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重生之大明國公 作者:兵俑 (連載中)

rufh1234 2011-6-17 12:36: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147838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31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一十六章 所謂孝心
    「我阿爹在哪裡?」
    隨著方月玲這句帶著濃重苗家方言,卻又同時,因為她原本的嗓音而顯得嘶啞非常的話,張凡知道,這場不過幾個時辰之久,卻已經經歷了太多變數的戲就要迎來主題了。
    而偏偏到了這個時候,張凡卻是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
    方月玲見張凡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雖然背對著月光的她明白張凡看不清自己的面容,但是她的臉上還是一片的平靜。只是她的心裡面可就是有些著急了,下面搜尋張凡的人距離這裡還非常遠,但是他們推進的並不是太過緩慢,最多還有一個時辰就能到山下了。雖然這山上的山洞大大小小的有不少個,但是當時方月玲因為要帶著已經意識模糊的張凡行路,所以只選了個並不算是太高,卻稍稍有些偏僻的山洞,下面的人要找到這裡並不會太費事。
    總之,不管張凡看不看得見,方月玲的臉上還是一片的平靜。但是她的心裡面已經是有些著急起來了。再加上,她尋找父親方振乾的消息已經很長時間了,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如今總算是有個「知情人」在自己的面前,她自然是想要趕緊問出父親的下落。
    這也是為何因為嗓音天生有缺陷,從來都不曾在外人面前開口的她,如今面對張凡這個才第一次見面的人,就會開口說話的原因,她實在是太急於知道了。
    見張凡不說話,方月玲走到了張凡跟前,在他對面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面對著張凡,不由得再次問道:「我阿爹在哪?」
    張凡看著她,有些無言以對。這並不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方振乾的消息才會無言以對,而是因為方月玲。
    從現代社會來到這個時代,上輩子的張凡有些逆來順受,對於很多事情,很多自己沒有能力去改變,或者去說什麼的事情,早就習慣了沉默以對。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張凡就是個懦弱的人,遇到什麼事情都會低著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相反,正是因為他這種從來都是不聞不問的Xing格,反倒是到了這個等級制度更為森嚴的封建社會,有了個大爆發。來到這裡的張凡,無論是面對誰,上至權臣,甚至是面對那些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人,他都能夠坦然面對,和對方相識而毫不輸氣勢。
    然而,這個時候,面對著方月玲的張凡,卻覺得自己有些抵受不住方月玲看著自己的眼神了。
    雖然方月玲蒙著面紗,讓人無法看清楚她的模樣。但是那雙露在外面的美目卻是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張凡的眼前,當真是一雙美麗至極的妙目。而如今,那雙妙目之中直射自己的目光並不犀利,相反,還平靜的很。甚至於,張凡都可以在其中隱隱看見意思祈求的意味。
    雖然如今張凡是方月玲的人質,而且身上還受了傷,但是如今對方畢竟是有求於自己。按理來說,這個時候張凡的氣勢要高於方月玲,更不用提方月玲延伸至終所透露出來的祈求了。
    但是也不知怎麼的,面對著方月玲,張凡卻是怎麼都提不起來那種氣勢。要說是因為張凡騙了她,騙她說自己有方振乾的消息,如今對方來求證了,說不出的張凡這才愧疚?不,張凡並不這麼認為,畢竟原本他放出去這個假消息就是為了吸引方月玲來。如今方月玲就在張凡的面前,他的這個辦法也算是成功了,對於張凡來說,這沒有什麼好愧疚的。
    想不明白原因的張凡,如今也想不下去了,因為他開始覺得自己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
    「咳……」
    終於,張凡偏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微微低下頭去輕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似乎也是明白如今是自己贏了的方月玲,那根本就不能被外人看到的嘴角,卻還是在趁著張凡的視線離開自己的時候,在微微上翹,以示她心中的高興。
    張凡心中想了想,重新面對著她開口說道:「方教主……」只是這話只說了這麼三個字,就停住了。
    「不要喊我教主。」方月玲說道。
    「……」張凡有些無言,也不知是方月玲討厭這個稱呼,還是討厭教主這個位置。
    「那……方女俠?」張凡試探著問了一句,卻又趕緊搖頭,「不,不能這麼喊。上次我這麼喊得時候,你就捅了我一刀,如今我可不想再挨上一刀。那就……方姑娘吧。」
    面對張凡這番有些油嘴滑舌的話語,方月玲沒有表態,沒有答應,卻也沒有反對,看起來她是默認了。
    「方姑娘,我也很想見你,想來你也是知道原因的吧。」張凡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反而是如此問道。
    面對張凡的話,方月玲點了點頭,說道:「我心裡自然是明白,你是為了映月那妮子吧。」
    同樣點了點頭,張凡說道:「映月是我心愛之人,然而她身中貴教『五仙蜜露』的劇毒。聽人說來,這『五仙蜜露』雖然不會置人於死地,但是每每毒發之時,必將痛苦萬分,只有靠方姑娘受傷的解藥能夠緩解,卻也是只有一年的時間。雖然映月如今並沒有毒發過,手上也還有兩顆解藥,但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我希望能讓方姑娘將完全解去那『五仙蜜露』的解藥給我,好解了映月身上的毒。」
    聽完了張凡的話,方月玲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一個青色的小巧瓷瓶丟給了張凡。
    慌忙接住,張凡有些詫異地打量了一番瓶子,藉著便看著方月玲:「難道說這就是……」
    「不錯,這就是能完全解去『五仙蜜露』的解藥。」方月玲說道,「當初映月那妮子被人送到教中的時候,年紀還小的很,我本來並不想讓她服下『五仙蜜露』的。但是送她過來的人卻堅持要讓她服下,我也是沒辦法,這才如此。如今,姐姐已經死去的她能有個好歸宿,我自然是欣慰。」
    聽到方月玲這番話,張凡心中明瞭了,正想道謝的時候,卻是打住了。一番思量之後,張凡將手中的瓷瓶有拋還給了方月玲。
    看到方月玲用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張凡不由得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並非是我張某人不想要。貴教本是個江湖幫派,雖然朝廷對於江湖幫派的管理極嚴,但是只要不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卻也不會去過問。然而如今,貴教卻是因為某些緣故,走上了造反的路。但是我張某人明白事情的始末,心中明白貴教這也是因為一些事情,迫於無奈才會如此。再加上方姑娘尋父心切,我實在是不想要欺騙方姑娘……」
    雖然張凡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作為一教之主的方月玲,心中卻已經是能夠猜得到,張凡所謂的不想欺騙自己,所為的是什麼事情了。想到這點,她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了無比的失望。
    看到方月玲的眼神,張凡也明白她已經知道了:「是。當初我讓人將我有令尊所在的消息傳給方姑娘之時,那上面所說的全然都是假話,我根本就沒有令尊的消息。之後我也是派出了很多人手極力尋找令尊的下落,奈何那幫人行事實在是太過隱秘,到如今都已經快有十個月了,可是別說是令尊的下落,就連那幫人的消息我都知之甚少。」
    千里之行,方月玲不惜獨身一人行走千里來到京城,還要面對之前那如此危險的情形,然而所得來的只不過是一場空歡喜。想來,這的確是一件讓人無比失落的事情,而方月玲此時正是如此。
    說完了話的張凡,眼睛卻是一刻不停地盯著方月玲。他明白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對她是一種多麼巨大的打擊。本來他可以Cha科打諢,騙騙她就能過得去,還能得來解藥。但是就連張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沒有那麼做。
    如今話已出口,覆水難收。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張凡還是有些後悔起來,他怕方月玲會否在這個時候突然暴起而殺了自己。不過看了半天,見方月玲沒什麼動靜,張凡也稍稍放下心來。
    「或許,我可以幫著方姑娘一同尋找令尊。」張凡提議道,「畢竟那裡是苗人的地方,我雖然手下有很多朝廷的力量可用,但是總歸在那裡不方便。只要方姑娘能夠從旁協助,再加上有我派人相幫的話,相信找到令尊的下落並非難事。」
    張凡的這個提議有些太過了。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這番話聽起來都有些像是要借助方月玲來幫著朝廷辦事。
    方月玲又怎麼會不明白。在她心裡來說,不想跟那些造反的人有來往,卻也更不想跟官府有什麼來往。但是,她的父親……
    沉思了一番,方月玲再次將瓷瓶拋給張凡。
    看著張凡詫異的面孔,方月玲開口說道:「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聽她這麼一說,張凡突然覺得眼前的道路有些明亮了。雖然不知道方月玲的要求會不會太過分,但是如今畢竟是個好的開頭。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32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一十七章 虛弱無比
    「大人,大人……」
    林子裡到處是這種喊聲,此起彼伏地傳過來。
    如今,天色已經漸漸變亮了,然而已經是找了張凡一夜的四百來人卻還是沒有找到任何一點哪怕關於張凡或者方月玲的線索。
    之前,王猛得到京城裡傳過來的消息。由於張凡特殊的身份,以及他現在不管是在朝中還是在皇帝和太子眼中的份量,總之,只要是張凡被人綁走的消息一旦傳將出去,必然會引起一陣混亂。
