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官鼎 作者:成吉思汗的多瑙河 (連載中)

secret0989 2011-6-23 03:21:0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8 34929
fish8888fsyu 發表於 2013-5-3 19:04
第一百八十章

    常委副縣長郭忠因為沒有參加縣委書記陸濤就任時候的歡迎宴會,一直心裏有鬼,總覺得陸濤會故意整他,就乾脆唯縣長王志遠馬是瞻

    可這個聯合調查組的組長一職,哪怕郭忠臉皮再厚,在紀委書記尹小利提出反對他當組長以後,他也不好毛遂自薦

    是人都要面子,更何況是官場人,郭忠也丟不起這人

    王志遠就有些猶豫了,郭忠不願意表態,這事情還真有些難辦。要是王志遠主動提出掛帥,估計在座的常委們都不會有什麼異議。可王志遠也有他的顧慮,儲備糧食問題是個無底洞,鬼知道到時候會查到什麼程度

    王志遠在儲備糧食上面倒沒有撈過什麼好處,只是他在小豐縣多年,對裏面的貓膩更加清楚,知道有些東西根本不是自己這個縣長能夠查下去的。

    更何況,王志遠身為縣長,也不想讓自己衝鋒陷陣在第一線,那樣如果出什麼問題,連個緩衝的餘地都沒有,太被動,不符合王志遠自己的風格

    那就請尹書記擔任這個聯合調查組的組長吧。縣委辦主任齊少堂就呵呵笑著,有尹書記親自掛帥,這個案子自然是可以查個水落石出。

    尹小利從鼻子裏面哼出一聲,卻是不怎麼買齊少堂這個縣委辦主任的帳

    事實上,尹小利倒是頗為心動,否則的話他不會冒頭來直接和王志遠縣長唱反調紀委書記的政績就是建立在查處違紀幹部上面,不查出大案要案來,尹小利的政績又從何而來?

    我也同意由尹書記來牽頭。負責黨群的副書記董秋也緩緩開口,不過,我建議再設一到兩個副組長,也好配合尹書記的工作。

    王志遠一聽,馬上把眼神看向了常務副縣長劉銘章。在王志遠看來,劉銘章昨天還挨了陸濤一頓臭駡,一定對陸濤懷恨於心。再說,劉銘章平時對王志遠的工作還算支援和配合,兩個人之間並沒有鬧出什麼矛盾來。

    劉銘章一臉為難的樣子,最終還是咬了咬牙:o倉庫出了這麼大的問題,我這個常務副縣長也難逃其咎。書記,我就主動請纓,擔任聯合調查組的副組長,全力配合尹書記的工作。

    陸濤正端起茶杯往嘴邊送,一聽這話,眉頭皺了皺,手的茶杯也緩緩放了下來。

    劉縣長對儲備糧食這一塊也相當熟悉,又有豐富的經驗。王志遠就馬上說道,我也建議由劉縣長擔任聯合調查組的副組長。

    常委副縣長郭忠也馬上附和王志遠:劉縣長是財務專業出身,對各種賬目都很瞭解,我也贊同劉縣長擔任聯合調查組的副組長。

    一輪言下來,對劉銘章擔任副組長一事的提議,贊同和反對的常委數量幾乎差不多。

    既然有不少常委同意銘章同志擔任聯合調查組的副組長,那我也沒有意見。陸濤的表情似乎有些不高興,不過,按照常例,副組長還是有兩個的好,我提議秋同志也擔任副組長,主要負責協調關係。

    陸濤這話一出口,就基本上算是個這次常委會定下了調子。王志遠也知道,這已經是陸濤最大的讓步了,自己如果再加以反對,效果只怕會適得其反。

    說心裏話,王志遠和陸濤這樣年輕的學院派縣委書記打交道,心裏很真沒有譜。

    都說秀才遇見兵,有禮說不清。可同時,還有一句古話,叫做拳怕少壯,亂拳打死老師傅。陸濤這人看似對官場上陽謀陰謀一類都是一竅不通,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往往是憑一時的喜惡以及當時的心情好壞來處理事情。

    王志遠和好幾個老謀深算的縣委書記打過交道,都沒有吃過什麼虧。可陸濤就任縣委書記以來,王志遠還真是吃了好幾次啞巴虧

    原因很簡單,因為陸濤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還無絲毫道理可講。這就好比下象棋,你摸不清對手的棋路,還真不好下手。

    這絲毫不奇怪,在下國象棋的時候,如果兩人的棋藝相差不是很懸殊,水平略低的那個人如果一味猛攻猛打,有吃就吃,就子兌就毫不猶豫兌掉,棋藝稍高的那個人稍微一猶豫,就有可能吃個大虧

    同時,王志遠對陸濤身後的背景,也有幾分顧忌。

    再說,縣委副書記董秋並沒有推辭的意思,王志遠也不想得罪董秋,就沒有提反對意見。

    身為縣委副書記,就決定了董秋既不能和縣委書記陸濤走的太近,也不能和縣長王志遠走的太近。

    如果和縣委書記陸濤走的太近,那樣會給人應聲蟲的感覺,會顯得沒有主見,董秋這個縣委書記的位置很尷尬如果和縣長王志遠走的太近,那就會給陸濤造成一種錯覺:副書記和縣長在聯手對付陸濤。那樣一來,毫無疑問,陸濤會毫不客氣地對董秋進行打壓。負責黨群的副書記如果不能得到書記的支持,那手頭的工作根本無法開展

    同時,董秋既不能和陸濤太疏遠,也不能和王志遠太疏遠。和縣委書記太疏遠,負責黨群的副書記在人事上面就會容易和縣委書記唱對臺戲,意志非常難以貫徹下去。和縣長太疏遠,就顯得副書記很不會處理人際關係。在書記辦公會上,如果沒有縣長的支持,副書記的言權就會低很多

    因此,縣委副書記的身份決定了董秋只能在夾縫裏求生存,並且逐步鞏固壯大自己的力量。

    這是一個尷尬的位置,更是考量一個官員幹部人際關係處理能力的位置。

    在王志遠看來,陸濤把董秋推出來,只怕就是想讓董秋在當起一個攪局者的作用。當然,政治講究平衡,陸濤是縣委書記,對紀委書記尹小利的性格把握不透,增加董秋這個一個調查組的副組長,顯得更加穩妥些。想到這,王志遠的心情又略微好了一些。

    只不過,王志遠隱隱約約也覺得有些不安,雖然在座的都是縣委常委,可要按照排名,董秋這個縣委副書記穩穩當當排在第三位,除了縣委書記陸濤和自己這個縣長,就輪到董秋這個縣委副書記。可是,董秋居然甘願自降身份,給紀委書記尹小利當助手,這裏面究竟有什麼玄機,董秋求的啥呢?

    不過,想想就憑陸濤這麼一個二愣子,王志遠還真想像不出他有什麼高招。

    王志遠倒是用眼神瞥了瞥正在埋頭做會議記錄的李家濤一眼,對這個年輕人,王志遠還真有些看不透。

    王志遠感覺,李家濤這個縣委書記秘書,平時一臉笑容,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一副謙謙君子形象,可每到關鍵時刻,都有神來之筆王志遠甚至覺得,陸濤如果沒有李家濤這個秘書,現在在小豐縣只怕還一籌莫展,早就打了退堂鼓。

    所以說,王志遠對李家濤是一點都不感冒,甚至可以說深惡痛絕

    不過,李家濤是陸濤的秘書,除非李家濤本身出了什麼問題,還輪不到王志遠來教訓他。因此,王志遠拿李家濤還真沒有什麼辦法。更何況,李家濤見了王志遠這個縣長,每次都是畢恭畢敬,態度好的出奇,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可王志遠就是看李家濤不順眼,總是要說上幾句。

    我贊同書記的提議,這樣一來,我們這個聯合調查組可以說是兵強馬壯,精英薈萃,一定可以馬到成功。王志遠就笑著說,李秘書,你的會議記錄做完了吧,我要說你兩句,在天馬山二號水庫搶險的時候,你對那個漁民彭詩成所採取的工作方式,有待商酌啊。昨天,這個彭詩成都跑到信訪辦上訪來了,還說要去市政府告你呢?

    謝謝王縣長的提醒。李家濤抬起頭來,很是恭謹地說,我以後會注意的。不過,當時二號水庫的堤壩都已經危在旦夕,我也是實在來不及考慮這個彭詩成的感受了。

    縣長,您當時不在現場,可能不太清楚這個事情。一向唯王志遠馬是瞻的政法書記兼公安局長曹東陽突然插話道,那個彭詩成啊,本來就是九峰鄉的老信訪戶。聽說,九峰鄉的那些信訪老戶都叫他師傅呢。就一艘價值不到兩千元的破船,家濤同志當時就給了他五千元現金,可是這個彭詩成啊,也太貪心了,居然說還要等他先把船上的動機給拆下來,然後才准拖走。要不是我們的幹警把他銬走,指不定這個彭詩成要和他的漁船一起沉到二號水庫裏啦。

    這下,所有的常委都吃了以驚。誰都知道,曹東陽的老婆就是讓李家濤給打斷手臂的,現在還有後遺症。可現在,曹東陽居然替李家濤說話,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王志遠甚至下意識地看一眼窗外,心裏嘀咕著:這太陽沒有從西邊出來啊。
fish8888fsyu 發表於 2013-5-4 14:26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下班後,李家濤剛回到家裏不久,九峰鄉的代理書記邱大鵬就提著一袋子禮品上門來了。

    天馬山一號堤壩決堤,整個石筍村被淹沒,九峰鄉的黨委書記常家良卻是在第二天下午才趕回。縣委書記陸濤震怒,當場就免了常家良的鄉黨委書記。

    本來,按照陸濤的本意,是要將常家良進行雙開,一擼到底。可在書記辦公會上,縣長王志遠力保常家良,說常家良平時兢兢業業,這次雖然犯了大錯,但還是要給犯了錯的同志一個改正的機會,不能一棒子打死。

    政治本來就是相互妥協的,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就是暫時免了常家良的鄉黨委書記職務。陸濤是縣委書記,一把手的權威不容挑釁,既然陸濤在現場罷免了常家良的職務,短時間常家良想要恢復職位,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

