以我讓伯父一家能夠陪在殿下身邊,與他說說話什麼的。那麼一來,殿下他也不會抗拒,也能夠相安無事地到達京城,這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張凡的這番話說的是在情在理,話中也並沒有什麼牽強的地方,張玉方聽了之後,心裡面也是信了他的話。張玉方看了看張凡的神色,正準備答應下來,卻是突然停住了。張凡現在的臉上雖然仍是一副笑呵呵、輕鬆非常的表情,但是張玉方總是潛意識地覺得張凡的這幅表情並不怎麼自然,似乎有點像是可以做出來的。
    本來張凡的這段演繹可謂是完美無缺的,但是所謂人心難測。張玉方越是這麼覺得,他越是看張凡的臉色就越像是故作輕鬆。這不禁讓張玉方在心裡面胡亂猜測起來,到底有什麼事情會讓張凡緊張地想要把他和他的家人送走。
    「莫非凡兒自己出了什麼事情,而且會禍及到我們這一家子,所以他才會如此心急地想要把我們送走?」張玉方在心裡面猜測到,「不,不會,應該不是這樣。凡兒如今身份地位顯赫,又得到當今皇上的寵信,再加上他最近才剛剛破獲了劉山的這麼一件大案子,就算是有什麼和他政見不合的人想要對付他,也不應該挑在這麼個時候。
    「莫非是什麼民間的事情?應該也不會,凡兒他畢竟是朝廷的官,有道是民不與官鬥,更何況,凡兒待人處事也並非跋扈無理,再加上平日裡身邊也有著不少護衛保護著,應該不會是有什麼人要來找他。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凡兒他如此緊張,想要把我們送走。或許這只不過是我自己的胡思亂想。但是……我怎麼老是覺得這裡面有事呢!」
    張玉方商場打滾二十多年,其中度過了許多難關,但是終究是沒有親身經歷過官場上的事態。他所想的事情都是在往個人恩怨上面去想,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什麼關係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他這麼想來想去,完全是沒有個頭緒,最後,也值得承認這只不過是他自己的臆斷而已。
    「那麼好吧。」張玉方面露笑容地說道,「既然凡兒這麼說,何況又是為了太子殿下,那伯父我就答應下來。我這就去讓你嬸子,還有延兒和婷兒收拾東西,準備上京。呵呵,這次托了凡兒你的福氣,我們一家人倒是能和當朝的太子殿下一路同行去京城,將來也是一件值得世代流傳的美談啊。」
    「伯父你言重了。」張凡卻是微笑著說道,「等到了京城之後,伯父一家住在我家中,恐怕見到殿下他的機會多著呢。」張凡所指的自然就是以前和朱翊鈞商量好的事情,阮兒不能帶進攻中,而是要住在張凡府上,那麼一來朱翊鈞若是去看望阮兒的話,張凡也好找人盯著些,一面會發生什麼意外。
    張玉方倒是會意錯了,他所想到的自然是皇家對張凡的這種嫉妒的信任,這讓他更加地吃驚了。
    看著面帶喜色地回去吩咐家人收拾物品的伯父,張凡臉上露出了真實的無奈表情。現在已經搞定一小部分了,下一個該是朱翊鈞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2
初臨貴地 第二百四十七章 逐個擊破(上)
    「鈞兒,回來了,今日在街上可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張凡向著剛剛回來的朱翊鈞問道。「喂,我說,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徐階的聲音傳了過來,話語讓人聽起來就知道他很憤怒,但是憤怒中還是帶著巨大的不解,「張凡那小子居然敢派人再一次來綁我,而且這一次居然把我全家都綁來了。就算是出了什麼大事,不會好好說話,這是做什麼!要知道,老夫如今雖然辭官在家,但是好歹也是做過內閣首輔的人,你們怎麼可以如此無禮!」
    徐階的這番話張凡是老遠就聽見了,看來這徐階年紀雖然不小了,卻還是中氣十足。但是張凡還是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這徐階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自從上一次,張凡和他說開了心中的事情,以及用他那徐階從來沒有見識過的百姓動員方法幫他解決了他家中名下田地上雇農的事情,暫時免去了高拱對他的威脅之後,這徐階就有點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以前的徐階,不管是還在當內閣首輔的時候,還是辭官歸鄉之後,總是秉承著他自己那麼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除了會在自己的從孫子面前露出笑容之外,對帶任何人,包括他的兩個親生兒子那都是板著一副臉孔,沉默寡言的很。可以說是他是已經習慣了這麼做,一時之間改不過來;又或者是他心裡面還是有著什麼事情讓他放不下。
    而現在,徐階卻是突然之間好像是放開了一切,以前覺得他從來都是嚴肅非常、笑容很少的家人,發現他最近突然之間,臉上露出笑容的時刻多了起來,而且對象並非只是徐階自己的從孫子,而是任何人,家人、甚至是家中的下人。
    一開始,徐階的家人非常不習慣他的這種改變,雖然他們同樣不怎麼喜歡徐階那種總是板著一張臉的表情,但是不管怎麼說,徐階那個樣子他們都看了幾十年了,也都已經習慣了下來。但是徐階這麼一變,而且還變得如此迅速,變得是如此徹底,這正是讓他們有了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但是這麼一個月下來,他們也都發現,這樣的徐階當真是不錯,比起原來的那個徐階要好的多了。
    張凡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但是他心裡面明白的很,他知道為何徐階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而有了這麼徹底的變化。這其實就是心境的變化,也只有一個人心境的變化才能讓改變發生的這麼徹底。但是這歸根究底,還是徐階能夠放下心中所有牽掛的事情的緣故。
    以前的徐階不管是身在朝中,亦或是辭官歸家,他的心中總是有所牽掛,也許是在想著天下大事,也許是在想著算計什麼人,這沒有人能猜得到。張凡若是沒有經歷之前的那些個關於徐階的事情的話,他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如今,張凡卻是明白的很。
    之前發生了兩件事情,一件自然就是因為高拱回到朝中,重掌大權,卻是依然想要報復,不肯放過徐階,從而才有了後面的一系列事件的發生。但是張凡並不認為高拱是徐階會整天板著一張臉的原因。徐階是什麼人,當年為了斗倒嚴嵩,他可謂是忍辱負重,隱忍多年,就連自己的親生孫女都嫁給了嚴嵩的兒子嚴世藩,為的就是要讓嚴嵩放鬆對他的警惕。最終,徐階終於將嚴嵩趕下了權力的舞台,投進了大獄。這麼樣的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來了,張凡不相信徐階會為了高拱這麼一個人而整天板著一張臉。
    那麼所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情了,那自然就是和張居正與張凡有關的了。徐階是張居正的老師,也是張居正在官場上面的領路人,甚至就是張居正進入內閣,也是靠了徐階的引薦。張居正若是有了什麼想法自然會第一個去找徐階商量,而張居正想到變法改革的事情之後,第一個去商量的人也正是徐階。而徐階卻是不同意張居正的想法,只不過是礙於師生情面,他並沒有和張居正之間產生什麼間隙。
    但是後來,張凡出現了,並且張凡也十分地同意張居正的變法改革,這就讓徐階十分的惱火。張凡雖然是張居正的弟子,但是徐階已經在乎不了這麼多了,他治不了張居正,還能治不了張凡這麼一個初出茅廬的人不成。所以,後來就有了徐階對於張凡的一些列阻撓事件。
    張凡覺得當初徐階會如此針對自己就是因為,對於張居正徐階無法講明自己的反對,而對他就比較好說了,畢竟二人之間沒什麼關係。這一點,張凡猜的的確是不錯,但是有一點他猜錯了。
    當初他以為徐階百般勸阻張居正,甚至做出了阻撓自己仕途的動作,其原因是因為徐階太過頑固,只懂得固守舊事,絲毫不在意改革變法所帶來的好處,他才會如此。但是在一個月前,張凡和徐階兩人談了很多,徐階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張凡也是能明白了他的用意。
    原來徐階這麼做並非是他為人太過守舊,而是因為他是想要保護張居正這個他的得意弟子。這個理由初一聽來可能有些個讓人想不通,既然徐階是為了張居正著想,卻是為何要阻撓他那份改革變法的雄心呢?其實道理也是簡單的很。
    看看以前的歷史吧,自古以來變法改革的先驅者有哪個是得到好下場的!東周戰國時期的商鞅變法,秦孝公是大力支持,使得弱小的秦國變得強大,為它將來能夠打敗六國,一同天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但是商鞅呢。秦孝公死後,沒有了強有力的背後靠山,那些個被商鞅的變法而遭受到利益損失的貴族們便開始大肆誣陷商鞅,而秦惠文王也是對商鞅猜忌不必,最後賜他車裂之刑,落得個五馬分屍的下場。
    在看看北宋的王安石,其為丞相之時,大力推行變法,使得國富民強。可是下場又如何,卻也是因為變法之事觸及了太多人的利益,官場之上阻撓巨大。雖然罷相之後曾經復職,但是再也沒有人願意支持他,弄得個心灰意冷,黯然離開官場。
    而如今,徐階自己最得意、最看好的弟子張居正居然跟他說也想要搞一番變法改革之事,他怎麼可能會不阻止呢!
