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雄譜 作者:淺藍 (連載中)

islu 2011-6-23 11:49:3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 11286
islu 發表於 2011-6-23 11:56
第二十一章 笑看蒼生



    大老遠,李思銀就沖甦圖擺了擺手,張嘴笑道︰“小哥,咱還真是有緣,你小子果然是出門遇貴人啊…”

    甦圖干笑不已,這個滿嘴跑火車的神棍還是那番玩世不恭的摸樣,沖他笑了笑,一言不發。李思銀見自己撞了個軟釘子,也沒有半點不愉快,反而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小心翼翼把後背的麻袋放在地上,說道︰“小哥,我可是听到一點風聲,據說你把杭州慕容城的獨生子狠狠蹂躪了?”

    “李大嘴,你小子還是當年那副德行,趕緊還賬,別來我的地盤耍嘴皮子。”夏子軒冷冷打斷李思銀的話頭,從廳內走出來,幾大步走下台階。

    李思銀滿臉堆笑,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麻袋,道︰“老狐狸,咱們說還賬就太生分了,給你帶來點好東西,另外免費給你提供一條感興趣的消息。”

    夏子軒皺眉看向地上鼓鼓囊囊的麻袋,一臉疑惑道︰“你丫又想用一堆報紙來騙老子?”

    李思銀咧嘴大笑,當下也不避諱甦圖和夏一鳴,小心翼翼的解開麻袋上捆扎得結結實實的繩子,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東西當真讓人哭笑不得。

    一堆廢舊報紙和泡沫碎屑,李思銀嘿嘿干笑,蹲下身,把報紙和泡沫慢慢扒拉開,露出一只銀白色密碼箱,箱子不大,五十公分見方,上面還掛著一把小巧精致的銅鎖。

    夏子軒更是滿頭霧水,禁不住問道︰“大嘴,葫蘆里買的什麼藥?”

    李思銀笑而不語,把密碼箱拿起來,說道︰“老狐狸,走,給我泡一壺好茶,有點事和你聊聊。”

    夏子軒恨得牙癢癢,對這個家伙愣是沒有半點辦法,無奈轉身走進別墅,頭也不回的說道︰“一鳴,泡一壺普洱,端到書房。”

    李思銀滿臉得意,沖甦圖使了個眼色,頗有小人得志的經典神態,配上經典的賭神發型和那一身讓人退避三舍的穿著,甦圖沒有來的想到一個很貼切的詞匯‘奸人…’

    一小時後,兩人從樓上書房下來,俱都表情凝重,李思銀那股子玩世不恭的神情已經消失不見,夏子軒看向甦圖的眼神也飽含了一層說不清的意境。

    這讓甦圖對那個密碼箱更是好奇,就連夏商雨也悄悄對甦圖說道︰“你猜,箱子里面會是什麼?”

    “錢…”甦圖脫口而出,換來的,是夏商雨兩記粉拳。

    李思銀也沒有在和甦圖閑聊瞎扯,匆匆道別後匆忙離去,連夏子軒提議叫管家開車送他都回絕了。

    看了看時間,夏子軒也隨後離去,在門口踫上回來的黑子和二德子,交待兩人沒事盡量少出門之後便絕塵而去。

    下午,夏子軒邀請的人雲陸續趕到會所,晚上七點左右,慕容城才駕車趕到,夏子軒滿臉笑容迎上去,屈尊降貴的給慕容城拉開車門,慕容城下車後很不給面子的哼了一聲,夏子軒也沒有往心里去,任然很熱情的把他帶進會所,隨後,慕容城邀請的幾個軍政老同學也先後趕到,整個會所高級p房間坐了接近二十號各層面有頭有臉的人物。

    茶香縈繞,氣氛卻顯得有點壓抑屋內人員涇渭分明,分成兩個陣營對立而坐。

    首先開口打破沉悶氣氛的還是東家夏子軒,他先是一陣爽朗大笑,豪放不羈,端起身前茶杯沖自己對面一臉鐵青的慕容城笑道︰“慕容家主遠來是客,我在這里首先敬你一杯。”夏子軒仰頭一飲而盡。

    慕容城也端起杯子,用極為深沉的腔調說道︰“夏老板有個好女婿,我慕容城佩服得五體投地啊。”慕容城仰頭喝完,重重把茶杯排在桌上。

    “今天來,我就把事情說清楚,不管夏老板你是不是決定要幫你女婿開脫,這件事情都沒有商量余地,要我兒子的命?我倒要看看這畜生是不是三頭六臂。”

    慕容城滿臉怒容,在場人噓唏不已,那些個道上混的人物俱都有點坐立不安,沒想到慕容城開口如此直接,不留半點余地,此前對夏子軒的承諾一時間爛死腹中。

    “慕容家主是要動用資源插手嘍?”夏子軒也是脾氣火爆之人,哪想到慕容城半點面子都不給,頓時也是怒火中燒,加之下午與李大嘴在書房一敘,夏子軒更是打定主意要干涉到底。

    房間內火藥味濃重!

    “夏老板如果認為自己有能力處理,我倒是很歡迎。”慕容城不屑道。

    夏子軒再度爽朗大笑,環顧一周,說道︰“慕容家主可是一方牛耳,我一介普通生意人哪有本事與你抗衡,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這個做長輩的也脫不開干系,你知道維護兒子,我肯定也會維護我的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僅此而已。”

    慕容城冷笑不已,對于夏子軒的身份和背景,他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夏子軒的女人在軍政層面上固然有不小的話語權,但是天高皇帝遠,他女人的政治甦紐並不在一帶有什麼影響力,對慕容城起不到任何實質性的干擾,對此,他很是放心。

    八點,望月居門口停下一輛出租車,一名身形修長身著淡藍連衣裙的女人緩緩走上十二級台階,在會所門口站定,抬頭看了眼會所門樓之上的牌匾,嘴角牽起一個迷人笑容。

    就在夏子軒和慕容城唇槍舌戰不可收拾之時,房門被會所主管推了開來,身材發福的主管滿臉尷尬,在眾人殺人的目光下提心吊膽的走到夏子軒身旁,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攤開手掌。

    主管掌心處,是一只藏青色的地藏菩薩。

    夏子軒當下渾身一震,伸手接過菩薩,叫主管暫時離開,他輕輕合上手掌,原本凝重的臉色綻放一絲笑容,站起身,對慕容城說道︰“慕容家主,你的意思是沒有半點回旋余地?”

    慕容城著實想不明白,前一刻還滿臉愁容的夏子軒為何一下子變得意氣風發?

    “毫無回旋余地。”慕容城還是堅定地回道。

    “好,很好,哈哈哈…”夏子軒仰天長笑,似乎並不把慕容城放在眼中。

    “慕容家主,護短沒錯,置人于死地就是不給自己留後路,既然你堅持,我也沒辦法,那我只好送客了?”

    哼慕容城冷哼一聲,站起身,甩開大步往外走去,幾個老同學也紛紛起身跟隨,穿過會所後院回廊,一腳踏進前廳,慕容城瞥見左手邊一個身著連衣裙身材較好的女人背對著自己微微仰頭凝視牆上的一手字畫。

    字畫只有四個字,‘笑看眾生’筆跡內斂,欲隱藏卻鋒芒畢露,下筆輕柔,收筆處氣勢磅礡,四個字一氣呵成,功力非同一般。

    對字畫,慕容城沒有什麼研究,偶爾附庸風雅也是用名家名畫來品嘆,看不出牆上字畫的玄機,倒是那幾個字氣勢磅礡,和下方女子形成鮮明對比,很難想象一個看似柔弱的女人怎麼能一動不動的站在字畫地下靜止不動兩分鐘。

    慕容城也足足盯著這個女人的背影半分鐘。

    女人緩緩扭頭,慕容城頓覺眼前一亮,女子並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面容,但是,那張精致面孔帶著一股子撲面而來的淡淡憂郁,不覺間讓人頓生憐惜之心。

    慕容城不是什麼色中惡鬼,看見女子飄過來的眼神,他尷尬的撇過頭,一聲不吭,帶著幾個老同學匆忙離去。

    夏子軒後一步趕到前廳,進門後看見眼前女人,臉上露出些許激動神情,緩緩走過去,伸手把手中的地藏菩薩遞了過去,輕聲道︰“您還在,那六爺?”

    女人淺淺微笑,把地藏菩薩掛在手腕處,輕言道︰“六爺已經死了。”

    夏子軒頓覺五雷轟頂,腦門轟的一聲炸了開來,幾欲站立不穩,他深深呼吸,良久,才平復自己的心境,輕輕搖頭,難以置信的說道︰“你在說謊?”

    “六爺的確是死了,那時候的六爺太悲天憫人,死了不是更好?活著的,也不是那個六爺了。”女人再度轉身凝視字畫,抬手指了指,說道︰“你把它拿下來吧,明天我給你一副更好的。”

    思緒逐漸墮入地獄的夏子軒,听到女人的後兩句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從新回到現實世界,他驚訝的張大嘴巴,興奮道︰“六爺在哪里?”

    “你覺得現在他該現身?”女人淡淡回答。

    夏子軒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忙到︰“不應該,不應該,現在的確不應該,據我所知,山東吳老虎還一直在找六爺的下落呢。”

    “跳梁小丑而已,不值得提起,這號人物已經不存在了。”

    夏子軒睜大雙眼,愈加迷惑,弱弱的問道︰“吳老虎不在了?”

    女人轉身,沒有回答夏子軒這個听起來有點弱智的問題,輕聲道︰“你這會所沒有接待客人的房間?”

    晚上九點,夏子軒長嘆一聲,听這個女人說了很多事情,自己多年來的郁結盡數解開,他突然間想到甦圖,忙問道︰“甦圖,是不是六爺的孩子?”

    “不是。”女人很干脆的說道。

    夏子軒驚得站起身形,艱難咽下一口口水,道︰“不是?那是我看走眼管錯了?”

    “你沒錯,他姓慕容…”

    夏子軒徹底懵了,滿腦子全是漿糊,精明如他,也被這些事情搞得焦頭爛額,姓慕容,能夠讓她說出來的慕容,肯定是自家的姓氏,慕容家二十多年前發生的慘案夏子軒通過各種途徑知道得七七八八,據說,連眼前這位慕容燕也沒有逃過厄運,銷聲匿跡二十多年,突然間冒出來,讓夏子軒以前的論點全部化為烏有,腦子里不禁想起一連串的事情。

    六爺甦半仙,當年喜歡慕容燕的事情曾經鬧得沸沸揚揚,奈何慕容燕最後去了西藏,說是前生欠下孽債,今生要孤獨終老還債,至于甦笑天有沒有到西藏找她,沒有人知曉,慕容燕回來的時候,甦笑天已經成家,兩人據說在花雨台看了一夜的月亮,事情沒過多久,慕容家便發生慘案,之後,連同甦笑天也一並遭到襲擊,妻子替甦笑天擋了一刀,當場斃命,甦笑天之後去向不明。

    這段秘辛幾乎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一晃眼過去二十多年,甦笑天的下落一直無從找尋,夏子軒也曾經托人四處打探,最終也是徒勞無功,他甚至親自到過西藏,足足在高原呆了半個月。

    “甦半仙是他的養父。”慕容燕又補充一句。

    夏子軒甩了甩渾渾噩噩的腦袋,好不容易理出一條比較清晰的路線,忙問道︰“二十多年前,你們一起離開的?”

    慕容燕點了點頭,說道︰“但是我們並不是在一個地方。”

    夏子軒此番才算知道了事情的基本情況,不論甦圖是慕容家的後代還是甦半仙的後代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來的日子里,恐怕會不在太平了。

    夏子軒接著把甦圖目前的情況說了一下,對慕容城所變現的態度顯得極端憤怒,慕容燕听完之後思索半響,才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也攔不住,副參謀?能量有多大?”