    因此,做為張凡的副手,那兩個同知並沒有將事情報上去,如今這事情僅僅局限於錦衣衛內部。雖然這麼大的事情,將來是不可能瞞得住的,但是所有的人都希望這件事情被傳出去的時候,張凡已經是平安了。兩名同知做為副手,只能在朝中等候著,以防萬一有什麼要張凡出面卻找不到人的時候,他們也好周旋一二。
    但是,如今張凡不在,王猛得到的命令就是,全力尋找張凡,越快越好。
    因為此刻雖然天才剛剛濛濛亮,但是這個時候,早朝已經開始了。這段時間以來,意味隆慶在深宮中養病,不曾臨朝,張凡每天都會上朝。當然,一天不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張凡每天還要前往東宮去給朱翊鈞上課。這當然也是可以缺席的。
    但是,宮中的消息時刻都會被那些內監因為種種原因而傳到宮外人的耳朵裡,再加上這段時間裡面,找張凡大廳事情的人還特別的,幾乎每天都會有。因此,若是張凡還不出現的話,可能會有什麼問題,這誰也說不準。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馮寶。
    馮寶,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總之他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張凡。本來這並沒有什麼問題,一天見不到也沒什麼關係。但是馮寶這人不一樣,他對於有些事情有種病態的執著。就拿見人一面這種事情來說吧,特別是針對於張凡,馮寶若是看不到他的人,都有可能會派自己手下東廠的人去查個究竟。畢竟馮寶是東廠的廠督,這種聽起來很費勁的事情,在馮寶來說只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對於別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對於馮寶來說,簡直就是太平常了。
    錦衣衛就是怕萬一馮寶知道了張凡被人綁走的事情之後,會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來。雖說就目前來看,馮寶和張凡是站在同一邊的,但是對於太監,只要是在朝中為官的人,都天生有一種不信任感。而且,馮寶如今是大權在握,但是也有一項是他所無法觸及的,那便是錦衣衛。
    在之前的幾個皇朝,錦衣衛大都是依附於東廠,聽命於司禮監的。如今馮寶是這兩個地方的頭頭,而錦衣衛因為張凡深得隆慶的信任,所以並沒有成為他的附屬。雖然馮寶表面上看起來對此事並不熱心,也從來不曾提過,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他得到了張凡不在的消息,會不會做什麼小動作。錦衣衛好不容易迎來了張凡這麼一位受皇帝賞識,待屬下也非常不錯,而且讓他們不再受制於東廠,不再被別人指為太監的走狗的指揮使,自然是不想回到原先的情況。
    當然,也有例外,畢竟自從張凡來了之後,雖然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太大的改動,但是錦衣衛的行事作風很明顯要比之以往稍稍柔和了。這不是問題,問題是,隨之而來的,下面的人能貪得到的油水也少了,雖然並不是沒有,但是比起以前來,要少了很多。不過單單就是為了這個原因而想要「重回」東廠的「懷抱」的人並沒有多少。
    總之,現在就是這麼個辦法,王猛這邊要盡快找到張凡,而那邊還要守在朝中,以應對可能會發生的種種情況。
    但是,現在王猛的心理面非常的不高興。並不是因為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找到張凡,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必要為此再多傷神。
    王猛不高興的原因是,上面居然不能再派人過來了。據說在這裡的大概三百多人已經是錦衣衛在這段時間裡面所能找得到的全部了。王猛心中也是明白,京城中並沒有專設錦衣衛的衙門,能找得到這麼多人已經算是不錯了。若是從天津往這邊調的話,能調來兩千人,但是時間上就緊得很了。因此王猛並不是在對上面發什麼牢Sao,而是不高興如今的狀況而已。
    對於王德貴能幫著尋找張凡的下落,王猛還是很高興的。本來錦衣衛是調不動軍隊的,而當他得知王德貴是與張凡有舊,他立刻就派人帶著錦衣衛的信物去往王德貴的大營,跟那裡的上官說了這個情況,一面王德貴回去之後惹什麼麻煩。
    但是四百人,還是不夠。為了應對京城裡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必須要馬上找到張凡。而直到天已經濛濛亮了,他們才算是把這片林子搜尋了一遍,到了山腳下面。王猛情急之下,也下令讓去尋張凡的人大聲叫喚起來。
    一來,天色一亮,他們失去了夜色的掩護,上面不管怎麼樣都能看得見,已經沒有必要隱藏了。
    二來,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倘若那方月玲當真要害張凡的Xing命的話,恐怕張凡現在屍體都涼了;而若是方月玲並不想要張凡的命,那麼不管他們怎麼吆喝,恐怕張凡也會平安無事。再說了,這麼長的時間裡面,那方月玲可能早就已經逃走了也說不定。
    因此,面對山上大大小小的上百個山洞,王猛下令讓他們開始大喊。
    可是這喊聲也都已經喊了大半天了,卻並無任何人回應。這下子,王猛心裡面有些開始急了。
    這不由得不讓他想到張凡可能已經遇害的情況,情急之下的他也是親自騎馬行到了山腳下,仰頭看著這座並不高的,甚至連山都未必能稱得上的地方,皺眉不語。
    人總是會在失望之中尋找希望的,此時的王猛就是如此。如今的他已經在想,會不會有可能方月玲將張凡一同帶走了。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方月玲一個人行動方便,又有武藝在身,她若是想要一個人逃離這裡不被發現簡直是輕而易舉。但是倘若她想要帶上張凡,這就不可能了。畢竟張凡受了傷,打仗多年的王猛明白的很,像是張凡那種傷,若是不包紮必然會有Xing命之憂,就算是精心治療過,也會行動極為不便。方月玲想帶著這樣的張凡離開,根本做不到。
    但是如今的情況,不由得王猛往這上面去想,這或許也只是希望而已。
    「千戶大人。」
    正在王猛皺著眉頭思量著的時候,王德貴走了過來。
    王猛看著他並沒有說話,而是一副詢問的眼神。然而他所得到的卻是王德貴無奈地搖頭。
    「這裡的山洞太多了,俺的手下將大大小小,只要是能進得了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王德貴也是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現在恐怕只查看了三成,不過還是沒有大人的消息。」
    這個時候,梁超也走了過來,看著王猛搖了搖頭。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了,尋找張凡,這不僅僅是他們的任務,也是他們心裡所想的。如今找了一整夜了,卻還沒有張凡的消息,自然是讓他們覺得很是沮喪。
    就在這個時候。
    「大人,千戶大人……」
    一陣急促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廠衛快步跑了過來。
    「怎麼了?」王猛趕緊問道,「可是發現了大人?」
    「不。」來人說出了失望的話語,但是他並沒有停下,繼續說道,「有弟兄在西邊發現一個山洞裡面老是有石子掉下來,裡面像是有人。按照千戶大人的吩咐,沒人敢冒然進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王猛就趕緊說道:「帶我過去。」
    來到地方一看,這裡是這座山的最西邊了,在半山腰上,最為靠邊的地方,並不是太難爬上去,有個山洞。如今裡面正不斷地有石子掉下來,不對,是被拋出來,只不過顯然,拋石子的人根本沒怎麼用力,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分別。
    「裡面確實有人。」梁超說道,隨即便看向了王猛,「咱們怎麼辦?」
    看到這裡,王猛卻是笑了起來:「走,上去迎大人。」
    看到其他人都疑惑地看著他,王猛解釋道:「這裡荒無人煙,現在在上面的只能是大人。」
    「可是,萬一那方月玲也在的話……」梁超有些擔憂地說道。
    「不可能。」王猛否定了這個想法,「若是她在,絕對不會讓大人這樣拋石子出來傳訊。」
    眾人聽王猛這麼一說,也是覺得很有道理。立刻,王猛帶頭,後面梁超和王德貴,還有幾人跟著一同攀了上去。
    看著有些昏暗的山洞,王猛不停地小聲喊著張凡。
    突然,一個細小到幾乎聽不到的啥呀聲音傳來出來:「你們怎麼才來!」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都是高興起來,王猛走了進去,對著裡面的人單膝跪下:「卑職解救大人來遲,還請責罰。」
    「給我水!」這是張凡用幾乎是最後的力氣說出來的話。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32
小說網 第四百零七章 又出一事
    曹智雙手一擺,高呼著:「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超!速!首!發]魯先生且聽我……」
    曹智「說」字未出口,就聽大廳外有人嘴裡大喊著「打架,打架,打起來了……」一人慌慌張張向大廳內跑進來。
    曹智等人一陣詫異,等看清來人,大家都不陌生,來人竟是李黑。李黑一路喊著,風風火火地剛剛奔至廳中央,就被曹智一聲斷喝道:「什麼事,風風火火地?」
    李黑被曹智這聲斷喝,也是來了個急剎車。曹智正想問李黑何事驚慌?李黑又忽地跑上前道:「主公,許司馬讓您快去,那邊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曹智奇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慢點說!」
    李黑苦著臉先看了一眼杜大目,才道「那些新來的黃巾軍駐紮在東城外,隨意砍伐百姓家的樹木搭屋燒柴,還偷雞摸狗的。還有些痞子兵見到住得偏僻些的百姓人家,乾脆就連搶帶盜了。許多鄉紳正要跑來向主公哭訴,正好碰上我和許司馬碰上,許司馬說要先去查個究竟,要我回來報信。」
    曹智聞言不由得一愣,而一旁的杜大目、雷公等人,則臉色一下大變起來。
    他們心裡最清楚自己手下都是些什麼人了,打架、偷雞摸狗那是常有的事,現在李黑說的杜大目的人偷雞摸狗和人打起來了,他一點也不意外,不是他們鬧出這種亂子,還就奇怪了。
    但這也幫龜兒子也太會跳時候了,昨日他隨曹智率軍到了宛陵,被安置在城外一處似山非山的坡地上駐紮。曹智不但命人先送了他的部屬半個月的口糧,而且因為他在無鹽率先投誠有功,曹智還另外獎賞他和雷公兩人一千兩銀角。杜大目和雷公自是十分歡喜,今天起了個大早,特地趕來郡府向曹智致謝,及接受曹智的安排。
    禰衡、李儒聽到這裡,都情不自禁的看了為杜大目一眼。同時也為曹智如何處置此事,露出擔心之色來。
    「啊?」曹智前些日見了那些黃巾軍士兵作戰英勇尤勝官軍的模樣,又看他們愛護莊稼,對他們期望甚高,還以為這是一支作戰勇敢、紀律嚴明,對百姓秋毫不犯的子弟兵呢,怎麼軍紀這麼差勁兒啊?