    明白了這個道理的張凡,對於徐階又有了一番新看法。雖然徐階這麼做的原因說起來有些太過自我,太過不顧國家大義。但是徐階又不是什麼聖賢再世,完全是奮不顧身地為國為民,這種人現在根本就找不到,即使是心中再存在著巨大的民族大義的人,在這個時代做事情總是要考慮好自己的後路的,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畢竟那都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因此,張凡現在眼中的徐階,不但沒有變得頑固自私,反而倒是和藹可親了許多。
    「閣老,月餘不見,別來無恙。」張凡看見自己的手下將徐階引了進來,笑呵呵地上前問禮。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3
初臨貴地 第二百四十八章 逐個擊破(中)
   
    「哼,別來無恙?老夫之前倒真是過得好得很,卻不知你這小子又發了什麼神經,這一次竟然將老夫全家都綁了來。」徐階見到張凡以後完全是一副教訓小輩的樣子,而且是教訓那種已經長大懂事,卻還是犯了錯的小輩,「說吧,這次到底又出了什麼事情。」
    張凡聽了徐階的話,心中著實是有些汗顏。徐階這個「綁」字用得是在是太過狠了一些。張凡這一次派人去將徐階全家都弄來的時候,吩咐的話是一定要有禮貌,絕對不可以無禮,但是也必須要把徐階全家都弄過來。他相信自己的手下不會違背自己的命令,對徐階或者是他的家人做什麼過份的事情,那樣一來,徐階是肯定會當著張凡的面說出來的。而如今徐階只是大發牢騷,可見他只不過是有些不滿張凡的所作所為罷了,並不是當真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閣老,您老還請坐,消消氣。」張凡卻是沒有立刻解釋,而是恭敬非常地請徐階坐下,「我這就去叫人上茶,也能解解閣老這盛夏時節的心火。」
    「不用跟我來這一套,老夫官場混跡這麼多年,這些個客套的手段見得都麻木了,還會吃你這一套!?」徐階頗為不屑地看了看張凡,沒好氣地說道,「快點,有事說事,為何又將老夫弄到這揚州城來,還非得要帶上老夫的全家?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莫非錦衣衛現在是要找老夫的麻煩,亦或是打算將老夫全家抄斬不成!?」
    徐階的這番話說的張凡更加地汗顏,他沒有料到,這心裡面想開了的徐階居然會做到這種地步,如今的他當真是什麼都敢說了。
    「閣老您誤會了。」張凡趕緊解釋,「閣老一生清正廉潔,當年又是斗倒了嚴嵩的攻城,如今更是榮歸故里,再也不和那權力場上的事情有什麼瓜葛了,做小輩的我又怎麼會有什麼麻煩事情能找到閣老身上呢!」
    聽了張凡的這番話,徐階面無表情地盯著張凡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略帶嘲諷地說道:「我猜想也不會,要不然你的手下可就當真是將我一家老小『綁』過來了。不過我估計這事情也小不了,畢竟這一次居然連我的家人都全部弄來了。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居然讓你如此興師動眾。」
    張凡並沒有因為徐階的嘲諷而露出什麼尷尬的樣子,而是裝作一副微笑的表情笑嘻嘻地說道:「這不是天氣太熱了嗎,況且閣老的年紀也大了,我這個做晚輩的自然是關心閣老,想請閣老一家人去京城裡住些時日,算是避暑吧。」
    徐階聽了張凡的話,用著一副凶狠的眼神盯著張凡看了好長時間,開口說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兒不成,老夫經歷大風大浪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居然用如此拙劣的理由,真當老夫是上了年紀,老糊塗了嗎!避暑?老夫在京城住了這麼多年,那裡夏天是什麼樣子,老夫比你清楚的很。不要如此敷衍老夫,快些說出實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果然,這種謊言的沒看太低,絕對欺騙不了徐階這種人。張凡本來也沒有認為這樣就能夠說服徐階,他只不過是想要用這個理由來降低徐階的防衛之心罷了。
    「閣老果然精明。」張凡恭維了徐階一句,說道,「其實是這樣的,晚輩前日收到了老師從京城寄來的信件,想讓閣老去京城住些時日,老師他有事情要和閣老商量。卻又是怕閣老牽掛家人,所以乾脆打算讓閣老一家人都去京城。」
    「哦,是嗎?」徐階問道,隨即向張凡伸手說道,「拿來。」
    「拿來?拿什麼?」張凡還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居正的書信。」徐階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這……」張凡一看徐階這勢頭,心中也是焦急了起來。他哪裡會有張居正的書信,這件事情張居正根本就不知道。他敢肯定張居正若是知道了這裡將要發生的大事,必然也會寄來書信勸說徐階一家人上京城避難的,但是這麼短的時日裡,讓張凡怎麼通知張居正,這裡到京城一來一回最快也要三五日的時間。而如今事情已經是迫在眉睫了。
    徐階倒是一點都不含糊,看張凡吱吱嗚嗚地拿不出書信,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去。
    「閣老這是去哪裡。」張凡趕緊叫住了徐階。
    「去哪裡?」徐階抬高聲音反問道,「老夫自然是要回家。既然你毫無誠意,又不肯告訴老夫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老夫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閣老還請留步。」張凡趕緊說道,「張凡……願以實情告知。」
    徐階聽到張凡這麼一說,這才轉身走了回來,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他心裡其實也明白的很,張凡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將他全家都弄了來,可見事情的確不小。
    張凡見徐階願以聽自己說話了,正打算把自己所擔心的事情說出來,門口王猛卻是突然走了進來,向徐階抱拳問禮之後,就來到張凡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起來。
    徐階在這期間,一直是盯著張凡的臉色,那絕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的臉色。張凡聽著王猛的話,面色越來越嚴肅。
    待到王猛離開,張凡的臉色鐵青,卻是帶著極大的擔心。徐階也是忍不住好奇,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閣老,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張凡開口,將這幾日得到的消息,從劉山伏誅,到有城門門官被來歷可疑的毒藥毒殺,再到自己與手下人的猜測全都說了出來。
    徐階聽著,臉色也是變得頗為嚴肅。等到張凡說完良久,他才開口說道:「可是這些事情,如今也只是你們的猜測罷了,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
    張凡聽了徐階的話,苦笑著說道,「以前是沒有,不過現在有了。」
    「怎麼說?」徐階趕忙問道。
    「前幾日,晚輩讓手下人去周圍的幾個州縣駐守,看看是否還會有東城門的門官被襲,同時也希望能抓住一個人來問個究竟。」張凡憂心忡忡地說道,「此事如今是有了結果,派去淮安府的手下抓到了這麼一個人。看他的裝束以及他所說的語言,正是來自於扶桑的『亂波』。」