    听完慕容燕的話,夏子軒只覺得後背生寒,這個見過大風浪的男人一直沒有覺得自己是地下勢力的一方牛耳,原因無他,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勢力比起當年讓人噓若寒蟬的三龍會差的太遙遠,根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存在,而甦笑天在各方面勢力播下的種子更是數不勝數。

    慕容城離開之後直接駕車連夜趕回杭州老家,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動用各方關系把甦圖懲辦,不過他也有一點顧慮,對這種事情他不能直接參與,留在只會惹人閑話,作為軍方人物,這種事情對他的影響也是很大的,要做的,就是憑借自己的權利之便遠程遙控,在他看來,一個沒有實力背景的毛頭小子,不需要費力就能輕易捏死,夏子軒也不能對他帶來任何影響,更何況,他可是听說夏子軒和楊家女人正在冷戰當中,按照夏子軒的個性,懇求楊子若從中插手的可能性並不大。

    第二天,公安廳方面便下達了全城搜捕甦圖的內部命令,事情並沒有在外界傳開,慕容城的幾個老同學對于他的指示言听計從全力支持,不但封鎖了各方消息,備案等事宜也是做到毫無遺漏,給一個沒有背景的家伙扣一頂高帽子,這種輕松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完全沒有半點難處。

    出動搜查的警力只是象征性的在全城範圍內逛了一圈,做出不小動靜,目的很明顯,這是對夏子軒擺出高姿態,殊不知,夏子軒此番正在別墅區與女兒和甦圖暢談人生,對外界的動靜不聞不問,大有看好戲的姿態。

    第二天晚間,正端坐在杭州某軍區大院住房中的慕容城突然接到軍區首長的電話,這個平常脾氣甚好的首長接通電話後便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的臭罵,最後命令慕容城通知警方取消一切對甦圖展開的行動,並毫不客氣的聲稱,將會嚴辦慕容城。

    這突如其來的電話讓慕容城一下子入墜冰窟,他思前想後愣是找不到個中緣由,楊子若絕對沒有這麼大的能量,夏子軒就更不用說,能夠讓首長親自出面,並且爆發如此火氣的人物,慕容城連想都不敢想,考慮了半天,最後還是撥通了方面的電話。

    第二天,在南京軍區附屬醫院,慕容璞病房中,一名男子把方面發生的事情和最後無端停止一切行動的事情全盤告知,已經幾乎完全康復的慕容璞氣得從床上直接蹦了起來,滿臉憤怒的在病房內來回渡步。

    興許是年輕氣盛,對于這樣一個意料之外的結局,慕容璞完全無法接受,甦圖在他的眼中,除了一身不詳的武力值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一無是處,就算夏子軒插手此事,也不可能有什麼可以扭轉乾坤的高招。

    憤憤難平的慕容璞最終撥通了軍區某人的電話,一番簡單說明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當天晚上九點,慕容璞的病房迎來七名身形健碩的男子,慕容璞換下病號服裝,穿了身輕便的衣衫,便帶著幾人離開醫院。

    深夜一點,一輛銀色面包從市區一路飛馳,直奔夏子軒的私人別墅。四十分鐘後,面包車開上通往別墅區域的小道,看著沿途昏暗路燈下的彎曲道路,車上的慕容璞沒由來的眼皮跳動起來,在面包車往里開了過半路程之後,慕容璞突然讓司機停車。

    車上眾人大眼小眼的看著他,慕容璞思索良久,那股子不祥預兆還是在心頭揮之不去,幾乎讓他透不過氣來。

    “回去。”慕容璞長長吐了口氣,頹然的靠在座位上,對眾人的疑惑完全置若罔聞。

    司機心不甘情不願的調轉車頭,加速離開。面包車剛剛消失在小道盡頭,路旁綠化帶的花叢之後寒芒閃動,一個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那柄攢動著寒光的三菱軍刺讓人望之生畏。

    看了看面包車離去的方向,男子嘆了口氣,輕聲道︰“甦半仙,當真是料事如神啊…”

    慕容璞靠在座位上緊閉雙眼,跳動的眼皮和那種不安情緒終于漸漸平復下來,他緩緩睜開雙眼,整個人面色蒼白如紙,生平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不祥預兆。

    “璞少,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對?”司機扭頭問道。

    “沒事,有點不舒服。”慕容璞搖了搖頭。

    眾人也沒有追問為什麼臨時改變主意,對這個背景頗深的少爺,他們素來都是盡量避免談及一些敏感問題,在部隊上受過慕容璞的恩惠,讓他們或多或少在部隊里面要比別人受到的待遇好上許多,第一次幫助慕容璞解決比較棘手的問題,他們也是心有余悸,很難想象要真是發生什麼事情,慕容璞的老爹會不會保他們,對于這一點,眾人都是絕口不提。

    這件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但是,那棵深埋在慕容璞心里的種子已經悄悄萌芽,這顆種子將是導致他最終陷入絕境的禍根。

    第二天,甦圖睡了個懶覺,起床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夏商雨早已經不見人影,昨晚上兩人幾度纏綿,直到三點才摟著夏商雨沉沉睡去。

    起床後在衛生間洗漱一番,便匆匆下樓,剛剛踏進一樓客廳,便看見客廳沙發上圍坐著五六名穿著極為整齊的中年男子。

    夏子軒扭頭沖甦圖招了招手,甦圖安分的在夏子軒身邊的沙發上坐下,這種場合讓他覺得很是不適應,面對一幫中年人審視的目光,甦圖渾身不自在。

    看出甦圖的窘境,夏子軒爽朗大笑,伸手拍了拍甦圖的肩膀,道︰“慕容家的事情已經解決,馬老二的地方你就不用去了,如果有興趣,可以幫我打理生意,我不勉強你,隨你意願。”

    甦圖總算明白眼前這幫大熱天穿著西裝的家伙是干什麼的,他尷尬的說道︰“這種事情我一竅不通…”

    夏子軒擺手打斷了甦圖,道︰“草根發跡的生意人大有人在,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我當年比你都不如,這種事情沒有誰是天生就會的,年輕人,大把時間來學習經驗,只要你願意,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到。”

    “難道你真想帶著小雨回到鄉下陪你上山捕獵?”看見甦圖猶豫不決,夏子軒又補充道。

    “夏叔叔,我想和小雨商量一下。”甦圖回道。

    “她已經同意了,沒有什麼意見,就看你自己的決定。”

    甦圖抬頭正視夏子軒的雙眼,一臉嚴肅的說道︰“那好,我從最基本的做起。”

    “哈哈哈哈,年輕人有遠見,從底層做起也是一件好事,畢竟需要磨練,放心,公司里面的事情我會叫主管經理給你詳細講解,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詢問,多動動腦子。”夏子軒滿臉笑容,他還真擔心甦圖不願意替他打理生意,也多虧這次事件,讓女兒對自己的態度大為改觀,要不然,想要留住甦圖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過,他倒是從來沒有把馬博放在眼里,從一開始他就斷定馬博不可能留得住甦圖。

    那幫子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遞來各種花里胡哨的名片,甦圖也耐著性子一一收下,對這種應酬方面的事情他頗為傷腦筋,在大山里面自由慣了,猛然間要被各種條條框框的規定和框架束縛,一時半會還是難以適應,在與幾個文縐縐的中年男人交談一番之後,他竟發現,這些個有學歷有文憑的男人並不是想象中那麼讓人覺得不舒服,各方面豐富的知識讓甦圖大開眼界,以往對這些所謂文人的觀點全部推翻。

    五名男子分別是夏子軒彌下五個產業集團公司的負責人,對甦圖,他們可是表現出極度熱情,在介紹自己所在公司的時候也是吐沫橫飛極為用心,對這個老板的準女婿,他們可都想勢在必得。夏子軒對這種公平競爭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的態度,對自己這幾個手下的管理者,夏子軒了如指掌,這些都是伴隨他發跡開始的元老級人物,無論甦圖怎麼選擇,幾個人也不會因為這點事發生什麼不愉快。

    不過,甦圖最後的選擇讓大家伙直冒冷汗…

    在听過眾人一番滔滔不絕的介紹之後,甦圖干笑著說道︰“我是個笨人,大家看得起我,我就不矯情了,周一到周五,我每天換個地方學習,周末就整理資料,你們覺得怎麼樣?”

    強悍…這是大家對這個家伙的第一定義。

    終于敲定所有事情,夏子軒也覺得滿身輕松,很例外的吩咐廚房做飯,把一眾管理者一並留下,連同黑子和二德子夏商雨統統圍坐在飯廳吃了一頓其樂融融的午飯。

    一眾經理匆匆吃完便告辭離去,飯後,夏子軒把黑子和二德子叫到客廳,詢問兩人願不願意在自己的公司里面工作,兩人自然滿心歡喜,夏子軒隨即告知管家飯後帶兩人到公司適應環境,此後,把甦圖和夏商雨叫到一處,語重心長的吩咐夏商雨給甦圖準備些關于公司管理方面的文字素材,夏商雨是經貿專業畢業,對于公司生意流程和管理方面的才能自然要比一竅不通的甦圖強太多。

    經過慕容璞事件之後,夏商雨對父親明顯改觀很多,此前,對于父母多年來冷戰離婚事件一直有心結,覺得父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感受,所以一直與家庭疏遠,現在猛然間豁然開朗,雖然一直搞不明白一向恩愛的父母為什麼會鬧到分居的地步,但是靜下心來想通之後,夏商雨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是在耍小孩子脾氣,自己的舉動無意中讓父母也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夏商雨主動提出要到父親的公司上班,夏子軒喜出望外,父女間多年來的隔閡瞬間煙消雲散,這讓夏子軒更是對突然出現的甦圖萌生感激。
islu 發表於 2011-6-23 11:56
第二十二章沖突

    夏子軒的產業設計領域比較廣泛,旗下五個公司的運作狀態非常良好,如果說夏子軒是地下勢力的牛耳,很大程度上也是依靠金錢實力作為鋪墊,但凡混跡在地下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上都會或多或少的涉足白道的正規生意,而夏子軒更是基本上完全擺脫黑市的風險投資,把精力全部放在了正規渠道上。

    甦圖加入夏子軒的產業公司,每天給自己制定的計劃排的滿滿當當,他一個只是相當于高中水平的‘文盲’,初步接觸各領域的商業運作,其壓力不言而喻。

    當天下午,夏商雨便駕駛她的寶馬七系帶著甦圖黑子和二德子,到市區買了幾套像樣的衣服,當然,她沒有慷慨到花十幾萬給幾人裝扮,她所能自由動用的資金也並不可觀,對老爸私下給自己轉入的資金她也沒有肆無忌憚的揮霍,夏商雨是一個生活很有規劃的女孩,以前是,現在,有了自己的男人,就更加精打細算,畢竟,她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永遠活在老爸的光環之下,那樣,甦圖不就成了名副其實的二世祖?

    花了接近四千塊,每人置辦了兩套衣服,並嚴正聲明是暫借,把黑子和二德子听得直咧嘴,一身接近七百塊錢的衣服是他們之前望而卻步的,那些地攤貨才是他們追逐的目標。

    買完衣服,先是把黑子和二德子送回別墅,兩人才再次殺回市內,夏商雨目標明確,在圖書商廈一番瘋狂收羅,搬到車上近三十本厚重書籍,光是看那些書籍的厚度,就讓甦圖心驚不已,估摸著就算一眼十行要想全部搞定,沒有一年半載也別想完成任務。

    做完這些,兩人再次殺向一家家具店,花了兩小時精挑細選,拿下一款比較節約空間的小書架,這才心滿意足的返回別墅。

    兩人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把別墅內屬于兩人的小窩從新布置一番,一間六十平米的臥室連同書架和書桌一應俱全,事實上別墅內並不是沒有閑置的房間,夏商雨的安排有自己的想法,老爸雖然很接受這個暫時還沒有任何實質性關系的女婿,但夏商雨還是要盡可能給甦圖施加一些必須的壓力,很沒有任何作為就享受奢侈的生活,會讓人變得懶惰,趙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吃過晚飯,夏子軒從各公司拿回來一大堆相關資料和一些人員名單,甦圖飯後就再也沒有出過房間,埋頭在資料上狂啃。

    甦圖的記憶能力很好,對于名單上關鍵人物的名字並不需要浪費多少時間,只是一些相關資料上的行業術語讓他一陣頭大,接近五十張資料用了足足五個小時才圈圈畫畫完成了一半的閱讀和消化,這也讓他對自己老丈人的家底有了一個迷糊的初步認識。

    有錢,實力雄厚!這是甦圖的第一印象,在計算方面,他是個變態級別的高手,對資料上涉及的數字和各種評估,很快就得出位數驚人的數字。

    晚上十一點,夏商雨洗澡後沖了一杯咖啡給甦圖放在桌上,看見自己男人的認真樣子,她輕輕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脖子,用極為嬌柔甜膩富含撒嬌意味的語氣輕聲道︰“怎麼樣?一個男人要支撐一個女人的幸福和一個經濟王朝,是不是看起來有點可怕?”

    甦圖把手繞到腦後輕輕地捏了捏夏商雨的鼻子,微笑道︰“其實,打一開始進城,我就沒有這種野心,我最大的野心只是能夠掙到一筆錢,娶一個有胸有屁股的城里姑娘,跟著我回到老頭子始終沒走出來的清河屯,生兩個大胖小子,每年給老頭子上墳燒紙,就很滿足。”

    夏商雨听得出甦圖話中的酸意,也就收斂了頑皮心態,輕輕咬了口甦圖的耳垂,道︰“我答應你,給你生兩個大胖小子,每年陪你回家給老人上墳燒紙。”

    甦圖嘆了口氣,催促夏商雨趕緊睡覺,這廝也從報紙上看過一些關于女性養生的專題,用很專業的口吻對夏商雨說道︰“女人熬夜對皮膚不好,你趕緊睡覺,我可不想自己的媳婦還沒有給我生孩子就變成黃臉婆。”

    夏商雨干咳兩聲,戲謔道︰“現在說得頭頭是道,嗯,也不知道是誰每次都最少要兩次才會踏實睡覺…”

    甦圖一臉苦笑,哭笑不得!當下也放下了還沒看完的資料,起身,蠻橫的把夏商雨攔腰抱起,幾個大步沖向大床。

    的確如夏商雨所說,某人的戰斗力極其旺盛,梅開二度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第一天上班,甦圖選擇的是位于市區的金融商廈,這里是夏子軒彌下產業的主要樞紐,各個產業的資金流動都以這里作為中轉站,夏子軒平時也都只是在這里辦公,其他公司的運作完全是遙控指揮。

    一行人匆匆吃過早餐,夏商雨便駕車帶著幾人前往,在車上,黑子和二德子憋出一身汗水,這兩個屬于掃盲對象的牲口,第一天上班,想到要在各種表格上上填一大堆資料就精神崩潰,事實上這些事情夏一鳴早已經辦妥,兩人根本不需要動筆就可以直接上班。

    鑒于兩人屬于化狀態的文盲,安排的工作則直接避免了接觸各類間接經手的文字,在金融商廈安排了保安這個工作。

    半小時後到達金融商廈,見過甦圖的主管已經在門口恭敬地等了接近一小時,商廈門口拉著醒目條幅,上面寫的那段話讓甦圖哭笑不得。

    ‘全體員工熱烈歡迎甦經理、夏經理的加入。’

    怎麼看,甦圖都覺得像是小學時代入學時大門口的橫幅,夏商雨更是忍俊不禁笑了出來,搞得那名名叫王信誠的主管無比尷尬,忙不迭的迎上來,滿臉堆笑,就差沒低頭哈腰把兩人背進去,主管是個比較圓滑世故的老油條,對眼前這兩位少東家,他可不敢有半點怠慢。

    被人這麼簇擁,讓甦圖覺得渾身發毛,剛踏進大門,甦圖就忍不住對一旁殷勤的主管說道︰“王主管,我們是您的手下,您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要不然咱這工作也不好做不是?”

