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重生之大明國公 作者:兵俑 (連載中)

rufh1234 2011-6-17 12:36: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147840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08:46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零六章 急變突生(上)
    隨著下面的人一腳將門踹開,在昏黃的燈火照印之下,一陣看起來或黃或綠的煙霧飄散了出來。
    幾個沒有聽黎陽的吩咐而在面上蒙著沾滿了尿液的面罩的人,頓時就渾身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如今這些人別說是拿刀了,就是連站都站不起來。
    旁邊聽了黎陽的話,將面罩帶上的人,剛才大都在心裡對黎陽腹誹不已,如今卻是個個都向黎陽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沒有癱軟在地上的人也只不過這一瞬間的停頓,就已經提著刀衝了進去,而後面卻是有幾人立刻上前查看那幾個癱軟在地的人的狀況。
    「不要擔心。」黎陽見狀立刻出言說道,「這毒並不能害人性命,將他們拖到後面便是,不用過問明天一早也能好起來。如今咱們要進去拿人,裡面的人雖然不多,如今看情形也是有些棘手。安置好他們就趕緊過來給我守住這裡,切莫讓他們跑了。」
    「是!」幾人如今對於黎陽也算是尊敬的很,畢竟他也是救了他們。
    「大人。」在樓上看到下面情況的梁超面上也是非常高興,一臉興奮的模樣對張凡說道,「這黎陽果然是有兩下子,識破了對方的伎倆。雖然還是有不聽號令的人中招了,不過那幾個也算不得什麼。大人果然沒有看錯他。」
    張凡對於梁超的這番近似於拍馬的話,並沒有說什麼,只不過是微微一笑而已。
    但是一旁的王猛,卻是更加擔憂起來,眉頭是深深地皺了起來。看著張凡如今這麼一副輕鬆的模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卻始終都沒有開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下面,對於首飾鋪的搜查還在繼續著。前門除了一開始飄散出來的煙霧之外,已經被確認沒有什麼危險了。黎陽知道了以後,也是親自帶著人走了進去。
    店舖裡面昏暗的很,如今在被外人所帶來的燈火下變得明亮了起來。只不過卻是給人一種安靜到詭異的感覺。地上發出來很多人走路時所帶出來的腳步聲,也只能帶給人們安靜和詭異的感覺。
    「大人。」一個人來到黎陽的面前,對他說道,「這間店舖的前堂根本沒有人。」
    「那後堂呢?」黎陽問道。
    「這……」這人聽到黎陽這麼一問,話音一滯,停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弟兄們已經到了那裡,正等著大人到了以後再進去。」
    「嗯。」黎陽點了點頭,抬腳便往裡面走去。
    其實黎陽心裡面清楚的很,為何這些人不先進去。若是按照往常來說,這種活他們絕對是要搶著先進去做。不管怎麼樣,這都是拿人的活,若是抓到了什麼重要的人物,那人也會因此而得到什麼好處也說不定。而且若是碰到了什麼值錢的東西,趁著沒什麼人注意的時候,也是可以中飽私囊的。
    可是如今,這些傢伙倒是客氣了起來。原因就是因為剛才打開大門的時候,那突然飄散出來的毒煙。雖然因為黎陽的原因,讓他們幾乎都是逃過這一劫,但是他們不敢保證,接下來還會不會遇到什麼特殊的情況。或者更加具體一些,倘若是再遇到什麼毒煙之類的東西的話,臉上蒙著的布還有沒有什麼用處。
    不過即便是明白這些人的這種小心思,黎陽也並不打算說破,或者鄙視他們什麼。在他看起來,這些人跟走江湖的人並沒有什麼分別,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是屬於朝廷這個天下第一大派的門人而已。只要是人,那就都會對死亡產生害怕的情緒,即便是黎陽這個行走江湖幾十年的人也毫不例外。
    如今黎陽能夠鎮定自若,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個用毒的好手,對於大多數的毒藥之流,他大都根本不會害怕。再說了,他也知道下面即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出了店舖的後門便是這座首飾鋪的後院,這裡的格局有些像這北京城中非常普遍的四合院的模樣,除了一面是一件面朝大街的店舖之外,其他三面也都是蓋著樣式簡易,看起來卻是不小的房子。
    此時,月上中天,月光透過院頂灑下來。單單是看著眼前這幅景象,當真是清爽宜人的很,院子裡的所有東西都被月光蒙上了一層銀色,美的很。若是能在這單調的院子裡增添一些風雅之物,那看起來就更加讓人覺得漂亮了。
    不過此時,在場的人可沒有一個有心思往那上面去想,氣氛可謂是緊張的很。這也讓眾人面前的這幅場景增添了許多神秘和危險。
    見到黎陽進來了,這些人站在這裡還是沒有動過,似乎是在等著黎陽給他們下指示,或者是告訴他們這裡還會有什麼危險一般。
    而此時的黎陽卻是再也沒有提起什麼應該要他們注意的事項,也沒有再下令他們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只是指了指右邊的房子。
    看到黎陽的指示,這些人也沒有再多做什麼猶豫,就立刻行動起來。既然黎陽什麼都沒有說,那就表明這裡面並沒有什麼危險。
    幾個人靜悄悄地走到了房門前,仔細地探聽了一番,發現裡面並沒有什麼動靜,隨即轉過頭來對黎陽搖了搖頭。
    得到消息的黎陽並沒有讓他們進去看個究竟,以防裡面藏匿著幾個閉氣功夫了得的人就直接將手指指向了左邊的房子。
    得到了黎陽的指示,又是幾個人靜悄悄地走了過去,探聽了一番,隨即又對黎陽搖了搖頭。
    最後,黎陽將手指指向了正面對著他的那件房子,也是這整個院子裡唯一沒有被探查過的地方了。
    又是幾個人靜悄悄地走過去。不過,這一次的情況是大不相同。這幾個人還沒有走到門前,那扇房門就已經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這一下子可算是讓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驚。在場幾乎所有的廠衛都將自己本就提在手裡面的刀給提了起來,而站在黎陽身邊的人更是舉起了已經箭在弦上的弩箭指向了那裡。這種嚴陣以待的場面,讓這些身在其中的人全都壓抑的很,彷彿在下一刻,什麼出人意料的狀況就會出現。
    突然,黎陽舉起來手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這邊的人不要輕易攻擊。正在得到了黎陽命令的人大都是疑惑不解的時候,對面那扇打開的房門中漸漸地傳出了聲響,之後,從裡面走出來幾個人影。
    因為屋簷的原因,那邊還是一片漆黑,讓人根本就看不到出來了幾人,更別提出來的到底是什麼人了。不過聽聲音,卻也有不少人。
    隨著腳步聲的漸漸臨近,出來的人在無數可以瞬間置他們於死地的弩箭緊盯著的情況下,他們漸漸走到了院子中央被月光照亮的地方,讓人們看清楚了樣貌。
    「大人。」看到了下面傳過來的訊息,梁超立刻向張凡說道,「黎陽已經制住了裡面的人。」
    聽到了這個消息,張凡立刻站起身來,向著樓下走去,邊走還邊問道:「怎麼這麼快,這裡距離那邊也算不得多遠,我是一點打鬥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似乎裡面的人並沒有抵抗過。」梁超回到道,「顧及他們見到咱們這麼多人,也是明白就算是動起武來也只是徒增傷亡吧。」
    而這一次,旁邊的王猛面上卻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大人。」黎陽對從茶樓裡走了出來的張凡拱手問禮。
    如今,他們正站在大街上,而那些人也被張凡的人馬團團圍在大街上。
    張凡點了點頭邊看了過去。這夥人一共十二人,除了十個面相兇惡,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良之輩的男子之外,他們當中還站在兩個女子。其中一個正是張凡下午在紅螺寺中見到過的那名女子,而另外一個卻是面帶面紗,無法看清樣貌。
    看到這點,王猛的面色急變,手甚至都已經搭上了腰間的刀柄。
    張凡正要往前去,卻是被王猛攔住了。看著張凡一臉疑惑的模樣,王猛說道:「大人,卑職心中一直都有個疑問要問問。黎陽方才讓兄弟們用尿水去毒,不過卑職卻是有些奇怪,他根本就見不到裡面到底什麼樣,為何卻能知道裡面已經準備了什麼毒?」
    聽到王猛的這番話,當場的人幾乎全都愣住了。而聽到這句話的黎陽和對面的幾人都緊張了起來。
    「原來這一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張凡啊?」正在這時,那名張凡曾經見過的女子開口了,「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怎麼,這麼奇怪地看著我,黎陽沒有對你說起過嗎?」
    氣氛已經變得緊張無比。而正在這個時候……
    「凡哥!」映月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了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當場所有的人全都是愣住了。而最為驚訝的就非張凡莫屬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現在聽到映月的聲音。
    「月兒,你怎麼來了!」看著飛奔而來的映月,張凡不由得問道。
    「小心啊!凡哥!那黎……」映月是邊跑邊在大喊著,然而突然,她「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現場的狀況突然發生了巨變。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08:46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零七章 急變突生(下)
    隨著映月的一聲尖叫,現場的狀況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剛才,早就已經有所警覺的王猛,卻也是被映月這個突然出現的狀況給打亂了手腳,這才會一時間的分神,而讓事情就這麼在他的眼皮子低下發生了。
    而旁邊的所有人,全都是被如今的這個場邊給驚呆住了,半天都沒有什麼動作。
    「黎陽,你這是什麼意思?」張凡面不改色,語氣冷靜地說道。
    剛才,就在映月的大喊讓在場的人有那麼一刻一分神的時機,黎陽就趁著那一刻,突破了正在警惕著自己的王猛,來到了張凡身邊。一手抓住了張凡的左手,將其扭在了背後;而他提著刀的右手已經抬了起來,將刀架在了張凡的脖子上面。
    「沒什麼意思,倘若現在大人還不清楚卑職的意思的話,恐怕大人就當真是有些問題了。」黎陽如今雖然還自稱卑職二字,只是他現在這麼一副嘲笑中帶著輕佻的話語,哪裡還能看得出來對張凡的一點點尊敬,隨即便將頭轉向了旁邊的王猛,一臉惋惜的表情,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剛才當真是好險。我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王千戶。沒想到如此縝密的計劃,只不過在用對這麼一件事情上面出了一點點紕漏,就被你給看出來了。」