    曹智回頭看了看站在堂下的杜大目,杜大目臉色有些發青,抹了抹一雙凶神惡煞的大眼睛,也正尷尬地看著他。
    魯素正愁找到機會,聽罷事情,原來是官兵打架,而且聽意思還是侵犯老百姓那種事,不由面上露出一絲譏諷,不客氣的說道:「哼,一群烏合之眾,成得了什麼大事。」
    曹智、禰衡、杜大目等人聞言,臉色自然一下難看起來,杜大目更是難看異常。
    杜大目打量了一眼四周,再回首望向曹智時,他整個人一下仿若冰山般。
    這時杜大目不禁橫眉一挑,冷冷喝道:「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犯事,剛到此地就惹事,非宰他幾個不行,走,帶我去看看!」
    曹智知道杜大目那套強盜窩的殺人立威,但也得看事,胡亂把人殺了,鎮得了一時,卻解決不了問題的根結。曹智心想:「這事看來是非的我親自跑一趟不可了。」於是,曹智只能先放下魯肅的收服計劃,無奈地吩咐道:「來人,備馬!給魯先生備輛車。魯先生,就請你同本太守一起去看看吧……」
    「好!」魯肅爽快地答應著,道:「不用備車了,我也騎馬吧!」
    「哦!」曹智意外道:「魯先生也騎得馬?」
    「哼……」
    曹智等一行人到了東城外,一路上,首先讓曹植驚訝的是魯肅的騎術,魯肅騎術優雅,倒是個個中好手,決不是那種百無一用的書生做派。
    曹智和周倉匆匆走進兵營,只見營院裡站了好多的大頭兵,倒把他們嚇了一跳,而且還個個帶彩。
    杜大目因為心急,比曹智等人早到了片刻,正暴跳如雷的雙目凶光亂閃,大罵著站立的士兵,一副暴虐異常的模樣。
    見到這一幕,曹智眉頭微微一皺。跟在曹智身後同來的雷公,本來倒是神色如常跟在曹智身後步入營地。根據李黑的報告是杜大目的人和老百姓打架,本來想想也沒他什麼事,他也就是跟著來瞧個熱鬧。但此時一見那些打架的竟是士兵,不由臉色一變,待認清其中幾個士兵的模樣,就變得淒慘起來。
    先來一步處理的許褚這時終於瞧見了曹智等人,這才收回對杜大目訓斥屬下羨慕地目光,嬉皮笑臉地迎上來道:「大哥,來了。」
    曹智面皮一緊,向許諸打聽道:「怎麼回事?」
    許褚「喔」了聲,稀鬆平常道:「一幫兵疙瘩,六十多號大兵打了群架。打興起的一個黑山兵只看到一夥黃巾兵過來幫忙,二話不說抄起一根木棍,「砰」的一下給那個,就那個腦袋開了瓢。您沒瞧見那掐作一團地場景,別提多熱鬧了,哈哈……」
    曹智一看許褚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樣,氣就不打一處來,目中寒光閃動,聲音一下陰森了下來道:「我問你有多熱鬧嗎?別廢話,說他們為什麼會打起來?」
    此時只聽罵的興起的杜大目在那邊「龜兒子」、「小婢養的」不絕於耳,劈里啪啦的罵得曹智聽著心裡都一陣泛酸。不知何時,那雷公也加入了謾罵的行列,他那雷吼似的聲音,跟他打鼾聲一個響,都已蓋過了許褚的說話聲。
    曹智開始一看有些詫異,轉念一想這打架不是黃巾軍和當地老百姓之間的糾紛了,看來這打架的人裡也有他的人,所以他才這麼著急。
    曹智揮著手對這兩人高叫道:「杜大目,還有那個雷公,你們待會兒再罵他們吧,過來和我一起瞭解一下情況……」
    雷公、杜大目應聲走了過來,兩人均敢些許羞愧。杜大目都不敢直視曹智的眼神,雷公皮厚點,也比杜大目能說,不過也是扭捏了好一會兒才苦笑著對曹智謙聲道:「我的士兵的確匪氣滿身,末將實在一籌莫展,只求主公大人有大量,末將今後一定嚴加管束。」
    曹智也知道剛才喊打喊殺的杜大目或是雷公,其實那也都是做給曹智和在場丹陽軍政官員看的,真要他們殺自己的士兵誰捨得。杜大目、雷公雖說現在名義上還統領著各自黃巾軍、黑山軍時的部屬,但兵力已被曹操明裡暗裡削減的只剩下三、四萬人,其餘的大部分都留在了兗州。所以現在丹陽軍中十幾萬兵馬中,還是以曹智的嫡系部隊為主。
    杜大目等人也明白這是怕他們再反,曹操、曹智等主將故意而為之,只是大家都沒捅破這層窗戶紙。但曹家軍的軍紀嚴明,他們都是早有耳聞,甚至連許褚這樣的將官都受過曹智的處罰。這打架在杜大目和雷公眼裡稀鬆平常的事,到了曹智的軍隊還不該砍了腦袋。
    曹智倒也沒像他們想像的馬上就要發令懲治那些鬧事的士兵,通過他帶有警察素養的一番訪談才弄明白事情真相。原來這些士兵被安置在城外後,並沒有足夠的軍用帳篷,不過他們生活清苦慣了,這個倒不在意,搭建木屋個個在行。
    以他們原來的意識,可不曾聽說樹木居然還是有主人的,自然是見樹就伐。這些土地都是有主人的,土地上的樹木自然是這些百姓的。百姓出面理論,他們覺得自己是在幫這些百姓打仗,砍也砍得理直氣壯,所以根本不予理會。
    這些士兵作戰固然驍勇,人也和善純樸,對莊稼更是愛護備至,但並不代表他們對老百姓會十分和善,有些兵偷雞摸狗甚至對一些鄉民搶掠,也確有其事。原來,一直以來曹智的官兵都是有軍餉有和口糧兩項,但是黃巾軍一直以來那來軍餉,有夠吃得飽就算不錯,加入曹軍才沒幾天,到丹陽更是第一日,這軍餉一項還未實行,剛有了口糧,每人一天一升口糧,他們已經開心死了。但丹陽郡府對一下子增加了這麼多士兵,有點準備不足,帳篷之類的軍用物資,還未湊齊。以至於這些士兵自己伐木建營房,發生了和老百姓的衝突。
    這還好,老百姓本就怕這些當兵的,只想著去郡府告狀。但這三四萬人,整山的數也不夠這些人砍的。於是就發生了,有個黑山軍士兵在山上發現了一棵大樹。他一個人也砍不動,就扒了樹低的一圈樹皮,等於是給這棵樹做了標記,再下山去找人來幫忙。誰料等黑山軍的士兵叫了幾個人回到山上時,黃巾軍的一夥人已經在砍伐這棵樹了。
    於是,兩伙人就為這棵樹的歸屬權發生了爭執。黃巾軍仗著人多,砍倒大樹後,不理幾個黑山軍,分解後運回了營地,還打了這幾個黑山軍士兵。黑山軍雖說無論在做賊時,還是現在都沒黃巾軍實力強大和人數眾多,但也不是好欺負的,照他們的說法「他們又不是小娘養的」。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32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一十八章 影響頗大
    喝乾了整整一壺水,張凡來了個大喘氣,這才算是緩過勁來。
    王猛看著張凡,半天都沒有說什麼話。他倒不是在對張凡這副狼狽的模樣表示什麼,而是有些納悶。
    「大人。」王猛想了想,還是打算問一下,「那方月玲已經……離開了?」
    「嗯。」張凡點了點頭,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早就走了,大概有一個多時辰了。」
    「這……」對於張凡的這個回答,王猛有些驚奇,「既然她已經離開了,那大人為何還等在這裡,不出去呢?」
    「我這不是受了傷嗎!」張凡露出了左肩被包紮過的地方,面色無奈地說道,「可能是血流多了吧,我現在連下地都不行了。」
    「可是剛才,這麼多弟兄們都在喊著大人,為何大人也不回答?」王猛繼續問道,然後神情頗為緊張地問,「莫非那方月玲給大人下了什麼能讓人暫時失聲的毒藥?」
    「放……放屁!」張凡有些受不了了,「我是聽見下面有人喊我,我也喊了你們好長時間,奈何……奈何我這嗓子實在是乾的說不出來話,連我自己都差點聽不見了。最後也只能丟丟石子,要是你們看不見,我就得等到你們慢慢照過來了。」
    聽張凡這麼一說,幾人都覺得有些無語了。
    既然找到了張凡,雖然樣子慘了許多,但是總歸是沒事了。由於這山洞不大,山洞外去往山下的路也窄的很,最後還是由王德貴一個人將張凡背了下山的。
    不過下了山之後,已經被這一整夜折磨的筋疲力盡的張凡,根本就連馬都沒有辦法好好騎著,最後還是由梁超帶著他一同回京的。
    本來張凡還想跟王德貴敘敘舊,問問他被調往這裡的前後,如今也是根本沒這個心思了。
    不過張凡還算是欣慰的,並非是自抬身價,他也知道自己的失蹤可能會引來多大的混亂。如今也虧得事情結束的比較快,還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這點張凡還算是放心了不少。
    不過受了這麼重的傷,再加上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還渾身破破爛爛,只能穿著一件不怎麼合身的衣服的張凡是不敢在這個時候回家的。若是久這麼回去了,也不知道母親趙氏和茹雪幾女會鬧出什麼動靜來。
    張凡打算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番再回去,同時也讓人給家中報信,這主要就是告訴映月自己沒事了,以防她會胡亂擔心。
    其實如今的張凡是很想回家的,他有許多事情要和映月去說。但是現在他自己的狀況不允許他就這麼回家,事情也只得押後了。
    而朝中,早就已經接到了張凡今天並不會出席的通知,是由錦衣衛發過來的。
    本來,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說的,朝上的官員們也沒什麼懷疑。但是總歸有例外,最明顯的就是高拱和馮寶這麼兩個人。
    馮寶倒還真的只是關心而已,畢竟這件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他也只是想問問張凡這位強有力的盟友是不是得病了或是怎麼的,根本就沒有往太偏的地方去想。
    但是高拱就不一樣了。如今在朝中雖然還是一家獨大的他,因為張凡所帶來的很多因素,也變得舉步維艱了。高拱早已不能再在朝中任意妄為,想對付誰就對付誰了。這對高拱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在他看來,自己還沒有將所有與自己不合的人清除出去,又怎麼會善罷甘休呢!