    王信誠心里暗暗松口氣,等的就是這句話啊,表面功夫要做足,老油條的經驗豐富,當下就挺直腰桿,給足了甦圖面子。

    甦圖和夏商雨掛了個經理的頭餃,在外人看來無可厚非,夏子軒的產業遲早都要交到這兩個年輕人的手里,所以那些個公司高層對兩人極為照顧,只是,夏商雨對這種溜須拍馬的手段不予理睬,帶著甦圖一路殺向屬于自己的辦公區域,便開始手把手的對甦圖講解和分析金融公司的運作流程和操作。

    甦圖的領悟能力很超乎夏商雨的想象,一個根本不懂得金融相關知識的家伙在短短半天時間內就已經能夠舉一反三的對各種融資和貸款投資事項做出各種獨到的提議,讓夏商雨小小興奮了一把。

    以前,甦圖的身上總是帶著那本藍色封面手札風水寶鑒,現在出門又多了一本書,那是電腦專業知識書籍,在閑暇時間,他就會一通狂啃,然後在電腦上實踐,一個星期的時間,電腦知識也是突飛猛進,已經能夠獨立完成一些比較復雜的操作。

    黑子和二德子在金融公司擔任保安之後,公司內部提供了一套房間供兩人使用,此後就沒有在天天回到夏子軒的私人別墅。

    遇到雙休日休息時間,趕上黑子和二德子休息,夏商雨就會很體貼的開車到公司把兩人接回來住一天,這些不起眼的舉動都能夠讓甦圖激動不已。

    金碧輝煌,爵士吧。自從慕容璞事件之後,甦圖和黑子離開,到最後傳出事情已經平息,馬博才知道甦圖和黑子原來一直都在夏子軒的庇護之下,這個一直在打小算盤的老家伙心里郁悶之極,和夏子軒明爭暗斗許多年,自己一直處于下風,現在連挖個人都被對方捷足先登,怎麼能讓馬博不覺得氣悶?

    也就是在甦圖正式工作的第十天,劉胖子旗下一處生意並不紅火的小型夜總會被一群身份不明人士一頓瘋狂打砸,這個名正言順注冊資金的白道生意夜總會,實則是劉胖子平時用來洗錢的據點,夜總會表面看起來生意蕭條,可是,私自建造的地下室里面每天都是燈火通明。

    賭場,是劉胖子一直以來賴以生存的籌碼,這個每天最少有六位數收入的賭場卻絕對不是劉胖子斂財的最好工具,私底下的黑市交易才是重中之重。

    轄區內警方的打點,劉胖子都做得頭頭是道,賭場的生意也一直沒有發生任何突擊檢查的事件,甚至,夜總會表面上連一個付費陪侍都沒有。這樣一個平時連混混都懶得來光顧的地方突然間遭到厄運,讓劉胖子措手不及。

    二十幾名青年把夜總會近十名小弟打得哭爹喊娘,大廳和搖滾吧被一番猛砸,劉胖子接到電話通知後,立即向張一虎求援,當張一虎近四十名手下趕到現場後,肇事者已經逃之夭夭,隨後趕來的只有寥寥十幾個警察。

    事後,劉胖子和張一虎苦苦思索了良久,得出結論無他,劉胖子的夜總會相鄰的另一條街就有馬博的幾間酒吧,夏子軒的地盤相隔甚遠,像這樣步行突襲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兩人的矛頭一致指向馬博,奈何沒有半點證據,不能明著發生沖突,所以,兩人私底下從長計議,商量之後,敲定一個縝密的報復計劃。
islu 發表於 2011-6-23 11:56
第二十三章三只狐狸

    眾所周知,馬博是個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家伙,自己能有今天在的地位和身份,其腳下的墊腳石除了多年前地下勢力散亂時的各方大佬之外,最重要的人物便是一手把馬博提拔起來的江西老大胡子,這個三十年前曾在叱 一方的人物最後是被馬博親自扔下黃浦江。

    道上眾說紛紜,在那個年代,沒有誰會去指責馬博,更沒有人會挺身而出‘維護正義’,在各方勢力混雜的情況下人人自危,小心提防,估摸著這些個道上混的大佬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經過十幾年的明爭暗斗,十多個小型勢力逐漸瓦解,一些個大型勢力也莫名其妙的失去蹤影,這才逐漸形成如今三方鼎立的局面。

    夏子軒的實力,毋庸置疑,是三方之中最為強悍的一個,他不僅僅是在正當經營的渠道上得到很好的收益,地下勢力的培養和擴大也一直都威脅著張一虎和馬博。

    夏子軒很有原則,自己的地下勢力從來不涉及黃賭毒這種被人唾棄而又暴利的行業,充其量也就是大型娛樂場所休閑會館這些比較正規但有內有玄機的行業。

    相比之下,張一虎和馬博就顯得勢單力薄一些,兩人的地盤雖然大部分都是在市區繁華地段,但是也正是這些地方,才讓他們的一些暴利生意大打折扣。

    擴張勢力這種事情從未間斷,徒奈何張一虎和馬博之間都是勢均力敵,每次沖突都是兩敗俱傷,時間一長,雙方都安分下來,畢竟,這種費精力和金錢的爭斗沒有得到任何甜頭讓雙方頭痛不已。

    消停了好幾年,這次,劉胖子的夜總會遭到突襲,無形中拉開了戰斗序幕。

    張一虎和劉胖子一番商議,兩人敲定最初計劃,目標直指距離不遠的兩間酒吧。

    在望月居私人會所,夏子軒安逸的躺在小院中的藤椅上,此時已經是午夜兩點,手機不時傳回信息,夏子軒眉開眼笑。現在,女兒和女婿全都入住公司職位,白道上的生意他可以省下不少心,最讓他覺得舒坦的是,甦半仙和慕容燕的出現。沉寂了好幾年的壯志雄心終于忍不住開始跳動起來。

    稍稍設計了一番,原本沒想到張一虎會這麼快動作,興許是長時間的平靜讓他們精明的頭腦退化了不少,才會在事發之後熱血噴頭。

    安排在夜總會附近的眼線不時傳來最新消息,近七十名張一虎的手下分散前往馬博的酒吧,在凌晨三點的時候結束戰斗,兩間酒吧面目全非,里面的人員也無一幸免的遭到群毆。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夏子軒給女兒打電話,叫甦圖和她來會所吃飯,夏子軒安排了一頓頗有特色的料理。

    中午十一點,甦圖和夏商雨準時趕到會所。迎接他們的,是會所的經理劉成。這是夏商雨第二次走進望月居私人會所,第一次是自己剛上高中的時候,由于自己考試拿了全年級的狀元,老爸特地為她擺了十桌酒席慶祝,那時候,老媽也在自己身邊。

    走上台階,穿過大廳的時候,甦圖無意間瞥見右側牆上那幅字畫,頓時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這副字精心裝裱的字畫只有寥寥四個字‘厚積薄發’,是夏子軒前不久剛剛換上去的,以前那張寫著‘笑看眾生’的字畫已經被撤了下來。

    夏商雨見甦圖突然間停下,然後朝字畫走去,也好奇的跟了過去,經理只能老老實實的在一旁候著。

    甦圖深深凝視牆上的字畫,兩分鐘不曾說一句話,夏商雨不明究理,忍不住拉了拉甦圖的衣角,說道︰“你還會研究字畫呀?”

    甦圖沒有回答,依然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夏商雨皺起眉頭,正要開口,便听到傳來老爸的聲音︰“這一手字斜的如何?”

    甦圖依然不曾扭頭,平靜道︰“張揚,鋒芒畢露。”

    夏子軒爽朗大笑,走到兩人身旁,輕輕拍了拍甦圖的肩膀,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甦半仙?這是他的手筆。”

    甦圖微笑不語,他哪能不知道?雖然老頭子在他的面前從來沒有用過如此鋒芒畢露的筆鋒寫字。

    甦圖也不評論什麼,緩緩轉身,道︰“想來,甦半仙一定是一個很有名望的人物了。”

    “人如其名。”夏子軒感慨道。

    夏商雨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對這個甦半仙他可是沒有半點耳聞,禁不住問道︰“甦半仙是誰?”

    夏子軒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道︰“一個傳奇人物,不說了,走,咱們爺幾個好好吃頓飯。”

    夏商雨撇了撇嘴,拉起甦圖便往後院走去。

    一頓飯吃得很盡興,不過,甦圖卻一直想著牆上那幅字畫,看起來年代並不久遠,他很清楚的記得,老頭子在二十多年間從來未曾離開過清河屯一步,可是這幅字畫怎麼來的?這個問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飯後,夏子軒在後院天井擺上棋盤,非要拉甦圖對弈,夏子軒既然對甦圖的身份心中有數,自然也就能猜出此子定然會下棋,原因無他,甦半仙的一手好棋可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甦圖也不矯情,欣然應戰,讓夏子軒想不到的是,甦圖下棋的套路與甦半仙大相徑庭,甦半仙做任何事情都是精打細算,力求完美,下棋也是步步為營。而甦圖則是殺伐果斷,不惜損兵折將,這讓夏子軒皺眉不已。

    三盤棋打成平手,各勝一盤,一盤和棋,夏子軒被甦圖的博弈搞得額頭冒汗,這個年輕人的鋒芒就好像牆上字畫的筆鋒,毫不隱藏,這也讓夏子軒暗暗擔心。

    事實上夏子軒哪里知道,甦圖只是心中有事,得不到解答,才會如此暴躁,那幅字畫給他帶來諸多疑惑,平常下棋都是龜速的他,也第一次體會了一把酣暢淋灕的感覺。

    下完棋,甦圖便隨同夏商雨離開望月居返回別墅,甦圖手上需要學習的內容頗多,不想浪費任何時間,他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需要吸收的知識也太多了。

    甦圖這邊的生活節奏有條不紊,馬博卻傷透了腦筋,酒吧被人破壞,導致停業裝修,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張一虎的手筆,不過,讓他郁悶的是,劉胖子那個有貓膩的夜總會在前一天也遭到同樣的遭遇,這讓一向精明的馬博頓時意識到事情的詭異。

    在張一虎集中精力戒備馬博的襲擊之時,他詫異的接到馬博打來的電話,電話里馬博對酒吧事件絕口不提,讓張一虎也沒有任何發飆的機會,馬博約張一虎吃飯,張一虎果斷拒絕,張一虎還沒有傻到要在這個風頭浪尖赴約吃飯,馬博的為人他一清二楚。

    出乎張一虎的意料,馬博竟然主動提出到張一虎的地盤吃頓飯,張一虎思索良久,最終應允,並且聲明,馬博只能一個人過來,沒想到馬博也是欣然接受,更讓張一虎摸不著頭腦。

    馬博不怕死?那是扯淡,除非他有萬全準備。

    掛斷電話後,張一虎便著手安排手下眼線監視各條街區動向,並在指定的集會地點著手安排人手,直到距離聚會時間還差半小時的時候,從各個眼線口中傳回的消息都沒有任何異常,這讓張一虎徹底懵了。

    晚上八點,馬博準時赴約,除了一名司機再無他人,張一虎假惺惺的熱情迎接,馬博也是惺惺作態,對張一虎實則恨之入骨。

    各懷鬼胎的兩人落座後,馬博也不@驢吞祝 北賈魈猓 實潰骸罷爬洗螅 跖腫右棺芑岊輝業氖慮檳閿忻揮脅槭擔俊br />
    興師問罪?

    張一虎暗暗動容,端起桌上的白酒深深喝了一口,道︰“馬老板,說白了,咱們之間明爭暗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家的底細都不言自明了吧?”

    馬博當時連站起來罵娘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克制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如果我很認真的告訴你,劉胖子夜總會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你覺得可信不可信?”

    張一虎震聲大笑,好半餉才收聲說道︰“你別告訴我是夏子軒搞的,老狐狸的地盤在東區,鞭長莫及啊。”

    “你再仔細想想,這像不像是栽贓嫁禍?我馬博既然敢到這里來吃飯,就算是我做的,我也敢作敢當。”馬博提醒道。

    張一虎緊皺眉頭,腦中思緒飛轉,片刻之後恍然道︰“漁翁之利?”