    「快點放開大人。」王猛對於黎陽這麼一番近似於讚賞的話毫無所動,「若是你能現在就放手,我還可以留你一條全屍。但若是大人哪怕少了一根毫毛,我都要將你碎屍萬段。」
    面對王猛這番狠辣非常的話,黎陽卻是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是歎了一口氣,用可惜的眼神看著王猛,說道:「王猛,我黎陽承認,若是單論武藝,在場的人當中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即便是我黎陽,也只能屈居第二。但是你心理面也應該清楚的很,我二人的武藝相差並不太多。你若是一心想要殺我,起碼也得要十招以上;但是你若是想要降我,恐怕不用百招朝上,你絕對辦不到。
    「不過如今,情況可就是不同了。我手裡面拿著你家大人的性命,起碼能夠安全地離開這裡,我黎陽還是有這個自信的。當然,倘若你,或者其他人,不顧你們家大人的性命了,儘管殺過來,這個時候的我絕對無法抵抗。不過你們家大人將會是個什麼下場,恐怕不用我再說了吧?」
    說著這番囂張至極的話,黎陽緊抵住張凡脖子的刀又用了點力氣。立刻,刀尖破開了皮膚,一絲血跡順著正在閃著銀光的刀身滑落了下來。
    看到這點,王猛也打住了,他看得出來,現在的黎陽並不是在虛言威懾,的確是在玩真的。
    隨著王猛的舉手示意,四周正將目標對準黎陽的人也是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黎陽,我真是看錯你了。」旁邊的梁超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盯著黎陽大聲說道,「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這種人是什麼意思?」黎陽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語,「好像是在說我吃裡扒外,牆頭草一般。」
    「難道你不是這種人嗎?」梁超回擊道。
    「當然不是。」黎陽信誓旦旦地說道,「行走江湖,義氣最為重要。我黎陽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投靠過朝廷。」
    「你……」梁超面色猙獰地盯著黎陽,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黎陽說道,「今天當真是凶險的很,我實在是沒想到王猛你居然能識破我的計策。不過好在,有這位三夫人的出場,讓你一時分神,這才讓我得手了。話說三夫人當真不愧在教中待了這麼些日子,心思果然向著教裡。」
    聽到黎陽的這番話,無論是張凡還是其手下,都明白這只不過是黎陽的信口開河而已。剛才的情形他們都明白的很,映月來到這裡,擺明了就是要提醒張凡小心黎陽的。
    但是話雖然這麼說,卻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得通的,映月就是其中的一個。在她看來,正是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還有她自己剛才的那句大喊,打亂了王猛的心神,這才會讓黎陽有機可乘,從而能讓他竄到張凡的身邊,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在映月看來,自己這一次完完全全害了張凡,讓張凡陷入了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死地。
    「呵呵。」對面的那個女人又笑了起來,「想必我的名字,衛使大人早就已經聽黎陽提到過了吧。不錯,我就是那個玉兒。而這一位,便是咱們的教主。」說這話,玉兒將方月玲讓了出來。
    張凡看著這兩個女人,不由得歎了聲氣,無奈地說道:「沒想到,真沒想到。」
    「現在可不是讓衛使大人發感慨的時候。」玉兒繼續說道。
    「你們想要什麼?」張凡問道。
    「首先,讓你的人撤下去。」
    聽到玉兒的這番話,旁邊正拿著武器對著他們的廠衛全都將視線轉到了張凡這邊。
    其實關於這件事情有些複雜。錦衣衛中,執行上官的命令,這一條是絕對的規矩。倘若現在張凡下令讓他們撤去兵器,而他們不聽的話,之後萬一張凡若是有了個什麼好歹,他們也絕對跑不掉。若是張凡不死,那必然會來收拾他們;但是若張凡不幸身亡,憑著張凡如今在隆慶心目中的地位,他們也全都得給張凡陪葬。
    當然,除非張凡讓他們繼續舉著刀的話,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也就不必負什麼責任了。不過,恐怕並沒有人會這麼做。
    「唉……」再一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張凡非常無奈地說道,「都退下去。」
    聽從張凡的命令,廠衛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為這十二人閃開了一條道。
    張凡看著這些人走到他的面前,隨即又問道:「現在呢,你們有打算怎麼辦?讓我的手下跳舞給你看?」
    「呵呵呵……」玉兒再一次發出了笑聲,用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看著張凡,說道,「你可真有意思,不過這些男人跳舞,我可沒什麼興趣看。」
    「那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張凡眉頭緊皺,不由得開口問道。
    看著張凡這幅冷靜的面孔,玉兒突然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不過卻是一閃而過,轉眼間又變成了一副笑吟吟的樣子:「聽說衛使大人十個讀書人出身。第一次被人這麼樣拿刀抵著脖子,居然面無懼色,當真是令人欽佩的很啊。」
    面對玉兒的這番「誇讚」,張凡只是不屑地冷哼一聲,並沒有說什麼。
    玉兒卻是毫不在意張凡的不屑,面色不變:「咱們教主有些事情要詢問衛使大人,還請大人跟咱們走一趟吧。」
    隨即,玉兒又轉過頭來,明顯是對著王猛說道:「你們跟著是可以。不過倘若我們出了城之後,在一里地之內發現有什麼人跟著咱們的話,到時候等你們過來,發現你們大人的一隻耳朵或是一隻手掉在地上,那可就不好辦了!」
    這就是一番**裸的威脅。不過這個消息對於王猛等人來說還算好,起碼一里地的距離對於追蹤一群人來說,算不得太遠,現在這裡就有不少這方面的好手,想要一直跟著他們而不追丟了,完全沒有問題。
    而此時,正被黎陽用刀架住脖子的張凡,卻是發現那個方月玲正在盯著自己。蒙著面紗的方月玲,讓張凡根本就看不出來她是一副什麼模樣。不過張凡卻是發現,她那僅僅露出來的,正在看著自己的雙眼中,卻是透露著很多不同的感情,有好奇,也有疑惑,然而更多的,則是一種急切和希望。
    這種眼神不由得讓張凡覺得有些吃驚,好奇和疑惑張凡尚且能夠立即,然而急切和希望,張凡就有些毫無頭緒了。
    而此時,已經容不得張凡再去多想什麼了。
    「那,衛使大人,咱們走吧。」玉兒說了這麼一句。
    歷時,就有兩個人走在前面打頭陣。張凡依舊被黎陽架著脖子,和玉兒以及方月玲一同走在中間,旁邊還被六個人圍著。而後面,也是有兩個人壓後。
    「快,跟上去。」王猛對著其他人吩咐了這麼一句,就打算追過去。
    梁超卻是苦惱地說道:「可是,他們不是說,不得在一里之內……」
    「他們說的是出了城之後。」王猛頭也不回地說了這麼一句,便繼續朝前走去。
    聽了王猛的話,剩下的人也是恍然大悟,趕緊跟了過去。
    夜晚的京城,一切都顯得寂靜的很。除了在通往通往廣寧門的大道上,在月光的照耀下還有著許多人在前行著。
    前方,自然是五毒教的一行人。如今他們已經是暴露了身份,又身在京城中,並且後面還有許多廠衛緊跟著他們,可謂凶險的很。但是他們手上有張凡這個極為有利的人質,所以並不怕什麼。
    而後面,百多號的錦衣衛,還有一臉擔心模樣的映月也是跟著。
    看來如今,事情正在向著無法預測的方向發展。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08:51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零八章 御下有術
    「前……前面的人,給我停下來!」
    一行人臨近廣寧門的,被守城的軍士喊停了下來。只不過那聲停下來,聽起來實在是勉強的很,甚至於話音中還在打著顫。不過這也難怪,如今都已經過了戌時了,就算是繁華如這順天府,家家戶戶也都早已經休息了。如今卻又有這麼百多號人,還分成了這麼兩撥,浩浩蕩蕩地往著這邊走過來,任他是誰,見了也不由得奇怪。而這場面對於守衛城門的軍士來說,就當真是有些讓他們害怕了。
    「前面的人,不要慌張。」走在後面的梁超趕緊大聲喊道,隨即就走了過去。
    當梁超路過前面十幾人的時候,那些人無不是警惕的很,個個都用緊張到了極點的聲音盯著他看,手也是有的打在武器上,有的伸進了懷中,似乎是在時刻準備,防止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此時雖然是夜裡,但是今天天上的月亮好得很,人們看的那是相當清楚。而因此,正押著張凡的黎陽,也不得不將手中的繡春刀換成了一把匕首,抵在張凡的腰間。不要小看,對於黎陽這種行走江湖幾十年,又是身懷這不俗的武藝,如今站在這裡的這麼些人當中也只有王猛能夠勝過他一籌,擊殺他是輕而易舉,但是想要擒住他可就難了。如今若是想要在他手上將張凡毫髮無損地就下來,那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總之,梁超並沒有自以為是地去做什麼傻事,而是坎坎走過了他們,向著前門城衛的方向走去。
    大明朝只有在當年「土木堡之變」的時候,這京城才有了危險,而如今,天下太平,背面也少去了韃子的麻煩。所以,如今鎮守廣寧門的這些衛兵,大都是些沒上過戰場,也沒有廝殺過的人,哪裡見過這麼一番景象,百多號人夜裡面在京城的大街上瞎晃悠,還走到了已經關閉了的城門旁邊。
    如今,發話的那人眼神緊盯著走過來的梁超。而其他的人也是已經將手放在了刀把上面,就連城樓上面,甚至已經準備好了弓弩,對準了這裡,以防有什麼事情發生。
    「站住。」那人在一個他覺得對自己還算安全的距離將梁超喊停,「你們是什麼人?這麼晚來為何這麼多人聚集在街上?實話告訴你,今天上面已經有人來關照過來,不論是何人來了,都不准許出城。你們還是快快散去,莫要在此尋釁滋事,以免被抓起來。」這人這麼一番話說的倒是義正言辭,但是梁超自然能夠看得出來,他只不過是在給自己壯膽罷了。
    梁超倒是不在意一個小小的守城人敢這麼對自己說話。一來,今天因為跟著張凡來此秘密辦案,所以他也並未有穿上錦衣衛的衣服,別人認不出來也是有情可原;二來,如今張凡正被人制住,他哪裡還有心思去關心那些東西。
    如今也不是跟這人扯皮的時候,張凡的性命還在黎陽的手中。雖然梁超是滿心的不願意,可是他還是得讓他們快些打開城門,放方月玲一夥出去。要不然,萬一遲了,而讓張凡受到了什麼傷害,這可是梁超不想,也是他所負擔不起的。
    梁超不再廢話,一邊將手伸到懷中去掏腰牌,一邊開口對他說道:「我乃是……」不過梁超的話還沒有說道一般就已經停住了。
    「梁大人!」一個聲音從城門的方向傳了過來。
    梁超打眼一瞧,見到是個身穿錦衣衛繡服的廠衛,正是自己的一個手下。今天正是梁超派他過來通知駐守廣寧門的衛士,晚上千萬莫要開門放人出去。若是有人敢硬闖的話,那就直接射殺了事。
    梁超見到他,也就不打算說什麼了,手也從懷中伸了出來。