    所謂「亂波」,正是後世所稱的日本忍者。這個稱呼是日本戰國後期的一大諸侯武田信玄所起,並且流傳甚廣。一直到十五世紀的江戶時代,由大將軍德川家康設立的將軍府統一了日本全國,才用到忍者這個稱謂。
    徐階做了內閣首輔這麼多年,自然是接觸過許多秘辛,知道「亂波」的出現意味著什麼,他們可是專門為了暗殺而存在的人,他們出動也意味著張凡所擔心的事情即將成為事實。
    徐階並沒有責怪張凡為何不提早通知朝廷,在仕途上混跡幾十年的他明白,若是消息沒有坐實就上報,特別是這種大事,張凡會有極大的麻煩的。
    「你的好意老夫領了。」徐階說道,「只是,如今百姓們對此還並不知情,怕是……又要有一場浩劫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張凡也是無奈地說道,「閣老應該知曉,此事若是傳將出去,這江南一地必然會打亂。」
    「你打算怎麼辦?」徐階問道。
    「通報朝廷是必然的,但是估計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張凡說道,「不過也還有一點時間。我打算讓這江南一地的沿海守軍調動起來,起碼要做好準備。」
    「可是你準備怎麼辦?」徐階問道,「須知,沒有朝廷以及皇上的批文,任何人都無權調動軍隊。」
    「我雖然無權調動軍隊,但是那些軍官可以。」張凡說道,「閣老莫非忘記了,我手中還有陛下御賜的太祖寶劍。」
    「這倒是一個辦法。」徐階說道,「你想要直接命令那些軍官?」
    「不錯,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張凡說道。
    「那這麼一來,你就不能離開江南了。」徐階也在為張凡擔心。
    「閣老,我張凡並非聖人,想要拯救天下一切蒼生。」張凡說道,「但是我張凡也並非無情之人,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還是希望能救下更多的人。」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3
初臨貴地 第二把四十九章 逐個擊破(下)
    三個,不,三部分,三部分的人都已經勸說成功,願意以張凡所說的避暑之名以避暑之名來躲避這南方即將發生的亂事。不過勸說的一系列事情到現在為止十分的順利,順利的超乎張凡的想像。
    張凡的伯父張玉方,這是張凡所認為最容易勸說的一位。雖然張凡認祖歸宗張家並沒有多久,但是如今的他在張家有著巨大的聲望,想要讓張玉方同意他的話,也並不需要張凡和他做太多的解釋。這是張凡早就料到的。
    還有,朱翊鈞,這位當今大明的太子殿下。這朱翊鈞不過一個九歲孩童,名義上來說還要稱呼張凡一聲老師。但是孩子就是孩子,他也有很多任性的時候,有時候總是會想要不管什麼事情都湊湊熱鬧。張凡也是是非常明白這一點,更何況朱翊鈞這個孩子倒是有些什麼都不怕的味道,張凡心裡盤算過,若是當真告訴他這裡將會有倭寇侵襲的戰事發生,朱翊鈞很有可能會想要留下來,留下來觀摩一番。
    但是事情也好在朱翊鈞畢竟是個孩子,而且是一個聽父母話的懂事孩子。張凡對朱翊鈞說讓他提早回京時隆慶的意思,朱翊鈞也是答應了下來。張凡對此感到非常滿意,他甚至都不用對他說出真實情況,然後以阮兒的安危為借口來讓朱翊鈞離開。其實關於這一點,張凡應該感謝那個他一直以來都沒有完全信任過的阮兒。正是因為這麼些日子一來有阮兒陪伴在朱翊鈞的身邊,這才使得朱翊鈞變得聽話了許多,那些個皇家子弟特有的早熟叛逆特徵也都暫時平復了下去。要不然的話,估計張凡想要順利勸說朱翊鈞回京城去還是要費上很多功夫的。
    第三,就是徐階了。張凡之前對徐階就有著前後兩種不同的看法。作為一個混跡仕途這麼久的人,徐階自然是會明白很多道理,張凡不可能打小主意來騙過徐階。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徐階也是深明大義的,許多事情他都理解的很。只要張凡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徐階就會有很大可能同意離開這裡,畢竟他也應該明白,張凡為何一定要勸說他離開這裡,這不光是因為張居正,也是為了張凡自己的將來著想。
    但是另一方面,張凡有覺得勸說徐階離開是非常困難的,理由是徐階以前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副頑固非常的樣子,很難讓人接受,或者是接受別人。
    不過還好,徐階沒有太過固執,張凡說出了事情的真實情況之後,他也就明白了,也答應了下來。
    如今張凡全說完了三部分,還有最後的兩個人要勸說她們離開。對,自然就是映月和駱靈兒兩個人。這是張凡感覺最讓他頭疼的一部分。
    這兩個女子都深愛著張凡,當然,張凡也愛著她們,但是張凡的愛並不專注。作為一個現代人,接觸過很多新鮮的事物,作為一個男人,又有誰沒有夢想過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齊人之福?剛剛來到大明這個封建王朝時代的張凡自然也是不例外,他也曾經夢想過這些事情。
    當他和茹雪成親之後,在漠北遇到了映月,而兩人最終是定下了扯不開的緣分。張凡出了愛情之餘,難免在心裡面沒有過之前那種享受齊人之福的想法。甚至於一直到如今,到他將駱靈兒取回來的時候,他的心底深處都一直有著這麼一種想法。但是漸漸的,他的這種想法發生了改變。
    這其實是駱靈兒給他的啟發,因為駱靈兒是在太過深愛張凡,而才讓張凡發覺了這件事情。其實不管是陳茹雪、李映月、還是駱靈兒、或者是陳昭雪,她們每一個人都是深愛著張凡,所不同的是其他的人不想駱靈兒那樣,會將自己心中的愛戀表現的那麼明顯罷了。
    正是這樣,也是讓張凡發現了一個問題。他也愛著這些深愛著他的女子,但是他卻開始覺得,這樣對他們有些太過不公平了。畢竟這些女子們全都是一心一意地愛著張凡,而張凡卻要將自己的愛分成好幾份來對應她們。雖然張凡可以很自信地說自己絕對毫無偏頗,每一個女子他都是深愛非常的。但是,獨自一人之時的張凡也會想,也會站在對方的位置上想。若是一個女子所深愛的男子心目中還有另外一個女子的身影,儘管她們兩人非常的要好,儘管她們認同了這種情況,但是她們的心裡面就當真是一點異樣的想法都沒有嗎?
    因為這,張凡總是覺得自己有很多對不住她們的地方。如今,一場災禍在即,他絕對不能夠讓兩個深愛著自己的女子,並且是兩個讓自己覺得愧對她們的女子身處這危險之中。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張凡當真是沒有地方後悔去的。
    當時同樣,張凡也明白,正是因為這兩個女子深愛著自己,想要勸說她們離開始非常明白的。這倒不是自戀什麼的情緒,而是情況當真是這樣。
    駱靈兒也許好勸說一些,雖然她愛張凡愛到了極點,願意為張凡付出一切,但是張凡也明白,她是會聽自己的話、順著自己的意思的。雖然強硬著要駱靈兒離開,這麼做可能會讓駱靈兒一時之間心中難過非常,但是張凡相信,她最後是一定會理解自己的。
    那麼,剩下的、最後的、也是最麻煩的就是映月了。映月這女子和張凡實在一種非常特殊的情況下相遇的,而且他們相遇的時候,兩人分屬不同的、敵對的兩個陣營,曾經的張凡在心裡面都有除掉映月的打算。但是之後,兩人所遇到的死局,以及映月對自己未來的放棄,讓兩人的心卻是走到了一起。他們一同經歷的戰場、拚殺、流血和死亡。
    生死與共的遭遇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無比緊密,而這,正是張凡如今所煩惱的。他都在腦海中對將要發生的情況做出了模擬。想要用一些無關緊要的理由讓映月離開他先行回京幾乎是不可能的,這點不用提醒張凡就明白。但是若是張凡對映月說出事情的真相,那麼映月就更加不會離開張凡,獨自逃避這裡將要發生的亂事了。畢竟她是曾經和張凡生死與共的人,而這一次張凡卻要讓她一個人離開自己,離開危險,映月怎麼可能會同意!