    馬博拍了拍手,很贊賞的說道︰“老狐狸向來都是用這里,馬博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都是經歷過風浪的人物,很多事情不需要說破點透,張一虎也不是傻子,經過馬博這一提醒,事情就變得明朗起來。

    當晚,這頓時吃得很晚,兩人頭一次心平氣和的在一張桌子上論事。

    一直坐山觀虎斗的夏子軒在第二天收到消息,讓他失望的是,馬博並沒有采取什麼反擊措施,這讓他覺得很是詫異,按照他對馬博的了解,這個只能佔便宜不會吃小虧的家伙,無論如何也會在張一虎身上討回點利息,馬博若是認真對待,張一虎還是不佔據上風的,畢竟馬博的實力要比張一虎高上一些。

    隨後,夏子軒又收到馬博單刀赴會的消息,頓時心中明了,暗道馬博學乖了。
islu 發表於 2011-6-23 11:56
第二十四章龍虎斗

    雖然猜到其中貓膩,夏子軒也不以為然,自己的勢力集中在東區,馬博和張一虎鞭長莫及,再則,自己白道上的公司大可放心,馬博和張一虎不會傻到敢打白道公司的主意,夏子軒接連撥通幾個電話安排了一番,便悠閑自得的閉眼假寐。嘴里喃喃自語道︰“閑來沒事,陪你們玩玩也是不錯的選擇。”

    事實也是如此,馬博和張一虎的勢力要想對夏子軒動什麼手腳,還真是大費腦筋,一周時間,沒有半點動靜,讓夏子軒覺得無趣之極。

    想到又是周末,夏子軒便開車離開了會所,自從甦圖和女兒住進別墅之後,夏子軒晚上就極少回去睡覺,他只是想給兩個年輕人多一點二人世界的空間,生怕甦圖天天見著這個既是老丈人又是老板的他覺得別扭。

    三龍會鼎盛時期,曾經在南郊空地買下一塊地皮開了一間地下馬場,當年,地下馬場每逢開賽,接待的客人俱都是和江浙一帶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每場賽事的注碼加起來有上千萬,夏子軒的發跡和賽馬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因緣際會,夏子軒認識甦半仙,第一次走進地下馬場便是隨同甦半仙前往。

    那時候,甦半仙在道上已經是人盡皆知,這個沒有太大野心,但是憑借過人頭腦為他人指點江山的奇人備受關注。

    甦半仙對馬賽也是頗為喜愛,每每有賽事他都會逢場必到,另一個原因便是甦半仙與慕容燕之間的感情糾葛,甦半仙與其說是去賭馬,倒不如說是去一睹芳容說得直白一些。

    一場馬賽,也決定了夏子軒的命運,原本一貧如洗的夏子軒,因為在甦半仙下注之時無意中說了一句話,甦半仙臨時改變選定的目標,隨了夏子軒的話,沒想到果然應驗,接下來三場,無一不是全中,甦半仙很慷慨的把掙到的錢交給了夏子軒,對于錢財,甦半仙成來不是太過看重,倒是至此之後,甦半仙給當時覺得前途一片迷茫的夏子軒指了條明路。

    此後,夏子軒每逢賽事,都會到場,連續三年無往不利,讓他從一貧如洗的草根貧民迅速崛起,這段佳話,當時在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直到慕容家慘案之後,三龍會神秘消失,地下馬場被甦杭一帶一名巨富接手,每年的賽事依然照常進行,只不過人氣日漸沒落。

    夏子軒是馬場的p貴賓,每逢賽事,馬場經理都會親自打電話通知,夏子軒也是必到,相隔上一次賽事已經有近三個月了,突然接到電話,夏子軒滿心歡喜,隨即駕車趕到別墅,直接把每逢周末就把自己埋在書堆里面的甦圖帶了出來,兩人直奔馬場而去。

    周末車流量過大,近兩個小時,才趕到馬場,下車後,夏子軒詫異的發現,近年來日益衰落的馬場竟然停滿了各種高檔轎車。

    帶著甦圖走進馬場,發現觀眾席上的客人也是比往日多了不少,這讓他直接聯想到三龍會的重新崛起和慕容燕的出現,不過,這個想法只是在腦中剛剛閃現,就被他拋出了腦外,三龍會沒有半點消息,慕容燕也是行跡隱秘,這個可能太小了。

    馬場經理親自迎接,把夏子軒安排到貴賓席位,一路上噓寒問暖,讓夏子軒頗為厭煩,找了個最靠近走道的地方坐下後,夏子軒便打發經理走人,對甦圖講起馬場的來歷,夏子軒沒有隱瞞什麼,一一道來,甦圖也沒從里面听出什麼,畢竟,他並不知道當年名聲響亮的慕容家是何許人。

    十分鐘後,參賽馬匹被牽上馬場,馬場方面專門負責接單的工作人員開始給到場的會員派發認購單據,夏子軒這次照例賭得不大,自從馬場換了主人以後,夏子軒就沒有下過大注。

    夏子軒把認購單據塞到甦圖手中,讓他踫踫運氣,在夏子軒的再三堅持下,甦圖饒有興趣的站起身俯瞰馬場上的馬匹,最終買下了六號,賭注是夏子軒填的二十萬。

    “感覺?”接單人員離開後,夏子軒扭頭笑問道。

    甦圖點了點頭,道︰“感覺。”

    夏子軒看了眼場上的馬匹,臉上笑容綻放,甦圖的選擇和他的選擇不謀而合,夏子軒打小就是放牧長大,對于馬匹的了解比之馴養師更有發言權,之所以自己以前無往不利,靠的並不是單純的運氣。

    在距離開賽還有最後五分鐘的時候,馬場大門一開一合,出現三道身影,夏子軒轉頭看向大門,頓時皺起眉頭。

    馬博和張一虎一左一右簇擁著一名滿面絡腮胡子但是年紀絕不會超過四十的中年男人緩緩走來,在夏子軒回頭的瞬間,眼尖的馬博也看見了他的身影,這廝頓時滿臉陰笑,帶著那名男子直奔貴賓席而來。

    馬博和張一虎都是馬場的p會員,在,幾乎夏子軒接觸到的層面,馬博和張一虎都會盡量去接觸,雖然在財力方面遠不如夏子軒來得更具實力,但是兩人從來不曾在表面上輸過半分氣勢。

    甦圖也注意到了馬博,不過更讓他關注的是夾在中間那位身形健碩的中年人,單看那一身古銅色皮膚和充滿爆炸力量的結實肌肉,就能斷定這家伙不是個吃素的角色,對于夏子軒和馬博張一虎之間的暗斗,甦圖完全不知曉,在馬博經過身旁的時候,他還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馬博在甦圖身旁站定身形,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好小子,夠魄力,敢蹂躪杭州慕容家獨生子的主,除了你,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甦圖笑了笑,沒有理會馬博略帶挖苦的語氣,說道︰“馬老板見笑了,咱大山里有個不成規矩的習俗,被狗咬一口,咱不能反咬回去,要直接把丫拍死。”

    啪啪啪夏子軒撫掌而笑,說道︰“好一個被狗咬不能咬回去。”

    馬博當場面紅耳赤,甦圖這不是變著法的損他麼?他還得裝作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面帶微笑,也不再說話,冷哼一聲,坐到了與夏子軒毗鄰的貴賓席上。

    幾人剛剛坐下,馬賽便正式開始,馬博此時那還有心情觀看馬賽,俯身在中年男子的耳邊一陣私語,中年男人頻頻朝夏子軒投來陰狠目光。

    夏子軒也是暗自琢磨著這名中年男子的來歷,在腦中翻遍了所有記憶中的人物,也沒有找到符合他的名字,所幸作罷,靜下心來觀看馬賽。

    三場賽事用時兩個半小時才完全結束,全場不斷爆發各種抑揚頓挫的聲音,有人歡呼雀躍,也有人罵罵咧咧,大多數來這里賭馬的都是老顧客,互相之間也或多或少有點交情,對于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也沒有人予以理睬。

    恐怕全場也就是甦圖一個人全場滿中,中獎後也沒有大喜,對著夏子軒咧嘴干笑,那副樣子和裝傻的黑子如出一轍。

    夏子軒倒是笑得合不攏嘴,不光是因為三場賽事下來贏了近三百萬,更多的,是從甦圖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反觀馬博三人,除了那名陌生男子依舊面不改色,馬博和張一虎俱都是滿臉愁容,三場賽事下來,兩人加起來白白扔進去六十萬,這些錢對于他們來說雖然算不上大數目,但是只是用來供別人娛樂,就顯得白痴了一些。

    中年男人看樣子對馬賽並不是很喜歡,在三場賽事結束之後就首先起身離開,馬博和張一虎兩人相視一眼,滿臉苦笑,尾隨男子緩緩走向馬場大門。

    夏子軒特意等到全場人員都已經走得干干淨淨,這才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形準備離場,在他剛剛起身的瞬間,忽然間瞥見馬場最里端的小門旁邊站著一道熟悉身影。

    慕容燕,恍如雕塑般站在馬場最里端的小門旁邊,看著兩人方向,直到甦圖站起身,她才轉身推開通往馬場內部的小門走了進去。

    夏子軒忽然間想明白,為什麼突然間已經衰落的馬場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事實上夏子軒還是沒有完全完全明白,接手馬場的杭州巨富其實就是慕容家的人,這個巨富的身份也只是徒有虛名,而馬場一直以來也都是控制在三龍會的手中。

    兩人離開馬場,穿過大廳,看見外面停車場的車輛已經走得七七八八,剛剛踏出大廳,一輛黑色奔馳便按響了喇叭,緊接著,馬博三人紛紛下車,沖夏子軒走了過來。

    事前在馬場見到了慕容燕,此番在看到馬博,夏子軒心中暗笑,他倒是巴不得馬博憋不住動手,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好戲。

    出乎夏子軒預料,馬博一臉微笑的走了過來,大老遠就笑道︰“馬老板,我們這位朋友听說你對八極拳很有研究,想和你討教一下,不知道夏老板賞臉不賞臉?”

    借口?

    夏子軒又不是煞筆,自然知道馬博的用意,對那個來歷不明且身形結實的陌生男子,夏子軒很有自知之明,當下就想要開口回絕。

    “我來試試?”甦圖搶在夏子軒之前開口道。

    甦圖自然也能看得出來馬博是想讓夏子軒難堪,好歹自個兒也是夏子軒的半個兒子,哪能不聞不問。

    馬博扭頭看了看身後的中年男子,見他輕輕點頭,便開口道︰好…”

    馬博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其實心里面也是頗為緊張,在爵士吧見過甦圖對付人妖男那彪悍的一幕,此番還真吃不準誰勝誰負,畢竟,他對李霸的武力值並沒有太深的了解啊。

    夏子軒頗為擔心,交代了幾句,讓甦圖不要硬撐,甦圖也是連連點頭,兩人隨即拉開架勢。

    在馬場大廳二樓的落地窗之前,慕容燕輕輕的對身邊的甦笑天說道︰“你說甦圖是潛龍,這個李霸正好有個綽號叫虎哥,你說,這龍虎斗他們誰的勝算更大一些?”

    甦笑天微笑不語,看著甦圖的背影,他反問道︰“你覺得誰的勝算更大一些?”

    慕容燕也沒有給出答案,笑道︰“我只知道夜狼可能隨時跳出去割破那家伙的脖子。”

    甦笑天搖了搖頭,說道︰“你還是當年的老樣子啊…你放心吧,甦圖這孩子底子很深,爆發力驚人,八極拳的火候也有我的七成了。”

    慕容燕臉上笑容悄然綻放,如是一朵妖異的黑蓮!
islu 發表於 2011-6-23 11:57
第二十五章陰招

    慕容燕饒有興趣的搬來兩張凳子,兩人坐下靜觀其變。

    在大廳旁邊的小屋內,夜狼一身黑色披風靜立在窗戶後面,深邃眸子如鷹般注視著馬場外拉開架勢的甦圖和李霸,他很有自信在三秒鐘內直接破窗而出秒殺李霸,三龍會的二把手,絕對不是徒有虛名。

    場外,李霸輕蔑的看著身高有如四級殘廢身材略顯消瘦的甦圖,嘴角勾出一個猙獰的弧度,心里暗想著等會是擰斷甦圖的胳膊還是打斷大腿。

    甦圖這次沒有先下手,對方鎮定自若給他帶來很大的壓力,甦圖是個比較小心謹慎的人,在大山打獵也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對面這個無論哪方面都佔據優勢的男人,肯定有一身很出類拔萃的外家功夫。

    兩人俱都不動聲色,拉開架勢僵持了兩分鐘,馬博在一旁直抹汗水,他可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練過兩三天拳腳功夫比一些大混混要強上不少的‘普通人而已’。

    與馬博同樣擔心的便是夏子軒了,雖然他見識過甦圖彪悍的八極拳功底,但那也只是對上一個自大浮夸的人妖男而已,對眼前這個貌似胸有成竹的家伙,還真是心中沒底。

    終于,李霸按耐不住首先發動攻擊,張開大嘴嘶喊著大步沖了過來。甦圖嘴角掠過一絲詭異笑容,右腳猛地在地上跺下,腳下被長時間踩踏已經無比硬實的泥土頓時出現絲絲裂紋,甦圖腳尖在地上旋轉半圈,在李霸揮動粗壯手臂砸過來的時候,右腳呈九十度直角往上猛地抬起。

    一蓬泥土煙塵劈頭蓋臉的把李霸包圍其中,也就是這麼一停頓的空當,甦圖的身體筆直撞入李霸懷中。

     一記勢大力沉的貼山靠直接把李霸撞得連連後退,胸悶難當。這廝這會一只手無目標的揮動,另只手沒命的揉眼。

    “陰招…”慕容燕尷尬苦笑。

    甦笑天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也吃過這小子的虧,要說打架不按常理出牌,這麼多年見著的,也就他這麼一個怪胎了,還是無往不利!”