    「大人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找卑職?」那人快步走到梁超的面前問道,隨即又對那個城衛說道,「這是我的上官,梁超梁百戶。」
    那城衛自然是知道跟自己說話的是什麼人。然而既然面前的這個梁超是他的上官,那就意味著……想到這點,他冷汗都下來了。趕忙打躬作揖,給梁超賠不是:「原來是梁大人,梁百戶,還請恕小的這……這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人。」
    此時的梁超哪裡有心思去跟他搭腔,只是揮了揮手讓他退開。雖然說如今這麼個狀況,是不可預料的,耽誤些時間也是正常的,不然反而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不過梁超可不知道那些人心裡面是怎麼樣想的,但是梁超根本就不敢去賭,畢竟張凡的性命如今在他們的手上。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梁超的這個手下走到他的面前,先向後面那群人看了看,又向著他問道,「這麼晚了,這是要出城不成?今天不是大人吩咐卑職來此,緊守城門,不得放出去一人的嗎?」
    「衛使大人他……這個……有些私事,需要即刻出城去辦理。」梁超有些含含糊糊地說道。
    「啊!張大人也來了!」那人聽了梁超的話,驚訝的很,隨即又向後面仔細看了看,果然在梁超身後那十餘人當中看見了張凡。見到張凡在此,他立刻就走了過去,畢竟他在錦衣衛中並不算什麼,豈能放過這個在張凡這位都指揮使面前露個臉的機會。
    走到了那群人的面前,卻見張凡身前的人不給他讓路,他卻也毫不在意,就這麼衝著張凡抱拳說道:「卑職王德遠,參見大人。」
    「嗯,王德遠,這麼晚了,你卻能尊我命令,守在此處毫不鬆懈,辛苦你了。」張凡的聲音非常的平靜,完全不像是正在被人威脅著的模樣。
    而旁邊拿著他的黎陽等人面對這種情況卻是一點也不緊張。一來他們都是老江湖了,像這種一旦露出馬腳就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的情景可算是經歷的多了,早就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更何況,如今張凡在他們的手上,他們根本就不怕對方會有什麼動作。
    王德遠聽到張凡的話,心中可算是高興極了:「為皇上和朝廷辦事,理當如此。」
    「你去叫後面的人打開城門,我有些事情要出城去。」張凡吩咐道。
    「遵命,大人,只是……」王德遠看了看,有些猶豫,卻還是說道,「京城中有規定,夜晚出城的人,即使有手令,也不得結伴出行。卑職怕……」
    張凡聽他這麼一說,倒也是對他另眼相看起來了,他自然知道王德遠在擔心什麼。京城夜晚關了城門之後,除非有手令,或者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之外,根本不需出城。他張凡雖然掌管著錦衣衛,完全有這個權利,可是這麼多人一同出城的話,城門處必然會有記錄。到時候事情被有些人,比方說高拱知道了,必然又會拿這件事情來說事了。
    「此時不必擔心。」張凡說道,「只有這十餘人跟著我一同出城,其他人不會。」
    「但是這麼一來,大人的安全……」王德遠又擔心起別的事情來了,「雖然京城附近並無什麼盜匪,但是大人只帶十餘人出城會否……」
    「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這麼囉嗦!」一旁的梁超隱約看到黎陽的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趕忙制止了王德遠,「大人出城辦事,哪裡有你多問的。再說能跟在大人身邊的,雖然只有這麼十餘人,必定各個都是好手,定能保住大人周全。」
    「這是自然,是卑職多慮了。」王德遠間梁超發話了,也就不再多囉嗦,趕緊跑回了城門處吩咐守城的士兵打開城門。
    「倒是沒看出來,衛使大人居然有這番手段。」站在張凡旁邊的玉兒見了此番場面,頗為意外地對張凡笑聲說道,「平日裡只聽說錦衣衛凶殘無比,而且為了陞官,就算是自己人也能毫不留情地出賣。倒是沒有想到衛使大人當真是好手段,就連一個不怎麼認得的小兵,都能對你敬愛有加。」玉兒的這番話看似讚揚,只是語氣卻極像是在嘲諷張凡一般。
    「這是自然。」張凡也是微笑著回答她,「作為一個領著這麼許多人的人,若是不能讓手下信任,只靠著威脅性命的方法來逼著他們給你辦事,自然不會是長久之計。或許一開始的效果不錯,但是時間長了,手下的人自然會站出來反你。那種辦法如同殺雞取卵,或許一開始卓有成效,但是絕對不是長久之計。到時候,恐怕就是自己的手下背叛了你,恐怕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說完了話,張凡和特意看了一眼蒙著面紗站在旁邊的方月玲,卻是見她沒有什麼反應,便也不再開口了。
    只是聽到了這番話的玉兒,表情卻是有些氣急敗壞起來了。張凡這明顯就是在指桑罵槐,隱射方月玲玩弄手下的性命。而且,玉兒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旁邊的人,包括黎陽在內,都有些動搖了。
    正在這個時候,城門被打開了。
    「別那麼多廢話了。」玉兒說道,「趕緊走,等會我看你還能這麼說嗎!」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08:52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零九章 攔截計劃
    猶豫出城的人著實沒有多少,因此廣寧門那巨大的城門只不過是打開了一點點,正好能容得下五個人並排走過。
    城門剛剛打開,玉兒等人邊押著張凡出了城。一行人走過王德遠身邊的時候,他似乎是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被梁超拉住了手兒沒有開口。
    後面,眼睜睜地看著張凡在自己這邊百多號人的保護下,被十餘人拿匕首威脅著給帶出了京城的大門。王猛面上還是毫無表情,心中卻也是冷靜的很。他剛才也是急躁過,一路之上跟隨者玉兒等人來到了這裡,他想了很多,可就是沒有辦法能將張凡立刻安全地就出來。
    等到停下腳步之後,他心裡面卻是立刻就冷靜下來了。他知道,如今張凡面臨的局面,再加上對方提出的種種要求,想要正面來暴力解救張凡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他並沒有放棄,他知道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了。只有冷靜下來,才能好好思考如何能夠萬無一失地解決眼前的這個麻煩。
    而一旁的映月,卻是不同了。她不是不明白此時需要冷靜這個道理,但是受到性命威脅的是張凡,這個她最愛的男人,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所牽掛的人。而張凡如今正受到別人的威脅,更何況張凡所受到的威脅,大都是由她的優柔寡斷所引起來的,這讓她怎麼能不擔心。
    眼見著張凡的身影走出了廣寧門外,並且在夜色中漸漸地消逝,映月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拔腿就要追過去。
    王猛見狀,二話不說,在映月剛剛抬腳的那一剎那,就伸手攔住了她。
    「王猛,你……」被王猛攔住了前去的道路,映月不由得焦急起來。
    「夫人,還請冷靜下來。」王猛勸慰道。
    「冷靜,如今凡哥的人在他們手上,你叫我怎麼冷靜!」映月頗有些歇斯底里地低吼道,「還有,你們就打算這麼看著他們將凡哥帶走,什麼也不做嗎?」
    「自然不是。」王猛說道,「大人我是一定要救回來的。但是他們說了,出城之後,身後一里不得看見有人跟著他們,不然大人的性命難保。」
    「可是……可是……」聽到王猛的話,映月也是由於了起來。但是她還是不能夠冷靜下來,「……這可怎麼辦呢!」
    「就是這種時候,更需要冷靜下來,以想對策。」王蒙說道,「如今天色已晚,還是請夫人回去歇息吧。」
    映月自然是不干:「我怎麼能……」
    「夫人!」王猛自然是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麼,不等她說完就開口,「卑職知道夫人對大人的關心。可是如今,夫人就是再著急,大人也回不來。何況,夫人在此,只會攪亂了事情。到時候若是卑職想到了營救大人的辦法,夫人也跟去了,讓大人一分神,出了什麼差錯,那可就不妙了。」
    對於王猛這番明擺著就是在說她呆在這裡會礙事的話,總是有些好強的映月並沒有反駁什麼。她也沒有要求自己留下,或者保證自己絕不會山前面去干擾張凡,因為她自己最清楚,自己到時候根本就忍不住。
    映月突然間變得失落非常,低著頭,轉過身子就往回走去。王猛見狀,他一個大男人,再加上映月又是張凡的妾室,他又不好上去安慰自己上官的女人,只得派了兩個手下,護送著映月回張府去。
    「王哥,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梁超走到王猛的面前,向他問道,「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大人擄走不成?」
    「當然不能,怎麼說都要把大人給救回來。」王猛斬釘截鐵地說道,「咱們得派人去跟著他們,時刻匯報哪裡的情況才好。」
    「可他們不是說,身後一里地不得有人跟蹤嗎?不然大人他……」梁超似乎對王猛的話有些疑慮,「一里地的距離,哪裡能知道他們哪裡的情況!」
    「難道他們說什麼,咱們就信什麼不成?」王猛說道,「再說了,別看他們這麼說話,其實只不過是拿著大人的安全威脅咱們罷了。自以為自己是老江湖,除非他們每隔百丈就留下一個人,要不然怎麼能知道一里地後面有沒有人跟著。」
    聽到王猛的話,梁超也是恍然大悟起來。
    是啊,別看江湖人經驗吩咐什麼的,那其實都是拿出來唬人的。要是真說到探查情形的話,錦衣衛當中有無數的好手可供差遣。這些人都有著吩咐的經驗,無論是在漠北還是遼東,在亦力把裡或者是烏思藏都司都有呆上十餘年而不被當地人發覺身份的手段。至於跟蹤敵軍,向自己這邊匯報狀況這種事情,更是錦衣衛最為拿手的。說其職責是檢查百官,可是大明朝哪一次對外用兵作戰,會沒有錦衣衛的身影在,全都是幫著去刺探敵方軍情的,絕對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在城門口查看了一番,發現那夥人已經走遠了,王猛立刻就派出了兩個人跟了過去。臨行之前更是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小心行事,萬萬不可被他們給發現了。
    「可是王哥,光是這樣恐怕不行吧。」梁超又擔心了起來。
    而王猛有何嘗不知道呢,只是此時,他也是沒什麼好辦法。
    「或許……」突然,梁超似乎想到了什麼,「或許可以這麼辦。」
    「你想到了什麼?」見梁超似乎想到了辦法,王猛趕緊問道。
    「他們不是說身後一里地之內不得有人跟著嗎!」梁超說道,「倘若咱們在他們前面呢?」
    「你是說……」梁超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王猛似乎也已經聽明白了。
    「不錯。」梁超說道,「若是有人從他們前面走過來,遇到了他們。這麼一來,最多只能算是他們不走運,算不得咱們不守約定。想必他們也不會因此而責怪到大人身上吧。」
