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臨貴地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擔人情
「什麼!?」張凡聽到了梁超的話,大驚失色,大聲叫道。
「大人,卑職也是聽那來傳聖旨的公公說起這件事情的。」梁超解釋道,「殿下一行人剛過淮安府沒多久,那裡就被倭寇攻佔了。得到了這個消息,閣老讓車隊繞道徐州府,以避免兵災傷及殿下。前來傳旨的公公是在兗州府遇見殿下一行人的,本來他只是前去向殿下問個禮就要趕緊上路的,畢竟他要來向大人傳旨。可是據說他聽到殿下一行人已經停在兗州府快兩天了,好奇之下這才去問了問。結果聽說車隊中有個人不見了,一問才知道正是月姑娘。」
張凡聽梁超說完這個情況之後,心中不由得一陣煩悶。但是說句實話,這個消息的確是讓他有些觸不及防,但是並非是他沒有想到過的。映月是什麼脾氣,張凡心裡面最是清楚不過了她會突然之間消失,張凡一點都不吃驚。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她到底去哪裡了。相比起來,張凡更加是希望她離開車隊是為了自己的,希望她能夠回來。雖然讓映月這麼一個女子獨身走過來,非常危險,畢竟如今倭寇攻打了過來,流民到處都是,萬一碰上了什麼歹人那可就麻煩了。但是只要映月是往這邊來的話,張凡能夠找到她的幾率就非常大了,畢竟從兗州府到這邊來就這一條道。而且若是映月來這的話,說明她心中必然是十分著急張凡,那樣一來繞遠路的幾率就比較小了。最主要的就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張凡的手下都有著各自的任務要完成,而且每個人都忙得很,張凡最多也只能派出兩三個人去路上尋映月。若是她走了別的路,那就不好找了。
突然,張凡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他趕緊向梁超問道:「傳旨的公公有沒有說,殿下身邊的那個阮兒還在不在?」
「他雖然沒有說的非常詳細,不過據他所說,車隊中只是少了月姑娘,別的人都在。」梁超也是趕緊回答,他也知道張凡在擔心什麼了。
「大人,事情不會這麼巧吧。」王猛在一旁說道。
「這有什麼巧的?」張凡反問了一句,說道,「倘若當初在泉州之時,我們的推斷是正確的,那個阮兒或許就是那方月玲的人。既然方月玲的目標是我,但是之前的那段時間我一直是對這個阮兒防範的很,她肯定是沒有機會下手才會表現的如此安定。如今她已經不再我的視線中了,萬一……」張凡說著說著,表情也是越發顯得急躁。
「大人,切莫胡思亂想。」王猛趕緊說道,「卑職認為事情並不是這麼回事。」
「何以見得?」張凡問道。
「大人且想想,隨行護衛殿下一行人的護衛當中,大人也是派出了不少衛中的好手,並且也是特意交代過他們,路上要盯著那個阮兒。」王猛說道,「可是如今,並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啊。」
「那可能是這個阮兒的行動太過隱秘了。」張凡強詞奪理地說道,「倘若她是和那方月玲有關係的話,其江湖經驗必然是不俗,萬萬不能用她年紀小來小看她的。」
「好,這一條算是大人有理。」王猛說道,「可是卑職還有疑問。倘若真是那阮兒搞的鬼,她為何要綁走有些武藝,而且性格倔強的月姑娘,為何不去綁走看起來柔弱非常的二夫人呢?要知道月姑娘雖然身中那『五仙蜜露』的毒藥,但是如今已經服下了一年的解藥,身上還有一顆備用,可以讓月姑娘兩年之內平安無事。卑職相信這件事情那阮兒不會不知道,畢竟我們並沒有太過保密這件事情。」
「也許……也許她覺得靈兒她只不過是我的妾室,綁走了她未必能夠引起我的重視。」張凡開始有點言不由衷了。
果然,王猛聽了他的這番狡辯的話,心裡面小小的鄙視了他一下。這件事情若是當真說起來的話,駱靈兒雖然是妾室,但是畢竟是已經進了張家大門的妾室,而映月還沒有到那一步。
「大人,請恕卑職無禮。」王猛顯示道了個歉,說道,「大人如今說的這些情況那才是巧合。」