    送徐階一家人前去休息之後,張凡又吩咐人向京城傳遞了他關於倭寇來襲之事的奏折,以及讓王猛帶上他加蓋了尚方寶劍劍引的書信分送到山東、南直隸以及浙江、福建四地的巡撫手中,讓他們加強海防。做完了這些事情,張凡懷著一顆頗為忐忑的心往後院走去。
    「凡少爺。」路上遇見張凡的張家婢女向他問好。
    張凡點了點頭,正打算繼續前進,卻是突然停了下來,對那個婢女說道:「你……」
    「我叫春蓮。」那個婢女見張凡和自己說話,倒是沒有一點緊張的意思,很是落落大方地說道。
    「春蓮。」張凡說道,「你知道月姑娘的房間嗎?」
    所謂的月姑娘自然就是映月了,這點春蓮自然是知道的,她點了點頭。
    「我要你為我做件事情。」張凡說道,「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左右,你去叫她到我房間來。」
    本來,張凡所說的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但是也不知是他所說的話太過曖昧,還是這個春蓮太過八卦,一張笑臉竟然通紅通紅的,顯然是想到什麼別的事情上面去了。
    張凡看到她這個樣子,瞬間心裡面也是明白了她在想些什麼。但是他也明白,這種事情只會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繼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的張凡,發現駱靈兒正在收拾床鋪,如今天色已晚,顯然是準備休息了。
    「相公,你回來了。」看到張凡回來,駱靈兒十分高興地迎了過去。
    張凡看著駱靈兒那副面帶笑容的樣子,那可是最真實的笑容,沒有一點做作。現在的駱靈兒除了她自己的弟弟和妹妹還沒有找到之外,一切的生活對她來說都是美好的,而且以後也還會更加美好,她自然是會有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了。
    「靈兒……」看著眼前那張角色面容,如今的駱靈兒這種幸福的樣子再加上她本就美艷無雙的模樣,著實是讓張凡有些無法自拔。
    駱靈兒她似乎也很享受這種能夠迷倒自己心愛男子的感覺,也是在毫無保留地散發著自己的這種魅力。
    張凡並沒有沉迷於這種情況太長時間,畢竟現在的他心裡面還有著事情。
    「靈兒,你現在收拾收拾東西。」張凡說道。
    「這是為何,相公?」駱靈兒疑惑地問道,隨即,她便猜到了,說道,「是不是相公準備回京了?」問出這句話的駱靈兒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容,但是裡面卻是隱隱帶上了一絲不願。畢竟回到京城就意味著,張凡不再是駱靈兒所獨佔的了。雖然她心裡面清楚的很,這一天總是會到來的,但是真的到了,她卻還是有些放不下。
    「不錯。」張凡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明天你就先和我伯父一家人,還有鈞兒他們先上路。我在這邊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好了,我還要隨船押送那些個銀子回京。」
    「這是為何?」果然,駱靈兒發出了疑問,「讓妾身陪在相公身邊不好嗎?」駱靈兒這麼問是有原因的,畢竟坐船回京的話,所需的時間很長,那麼一來他就能多在張凡身邊陪他一些日子了。
    「靈兒,相信我,這是有原因的。」張凡說道,他沒有打算欺騙駱靈兒,卻是也沒有打算過告訴她實情,「你跟著別人先回去,算是我的請求。」
    「不,相公,不要這樣說。」駱靈兒搖了搖頭說道,「妾身明白相公這麼做必然有相公的用意,只是……妾身實在有些不想……不想離開相公身邊。」
    張凡聽到她的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不禁在心中想道,得虧茹雪和映月並非太過善妒的女子,不然的話,駱靈兒這種柔弱坦誠的女子將來必然是會受到排擠的。
    「靈兒,聽話,我答應你,等著這邊的事情一結束,我就會立刻回京和你團聚。」張凡做出了承諾。
    駱靈兒見自己無法讓張凡改變心意,而她的性格也不適合讓她多做什麼掙扎,只得點頭同意。只不過她臉上露出的那股失望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看到她這副模樣,張凡不由得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輕輕地撫慰起來。
    剛說完這些話,映月就走了進來。
    「凡哥,聽說你讓我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映月開口說道,她似乎對於眼前的場景視而不見一般。
    「嗯,確實是有些事情。」張凡放開了懷中的駱靈兒,對映月說道,正打算開口說話,卻是被映月打斷了。
    「凡哥,你能出來一下嗎?月兒有些事情想……單獨和你談談。」映月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卻是看著駱靈兒。
    張凡不知道她要和自己說什麼,但是也答應了下來,隨著她走了出去。後面的駱靈兒並沒有做什麼,只是眼神一直看著張凡的背影。
    來到庭院中,映月首先發問:「凡哥是不是想讓我先回京?」
    張凡聽她這麼一說,頗為驚訝地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我見阮兒姐姐在收拾東西,還以為是你要趕她走,就過去問了問,卻是打聽到了這件事情。」映月直言不諱地說道。
    張凡見事情已經被她知曉,也不再打馬虎眼,說道:「就是這樣,我想讓你們先行回京。」
    「為什麼?」映月沒有多說,只是問了這麼一句。
    「沒有為什麼,只是……」張凡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他原本就知道映月是最難勸說的一個,如今更是被她佔了先機,更加不好讓他說了。
    「因為那些倭寇?」映月說道。
    這一次,張凡真是驚呆了,有些不知所謂地說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你勸說太子的話就有些讓我懷疑,我就去找王猛問了問,果然沒有皇帝的書信寄來過。」映月說道,「我又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卻是不願意說。好奇之下,我就找了其他的人問,結果總算是被我知道了。」
    張凡聽了之後,不由得後悔起來,後悔這件事情他沒有找王猛商量著幫自己打掩護。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再多說什麼了。」張凡說道,「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跟他們一同回去吧。」
    映月聽著張凡的話,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張凡。良久,她開口說道:「凡哥,你應該知道,你我二人之間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映月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離開你。你也不用再勸我了,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了。」說完,映月連給張凡解釋的時間都沒有,立刻轉身離開。
    張凡看著映月離去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這麼站在原地。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3
初臨貴地 第二百五十章 目標不定
    映月不答應的情況在張凡的意料之中,但是她這種連給張凡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的情況,卻是張凡沒有考慮到的。
    映月轉身來開之後,張凡有些發怔,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回過神來的他是趕緊追了過去,他是一定要把映月勸說回京的,要不然他的心裡面可不會安生。