    「嗯,這個法子看起來不錯。」王猛思索了一番說道,「而且我覺得他們定然不會因此而牽扯到大人。你想想,他們為何要綁走大人?大人的身份他們也是明白的很,朝廷的錦衣衛都指揮使被人綁走了,哪裡會有不大力追查的道理。更何況咱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將來必然是會狠加報復,我不相信他們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然而即使是這樣,他們還是要冒著性命危險,擄走大人,可見他們必然是有什麼事情要問大人。這麼一來的話,他們就不會輕易傷害大人。」
    「而且……」梁超也接著說道,「若是從他們的前路上來了什麼人,他們絕對想不到這是咱們派去的,最多也就會覺得是自己運氣不好罷了,定然不會怪罪到大人身上的。」
    「可是……」王猛突然間,又猶豫了起來,「這種時候,有什麼人會往京城裡面趕呢?再說了,倘若來的只不過是一個,或者幾個人,那幫人絕對不會放過的,定然會直接殺人滅口。」
    「那就多來些人。」梁超說道,「或者,乾脆過來一隊人馬才好。」
    「可是那樣的話,也不太好辦……」王猛說道,「倘若來的人不認識大人的話,那他們必然也就是一番盤問,便會放行。雖然夜間行路實在有些可以,可是還沒有到不能的地步。」
    「但若是他們認得大人的話……」梁超也思索著說道,「那幫人就很有可能覺得這是咱們安排過來的人,畢竟這事情實在也有點太巧了一些。到時候怕是又……」
    「不,其實咱們不需要想這麼多。」忽然間,王猛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王哥想到了什麼?」梁超看見他的模樣,知道他心中必然是已經有了打算,立刻問道。
    「其實簡單的很。」王猛說道,「你想想,咱們知道行路中遇到可以的人之時,軍隊或者官家的隊伍會如何盤問。當然,他們這些走江湖的也知道。但是這裡乃是京師中的,這裡附近已經將近百年都沒有盜匪,就更不要提江湖幫派了。若是來了一隊人馬對他們嚴加盤問,那他們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而且,到那個時候……」梁超接著王猛的話說了下去,「沒有辦法逃脫盤問的他們,必然會讓大人出來給他們證明。」
    「到那個時候,或許就有機會,趁他們不注意把大人救回來。」
    「就算就不回來大人,也絕對不可能放他們走的。等到了那個時候,大人便是他們唯一的護身符了,他們就更加不敢傷害大人了。」梁超此時已經興奮起來了,最後他看著王猛問道,「王哥,怎麼樣?這麼辦能行嗎?」
    「應該沒錯,而且,如今也只能這麼辦了。」王猛說著話,有叫來了一人,讓他出城門,繞路去往西邊守在京城郊外的一座五百人的營中去搬人馬。
    看著人離去,剛才還自信滿滿的二人不由得又開始擔心起來了。雖然說這個計劃是臨時想出來的,卻也算得上完美了。但是畢竟事關重大,二人又豈能一點都不擔心呢!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10:21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一十章 所謂姿態
    春日,正是天氣最好的時刻,若是能偶爾下上一些雨,那感覺就更好了。「所謂春雨貴如油」,本事用來形容春天少雨,若是能有場春雨下下來,對於莊家、土壤等等都是很大的滋潤,特別是越冬的作物,大量的缺水。但是如今,經過了這千百年的人文發展,這句話似乎也因為那些「無處化哀傷」的文人騷客而帶上了幾絲異樣的情懷。
    不過不管是如何,張凡如今可是恨死了這該死的雨了。
    春天,天氣回暖,御寒的厚重棉衣自然是不能再穿在身上了。然而雖然天氣回暖了,可是這一到了夜裡面,外面就變得非常冷了。平日裡的這個時候,張凡要麼是跟自己的女人躺在被窩裡面,要麼是有公事要辦,不過哪一件也沒能讓他體驗到這種感受。
    身後的黎陽雖然早已沒有在扭著他的手了,但是旁邊依然是有人在一刻不間斷地盯著他,手也是搭在武器上。但是張凡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如今的他只感覺到自己冷的直哆嗦,雙手抱在胸前,一步一步地跟隨著他們走在隊伍中間。
    這時候的張凡,不由得想起來當年自己被軍中借調為主簿,隨軍出征河套,偷襲韃子主帳的那些個日子。那時候可真正就是寒冬臘月的天氣,再加上又是漠北塞外,踩下去能漫過大腿的大雪到處都是。但是張凡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跟著那些士兵風餐露宿,整天緊張兮兮的,晚上為了怕被韃子發現,就連篝火都得專門在帳篷裡面點,讓人輪流進來烤火,害怕把帳篷給點著了。
    可是即便如此,張凡也覺得如今比那個時候還要冷,即使那個時候是漫天大雪,這個時候是金貴的春雨。
    或許……
    「想什麼呢!」黎陽的話音,打斷了張凡的思考,「走快點。」
    張凡根本就不想說話,卻是感到肩膀上被人推了一把,踉踉蹌蹌地往前衝了幾步這才是站穩了身子。回過頭來,不由得看了看推他的人,正是黎陽。
    「看,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子啊!」黎陽惡言惡語地說道,「哦,老子想起來了。眼前這位可是堂堂的錦衣衛都指揮使大人,平日裡眼睛自然都是瞥到天上去了,哪裡能見得到下面站的是什麼人!不過老子到也要謝謝你了。你張凡不是笨人,不過太自大了,若是你整日裡盯著老子,老子說不定還真就被你識破了呢!」
    「你從一開始,就是來騙我的?」張凡突然對著他問道。
    「也罷,如今你已是老子手中的階下之囚了,老子也不怕告訴你。」黎陽想了想,突然說道,「不過,老子從一開始就是奉了咱們教主之命,想要靠著映月那小娘皮,混進你那裡去。本來,教主這邊給我安排了個身份,是映月那小娘皮的遠房親戚。只是沒想到你的手下倒是也有些本事,這麼快就將我識破了。老子本來都以為大勢已去,沒想到你突然間給老子來個招降,這可算是讓老子逮到機會了。
    「倘若真是靠著親戚的身份混進去,必然會引起你的懷疑,老子平日裡恐怕就連上個茅房都得有人跟著。可是這一招鮮,老子的身份你本就清楚了,派人跟著老子也沒那麼緊了。」
    「你倒是好算計。」張凡說道,「沒看出來你這人看起來粗大的很,心思倒也如此縝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當真過來我這邊。」
    張凡的這句話一說出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他和黎陽二人的身上轉悠。而黎陽面上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一副根本就想不到張凡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的樣子。
    「難道說……」張凡見自己的話有效果,哪裡會放棄,乘熱打鐵,繼續說道,「你在我這裡這麼長的日子,我還能虧待過你了?或是,你心裡當真就沒有這些想法?」
    「你……」黎陽伸手指著張凡,一臉的詫異和憤怒,似乎是極怒之下,都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沒有跟張凡多做糾纏,黎陽轉身面向方月玲,拱手抱拳:「教主明鑒,這張凡擺明了實在陷害小的,教主可要為小的做主,千萬莫要中了他的這番奸計啊!」
    「這讀書人出身,又是當過官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樣。」方月玲還沒有開口,一旁的月兒卻是已經站了出來,用一副戲謔的眼神看著張凡,說道,「睜著眼睛說瞎話,把我們都當成傻子不成。」
    這番話一出來,張凡面無表情,而一旁的那些個男子,包括黎陽在內,全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根本就不明白玉兒在說些什麼。
    「你們……你們都是豬腦子啊!」玉兒見了他們這番模樣,心中頓時大氣,「這張凡擺明了就是在離間黎陽。倘若他真的有這份心思,難不成還會當著咱們的面說這件事情嗎!」
    話說這跑江湖的人,義氣為重,腦筋也是聰明的很。但是說到底,他們平日裡所想的都是應該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江湖上的地位,這些個太過勾心鬥角的事情,他們還沒有那個資格和經歷去想這麼多。
    如今,玉兒的這麼一番解釋,頓時是讓他們恍然大悟,看著張凡的眼神也更加地凶狠起來了。然而他們面對黎陽的時候,卻再也沒有了之前那任然存在的一絲絲猜疑,完全是又回到了從前,無比地信任他,甚至比之從前更加信任黎陽。
    張凡卻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涵養功夫極好,似乎對於旁邊十幾人都拿著凶狠的眼神看著自己,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要自己性命的情況視而不見。微微歎了一口氣,張凡轉過身子繼續開始走路。
    見張凡根本就不跟自己多囉嗦,玉兒有些氣急敗壞。張凡如今對她來說,就是個手下敗將、階下囚。一個階下囚在她面前居然還敢如此囂張,根本就不給自己面子,這讓玉兒惱怒道了極點。但是她再惱怒也沒有辦法,方月玲還有事情要問張凡,而且還要求不可以輕動張凡,這也是讓玉兒納悶,如今也是更加的窩火。
    路還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張凡抬頭看了看天,如今差不多都已經快到子時了。
    「我說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張凡不由得開口問道。
    「怎麼,你也著急了,怕我們害了你的性命?」似乎是找到了能夠回擊張凡的機會,玉兒說道。
    「不是。」張凡淡淡地搖了搖頭,面色平常地說道,「如今我既然已經落在你們手裡了,要殺要剮自然是悉聽尊便,想必你們也不會聽我的話,那我還費那份心思幹嘛。只是,如今這天色當真是太晚了,我這個時候也應該休息了。」
    「你……」見張凡不但沒有被自己嚇到,反而還是這麼一副表情,玉兒更是怒上加怒。再也忍不住的她已經拔出了匕首,走到張凡身前就要捅他兩下,解解恨,卻是被黎陽攔住了。
    「黎陽,你讓開。」玉兒氣急敗壞地說道,「我捅他兩下,讓他知道厲害。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
    「不是,你誤會了。」黎陽趕緊說道,「你這麼做根本沒用。我聽說,這人當年在漠北,面對幾萬韃子騎兵,身負重傷,也未曾有過怕死投降的作為。你只要沒把他捅死,他就還是這副德性。」
    「那我還能救這麼放任他如此囂張不曾?」玉兒很是不甘心地說道,「我看到他這樣子就心中不爽,明明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卻還如此囂張。」
    「可是你若是捅了他幾下,不久更顯得你伎倆太差,只會用這種手段逼人屈服嗎?」黎陽反駁道,「而且倘若他還是如此,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那你這邊不久更不好做了嗎!」
    「這……」黎陽的話起了作用,玉兒開始搖擺起來,「難道就這麼放過他?我實在是不甘心。」
    「他如今已經是咱們的階下囚了。」黎陽說道,「任他現在如何蹦躂,等到時候,有他好受的。」
    「這樣也好。」玉兒這才算是釋懷了許多,拿著匕首的手也放了回去,還狠狠地瞪了張凡一眼,「等會有你好瞧的。」
    張凡卻還是剛才那副樣子,甚至更甚地聳了聳肩,便不再理會玉兒,轉身又開始行路。
    玉兒卻是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不過她最終是忍住了,回到了方月玲的身邊走著,雙眼卻是猶如毒蛇緊盯住自己的獵物一般,死死看著張凡不肯放鬆。