    這場由高拱所發動起來的政治風暴,自從他在暗中操控,讓徐階致仕回鄉,並且自己重新入朝,但當內閣首輔這個位置之日起,距離現在已經一年有餘了。然而高拱到現在還沒有滿足。
    張凡給他的「復仇」帶來了巨大的阻力,他自然是很不爽。因此,他這段時間以來,對於張凡可謂是盯得非常緊,只要有任何關於張凡的風吹草動,他就都要弄個水落石出,查查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今天,突然聽到張凡今日無法上朝的消息,高拱的小心思又活動開了。
    其實一開始,錦衣衛遞過來的消息只是說張凡今天不來上朝了,並沒有說任何其他的內容。這本來並不會引起高拱的注意。
    但是正是因為這段特殊時期,隆慶養病於後宮之中,不來臨朝,所以幾乎所有的大臣對於後宮中所發生的事情都十分的好奇,也都急於想要知道宮中每天都有些什麼事情。而如今唯一能夠自由進出的張凡也自然就成了最佳的打聽消息的對象了。
    雖然高拱不屑於想其他人那樣去問張凡,但是這並不表示他不關心。相反,高拱可是一直都對此極為關注了。
    於是當他今天從宮中的內監口中得知,張凡居然沒有進宮去教導太子,高拱就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同尋常了。
    多番打聽之下,也不知高拱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據說是張凡昨晚上失蹤了。這也是錦衣衛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將消息封鎖的如此嚴密,畢竟張凡的身份擺在那裡,自然會有很多人關注的。
    聽到這個消息,高拱當真是有些高興了。雖然他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左右不了事情發展的方向。但是他卻是希望,張凡最好就這樣一去不復返才好。
    於是,等到張凡已經現身京城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高拱臉上所表現出來的失望,也絕對是精彩的。好在這件事情本來就只不過是他個人的期望而已,雖然高拱對此抱有很大的幻想,但是還沒有到非這麼不可的地步。
    總之,張凡雖然還沒有現身,人們也找不到他,但是張凡無事的消息幾乎已經可以坐實了。沒有人懷疑張凡根本就沒有被找到,這只不過是錦衣衛放出來的煙幕而已。首先,對於張凡這件事情上賣弄,沒有人會去做這種大膽的事情,若是有了什麼萬一,很多人都逃不了責任,還要加上一條欺君罔上的罪名。再說了,並沒有人在這背後看到有人麼人得到了什麼好處。即使有,這好處和所產生的影響也根本就不成正比,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總之,這件事情所鬧出來的餘波,在還沒有什麼影響的時候,就已經是被平定了下來,事情算是個圓滿了。
    但是這只是對一些人來說,對於另外一些人,這件事情所產生的影響就很大了。這些大都是錦衣衛當中的人。
    為什麼?簡單的很。
    張凡這麼一位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在京城當中,在上百名廠衛的保護下,竟然被江湖上的人如此堂而皇之地劫走,這不得不說是一件讓人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當時在場的人或許都能明白,但是更多的人則是無法明白的。對於這多帶來的影響,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但是必然不會小。
    再者就是,錦衣衛當中的很多人都在為此擔心,自上而下都是如此。
    張凡回來了之後,出了十幾人之外,就再也沒人知道張凡的所在,更不用提見到張凡了。於是,張凡作業到底有沒有被人綁走的疑問就在人們心中產生了。這聽起來沒什麼,但是裡面的玄虛可就大了。
    首先,對於錦衣衛當中處於高處的官員來說,就有了個疑問。這些人都在懷疑張凡會不會是看他們不爽,想要演這麼一齣戲,再找個理由將他們換掉。這讓這些人心中都是惴惴不安,因為這個「換」字在他們看來,包含了太多的含義。是溫和的,還是殘酷的,沒有人知道。不過大多數人都會覺得是後面那種。
    還有就是那些因為種種原因而加入錦衣衛的江湖人了。張凡被人綁走的消息並沒有外傳,但是在錦衣衛當中,及時地為不高的人,花些力氣還是能打聽出來的。而最讓這些人擔心的就是,張凡這一次之所以會被人綁走,原因就在於一個也是混跡江湖而加入錦衣衛的黎陽的臨時叛變。
    這不由得讓這些人全都警覺起來。在他們看來,會不會是錦衣衛嫌他們這種人太多了,也要到了是「清洗」一番的時候了。錦衣衛的「清洗」工作幾乎天天都在進行,但是大規模的倒也不多。可是這並不能說明大規模的不會發生,投入官門的這些人早就受到了很多「熏陶」,在他們看來會出現什麼狀況都是有可能的。
    總之,從昨天到今天,連十二個時辰都還沒有到的時間裡面所發生的事情,並且是很快就被解決了的事情,所產生的影響還是相當大的。即使這種影響在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來,但是將來究竟會被演變成什麼樣子,誰也看不清楚。
    牽連的人太多了。張凡不找麻煩,還有馮寶;馮寶不找麻煩,還有隆慶;甚至於隆慶都不找麻煩了,還有那些怕麻煩產生的人自己的衝動決定。
    不過這一切對於如今的張凡來說,都根本不重要。此刻的張凡,正躺在京城中一個看起來就與普通人家一樣的民房中,呼呼大睡,他實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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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交易之事
    這一覺睡的當真是香,從早上回來之後,張凡拖著疲累的身體,幾乎是剛剛躺倒床上就已經睡著了。
    一直到申末酉初之時,張凡這才是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不過並非是他已經睡醒了,五個時辰說短不短,但是張凡可是又困又累,再加上體力流失,如今更是被餓醒的。
    讓人去弄些吃的過來,趁著這個時間,自由衛中精通刀傷的人來為張凡處理傷口。而王猛和梁超兩人也在房中,似乎是在聽張凡說話。
    當為張凡將裹在傷口上的布取下之時,那人也是大吃一驚。之前張凡剛剛回來的時候,雖然是睡著了,可是趁著那個時候,他已經為張凡換過藥了。當時,張凡的傷口看上去就好了很多,也沒有什麼血在流出來。
    可是現在再看,這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麼重的傷,能讓張凡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的傷,竟然在這不到一天的時間裡面就已經是好了個七七八八,這自然是讓人覺得新奇。
    為張凡換藥的那人雖然驚奇,但是卻也沒說什麼。倒是一旁的王猛和梁超二人問出來了。
    王猛和梁超二人,也是執行過不少打頭陣的任務,這麼多年下來,不知道受過多少傷。尤其是王猛,當年從軍漠北,與韃子作戰的時候,別說是如今張凡這種,就是那種稍有不慎就能丟掉小命的傷,他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
    張凡受傷的時候,他雖然不在跟前,但是卻也能猜得出一二。而如今,張凡的傷口卻是和他想像中的出入太大,這不由得不讓他覺得新奇。
    「大人……」在心中想了一番,王猛還是問出來了,「卑職一直想問,大人肩上的這傷,是怎麼回事。」
    「這一刀……」張凡指著靠外的傷口,說道,「是那個喚作玉兒的女人捅的。旁邊的一刀,是那個方月玲捅的。」
    「這卑職能看得出來,外面的那一刀用力過猛,卻不深入,明顯不像是習武之人所謂。」王猛說道,「卑職想要問的是,大人這傷口,怎的好的如此之快。卑職記得當時找到大人的時候,大人的傷口就被包紮過了,莫非是……」
    「不錯。」張凡點頭說道,「你猜的不錯,就是那個方月玲幫我敷藥包紮的。也不知她用的是什麼藥,我記得我醒過來的時候,估計也沒過多久,這傷口就已經不流血了。」
    「……」聽了張凡的話,王猛的眉頭深深皺起。
    「可是這女人為何要救大人呢?」梁超有些納悶地問道,「大人身上的傷口明明就是她捅的,她卻又要治,實在是……想不通。」
    「沒什麼想不通的。」張凡說道,「當初她綁走我,為的還不就是想要從我這裡打聽她父親方振乾的消息,她自然是不會讓我就這麼死了的。」
    「可是大人並不知曉方振乾的消息啊!」梁超說道,「莫非是大人出言,欺騙了她?」
    搖了搖頭,張凡說道:「我就是實話實說的。」
    聽了張凡的話,梁超的雙眼大睜,驚奇地看著張凡:「大人如此說了,可是她卻沒有傷害大人,這實在是有些讓卑職難以理解!」
    「沒什麼難以理解的。」一旁的王猛說道,「想必,大人與這個方月玲,做了什麼交易吧。」
    用賞識的眼光看了看王猛,張凡說道:「猜得不錯,我的確是和她做了交易。而且這交易,還是她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原來那時候,當方月玲提出要和張凡做個交易的時候,一開始張凡也是驚訝的很。不過等聽完方月玲的一番話之後,張凡也就釋然了。
    首先一點,對於方月玲來說,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找到父親方振乾都是第一等的大事。但是這件事情非常困難,方月玲調查了兩三年,卻是毫無消息。而當她得知張凡,靠著錦衣衛如此龐大的力量,調查了也快一年,卻也同樣是沒有消息,
    要不是,每個月都能莫名其妙地接到方振乾的手書,恐怕方月玲都要認定她父親已經死了。
    既然兩方人馬都找不到,而方月玲出了張凡之外,就再也找不到也想要尋找其父的人了。因此,她才會想要跟張凡合作。或許集合兩方的力量,能夠找得到方振乾的下落也說不定。雖然這也是有些不確定,但是畢竟是值得一試的。如今的方月玲,只要是還有一絲希望,就絕不會放棄。
    第二點,就是如今情況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容不得她不跟張凡合作了。且不說她的五毒教是不是被逼的,總之五毒教已經參加了對於朝廷的造反運動。若是一直這麼下去,將來肯定是要倒大霉的。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她親自綁走了張凡。方月玲並不是個蠢女人,她明白,就算是將來張凡不想追究什麼,朝廷裡面也不會放著這件事情不問的。與其就這麼坐以待斃,還不如早點做個打算。現在和張凡打下一個合作的關係基礎,將來或許能避過這場禍事也說不定。
    而對於張凡來說,他倒還真不怎麼關心平叛不評判的事情。畢竟大明朝自從開過以來,這天下間的早飯起事之事就從來都沒有斷過,但是又有哪一次成功了的。對於他來說,雖然有些自私,但是最主要的就是映月的安危,其他的都無所謂。
    僅僅因為方月玲肯交出解藥這一項,張凡就能同意雙方的合作關係。只不過關於解藥這一方面的事情,張凡並沒有同王猛他們說。
    聽完了張凡的這麼一番敘述,王猛和梁超二人都是深思起來。
    「大人覺得,這個方月玲可信嗎?」王猛首先開口問道。
    「不知道。」張凡按照自己心裡面所想的回答了他,「但是有一點,我看不出來這裡面有什麼Yin謀。就算是有,我們可能會在西南那邊損失一些人口,雖然會讓咱們覺得自己被人耍了,但是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她方月玲並不是個蠢人,我不相信她會不知道,要是她當真這麼做的話,將來我們會怎麼報復她。
    「再說了,若是這件事情能成的話,也算是給我們提供了西南那夥人的消息,將來也算是為朝廷平叛立了個大功。」
    聽張凡這麼一說,兩人也是稍稍放下心來。
    「不過。」梁超還是一臉疑惑的模樣,「這麼看起來,這個交易也太那個了些。」
    「怎麼說?」張凡問道。
    「不管是咱們,還是她,都沒有得到什麼好東西。」梁超說道,「兩邊的承諾全都是這種似是而非的東西,將來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很容易就會被一方背叛了。」
    面對他的話,張凡只能在心裡面小小。梁超並不知道張凡所得的好處,當然會說出這番話來。但是張凡根本不準備說出來:「不過這樣才公平,張凡說道,不管是咱們還是她,都是一樣的。真的要說起來,還是她吃虧一些。