聽到王猛這麼說,張凡愣住了,但是心中卻是一醒,清明了過來。王猛說的很對,倘若那阮兒真是方月玲的人,那麼這麼多日子裡面,她也應該瞭解到了這裡的情況。映月雖然是她本就打算放在張凡身邊的一顆棋子,但是經過這麼多事情的發生,映月的心已經緊緊地綁在了張凡身上,而且因為黎陽的倒戈,讓她也拿到了需要的解藥,起碼兩年之內,映月對於方月玲來說是沒有利用價值了的。
而王猛剛才之所以說道駱靈兒,也只不過是拿她做個對比,證明如今的駱靈兒比起映月來,對於方月玲才是更有利用價值。而事實上,方月玲也根本不可能去動駱靈兒,因為她畢竟只不過是個妾室而已。妾室身份之低賤,在整個大明朝,不,在整個中國封建社會的兩三千年以來都沒有改變過。在絕大多數人的眼中,對於男子來說,對妾室有愛也只不過是停留在外表之上而已,當然真心的並不是沒有,但那可是少之又少。方月玲不可能用這麼個很有可能暴露自己好不容易才接近了張凡的機會,來綁走一個她根本不敢、也不能確定張凡到底是否會在意的人,這個賭注太過冒險了。
所謂的關心則亂就是張凡如今的寫照吧。其實王猛所說的這些東西很簡單就能夠分析出來,而一時間的慌亂讓張凡是亂了分寸,無法冷靜下來的人是什麼都辦不成的。如今已經心情平復了不少的張凡,心裡面漸漸消除了那份對於最糟糕的情況的擔憂。但是他心裡面始終還是擔心著映月的安危,這種無法確定她行蹤的情況總是會讓張凡心裡面擔憂。
正在這時,隱約的一陣喧鬧聲從張家大門外傳了過來。
「大人,是傳旨的公公來了。」梁超向張凡提醒道。
張凡卻是恍若未聞一般,還在低著頭考慮著什麼。
一旁的王猛卻是非常懂得輕重緩急的,趕緊出聲說道:「大人,還是快些準備接旨吧。卑職這就去派人北上,沿著路找尋月姑娘的蹤跡,若是找到,必然會給大人平安帶回來的。」
「好。」聽到王猛的話,張凡點了點頭,卻是又趕緊搖了搖頭,說道:「不要讓她來這裡。若是找到她了,給我把她送回京城了。告訴下面的人,給我保護好映月,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我為他們是問。」
「卑職遵命。」王猛躬身抱拳說了這麼一句,就轉身離開去佈置了。
王猛趕出去不就,門口就出現了身影。當先一人正是做太監的打扮,年紀倒是不怎麼大。雙手在胸前捧著聖旨,表情很是嚴肅地走了進來。
看見人來了,張凡也立刻就站了起來。梁超見他慌亂之間,衣服都是皺巴巴的,怕在天使面前有失儀態,趕緊站在張凡面前,把手伸到背後指了指張凡身上衣服褶皺的地方。張凡順著他指過來的地方看了看,趕緊將衣服拉平。
來人來到張凡面前,自然優勢一副高傲無比的腔調,彷彿這聖旨是他寫的一般。這倒不是什麼個別情況,反正宮中出來傳旨的這些太監幾乎都是這麼一副模樣。
一番抑揚頓挫到了極致的聲音,宣讀了張凡早就知曉的聖旨之後。果然,這個年輕的公公也是和其他人一樣,突然之間摒棄了剛才所有的高傲和一切不正常的聲音,開始用其太監最為前輩的嗓音,熱情洋溢起來。
「張大人,奴婢萬忠,如今和張大人這可以第一次見面。」萬忠一臉獻媚的嬉笑,將聖旨遞給了張凡過後,就是一副雙手互搓的模樣,說道,「張大人也許未曾聽過奴婢的名字,但是奴婢可是對大人久仰已久,大人的名字可是如雷貫耳,馮公公是經常提起大人,每每還讚歎不已。」
張凡聽他這麼一說,就知道他是馮寶的人了。只不過心裡面對他那句「久仰已久」有點不爽,雖然這只不過是一句場面話,但是讓一個太監對你說出久仰已久,實在是讓人心裡面覺得不舒服。
「萬公公客氣了,這都是托了陛下的福分,張凡這才有今天。」張凡也是禮節性地回了一句,說完看了看萬忠身後的人似乎還帶著行李,隨即問道,「張某見公公這次出行似乎不像是要立刻回京的樣子,莫非公公還要去什麼地方不成?」
「不,張大人誤會了,朝廷派奴婢前來擔任監軍一職。」萬忠笑瞇瞇地說道。
張凡一聽,再看了看,心中一想就明白了過來。看來他這一次承一份馮寶的人情了。大明歷來就有派太監擔任監軍的慣例,而每每這些太監都是只有擾亂軍隊的作用。如今派來這麼個萬忠,明顯是制約不了張凡的,這必然是馮寶的原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