    不過此時的張凡,根本就不關心這些,他一直在考慮著其他的問題。
    今天發生的事情,的的確確是有許多讓他所無法預料的。但是,除了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讓他手忙腳亂的,不過卻並沒有讓他分寸大亂,很快就回復了平靜。
    如今,張凡正在思索著,這些人究竟想要將他帶到哪裡去。要知道,光是憑這樣走的話,也不知道要走到那天去。
    那麼剩下來的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前面有人接應;二是在這附近有他們的據點。
    不過還沒有等到張凡想明白,前面漆黑的夜空中就傳來了馬匹的嘶鳴聲。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23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一十一章 重遇故人
    夜裡,是那些勞作了一整天的農人,或者是那些無憂無慮生活著的公子千金,在勞累、玩耍了一整天之後的休息時間,是個萬籟俱靜的時候。
    這個時候還沒有睡覺的,除了有特殊工作要做的人之外,也就只有那些有不可告人之事需要去做的人了。
    總之明白過來一點,夜裡大都是沒什麼人的靜悄悄的時候,特別是在城市外面,唯一的亮光,天空中的月亮,也是因為一場春雨的到來,而被烏雲給遮住了,四周都是一片黑漆漆的,更是讓人覺得寂靜的很,只有雨點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所傳來的那輕微到了極點的聲音。
    而張凡,此時正走在這樣的環境當中,而且每當他看到四周黑漆漆的,都有些不爽。張凡一路走來,心中卻在不停地腹誹這些人,居然連個火把都不點,怕引來人也不用做到如此地步吧。
    張凡幾次都想要跟他們溝通一番,卻都是沒有成功。周圍的這些男子、包括黎陽,還有跟在自己身後的方月玲,大都是無視自己的存在。而唯一對自己有所反應的那個玉兒,如今正用一雙毒蛇一般的眼睛緊盯著自己,似乎想要把他生吞活剝一般。張凡雖然不怕她,但是看了她兩眼,也就放棄了。
    心中一直在思索著,這幫人究竟想要將他帶到何處,張凡同時也在考慮著自己應該如何從這些人手中脫身。畢竟他雖然不怕這些人,但是死,說到底,沒有哪個人會這麼想去死。
    如今的時辰已經快到子時了。從昨天到今天,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這段時間裡面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實在是有些太過突然了,這讓張凡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應對。不過如今情況既然已經是這樣了,他也只能看情況來做打算了。但是究竟應該怎麼辦,他心理面還沒個底。
    而且,最讓張凡覺得難受的是,走了兩個多時辰的他,腳已經開始有些發酸了。好在昨天他陪著幾女出遊的時候,換上了一雙通常的靴子,走起路來還算得上舒服。要是還穿著那雙官靴的話,恐怕此刻的他就沒有這麼好受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前方黑漆漆的夜空中傳來了一陣馬匹的嘶鳴聲。雖然知道自己被人擄走了,王猛和梁朝兩人定會想辦法來搭救自己,但是此刻的張凡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二人到底想出了什麼辦法。因此,張凡也根本不知道,前面來的人就是奔著他來的。
    而聽到馬匹嘶鳴聲的不只是張凡,其他人也聽見了。他們不由得相互看了看,都是疑惑不已,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全都停下了腳步。
    「這莫非又是你的伎倆不成?」黎陽趕緊走到張凡的跟前,再次用刀抵著他的脖子問道。
    「我說,你這也有點太不講理了。」張凡毫無懼色地說道,「當時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我不是一直都被你押著嗎?再說了,你們都已經跟他們說了,一里地之內不得見到他們,不然我的性命難保。」
    「可是,前面……」黎陽也有些疑惑起來了。
    「我怎麼知道。」張凡說道,「此處是京城近郊,或許有人領兵在此巡視也說不定。」
    或許正是應驗了張凡的話,前面傳來的馬匹嘶鳴聲也是越來越大。漸漸的,馬蹄聲也傳來。再過過,火把的亮光出現在夜空中,看起來似乎來了又百餘騎。
    見到這幅場景,眾人全都停下了腳步,一部分人將張凡圍住,生怕他逃跑。而另外一部分人則是將方月玲和玉兒兩人護了起來,
    「前面的是什麼人!」騎在前方的人發現了他們,隔著老遠就開始喊話了。
    等到這百餘騎到了跟前,眾人才發現,果然如張凡所說的,是一隻巡視京城周圍的隊伍。不過百人,各個舉著火把。似乎是因為雨勢太小了,他們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並沒有太濕。剛才問話的那人,帶著兩騎緩緩地走到了他們跟前。
    看到騎著馬過來的幾人,張凡的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精光,隨即就立即消散,毫無蹤跡。
    「你們是什麼人,這大半夜的居然敢在京城附近晃悠,都不想活了?」那人很是囂張地喊道。
    「哼,錦衣衛辦事,那容得你們阻攔。」黎陽卻是毫不示弱地大聲說道,「還不速速將道讓開,耽誤了廠衛辦案,到時候有你們好受的。」
    那人聽到黎陽的話,面上表情一滯,卻是理科說道:「廠衛辦案?別他娘的跟老子瞎鬼扯。廠衛的那些人,各個只會冤枉好人,坐享其成,哪裡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還辦案。有腰牌嗎?辦什麼案?抓人有駕帖嗎?」
    「拿去,給我看仔細了。」黎陽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腰牌,扔了過去。
    那人接過腰牌一看,果然是錦衣衛的正牌貨,態度立刻就改變了:「這位,您受累了。」說完了話,還下了馬,恭恭敬敬地將腰牌遞還給了黎陽。
    「廢話少說,知道了還不快速速讓路。」黎陽收回腰牌,態度卻依然是強硬的很。
    「可是……」那人卻擺出一副面有難色的表情,「如今皇上在宮中休養,本來這事情跟咱們這是沒什麼關係的。不過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的人,下了一道命令,除非皇上重新臨朝,不然除非有兵部,或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張大人和東廠馮公公的手書,誰也不准在夜晚離京。一旦發現,當立即將人送回京城。還請您諒解一二,俺這也是沒辦法。」
    「你這廝,好不知道厲害!」黎陽很是氣憤地說道,「耽誤了我的事情,回去以後上官問起來,我必然倒霉。到時候你就不怕我來找你的麻煩嗎?」
    「怕,俺當然害怕了!」那人趕緊說道,「不過上面的命令俺也不能不管!要知道,如今你們張大人待人不錯,被錦衣衛抓進去,或許還能被放出來。可是軍中軍令如山,俺要是放了你過去,那可是明知故犯,到時候肯定是軍法處置。俺沒讀過書,不過這還是明白的。」
    聽到他的話,黎陽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話說了。雖然他之前並沒有聽說過朝廷有這麼個命令下來,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在錦衣衛當中的地位並不高,朝廷裡面有了什麼事情,哪裡會跟他說。
    而張凡,看著眼前這人,眼光中不由得露出了讚歎,心中想道:「想不到這小子,三年沒見面,如今倒也是這麼會做戲了。嗯,雖然比起那些朝堂上的要差了一些,不過當個五品七品的官,倒也是夠了。」
    不錯,張凡正好認識眼前這人,正是當年他隨軍出征河套,直搗韃子大營之時,負責護衛自己的那個小校,王德貴。只是沒想到他如今卻是已經升任了一名百夫長,還被調到京城這邊來了。
    不過最讓人覺得驚奇的是,在張凡的心裡面,會不會做官的標準就是會不會演戲,這的確是讓人有些汗顏。
    正在張凡考慮這些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後面有人推了推自己。回頭看去,正是黎陽。他明白,是黎陽讓他出場。
    但是張凡並沒有動,而是用拒絕的眼神看著他。
    而黎陽卻是不問,再推了他一下。
    張凡無奈地看著他,一副出了問題你負責的表情,開口對王德貴說道:「我乃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張凡,此刻有要事需要出行,快快讓路。」
    「啥?」王德貴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神奇的事情一般,驚異地看著張凡,「你,錦衣衛,還都指揮使!」
    隨即,他便哈哈大笑起來。不只是他,他身後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半晌,王德貴才停止了笑聲,看著張凡好笑地說道:「你他娘的要事衛使大人,那俺豈不就是內閣首輔了!哈哈哈……」說完了這句話,王德貴又笑了起來,笑聲比之剛才更為放肆。
    張凡無奈地看了看身後的黎陽,表示事情會如此,跟自己無關。
    其他人卻是急了,萬一這時候走不掉,那可就麻煩了。黎陽更是焦急非常,從張凡懷中搜出錦衣衛都指揮使的腰牌,就亮在了王德貴的眼前,口中更是大聲喊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什麼!這乃是我家衛使大人的腰牌,識相的速速退去,免得自找麻煩,丟了性命。」
    黎陽的這番話當真是非常有效,前面本來響徹雲霄的笑聲,一瞬間就消失了。這讓黎陽很是得意,也讓其他人放心了下來。
    但是沒過多久,這些人有擔憂了起來。他們看到,對面的這些人哪裡是恭敬或者吃驚的表情,一個個都是一副留著口水的模樣,好像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被扒光了衣衫的黃花大閨女一般。
    「干……幹什麼?」黎陽有些心虛地問道。
    「弟兄們,這回俺們可發了!」王德貴雙目放出熱烈無比的金光,「沒想到出來巡視一圈,就抓到一個敢冒充錦衣衛都指揮使的傻帽。把這些人抓回去,那可絕對是大功一件。弟兄們,將這些人抓起來,押回大營。等明兒個發了賞錢,俺請你們吃酒!」
    後面的人聽到王德貴的話,全部都是齊聲叫好,向著這邊就圍了過來。
    看到這幅場面,張凡卻是有些憂慮起來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24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一十二章 橫怕遇愣
    有的時候,事情的發生總是會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巧合。當然,有的時候那就當真只是巧合,並沒有什麼理由在裡面。但是有的時候,很多巧合卻是認為製造出來的。當然,這對於親手製造它的人來說,是必然的情況,但是對於並不知情卻遇上了它的人來說,這就也變成一種巧合了。
    如今,五毒教的這一夥人就遇到了這種情況。
    已經完成了這次的京城之行,更是出乎預料地抓住了張凡這個大頭,這對於他們來說絕對可以算是超額完成預期的目標了。