    縣委辦主任齊少堂現在已經算是陸濤的心腹人士,因此,李家濤也接受了齊少堂讓出來的那套房間,住進了縣委機關幹部宿舍樓。

    家濤老弟,真是對不住啊。邱大鵬一進門就連連賠罪,我工作沒有做好,給你添麻煩了,特意過來賠罪。

    你什麼地方對不住我了?李家濤卻是笑著問,一臉的愕然。

    彭詩成那個傢伙是偷偷摸摸跑進縣城的,等包村幹部知道的時候,已經追不上了。邱大鵬把手的禮品袋放在了茶几上面,又給李家濤敬了一隻香煙,還掏出打火機來準備幫李家濤點上。

    李家濤趕緊把他的手給推開,自己掏出打火機給點上。不管怎麼說,邱大鵬是正科級別,比李家濤的行政級別還要高,讓邱大鵬給自己點煙,還是有些不妥。

    李家濤瞥了茶几上的禮品袋子一眼,見只是兩條高檔香煙,倒也沒有說什麼。

    不就是那幾條漁船的事情嗎?李家濤微微一笑,他愛告就讓他告去吧。

    老弟啊,你是不知道。邱大鵬苦笑了一聲,我們九峰鄉的上訪戶都被常家良給慣壞了,動不動就上訪。

    怎麼個給慣壞法?李家濤還真覺得有些奇怪,就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天馬上採礦問題一隻比較多,上訪戶也自然比一般的鄉鎮要多一些。邱大鵬就解釋道,每次上訪戶跑到縣信訪辦或者市信訪辦上訪告狀的時候,常家良都是派車把他們接回去,然後還給他們放車費和伙食補貼。這些上訪戶每上訪一次,不但不用花車費和伙食費,還可以多賺一百多元錢,就嘗到了甜頭,動不動就上訪。

    邱大鵬這麼一說,李家濤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只是九峰鄉黨委政府這麼幹,其他的鄉鎮也經常這麼幹,不想把事情鬧大,寧願用點小錢來哄住這些上訪戶。

    這股歪風邪氣是該刹一刹了。李家濤就很是隨意地說道,一丁點小事就上訪,信訪辦的同志們就受累了。

    李家濤卻不曾想到,自己這麼隨意的一句話,卻被邱大鵬看做是李家濤對九峰鄉鄉黨委在處理彭詩成上訪告他這個事情不滿意,腦子裏泛起了一個念頭。

    常家良這幾天老是往王志遠縣長家裏跑。邱大鵬現在已經把自己看做是縣委書記陸濤這一派的人馬,說話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估計是想東山再起吧。

    公孫勝的案子都還沒有得出最終結論。李家濤卻是淡淡地說道,聽說公孫勝在天馬山的時候,和常家良關係不錯吧。

    老弟,公孫勝可是謝茂林省長的小舅子。邱大鵬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不會被再放出來吧。

    我的邱大書記啊。李家濤就呵呵笑了起來,你只管做好你的本分工作就好了,公孫勝現在在市公安局看守所裏,聽說案情已經有所突破。

    李家濤是點到即止,但透露出來的資訊足夠邱大鵬興奮起來。

    我聽省城的朋友說,傳的沸沸揚揚的蠍神酒集團的老總也是謝茂林省長的大舅子呢。邱大鵬就笑嘻嘻地說道,老弟你早不久去省城參加那個什麼城市經濟研討會,應該聽說了吧。

    李家濤皺了皺眉頭,邱大鵬這傢伙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這麼多的資訊,自己去參加瀏沙市的城市經濟研討會,小豐縣可沒有幾個人知道啊。另外,蠍神酒集團的非法集資案件,雖然在省城裏被廣泛傳頌,雁都市的人卻也沒有多少人關注這件事情,而邱大鵬遠在九峰鄉那樣窮鄉僻壤,又怎麼會消息這麼靈通呢。

    這事情整個雁都市都傳開了。邱大鵬趕緊說道,可不是我多舌,現在每次開會,幹部們都在說這件事情呢。

    李家濤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雖然蠍神酒集團非法集資案件劍指楚南省省長謝茂林,可不管怎麼說,謝茂林現在還在省長的位置上,楚南省的官員幹部們敢公開談論這個事情,還真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難道是有幕後推手,在推波助瀾?李家濤就琢磨著。

    邱大鵬見李家濤有些愣,還以為李家濤因為彭詩成上訪的事情對自己有意見,心裏有些忐忑。要知道,李家濤是縣委書記陸濤的秘書,那可是陸濤絕對的心腹,要是李家濤對自己有意見,只怕會在陸濤那說自己的壞話,讓陸濤對自己也會有想法。

    老弟,我什麼話都不說了,你就看老哥的行動吧。邱大鵬咬了咬牙,強行笑著說。

    邱書記你別想多了,我剛才是在想別的事情。李家濤也驚醒過來,趕緊說道,另外,九峰鄉的礦業可能要進行整頓了,有可能要成立一個天馬山礦務局。

    正科編制嗎?邱大鵬這下是真的吃了一驚,要是天馬山的礦業從九峰鄉劃撥出去,那他這個鄉長兼黨委書記的權力可就要縮水很多。

    嗯。李家濤點了點頭,不過,很有可能是副縣級。老哥,你可要努一把力,特別是要注意和天馬山的駐軍搞好關係。也並沒有明規定,說老哥你就不能黨委書記和礦務局局長的擔子一肩挑嘛。

    老哥我啥話也不說了,還請老弟在陸書記面前多多美言幾句。邱大鵬一聽這話激動得不行,差點對李家濤表忠心了,還好意識到李家濤只是縣委書記秘書,不是自己的領導,才沒有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來。

    這也難怪,邱大鵬能夠當上九峰鄉的一把手,都已經非常滿足了。驟聞自己居然有機會在九峰鄉直接踏入副縣級別,心裏的驚喜就別提了。是人都有**,**往往是一不可收拾,沒有人會滿足現在,一山望著那山高哪。

    小豐縣即將成立一個天馬山礦務局,這個資訊在整個小豐縣也就縣委書記陸濤和李家濤知道,就算是小豐縣縣長王志遠對這件事情都毫不知情,因為整個事件都還在籌畫當。

    這個消息也是蘇爾蝶透露給李家濤的,陸濤則是從別的渠道得知的消息,兩個人一驗證,自然知道這個資訊準確無誤。

    天馬山雖然礦藏資源豐富,但還遠遠不夠成立一個副縣級礦務局。問題是現在已經經過勘察鑒定,天馬山有一個巨大的稀土礦藏,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蘇爾蝶的一個特種小分隊進駐天馬山,就是為稀土礦藏的開採保駕護航而來。天馬山地處偏遠地帶,民風彪悍,很多地段因為處於地區交界地方,屬於三不管地帶,如果沒有駐軍壓陣,等稀土礦藏的消息一散播出去,肯定會出現大的動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存在巨大的經濟利益,很多人都會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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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陽光灑滿大地,田野上一片金黃色,那是沉甸甸晚稻穀粒在太陽光下散出來的光芒。

    不過,九峰鄉石筍村的村民們感受不到這種豐收的喜悅,因為他們的稻田全部被大水給淹沒了,雖然田裏的水稻沒有完全被大水給沖走,可因為連續被淹沒了三天之久,水稻減產是肯定的。

    所有的水稻上面都沾滿了泥巴,東倒西歪的,收割起來也將是非常麻煩的事情。水稻的枝幹部分被水給泡軟了,都無法直立起來。

    石筍村的村民們在鄉村兩級幹部的帶領下,都在田間忙碌著。排水,還是排水,田野裏到處都是抽水機的轟鳴聲音。

    彭詩成可以說是石筍村為數不多的漁民,整日在水庫裏混生活。因此,彭詩成家並沒有多少稻田。

    一大早,彭詩成就登上了從九峰鄉通往縣城的班車。這樣的班車,一天只有兩趟。

    彭詩成一上客車,身後馬上也有兩個九峰鄉的鄉幹部跟著登了客車。這兩個鄉幹部彭詩成都認識,一個是九峰鄉副鄉長陳鐵民,另一個是綜合辦主任高開懷。

    要說石筍村認識鄉幹部最多的人,絕對不是石筍村的支部書記,而是彭詩成這個上訪戶頭頭對這一點,彭詩成頗為自豪。

    彭詩成不只是熟悉九峰鄉的鄉幹部,對縣裏的領導幹部也如數家珍。

    和九峰鄉別的老百姓心裏有種天然的自卑感不同,彭詩成在見了九峰鄉的鄉幹部們的時候,卻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

    這也難怪,每次彭詩成去市里和縣裏上訪,這些鄉幹部都跑過去,好說歹說把他勸回來,末了還給上一筆補償金,彭詩成心裏的優越感就是這樣造成的。

    彭詩成掃了陳鐵民和高開懷一眼,心裏有些不痛快,因為這兩個鄉幹部沒有像往常一樣給他裝上一支高檔香煙

    彭詩成知道,這兩個鄉幹部今天就是專門盯自己來的。可彭詩成不在乎,反而更加得瑟。彭詩成打算今天不去縣政府上訪,而是要跑去雁都市市政府上訪。

    彭詩成早就打聽到下令讓員警銬自己的是小豐縣縣委書記陸濤的秘書李家濤,心裏就琢磨著上次去縣政府上訪,信訪辦的人理都不怎麼理自己,估計就是因為李家濤的這個身份,小豐縣沒有人敢管這個閒事

    班車晃晃蕩蕩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縣城汽車站。下了車,彭詩成也不著急,進了一家飯店要了碗米粉,慢悠悠地吃著。

    彭詩成注意到,這個時候,跟著自己進飯店的人只剩下副鄉長陳鐵民,那個綜治辦主任高開懷已經不見蹤影

    一碗米粉下肚,彭詩成用手抹了抹嘴巴,站起來提起自己破爛的公包,就往外面走。

    老頭,你還沒付錢呢。飯店的一個小夥子喊住了彭詩成。

    彭詩成愣了愣:剛才那個人沒有幫我結賬?