    「將來若是她違約在先,咱們也損失不了什麼,但是她可就要倒大霉了。相反,若是咱們違約,她也不能把咱們怎麼樣。有了這一次,以後自然是會加強防範,絕對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
    「大人說的是,這是自然的。」王猛說道,「如今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現在,這裡又出了很多問題。」
    一聽王猛說出了問題,張凡的眉頭立刻就皺起來了:「出了什麼問題。」
    「還不是因為那個黎陽。」梁超有些沒好氣地說道,「虧大人如此信任那廝,沒想到那廝卻是吃裡爬外。如今這件事情一出來,衛中那些江湖上投靠咱們的人也是個個緊張的很,都覺得出了這件事情,咱們會不信任他們,要拿他們開刀了。」
    「不光是這些人。」王猛在一旁說道,「還有衛中的官員。由於這一次出事情,到現在為止,他們都只是聽聞,卻根本就見不到大人的面。有的人是在懷疑,大人根本就沒有被綁或者受傷,只是在演戲而已,為的就是將衛中的人都清理一番。」
    聽到這些,張凡事眉頭深皺。的確,這個情況是他根本就沒有想到的。
    本來,這種事情根本就無需太多關注,只要這些人不表現的那麼明顯,過一段時間看到張凡並沒有做什麼,估計也就能壓下去了。可是如今,聽王猛說話的口氣,這件事情好像鬧的還真是有些大了,這讓張凡覺得不管管可能會出問題了。
    「或許,當真是應該看看衛中的人,是不是都適合了。」張凡心中這麼想著。他接任朱希忠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幾乎就沒有改變過錦衣衛中原先的人的位置,本來他覺得這無關緊要。
    但是如今看起來,事情並不是那麼回事,有些東西還是得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改變一下,才能良好運轉起來。
    就在這時候,熱騰騰的飯菜也送過來了。餓了一整天的張凡也顧不得手下就在自己面前,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這一天當真是把他給弄得筋疲力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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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二十章 所謂解藥
    張凡回到家中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此時正好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雖然才剛剛吃了些,不過張凡並沒有把自己的肚子完全填滿,為的就是回來後能和家人一同吃飯,不要讓家人擔心。
    趙氏和茹雪等人並不知道張凡昨晚遭遇了什麼,而知道的映月卻是一臉擔心的模樣,知道看見張凡站到自己的面前,她這才是放心了下來。
    不論是趙氏等不知情的人,還是映月這個知情人,她們都不知道張凡昨天受了傷,還差點就流血而亡了。也不知那方月玲給張凡的傷口上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藥,總之,幸虧她的藥,張凡左肩上的兩處刀傷如今已經算是好了不少。雖然還有點虛,偶爾還會有點失血過多的眩暈感,而且臉色蒼白,其他便沒有什麼了。
    說到這裡,張凡不由得有些驚奇。須知,一般人來說,像他昨天晚上那樣,流血流的都已經快不行了,即使是治好了,也得好好調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可是張凡覺得自己,這才不過一天都不到,雖然也是身子虛弱的很,彷彿隨時都能倒下去的模樣,但是卻能站起來行走自如。
    今天晚上他要會來的時候,王猛本來是打算讓人將張凡扶下來的。誰知道張凡根本就沒要別人幫忙,自己就下床了,這讓兩個久經沙場的人都是驚奇無比。
    不過不管是王猛和梁超兩人,還是錦衣衛中那些精通藥物或是傷痛的人,全都無法解釋在張凡身上所發生的。最後,一切只得歸結於,幫張凡敷藥的方月玲所用的藥物。
    想到這裡,王猛還擔心方月玲會不會在給張凡療傷的過程中又下了什麼別的料,畢竟她是五毒教的教主,這用毒的功夫,天下間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了。
    不放心的王猛還是將人來講張凡從上到下,裡裡外外全都檢查了一遍,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現。不過即便是如此,王猛還是非常的不放心,這天下間讓人無法查明琢磨的毒藥實在是太多了,更何況又是那專門擺弄毒藥的五毒教教主親自所下,就更加讓人無法琢磨了。
    但是不管方月玲下還是沒下,總之,如今張凡的身上是看不出任何意思跡象。或者說,就算是看出來了什麼,恐怕他們也根本沒辦法解毒。
    王猛等人對此很是警惕,反倒是張凡對此毫不在意。
    不過在趙氏和茹雪等人看來,如今的張凡面色蒼白,應該只是朝中發生了什麼事情,熬夜所致。就連映月也並不知情,在她看來,張凡定然是因為昨天晚上折騰了很久,所以才會如此的。
    「我說,凡兒啊。」在飯桌上,眾人還在用飯,趙氏就已經忍不住開口了,「娘知道你如今公事纏身,必然忙得很。不過這再忙,也得要注意身體啊!」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即使這段時間,因為孫子孫女,而對張凡頗有意見。但是又有哪個當娘的,願意見到兒子這副模樣。
    「娘,我這也不是沒辦法嗎!」張凡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無奈地說道,「事情來的太急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今陛下在深宮中靜養,又不臨朝處政,事情雖然全都壓在了內閣和司禮監的身上。不過顯然陛下也有些不太放心,要我平日裡面多盯著些。正好昨天臨時出了許多事情。」張凡這番話完全就是在胡扯了,他雖然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又是太子太傅,從一品的官,不過這跟處理政事並沒有什麼關係。張凡如今這麼說,就是因為他知道母親並不懂得這些,想要瞞過去。
    果然,聽了張凡的這麼一番解釋,趙氏也是不疑有他:「唉,要說你能如此這般得到皇帝和朝廷的重用,也算是咱們張家光耀門楣了。不過還是要小心點自己的身體,別太累了。你如今還年輕,到還是不錯。可畢竟都是當爹的人了,要說這日子過得可快著呢,十幾年的功夫眨眼就過去了。等到了那個時候,你卻是被累垮了,這又算哪門子事情!」
    「孩兒多謝娘的教誨,孩兒明白了。」張凡並不打算反駁什麼,只是如此回應趙氏。
    「你這孩子,就知道說這些好聽話來糊弄娘。」趙氏似乎是看穿了張凡的心思一般,「就算你不聽娘的,也得為茹雪她們著想才是……」
    「娘!」張凡聽著趙氏怎麼越說越不對勁了,趕緊叫停,「孩兒是真的知道了。孩兒以後定當多多注意身體才是。」
    「好好,娘不說了。」聽到張凡這麼說,趙氏這才算是打住了,微笑著說道。
    一旁的茹雪等人之前也是一副關心張凡的模樣,不過如今也是一臉的笑意。唯獨映月一人,面上的表情並無變化,似乎是在想著什麼心事一般。知道旁邊的駱靈兒頗為關心地低聲問了她一句,她這才是反應過來,跟著笑了起來。只不過,她面上所露出來的笑容,任誰看起來,也是勉強的很。還在如今,並沒有誰太過注意她。
    吃完了飯,雖然時間還早著,雖然張凡今天已經睡了四、五個時辰,不過如今他還是覺得自己累得很,打算早早休息。
    只是,今天晚上,他不得不到映月房中休息。畢竟他身上有傷,如今還被包紮了起來。當然,就算是映月看到了,也得驚訝一聲。不過讓對昨天的事情有所瞭解的映月知道,總比讓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茹雪等幾人知道,那樣的話,她們還不得嚇個半死!
    再者說了,張凡也有事情需要找映月。
    「凡哥,那方月玲,沒傷著你吧?」
    張凡剛剛進房門,映月就急著問道。
    「沒有,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張凡笑著說道。
    「太好了!」
    映月長歎一聲,就一下子撲到了張凡的懷中,將他緊緊抱住。
    好嘛,張凡是怎麼算都沒算到映月會來這麼一下子。雖然在經過方月玲那根本就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身受重傷的張凡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裡面,傷口就已經好了很多了。但是方月玲畢竟是人,不是神仙。她所用的藥也並不是什麼神仙之物,張凡的傷口雖然好了不少,但是畢竟是今天才受的傷。
    映月這麼一下子,張凡頓時就受不住了。一股子鑽心的疼痛瞬間便侵襲了張凡,動也不能動,只是站在那裡,倒吸了一口冷氣,想叫也叫不出來。
    映月似乎也是察覺到了,抬起頭來看到張凡這副模樣,不由得大驚:「凡哥你受傷了!」
    「沒事。」張凡還強作笑臉。
    「什麼沒事。」映月臉色一變,將他拉到床邊坐下,就開始脫他的衣服。
    張凡只得任由她擺弄。
    脫下張凡的衣服,映月看到了他那纏著繃帶的左肩。雖然因為方月玲的緣故,那傷口被處理的很好,如今看起來就像是被小刀輕輕刺了一下一樣。但是映月看到了,還是哭了起來。
    「這好好的,怎麼又哭了!」張凡見映月一哭,趕緊說道,「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我的月兒可不是這麼容易就哭鼻子的。」
    「可是……可是……」映月雖然沒有哭出聲,但是眼中眼淚直流,說話也哽咽了起來,「凡哥這是……這是因為我才會受傷的。我……」
    「什麼因為你!」張凡說道,「我這還不都是自己惹出來的。本來我只要放低些臉面,表現的害怕一點,恐怕就不會挨刀子了。誰叫你相公我這麼自大,還以為天底下沒有人敢傷我呢!
    「不過放心吧,這點小傷不礙事,過幾天就自然會好了。」
    「可是……」映月似乎還是有什麼話要說。
    「沒什麼可是了。」張凡打斷了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正是方月玲給他的那個,「我向方月玲要來了能將『五仙蜜露』完全化去的解藥。」
    「這……」映月看著眼前的這個瓷瓶,有些無言。想當初,她會如此為了五毒教賣命,出了為了自己姐姐的Xing命之外,為的也就是這東西了。而如今,解藥就擺在她的眼前,她卻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還愣著幹什麼?」張凡說道,「你身上不是還有兩顆解藥嗎?把它們交給我。」
    「哦。」映月失神地回答了一句,便將解藥交給了張凡,這時候她才是回過神來,不由得問道,「相公要這兩顆解藥做什麼?」
    張凡並沒有馬上回答映月,而是從瓷瓶中倒出了一顆和映月遞過來的兩顆完全一樣的藥丸。
    看著手中的三顆藥丸,張凡不由得笑了:「這方月玲當真是好打算。原來這完全解去『五仙蜜露』的解藥,就是一口氣吃下三顆能抑製毒發一年的藥丸。恐怕沒有人會這麼做,畢竟這東西在那些中了毒的人看起來簡直就是救命的東西,自然是不會如此浪費的了。」
    「那方月玲為何會給凡哥解藥?」映月不由得問道,「她讓凡哥答應了什麼事情嗎?」
    聽映月這麼一問,張凡微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有事情,但是看到張凡的這個笑容,映月還是明白過來,看來方月玲所提出的條件,還在張凡的接受範圍之內。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37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二十一章 馮寶到來
    第二天,由於身子實在是虛弱,張凡並沒有起早。對外面放出去的消息就是他病了,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
    這讓很多人都納悶的時候,有的人卻是對此大為嘲諷。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張凡昨天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所謂人的想像力是無窮的。話說這皇帝病倒了還沒多少日子,張凡這麼一位當今皇帝最為賞識的人,似乎也跟著一樣,病倒了。