    可是偏偏的,在回程的,本應該是暢通無阻的路上,居然遇到了一群百餘人的巡邏騎兵,這可真就有點讓他們覺得鬱悶了。
    其實在這夥人來到京城之處,並沒有太過去關心這些,因此夜晚的京城郊外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他們並沒有太深的認識。知道方月玲來了,這才是給他們下了命令,要他們前來探明京城附近官兵的動向。
    而這些人帶回去的消息,京城外夜晚確實有人巡視,但是人數極少。於是他們今夜邊走了這麼一條尋常人並不常走的路。但沒有想到,依舊是「偶然」碰到了巡視的官兵,這不得不讓他們覺得心中惱火。
    但是即便如今,他們已經惱火非常了,要不是看對方人多都已經準備衝上去廝殺一番了。可是他們現在依然還沒有往「自己被人算計了」這種情況上面去想。在他們看來,這裡畢竟是京城,換做他們五毒教的總壇,外面也必然會有人時刻巡視著。這麼龐大的帝國的都城,出現這種情況自然是正常的了。
    而如今,在交涉無果的情況下,黎陽卻是讓張凡上前去表明身份,希望能通過張凡的身份,來讓自己這幫人放行。可是他就不曾想到過,若是張凡這種身份的人,如今這個時候怎麼會只帶著這麼些人,出現在這麼個地方!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出行,就算是要掩人耳目,那也是要不知道多少人陪同著一起行動的。更不要提張凡如今這種,還向路上的人表明身份的情況下,不帶上百十來號人,那可真就奇了怪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對方已經認定了這夥人了就是冒充朝廷命官的匪徒,要將他們抓回去。
    這一下子,問題可就大了。張凡那可是實打實的衛使,就算回去之後會受人質疑,但是總歸有能夠弄得清楚的時候。但是他們可不一樣,他們可是來劫持張凡的江湖人士。江湖人在朝廷的嚴重本來就是一些霍亂份子,如今竟然還幫了朝廷的指揮使,那可就是想不死都難了。
    最讓他們覺得氣氛的是,事情的突變所帶來的落差也實在是太大了一些。本來是平平安安地從京城裡面撤出來,還順帶著綁走了張凡。可是如今倒是好,這人馬上就要被這些「偶然」來到的官兵救走了,而且自己還很有可能被搭進去。
    似乎是不願意坐以待斃,這些人等到後面的騎兵駕馬過來,準備驅趕他們的時候,竟然把刀反抗起來。頓時間,就有三個騎在馬上的人中刀而落地身亡。
    「啊!」王德貴見了這場面,是大吼一聲,也不知道他這是在害怕還是在憤怒,「你……你們這幫人,竟敢襲擊朝廷軍隊,反了!反了!!給我上,活捉這幫傢伙,我要活的,要他們常常皮開肉綻的滋味。」
    王德貴的話音剛落,後面的騎兵便是駕馬過來,對這幫人展開了戰鬥。說是要留下活口,可是這幫人卻根本就不在乎。除了張凡之外,對於其他人那可是一點都不得偶那個的手下留情,手中的武器狠勁往他們身上招呼,招招都是殺招。
    而那些砍翻了幾個騎兵,正想搶過他們的戰馬突圍的人,此時卻也因為官兵的戰馬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根本就沒有給他們上馬突圍的機會。這些人只得苦戰。
    不一會,五毒教這邊就已經有兩個人重傷倒地了,雖然還沒有死,不過看那樣子也是離死不遠了。
    而在人群中,唯一沒有參加戰鬥的只有張凡、玉兒和方月玲這三個人。前兩個是根本就不會武功,再說了,張凡明擺著知道事情裡面的玄機,自然不會上去自找麻煩。而唯獨一個方月玲,這麼一個身懷武藝的人,卻是站在原地不動,除非有人攻擊她了,她才會稍稍移動,閃避開來,其餘的時間,她根本就沒怎麼動過。
    方月玲並不是故作姿態,或者是覺得自己乃是一教之主,身子金貴,不值得上前去拚殺。她是在觀察一些事情。
    自從剛才,王德貴帶著人馬過來的時候,她一開始也沒有看出來這裡面有什麼問題,覺得這定然只是一種巧合罷了。可是漸漸的,也不知道是經驗還是女人那神秘的第六感作祟,總之,她開始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而等到王德貴下令進攻之後,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在她心裡面卻是越來越深了。知道現在,她已經可以完全確定這裡面是有問題的了。
    衝過來的官兵並沒有攻擊張凡,當然,這還是可以靠著「巧合」這麼兩個字矇混過關,可是有一樣是沒有辦法改變的。雖然如今早已不是當年神宗被俘之後,京城之地告急的狀況了,可是這些巡視的百來號人當中,有一半都是帶著弩箭的。然而這種時候,方月玲根本就沒有看到一支弩箭射過來。別說是射過來了,就連一支瞄準他們的箭頭都沒有。
    看到了這一切,根本就無需再想,方月玲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玄妙。她拉上身邊的玉兒,快步來到張凡的身邊,在張凡驚訝的眼神當中,二話不多說就再一次將他制住,一把匕首也是靠上了張凡的脖子。
    看了一眼旁邊的玉兒,方月玲什麼都沒有說。
    然而玉兒卻是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開口大聲說道:「快些給我停下,不然莫要怪我們教主手下無情,折了你們衛使大人這條性命。」
    這句話一說出來,王德貴是趕忙喊停。不過隨即,他也是醒悟過來,趕緊說道:「你這婆娘,想嚇唬俺?這人他娘的誰啊,死了就死了,跟俺有個屁的關係。」
    「你真的這麼說?」玉兒面帶冷笑地看著王德貴,說道。
    「廢什麼話!」王德貴罵罵咧咧地說道,「弟兄們,給俺繼續,捉拿這幫逆賊。」
    然而這一次,還沒有等到士兵們再一次動手,一聲痛呼便傳了出來。
    聲音是從張凡嘴裡發出來的,原因也簡單的很。那玉兒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根本就不再商量,一刀就捅進了張凡的肩上。雖然這把匕首並不長,玉兒的力氣又不大,還不能將張凡一刀捅出個透亮的窟窿,不過她所想要的效果已經是達到了。
    如今的張凡更是疼痛不已,肩頭上流出的血液已經浸透了自己的衣服,血漬的面積還在不斷地擴大。不過他似乎是覺得自己這麼太沒出息了,一聲短暫的痛呼之後,扁忍著疼痛閉起了嘴,牙齒緊咬著,面色也是難看的很。
    「停!」王德貴見到玉兒竟然如此行事,二話不說就動手,他那裡還敢不停。
    「怎麼了,怎麼不上了?」玉兒很是囂張地看著王德貴挑釁著,「還不快快讓出道路,不然你家大人身上,又要多幾個窟窿了。」
    「你當俺傻啊!」並沒有按照玉兒的吩咐去做,王德貴反而是拒絕了,「你殺一個試試看。今兒個俺就跟你在這耗著。要是那家大人性命不保,俺管飽叫你們全都碎屍萬段,屍首全都剁爛了拿去餵狗。不,不對,險些忘記俺家大人是做什麼的了。到時候俺就將你們送到錦衣衛的衙門裡去,看你們能怎麼樣。」
    說完了這些話,王德貴根本就不理會臉色有些發青的玉兒,轉頭看向張凡:「主簿大人,俺王德貴這番是來遲了,不過如今看著情形,俺來早來遲都他娘的一個樣。如今可要委屈主簿大人了,若是大人有了個什麼好歹,俺絕對替大人報仇。」一番話說的是感情兼具,差點就聲淚俱下了。
    面對這,張凡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很理解他,也認同了他的辦法。在心裡面,張凡卻也是再次讚賞了他一番,看來這王德貴幾年沒見,當真是成長了不少,演戲的功夫那可真是厲害的很啊。
    事情就這麼陷入了僵局。此刻不管是面色不善的玉兒,還是看不見表情的方月玲,全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遇到了王德貴這麼一個愣頭青。明明知道了張凡的身份,卻還不肯放行。而且現在,那些弩箭也都全部抬起了頭對準了這邊。
    情況很是有趣,危機之中卻還帶著長時間僵持的樣子,讓人覺得很是怪異。
    突然間,方月玲動了。她一把將玉兒推開,獨自一人將張凡制住。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24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一十三章 愣怕玩命
    雖然時間已經跨越了整整一天,但是全算起來,總共也不過才經歷了三個時辰而已。然而就是這三個時辰裡面,實在是出現了太多太多的偶然,已經讓人無法應對的突然情況。
    而這似乎還沒有結束,如今又有這麼一件讓人無法預料的事情出現了。
    「小姐!」被方月玲一把推開的玉兒不由得非常詫異。方月玲從來都沒有這麼對她過,無論是什麼情況,哪怕就是這一次,她擅自決定來京城行事,被方月玲發現了之後,都沒有受到過如此的對待。而如今,這一下勢大力沉的推搡,所推出去的不只是玉兒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她似乎覺得還有什麼東西也被推出去了。
    也因為如此,玉兒望著方月玲的背影,無法見其面貌的她根本猜不出方月玲的心思,心中正是在自怨自艾,一直盼望著方月玲能夠回過頭來看她一眼,回給她一個一如平常的溫柔眼神。
    方月玲似乎也沒有讓玉兒失望,轉過頭來的她還是平日裡的那樣子。只是兩雙眼睛在這麼一瞬間的交流,玉兒邊明白了過來,自己顯然是誤會了她了。但是下一刻,玉兒又開始對擔心了起來。剛才的眼神交流當中,方月玲不止是告訴了她兩人的關係一如從前,還透露了一個別的訊息給她。正是這個訊息,讓玉兒擔心至極。
    不過擔心歸擔心,但是玉兒從來都沒有阻攔過方月玲。不,只能說她也是勸說過,但是她從來就沒有成功過。
    帶著許多不願,玉兒站起了身來,眼睛留戀不捨地在方月玲身上停留了好久,這才轉頭對其他人說道:「我們走。」
    其他人也是不含糊,向著方月玲抱拳致敬之後,邊拉過幾匹無人的戰馬,就要離開。
    「站住!」這個時候王德貴發話了,「你當俺是瞎子,還是說你聽不懂俺說的話,今天你們一個都不准走。」
    王德貴的話音剛落,玉兒還沒有來得及解釋,又有一聲痛呼從張凡的嘴裡傳了出來。
    這下子,王德貴也不敢再開口說話了。
    「看到了沒有!」玉兒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家小姐命我等現行離開,倘若你們在干阻攔,衛使大人身上到時候到底會出多少個窟窿,那可就沒人敢保證了。」
    說完了這句話,幾人再也不理會,翻身上馬就打馬在幾十個官兵的眼皮子底下快速離開。對於這個狀況,無論是張凡、王德貴,還是那個現行過來找人幫忙的廠衛全都是無能為力,只能任由他們離開。
    晚春的夜風依舊微微地襲來,而這裡的情況又再次陷入了僵持的情形。
    張凡站在原地,還被人拿著手臂扭在身後,十分的難受。就連他的心裡也不由得腹誹起來,覺得這方月玲和玉兒兩個人當真是主僕情深,連捅刀子都指著一個地方捅。此刻的張凡,舊傷還在流著血,身上是又添新傷,而且兩處還都在左肩之上。方月玲的這一刀分寸把握的極準,距離上一個傷口只是相差毫釐。鮮血比之剛才更快的速度往外流著,實在是讓張凡疼痛難忍之餘,身子也開始覺得有些虛弱起來了。
    張凡並不是沒有受過如此重的傷。當初在漠北,亦集乃城外,面對幾個作亂的韃子貴族手下的幾萬凶殘韃子兵,張凡那時候所受的傷比起現在來可要重得多了。但是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幾乎渾身上下都是傷的張凡哪裡還能清醒著,早就已經昏迷不醒了,身旁還有著映月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可是如今,雖然身受兩刀,可是還不足以讓張凡昏過去,清醒著呢。這鑽心的疼痛可是實打實地不停襲向他的腦子,而且因為失了不少血,張凡開始感覺身子發虛,寒冷開始侵襲他的身體了。
    「我說,方女俠。」已經有些挺不住了的張凡稍稍轉過頭去,開始對方月玲說話,「如今你的人都已經走了,咱們這該怎麼辦了?」