    來到映月的廂房門前,張凡只見到房門大開著,剛走進大門便看見映月背對著門坐在那裡。雖然張凡看不見她的正臉,但是這間屋子裡面到處都瀰漫著一種氣氛,那就是主人非常生氣。至於映月是在生張凡的氣,還是在氣這裡將要發生的事情,張凡就不清楚了,不過他覺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走了進去,張凡並沒有做什麼輕手輕腳的動作,腳步聲在此刻顯得非常明顯,但是映月卻是彷彿什麼聲音都沒有聽見一般,還是就這麼坐著不動。
    「月兒……」張凡這麼喊了一句,但是下面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
    而映月聽到了這個聲音之後,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卻也只是如此罷了,並沒有再多做什麼動作,還是如此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見映月還在和自己耍小脾氣,張凡面上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坐到了映月的身邊。
    「月兒,你要知道,我讓你先行回京並不是為了別的事情,而正是為了我自己啊。」張凡說道,「你想想,若是你留在這裡,到時候一旦倭寇攻過來,這裡將會混成一團,豈不是非常危險!那些倭寇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如今他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連各個州縣城門的門官都要派人暗殺。他們那裡有著訓練出來專門從事暗殺的刺客,到時候,倭寇必然會派出這些人來刺殺我大明的官員。
    「我如今身份擺在這裡,手下又有這麼多人,自然是有人保護。當然,你若是留下來的話,我必然也會派人保護你,可是那麼一來的話,我平日裡有許多事物要忙,又不能帶上你;而你卻也是只能夠呆在這裡,哪裡也不能去。那麼一來,你留下來還有什麼意思?況且,萬一你要是收到了什麼傷害,你這豈不是要叫我難過一輩子嗎!」
    「可是凡哥,映月不想離開你。」映月撅著嘴巴,完全是一副小丫頭的撒嬌樣子,說道,「映月曾經在心裡面向老天爺發過誓,以後不管是遇到什麼樣的情況,映月都要和凡哥在一起。若是映月一死可以救得凡哥的話,那映月絕對是毫不猶豫就會去……」映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卻是已經被張凡摀住了嘴巴。
    「不要再說了,月兒。」張凡制止了映月下面的話,那些話他無需再聽,也已經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了。看著映月那張玉容,上面還帶著一絲委屈和倔強。這時候張凡才發覺,眼前這個與自己相愛的女子才不過是個十六週歲的姑娘而已,那副委屈的表情完全就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有的。但是映月的臉上卻有帶著倔強,倔強中也顯露著滄桑。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家,即使是在封建社會這個女子普遍早熟懂事的時代,卻是需要經歷過多少的事情才會有這樣子。想到這裡,張凡心裡面不由得又是一陣難過。但也正是因為張凡心裡面想到了這些,他就更加不能夠讓映月留下來陪著自己,那是有著巨大的風險的。
    「放心吧,月兒,我是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張凡勸說道,「但若是你留下來,我才是要整天擔心,擔心你會不會出什麼事情。聽話,月兒,這一次你就聽凡哥的一次,不要任性,先會京城裡去,等我把這邊的事情弄妥,就立刻回京。」
    「我……凡哥……我……」映月吱吱嗚嗚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張凡一看她這副模樣,知道有戲,這只有在人妥協於某件事情之時才會做出這種有口難言的樣子,而之前越是堅決的,可能性就越大。張凡知道他自己剛才對映月所說的話已經打動了她,現在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他要一鼓作氣。
    「何況這次讓你先回京,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張凡說道,「還記得我承諾過你什麼事情嗎?」
    「承諾?」聽到張凡這麼說,映月有些迷惑了,她因為剛才的事情鬧得心中激動的很,畢竟現在對她來說,能陪在張凡身邊才是最大的事情,一時之間哪裡能想得起來別的事情。
    「傻丫頭。」張凡微笑著伸手替映月理順了額前幾根紛亂的髮絲,說道,「我答應過你,等這一次的事情結束之後,回京我就娶你。」
    「啊!」映月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之前,張凡雖然也說過,卻總是沒有把話說明白過。如今,「娶你」這兩個字從張凡的嘴裡蹦出來那可是清清楚楚的很,這的確是讓映月的心裡震撼了一下。
    「所以說,這一次我要你提前回京,就是為了讓你好好準備這件事情。」張凡繼續說道,「雖說這種事情用不到你我來操心,但是我知道你是苗人,想來你們那裡的婚俗與中原不同。不過至於到底辦成什麼樣子,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最好能給我一個驚喜。」張凡的這段話雖然是為了勸說映月先於他回京城去,但是說要娶她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張凡是當真的。只不過後面的那個理由實在就是胡編亂造了,娶映月就是張凡納妾,納妾嗎,那裡還管你是苗人還是蒙人,既然夫家是漢人,自當遵從漢人的禮數。張凡這麼說卻也不怕映月聽出來這是在敷衍她,畢竟映月如今那副心頭小鹿亂撞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明顯了,張凡甚至覺得現在就是告訴她自己是玉皇大帝轉世,估計映月這一瞬間也能相信下來。
    「怎麼樣,月兒,你同意了嗎?」張凡問道。
    「嗯……」映月沒有說話,不,是說不出來什麼話了,只是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就不再有什麼語言了。就這麼低著頭,張凡也能看見她臉頰上的紅暈。
    看到映月終於答應了下來,張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說道:「既然你同意了,明天一早,伯父他們就要上路了,你也收拾收拾東西,準備一下吧。」說完了這句話,張凡轉身就想門外走去。
    「凡哥……」看到張凡要走,映月是趕忙出聲叫住了他,有些羞澀地說道,「你……今晚能不能陪著我……」
    張凡轉過身來,略帶歉意地看著映月說道:「恐怕不行。相信你也知道了,如今我手下那邊抓到了扶桑的刺客,我得去看看到底如何了,畢竟如今事情緊迫的很。再說,若是能早些有個結果,我這也不是能早些回去嗎。」
    果然,映月聽了張凡的這番話以後,面上頗為失望,但是卻並沒有再鬧什麼彆扭,而是欣然答應了下來。
    出了映月的房間之後,讓張家的侍女去告訴還等在房裡的駱靈兒,說自己今晚有些要緊的事情要辦,未必能夠回去,讓她一人先睡下。張凡邊往張府大門口走去,心裡面還在想著剛才和映月的一番對話。兩個人只是偶然的相遇,卻是到了如今這個境界,張凡當真是希望映月以後有好日子過。還有,她身上還有著那五毒教教主方月玲所下的「五仙蜜露」的毒為解開。雖然如今一年的解藥已經服下,還有一粒備用的,足夠映月撐得上兩年的時間。但是兩年之後呢!張凡是絕對不會讓映月受苦的,他心裡面也是有了打算,等到這邊的事情有個瞭解,回京之後他就要開始籌劃針對西南的事宜了。
    出了門,王猛正站在一輛馬車旁邊,等著張凡。看見張凡走了出來,王猛趕忙迎了過去,說道:「大人,上奏陛下的奏折已經發了出去,給山東、南直隸、浙江、以及福建四省巡撫的書信卑職也已經派人連夜送了過去,估計最遲明天晚上,四省的巡撫就都能夠拿到手了。只是,這書信上雖然有尚方寶劍的劍印,但是調動軍隊一事終究是要陛下和兵部的調令才行,這幫巡撫會不會聽大人的警告,卑職也是不敢肯定。」
    「抓到的那人透露出來什麼消息了沒有?」張凡問道,「這次的跡象雖然是倭寇大舉侵犯,但是倭寇畢竟人數不多,估計這四省之中只有一省之地會有戰事。如今看起來,恐怕就是這南直隸了。」
    「關於卑職的手下抓獲的那人,倒是硬氣的很。因為如今就抓住這一個,卑職怕把他弄死了,所以沒敢上太重的刑,但是所用的刑也不輕,這小子愣是一個字都不說。」王猛說道,「關於倭寇的目標,這……卑職剛才收到了消息,不光是這南直隸,就是山東、浙江、福建幾個地方沿海州縣的城門門官又有人被殺害。」