    也難怪彭詩成驚訝,因為平時自己去上訪,跟著自己的鄉幹部都會主動幫自己結賬的。

    神經病,誰幫你結賬啊。小夥子沒好氣地推了彭詩成一把,少廢話,死老頭,快付錢。

    彭詩成心裏很是不痛快,自己才四十出頭,卻被這個傢伙叫成老頭子。不過,彭詩成是個典型的吃硬不吃軟的人,見小夥子身材魁梧,面向有些凶,心裏就有些怵,老老實實掏出錢付了米粉錢。

    出了飯店,彭詩成回頭一看,見陳鐵民提著個嶄新的公包,還是慢悠悠地跟在自己身後,嘴角禁不住得意地咧了咧

    去雁都市的班車還要半個小時才車,彭詩成而已不著急,朝車站不遠處的一個小草坪走去,準備去那坐一坐。

    正走著,突然從對面也快走過來一個身材很瘦小的人,對著彭詩成撞了過來

    彭詩成淬不及防,被這個人給撞得哎喲一聲,仰天躺在地上。身材瘦小的人似乎也吃虧不少,身子往後一仰,也躺在了地上

    你他媽的走路不長眼睛啊。彭詩成被撞的暈頭轉向,胸部被撞的地方更是隱隱作痛,爬起來見對方的身子骨比自己還要小,膽氣一壯,指著這個人痛駡……

fish8888fsyu 發表於 2013-5-4 14:32
第一百八十二章(此為作者原文)

    俺老成在起點寫書以來,還從沒開單章求過票票哪。

    因此,兄弟姐妹們別罵,嘿嘿

    上架以來,俺每天都更新了一萬字以上,這也讓俺有了求票的底氣

    在起點,月票是一本書的面子工程,俺老成又是個愛面子的人。俺就納悶了,訂閱了這本書的兄弟姐妹這麼多,每人投一票,也有很多的票票哪可是,咋就都這麼吝嗇呢?

    唉,俺老成估計是人品有問題啦。

    那麼,沒月票的兄弟姐妹,看完後投幾張推薦票,中不?
    最後,感謝一下春村兒,宏君君,聾子123,阿歷大大,精巧筆,亮堂的正午等大大們的慷慨支持,誰讓俺喜歡錢錢呢?

    支持《官鼎》是不會錯的你們信不,俺老成是信了。
fish8888fsyu 發表於 2013-5-4 14:32
第一百八十三章

    打人啦,快來人啦。小個子馬上嚷嚷起來。

    老子還沒打你呢,就鬼叫啥?彭詩成愣了愣,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這個小個子比自己還不要臉哪。

    來人啦,給我扒了這死老頭的皮。小個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爬起來,就坐在那裏喊著。

    再亂叫老子真揍你啦。彭詩成沒好氣地說,還把拳頭舉起來揚了揚。

    可彭詩成的話還沒有落音,一輛巴車駛了過來,伴隨著一聲急刹車停在他身旁。緊接著,從巴車裏鑽出三個男人,二話不說,對著彭詩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把他給揍的鬼哭狼嚎,連連求饒。

    好啦,別再打啦。陳鐵民慢悠悠走了過來,有話慢慢說,打架解決不了問題。

    彭詩成的眼角和鼻子都被打出血來了,半邊臉也腫了起來,顯得很是淒慘狼狽。

    你也是的,撞了人就向人家道歉嘛,說話還這麼沖,這不是找事嗎?陳鐵民轉過頭來又開始教訓彭詩成。

    要是換做平時,彭詩成早就滿嘴跑火車,不知道要吹到什麼地方了。可這個時候,彭詩成緊緊挨著陳鐵民站著,生怕陳鐵民扔下他一個人走了。

    早就聽說城裏的人很凶,可沒想到今天還讓自己給碰上了,彭詩成兩腿軟,顫抖個不停。

    你什麼人?關你什麼事情啊。對方卻不買陳鐵民的帳,你讓開,要不連一起揍。

    好,好,我不管閒事。陳鐵民攤了攤手,很是氣憤的表情。

    對方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過來,一把抓住彭詩成的脖子:你這個死老頭子,居然這麼囂張,撞了人不道歉,還打人,你是想找死啊。

    把我哥哥打成這樣,趕緊賠醫藥費。一個年輕人就怒吼著。

    是你哥哥撞我的,我根本沒有打他。彭詩成急聲辯解著,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屈,看來出門的時候忘記看黃曆了,今日遠行只怕是大凶

    我讓你***嘴硬。高大男子一聽,揚起蒲扇大的巴掌,左右開弓,啪啪……接連正反扇了彭詩成七八個耳光,讓彭詩成的另一邊臉也腫了起來。

    別打啦,別打啦,牙齒掉了,再打就要死人啦。彭詩成馬上求饒了,我賠錢,我賠錢。

    一千塊錢醫藥費,快點拿來。年輕人就氣勢洶洶地說道,快點,死老頭。

    彭詩成身上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塊錢,到哪里去找一千塊錢啊。可彭詩成也確實被打怕了,只能是可憐巴巴地看向了陳鐵民:陳鄉長,你借給我吧,我回去後就還給你。

    我哪里有這麼多錢啊。陳鐵民卻是面無表情地說,我還急著去縣政府開會呢。

    說著,陳鐵民拔腿就要離開。

    彭詩成趕緊死死抱住陳鐵民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要是不借錢給我,我今天非被他們打死不可。

    死了也好。陳鐵民沒好氣地說,讓你沒事少往城裏跑,你他**就是不聽。

    可彭詩成哪里敢鬆手啊,知道陳鐵民一走,自己的人身安全就更加沒有保障了,只能是苦苦央求著。

    陳鐵民皺了皺眉頭,打開公包,掏出了五百塊錢:我身上一共就這五百塊錢,還是公款呢。

    看在你是個鄉長的面子上,兄弟今天就饒了這個老頭子,五百就五百吧。年輕人看了看陳鐵民,終於開始主動降價了。

    謝謝陳鄉長。彭詩成就去接陳鐵民手的錢,可陳鐵民把手的錢拽得死死的,他根本就抽不出來。

    你先打個借條,這可是公家的錢,你到時候不還,我就要自家掏錢去還這筆錢。陳鐵民歎了一口氣,冷聲道。

    彭詩成這個時候哪里敢說半個不字啊,老老實實打下了五百元錢的借條,陳鐵民這才把錢給了彭詩成。

    錢才到彭詩成手裏,年輕人就一把奪了過去:死老頭,這次便宜你了,下次別讓我在縣城裏碰到你,見你一次打一次。

    說完,年輕人對著其他幾個同夥使了個眼色,鑽進巴車,就揚長而去

    記得明天還我這錢啊。陳鐵民丟下這麼一句話,也轉身走了,留下彭詩成一個人站在那裏傻傻呆。

    稀裏糊塗被人打了一頓飽的,還賠了五百塊錢,彭詩成再也沒有心情去市政府上訪了。屋漏偏逢連夜雨,等彭詩成午上了回九峰鄉的客車上時,他現自己的身份證不翼而飛了

    沒有身份證,不管是哪一級的信訪辦都不會接待彭詩成的上訪。對這個事情,彭詩成還是很清楚的。吃了這麼大的虧,彭詩成自然是不幹。可沒有身份證,彭詩成也不敢跑去上訪,去了也沒有用,說不定還會碰到今天打自己的那幾個人。

    沒辦法,彭詩成拿著戶口名簿跑到九峰鄉派出所去補辦身份證。可沒想到,一個身份證辦了辦了半年,都沒有給辦下來。

    派出所的人也振振有詞:你這個老頭啊,都照得什麼照片,頭亂蓬蓬的,就一勞改犯,不行,重新照過。

    等彭詩成再去的時候,派出所的戶籍民警又開始訓他:你這老頭就知道上訪,填個申請表都不會填啊,錯了三個字。你等著吧,今天我沒空,改天再來補辦。

    ……

    雁都市市委宣傳部長夏琴這些日子心情很是不好。

    雁都市電視臺把新聞專欄報到宣傳部的時候,夏琴沒有太注意,就順手簽字,漏過了。可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專欄居然在雁都市整出這麼大的么蛾子來。

    專欄才剛剛播出,市委書記歐陽強就打了電話過來,把夏琴好一陣表揚,說宣傳部門就應該多在一些關係到國計民生的大事上做章,那個報導國家儲備糧食的專欄做的不錯。

    得到了市委書記的表揚,夏琴的心情很好,可沒過兩天,夏琴的好心情就被市長孫哲的一個電話給攪黃了。

    夏琴同志,電視臺是你們宣傳部的管轄範圍嗎?孫哲劈頭就問,怎麼整出這麼個新聞專欄出來?

    孫市長,這個專欄有什麼問題,請您指出來。夏琴聽的有些不舒服,就說著套話。

    什麼問題?孫哲就火了,造成的影響很壞,讓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工作很被動,這很不好嘛。

    歐陽書記前天晚上還特意打電話過來表揚了這個欄目。夏琴就不服氣了,這不是往我們宣傳部門上面扣大帽子嗎?欄目播出以後,群眾反映都不錯,紛紛打來了熱線電話。

    夏琴同志哪。孫哲見硬的不行,就緩和了語氣,不少幹部群眾向我反映,你們的報導有些失實,特別糧食局的同志們,這些天可沒少在我這投訴你們宣傳部門。

    說著說著,孫哲又把氣撒到徐蕾身上了。

    電視臺的那個實習記者是怎麼回事情?孫哲語氣裏帶著殺氣,她不好好報導那個石筍村的水災,怎麼又跑到糧倉去了?