    這絕對是讓有心人值得去聯想的,尤其是那些不怎麼喜歡張凡的人。
    要知道,隆慶是怎麼病倒的,還不是因為風流成Xing,玩女人弄得身子虛了,如今是一病不起。不過隆慶畢竟是皇帝,即便是知道這個實情,也沒有人會敢說些什麼。但是張凡不一樣了,這麼一來,似乎張凡這一病,也跟女人脫不了干係了。
    誰叫他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呢,在大明朝,不管這掌管錦衣衛的人究竟是好是壞,總少不了被那些個文臣武將所鄙視調侃一番的,畢竟他們幹的大都是這種不討好,還極其容易身陷權利快感中的工作。
    而這一次,張凡也沒能夠例外,僅僅幾個時辰的時間,外面就已經謠言滿天飛了。
    不過張凡對於這些東西,倒是真沒有怎麼去關注。可能的話,他倒還真的就想要讓人們覺得他張凡就是這麼一個風流成Xing的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現在的張凡,正在朱翊鈞這裡。雖然他不去上朝了,可是這裡他倒是還想要來。不過不要誤會,張凡可不是覺得即使自己身子虛弱也不能耽誤了太子學業的賢明大臣。他來到這裡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擔心不知道隆慶什麼時候會有事情傳召自己,以應對這種突發情況。
    不過朱翊鈞這位還不過十歲的太子殿下倒也當真是體恤臣子,看見張凡這副模樣,根本就沒有讓他教導自己,而是讓張凡能在這裡好好休息。
    對此,張凡倒也真是有些感動了,即便他明白,朱翊鈞這麼做只不過是想去玩耍一番罷了。但是即便如此,張凡還是覺得有些不同。
    若是換做別的人來做這個皇太子,恐怕就是朱翊鈞這麼大的年紀,遇到這種情況,即使心裡面不想,表面上也會硬是要裝出一副好學的模樣,來討做皇帝的父親的歡心。但是朱翊鈞不會。
    以前不會倒還有可能是因為隆慶就他這麼一個兒子,這皇位早晚也都是他的。但是現在就不會了,朱翊鈞有了個弟弟,而他也並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即將不久於人世的消息。所以,如今的朱翊鈞,就他自己來說,還是應該存在著風險感的。但是朱翊鈞倒是大氣的很,該玩的時候就玩,能混過去的話就混過去,絕對不虧待自己。
    張凡也不知道是應該說他豁達,還是說他缺心眼。但是仔細一想,即使是對歷史並不怎麼感興趣和熟悉的張凡也知道,大明朝的皇帝都是特立獨行的人,很多人做出來的事情都有些讓人不可思議。如今朱翊鈞只是這樣,在張凡看起來應該算得上是正常的了。
    坐著沒事做,張凡不由得又想起來昨天的事情了。
    前日,本是信心十足的一次行動,因為突發的原因,不僅讓事情黃了,就連張凡自己也是身陷敵手,重傷之餘還險些丟了Xing命。
    好在方月玲能救他,讓他試撿回了一條命。並且張凡靠著利用方月玲急於尋找其父方振乾的心思,算是和他達成了一項交易,讓自己得以安然脫困,還為映月要來了能夠完全解去「五仙蜜露」的解藥。
    前面兩件事情,雖然經歷都非常的重要,但是並不是張凡所關心的。畢竟那都算是突發之事,對張凡來說算是意外了,並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然而後面那件,能夠幫映月拿到解藥,這才是張凡所最為關心的。
    想來,這所有的一切,所有發生的這些事,以及張凡為何要參與到裡面,所為的不就是為了給映月拿到解藥嗎。
    如今他雖然是身受重傷,還險些小命不保。但是他總算是幫映月拿到了解藥,這一切就全都是值得的了。張凡倒也不覺得自己所付出的代價是否太大了,畢竟當時的情況已經就是那樣子了,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而且張凡畢竟也是得到了回報,這就足夠了。
    今天一大早,過來的時候,張凡就跟王猛說了句,讓他吩咐下去,將去往西南的人全都撤回來。
    王猛雖然不知道張凡的具體打算,但是他明白張凡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所以也沒有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直接就去照辦了。
    這一切,張凡全都是按照方月玲和他所商量好的來做的。但是對於張凡來說,方月玲究竟值不值得相信,還有待商榷。雖然方月玲對張凡到底是表現出了很大的真誠,並且她給予尋父的情況也並非是虛假的。
    但是在張凡的嚴重,方月玲不管再怎麼說,也是個江湖匪類,不管懷有著多麼崇高的理想和正義之心,匪類就是匪類,而匪類所行之事,也就有些讓人無法恭維了。
    雖然張凡並沒有混跡過江湖,也知道江湖中人所奉行的義氣之事,比之在朝為官的人那可當真是要算得上忠義無比了。但是張凡還是無法就這麼輕易相信他們。瞧瞧,當初他相信黎陽,卻是給他惹出了多大的岔子,還讓他差點就丟了Xing命。
    再說了,本來幫著映月拿到了解藥之後,這些事情其實就跟張凡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叛亂還是造反,那都是朝廷和兵部應該管的事情,他就是個監視大臣的人。
    但是張凡心裡面明白的很,在大明朝能夠完全只做自己本職工作的人幾乎是沒有。到時候,西南的叛亂一旦掀起,他和馮寶手上的人必然會被調去那裡幫著探聽消息。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再黃忙著部署,還不如現在就開始,等到了時候,也好有個準備不是。再說了,若是能夠將叛亂的事情止於襁褓之中,那就更是好了。只不過張凡明白,即便這種事情能夠發生,馮寶也絕不會讓它發生,絕對會等到叛亂已經掀起的時候,才會做出實質Xing的行動。要不然的話,這件事情就擺不上明面了,而他馮寶也就無法光明正大地立下一大功。
    雖然說這麼做會造成很多負面影響,尤其是那些受苦的,還是老百姓。張凡並不是冷血,也不是不想去救這些人,在事情發生之前就阻止它。只不過如今的張凡已經明白,有些明擺著放在眼前,利國利民的,而且是自己觸手可及的事情,卻是不能強要變化,不然你是鐵定要碰個頭破血流的。到最後吃力不討好,還有可能輸了整個人生。
    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雖然說得有些太過誇張了,但是事實就是這麼一回事。很多事情並不是靠某一個人的一腔熱血就能改變的,即使變化了,也並不是長久的,很快就會回到以前的那種模式裡去。而且帶頭的那人,其下場往往都會淒慘無比。
    張凡並非不想做那樣的人,可是如今的他有著太多的牽掛了,情況不允許他去這麼做。所以他也是打算用另外一種方式來改變這種情況。反正那些人要到除了權,就是錢了,他打算把目光放出去。
    張凡如今還會照著和方月玲的約定那樣去做,其實也就是為了先試探她一下,看看她是否會守約定,然後再做定奪。
    這麼一來,即使方月玲打算半途毀約,那麼張凡也能夠將損失控制在最小。更何況,他對此還佈置了一招,不過現在暫時是用不到的了。
    「太傅大人。」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喚醒了正在沉思中的張凡。張凡不由得抬頭看著他。
    「太傅大人可知殿下人在何處?」小太監一臉焦急的模樣詢問道,「司禮監的馮公公正在外面,要找殿下,可是這一時半會的,奴婢實在是尋不到殿下的蹤影。」
    「馮公公來了,為何不進來。」張凡一聽馮寶來了,趕緊站起來往門口走去。還沒出門,就看見馮寶走了進來。
    「張大人,咱家這裡有禮了。」馮寶見了張凡,也是打躬作揖。
    「公公好說話。」張凡回禮,說道,「不知公公今日來太子東宮,可是有什麼事情?」
    馮寶一聽,趕緊說道:「哦,咱家正要找殿下,不知太傅可否……」
    張凡聽他要找朱翊鈞,不由得煩惱起來。他總不能告訴馮寶,朱翊鈞玩耍去了。
    想了想,張凡開口說道:「這個……殿下他,今日有些煩躁,我見他無心讀書,便讓他休息一會再來。現在也不知去到哪裡去了。」
    「哦,原來如此。」馮寶說道,「還是張大人教導有方,不像那些個大學士,也不問問殿下聽不聽得進去,就知道死讀書。咱家今日前來,是奉了陛下和貴妃娘娘的命,以後咱家就常伴在殿下左右,也算是和張大人同門了,日後可還要多多照應才是。」
    聽馮寶這麼一說,張凡不由得驚奇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39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二十二章 馮寶打算
    「馮公公,不知陛下和娘娘遣公公到此,有何事情?」張凡聽馮寶說,是隆慶和李貴妃讓他來的,不由得有些驚訝了。
    馮寶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不過有一點不同。馮寶原先是秉筆太監,專門負責記錄宮中事宜,主職為長官古今書籍、字畫等物。當然,最主要的就是秉筆太監特有票擬於批紅之責,皇帝對於奏折的朱批全都交由這秉筆太監代筆。
    如今馮寶升任掌印太監,地位更高了。這秉筆太監的職位空出了,自然也是要有人接任。然而如今,宮中的監官全都為馮寶為首是瞻,因此這換上去的人,也是馮寶的手下,對於馮寶那是言聽計從。
    所以,馮寶登上掌印太監的位置之後,就算是將整個司禮監全都掌控了起來。
    這個情況,張凡不相信隆慶會不知道。但是隆慶並沒有過問過,可以算是默認了這一點。
    現在的馮寶可以說是諸事纏身了,既要掌控著司禮監的所有大小事宜,又要兼顧著東廠那邊的事情,可謂是忙碌的很。如今隆慶病倒了,馮寶一天當中僅有的一點時間,也是要伴在隆慶身邊,以防有什麼事情。
    這麼一來,馮寶哪裡還能有時間抽出來。而如今,他卻說要來陪在朱翊鈞的身邊,張凡自然是覺得有些驚訝。
    雖然馮寶說,這是隆慶和李貴妃的意思,但是張凡心裡面明白的很,這恐怕只是李貴妃一個人的意思。而且更重要的是,馮寶他心裡面必然也是答應了的,要不然,他完全可以推脫掉,讓其他人來做這份差事。
    但是馮寶如今卻是親自來了,這讓張凡感到驚奇。但是驚奇之後,張凡心裡面也不由得思索起來了。
    馮寶,如今這位正在順風順水的大太監,卻甘心來伺候一個才十歲的小孩,雖說朱翊鈞是太子,但是張凡看起來,卻是沒有這個必要。
    那麼剩下來的就只有一種可能,馮寶根本就不是來伺候太子的,而是來伺候「皇上」的。
    想到這裡,張凡心中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了。但是他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是馮寶主動要求的,還是李貴妃主動讓他來的。雖然這兩種情況結局都差不多,但是過程可就是大為不同了。
    「陛下他,這幾日身子可好?」張凡向馮寶問道。
    那天,得知隆慶身子有恙,並且拒不接見任何大臣。張凡憑著自己的特權,進了宮中,使了個小計策,讓朱翊鈞去見隆慶,傳達了自己的意思,這才算是見到了隆慶。
    然而之後,他從從皇后和李貴妃那裡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又從太醫王有才那裡打聽出來,隆慶還有不過兩個月的時間。若是花力氣好好調養,還能拖得個一年半載的,卻是被李貴妃止住了。
    張凡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張居正和高儀兩人,這樣算起來,這件事情前前後後所知情的人,加起來也就六個,其中並不包括馮寶。
    張凡倒不是驚訝於馮寶會得知這事情,畢竟馮寶手下有東廠,還能在宮中隨意行走,從李貴妃或者王有才那裡打聽出這個消息,並不算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而如今,馮寶來到這裡,要常伴在朱翊鈞左右,幾乎就是為了在新皇面前大好基礎,將來那才好繼續順風順水。
    問題就是,張凡不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不是因為隆慶的病情又有了什麼變化。
    「唉……」聽張凡這麼一問,馮寶也是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有些事情,想必張大人還不得而知吧。陛下他,恐怕是……時日無多了。」說到這裡,馮寶的臉上也露出了愁容。
    雖然說,隆慶在剛剛登機的時候,並不怎麼太待見馮寶,要不然也不會放著馮寶的資歷不過問,將兩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職位全都交給高拱所推薦的人了。