    「什麼?」張凡聽到這個消息是大吃一驚,「莫非倭寇打算同時進攻四地?這不可能,就算是將扶桑國如今所有的兵力全集中起來也是不夠。還是說,這是倭寇故意散佈的疑兵之計?」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4
初臨貴地 第二百五十二章 偽造之物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張凡有些詫異地向王喜亮問道。旁邊聽到他的話的人都為了過來,雖然因為張凡在場而沒有開口詢問什麼,但是那一臉的疑問已經將他們的心情表露無疑。
    「卑職的意思是,這人的來歷實在是只得商榷。」王喜亮說道,「這些名為『亂波』的人,卑職之前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但是卑職從以前打過交道的一些扶桑人那裡也是聽到過不少消息。這些人的訓練極其的艱苦,甚至可以稱得上殘酷。但是其地位卻是極其的低,經常被扶桑島上的諸侯用做暗殺、打探消息的工具,只是他們也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人的性命,死了便是死了,反正這種人也不少。但是有一點,這些『亂波』雖然身份低賤的很,卻是只為那些個諸侯大名們賣命,他們本就是為此而存在的。就算是有些極少數的『亂波』叛逃或者單獨行走,那數量也是極其少數的。而這一次,這山東、南直隸、浙江、福建四省多處州縣的東城門門官都遭受了刺殺,可見這一次前來行刺的『亂波』的數量著實不少。卑職覺得,若不是這些人聽從了什麼人的號令,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多人前來的。」
    「你的意思是……」張凡似乎已經猜測到王喜亮所要說的意思了,「這一次的襲擊,倭寇只不過是個幌子,而背後真正的主力,是那些扶桑的大名?」
    「現在咱們所得到的消息實在是太少了,很多事情還不能確定。」王喜亮也是皺著眉頭說道,「不過目前看來正是如此,畢竟這麼多的『亂波』一同出現絕對不會是巧合。」
    「大人,照著這樣分析的話,事情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王猛開口說道,「不過事情若是這樣的話,這整件事情就相當奇怪了。扶桑島上的那些個大名如今都在混戰,抵禦其他人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有精力來襲擊我們?他們難道不知道,若是我們一旦得知了這個情況,豈不是會幫助其他的大名來對付那襲擊我們的一方。有了我們的幫助,扶桑島上的任何一個大名都有可能輕鬆地奪取整個扶桑。」
    怪,整件事情就透露著一個「怪」字,大舉進攻之前竟然會襲擊地方的人員,怪;不敢對大明妄動的扶桑大名,如今卻是也參合進這件事情裡面,還是怪。
    「如今扶桑島上面的狀況怎麼樣?」張凡問道。
    大明朝對於扶桑那個地方並不是非常上心,畢竟那是屬國,再加上那裡自從大明朝開國之初,室町幕府因為二十多年前的一場意外而爆發了應仁之亂開始,直到現在的兩百年間全都是處於獨裁軍閥與各地諸侯大名之間的戰亂,所以大明並沒有對於扶桑有太多的關注。倒是如今幾乎每年都是有著扶桑的使者來大明覲見,只不過如今那裡算得上群雄割據,因此大明朝也懶得去管究竟誰才是正主,只要那家的人來的早,那就是當做國客接待。因此扶桑每年為了要爭奪這個來大明覲見的資格,也是打得不可開交,畢竟來覲見之後,就能得到大明朝不少的賞賜,這對於正在混戰的他們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支援。也因此,大明才會去掌握一點那裡的情況。
    如今,出生尾張的織田信長已經上洛成功,得到了室町幕府的大力支持,雖然如今的室町幕府已經異常的衰落了,但是起碼名聲上,織田信長佔了優勢。而室町幕府當代的大將軍足利義昭卻是對此不滿,雖然織田信長曾經救過他的性命,但是足利義昭這個大將軍並不能夠控制室町幕府,而原因就是因為有著織田信長這個上洛的功勞者擋在他的面前。如今足利義昭表面上和織田信長站在一起,而實際上,他卻是秘密聯繫武田信玄等一系列的反信長任務在策劃推翻織田信長。
    張凡聽完了王猛對於扶桑島上的近況的介紹,心裡稍微是有了點數。但是他所聽到的消息任然不能接觸他如今心中的疑惑。既然信長集團與足利義昭所領導的反信長集團如今幾乎可以說是大戰在即了,那麼他們怎麼會有時間和精力來策劃襲擊大明的事情。
    突然,張凡想到了之前那件一直讓他覺得怪異的事情,趕忙問道:「王猛,劉山那邊的調查有什麼結果了沒有。」
    「大人不提,卑職這裡倒是險些忘記了。」王猛也是被如今的這件事情搞得有些忘了,張凡這麼一提,他就趕緊說道,「那日大人命令卑職再去調查劉山近兩個月的情況,卑職當時雖然覺得並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是大人既然吩咐了,卑職自當辦事。
    「卑職派人將和劉山有些關係的人全都問了一遍,卑職也是擔心他們不肯配合,一開始就亮出了廠衛的腰牌。那些人一件腰牌,也都以為是出了大事,都是極力配合。只不過很多人說出來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一直到了昨天,卑職在一個人的口中打探的,劉山似乎是在上個月的時候讓人在松江府靠海的某處找了一個人。卑職趕緊派人去查,果然發現了那人。正要去抓捕的時候,誰知我們一亮出廠衛的腰牌,那人就立馬抹脖子自盡了。
    「當時卑職等人也是奇怪的很,這種簡單我們就自盡的人不是沒有,但是這人一眼看過去就不像是個會自盡的主。卑職就派人在那裡搜了搜,結果,搜出了這東西。卑職看到之後,也是明白了那人為何會見到我們就要自盡了。」王猛說這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用布包好的東西遞給了張凡。
    張凡拿到手裡,只覺得這東西方方正正的,質地倒是硬的很,也沉的很,顯然是用黃金打造的一塊牌子。張凡透過包裹在上面的布料,可以感覺到上面的凹凸不平,顯然是雕刻了什麼東西。
    代開布,張凡看到那塊牌子之後,就笑了起來。這一塊金燦燦的牌子,拿手掂量一下,果然是用黃金打造的,而且其所用黃金的質地很好。讓張凡發笑的是上面雕刻的東西。正面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雕刻的功夫倒是細緻的很,看起來是栩栩如生,旁邊還雕上了許多花式,顯然是找了手藝高明的匠人來做的。只不過隨意雕刻龍啊、風啊這一類的東西在這個時代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冒充聖上可是要殺頭的。與其被錦衣衛抓回來大刑伺候著痛苦地死去,還不如就這麼自行了斷來的舒服一點。
    再把牌子反過來,張凡看到之後笑得是更厲害了。之間後面出了邊飾上有一些花紋之外,只在正中間有一個字,「明」。這顯然是一塊偽造的,代表大明朝皇室身份的腰牌,這東西騙騙一般人,或者是那些個不識貨的人道是當真有用。但是張凡卻是知道,大明朝這兩百年來,產生了無數的衙門,也有著無數的腰牌。但是張凡敢以人頭做擔保,他手中的這一塊是之前他所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大明皇室也從來沒有鑄造過如此明顯地代表著皇權的腰牌,也學、可能有過,但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劉山的手裡面。
    「那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張凡問道。
    「那人自盡之後,卑職也是派人打聽。」王猛回答道,「周圍的百姓也只是知道這麼個人,但是都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據說那人有條小船,經常說是出海打漁。卑職就派人去那人的船上看了看,結果發現那船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出海打漁的漁網什麼的,反倒是發現了不少扶桑國的金錠。
    「後來,卑職找到松江當地的同僚問話。他們倒是聽說過這人,這人於扶桑那邊倒是有些關係,但是並非是倭寇,而是與扶桑島上的人有些往來。因為這人這麼些年也沒有做過什麼錯事,漸漸的,當地的同僚就放鬆了對他的監視。」
    「看來這人可不僅僅是沒做什麼錯事,反而是做了很大的錯事。」張凡說道,「拿著這塊東西去扶桑那邊行騙的話,倒是方便的很。雖然我朝從來沒有鑄造過這東西,但是扶桑人可不知道。而且這東西鑄造的倒是細緻的很,估計他們也以為這是真的。這麼一來的話,這塊東西在扶桑那裡可就能夠排的上大用場了。」
    「可是大人。」王猛心中還是有疑惑,問道,「劉山讓這人帶著這麼一個東西去扶桑到底是要做什麼呢?這件事情和此次倭寇大舉來襲究竟會有什麼關係?」