    實習記者徐蕾是西江縣縣長徐道明的女兒。夏琴不得不提醒了一句,徐蕾她不是我們電視臺的正式職工,只是相當於跑龍套的角色。

    孫哲一聽,也就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畢竟,徐道明是西江縣的縣長,平時對自己很是恭敬。而且,徐道明辦事穩重,是個強勢縣長。在這個關鍵時刻,哪怕孫哲是市長,也不想過分得罪徐道明。

    不管怎麼說,市長孫哲已經表達了他的不滿意,夏琴這個宣傳部長是必須買賬的。馬上取消這個專題欄目去市委書記歐陽強那裏交不了差,可要是什麼都不變動,在市長孫哲這裏也交差不了。

    沒辦法,夏琴只好主動提出來,把這檔新聞欄目從晚上的十點檔改成午夜檔而且,夏琴還答應了孫哲市長,這個專題欄目在一周之內結束它的使命

    見夏琴還算識趣,孫哲就沒有多說什麼。要是再說下去,就會給人欲蓋彌彰的感覺。再說,作為市長,對一個市委常委過分施壓,也不見得是件什麼好事情。宣傳部長雖然是市委常委很不起眼的一個常委,但很多時候,宣傳部這個部門還是非常重要的

    夏琴平時和雁都市電視臺的台長羅英成私交不錯,羅英成本身也是宣傳部的一個副部長。夏琴就一個電話打了過去,把自己的難處和羅英成說了。羅英成倒是答應的很爽快,滿口說就按夏部長的意思辦。

    可沒等雁都市這個專題欄目完成它的使命,雁都市就接二連三出了更為嚴重的事情。

    益湖糧庫是二十三個國家級儲備糧庫基地之一,也是雁都市直接管理的三大糧庫之一。益湖糧庫的主任范正平在雁都市也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主政糧庫期間,對糧庫維修基建專案堅持公開招投標,堅持推行庫務公開,定期公開自己的各種工作開支費用,將清官戲演得惟妙惟肖:糧庫先後被評為優秀基層黨組織和預防職務犯罪先進單位。

    可就是范正平這個清官,被雁都市市紀委給突然雙規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范正平突然被雙規,讓雁都市甚至是整個楚南省原本看似頗為平靜的水面突然起了漣漪,甚至形成了波浪,一浪高過一浪,局勢愈演愈烈

fish8888fsyu 發表於 2013-5-4 14:33
第一百八十四章誰是幕後推手

    范正平被雁都市市紀委給雙規,官方給出的理由是范正平在擔任糧庫主任期間,貪污挪用公款數量巨大,且范正平這幾年多次出入賭城澳門,一擲千金,輸掉的資金多達百萬

    當然,這只是官方的解釋,用來糊弄糊弄老百姓還是沒有問題,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裏面的問題很不簡單。

    是啊,范正平多次出境賭博,糧庫的主管單位雁都市糧食局又怎麼可能不知情?既然知情,為什麼一直沒有對范正平採取措施?

    早不雙規,遲不雙規,偏偏在雁都市小豐縣的國家儲備糧風波正盛的時候,雁都市紀委就對范正平採取了雙規措施

    事實上,雁都市被嚇了一大跳的人卻不少

    市紀委對范正平採取雙規措施之前,市長孫哲就沒有聽到過任何消息,這也讓孫哲感覺到很是不安

    意外,實在是太意外了

    誰都知道,楚南省省委副書記趙東方在雁都市有兩個心腹人士,一個是雁都市公安局長魯長田,另一個就是市委紀委書記歐陽明福

    相對而言,市委常委歐陽明福的分量比魯長田這個公安局長還要重很多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歐陽明福在這個局勢微妙的時候突然出手,到底出於什麼目的?

    雁都市市長孫哲躺在一個豪華客廳的籐椅上,臉色有些蒼白,手指頭下意識地在籐椅上不停地敲打著。

    孫哲此時比任何人心裏都有數,益湖糧庫主任范正平的嘴巴,不用人家撬就會主動張開,把裝再她腦子裏的一樁樁黑色交易,連骨頭帶渣全都抖露出來,連一點腥氣味都不會留下。

    儘管此時的孫哲近乎絕望,但最後的一點僥倖心裏,還在支撐著他的市長權力與形象。孫哲在任職雁都市市長之前,也做過多年的紀委工作。經驗告訴孫哲,此時只能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不嫩受點小風小涼,就貿然採取棄權行動。

    是啊,權力是擋箭牌的洩洪壩,在最後關頭權力最不濟也是一根救命稻草。

    范正平那裏的各種不確定因素也還存在,過去孫哲自己不就曾親眼見過雙規的人突然心肌梗塞,一命嗚呼。轉場時意外遭遇車禍,到醫院後沒喘幾口氣就閉眼。折斷牙刷磨出鋒刃,割開動脈血管成功自殺。撕開毛巾搓成上吊的繩子,掛起來兩腿一軟完事。死活不開縫的鐵嘴鋼牙,獨自把所有事情都挑進監獄裏……

    想到這,孫哲逐漸興奮起來……

    孫哲明白,如果這幾天裏,自己還能坐住市長這把官椅,那麼自己的命運就有可能有迴旋餘地,像自己這樣一個資深的地級市市長,沒到砍頭殺人,叛黨投敵的份兒上,到時司法機關不大會直接拿下,組織會先站出來審一審,查一查,這就是通常所說的——雙規

    雙規的內容,意義和程式,孫哲那是太熟悉了。他能夠說出雙規一詞是出於《國**紀律檢查機關案件檢查工作條例》第二十八條第三款:要求有關人員在規定的時間、地點就案件所涉及的問題做出說明。

    過去,我們國家可以長時間拘留審查疑犯,但後來人性化了,扣留疑犯不能過4小時。但是對於一些政府官員來說,如果二十四小時一到就放人,他們可能銷毀證據,串聯同謀,製造偽證,收買官員,恫嚇辦案人員等第二次犯罪。

    這個漏洞,正是通過雙規來彌補的。

    雙規並非正式司法程式的一部分,而是一個先於司法程式對人身自由進行限制的黨內措施。雙規措施,經過紀委常委會討論,決定對線索材料初核之時就可以採用。

    在檢察機關最初無充分證據,又必須依法辦事,還要顧及不好直接出面的情況下,為防止串供、出逃、毀滅證據等情況的生,往往由紀委出面先行採取雙規措施。但也因雙規是在證據還未確鑿的情況下開展,所以案件從紀檢監察部門開始調查起,就是一個沒有確定的狀態,因而也導致了紀檢辦案的特殊性,就是不能受干擾,嚴格保密,不可隨便公開。

    雙規背後,有一整套辦案指揮體系在運行。生活保障組,負責案件所需要的車輛和食宿,以及雙規場所的選擇和專項經費的管理。

    對於雙規的地點,選擇時候需要考慮僻靜,外界人員來往少,吃住條件比較方便的招待所、賓館、培訓心、軍事基地等等。選址一經確定後,安全問題就是頭等重要的事情。

    這時,雙規安全保障組,先保證用房要以一層樓房為主,禁止其他樓層的人接觸案件當事人。在陪護室,辦公室,談話室,走廊過道,以及衛生間等有安全隱患的地方加裝護欄。電源線一律走暗線,不能裸露在外。在合理的地方還要安裝映射監控設備。衛生間的門無反鎖條件,還要檢查各金屬懸掛點是否一經被摘除。

    每雙規一人,最少要有六到九個人分早、、晚三班4小時全程陪護,夜間陪護不能睡覺。如此這般,一個重大複雜案件如果同時雙規多人,僅僅是陪護人員就會多達上百人。

    因此,紀檢部門很多人都說,雙規成本都是血本

    這是陽光照耀下的雙規,而雙規陰影裏的一些東西,孫哲不說小蔥拌豆腐一清二楚,起碼也是**不離十。諸如雙規與司法之間的緩衝空間,這個緩衝空間不是空蕩蕩的空間,這個空間裏大有章可做,因為這時候外面與你有染的人都在提心吊膽地注視你。而你在裏面也是眼巴巴地等著外面的那些人伸手撈你。

    這一裏一外的落差,神通廣大的人拿些交易似乎也有找平得可能。過去孫哲辦案的時候,沒少在這個空間裏看到奇跡出現,裏外表現好了,雙規這個舞臺上,照樣也能出精彩節目……

    人在精神特別恐慌的時候需要泄,泄完然後讓自己鎮靜下來。

    孫哲就一向把這種方式當做金科玉律,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跑到這套高檔住房裏來。

    這套房子是孫哲替他的一個情婦買的,這個情婦非常年輕,是雁都市一家夜總會的老闆娘,叫張巧巧。

    張巧巧和張翹翹諧音,只需要把音調稍微升高一些就行。張開來在翹翹,那就是男人最喜歡看到的刺激場面

    幽暗的壁燈光下,一條一絲不掛的身子被照得朦朦朧朧,一扭一扭走了過來,靠著孫哲坐了下來。

    今晚,你走嗎?張巧巧的口氣裏並沒有多少漏*點。

    孫哲嘿嘿一笑,把一隻手放在了張巧巧的那個地方。

    老流氓張巧巧跳開他的手,把身邊的毛巾被拉到了身上。

    孫哲的那只手就放了回去,陰笑著說:你這裏不能犯錯誤,犯錯誤我就把它雙規。

    張巧巧就有些不耐煩了:它沒有自由,一直被你雙規,真不害羞。

    孫哲裂開大嘴,笑了起來,伸手把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給取了下來。

    張巧巧動了一下身子,身上的毛巾被又往下滑了很多,露出裏面白皙真空的身子。

    雙規雙規,雙規成了你的口頭禪,別哪天就把你自己給說進去了。張巧巧嬌嗔著。

    一個人在失去自由和孤立無援時候,究竟還能有多少智慧與膽識,雙規最能見證。孫哲強行笑著,一副見多識廣的表情。

    雙規是不是特恐怖啊。張巧巧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意思,就笑著說,過去我聽說,被雙規的人,比待在拘留所裏的人也強不到哪兒去,被幾千瓦的大燈泡給烤著,被車**戰折磨得沒有辦法睡覺,飯裏的鹽粒子比米粒還多。你跟我講講,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

    孫哲臉色變了變,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雙規核心作用有兩個,一是攻心,二是撬嘴。

    張巧巧一聽這話,就知道張哲不打算再說這個問題,有些興致索然。

    孫哲這時候也沒有閒扯的心情,他現在只想泄,似乎要通過某種渠道把身子裏所有的恐慌都泄出去。

    於是,孫哲那只不受歡迎的手,再次扣在了張巧巧的那個部位上,隔著毛巾被找事。

    行了,幹打雷不下雨,還折騰什麼?張巧巧沒好氣地說道。

    剛才,孫哲表現平平,老舊的設備,壓力不夠,運行了沒一會兒就停電停水了,害的張巧巧的感覺,一下子紮進了黑燈瞎火的死胡同,心裏的彆扭都結成了大疙瘩,所以這會兒說話,自然氣氣的