    一招得逞,甦圖迅速貼身而上,全身爆發力凝聚,拳腳狂暴的在李霸身上招呼,貼身之後找到機會直接把李霸唯一一只揮舞不斷的右手整了個脫臼,李霸在慘叫聲中頹然倒地,甦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有便宜不佔那是正人君子才干的事情,他從來都是逮著便宜就要狠狠利用的刁民。

    所以,在李霸好無還手之力倒地之時甦圖的拳腳攻勢更加猛烈,到李霸終于把眼楮里面的泥土擦干淨,勉強睜開眼楮的時候,一個拳頭便在瞳孔中逐漸放大,隨之,這心想著擰斷別人手腳的家伙兩只眼楮再度失明。

    小屋內的夜狼已經不再看窗外那道慘絕人寰的風景,從靴子中抽出軍刺,用一張極其輕薄的布狀物品認真擦拭,嘴里喃喃道︰“我要是遇到這種情況,也是只能被蹂躪的份…”

    一場用心險惡的單挑,以李霸手腳脫臼為代價,華麗麗的落幕這廝如死狗般躺在地上,意識模糊,最里面冒著白沫,最終被馬博和張一虎小心翼翼的抬上車,在夏子軒的狂笑聲中灰溜溜的逃離現場。李霸這家伙沒有個把月恐怕是動不了了。

    夏子軒高興得無以復加,興奮的在甦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兩人心照不宣,駕車離開馬場。

    夏子軒把甦圖送回別墅之後,兩人對這件事情絕口不提,夏商雨簡單詢問了馬場的經過,甦圖也只是說自己連中三場,掙了幾百萬。夏商雨倒沒有表現得多麼興奮,對甦圖說道︰“下次少去那種地方。”

    甦圖頻頻點頭,他可不想夏商雨生氣啊,頭兩天在黑子和二德子的住處剛剛看過島國那位叫什麼蒼井空的文藝片演員的實戰表演,自己還想今晚上做下實踐呢。

    到下午五點的時候,夏子軒再度回到別墅,給甦圖送來一張銀行卡,說是馬場贏的錢,甦圖知道夏子軒不缺錢,自己若是推辭,就顯得太過矯情。兩百萬啊,堆起來也有老高了,甦圖這輩子做夢也沒想過手里有這麼多錢。

    欣然接下銀行卡,夏子軒又把女兒叫到一處,三人在客廳內閑聊喝茶,夏子軒扯了半天閑話家常,才轉入正題,嚴肅的問道︰“甦圖,小雨,你們也不小了吧?怎麼樣,打算什麼時候把婚事辦了?”

    夏商雨看向甦圖,甦圖尷尬的撓頭,甦圖很清楚啊,結婚,最起碼是要先有房子,在上海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房價比鑽石也差不了多少,手里面這兩百萬恐怕也就夠買一套房子的錢。

    夏商雨自然知道甦圖的難處,她自己也有很多話要說,考慮再三,她首先開口說道︰“什麼時候結婚我沒有意見,前提是,您要把我媽先接回來。”

    一句話,讓夏子軒陷入沉思,事實上,他怎麼會不想著把老婆接回來,可是他顧慮頗多啊,現在,楊子若在事業上一帆風順,自己怕拖他的後腿,就連冷戰這種事情也是出于無奈,楊子若是個好妻子,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和丈夫離婚什麼的,對與夏子軒的事情她也了解得一清二楚,楊家在南京軍政方面的勢力雖然不能夠只手遮天,但是,楊子若在很多時候還是悄悄地給夏子軒打點了很多事情,自從五年前那次較麻煩的大火拼人員傷亡嚴重,楊子若背地疏通關系,遭到楊家的訓斥之後,夏子軒就意識到自己一直在拖後腿,離婚這件事也是迫不得已才說出口,畢竟,夏子軒現在還不能完全擺脫地下勢力。

    良久,夏子軒才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整個人好像一下子變得蒼老許多,夏商雨無不擔心的坐到老爸身旁,挽住他的胳膊,柔聲道︰“爸,把媽接回來吧,我答應你,我和甦圖就住在別墅,陪你們一輩子。”

    夏子軒苦笑道︰“你媽媽不會原諒我的。”

    “不會的,不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媽的脾氣,她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哪次不是最後都依了你,要不是你們冷戰鬧離婚,現在這個家也不會變成這樣,難道你真的就願意以後一個人過?”

    甦圖對他們的家事一概不知道,坐在一邊顯得很是尷尬,自己插不上嘴,看父女兩的情緒低落,心里也有點不爽,干脆什麼都不去听。

    最終,夏子軒承諾給老婆通電話叫她回家,夏商雨才滿心歡喜的在老爸的臉上吻了一下。夏子軒苦笑不已。

    沉默一陣,夏子軒看向甦圖,道︰“在公司之間奔走,你最好先考個駕照,回頭買輛車,做事方便些。”

    夏商雨舉雙手贊成,甦圖也欣然答應,幾人皆大歡喜。

    夏商雨是個急性子,說道考駕照,二話不說,叫甦圖暫時放下手頭工作,便駕車帶著甦圖直奔郊外一處收費練車場地。

    交過四小時的場地使用費,兩人便開車入場。

    場地上練車的人不少,十幾輛車在場上龜速爬行,甦圖這廝連手扶拖拉機都沒有踫過,一下子和夏商雨換了個位置,心里面有點忐忑,若是說打架宰畜生,這廝絕對沒有半點猶豫,偏偏小時候在清河屯坐手扶拖拉機的時候還翻過車,那次差點沒被摔死,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後怕,之所以每每坐車他都會覺得頭暈,這都是那次事件留下的後遺癥。

    夏商雨耐心的給他講了半天原理和駕駛注意事項,甦圖握住方向盤的手早已經變得粘稠,汗水密布。

    按照程序,老老實實的啟動汽車,踩離合掛檔,汽車猛然間往前沖了出去,夏商雨一聲驚呼,身體貼在座位之上。

    甦圖咬牙切齒死死握住方向盤,照著兩百米之外那醒目的‘注意安全’警示牌直沖過去。

    夏商雨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看見汽車走向,頓時驚得用手去轉方向,可是她郁悶的發現,甦圖兩只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盤,自己盡管用盡全力,硬是沒有挪動分毫。

    “剎車,踩剎車…”夏商雨竟出一聲冷汗,大喊道。

    甦圖此時那還記得剎車,手腳早已經不听使喚。

    汽車和警示牌的距離迅速縮短,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夏商雨伸手把車鑰匙復位,猛地一拉手剎,汽車發出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地面上冒出一陣青煙,汽車筆直往前劃出八米,最終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距離警示牌的立柱僅僅十幾公分的距離…

    夏商雨頹然靠在座位上長出了口氣,看著一臉呆滯的甦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甦圖機械般扭頭,也隨著夏商雨笑了出來。

    兩人這番驚心動魄的壯舉惹得練車場的眾人紛紛下車觀望,練車場的管理人員急匆匆的炮來詢問情況,發現兩人砸車里笑得前僕後仰,根本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看了看車輛沒事,也就悻悻的跑了回去。

    汽車被夏商雨倒了回來,從新回到場地之中,甦圖再一次坐在駕駛室,他扭頭對夏商雨說道︰“要不,你下車在外面等我?”

    夏商雨撇了撇嘴,笑道︰“不,我就在這里。”

    幾番勸阻無果,甦圖才硬著頭皮發動汽車,這一次,甦圖完全放松,汽車緩緩啟動,但是,這廝時不時把車從彎道沖出,開到綠化帶,把夏商雨嚇得小心肝砰砰亂跳。

    四個小時,甦圖已經能夠獨自駕馭汽車在彎道和坡道自由行使,第一次踫車,這麼快就能夠完全駕馭,讓夏商雨也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當年她自己練車的時候雖然沒有出現過甦圖這種壯舉,那可也是學了足足半個月才能夠操作得一般般啊。
islu 發表於 2011-6-23 11:57
第二十六章野心

    第二天,夏商雨照樣讓甦圖暫時放下手頭工作,在練車場練了半天,甦圖開車不快,很謹慎,讓夏商雨很是放心。

    幾天下來,甦圖養成一個習慣,他不喜歡打開車里面的听音樂,每次都是打開半導體听廣播節目,夏商雨很是好奇,問他為什麼,甦圖如實回答,說是,在大山里面幾乎就只有這一項娛樂活動,夏商雨點頭不語。可以想到大山里面的人在精神生活上多麼的貧乏。是她們或許一輩子都體會不到的,人和人之間的確存在很大的差距,物質上的差距。

    周六日一天半的練習,甦圖已經能夠嫻熟駕駛,夏商雨對他說過,無論自己練習達到何種程度,都必須經過考場環節才能夠拿到駕駛證。除非花錢疏通下關系。

    事實上,這點事情只是夏子軒一句話的事,夏商雨就是要看看甦圖是什麼態度,她覺得一個男人做事主要就是態度。

    甦圖自然是要求自己考試通過,對夏商雨,甦圖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雖然這些了解只是在晚上漏*點之後的私語。但是無論從任何角度,夏商雨都為他考慮得面面俱到,這些事情都不需要擺在明面上,男人和女人之間,了解萬歲。

    金碧輝煌,自從李霸被甦圖蹂躪之後,就一直被馬博安置在這里,現在馬博和張一虎也是頭痛萬分,李霸是東北巨梟柳葉的得力手下,此番前來,是張一虎和馬博共同商量的結果,兩人想要扳倒夏子軒,估摸著就算聯手也不是對手,地下勢力的爭斗就是燒錢,誰有錢誰就是王者,夏子軒旗下的各大產業是最大的支柱,兩人絕對不能與之抗衡。

    權衡之下,兩人只能做出投靠柳葉的決定,張一虎是東北人,與柳葉之間有點關系,牽線搭橋也是張一虎親自經手,柳葉倒是樂此不彼,一直沒有什麼路子把自己的勢力往南擴充,現在有人送上門,免費的據點,柳葉當即答應張一虎和馬博的所有要求。

    他們的要求無非就是要柳葉承諾,夏子軒的地下勢力完全瓦解之後,方面依然是張一虎和馬博坐鎮。

    柳葉可不是什麼樂善好施的慈善家,天知道他的承諾會不會兌現?

    其實,現實生活不會像影視作品那樣或是浪漫或是**迭起,夏商雨對這些比誰都清楚,就連甦圖這個沒接觸過多少影視作品的家伙都知道那些什麼飛天遁地的武俠人物盡是扯淡。

    李霸事件以後,甦圖的生活又加了一項任務,每天下班都會堅持練車兩小時,白天照例是夏商雨開車沿著三環路往公司前進。

    周三上午,兩人照常開車前往公司,在經過環城路一家小型超市門前的時候,看到超市門口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夏商雨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就連甦圖也是不大喜歡熱鬧,兩人瞥了眼,也沒在意,繼續開車往前走。

    環城路每天在上班高峰期都是異常擁堵,今天也不例外,大街上喇叭聲此起彼伏,遇到前方紅燈,車輛整整排出去幾公里。

    在等紅燈的空當,超市門口聚集的人群突然間驚叫連連,人群被撕開一個大口子,一個身材消瘦大約二十二三歲的青年手里緊緊拽著一個包裹跑了出來,他也是陰差陽錯的直接翻過街道護欄,一米五高的護欄在他看起來不怎麼費勁的情況下輕松翻過,身後,六七名青年罵罵咧咧的慢慢翻過護欄追趕。

    六條車行道,小伙子在橫穿第一條的時候,差點被一輛老掉牙的桑塔納撞翻,腿上被汽車上的車牌刮開一條幾十公分長血淋淋的傷口,人也摔倒在地,開車的司機探出頭,用一口地道的上海話劈頭蓋臉就是一番狂罵,就這麼一會功夫,後面追趕的幾個青年已經追了上來。

    夏商雨的車就在第二條車行道,等紅燈的時候,甦圖就一直觀察這邊的動靜,看見青年被車撞到,他也捏了把汗,倒是夏商雨一直隨著車里面的音樂哼著小調,沒有注意到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

    青年一個漂亮的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剛要繼續跑,就被後面追上來的第一人猛地一推,青年慣性的往前搶出幾步,噗通一下正好撞在夏商雨的駕駛室車門上。

    這下,把夏商雨嚇了個夠嗆,扭頭又正好看到一群人呲牙裂嘴的沖上來就開始群毆那個青年。

    甦圖原本沒有打算多管閑事,可是,現在還裝孫子就不是他的性格了,一群人就靠著車子開打,嚇著夏商雨不說,就是刮壞了車子也能讓甦圖心疼好幾天啊。

    甦圖原以為這個被人群毆的青年估摸著是下場悲慘,等他開門下車的時候,也的確看到那小子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從青年的穿著看來,應該是個剛進城的雛兒,頗有自己剛進城的範兒,穿著打扮也是鄉土氣息濃重。

    甦圖不是喜歡悲春傷秋的人,對一個不認識的主兒,也沒有那種充當英雄好漢的氣魄,不過,對那幫子听罵人口音就像是本地人的主兒,甦圖也沒有半點好感。

    就在他想要呵斥兩聲,讓這幫人不要禍害汽車的時候,那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家伙突然間震聲一吼,猛地一把抓住某人的胳膊,一聲脆響伴著青年的慘叫聲赫然響起。緊接著,這個突然奮起的家伙又再度陷入狂風暴雨的拳腳之中。

    看到同伴撕心裂肺的慘叫,這幫子打紅了眼的家伙更是用足了氣力狠狠招呼,青年最終被撂翻在地,讓甦圖驚訝的是,這家伙竟然在這樣被攻擊的狀態下還能時不時出腳反擊。

    這邊的熱鬧引得圍觀路人無數,由于青年躺在了地上,一幫人沒有再靠近汽車,甦圖也就不再說話,這種事情他沒必要摻和,可是,現在就是綠燈,也不能移動半分了,前後都被人群堵死。

    圍觀人群密密麻麻,沒有人上來說一句話,夏商雨隔著車窗玻璃看得心驚肉跳,若不是前面被堵死,估摸著早就開車離開現場了。

    警察的效率還算不錯,五分鐘以後就听到警車的警笛由遠及近,警車在現場附近停下,步行穿過密集人群,那幫子本地的青年意識到事情不妙,頓時一哄而散。

    一直被拳腳相向的那家伙當真是有小強的驚人抗打能力,竟然在這個緊要關頭還能一把拽住一個動作慢的青年的大腿,猛地往後一拉,青年一聲驚呼,給大伙表演了一個劈叉,只听褲襠叱啦一聲,青年頓時抱著大腿滿地打滾,這些個整天吃飽了沒事做的小混混,哪是能夠玩這種高難度動作的主兒,被小伙子這一拉,腿根處疼痛欲裂,估摸著要想撒丫子跑路是有很大困難了。