    「現在我也不敢肯定。」張凡搖了搖頭說道,「這東西若是被信以為真的話,那能夠做的事情就多了去了。不過,我雖然不能知道劉山那廝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也能夠稍微猜到一點。」
    聽張凡這麼一說,在場的錦衣衛們都是盯著張凡,等著他的解答。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4
初臨貴地 第二百五十三章 驚異國度
    「大人說能夠猜得到劉山用這東西做了什麼?這是什麼意思?」王猛聽張凡這麼一說,疑惑地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張凡說道,「我又不是什麼半仙之流,能掐會算,哪裡能知道劉山到底幹了什麼,現在也只不過是猜測罷了。」
    「那,大人到底猜到了什麼?」王猛問道。
    「先不慌著說,我先問你一件事情。」張凡在說出猜想之前,似乎還是要確定一些事情,「那個見到你們就自盡的人,他這幾日,就是劉山伏誅之後,有沒有在出過海?」
    「這……」聽到張凡這麼一問,王猛想了想說道,「那人在劉山死後出沒出過海卑職不知道,不過卑職從鄰家那裡打聽到,這人在劉山死後的第二天,無故消失了,但是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他就回來了。由於這人和鄰里之間並沒有多少往來,很多人都沒有在意這件事情,還是一個多事的女人說出口的。」
    「這麼一來的話,我的猜想估計也就能**不離十了。」張凡微笑著,掂了掂手中那塊金牌,說道,「你們想想,做出這麼個假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用,或者說,到底對什麼人管用?」
    「當然是要不知道這東西真假的人。」王猛立刻開口說道。
    「不錯,若是被認出來是假的,這東西自然就沒有用了。」張凡說道,「但是你們忘了,還有一點,那就是要對我大明朝極度崇拜的人,那才會有用。」
    「大人的意思是……」王猛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嗯,正是扶桑島上的那些個大名。」張凡說道,「他們對我朝雖然說不上是崇拜,但是他們如今處於諸侯混戰之中,若是其中有一方得到了我朝的幫助,那麼統一扶桑那個地方可謂是易如反掌。」
    「可是這不合理啊。」王猛似乎想到別處去了,「若是劉山以這東西為引子,讓扶桑的某個大名幫他做些什麼事情,承諾事成之後可以資助他奪取整個扶桑,這倒是有可能。但是扶桑的大名再傻,也不會幫著劉山來攻打我們吧。」
    「我有說劉山讓他們來攻打我們了嗎?」張凡問了這麼一句,有些奇怪地看著王猛,繼續說道,「劉山的確是讓人帶著這塊假造的金牌去了扶桑,也的確是見了扶桑的某個大名,也的確是給出了那個大名一些好處極多的承諾。但是劉山卻是並沒有所要過任何報酬,不管是物品亦或是金錢。」
    「大人,這可不對啊。」王猛開口說道,「卑職知道,劉山這幾年以來,貪到了不少銀子,憑他那時候的錢財,的確是可以供給扶桑的一方大明許多支援。但是他什麼報酬都不要,這豈不是……豈不是……」
    「虧本買賣嗎?」張凡幫他說了出來,「其實不然,劉山本就沒有想要過在那裡得到什麼報酬,他所做的這一切說到底,只不過是他想要在自己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之時,能夠落下幾個墊背的。」
    「這……」王猛聽了張凡的話之後,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劉山的這種性格他倒是能夠理解,但是劉山所做的事情,他就是一點都不理解了。
    「這看起來似乎荒謬的很,其實裡面的道理非常簡單。」張凡解釋道,「你想想,劉山只需要和其中的一個大名說,我大明朝看好他,願意助他一統整個扶桑。那麼那一方的大明必定會欣喜答應。
    「然後,劉山只要讓他的人將這個消息散佈到扶桑境內,你們想想,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這……那樣一來的話,扶桑那些個其他的大明必然會非常恐慌,畢竟那麼一來的話,他們就注定要被消滅掉了。」王猛回答道,但是他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可是大人,其他的人不會殺到要來攻擊我們吧,這樣那些人豈不是會死的更快?」
    「你說的不錯,若是其他人不來攻擊我們,或許還能多苟延殘喘些日子。但是他們心裡明白,自己注定要滅亡。而有一種情況卻是可以讓這些人放下一切顧慮,來攻打我們。」張凡說道,「那就是,劉山派人所去傳遞假情報的那個大名實力本就不弱,或者說實力很強。那樣的話,那個人遲早都有可能統一扶桑,打敗其他的大名。若是沒有我們的幫助,其他的人或許尚且還有一戰的念頭,畢竟這勝負之事不可妄下定論,只不過是幾率比較小而已。但是劉山讓人放出去的消息卻是完完全全絕了其他人的希望,因此,那些人就會鋌而走險,幹出一些平常絕對不可能幹的事情。」
    「比如說,攻擊我們……」王猛接著張凡的話說道,「那些人會攻擊我們這個幫助他們敵人的人,這麼一來的話,就會讓我們對扶桑那邊產生一種厭惡,那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幫助了。」
    「事情還不止這樣。」張凡說道,「那些人可能會偽裝成是那個劉山可以結交的大名,以他的名義來攻擊我們。這麼一來的話,不但可以讓我們取消幫助那人的心思,或許還會讓我們起心去攻打那人,這麼一來豈不是幫了其他人的大忙。」
    「大人,劉山那廝當真是想出了如此計策,卻只是為了在他出事之後拖幾個人墊背不成?」王猛有些驚訝地說道,「這事情若是成了的話,恐怕不是幾個百姓身亡的事情了,到時候江南之地必然會生靈塗炭!」
    「如今這一切全部都是我的猜測而已,做不得準的。」張凡說道,不過他的神色並不輕鬆,「如今,我也只能希望我的猜測並不准,那樣的話,那些個攻打過來的倭寇也不會太過賣命,只要能抵擋住前幾波的進攻就足以讓他們退去了。而若是事情當真是如我所想的那樣的話,恐怕就麻煩了。到時候來的可就不是倭寇那樣的散兵游勇,而是一些經過正規訓練,卻又悍不畏死的士兵了。」
    聽到張凡的話,在場的幾人全都沉默了起來。張凡所說的那種情況的確是沒有人所希望見到的,不管是貪官還是清官、百姓還是權歸,漢人就是這樣,自己內部禍害的再嚴重也是自己的事情,沒有什麼關係,但若是有外族人前來騷擾他們的話,特別還是一群自古以來就被他們是為屬國的外族人,這簡直就等同於叛亂,是絕對不會被他們所允許的。
    正在眾人沉默的時候,那件正在行刑的屋子裡傳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讓正在沉默的幾人醒了過來。
    「大人!」王喜亮面露喜色地說道,「這慘叫一出來,說明那人終於抵受不住這刑罰了,卑職這就進去,估計現在就能問道一些東西了。」
    「大人,你說這人豈不奇怪。」王猛卻是突然說道,「明知道他如今的情況是必死無疑的,卻又不想透露什麼消息。既然如此,為何不咬舌自盡,還要受這麼多大刑做什麼?」說完,王猛是看著王喜亮,彷彿在等著他的回答。
    王喜亮雖然對於扶桑的事情比較瞭解,但是這件事情他卻並不知道原因,只能搖了搖頭。
    「我倒是知道一點。」張凡卻是開口說道,「那扶桑島上的人行事極端無比,信奉著什麼勞什子『武士道精神』,在比自己地位高的同族人面前那是嫉妒的自卑,但是面對自己的敵人,即使是再過強大的敵人卻又極度的自狂。在他們的眼中,咬舌自盡這種結束生命的方式是懦弱的,是對自己敵人的示弱;真正讓他們值得自裁的方式就是刨腹自盡。」張凡所說的倒是實情,但是有一點他說錯了,「武士道精神」的本質雖然早在兩三百年前的日本鐮倉幕府時代就有了,但是真正有了這麼個名字的卻是要到十餘年之後由德川家康建立的江戶幕府時代了。
    但是這並不妨礙王猛瞭解這種情況。聽到張凡的這麼一番解說之後,王猛身上頓時就出了一身冷汗。王猛也算得上是一員猛將了,之前隨軍打仗,浴血奮戰,如今又在錦衣衛中供職,爾虞我詐,嚴刑拷打可也算得上是司空見慣了。但是張凡所說的,從來都是被他自己當成是大明朝屬國,也從來沒有和他們發生過戰事的扶桑國,居然在戰士心目中有著這麼……這麼變態的思想,這是他之前完全都沒有想到過的。他講過悍不畏死的人,那些人在面臨絕望的情況下,要麼就是硬挺著不放,要麼就是用刀劍抹脖子了事,要麼就是咬舌自盡。但是這扶桑的士兵,居然認為需要毅力最大的行為時一種侮辱,而是選擇了另外一種任何人都無法忍受和接受的方式,刨腹自盡來結束自己的生命,並且以表忠誠。
    「大人,這幫人不好對付啊。」王猛歎道。