    以後沒有雨露,就老實歇著,少想滋潤的事,弄得人家一身乾旱,局部災情嚴重。張巧巧又翹著嘴巴說,表情很是性感。

    孫哲乾笑了幾聲:你這妖精還真不好伺候。雨露少了,你說乾旱,可這雨露要是多了,你又說洪澇。你身上的火候,不好把握啊。

    張巧巧知道這個老傢伙的思緒又跑到香港去了,便在他那條細瘦的腿上,狠狠踹了一下,又在長在他兩腿間而此刻正處於下崗狀態的物件上捏了一把。

    孫哲叫喚了一聲,猛地併攏雙腿,把張巧巧的手給夾住了。

    在香港那次,是一個細雨濛濛的午後,提前吃了偉哥的孫哲,在床上青春煥,活力無限了,壓在張巧巧光滑的身上馬不停蹄,嘴裏還不停嘀咕著:妖精,巧巧,再翹一些。

    孫哲大汗淋漓幹了一個多鐘頭也沒有爬到巔峰,只好繼續堅挺,奮力撞擊。

    這下可苦了張巧巧,先前還為了討好孫哲,想讓孫哲多幫他在香港買些時裝和飾,努力迎合著,該翹的地方都都翹了起來,讓孫哲方便衝刺,方便享受她的身體。可現在的老傢伙是在太勇猛了,只能是忍著下身剝皮般的陣陣痙攣,有氣無力地求孫哲快一點。

    孫哲卻是第一次吃偉哥,有點走火入魔了,一邊哼哼,一邊說快了。

    其實搞到那種程度,孫哲也著急,也心疼無力推他下去的張巧巧,唯恐她被自己壓扁了,撞碎了。怎奈力氣倍付出了,可是**,就是無法抵達快活的彼岸,而且還沒有能力鳴金收兵。

    側式,蹲式,跪式,後式,孫哲先後變換了好幾種姿勢,臨了都還是沒有解決問題。

    孫哲嘴裏嘟囔著,加快了呼風喚雨的節奏,這樣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才咬牙瞪眼,把偉哥賦予他的常能量以液體的形式,噴灑出來……

    而那一時刻的孫巧巧,再也翹不起來,再次被衝撞得七零八落,軟似一灘無骨的肉團團。

    翌日去澳門的路上,張巧巧滿腔怨恨地對孫哲說:以後你要是吃那玩意,就離我遠點,去找小姐幹

    孫哲悻悻地說:你以為我現在好受怎麼著?那玩意兒,麻木得就跟沒在身上似地,就像落在了香港。再說了,還不是你慫恿著我買的那東西?

    活該張巧巧這才有些解恨,一輩子這樣才好呢。

    孫哲哼了一聲,坐了起來,就去拿床頭櫃上的香煙。

    張巧巧知道孫哲雖然是個市長,但心眼特別小,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要是不能讓孫哲嘗到甜頭,沒准他就會尋找新的目標。

    沒辦法,現在的情人市場也是競爭激烈,要是不長個心眼,萬一哪個小寡婦占了她的位置,張巧巧就虧大了

    張巧巧心裏很清楚,對付孫哲這樣的老男人,就是要用自己的乳罩,悄悄蒙上他的眼睛。這樣的話,日後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也跑不出自己的手心。

    張巧巧就主動握住了孫哲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最柔軟突起的部位,揉上一揉,膩聲道:人家逗你玩呢,你那玩意兒還想出擊,再立新功嗎?

    見孫哲的表情還有些悻悻,張巧巧就把頭埋進他懷裏,把玩這他那個失去戰鬥力的軟傢伙,嬌滴滴地說:我讓他大就大,讓他硬就硬……
fish8888fsyu 發表於 2013-5-4 14:35
第一百八十五章

    塗曉嬌緩步走入了談話室,身後跟著兩個市紀委的男同志。很明顯,這次談話,塗曉嬌是唱主角。

    說是談話室,其實也就一張桌子,幾條凳子,非常簡陋。當然,這也符合雙規場所的要求,物件越少越簡單就越好物件越少,安全係數越大。

    塗曉嬌是雁都市市委機關裏出名的冷美人,也以狠辣著稱。在雁都市,塗曉嬌除了紀委書記歐陽明福外,可以說是誰的帳都不賣,誰的面子都不給。

    對這一點,市長孫哲最清楚。在孫哲任職紀委書記的時候,塗曉嬌還只是個小小的副科長。那個時候,塗曉嬌一旦認定的事情,都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孫哲也在她身上碰了幾次釘子,後來也乾脆對她不聞不問

    塗曉嬌冷俏的臉蛋上沒有一絲笑容,一聲不吭地坐在了辦公桌後面的凳子上。

    三個紀委工作人員坐的凳子都比被談話人范正平坐的凳子要高出一截,完全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審問架勢。

    范正平矮胖身材,頭微微有些禿,穿著很是光鮮,只是精神略微疲憊,看來昨天晚上沒有睡好。

    這也難怪,任何一個官員幹部被紀委的人請來喝茶,能夠睡得著才怪更別說范正平心裏本來就有鬼。

    這個時候,范正平最想要的就是一支香煙,用來舒緩一下自己過於緊張的神經。可范正平也知道,這是一個奢望。進入這座雙規大樓起,范正平身上已經沒有一個物件,所有的物件都讓紀委的工作人員給拿走了。

    更讓范正平難堪的是,不只是腳上皮鞋的鞋帶給弄走,連腰上的皮帶都被抽走了,褲袋都不給一根,總覺得褲子有要往下掉的感覺,很不適應。

    很明顯,紀委的工作人員是不會給范正平自殺的機會的

    當然,就算給范正平這個機會,這個傢伙也未必敢對他自己下狠手。越是養尊處貴的人越是怕死,這似乎是一條亙古不變的真理

    范正平,我們的政策想必你也清楚,不用我多說了吧。塗曉嬌把手的件夾用力往辦公桌上一扣,冷聲說道,是你自己坦白,還是我來問?

    我有什麼好坦白的?范正平抬起頭來,看了塗曉嬌一眼,冷聲說道,在益湖縣,誰不知道我范正平行得正,坐得端?

    你不要存在僥倖心理。坐在塗曉嬌身旁的副科長段正淳馬上打斷了范正平的話,你以為我們市紀委吃飽了撐的,沒事做請你過來喝茶?我告訴你,你的問題很多,也很嚴重,現在找你談話,也是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這也是你最後的機會,至於能不能夠把握住這個最後的機會,就看你的表現了。

    范正平把頭扭到了一邊,不接段正淳的話。

    我問你,你們益湖糧庫有沒有‘小倉庫’?塗曉嬌冷笑了一聲。

    范正平身軀一震,支吾著說道:什麼小倉庫,我聽不懂。我們益湖糧庫是國家級儲備糧基地,規模非常大,進出的糧食上億噸,小倉庫能裝多少糧食,那該要多少小倉庫啊。

    90年的時候,國農業銀行益湖縣支行在落實對政策性糧食虧損掛賬,上報楚南省審計廳、財政廳等部門的瓊湖糧庫的虧損掛賬為7萬元,並經財政部門核准。時任糧庫主任的范正平從找到了一條為單位爭取利益的路子:虛報虧損48萬元。段正淳冷笑了一聲,從辦公桌上抽出一份件,念了其的一段,然後質問道,這件事情,你承認不承認?

    你不要血口噴人范正平面色大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了出來,嘴角有些扭曲,吼叫了一聲。

    有理不在言高嘛,你急什麼。段正淳就呵呵笑了起來,話語裏的內容卻不輕鬆,在這裏面,你范大主任設法虛報庫存糧食損失8996噸,形成賬外糧食,但納入賬內糧食一起銷售8986噸,使之成為單位的小糧倉。

    頓了頓,段正淳好整以暇地補充了一句:忘記了,這種小糧倉在你們益湖糧庫還有一個專業名詞,叫溢餘糧

    段正淳所提供這個內容可以說是益湖糧庫內部的絕密資訊,一下子擊了范正平的要害,范正平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身子一軟,差點順著凳子滑到了地上。

    好不容易穩定了一下慌張地情緒,范正平辯解到:這種小糧倉在哪個糧庫裏都存在,又不只是我們益湖糧庫裏有這種現象。

    段正淳卻是輕蔑地瞥了范正平一眼,又抽出了一份件,緩緩念道:輕易獲取國家政策資金後,范正平開始將單位的小糧倉變成自家的金庫。9o年和91年,益湖糧庫銷售部分賬外糧食568噸,獲得款項8oo萬元。范正平要求財務人員不將這些款項入賬,並將所有票據拿走自行處理。

    范正平強行搖了搖肥胖的腦袋:那是工作程式的問題,你們不能把帳算到我一個人的頭上,我沒有從間撈取好處。再說,我們益湖糧庫有三百多工作人員,都要工資和獎金津貼,從這裏面提取一部分收入,用於改善幹部職工的福利待遇,這也是益湖糧庫黨支部的集體決定。

    塗曉嬌就變了臉色,一雙俏目圓睜,呵斥了一聲:強詞奪理,我看你能狡辯到什麼時候,真是豈有此理

    說著,塗曉嬌從自己的公包裏取出一疊件,往辦公桌上一拍,啪的一聲把房間裏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范正平心裏有鬼,更是被嚇得身軀一軟,坐著的凳子也往旁邊一歪,連人帶凳子摔在了地上,出哐當一聲響

    9o年月至9年月,范正平先後9次從糧庫財務部門借得公款85萬元,其間他自己還款4o萬元,另安排與單位有生意往來的天健公司經理熊某代為還清餘款6萬元。9年,熊某兩次在益湖糧庫購糧oo噸未付款,而是經范正平批准打了46萬元的借條代替。該借條和銷售票入賬聯放在糧庫財務科長曾某手沒有入賬。塗曉嬌從折疊件抽出了其一張,大聲念完,然後把它拋到范正平的腳下,怒聲道,你自己看看,有沒有一丁點冤枉你,你這個碩鼠,把整個益湖糧庫的糧食都快要偷吃乾淨了,還敢狡辯?