    小伙子滿頭滿臉的血跡,看起來異常猙獰,當下就翻身站起,毫不猶豫,一腳踢在青年的肚子上,丫又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滿嘴吐苦水。

    十幾個警察終于滿頭大汗大擠到現場,二話不說,上去就掏出手銬把兩人銬了起來,直到這時候,圍觀群眾才爆發出一陣嘈雜的聲音,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甩著兩條大腿跑進來,在警察面前直擦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說道︰“警察同志,這是好人,抓賊的好人啊…”

    中年男人一把拉過青年說道。一些直到內情的圍觀群眾也是紛紛附和。

    警察當下問了問情況,這才知道原有,青年是在超市門口的公用電話打電話的時候發現幾個年輕人在超市里面偷拿了東西,興許是頭一次出門有點楞,當下就把人給揭穿了,緊接著幾個青年就聯手唱戲,最後,才引發爭吵並且動手。

    不過,杯具的是,幾個青年沒想到遇到了一個不死小強,這家伙愣是一己之力陪他們玩了近半小時,最後還有一個手臂脫臼的,加上地上這個韌帶拉傷,一群混混敗得一塌糊涂。

    了解情況後,青年的手銬被打開,連同地上那個一直在吐苦水的家伙一並帶上車,緊接著就是疏散人群,交通恢復之後,警車便離開了現場,甦圖和夏商雨也才駕車離開,今天上班肯定是遲到了,好在是自己家的公司,夏商雨並不為這個感到頭痛,雖然她是個底線分明,不喜歡濫用職權的人,但是這點事情實在算不上什麼。

    金融商廈旁邊有一家市立醫院,規模不大,夏商雨開車經過醫院的時候,甦圖無意中發現剛才那輛警車就停在醫院門口,甦圖記得警車的車牌,所以能一眼看了出來。

    原本就是那麼一件在都市中常見的打架事件,卻無形中和甦圖扯上了關系,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一般情況下,甦圖和夏商雨中午都是在公司的自助食堂吃飯,一直上班到下午五點,準時下班。

    夏商雨今天手頭上還有點工作沒做完,甦圖跟她說了聲,就自己先下樓在外面等她,甦圖不太喜歡黏在辦公室,公司里面人來人往,看見了雖說不會有人說什麼,但是,甦圖還是比較保守的,這一點,夏商雨倒是頗為贊成,一個干大事的男人,太黏女人始終不是什麼好事,兩口子就算感情再好,那也只能盡量表現在床上,只是甦圖的看法。

    走出公司,甦圖就蹲在公司的台階上,掏出一盒綠南京,點著一支,自從上次慕容璞事件之後,他就開始抽上了煙,癮頭不大,思考問題的時候都會點上一根吞雲吐霧,對煙的質量要求也不高,能冒煙他就能抽,夏商雨對他抽煙倒沒有表現出不滿,甦圖很少喝酒,也沒有什麼賭博之類令人厭煩的嗜好,抽煙無傷大雅,甚至,夏商雨還親自買了兩條上檔次的甦煙放在家里,甦圖連一盒都沒有抽完,每次抽煙心里就在算計價格,他也抽不慣二德子最喜歡的紅雙喜,自己兜里面總是揣著一包綠南京,便宜,抽著心里痛快。

    一支煙抽了一半,甦圖無意中發現一條消瘦的背影,在市立醫院門口,早上見到的那個青年如雕塑般站在醫院小廣場的路燈之下,茫然的看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過往車輛。

    甦圖再仔細看了看,那輛警車早已經不見蹤影,興許是了解情況把青年‘當場釋放了’,在醫院上了點藥?

    甦圖站起身,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夏商雨下班還有半個多小時,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朝那名青年緩緩走了過去。

    隔著還有幾米距離,青年轉頭死死的盯著甦圖,眼中滿是那種對這個世界的仇視和不滿,很警惕,像是剛剛被人拐賣的,甦圖在青年三米外站定,看見青年臉上貼了不少創可貼,心想那幫子警察可真是不負責任啊,就那麼幾塊錢就把事情解決了?

    事實上也不是人家不願意為這種見義勇為的大好青年上藥,只是,在醫院檢查了半天,除了發現青年鼻子受傷和身上有些青紫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內傷之類的傷害,也就是身上上了點藥,臉上貼了幾個創可貼就算大功告成了。

    兩人靜靜的對視兩分鐘,甦圖最終打破這種尷尬氣氛,掏出煙,說道︰“抽煙不?”

    原以為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結果大出意料之外,青年點了點頭,甦圖咧嘴笑了,頗有怪叔叔的嫌疑。

    就此機會拉近距離,遞給他一顆綠南京,點著,也不著急問什麼,兩個大老爺們就蹲在廣場路燈下吞雲吐霧,抽完一顆在點上一顆,甦圖這才開口道︰“哪里人?”

    青年操著一口很有味道的東北口音說道︰“漠河。”

    “北方的,咱是半個老鄉。”甦圖笑道。

    “你是北方的?“青年問道。

    “听我口音不像?承德一個鳥不拉屎的窮山村。”甦圖答道。

    青年哦了一聲,說道︰“不遠。”

    “出來打工?有親戚?”甦圖繼續套近乎,他倒不是好奇這小子的底細,只是,對他這一身抗打能力頗為有興趣,要知道自己也是抗打能力好得出奇,難得遇到這麼個小強級別的變態家伙,怎麼的也要認識認識吧?

    “沒親戚,听說這邊有錢就來了,這地方,比咱那旮旯復雜得多。”青年略有感慨,像是有什麼心事。

    甦圖自然看得出來這小子有什麼事情,也不著急追問,繼續掏出兩支煙,一人一支點上,吧唧吧唧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直到第三只煙抽完,甦圖才問道︰“怎麼的,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青年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城府,也不隱瞞,說道︰“在火車站被一個娘們騙了幾百塊錢。”

    “都騙走了吧?”

    “還剩下十幾塊領錢。”青年無奈道。

    “沒找到工作?”甦圖追問。

    青年緩緩轉頭看著甦圖,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咱要文憑沒文憑,這些個公司工廠都不待見,當鴨子還要看臉蛋,你說咱還能干點什麼?”

    “干不干保安?”甦圖說道。

    青年忍不住再次仔細打量甦圖,除了那身衣服還像個樣子之外,這個男人給他的印象並不像是什麼大老板,最起碼他在超市的櫃台前看見過那種綠南京好像是三兩塊錢一盒。

    “你是老板?”青年問道。

    “不是。”甦圖回答得很干脆。

    原本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頓時又瞬間破滅,看著甦圖那張微笑的臉孔,他終于求饒般說道︰“大哥,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真的,你願不願意干吧?”甦圖依舊步步緊逼。

    “你能找到活我就干,別說保安,搬磚頭都行…”

    甦圖咧開嘴,一副經典的傻子摸樣,從兜里掏出夏商雨給他新買不久,連後蓋貼膜都沒有撕下去的a,在青年目瞪口呆之下,撥通了金融公司保安部主管辦公室的電話。

    那頭一開始接通電話扯高氣揚沒好氣的叫道︰“誰…”

    甦圖把手機挪了挪位置,稍稍離開自己的耳朵,隨即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瞬間,只听見電話那頭傳來凳子摔倒的聲響,保安部主管的口氣立馬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諂媚道︰“甦,甦經理,您有事?”

    甦圖搖了搖頭,說道︰“保安部現在還缺不缺人手?”

    甦經理,還有一兩個空缺。”保安部主管本來是說沒空缺,可是猛然間想到保安部新來的黑子和二德子,立馬意識到是不是甦圖又要往里面安排老鄉什麼的,自己原本打算給佷子尋個方便的想法立馬就打消了。

    事實上甦圖早就知道保安部還有空缺,每天對金融公司各個層面的資料都有涉及,甦圖哪能不知道保安主管那點貓膩?

    “那好,現在你到大門口給我帶一個人進去報道,安排什麼工作你負責,不用什麼特殊照顧,按照正常程序就好。“甦圖強調道。

    保安經理連聲答應,匆匆掛斷電話。

    “經理?”青年在一旁問道。

    “掛名而已,沒有什麼實權的。”甦圖回答。

    “對了,你叫什麼?”甦圖又問道。

    “郝仁。”青年老實回答,現在,對甦圖他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經理,听通話的聲音,也知道這家伙能量不小,最起碼他讓自己在落魄的時候看到了希望不是?

    好人…甦圖一陣無語,果真是好人啊,這年頭,這種好人不多了。

    “甦圖,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在這里面上班比你搬磚頭掙得不少,好好干。”甦圖吩咐道。

    郝仁點頭,說道︰“甦大哥,有什麼事情能用上我你也盡管開口,咱動筆桿子不行,干點苦力活什麼的綽綽有余。”

    甦圖擺了擺手,轉身朝金融商廈走去,走了幾步,發現郝仁沒有跟上來,轉頭道︰“走啊,帶你去報道。”

    郝仁眨巴眨巴眼楮,問道︰“就在附近?”

    甦圖伸手指了指近在眼前的金融商廈,一言不發。郝仁抬頭看了看商廈,最里面嘟噥道︰“好家伙,一百多層,大公司啊…”

    在門口正好踫上夏商雨,夏商雨看了看跟在甦圖身後的青年,疑惑道︰“你們怎麼踫上的?”

    “剛認識。”甦圖笑道。

    早上見過這青年被人圍毆的慘烈場面,夏商雨哪想到這會再度踫上,看見甦圖帶著他要走進公司,滿心疑惑。

    甦圖不緊不慢把郝仁的慘烈經過說了一遍,夏商雨這才恍然,她清楚甦圖的性格,也不介意甦圖給一個外人介紹工作,最起碼表面上听起來,這個郝仁也不像是什麼惡人,膽敢公然和小偷叫板的人能壞到哪去?

    保安部主管扭動著發福的身體跑到門口,對甦圖和夏商雨連連點頭示好,甦圖也不和他廢話,指了指身後的郝仁,叫主管給安排一個普通保安工作,順便把這小子安排到黑子和二德子的宿舍。

    甦圖也有顧慮,自己沖老好人,也生怕引狼入室,把他和黑子安排在一個宿舍,甦圖心里踏實,黑子是個精明人,處的時間長了,就會了解這個小子的脾性,到時候是好是壞黑子都心里有底,甦圖也不用操心。

    保安經理連連應允,招呼郝仁跟著他走,郝仁也不矯情客套,弱弱的道了聲謝,把這些事情都記在腦子里,跟著身形臃腫的保安經理走進了富麗堂皇的金融大廈。

    壓根兒沒走進過這種地方,也沒見著過這個奢華裝飾,讓郝仁一陣激動,心里暗暗記下甦圖的好,打定主意好好干,不能讓半個老鄉臉上抹黑。

    做完這檔子事,甦圖渾身輕松,他自己心里也有想法,現在在公司上班,自己沒有什麼可以掏心掏肺的心腹,除了自己的女人和黑子二德子,整個公司都是低眉順眼的人精,如果自己以後真要有什麼發展,手里面沒有人的確不是件有趣的事情,人多力量大,盡管他不是奔著地下勢力發展,就算是一個苦力公司,也需要不少助拳的親信不是?

    對于自己老丈人地下勢力的事情,甦圖也有點耳聞,這樣一個黑白兩道的人物,難保在內部就有什麼內鬼,看過不少歷史書,不需要看那些個影視情節也能琢磨出七八分來。自己發展自己的親信,很大程度上也是給夏子軒幫忙,兩者兼備,不吃虧。

    剛坐進車內,夏商雨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打電話來的是趙雪,這個丫頭著實老實了一段時間,沉浸在‘性福’之中的甦圖幾乎快要把這個瘋丫頭給遺忘了,掛斷電話後,夏商雨就問道︰“你有沒有去過黃浦江?”

    甦圖搖頭,他也算得上是一個偽宅男了,自從來到,就一直都是在睡覺的窩和酒吧兩地來回跑,就連大街都很少上,一來是因為兜里面羞澀,再則是沒有那個閑情逸致。

    和夏商雨同居之後,也一直忙于工作,沒有閑暇時間,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種懂得浪漫的男人,更不是什麼悶騷型的偽裝高人,听二德子說過,沒去過明珠塔和黃浦江,就算沒來過,他也一直希望抽時間去轉轉,時間一長,被工作沖昏了頭腦,也就慢慢忘記了。

    “想不想去看看?”夏商雨誘惑道。

    “去,早就想去了,打算自己拿了駕照帶著你去,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啊。”甦圖說道。

    二話不說,夏商雨啟動汽車,直奔黃浦江畔而去

    一個半小時之後,兩人在趙雪指定的地方與他匯合,近一個月不見,這丫頭消瘦不少,她扶著江畔的護欄,戴著一副很大的墨鏡,直到夏商雨悄悄從後面摘下她的眼鏡,她才一聲驚呼,忙不迭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這個舉動,讓夏商雨很是費解,平常兩人這般玩鬧,趙雪都會很無恥的伸出魔爪在她身上佔便宜啊!

    “有事?”夏商雨輕輕拿開趙雪的雙手,發現這丫頭雙眼紅腫,臉上還有明顯的淚痕。

    趙雪是個受不得半點委屈的鮮花,平常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都會找到夏商雨訴苦,甚至直接撲進夏商雨的懷里抽泣,現在,她緊咬下唇一言不發,看了看一旁的甦圖,興許是感覺到兩人的恩愛,頓時,兩行清淚就流了下來。

    這種情況夏商雨經歷過很多次,也經驗豐富了,輕輕把趙雪摟進懷中,拍著她的後背,哄道︰“怎麼了,我的姑奶奶,趙格格,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惹我們生氣傷心了?”