    但是馮寶並不因此而對隆慶有什麼不滿。一來,隆慶畢竟是皇帝,而馮寶畢竟是個太監。再說了,馮寶這人雖然也是愛才嗜權的很,但是心裡面倒也還有些主僕長序,並不會因此而嫉恨皇帝。
    二來,不論是馮寶還是張凡,亦或是滿朝的文武大臣心裡面全都明白的很,隆慶所討厭的是宮中所有的太監,並不是僅僅針對馮寶一人。
    「這……這話怎麼說?」張凡聽馮寶這麼一說,立刻面露驚訝的模樣,開口問道。然而張凡的心裡面,倒是有些樂了。
    馮寶會這麼說,就表明,他並不知道張凡也知情。馮寶不可能從張居正或者高儀那裡打聽來這件事情,而且那兩人也不會告訴他。那麼他就只可能從皇后和李貴妃,或者是王有才那裡得知這件事情了。
    對於王有才這麼個怕死的軟骨頭,張凡就不信,面對比錦衣衛還要惡名昭彰的東廠,他會不把自己也知道隆慶將要不久於人世的消息說出來。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兩外兩人了,張凡可以確定,馮寶的消息是從皇后或者李貴妃那裡得來的。
    這樣當然好了,起碼張凡就不用再費心思解釋,為何得知了如此重要消息的自己,不把事情告訴他了。省去了很多麻煩,也不會讓二人之間的合作關係產生什麼裂痕。
    「張大人想必還不知道。」馮寶說著,又歎了一口氣,「也難怪,這事情如今在宮中也是秘密,知道的人不出五指之數。張大人雖然常常蒙陛下召見,但是這件事情恐怕就連陛下自己也不清楚。」
    「公公莫要再吊張凡的胃口。」張凡雖然早就已經明白是什麼事情了,但是這時候,自然是要裝成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陛下他……」馮寶停了停,看著張凡,「恐怕不久於人世了!」
    「你……你說什麼!」張凡不由得大驚,身子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馮寶似乎對於張凡所表現出來的這種行動早就有所預料,並沒有吃驚什麼的,而是看著張凡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過了好一會,張凡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是身子緩緩,略帶著一些僵硬的樣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看著馮寶,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陛下我不是沒有見過,雖然面色不是太好,但是精神也算是不錯,怎麼會不久於人世!公公莫不是在說笑吧!」
    「我馮寶好大的狗膽,敢拿陛下的Xing命開玩笑!」馮寶立刻是賭咒發誓,「告訴咱家這個消息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貴妃。」
    「果然。」聽馮寶這麼一說,張凡心中也算是放下心來。他倒是一點不擔心馮寶會騙自己。
    或許一年前的馮寶還會,畢竟那個時候,馮寶雖然也算是跟張凡站在一邊的,但是那個時候的馮寶還有著高拱這麼個大敵。而如今,高拱雖然依然還是站在他的對面,並且比之以往,二人之間的針鋒相對更甚。但是如今的馮寶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如今的馮寶,掌管著司禮監,僅僅就憑他一人,便可以和整個內閣相鬥,更不用提內閣當中也並非是鐵板一塊,張居正也是站在他這邊的。
    這麼一來,馮寶是心病盡去,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而對於馮寶這個人,張凡雖然接觸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也能將他的Xing子摸清楚了。這樣的馮寶,根本就不會對他隱瞞什麼。
    對於如今的張凡來說,只要是馮寶對他說的話,有九成都是可以相信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早就明白了,張凡還是要問上一遍。
    馮寶當下,便是聲淚俱下地將張凡本就已經知道了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聽完了馮寶的話,張凡又知道了一點。告訴馮寶這件事情的李貴妃,顯然沒有對他說,隆慶本來還能再拖上一年半載,卻是被她阻止了這件事情。
    不過張凡並不打算跟馮寶說。一來,這會暴露自己已經知道的緣故;二來,張凡到現在為止,心中思量了很久,也找張居正和高儀商量了無數次,但是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李貴妃心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根本就猜不透。說是謀害隆慶吧,也不像,而且她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想要早日做太后?也不像,李貴妃愛權但是不會專權,也從來不會霍亂朝政。這的確是一件怪事。
    「那麼說,公公會來此陪伴太子是為了……」張凡說到這裡,用一副大家都明白的表情看著馮寶。
    「唉,張大人莫怪咱家勢力。」馮寶倒還頗有些不好意思,「如今這情形,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馮公公,太傅大人。」這時候,剛才那名去找朱翊鈞的小太監過來了,「太子殿下正往這邊來。」
    等到小太監離開,馮寶才又對張凡說道:「張大人,這件事情……別讓殿下他……」
    「公公還請放心。」不等馮寶說完,張凡便開口說道,「張凡心中自然有數,這件事情不會讓殿下知道的。」
    聽張凡這麼一說,馮寶也是放心了下來:「那咱家就放心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0 22:43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二十三章 慢慢打算
    「對了,咱家還有件事情要問問張大人。」趁著朱翊鈞現在還沒來,馮寶向張凡問道。
    「公公有何事要問張凡?」張凡心裡面幾乎已經能猜得到馮寶想要問什麼了。
    「昨天,張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果然,馮寶問出了這件事情,「昨日張大人沒來上朝,這咱家倒是覺得沒什麼。可是昨天,張大人竟然沒來殿下這裡,咱家這可就有點納悶了。張大人莫怪,昨日咱家覺得這事情蹊蹺,就讓人去打聽了一番,結果發現張大人前日晚上失去了蹤影,一直到昨天早上才回到京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馮寶這麼一說,張凡心中倒是瞭解了一些別的事情。看來這一次,錦衣衛對於消息的封鎖當真是到位的很。以往來說,錦衣衛當中許多隱秘的事情,全都瞞不過東廠的眼線,大都是事情剛剛發生,很快就會被東廠的人知道。
    然而這件事情,馮寶所表現出來的幾乎就是完全不知情,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裝模作樣。這就讓張凡再次驚訝了。
    話說這一次,張凡被以方月玲為首的五毒教一夥人綁走這件事情,在錦衣衛當中也算得上是廣為人知了。錦衣衛對於這件事情在內部並沒有當成什麼秘密,只要你想知道,去隨便找個知情人問問,都會告訴你。
    可是偏偏的,在這種並不阻攔消息傳播的情況下,無孔不入的東廠竟然會對此毫不知情。或許這一次,當真是錦衣衛的「集體榮譽」作祟吧。
    不過張凡並不想多問,馮寶不知情也並非不失為一件好事。若是被他知道了,又免不了會有許多麻煩。如今,張凡還虛弱的很,連帶的心思也不怎麼想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前天,張凡確實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張凡說道,「不過那些都是私事,有些事情張凡也確實有些難於啟齒……」
    「這個咱家瞭解。」馮寶並沒有繼續追問,「所謂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咱家只是關心關心張大人,並不是要過問張大人家中的私事。只是……」
    張凡見馮寶並不打算死追著這件事情不放,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卻是聽他又有什麼話要說,不由得問道:「只是什麼?」
    「不知道張大人可還記得。」馮寶開口說道,「去年,張大人從江南回來之後,便是派遣了不少人去西南那邊。當時咱家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是來問過張大人,得知張大人知曉,那西南被滅的匪患韋銀豹的餘孽,如今是還不曾心思,還在打算造反。當時咱家也是氣不過,也是派了人去那裡打探。記過這都大半年,快一年時間下來了,咱家手底下的人確實是打探到一些關於那些忤逆之人的消息,但都是鳳毛麟角,少得很,可見那幫然的確是有所重大企圖,要不然不會如此隱秘行事,連咱家的東廠和張大人的錦衣衛都能瞞住這麼長的時間。
    「可是今兒個一早,咱家聽說,張大人已經將派往西南那邊的人全都撤了回來,這咱家可就有些不明白了,莫非,張大人放棄了,還是說張大人得到了什麼消息不成?」
    「公公誤會張凡的意思了。」張凡趕緊說道,「我這裡得來的消息與公公所得知的差不了多少。在西南那邊打探了這麼久,也是只打聽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除了可以確定那邊的的確確是有人想要再造反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進展了。」
    馮寶聽張凡這麼一說,不僅沒有釋懷,反而更加疑惑起來了:「那……不知張大人為何撤回了在那裡的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張凡面露可色,一臉無奈地說道,「本來,這雖然是慢了一些,但是也算是有些進展。可是昨天,我接到消息,西南那邊發生了一件事情,我今天才不得不將人都撤回來。」
    張凡既然不想告訴馮寶前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就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已經和方月玲之間達成了交易的事情。如今只能另外找理由來搪塞馮寶了。
    果然,馮寶聽了立刻就開口問道:「不知昨天張大人得知了什麼消息?」
    「說來這件事情也是發生的太過突然了。」張凡歎著氣說道,「昨天,我接到西南那邊的報告,說是我有個假扮成商賈的手下,在雲南楚維府那裡,出去打聽事情,結果一夜都沒有回來。本來這倒也沒什麼,畢竟這種事情也是常有的。可是這次不同,那人第二天還是沒有回來。我的人坐不住了,便出門打聽他的消息。一開始還有人說見過他,可是就是找不到他的人。我的人還以為他是否遭遇了什麼劫匪之類的,畢竟那邊並不怎麼待見中原過去的人,常有這種事情發生。
    「但是又過了三天,事情就大不對勁了。再出去問起他的事,竟然根本就沒人見過他了。就連那幾個之前說見過他的人,如今也是一致改口說從來都沒見過這個人。這回,我手下的人覺得事情實在是大大的不妥,便派人連夜將消息送了回來。」
    馮寶聽完了張凡的訴說,面上也是一片驚疑。思量了一番,他才開口說道:「張大人的意思是……」
    「我怕事情被他們知曉了。」張凡說道,「本來,這種事情就瞞不住,畢竟西南那邊本就排斥咱們中原這裡過去的人,自從出了韋銀豹那檔子事情之後,這情形也是越發嚴重了。本來,我派人去哪裡打聽事情,就沒想過能瞞得過那些人。只是我覺得他們既然密謀造反之事,恐怕也不會對我的人下手。」
    「張大人的意思是,這次你手下會失蹤,是因為那夥人將他綁了去?」馮寶說出了一種可能Xing。
    「如今我也無法得知事情是不是如此。」張凡搖了搖頭,煞有介事地說道,「但是此事還是應當多多防範才是。本來去西南的人都是混在商賈當中,他們即使有所懷疑,也總不會將所有的外人全都抓起來吧。可是這一次,萬一真是他們的人做的……」
    「那樣一來,他們拷問一番,便可知道究竟都有誰是咱們派去的人了,好逐個擊破。」馮寶接著張凡的話說道,「不過張大人,難不成不相信自己的手下?咱家雖然不管錦衣衛,但是裡面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是瞭解的。像這種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大都是練過的,絕不會因為這種拷問而出賣咱們的。」