    范正平掙扎著把凳子扶正,然後坐了上去,右手顫抖著伸了出來,吃力地拿起腳下的那薄薄的一張紙,似乎這張紙重逾千斤似的

    良久,范正平才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聲音都有些抖:這只是財務程式問題,再說,這些錢後來都已經還了,而且,一分錢都沒有落入我的口袋。

    那熊某的那張46萬元的欠條呢?塗曉嬌冷笑著,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個熊某跑到哪里去了,那些錢呢?

    這不關我的事情,真的不關我的事情。范正平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攻破,哭喪著臉,我要是能找到他,早就把這筆錢要回來了。

    塗曉嬌很是鄙夷地瞪了范正平一眼:你找不到他?一個星期前,你還和這個熊某通過電話,別以為我們紀委的人都是吃乾飯的?

    范正平耷拉著腦地,一雙眼睛無神地盯著地板,開始呆。

    身為資深紀檢人員,塗曉嬌自然知道現在是乘勝追擊的時候,這個時候,萬萬沒有心軟的道理。

    9年年底,范正平找到曾某,謊稱熊某所欠款項已經收回,但在糧庫委託別人炒商品期貨時虧損了。范正平指示曾某將那oo噸糧食作為溢餘糧處理了事,並將相關單據全部帶走。塗曉嬌的這番話對范正平本來就已經很是脆弱的心裏不亞於一聲驚雷,在他耳朵邊狠狠炸響。

    如此倒騰一番,這筆46萬元的款項就落入了你范大主任的腰包。塗曉嬌森然道,范大主任很有手段嘛。

    范正平再也坐不住了雙手使勁捂住自己的耳朵,央求著:別念了,別念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9年至9年6月,范正平從益湖糧庫財務部門借支和截留客戶貨款96萬元。此後,范正平再度對單位謊稱這筆錢用於糧庫委託他人炒期貨時虧損掉了,要求財務部門設法平賬;並交代將其他賬目改掉,以溢餘糧名目沖抵,貪污賬外糧食銷售款84萬元。塗曉嬌卻是絲毫沒有放過范正平的意思,又抽出一份件,一字一句地緩緩念道。

    說,這些錢都到哪里去了?塗曉嬌站了起來,走到范正平的身邊,要是這些錢追不回來,你就等著被槍斃吧。

    你讓我好好想一想,就一會兒。范正平的聲音有些嘶啞了,估計是被嚇的,能給我一支煙嗎?

    塗曉嬌就給了段正淳一個眼色,段正淳會意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包香煙,從間拿出一支,放進自己的嘴裏,拿出打火機點上,這才把點燃了的香煙取出,走到范正平的身邊,塞進他的嘴裏

    有著豐富紀檢經驗的人都知道,當被訊問人主動要煙抽的時候,基本上是這個人心理防線即將被突破的時候。這個時候,逼的太急反而會適得其反 .


   
fish8888fsyu 發表於 2013-5-4 14:35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根香煙在范正平的嘴裏不到三分鐘時間就讓他給抽完了。

    抽得太凶,范正平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整個臉都漲得通紅,脖子上面青筋畢露

    三個市紀委的工作人員都一聲不吭地默默注視著范正平,似乎在比誰的耐心更好一些

    范正平終於把手的煙頭往地上一丟,又拿腳狠狠地踩揉了幾下,似乎在下一個莫大的決心

    說吧。徐曉嬌也緩和了一下語氣,和顏悅色地說道,只要你能夠端正態度,我黨一貫的方針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不會將人一棒子打死。

    這個時候,坐在塗曉嬌身邊一直沒有吭聲的男人突然插話說:是啊,范主任,該你承擔的責任你不要想著推卸,你也推卸不了。老老實實交待問題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不要總想著怎麼樣把責任往什麼別的制度,別的人身上推啊,那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這個男人也是市紀委的一個副科長,叫蘭和平,平時都是扮演白臉的角色,很少得罪人。

    塗曉嬌馬上皺了皺眉頭,瞥了蘭和平一眼,卻是沒有做聲。

    蘭和平這句話別的毛病都沒有,就是其讓范正平不要把責任往別的人身上推,那可是意味深長哪。

    塗曉嬌知道被蘭和平這麼一打岔,大好的局面只怕要出變故。不過,蘭和平這話說的也讓人挑不出什麼別的毛病來,塗曉嬌還真不好批評他什麼。

    只是,在塗曉嬌的心目,蘭和平這個人已經被劃為敵對派的陣營當。塗曉嬌是個眼裏揉不進砂子去的女人,愛恨分明,在她眼,不是黑就是白,不存在什麼灰色地段

    我坦白。果然,范正平嘴上說著坦白,但言語裏的內容絲毫沒有了坦白的意思,我身為益湖糧庫的主管領導,不該私設小倉庫,更不該違反財務規定,私自為益湖糧庫的客戶打招呼,造成了幾百萬的債務至今沒有收回,我願意承擔領導責任。

    塗曉嬌冷哼一聲,臉色很不好看地站了起來,徑直出了談話室的門。

    范正平,你再好好想一想,頑抗是沒有任何出路的。段正淳拋下這麼一句話後,也拿起辦公桌上面的件急急往外走。

    只有蘭和平的動作比較緩慢,拖在最後。出門的時候,蘭和平順手把門給帶上了。就在這一瞬間,一個紙團從蘭和平的手拋出,正好落在了范正平的腳下……

    范正平的反應度也很快,飛快地伸出腳來,把這個紙團給踩在腳下。

    等到確認沒有人在談話室附近的時候,范正平緩緩蹲下身去,拾起了紙團,打開後仔仔細細看了三遍,這才把紙團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嚼爛後生生咽進了肚裏……

    —————分割線——————

    雁都大酒店是雁都市最好的酒店。

    傍晚六點的時候,李家濤就駕駛著奧迪小車趕到了雁都大酒店。

    蘇爾蝶兩個小時前打來電話,說是要請李家濤吃飯,這也讓李家濤很有受寵若驚的感覺。要知道,這雖然是蘇爾蝶第二次請李家濤吃飯,卻是最貨真價實的一次。

    蘇爾蝶第一次請李家濤吃飯,是在上海她自家的高檔會所,可惜那一次和蘇爾蝶的見面的時候,居然有狙擊步槍鎖定著李家濤

    李家濤倒是有些好奇,蘇爾蝶主動請自己吃飯,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蘇爾蝶依舊是一襲白衣飄飄,那張絕色臉蛋上似乎總是罩著一層寒霜,脫塵非凡,沒有絲毫煙火氣息

    李家濤剛剛進包廂,蘇爾蝶就點了點頭:來了。

    蘇爾蝶的語氣依舊冷淡,李家濤卻是知道這妮子已經是給了自己最大的面子,換做一般的政府官員,可享受不到蘇爾蝶的這個禮遇

    小蝶請客,那可是千年等一回,我自然趨之若附,馬上飛了過來。李家濤笑嘻嘻地說,別說是在小豐縣,就算是在撒哈拉大沙漠,我也會馬上趕過來。

    油腔滑調。蘇爾蝶瞥了李家濤一眼,卻沒有生氣的意思,我請客,你付錢。

    不會吧。李家濤馬上哭喪著臉,這沒道理吧,要不還是我請客,你付錢好了。

    蘇爾蝶的嘴角動了動,似乎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容,可那絲笑容很快又隱藏了起來,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了起來:家濤,你也未免太小氣了吧。有多少人想請蘇少校吃飯,都沒有機會呢。要不,這頓飯算我請客好了。

    李家濤回頭一看,趕緊站了起來,很是恭敬地說道:歐陽書記。

    蘇爾蝶卻只是淡淡的地點了一下頭,又繼續盯著桌面上的一本精美雜誌看。

    進來的這個年男人就是雁都市的市委書記歐陽強,難得的是,歐陽強身上居然穿著一套休閒服裝要知道,歐陽強平時可總是一身深灰色的西裝,幾乎是千年不變的那副打扮

    事實上,李家濤和歐陽強沒有打過什麼交道,可歐陽強居然叫他家濤,話裏透露著一股親切,讓李家濤也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坐坐坐。歐陽強徑直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擺了擺手,今天就是私人聚會,沒那麼多規矩,該吃吃,該喝喝。

    李家濤趕緊裝了一支煙過去,歐陽強接過後卻沒有馬上抽,而是笑著說:蘇小姐,抽支煙介意不?

    蘇爾蝶皺了皺眉頭,淡淡地說道:你抽一支,家濤不許抽。

    李家濤就顯得有些尷尬了,趕緊掏出打火機幫歐陽強給點上了。蘇爾蝶不讓李家濤在這裏抽煙,李家濤還真不敢抽。要是真抽上的話,估計蘇爾蝶會讓他一個月都抽不了煙。

    嗯,抽煙有害健康。歐陽強就呵呵笑著,年輕人還是不抽煙的好。

    歐陽強只抽了幾口,就很有風度地把香煙在煙灰缸裏給按滅了。看來,歐陽強這個市委書記對蘇爾蝶也頗為顧忌,不想引起她的反感。

    領導不起話題,李家濤不好多嘴。而蘇爾蝶那種性格,讓她無話找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從歐陽強進包廂開始,就有些冷場了。

    蘇小姐,小豐縣九峰鄉石筍村的水災,真虧有你們子弟兵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歐陽強主動挑起了話題,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蘇小姐你表示感謝。

    蘇爾蝶終於放下了手的精美雜誌,看了李家濤一眼:是家濤讓我去的。

    歐陽強就微微愣了愣,笑著說:蘇小姐太客氣了。

    這下,又冷場了。

    書記,聽說益湖糧庫主任范正平被市紀委給雙規了?李家濤沒有辦法,只好沒話找話,試探著問了一句。

    嗯。歐陽強點了點頭,有這麼一回事情,范正平涉嫌貪污,挪用公款,被市紀委採取了雙規措施。

    這個范正平我見過。蘇爾蝶突然冒出來一句,這人挺討厭的,拿國家的錢去澳門賭場。只是,范正平輸的不是很多,國安的人才沒有直接插手。

    歐陽強一聽這話,又是微微一愣。就在今天上午,楚南省常務副省長高東陽親自打電話給歐陽強,把蘇爾蝶的電話告訴了他,讓他請蘇爾蝶少校吃頓飯。

    歐陽強本來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覺得高省長特意囑咐的事情,自己還是要一心一意辦好。

    可現在聽蘇爾蝶突然提到范正平這個人,歐陽強心裏就犯嘀咕了,是不是高層故意讓這些消息通過蘇爾蝶傳到自己耳朵裏?