    趙雪依舊不言不語,哭得梨花帶雨。

    就連甦圖也感覺到,趙雪這次好像真的傷心得無以復加,他靜悄悄的往旁邊退了幾步,盡量和她們拉開一點距離,站在黃浦江邊吹著風,不再听兩個女人之間的私語。心里面想著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馬博的算計,夏子軒的禮遇,地下勢力的勾心斗角,二世祖憑借家世背景的專橫跋扈…

    良久,他伸出雙手做了個環狀擁抱的姿勢,嘴角勾出一個弧度,喃喃說道︰“,總有一天我要征服你。”
islu 發表於 2011-6-23 11:58
第二十七章偶遇

    趙雪哭得梨花帶雨,夏商雨費了很大勁才讓她老實下來,這丫頭雙眼紅腫,不停的抽泣,看得夏商雨心疼不已。

    “怎麼了?失戀?暗戀?”夏商雨直接切入主題,問道。

    夏商雨對趙雪的了解恐怕比他那只會用錢無限制的打進趙雪信用卡的父母要深得多,這個平常看起來活蹦亂跳,做什麼事情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並不像人們看見的那樣生活充實。趙雪就像是被關進小黑屋的公主,自娛自樂,讓自己不會覺得那麼寂寞和無助罷了。

    “沒有,我把他甩了…”趙雪倔強道。

    夏商雨苦笑,道︰“我早就說過,你既定的伴侶標準不是金龜婿和鑽石王老五,沈峰這樣的浪蕩子你是駕馭不住的,怎麼了?你吃虧了?”

    “那倒沒有,不過他今天上午在機場當著我的面摟著李海媚上了飛機。”趙雪認真道。

    看得出趙雪沒有說謊,夏商雨知道,趙雪雖然表面上跟隨都自來熟,對那方面還是很保守的,充其量也就是和自己心儀的男朋友牽小手壓馬路而已。

    “這樣倒好,沒有陷進去算你的運氣,李海媚本來就是比較放得開的女孩子,最終是不是與沈峰在一起她都不會介意的,有的人,圖的是一時的快了,彌補空虛而已。”夏商雨老氣橫秋的分析道。

    趙雪也是個內里細膩的女孩子,一時傷心難過,有閨蜜陪她聊天,過不了不久就好了。

    莞爾一笑,擦了把臉上的淚水,道︰“那被別人甩也是很沒面子的,最起碼也要我甩他還差不多。”

    夏商雨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那還不容易,只要你願意,大把的男人排隊等著。”

    趙雪撇了撇嘴,看了眼在一旁看著江水發呆的甦圖,道︰“這家伙肯定不會排隊等著。”

    “會,只要你願意,我沒有意見啊…”甦圖猛然扭頭,笑道。

    夏商雨撲哧一笑,看著一臉尷尬的趙雪,說道︰“我也沒有意見…”

    趙雪尷尬得無以復加,被這小兩口合伙戲弄一番,吵著非要甦圖請她大吃一頓。夏商雨舉雙手贊成,並且很有深意的對趙雪說道︰“某人現在腰包很有料呢。”

    于是乎,甦圖就成了那個被宰的冤大頭,先是帶著兩女在一家法國餐廳吃飯,最後又殺到名品街給夏商雨買了一大堆的化妝品,本來打算買雙份,趙雪不忍心,最終拒絕了,直到趙雪心情大好,三人才分道揚鑣,臨走前趙雪交代夏商雨,下周有一個同學會,全是江浙一帶和本地的同學,夏商雨欣然接受。

    送走趙雪,兩人再度返回黃浦江畔,剛才盡顧著哄趙雪開心,夏商雨都沒有好好享受這種吹著風,放松的心情。

    “你說,等待我老了,走不動了,咱也沒有車,你會不會背著我來這里散心?”夏商雨突發奇想的問道。

    甦圖毫不猶豫,說道︰“不會背著你來。”

    夏商雨頓時一記粉拳打了過來,嘴里嘟噥著‘沒良心’。

    甦圖順勢握住夏商雨的拳頭,把她一拉一帶,跌入自己懷中,笑道︰“我會打車來,你老了,恐怕我也走不動了吧?”

    甜蜜,夏商雨覺得,自己的男人比那些整天捧著鮮花的二世祖更懂得什麼叫做浪漫。

    半個月時間的練習,甦圖的駕駛技術比夏商雨更要好上許多,走了點後門,沒有經過交警隊或是駕校的正規練習,直接進行了考試。

    結果在意料之中,一次全過,雖然之前甦圖象征性的給考官塞了兩條至尊南京,但是自己在考試過程中的的確確沒有出現半點錯誤。

    等了一個星期,駕照就拿到了手,在夏商雨的強烈要求下,兩人花了一天時間在各大車行轉了個遍。對于車行里面琳瑯滿目的汽車,甦圖沒有顯得多大興趣,各種拉風轎車在他看來就是完全不適用,在騎自行車都會遇到塞車的城市里面,任何車輛都是開在大街上都是個杯具,速度和自行車沒有太大區別,甦圖也沒有什麼出遠門的打算,所以,最終花了24萬買了一輛08款寶馬一系120,刷卡的時候心里那個疼啊,好在沒有雙手捧著二十幾萬交給別人,心里還是痛快許多。

    買120,甦圖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這種家庭實用型的緊湊車型對于他和夏商雨來說足夠用了,就算加兩個孩子也是很輕松。甦圖是個精打細算的人,但是也沒有在買車這件事情上太過算計,畢竟,他也知道便宜沒好貨這個淺顯的道理。

    夏商雨對甦圖的選擇沒有半點意見,什麼都依著他,夏商雨也不是那種崇尚奢華享受的女人,對甦圖的精明算計很是贊成,畢竟,甦圖目前的情況還遠遠達不到能夠享受的地步,畢竟,這里是國內消費最高的城市。

    買完車,兩人沒有立馬返回別墅,給黑子打了個電話,便駕車前往金融公司。甦圖依然是三十公里的龜速爬行,听著車內的廣播,丫心里倍兒爽。

    甦圖買馬全中的這件事情,黑子和二德子完全不知道,黑子和二德子听說甦圖自己買車,兩人都不大相信,紛紛猜測是夏商雨的杰作。

    直到坐上還套著塑料袋的嶄新寶馬,黑子還打趣道︰“咱清河屯好歹也出了個吃軟飯的家伙,不簡單了。”

    二德子笑得很是猥瑣,甦圖則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笑道︰“吃軟飯也是要有潛力的…”

    日暮時分,帶著黑子和二德子兜了兩圈送回金融大廈之後,夏商雨一路帶著甦圖去到一家名為德福茶樓的茶莊。

    德福茶樓的老板是個四十來歲的清瘦男子,叫呂成,地道的杭州人,很客氣,沒有那種純生意人的城府,做事說話都很活絡,在這一片的茶莊之中口碑甚好。

    興許是夏商雨是熟人,剛在三樓找到一處空位,老板就親自端著茶具跟了上來,一邊泡茶,一邊問夏商雨︰“夏小姐,有幾年沒見著你了,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夏商雨莞爾一笑,客氣道︰“在京城上學,剛畢業回家,突然想起呂老板泡的一手好茶,就找過來了。”

    夏子軒是這里的常客,以前夏商雨也總是跟著父親來這里喝茶,時間長了彼此都認得,倒是四五年不見,呂成還是能一眼認了出來,要說,這生意人還真是眼尖。

    呂成听夏商雨夸他,頓時誠惶誠恐的連連搖頭,道︰“夏小姐取笑我了,誰不知道夏老板家里有一個茶道高手的愛人,就是在夏小姐你面前,我也不敢賣弄這點膚淺的技藝啊。”

    呂成瞟了眼在一邊閉口不言的甦圖,又笑道︰“這個小兄弟是…”

    “我男朋友。”夏商雨搶道。

    呂成心里暗自納悶,這家伙長相一般,怎麼看也不像夏商雨這種女孩子該找的對象啊。

    甦圖沖他點了點頭,很隨和,不做作,不矯情。呂成連連賠笑,泡好茶之後就不在打擾兩人,轉身退了下去。

    “這里是老爸和老媽認識的地方,老爸是這里的常客,平常有事沒事都會來這里喝茶光顧生意,以前老媽也經常來,好像那些政客都好這一口。”夏商雨一邊倒茶,一邊對甦圖說道。

    抬頭,夏商雨沒有听見甦圖開口,伸手擰了把他的耳朵,道︰“有心事?”

    甦圖這才反應過來,笑了笑,道︰“在想公司的事情,我在想什麼時候我能自己開一間公司。”

    “有那個心就好,很多事情都是急不來的,公司和公司之間的概念差很遠,現在先老老實實的積攢知識才是最關鍵的。”夏商雨說道。

    “是啊…”甦圖拉長聲調,他絕對不是個喜歡生活一成不變波瀾不驚的人,在清河屯每天都要到後山尋找點刺激,若真是兢兢業業的打理公司,這種略顯單調的生活很真是讓人有點難以接受。

    茶樓的人不多,上百平米的三樓只有寥寥幾個客人,生意顯得有點蕭條。

    在甦圖和夏商雨喝茶聊天的時候,樓道口緩緩走上來一名一身淡藍色連衣裙的女人。

    慕容燕。這個不需要刻意修飾打扮都能讓人驚艷的女人,在樓梯口看了一眼,撲捉到甦圖和夏商雨的身影,她也是稍有驚訝,這絕對是個偶然。

    慕容燕沉吟了一小會,最終緩緩走到最靠近兩人的一桌空位上坐了下來。

    為他泡茶的也是呂成,這個素來記憶力驚人的老板在泡茶的時候偷瞧了良久,也沒在記憶中找到這個女人的印象,頭一次見到?

    的確是頭一次見到,慕容雪是听甦笑天說這里的茶水很講究,閑來無事,才來這里看了看,這種清淨的地方很合心,慕容燕不喜歡熱鬧喧囂,平素里沒事也絕對不會到公眾場合人多的地方湊熱鬧,倒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甦圖和夏商雨。

    不是熟人,呂成也沒有太過呱噪,見對方也沒有說話的興趣,也就很識趣的退了下去,看人臉色說話,是這一行入行就要先學會的。

    甦圖和夏商雨的談話,慕容燕能夠听得清清楚楚,小兩口之間的恩愛表現得淋灕盡致,這讓慕容燕很是欣慰。

    這也是慕容燕這麼多年來,自從把剛剛滿月交到甦笑天手中之後,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甦圖了,一米遠的距離,慕容燕靜靜的看著他並不寬闊的背影,那些過往就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不覺中,慕容燕流下兩行清淚。
islu 發表於 2011-6-23 11:59
第二十八章寧可做梟雄

    夏商雨不經意間瞥見慕容燕,那一身並不驚艷的穿著掩蓋不住撲面而來的知性美,兩行清淚更是給慕容燕添上了一層空靈氣息,夏商雨驚艷無比。

    抬首間,慕容燕發現夏商雨正托著下巴審視自己,她莞爾一笑,沖夏商雨點了點頭,不留痕跡的擦拭掉臉上的淚痕。

    夏商雨稍微有點尷尬,畢竟,這樣審視別人是很不禮貌的,她還以一個微笑,轉而收回目光。甦圖意識到夏商雨的窘迫,緩緩轉頭看了過來,慕容燕正好喝完杯中茶水,站起身形,嘴角勾出一個絕美弧度,沖甦圖點了點頭,隨即不急不緩的走向樓梯。

    驚艷,毫無疑問,甦圖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道之間。

    “漂亮吧?”夏商雨問道。

    甦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不化妝,很難得。”

    夏商雨笑了笑,道︰“杭州煙雨樓公認的杭州第一美女步非煙,恐怕也會望而興嘆呢。”

    甦圖搖了搖頭,對夏商雨說的這些人物,他從來有听說過,也不下結論,女人之間的話題從來都不是他關注的對象。

    喝完最後一杯茶,兩人也離開了茶樓,在櫃台結賬,和老板客套了幾句,便駕車離開。

    德福茶樓地勢比較偏遠,這也是茶樓清淨的主要原因,從茶樓到市區有幾公里的幽靜公路,平常難得看見都市中車來車往熱鬧喧囂的場面。

    公路兩旁的路燈有很多已經失修損壞,這個時間段看不到半個人影。甦圖駕車很慢,接近自行車的速度著實讓人哭笑不得。

    夏商雨也不著急,讓他在前面慢行,自己緊追其後。

    大概行駛兩公里左右,汽車轉過一個沿山的彎度,車燈下,映出一個清瘦背影,那一身淡藍的連衣裙在微風下搖曳。

    若光是這番風景,倒也讓人心曠神怡,不過,這道風景被四名滿臉淫蕩的青年所破壞,在女人身前幾米處,四名青年步步逼近,而她,如雕像般屹立在原地。

    被嚇壞了?這是甦圖的想法。

    一個急剎車,龜速行駛的寶馬穩穩當當的停在慕容燕身後三米處,那幫子不懷好意的小混混見到突然來了兩輛車,一時間可能也搞不清楚對方情況,停下了腳步,一個個慢慢往後蹭,生怕車上塞滿了人,都做好了腳底抹油的準備。

    “兩個人?還有一個娘們!”其中一人看見甦圖和夏商雨下車後興奮的喊了起來。頓時,一個個又變得生龍活虎。

    看見甦圖走到慕容燕身旁,一個小混混扯開嗓子叫道︰“小子,趕緊滾蛋,別的逞英雄。”

    慕容燕扭頭看了看甦圖,見他一臉詭異笑容,輕聲道︰“你不怕?”