    馮寶所說的「練過」,其實只是一方面而已。練是固然要練的,但是其他的還有。不論是東廠還是錦衣衛,招進去的人不論是原本就清清白白的普通人,還是世代為廠衛的人家,亦或是那些江湖中人,全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有家室的優先。
    為的什麼,為的就是怕這些人將來會叛變,當時候也好有他們的家人做為把柄,威懾他們,將損失降到最低。
    張凡雖然對於這有些看不過,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最為有效的,能夠防止叛變這種事情發生的手段。再加上只要這些人沒有什麼小心思,錦衣衛對於他們的家人也根本就不會去做什麼Sao擾,某些時候還會給予很多幫助,所以這才沒有人對此不滿。
    「這些我不是不知道。」張凡說道,「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那人若是頂不住,招了出來,不光是那一個小小的楚維府,恐怕我派去西南的大半人手,都得遭殃。咱們雖然是能拿著朝廷的門面,但是畢竟那邊實在是不怎麼歡迎咱們。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我也是沒什麼好辦法,所以只得這麼辦了。」
    「可是,難道說張大人就打算這麼著放棄了?」馮寶似乎還不想退出這件事情,「那些人打的可是謀逆造反的事情,怎麼能就這麼放著不管呢?」
    看到馮寶這略顯激動的神情,張凡趕緊說道:「公公莫要誤會,張凡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如今張凡也只有這麼辦,以防萬一嗎?」
    「那張大人往後可有了打算了?」馮寶問道。
    「現在來說,還沒有。」張凡無奈地說道,「不過我張凡也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辦法要慢慢的想,總會是又得。」
    「太傅,馮寶。」正在這個時候,朱翊鈞的聲音傳了過來。
    朱翊鈞這一下算是給張凡解圍了,要是他還不來,張凡還當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編故事和馮寶周旋了。
    「殿下。」兩人趕緊起身向朱翊鈞行禮。
    「殿下,馮公公今日過來,有事情要找您。」張凡說道。
    「不知馮寶你有何事要找本宮?」朱翊鈞看著馮寶問道。對於馮寶這個太監,朱翊鈞接觸的並不多,談不上喜歡,也說不出什麼討厭。
    「殿下。」馮寶再次鞠躬,「奴婢奉了陛下和貴妃娘娘的旨意,以後便要伴在殿下身邊,服侍殿下了。」
    「……」聽到這個消息,朱翊鈞面色有些無奈起來。根本不熟悉馮寶的他並不知道,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21 06:00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四百二十四章 膽小太子
    張凡看到朱翊鈞這一臉不願的模樣,自然是明白他心中的想法,絕對是不願意讓馮寶來「教導」自己的。但是馮寶既然已經說出來這都是隆慶和李貴妃的旨意,那麼朱翊鈞就算是再不願意,也只有接受的份了。
    不過張凡並不知道,朱翊鈞為何這麼不願意讓馮寶呆在自己身邊,是討厭太監?這倒有可能,但是也不太像,畢竟朱翊鈞做為太子,身邊怎麼可能沒有伺候他的太監。
    張凡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朱翊鈞的時候,七歲小兒就揚言要把一個太監給斬了。可是後來,聽明白了之後,還不是朱翊鈞的惡作劇嗎。因此說朱翊鈞討厭太監,倒也不對。
    那麼,剩下還有一種可能。朱翊鈞他,怕太監!不,不對,堂堂大明朝的太子殿下,獨自出宮玩耍這種事情都能幹得出來,怎麼可能還會懼怕這些個微不足道的太監呢!應該說,朱翊鈞有些害怕馮寶,僅僅只是針對馮寶而言。
    這一下子,張凡可就覺得有些有趣了。雖然不論是馮寶,還是朱翊鈞,兩邊他都有過接觸,而且兩邊他也算比較瞭解的。可是張凡從來都沒有把這兩邊放在待過。
    如今朱翊鈞的這衣服表情顯露出來,張凡頓時就有些個明瞭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只知道這個結果。
    想到這裡,張凡有些覺得好笑。但是這好笑的情緒還沒過去,張凡就想到了另外一種情形。
    他不知道朱翊鈞有些害怕馮寶這件事情,馮寶他清不清楚。不過現在,張凡觀察了一番馮寶,心中也是有了定論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張凡開始有些為馮寶默哀了。
    現在,站在張凡面前的馮寶一臉的嚴肅,完全沒有剛才還在誇讚張凡能「因材施教」的那副模樣了。可見,不管馮寶原先知道不知道,現在他都會讓朱翊鈞繼續怕自己下去。
    想到這裡,張凡心中不由得覺得這馮寶實在是傻得可以了。
    不管這次是他自己主動請纓,還是李貴妃讓他來的,為的就是讓他能在將來的新皇帝面前打好基礎,討他的歡心。這麼一來,將來的馮寶,無論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子,還是東廠廠督的位子都能夠坐得穩。
    然而如今,馮寶竟然打算這麼對待朱翊鈞。武力是不可能的了,定然是會用一大堆的繁文縟節來約束他。
    想到這裡,張凡心中更加替馮寶悲哀,難道馮寶就不知道,小孩子最是記仇不過的了?特別是對於如今還這麼貪玩的朱翊鈞來說,不許他做這個,不許他做那個,這簡直就跟讓他坐牢無疑。
    後世有句話說得好,「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顯然,朱翊鈞是不可能「死亡」的,那麼一來,馮寶將來在朱翊鈞心中所聚集的這種怨恨只會是越來越大。一直大到朱翊鈞有一天翅膀硬了,也就是親政的那一天。等到那個時候,馮寶想不倒霉都難了。
    不過即便張凡心裡面對此明白的很,但是他也根本不打算揭破這其中的道理。
    馮寶對如今的張凡來說,是一股巨大的助力,這點也是如今的張凡所無法捨棄的。
    但是張凡有些擔心,將來的馮寶會不會成為他路上的絆腳石。
    這所有的一切都有著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了,張凡又不是什麼得道的全真,洞察不了未來的事情。想來想去,張凡還是打算就讓這件事情自然發展。
    甚至於……
    如今的朱翊鈞對於張凡可謂是信任的很,將來朱翊鈞若是在馮寶那裡吃了什麼虧的話,張凡都能站出來唱白臉。這說起來,也是在變相更加鞏固張凡在朱翊鈞心中的地位。
    一舉兩得的事情,又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裡,張凡已經要開始有所動作了。
    「殿下。」張凡對朱翊鈞說道,「今日微臣為太子殿下授業,也算是結束了。而且如今馮公公也是得了陛下和娘娘的旨意,前來服侍殿下。微臣覺得,是否讓殿下和馮公公單獨相處一會,熟悉一番。微臣今日還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告退了。」
    張凡這麼一說,馮寶自然是不可能有反對意見的。而且馮寶還巴不得這樣呢,也好讓他能在朱翊鈞面前先立個威,將來也好管束於他。
    可是朱翊鈞聽張凡這麼一說,那張本就有些不快的俊俏小臉,頓時都快要綠了。
    「太傅莫慌。」朱翊鈞趕緊喊道,若不是馮寶在旁邊看著,恐怕他都要上去一把拽住張凡的衣服了,「本宮知道太傅今日身體不適,只不過……只不過本宮今日還想多聽太傅說些。太傅知道,父皇他如今病了。這麼一來,本宮就更加不能荒廢了學業,將來有負父皇的期望,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張凡聽朱翊鈞這麼一說,差點都要笑出來了。所謂急中生智,沒想到朱翊鈞在這個當口竟然能想得出來這麼一番讓人無可辯駁的大道理。
    不過面對這情景,張凡還是有招數的。
    「殿下好學之心,當真舉世無雙。」張凡說道,「只是微臣實在是有些……不過殿下莫要擔心,即便是微臣不在,也絕不會耽誤殿下學業的,這裡就有一位現成的。」說著這番話,張凡將目光看向了馮寶。
    接收到張凡的注視,馮寶也是面色再次正了一正,就連腰桿也挺直了不少。
    「馮公公的學識可不在微臣之下。」張凡繼續說道,「且不說這宮中所藏得字畫,有不少都經過馮公公的查驗,就是馮公公所撰寫的基本幾本集子,那也是文采非凡,當真是堪比狀元之才啊!」
    面對張凡的這番誇耀,馮寶並沒有露出什麼羞愧的神色,反而是一臉更加自信的模樣。畢竟張凡剛才所說的東西,出了那些個修飾的詞語有些太過誇耀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也全都是真事,並不是弄虛作假的。
    「可是,太傅……」朱翊鈞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就說不出來。一張笑臉可憐巴巴地看著張凡,眼中甚至都隱隱有了淚光的閃動,就差說出一句「求你了」這樣的話了。
    而旁邊的馮寶見到這副情景,臉色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張凡能看得出來,他心中絕對是不怎麼高興的。
    戲也演得差不多了,張凡面露難色地看了看朱翊鈞又看了看馮寶,最後只得長歎一口氣,看著馮寶用極度無奈的口吻說道:「馮公公,你看這……」
    「張大人切莫在意。」馮寶立刻露出了一副微笑的模樣,「想來也是因為太子殿下平日裡都是由張大人教導。倒不是什麼學問高低的問題,這突然換了人,殿下想必也是不會習慣吧。張大人還請受些累,再在此與殿下授課。咱家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辦,過些時候再來也好。」
    「唉,既然這樣,那就有勞馮公公多跑一趟了。」張凡立刻擺出一副非常抱歉的模樣,對馮寶說道。
    「張大人哪裡的話。」馮寶立刻是一副不敢當的模樣,「這都是為了陛下和娘娘辦事,咱家自當是義不容辭的了。殿下,如此奴婢便先告退了,待過些時辰再來殿下這裡。」說完這些話,馮寶也不等朱翊鈞跟他說話,就自顧自地轉身離開了。
    看到馮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這裡,朱翊鈞這才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殿下,你這是怎麼了?」張凡明知故問,「怎麼就跟剛剛遇到了什麼險事一般的模樣?」
    「險事?」朱翊鈞反問一句,「那簡直就是禍事!還好他走了。」
    「他?」張凡依然在明知故問,「殿下說的莫不是馮公公吧?」
    「不是他還能有誰!」朱翊鈞沒好氣地說道。
    「不知殿下為何不喜馮公公?「張凡疑惑地問道,這次可是真的,」馮公公他人也算是不錯,對陛下也是忠心無比,也從不幹什麼霍亂朝廷的事情,反而還頗有些政見。微臣的老師張居正張大人就對馮公公頗為欣賞。」
    「這些個本宮都明白。」朱翊鈞一副失落的模樣,「但是本宮也不知怎麼的,就是害……有些有些不喜歡這個馮寶。」朱翊鈞這一放鬆,差點就說漏了嘴,將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給說出來了。
    張凡看他這模樣,在心中笑了笑,開口說道:「微臣看殿下定是有什麼地方誤會馮公公了。等會等到馮公公再來這裡,與殿下二人相處一段時間,殿下便能明白了。」
    一聽張凡的話,朱翊鈞才想到馮寶等會還要再來,他趕緊拉著張凡的衣袖,哀嚎著:「老師,你……你可要救救本宮啊!」
    「殿下這是說的什麼話!」張凡趕緊說道,「馮公公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再說了,他還能有膽子欺負殿下不成。倘若他真敢這麼幹,殿下告訴微臣一聲便是,微臣就是拼了Xing命,也要為殿下討回一個公道。」
    見張凡這麼一說,朱翊鈞這回可算是徹底沒轍了,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張凡。
    而張凡卻是一副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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