    方月玲似乎很不習慣有個男人在距離她這麼近的地方和自己說話,特別是身上還在冒著血的男人。雖然兩個傷口中,其中有一個就是她親自捅的,但是她仍然不喜歡這股血腥味。
    「我說,女俠你倒是說句話啊!」如今的張凡連維持自己頭腦清醒都有些不行了,滿額頭的大汗,哪裡還有心思去猜測她在想些什麼,「咱們總不能說就在這裡這麼耗著了吧,你挺得住,我可挺不住。嘶……」沒有注意的張凡胡亂扭頭,牽扯到了傷口,不由得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挾持著張凡的方月玲自然是能夠感覺的出來,張凡如今的體力流失的很快。就現在,若不是因為有她在身後,恐怕張凡連站都站不住了。也不知是明白了張凡的話當真是有些道理,還是說她自己做了什麼打算,方月玲開始挾持著張凡往外走去。
    見她要帶著張凡走,王德貴立刻就想要追。可是就在他剛想動,腳步還沒能邁出去的時候,卻又停住了。那邊,方月玲將手中的匕首又一次移動到了張凡的傷口附近,在威脅他們,如果再敢靠近的話。
    「停,別過來了。」雖然根本就沒有聽見方月玲說過話,不過張凡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趕緊叫停。
    「可是大人……」王德貴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混蛋!」張凡也不由得罵起來,「現在光是放血放的我就得玩完了。你要是再過來,她再在我身上捅幾個窟窿,我死的更快!嘶……」
    「這……」面對這種情形,王德貴當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去京城找王猛,他……嘶……」張凡剛說了一句,方月玲便是一把按住了他的傷口,也不嫌棄張凡的血弄髒了她那猶如羊脂白玉一半的手,讓張凡是好一陣冷氣直抽。
    方月玲不說話,王德貴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不知道追施不追,追的話是不是有個距離。
    「王百戶,你看著……」那個前來叫人的廠衛走到王德貴面前,面上也是憂心忡忡。
    「俺明白。」王德貴不等他說話就開口了,「你先回去京城找那個王猛,這邊由俺盯著。那幾個騎馬跑了的,俺也讓人去追著,免得他們繞了一圈又回來。不過那樣也好,倘若能抓幾個過來,或許能換回大人也說不定。」
    「有勞了。」廠衛說了一句,翻身上馬,向著京城的方向就急奔而去。
    「大人,咱們如今咋辦?」王德貴手下的人過來問他。
    「咋辦,追!」王德貴說道,「給我小聲點,別弄出太大的動靜,讓那個女人聽到了,張大人身上又得挨刀子了。」
    「是。」這人趕緊去吩咐了一陣,隨後就跟著王德貴一同慢慢往方月玲帶著張凡離開的方向追去。
    路上,還是這人,又對王德貴問道:「大人似乎跟這錦衣衛的都指揮使有過交情?只是這錦衣衛風評向來不好,咱們有何須……」
    「啪!」王德貴一個巴掌打在他的頭上。
    「混蛋!」王德貴罵道,「別說俺人不認識,就算是不認識,如今咱們也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這件事情要是傳回去,說咱們遇到衛使被人劫持,居然不追,到時候你我還不都是個死字!再說了,就算是朝廷不說,俺也得去救主簿大人。」
    對於王德貴為何一直稱呼張凡為主簿大人,這些連陝西都沒有去過的普通士兵自然是不知道原因。但是對於王德貴來說,主簿這個職位,才是張凡所一直停留在他心中的形象。
    那個時候的張凡,雖然只是初出茅廬,但是卻給了王德貴很多人生的啟示。這讓王德貴這兩年以來很是受用。所以說,於公於私,王德貴都有著必須要去救張凡的想法。
    這邊廂,王德貴在感歎著,那邊,張凡卻哪裡有那份閒心去想這想那。如今的張凡,當真是難受的要命了。
    「我……我說,俠女,方俠女,教主,教主大人……」張凡不停地說著,「能……能不能歇歇再走,我……我實在是不行了。再說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到底要把我帶到哪去啊?」
    此時的張凡,根本就分不清楚方向。不過他心裡面倒還清楚。順天府東、西、北三面環山,而張凡被他們帶出的是西門。方月玲自然是不會向北方去的,所以這裡最有可能的便是西南方。
    但是張凡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目的地,他只知道兩個人正在一直朝著西南方走,並且這還只是他的猜測。
    就在這時,方月玲突然間停下了腳步。張凡詫異之下向前看去,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而方月玲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帶著張凡再走,卻是走進了一片山林中。尋了個不大的山洞,方月玲將張凡扶了進去。
    已經開始神情恍惚的張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那裡,屁股剛一挨上一塊大石頭,就立刻靠著冰冷的石壁昏了過去。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25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夜色已深
    「你說什麼!」聽到那邊送過來的消息之後,王猛心中大驚。
    現在他也根本就顧不得將事情往上面報去了。王猛在錦衣衛當中所擔任的是掌管十四所的十四個千戶之一,是個正五品的官銜。在他之上,張凡之下,還有這從三品的同知兩人,四品的僉事兩人,以及兩個跟他同品級的鎮撫。
    按道理說,做為錦衣衛指揮使的張凡如今被人綁走了,這麼大的狀況必須要像上面通報才行。可是如今張凡生死未卜,王猛哪裡還有那份做文書工作的心思。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王猛還是派了人去通知上面,而自己也是率著一批人出了西城門,順著方月玲綁走張凡的方向追去。
    王猛並不知道方月玲的打算,雖然他明白方月玲肯定是有關於方振乾的消息要問張凡,所以張凡一時半會可能會沒事。但是如今的情形畢竟不同了,張凡是做為一個人質而存在於方月玲的手上的。那方月玲如今是為了掩護部下,一個人挾持著張凡,王猛不敢保證她會不會為了保住自己的姓名而單獨跑路。最重要的是,若是方月玲當真是這麼做的話,那麼張凡的Xing命十有**就當真會不保了。畢竟張凡可是對五毒教相當不爽的,方月玲臨走之時給他一刀還不是非常方便的事情,為什麼要留下他這個禍害呢。
    想到這點,王猛不由得心裡著急,腳蹬著馬鐙又不由得快速地拍打了幾下馬腹,身下的戰馬也是嘶鳴了一聲,跑的更快了。
    沒過多久,王猛就帶著一百多人追上了王德貴一行人。向他一問,王猛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想來,方月玲這些五毒教的人,尤其是方月玲還當真是有些能耐。若是一般人遇到像王德貴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局面,十有**都會亂了方寸,讓對方抓住機會解救下來人質。但是方月玲遇到這種情況,竟然頗為臨危不亂,還能以首領的身份,捨身救部下。不過王猛知道,現在可不是佩服對方的時候,抓緊時間找到張凡才是最重要的。
    「大人,你看如今這可如何是好?」王德貴面露難色地向著王猛問道:「俺被調來京城附近也沒多少日子,根本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看著前方一座並不算高,但是卻面積不小的山,王猛也是皺起了眉頭。這個地方再往南並沒有路,所以平日裡來這裡的人少得很,端的是一個殺人越貨,拋屍的好地方。先不提面前這一片面積不算大,卻頗為茂密的樹林,就是後面的山上,王猛也知道那裡定然有著不少的山洞。
    而這麼大的一片地方,如今他們全部的忍受都加起來也不過只有兩百人不到,如何搜尋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要不咱們派人點著火把進去,搜尋大人?」一旁有人出了個主意。
    「不,絕對不行。」王猛馬上就否決了這個辦法,「那方月玲明顯就是挾持著大人躲在了這裡。如今咱們在點著火把進去,這夜裡面一眼就能看到。到時候萬一把她給逼急了,那大人可就危險了。」
    聽到王猛的話,旁邊的人不再開口了。似乎都是在怕萬一自己出的主意被王猛採納了,結果卻讓張凡有了個什麼好歹,那這口萬斤黑鍋可就要讓他來背了。
    「可是……」王德貴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始終都說不出來,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今之計,咱們必須進去找大人。」王猛說道,看到下面有人想反駁,他並沒有理會,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齡,繼續說道,「不過進去之前,每個人都給我把火把熄了。好在今晚上的月色不錯,還算有些亮堂。那方月玲身穿一身白衣,跟咱們和大人身上穿的都不一樣。這裡也沒什麼白色的,應該還算好認。」
    「可若是找到了,該如何通知其他人?」王德貴問道,「這要是一叫喊,那婆娘不還是得知道了。」
    「嗯,你說的不錯。」王猛沉思了一番,說道,「進林子裡的人,兩人一隊,於其他隊的相距不可超過百丈。若是發現了什麼,什麼都不要做,只管跟著。切記,不要被她發現了。看她到了哪裡,然後一人繼續盯梢,另外一人快些找到其他人,將消息傳回來。」
    說完這些話,王猛翻身下馬,拔腿就要進去,卻是被身後的王德貴一把拉住。
    回頭看著王德貴,王猛是一臉的不解。
    「大人就待在這裡吧。」王德貴說道,「我知道大人去救張大人心切,但若是所有的人都進去了,到時候都分散在這麼大一片的林子中,這消息該往哪裡傳,傳給誰?」
    王猛著實是沒有想到,王德貴這麼個開起來粗狂無比的漢子,心思倒是縝密的很,也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起來。雖然在王猛心理面,他是十分想去親自救出張凡,但是王德貴所說的話卻也是非常有道理的。若是沒有個領頭人能在這裡主持大局,到時候就算是找到了張凡,也無法快速地組織起人手進行營救。
    「好。」王猛並不是個喜歡多囉嗦的人,立刻就點了十人,對其他人說道,「我帶著這十人守在這裡,你們進去搜尋大人和那個女人的蹤跡,若是有了什麼發現,立刻回來報於我。」
    「是!」眾人齊聲說道。雖然聲音不大,卻是堅定無比。
    立刻,兩人兩人的隊伍便走進了這片密林中開始搜尋起來。
    而那邊,正是這麼許多人都想要找的張凡,卻是昏迷不醒。
    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張凡的思維早就已經開始不情形了。他只能迷迷糊糊地記得自己被方月玲半拖半拉地走進了一個山洞,然後就不知道外面還發生什麼了。
    因為左肩上的兩處刀傷,此時的張凡腦子裡面混亂的很。兩輩子都沒有怎麼受過重傷,上輩子一次的車禍他還在睡夢中,根本就沒有感覺便已經掛點了事了。而這一世,最重的就要數一年多以前,在漠北的那一次了。不過那一次,他因為受傷過重,還沒有來得及享受這麼一番滋味,就已經昏過去了。
    但是這一次不同了,兩處刀傷出現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還清醒的很。甚至於一直到她現在昏倒之前,他都清醒著,並且時時刻刻地感受著這種鑽心的痛楚,以及血液大量流失所帶來的漸漸昏厥感。