    事實上,雙規益湖糧庫主任范正平這件事情,歐陽強這個市委書記也是在市紀委採取行動的那一刻才知道,這也讓歐陽強對市紀委書記歐陽明福有些意見。要知道,益湖糧庫是國家級儲備糧基地,雙規這樣一個糧庫的主任,歐陽明福居然先斬後奏,讓歐陽強這個市委書記也很是被動

    直到常務副省長高東陽親自給歐陽強打電話後,歐陽強才明白是省委高層有人要拿儲備糧的事情大做章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常務副省長高東陽也對這個案子很有興趣,有讓歐陽強這個市委書記大力配合的意思在內

    歐陽強很自信,要是高東陽這個官場教父導演的這出戲,那絕對會先和自己通氣,然後才採取行動。

    以歐陽強的智慧,自然知道紀委書記歐陽明福敢先斬後奏,根本不顧及自己這個市委書記和市長孫哲的感受,那肯定是有所依仗,否則的話,量歐陽明福也不敢這麼大膽

    歐陽明福的後臺是楚南省省委副書記趙東方,這是雁都市市委常委們都知道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因此,歐陽強不難猜出這出戲地總導演就是省委副書記趙東方

    歐陽強其實也是有一肚子火的,在他上任雁都市市委書記不久,就接連生了兩起劍指謝茂林省長的大事,這也讓歐陽強的工作一直比較被動。
fish8888fsyu 發表於 2013-5-4 14:36
第一百八十七章沒輸那麼多

    雖然,歐陽強是省委書記宋慶明一系地人馬,可在這兩起大事,歐陽強還真沒有針對謝茂林省長的意思。歐陽強也有自知之明,神仙打架,不關自己這些小嘍囉的事情,沒有必要去陷入危局當。

    再說,省委書記宋慶明在這幾起事件,也從來沒有打電話叮囑過歐陽強什麼。這也讓歐陽強覺得很冤枉,因為省長謝茂林可不管這麼多,把其的一些帳很自然地記在了歐陽強的頭上。

    這些日子,謝茂林省長可沒少批評歐陽強,敲打了歐陽強好幾次。天地良心,歐陽強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屈

    蘇小姐,你能幫忙找一些這個范正平在澳門賭博的證據嗎?謝茂林總覺得這事情透露著一絲詭異,就試探著問了一句。對蘇爾蝶的身份,謝茂林也不是很清楚。但謝茂林清楚的是,就是常務副省長高東陽都很顧忌這個蘇小姐,自己還是小心些為好。

    蘇爾蝶沒有說話,卻是把眼神看向了李家濤。

    李家濤苦笑了一聲,這要是自己不說話,肯定是要得罪歐陽強這個市委書記。

    這小妮子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李家濤心裏就嘀咕著,這哪里是賣人情給我,分明是把我往火坑裏推。

    李家濤腦筋轉的很快,馬上笑著說:小蝶,我知道你嫉惡如仇的性格,你絕對不會放過像范正平這樣的碩鼠的。這種碩鼠,吃的就是人民的血汗。

    蘇爾蝶的表情卻是波瀾不驚,伸出芊芊玉手攏了攏額前的一縷秀,掀起一道絕色的迷人風景,淡淡地說道:在去澳門賭場賭博的官員幹部,范正平只不過是條小蝦米,連小魚兒都不算。

    歐陽強就忍不住說道:聽紀委的同志說,有舉報信上說范正平在澳門賭場上輸了上千萬,難道這還算小蝦米嗎?

    蘇爾蝶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快。可看了看李家濤,還是歎了一口氣:歐陽書記,范正平在澳門賭場上輸的錢絕對不會過兩百萬。

    小蝶,歐陽書記都話了。李家濤清楚蘇爾蝶的性格,要是歐陽強再質疑她,只怕蘇爾蝶就會翻臉不認人了。要知道,蘇爾蝶可不會管你什麼市委書記不書記的,一旦生氣,她可是誰的面子都不會給。你的特種分隊在雁都市,也要為雁都市市委市政府解難分憂嘛。

    殊不知,歐陽強確實是心裏有疑問,要是蘇爾蝶說的沒錯的話,那就是市紀委有人故意在把范正平去澳門賭場輸的錢擴大化,這裏面包藏著什麼玄機,難道是禍水東移?

    這麼一想,歐陽強更加警惕了。

    回頭我把相關的錄影帶給你。蘇爾蝶卻還是不想和歐陽強打交道,家濤,你去省委黨校學習之前,這些錄影帶應該就可以到。

    對了,家濤。歐陽強見蘇爾蝶不買自己的面子,倒也不以為意,反而湊熱鬧說,黨校學習回來後,有沒有想過來市委工作?

    李家濤就為難了,市委書記親自向自己拋橄欖枝,不管是客套還是有幾分真心,這都是份天大的人情。

    書記,陸濤書記剛來小豐縣不久,身邊沒有個貼心人照顧,我有些放心不下。李家濤就笑著說,陸濤書記還是我大學時期的班主任,待我很好,也對我很信任。

    歐陽強就哈哈笑了起來:家濤,你這話可不厚道哪。陸濤同志剛來小豐縣不久是沒錯,可他不是比我先來雁都市報導的嗎?再說,聽說省城瀏陽市市委劉德明書記一直想讓你去瀏陽市市委上班,這不是在挖我們雁都市的牆角嗎?

    瞧不出來哪,家濤,你還挺走俏的嘛。蘇爾蝶終於忍不住促狹地打趣李家濤,露出她純真的一面。

    李家濤就尷尬了,支吾著說:德明書記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就他們瀏沙市城市經濟展研討會,我去那打了兩天雜而已,這話不能當真。

    聽李家濤這麼一說,歐陽強含笑不語,低頭喝茶。

    蘇爾蝶倒是頗有興趣地歪著頭打量了李家濤好幾眼,如同欣賞一件作品的目光。

    被蘇爾蝶這麼一打量,李家濤覺得渾身有些毛,趕緊站了起來:我去趟洗手間,馬上就來。

    說完,李家濤快溜走。

    這傢伙,肯定是躲進洗手間抽煙去了,煙癮又犯了,哼。蘇爾蝶看似自言自語,話裏傳達的心裏卻是讓歐陽強心思活泛開了,等下個月去京城見我爺爺,他要是敢抽煙,我饒不了他。

    蘇小姐,蘇老現在身體還好吧。歐陽強就試探著問了一句。

    好著呢,每天早上還起來打軍體拳。蘇爾蝶難得的笑了笑,讓歐陽強這個市委書記居然有了受寵若驚的感覺,還真是納悶。

    不過,從蘇爾蝶話語裏透露出來的資訊,蘇家老爺子人在京城,又早上起來打軍體拳,那肯定是開國元勳級別的人物,讓歐陽強很是吃驚的同時,也慶倖今天特意請蘇爾蝶和李家濤吃飯。

    現在的楚南省,可以說是表面上還算風平浪靜,但身為雁都市的市委書記,歐陽強時時感覺的到身邊的暗流湧動,到處都充滿陷阱與危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對楚南省省委書記宋慶明,歐陽強總是感覺到這個人太深沉,沒有人能夠把他看透。雖然說歐陽強是宋慶明一手提拔起來的,但歐陽強並沒有太強的歸屬感,準確說來,是歐陽強沒有太大的安全感。

    別的不說,就說志高集團就是宋慶明一手鼓搗出來的明星企業,在楚南省的高級幹部心目,志高集團卻是一個看不見的黑洞。雖然說志高集團和香港銀星財務集團合作,成立了一個合資公司並且在美國上市成功,看起來更加輝煌。可明眼人都知道,炸彈始終是炸彈,雖然現在沒有引爆,但總有一天會爆炸的

    歐陽強在省政府工作多年,對那些省領導可以說是都做過一些研究,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登上雁都市市委書記這個寶座。從省政府秘書長到地級市的市委書記,雖然說級別沒有變化,但這其權力不可同日而語。不管怎麼說,市委書記是一把手,在雁都市歐陽強就是名副其實的老大,不用看其他人的臉色行事,自己的抱負也可以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實現

    對省長謝茂林,歐陽強一直是敬而遠之,這一方面與他身上打著省委書記宋慶明這一派的烙印相關聯,同時,也是歐陽強覺得謝茂林省長這個人太**太強烈了。無論是對權力還是錢財,謝茂林這人都太迷戀與貪婪。別的不說,就說謝茂林的老婆和兩個舅子,哪一個不是腰纏萬貫,一方富豪級的人物?