    張凡也是貪了一口氣,是不好對付啊。雖然他們如今正處於諸侯混戰的情況,但是那裡的人因為自然環境的原因,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對外擴張的野心,一旦扶桑統一,這種勢頭必然會抬頭。張凡開始想如何才能抑制住這種勢頭了,但是首先,他還要面對眼前的情況。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8 08:25
臨貴地 第二百五十四章 利益問題
    距離張凡向京城發出了他通報會有倭寇大舉進攻之事的奏折,已經過了四天了,但是京城裡到現在還是沒有一份東西從京城發往揚州。並非是京城不重視,畢竟張凡通報的是外族將會侵略的大事,自然會有人重視起來的。但是自從兩天之前,張凡的奏折進城之後,到如今已經兩天過去了,卻是還沒有任何動靜。之所以會如此,情形和張凡所想的其實一模一樣,就是因為隆慶接到張凡的奏折之後,非常重視。雖然他十分地相信張凡,但是牽涉到出兵和調集軍隊的這種大事,即使他是皇帝,是這大明帝國實質上的最高統治者,他也沒有這個權利獨斷專行。於是,隆慶將張凡的奏折在朝堂之上公開之後,朝臣之間就開始了議論和扯皮,一直拖到兩天還是沒有個定論。
    按理說這種軍國大事,本不應該拖這麼長的時間的。可是就是因為張凡所上奏的倭寇會大舉侵攻江南之地的這條消息一直沒有真憑實據,再加上朝中的大臣們都是知道扶桑島上最近處於諸侯混戰搶地盤的狀態,所以沒有人會相信張凡所說的東西。在他們看來,以往江南那塊地方又不是沒有收到過倭寇季節大批人馬侵攻過,甚至有幾次倭寇的人馬都已經直逼應天府城下了。但是哪一次又讓倭寇得逞了呢?在他們眼裡,倭寇最多季節上百人,撐死也就是千把人。能夠讓他們直逼應天府城下也是因為倭寇的來勢太突然了,打了江南之地一個措手不及。再加上江南一地的百姓並不如北疆的百姓那麼堅強,所以才會讓倭寇們撿了漏子。
    但是他們認為,這些年來,有戚繼光在東部沿海的經營,那裡對於防止倭寇的進犯已經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這麼些倭寇根本就不足以對江南那塊地方造成什麼傷害。更何況,他們覺得張凡所說的事情水份實在是大得很,或者是說他們覺得張凡實在是太過小題大做了,並不可信。至於那個被莫名其妙毒死的揚州東城門門官,那件事情對這些朝臣來說純屬是個意外,他們覺得必然是那個門官自己結下的冤仇所致,只是個巧合罷了。再說,哪裡有侵襲之前卻是如此大張旗鼓地刺殺對方人員的,這豈不是擺明了告訴對方自己要來攻打他們了,天下不可能有這麼傻的人。
    以上這些,就是朝臣們反對的原因。而且,心中有著這種想法的朝臣幾乎佔了朝廷的一大半。甚至就是連內閣之中的幾人都有這種想法,那自然就是高拱和他的忠實黨羽郭璞了。之餘那李春芳,卻還是如同一個悶葫蘆一樣,默不作聲,對讓何人問他的話,都是報以微笑,也不知他是認同還是不認同,漸漸的,如今也沒有人再去關心他的意見了。
    但是還是有人相信張凡的話的,而這首推的一人就是隆慶。
    迄今為止,張凡從來都沒有對他說過如此肯定的話,但是張凡以前猜測過的一些事情卻是全部都應驗了。再加上這一次,張凡上奏給隆慶的折子裡提到,他已經破獲了江南的貪瀆大案,為隆慶拿回了不少的銀子可以供他消遣好一陣子。而且從張凡的奏折中,隆慶得知他已經將朱翊鈞送回了京城,這又是一件有利的證據,若不是失態緊急的話,張凡是絕對不會讓朱翊鈞離開他的視線的。所以隆慶自然十分相信張凡所說的情況的。但是難就難在,發不發兵並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定,他隆慶也改不了。想要發兵,還是要徵求朝臣,特別是內閣中人的同意。但是如今,內閣中已經有兩個反對了,李春芳的態度又是曖昧不明,實在是讓隆慶頭疼的很。
    剩下來還有相信張凡的人,那自然就是張居正了。張居正對於張凡還是非常瞭解的,他知道張凡並不是個會故弄玄虛的人,特別是這件事情如今還關係到江南一地許多百姓的安危,那就更加沒有道理亂說了。而且這件事情若是張凡編出來的話,那可就是謊報軍情了。大明朝的官,敢結黨營私、敢弄虛舞弊、敢貪污受賄,但是還真沒有幾個人敢於謊報軍情的。畢竟若是犯了前面那幾項的話,將來事發了興許還能交代點什麼秘聞,待罪立功什麼的以保住性命。但是謊報軍情,若是被查出來了,他的政敵一定會坑害他,到最後最輕的也是個欺君之罪,那絕對就是死路一條。張居正不相信張凡會不知道這一點,再者說了,張凡也是正常人,並非什麼腦子容易發熱的狂熱之徒,為什麼要這麼做。張凡從這裡面又得不到什麼好處,沒有好處的人不管是什麼人什麼事,都是沒有人會去幹的。
    無奈的是,這只是張居正一個人這麼想而已。如今朝廷上下全都反對,雖然他心裡覺得隆慶應該也是相信張凡的,但是奈何於隆慶從來都沒有透露過自己的想法。而內閣中唯一一個可能認同,並且是份量極重的人物李春芳有不標明他的觀點,張居正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張居正因為早已經把他改革變法的打算提上了日程,如今行事也是小心翼翼的,絲毫不敢做出什麼有可能引起朝中大臣們公憤的事情,以免將來會阻礙他的變法之行,所以如今他也是閉口不言,沒有說什麼。
    如今看起來,滿朝文武都不認同張凡的奏折,而唯一兩個肯相信張凡的人,一個大明皇帝、一個內閣大臣,卻是因為自身的許多問題,也都不出來說話,看起來如今朝廷裡的形式對於張凡、對於江南來說是非常嚴峻了。
    但是並不是沒有人不想幫著張凡,如今就有這麼一個人,想著如何幫助張凡,甚至於已經開始付諸行動了。這個人就是東廠廠督、司禮監秉筆太監,馮寶。
    其實馮寶這麼做的動機很簡單,他可不是相信張凡,或者是為了什麼民族、百姓大義什麼的,他實實在在地就是為了保護張凡,或者說,他就是為了他自己。
    張凡如今手裡面畢竟還有著他需要用來不受高拱阻撓而能夠推倒孟沖的有力證據。張凡前些日子說是要用那些個賬簿來清點收回來的髒銀的數目,馮寶雖然心急於推倒孟沖,但是他卻沒有催著張凡將賬簿送過來,因為他知道張凡是在為隆慶辦事,有怎麼可能會那麼做。
    但是這並不代表馮寶心裡面不急,實際上他是非常的著急,著急著想要推倒孟沖,然後自己坐上那個他夢寐以求的,太監所能夠達到的最高位置。
    如今張凡來信說倭寇有可能大舉進攻,又怎麼能不讓孟衝著急呢!其實馮寶心裡面明白的很,憑著張凡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就是倭寇大舉攻了過來,甚至是打進了揚州府,張凡也必然會受到絕佳的保護,絕對不可能有什麼閃失的。但是馮寶擔心,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張凡有了個什麼閃失,或者說他是在擔心萬一那些能夠幫他上位的賬簿有了個什麼閃失,那他可就要暫時與掌印太監那個位置遠離了。也許將來,等到孟衝下台,當然孟沖離下台也不遠了,到那個時候,那個位置還是馮寶的。但是所謂遲則生變,萬一到了那個時候,那個在馮寶心目中應該殺千刀的高拱再一次出個什麼注意來阻撓馮寶的話,那馮寶可就要發瘋了。
    他雖然是東廠廠督,掌管著比之錦衣衛還要讓人恐怖和害怕的大明特務機關,但是他總不能夠派人去暗殺高拱吧,畢竟暗殺內閣首輔大臣,這可不是說笑的,他馮寶還沒有那麼瘋狂。
    所以說,馮寶心急之中也是在求穩,當務之急是他必須保證張凡的安全。而要保證張凡的安全,並不是說多拍些人手保護張凡就可以了,而是讓張凡能夠徹底遠離戰亂的危險。
    這件事情聽起來困難,但是卻是十分簡單。只要朝廷肯調兵去江南,對於倭寇大舉侵襲之事做出準備,那樣一來,張凡就沒有事情了。張凡雖然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但是畢竟他不是軍事上的將領,這帶兵佈陣打仗的事情還輪不到張凡來指手畫腳。無事可做的張凡必然會回來,回到京城這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來。那樣一來,既能夠讓張凡遠離危險,再有意無意地讓張凡知道是他馮寶促成了朝廷的出兵,讓張凡絕對欠下了他一個人情;又能夠讓張凡早日歸來,讓他早點拿到推翻孟沖的證據,讓他早點坐上掌印太監的位置,這豈不是一舉兩得的買賣嗎!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馮寶一直在努力地勸說隆慶,還有那些個和他有些交情的官員,當然他不可能說的那麼明顯。
    果然,馮寶的出力,產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rufh1234

LV:7 大臣

追蹤
  • 51

    主題

  • 7456

    回文

  • 1

    粉絲

.*:★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