    這個時候並不像那一時,張凡的身邊還有個映月能挺著也是重傷的身體來無微不至地照顧他。雖然如今在他身邊的是個並沒有受傷,而且有武藝在身的方月玲,不過二人分屬敵對的陣營,準確的說是張凡不停地想要找她的麻煩。
    按照張凡所受的傷以及已經大量失血的程度,倘若還沒有能夠得到及時的救治,恐怕這輩子也要玩完了。這對於張凡來說,恐怕不失為一種喜劇,上輩子二十年,這輩子還不到五年的時間。然而此時的張凡腦子並不清醒,只是覺得就算這樣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個時候的他已經顧慮不到其他的了,趙氏、自己的妻子茹雪,還有駱靈兒、映月、昭雪,當然,還有他的兩個孩子。腦子混亂的張凡如今連自己這一世的親人都已經無法顧及了。
    如今的他,求生的Yu望可謂是已經低到了極點,倘若哪怕只有一點點,他的腦子能夠稍稍清醒那麼一刻,讓他能夠想的起來這些還值得他去牽掛的事情,那他也絕不會如此頹廢,必然能堅定一個活下去的信念。
    不過這也只是假如罷了。如今的張凡既不求生,也不求死,只是猶如一具行屍走Rou一般,躺在那裡等待老天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不過有的時候,人是不會就這麼聽天由命的。甚至於,很多人要為了自己,篡改別人已經注定了的結局。
    方月玲,如今她根本就不可能讓張凡就這麼死掉。倒不是說她心腸毒辣,非要活著折磨張凡,而是她的確有著很多事情要詢問張凡才行。
    方月玲做為五毒教的教主,又是精通毒藥,雖然她沒有怎麼行走過江湖,但是治療這些刀槍劍傷的法子還是很多的。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避免不了讓她接觸到張凡的身子,這對她來說當真是有些為難了,從小到大,唯一碰觸過她的男人也就只有她的父親方振乾了。而如今,雖然是她主動而並非張凡,但是這總歸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不治又不行。於是,方月玲開始慢慢地脫起張凡的衣服。這並非因為她對張凡產生了什麼好感,而是她知道,若是一把扯爛張凡的衣服,等會張凡可就要一直這麼赤膊了。
    因此,此刻昏迷中的張凡卻是覺得自己的身體越發地冷了起來,好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推進了冰天雪地之中一樣。
    而下面,根本不知道兩人所在何處,有害怕方月玲會沿途部下什麼陷阱的人,正在小心翼翼且漫無邊際地搜尋著,不過距離他們到達這裡,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25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一十五章 沙啞女聲
    時間剛剛已經過了丑時了。
    這個時候,本是人們熟睡的時候,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高管侯爵,亦或是商賈小販還是平民百姓,這個時候都是進入夢鄉的時刻。
    然而今夜,注定有著一群人是睡不著的,及時身體再累,身子裡在不停地告訴自己,累了,應該休息了。可是大腦中所思考的事情,以及人所面臨的憂慮,卻根本無法他們入睡。
    張府中,如今就有著這麼一個。
    張府中的其他人並不知道張凡如今遇到了危險,雖然他並不會當夜班的值,像這種夜不歸宿的情況幾乎是沒有,不過張凡也畢竟是朝廷的一品大員,若是朝中出了什麼大事,要他留下來也是正常的。因此,張家的其他人並沒有對此多做什麼揣測。
    然而映月就不同了,她可是知道事情完完全全的始末的。映月被王猛派人護送回來之後,就一直是心神不寧。讓她休息是不錯,可是如今張凡被五毒教的人綁走了,這叫她如何能夠睡得著。幸好後面發生的事情,張凡被方月玲獨自帶走,身上還中了兩刀的消息並沒有讓她知道,不然的話,映月估計又要擅自出門了。
    而此時,王猛已經在這片樹林外的邊上枯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了。可是這麼長的時間以來,除了有例行回來向他報告情況的人之外,並沒有什麼關於張凡或者是方月玲的消息,這不由得讓他覺得有些惱火。
    當然,還有讓他更加惱火的事情。在他得到張凡被方月玲獨自綁走這個消息之後,他便派了梁超去向上面匯報。
    如今因為隆慶在深宮養病不出,因此朝中的大小事宜全都是由著內閣來做決定。雖然如今的內閣中,張居正有了高儀這麼一個幫手,已經不像是過去那樣處處受制於高拱了。可是高拱不管怎麼說,如今的他還是內閣首輔,即便人數上不佔優勢,但是內閣中以他的官職最大。
    於是這便出現了如今這種情況,張居正這段時間裡面,也是不怎麼想和高拱鬧彆扭,因此很多事情他也就是由著高拱,並不去湊熱鬧。
    而正因為這樣,隆慶不上朝問事,張居正不和他作對,高拱又開始將自己的目光放在那些和他政見不合的人身上。這也讓朝廷裡,不論是哪個都有些人人自危的味道,很多人這段時間裡面也是夾起了尾巴做人,平日裡的很多事情也都不再參與了。
    而正是因為如此,就連錦衣衛和東廠的活動都下降了不少。
    不過這人一旦懈怠了,想要再緊張起來可就不是一瞬間的事情了。
    梁超回到王猛這裡,帶來的消息是。上面的人知道了這裡的情況,但是因為幾日都不怎麼去衙門,一時半會的根本就找不到人。
    聽到這個消息,王猛憤怒之餘,心中也是冷笑不斷。這些人如此放肆行事,倘若張凡這次能夠平安歸來的話,錦衣衛的高層肯定是要有所變動的了。就算這次張凡當真是出了什麼意外,到時候隆慶必然會問起這件事情。只要如今的情況到時候一說,那些傢伙會更慘,掉腦袋是肯定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如何救出張凡才是大事。幸好那些人雖然因為這段時間的特殊情況而怠慢了,不過他們也是明白如今事情的緊迫,傳令將這個時候能夠找得到的廠衛全都讓梁超帶了來。聽起來人數不少,可是到這裡的也不過是兩百人。
    於是,如今四百人都加入了搜索張凡的行動中,但是因為這座林子實在不小,光是大致搜尋一遍就已經很花時間了,更不要提還有後面的那座矮山,以及山上面無數個山洞了。再加上夜裡面實在是黑得很,又不能點火把,只靠著天上的那輪明月來照亮,實在是給搜尋帶來了非常大的難度。
    而此時,張凡的狀況倒是好了不少。也不知方月玲用的什麼藥,剛才那要分在一撒進張凡的傷口裡,就立刻止住了血。不過似乎這藥療效不錯,但是對於傷口的刺激Xing也很大。昏迷的張凡感覺不到疼痛,全都轉化成了思緒。此時的他正夢見自己被韃子追殺的場面,並且左肩上也是被捅了兩刀,而且劇痛不已。
    看到張凡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方月玲從他的衣服上私下布條,為他好好包紮了一番,就將張凡的衣服蓋在他的身上,便做到了山洞口。
    沒過多時,方月玲就可以感覺得到,張凡的呼吸變得平穩了起來,她明白張凡的傷勢已經穩住了,只要不再受到什麼重傷,慢慢自己就可以痊癒了。
    這個時候,她無意間向著山下的林海望去,藉著月光卻是看到了,雖然夜色已深,月光也不是太亮,但是她還是看到了下面有動靜。
    秀眉微微皺起,下面的那些人雖然距離這裡還很遠,但是她身後可沒有去路,早晚會被他們找到這裡。想到了這裡,方月玲不打算再等待了。
    她來到張凡的跟前,從懷中取出一個精巧的白瓷瓶,打開塞子便放在了張凡的鼻子跟前。
    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竟然讓如今已經是體力極度透支的張凡睜開了雙眼。看他那眉頭緊緊皺著的模樣,看來那東西的味道定然很特殊。
    並沒有詢問自己身在何處,只是稍稍打量一番周圍,張凡便知道了如今是個什麼情況了。
    雖然傷口還很疼痛,但是張凡還是手扶著石壁,慢慢地坐了起來。這時候,蓋在他身上的衣服滑落,讓他一激靈。
    正想將衣服重新穿上的張凡,卻是發現自己左肩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而且還被人包紮好了。
    環顧四周,這只不過是個非常小的山洞。藉著從洞口灑進來的月光,張凡只看到一個人的身影。一共就兩個人,這傷總不會是他自己迷迷糊糊地給自己包紮的吧。答案就只有一個。
    「謝……」張凡開口,想要向她道聲謝,卻是扔過來的東西止住了口中的話。
    撿起來一看,一份包好的乾糧。看了看仍然背對著自己的方月玲,張凡也不再矯情了,畢竟這個時候的他也當真是餓了,抓起乾糧就出了起來。似乎是因為太餓了,吃的太急的張凡第一口就被噎住了。正難受的時候,方月玲有拋過來一個沉甸甸的水壺。
    喝了一口水,緩解過來的張凡又開始繼續吃著,一直到乾糧和水全都被他弄進了肚子裡,這才停下來。
    看著前面背對著自己的方月玲,張凡開口說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方月玲開口了,聲音很是沙啞,「畢竟你的傷,也是我弄出來的。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沒在吃的裡面下毒?」
    倘若是熟悉她的人,哪怕是跟她很「要好」的玉兒在這裡,都會大吃一驚,從來都沒有說過話的方月玲居然開口了。但是對於張凡來說,這並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他雖然知道方月玲不怎麼說話,但是也僅此而已。
    「可是你救了我。」張凡說道,「我不管是誰傷了我,但是我要感謝救了我的人。要說下毒,我可不相信,哪有人會救了一個快要死了的人,卻立刻又下毒毒死他。」
    說完這番話,張凡還想表示一下自己大無畏的風度,但是突然,虛弱的身子讓他練坐都坐不住,只能斜靠在牆壁上。
    方月玲並沒有關心這些,她轉過身來看著張凡,半天都沒有說話。
    雖然方月玲是面朝他,但是背著月光的她讓張凡根本就看不清楚。但是他可以感覺得到,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正盯著自己。被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不知道長什麼樣的女人這麼盯著看,老實說,本來根本不在意這些的張凡,此時也感覺有些不對經了。說不上來的感覺,總之就是怪異。
    不過兩個人都不說話,漸漸的有人堅持不住了。
    按理來說,首先堅持不住的應該是方月玲,畢竟下面有這麼多的人來搜尋,雖然距離還遠,但是總有能到得了的一天。
    可是最先開口的卻是張凡。雖然張凡並不知道下面有人在找他,但是他卻抵受不住這種感覺了。
    說老實話,張凡覺得自己在相對眼的氣勢上面輸給了一個女子,當真不是什麼值得光彩的事情。但是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自己給自己找理由,而張凡給自己找的理由就是,自己如今重傷未癒,身子發虛,連帶著自己的精神也不是很堅韌,不能抵受方月玲這個健康而又身懷武功的女子的對視。
    「你把我抓來,想來定然是有事情要問我吧。」張凡看著她問道,「如今這裡就咱們兩人,我又身負兩處刀傷,根本就在你的控制之下,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就趕緊問吧。」
    其實張凡這完全就是多此一舉,他根本就知道方月玲想要問什麼。
    「我阿爹在哪裡?」果然,方月玲用她那沙啞非常的聲音,問出了這個張凡早就猜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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