    一葉落而知秋。從謝茂林身邊的那些人就可以推斷出謝茂林本身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道理很簡單,身為楚南省省長,權勢滔天,如果說謝茂林對他身邊那些親人的所作所為一點都不清楚,打死歐陽強他都不會相信。

    在歐陽強看來,有且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謝茂林省長對他的那些親人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也可以說是縱容的態度,如果猜測得更加大膽一些,那就是這些人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替謝茂林省長服務

    相對而言,歐陽強平時更加注意向楚南省常務副省長高東陽靠攏,也經常向高東陽彙報工作。一來高東陽可以說是歐陽強的直屬領導,多彙報工作很正常。二來在省政府工作的時候,歐陽強就是高東陽手下的兵,兩個人關係相處得非常融洽。三來歐陽強對高東陽的人品信得過,瞭解高東陽還真是那種有著大智慧但對物質方面**並不強烈的領導幹部。四來歐陽強對高東陽的能力非常欽佩,這些年沒少從他那裏學到為人處世與官場上陰謀陽謀的手段

    一句話,和高東陽這樣的領導打交道,歐陽強覺得心裏踏實一些。而事實上,有著官場教父美譽的高東陽如果單論在楚南省的提拔人敢於用人方面,無論是省委書記宋慶明還是省長謝茂林,都要對高東陽望塵莫及

    要說在楚南省官場最得人心的省領導,在歐陽強看來,這個第一名非高東陽莫屬。當然,這些話沒有人敢說出口,功高蓋主自古以來都是非常忌諱的事情,更何況高東陽上面還有省委書記宋慶明和省長謝茂林兩個人呢。

    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當總統的官員不是好官員。身在官場,誰又不想著自己能夠快進步呢。

    可在官場上要想進步,站隊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不慎,站錯了隊,很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打鐵還需自身過硬,這話本身是沒有錯。可在官場上,要是得不到領導賞識,你能力再高,也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不能光是埋頭苦幹,還要多向前看看。這句官場座右銘被很多官員幹部刻在腦海裏,時刻提醒著自己,片刻也不敢忘記


fish8888fsyu 發表於 2013-5-4 14:36
第一百八十八章酒瘋

    蘇爾蝶還真猜了,李家濤的煙癮犯了,躲在衛生間裏快抽了一支香煙才出來。

    路過一家包廂的時候,李家濤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姐夫,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李家濤馬上停住了腳步,這不是王彪的聲音嗎?對王彪這個同窗好友,又是兒時的夥伴,李家濤把這份友情看的很重。聽到了王彪的聲音,自然是要進去打個招呼。

    李家濤也沒有多想,馬上推開了包廂門,走了進去。

    可李家濤很快就愣住了,因為王彪面紅脖子粗地坐在椅子上,手上還舉著個裝滿啤酒的玻璃杯。李家濤一眼就看出王彪是真的喝多了,雙目都有些直

    酒量不大卻又貪杯,那是指結過婚的男人。王彪還沒有結婚,在李家濤的印象裏,王彪的酒量卻還是挺不錯的,啤酒喝個三五瓶問題不大。李家濤就琢磨著王彪至少已經喝了五瓶啤酒以上,否則不會是這個狀態。

    李家濤皺了皺眉頭,看向了王彪身邊的矮胖女人。這個女人臉上有個非常明顯的胎記,李家濤很容易認出來她是王彪的女朋友唐冬香,雁都市常委副市長唐麥華的女兒。

    唐冬香看起來很是氣憤,雙手緊握著拳頭,應該是處於即將暴走的邊緣。只不過,唐冬香的這個動作沒有被坐在桌子邊的任何一個人注意到,因為她們的注意力都在兩個四十來歲的年男人身上,這兩個年男人正在熱火朝天地劃拳。

    每個男人身邊都坐著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估計是他們各自的老婆。

    彪子,快幫我喝了這杯酒啊,磨磨蹭蹭幹什麼?說話的是那個身材稍微有些胖的男人,李家濤不認識,估計就是彪子嘴裏的大姐夫,嘴裏直嚷嚷,喝個酒也不痛快,害的老子劃拳老是輸。

    就是,彪子今天的表現太差勁,才幫我了喝了三杯啤酒,是不是瞧不起我這個二姐夫啊。身材稍微有些瘦的這個男人李家濤卻是認識,因為這個男人是李家濤老家西江縣的副縣長龐默華。

    李家濤沒有和龐默華打過交道,但還算認識。

    彪子。李家濤見彪子在唐市長家的三個女婿居然地位這麼低,還受欺侮,心裏很是不痛快,可這是彪子的家事,李家濤也不好插嘴,只打算和王彪打個招呼就離開。

    王彪正為手的這杯啤酒愁了,磚頭一見是李家濤,馬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這邊走來:家濤來了啊,好些日子沒見了,來,坐下喝兩杯。

    你還喝啊。李家濤皺了皺眉頭,一把扶住王彪,關切地說,彪子,我扶你去洗手間醒醒酒吧。

    你這小後生好無禮。胖男人就不樂意了,彪子在幫我喝酒呢,你把他拉走,誰幫我喝酒。

    唐冬香見自家男人手欺侮,本來心情就很不好,可王彪卻顧忌兩個姐夫都是副處級別幹部,不想鬧出矛盾來,一直低聲下氣地忍讓著。唐冬香對王彪基本上是百依百順,見王彪沒有話,就一直忍讓著。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唐冬香看見李家濤走了進來,就知道王彪起碼將會有好些日子不會開心了。唐冬香很瞭解王彪,知道王彪什麼都好,就是把面子看的比性命還重要。

    在王彪心,一直有一個對比的物件,這個物件就是同窗好友兼兒時夥伴李家濤。王彪在誰的面前都可以丟面子,但絕對不能在李家濤面前丟面子。

    喝你媽個頭啊。唐冬香突然暴起,抓起王彪放在桌子上的啤酒杯,對著胖男人就潑了過去,潑了他滿頭滿臉。

    唐冬香卻還兀自不肯幹休,指著胖男人的鼻子怒聲呵斥著:你王嬌陽算哪個蔥?你自己說,要不是我爸提拔你,你還不知道呆在哪個山疙瘩裏挖紅薯呢。你***給臉不要臉,還蹬鼻子上眼了啊。我家彪子是讓著你,你卻不知好歹。你以為當個什麼副處長局長了不起啊,我呸,沒有我爸,你***狗屁都不是

    王嬌陽?李家濤眉頭又皺了皺,想起來這個傢伙好像是雁都市市紀委的一個副處長。

    不過,李家濤並不準備搭理這個王嬌陽,現在最要緊的是讓王彪去醒醒酒。李家濤可是知道,王彪要是起酒瘋來,那可是好幾個小時不得消停。

    李家濤記得王彪的童養媳嫁給煤炭子的時候,這傢伙在家裏喝了悶酒,半夜還跑到半山坡上唱山歌呢,把整個李王莊給鬧得雞犬不寧

    王處長,彪子的酒量我知道,他是真的喝多了。李家濤就笑著說,等我先扶彪子去醒醒酒吧。

    王嬌陽被唐冬香給指著鼻子罵的臉紅脖子粗,可是唐冬香是唐麥華市長最寵愛的小女兒,他還真不敢對著唐冬香脾氣。再說,你讓王嬌陽怎麼回罵?

    要是王嬌陽敢罵娘,那就是罵他自己的丈母娘唐市長的老婆

    王嬌陽拿唐冬香沒辦法,就把脾氣在了李家濤身上:你***是誰啊,老子喝酒喝得正高興,從哪個娘們胯下鑽出個你來?

    龐默華卻是認識李家濤,見王嬌陽居然敢對著李家濤一頓亂罵,知道大事不好,趕緊一把拉住了王嬌陽,還拿手去捂王嬌陽的嘴巴。

    龐默華對李家濤算是比較瞭解。

    李家濤是誰啊,那可是當年把西江縣原任縣長羅東亮給拉下馬的人,還是現在西江縣縣長徐道明的救命恩人,這在西江縣幾乎無人不曉。

    更為傳奇的是,三年前李家濤被省公安廳的人給帶到了雁都市公安局,最後李家濤毫無損地出來了,雁都市公安局卻被李家濤給鬧了個天翻地覆,李家濤的爺爺李紅軍和李家濤在市公安局裏都是大打出手,驚動了好幾個大人物,而最後,李家濤至今無恙,還成了小豐縣縣委書記陸濤的專職秘書

    李家濤的脾氣一向都很好,可誰要是敢辱駡他的家人,那即是犯了李家濤的龍鱗。一聽王嬌陽罵自己的娘,李家濤本來是要強行拉著王彪去洗手間的,這下也鬆開了王彪的肩膀,回過頭來。

    讓李家濤哭笑不得的是,自己還沒有動手,王彪卻是好像突然酒醒了,轉身對著王嬌陽沖了過去,對著王嬌陽的臉就是一拳,正砸在王嬌陽的鼻子上

    鼻子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王嬌陽被王彪這一拳砸得鼻血直流,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他娘的欺負我可以,欺負我兄弟,不行王彪怒吼著,家濤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敢罵他的娘,就是罵我的娘。老虎不威,你當時病貓啊——

    這一瞬間,李家濤心頭流過一陣暖流。王彪或許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心胸不夠開闊,但王彪確實是把自己當做可以患難與共的兄弟,這份情誼是真實的,樸實的。

    王嬌陽先是被唐冬香給潑了一玻璃杯啤酒,現在又被王彪給打破了鼻子,惱羞成怒,連好心拉他的龐默華都給恨上了。

    龐默華,你丫的拉偏架,抓著我的手讓彪子打我啊。王嬌陽身為市紀委的副處長,到哪里人家不是畢恭畢敬的,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啊,氣的暴跳如雷。

    只不過,王嬌陽倒又自知之明,清楚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就一個人,對著王彪和李家濤兩個年輕人,沖上去也打不過,只能是嘴上罵著,不敢沖過去。

    龐縣長,真對不起啊。李家濤見王彪幫自己出了口氣,也就不再囉嗦什麼,而是對著龐默華拱了拱手,彪子不懂事,打擾您喝酒了,給您添麻煩了,改天我向您賠罪。

    家濤,別這麼客氣嘛,徐縣長老是和我提到你呢。龐默華也笑著拱了拱手,沒事,都喝高了,酒瘋,酒醒後就好了。

    告罪,告罪。李家濤越謙虛了,卻是轉過身來,笑著對王彪說,彪子,歐陽書記就在那邊包廂喝酒,我們倆過去敬杯酒吧。

    一聽歐陽書記這四個字,所有的人都愣了。

    王嬌陽更是心裏一咯噔,心裏琢磨著這個傢伙嘴裏說的不會是市紀委的紀委書記歐陽明福吧。要知道,歐陽明福對手下是出名的嚴厲,要是看見王嬌陽在這裏酒瘋,非留下極差的印象不可。

    當然,王嬌陽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雁都市市委書記歐陽強頭上的。

    龐默華卻以為李家濤在虛張聲勢,幫王彪提高點行頭,只是跟著笑了笑,不以為意。

    唐冬香的兩個姐姐都看傻了,大姐更是用手指著王彪的鼻子:你——半天說不出話來,估計也是被氣暈了頭腦。在唐家的這三個女婿,王彪的地位最低,又是農村出身,脾氣也最好,平時在唐家都表現得很謙卑,息事寧人。可誰也想不到,王彪今天居然突然飆了,一拳把王嬌陽的鼻子打得鮮血直流,還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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