    “怕,誰不怕誰是孫子,你一個女人都沒有撒丫子跑路,我一個大老爺們要是開車跑了,那不是還不如女人了?”甦圖說道。

    “英雄沒一個有好下場…”慕容燕淡淡說道。

    听到這句話,甦圖當真內心糾結不已,眼前這個女人平靜得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更讓他糾結的是,自己充當好人,還被詛咒沒有好下場…

    慕容燕站在旁邊沒有說話,這樣的對白方式,她找不到半點插入點,現在這個情況,看那幾頭慢慢逼近的狼,她哪還有什麼心情關心什麼英雄?

    “小子,沒事死一邊去,大爺今個兒心情好,放你一馬…”一個骨瘦如柴營養不良的牲口見甦圖沒有走的意思,頓時扯開嗓門叫囂道。一幫子牲口已經近在兩米開外。

    甦圖扭頭看了眼依然堅若磐石,對著一幫子牲口沒有半點表情變化的慕容燕,說道︰“是啊,做英雄多不得好死,咱要有那個機會,寧可做梟雄啊…”

    慕容燕臉上掠過一絲笑意,不動聲色。

    幾個小混混見甦圖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做賊心虛的四下看了看,還是那名精瘦男子咧開嘴喊道︰“弄他…”

    話音剛落,甦圖已經竄了出去。

    片刻功夫,慘叫聲不絕于耳,車燈下拉長的幾道身影一個個倒下,甦圖慢慢走回來,走到兩女中間,對慕容燕說道︰“我是不是做了點多余的事情?”

    看見慕容燕從始至終都是八風不動,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對這幾個市井小混混沒有半點懼怕。

    心里有底?

    “打不過,跑不過,還怎麼辦?哭?”慕容燕扭頭說道。

    “好了,你們別說了,還是先離開這里吧。”夏商雨插話催促起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孩子,每每看見這種場面都會嚇得臉色慘白,雖然見識過自己男人無比彪悍的實力,心里還是很擔心。

    “帶你一程?”甦圖問道。

    “免費車不坐就是傻子…”

    甦圖無奈的聳了聳肩,對這個說話難以找到邏輯的女人,他徹底無語了。

    “對了,你住哪里?”夏商雨忙問道。

    “杭州。”慕容燕脫口而出。

    甦圖和夏商雨面面相覷,一時間有點為難。

    “要不,你先到我家住一晚上?”夏商雨試探性問道,事實上,她還是很擔心,大半夜帶一個陌生人回家,不知道對方的任何背景,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不像是壞人,但是又有哪個壞人會把這兩個字刻在臉上。

    很出乎夏商雨的意料原以為對方至少會客套一番,誰知,慕容燕沉吟片刻後,便開口說道︰“不怕我是騙子?”

    一句話,甦圖和夏商雨徹底崩潰,最終,慕容燕上了夏商雨的車,坐在後排,一路上安靜得像是入定的菩薩,透過後視鏡,夏商雨看見她的左手一直在輕輕撫摸右手手腕上吊著的那尊藏青色菩薩雕像,這讓夏商雨猛然間有一個錯覺‘這女人是個尼姑?’

    夏商雨憋了好久,夏商雨開口報出了自己的名字,並詢問慕容燕的姓名。听到慕容燕這三個字,讓夏商雨沒由來的渾身一震,不自禁又想到慕容璞。

    兩者之間有關系?當真是引狼入室?夏商雨苦笑。

    似乎意識到夏商雨心中所想,慕容燕終于打破沉寂,開口道︰“夏小姐好像對我這個姓氏有點敏感?”

    再度震驚,夏商雨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心里這點想法怎麼會被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人看穿,她略微遲疑,說道︰“杭州慕容家,和你有關系?”

    “你說的是哪個慕容家?”慕容燕反問道。

    “慕容城。”夏商雨毫不隱瞞說道。

    “南京軍區軍方高層嘛,他不認識我。”慕容燕淡淡的說道。

    夏商雨愣了一下,透過後視鏡看見慕容燕一臉淡定自若,不像是在說謊,她也沒有在這個敏感問題上糾纏,不在搭話,專心駕車。

    回到別墅已經是十一點多,一直守候在客廳的管家夏一鳴听見汽車開進別墅的聲音後迎了出去,猛然看見從夏商雨車上下來的慕容燕,他長大了嘴巴正想要說些什麼,瞥見她眨了眨眼楮,夏一鳴把話生生咽了回去,心中五味雜陳感嘆不已。

    夏一鳴自然認識慕容燕,不過看樣子甦圖和小姐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他也不動聲色,對這個女人和甦半仙,他和夏子軒一樣帶著六分感激,三分感慨,還有一分敬畏。此番不明究理,也不點破,按照夏商雨的吩咐,找來兩個上了年紀的保姆,匆匆上樓給慕容燕收拾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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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費心了,我還活著,只要那些人一天沒死絕,我都會活得好好地。”慕容燕打斷夏一鳴說道。

    “那,甦老先生…”夏一鳴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聲音有點顫抖,雙眼期盼的看向慕容燕,這個當年曾經轟動一時的女人,盡管現在已經是中年,但是依然那般美得讓人心悸。

    “也活得好好的,一個男人一手帶大孩子不容易,沒看到他叱 風雲,死了都閉不上眼楮。”

    夏一鳴咽了口口水,扭頭看向甦圖和夏商雨的房間方向,說道︰“甦圖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你要一直瞞著他?”

    “現在不是時候,一個沒有經歷過磨礪的孩子遠遠承擔不起肩上的責任,我不想害了他,他是慕容家最後的底牌,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候。”慕容燕平淡道,像是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這種對話方式讓夏一鳴很壓抑,眼前這個女人要經過多大的苦難才會變成這種古井無波的境界,背著一身的仇恨,爆發出來的時候又會達到何種駭人的地步?三龍會,暗刺,這些曾經讓人膽顫心寒的名字可就是眼前這個女人一手培養出來的啊!

    夏子軒不是個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畢竟自己和慕容燕之間有一條很大的鴻溝,大到一輩子都不可能越過,自己能夠在暗中把夏子軒地下勢力的許多事情打理得頭頭是道,在這個女人面前,夏一鳴覺得自己太渺小,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回到客廳後,夏一鳴睡意全無,一直靜坐到晚上兩點,關著燈,靠在沙發上,心里面想著慕容燕和甦半仙以前可稱為傳奇的半生。

    直到兩點後,他才想起來給夏子軒打了個電話,把慕容燕的事情說了一遍,誰知,夏子軒並沒有他想象中那樣激動,很平靜的告訴他,明天早上他會早點回別墅,這讓夏一鳴很是吃驚,突然間覺得,就連自己家的主人,也變得高深莫測了!
islu 發表於 2011-6-23 11:59
第二十九章風起雲涌

    夏子軒第二天回來得確實夠早,一向習慣早起到院中刷幾下太極把式的夏一鳴也沒有趕上,最終還是夏子軒打電話叫醒了他。

    兩人回到客廳,夏一鳴再次把昨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夏子軒滿臉微笑,等夏一鳴說完之後,道︰“其實,她已經出現很久了。”

    夏一鳴這才知道,原來主人也不是那樣高深莫測。

    夏子軒吩咐廚房做了點可口的早餐,一直到早上七點,慕容燕才推開房門走了出來,很準時,七點整,這是她一向的習慣,甚至不需要鬧鐘。

    自從上次在馬場見到過慕容燕之後,夏子軒已經隱約感覺到慕容燕失蹤那麼多年,事實上很多以各種名義轉出去的生意一直都還是控制在她的手中,甚至很多比較敏感的問題也隨著慕容燕的出現而了然于胸。

    夏子軒是個精明人,對這些懂得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特別是在這個實力和自己有如天上地下的女人面前,夏子軒有的只是敬畏,他並不怕慕容燕,但是絕對敬重她。

    兩人在客廳聊一些天南地北的閑話,慕容燕也不像之前那樣冷淡,怎麼說,好歹甦圖也是夏子軒的女婿。

    等到夏商雨和甦圖起床洗漱完畢,下樓的時候看見慕容燕正和老爸聊天,夏商雨和甦圖頗為詫異,兩人匆匆下樓,夏商雨看了看兩人,老實安分的坐在一旁,托著下巴,听了好半餉才開口道︰“爸,你們認識啊?”

    夏子軒笑著點頭,這個問題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慕容雪也沒有刻意隱瞞兩人認識的事實。

    夏商雨倒也沒有為此感到多麼驚訝,不過心中難免有些疑惑,難道慕容燕不知道這棟別墅的主人是誰?

    吃過早餐,甦圖和夏商雨便駕車去了公司,就算對慕容燕的身份有什麼興趣,也找不到可以開口的理由,女人到底是不是表面上那般柔弱?這個問題終究不是靠眼楮就能得出結論的。不過,他對誰都有一種近乎本能的防衛心理,謹慎,是他之前在大山里面得以保命的最佳依靠。

    杭州,五雲山偏西方向,沿著五雲山上山石階,在第二個分岔口直轉而下,沿著並不好走的山路一直往上延伸莫約五里,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寺廟。稱作寺廟,但是這里並不是供人燒香敬佛的所在,興許早年的確供奉佛像,只是現在只剩下幾尊缺胳臂少腿的雕像而已。

    破敗的院牆和風雨洗禮下已經變成土黃色的房檐,都昭示著這里的歷史年輪,寺廟面積不大,佔地三百平米左右,建築在一處懸崖的頂端,這座寺廟雖地處五雲山,但是並不曾有多少游客前來光顧,顯得很是清冷。

    一名年近五旬的老者站在破敗的寺門前抬首望天,一身洗刷的異常潔淨的白色僧袍輕輕搖曳,老者骨瘦如柴,眼眶深陷,若是不去仔細看他那雙深陷卻炯炯有神的雙眼定以為老者大限將至,時日不久。

    良久,老者從飄渺的天際收回目光,拖拽著一瘸一拐的左腿緩緩跨過門檻,本來只裂開一道縫的大門被他推得咯吱作響完全打開,用一支細小的竹竿支在上面。

    片刻後,老者從寺廟里端端來一套精致的茶具和一支陳舊水壺,小心翼翼的放在院中槐樹下的石桌上,,認真的泡上了一壺茶,若是行家,會發現,這個看起來極端落魄的老者用的茶葉竟是價格貴得讓人咋舌的武夷大紅袍。

    茶香裊裊,老者悠閑的用熱水煨湯著兩只茶杯,一遍又一遍,三遍之後,他把兩個杯子扣在茶具上,隨即閉目假寐。

    沿著小草叢生的羊腸小徑,一名與之老者年紀相仿的男人一腳踏上了寺廟延伸出來的石階上,緩緩攀爬,十二級石階一直延伸到洞開的寺門之前。

    他抬頭看了看門扉頂端那塊已經完全沒有了字跡的牌匾,伸手拂去上面的些許灰塵,從身上掏出一只十五公分長,鉛筆粗細的毛筆,打開一個密封完好的塑料瓶子,把毛筆伸進去沾了沾自己研磨的墨水,踮起腳尖,在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寫下‘養心居’三個大字。

    張狂,粗礦豪放的字體處處透著鋒芒,起筆與收筆之處尤為鋒芒畢露,與‘養心’二字形成鮮明反差,用這樣的字體寫下養心居幾個字,天下之大,恐怕也唯有他獨一人。

    “來了?”老者略顯蒼老的聲音悠悠傳來,微微睜開眼楮看向站在門口的男子。

    收筆,男子直接把毛筆放在了牌匾後面的空地兒,緩緩朝院中走去。

    “武夷大紅袍,還是你會享受啊,這玩意可是有價無市啊,多少人跑斷了腿也沒有弄到半點。”男子笑道。

    “當年天天蹭你的茶水,現在有點存貨,就當是還人情了,你要是不來,估摸著要跟著我爛在地里嘍。”

    “哈哈哈哈,若是那幫子老家伙听見韓笑說這會就要下地獄,估摸著會氣得爬起來啊。”男子爽朗大笑。

    “甦半仙啊甦半仙,這個賭局我最終還是輸了,心服口服,龍四那家伙如你所說,到死,也不知道我用的是左手啊,這倒是可以理解,正常人都不會考慮到這麼多,這些年我就在想,你為什麼就知道龍四就會找到這里來拿那個盒子?”男子一臉疑惑問道。

    甦半仙,何等了得?

    甦笑天也不著急搭話,走到韓笑對面坐下,把扣著的茶杯翻過來,在手里捏了捏,余溫尚存,臉上笑容綻放,若論茶道,能與甦半仙相提並論的也就是慕容燕和上官雪了,韓笑差了很多,就連煨湯茶杯也是從甦笑天這里學來的。

    倒上茶,甦笑天淺酌一口,慢慢吞咽,這種武夷大紅袍就是要‘品’。

    “龍四的老子是皇城的一尊大佛呀,那種能要命的東西就是放到哪里他也不會放心,只有自己藏起來才能睡得安穩,把那玩意放在你這里,算是替你了結了一樁心事,龍四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一個瘸子還有這種實力,其實,當年我也在想,要是你被龍四了結了,是不是還得我回來給你善後?”甦笑天不急不緩的說道。

    “算了吧,你回來給我善後,我又多欠你一個人情,在下面都不踏實,誰知道下輩子是不是要做牛做馬報答你,我過不了那種生活啊。”韓笑仰頭灌下一杯熱氣騰騰的大紅袍,一口吞下,估摸著連什麼味道都不曾品出來。事實上也是如此,這武夷大紅袍他可是壓根也沒有動過。

    甦笑天給他續上一杯,說道︰“楚王的下落,還有三斬刀的窩,你恐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說吧,要我做什麼?十幾年了,也閑的發慌了,出去活動活動脛骨也不錯,楚王和三斬刀的具體地址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有辦法查出來,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韓笑懶懶的靠在椅子上,這個看起來經不住大風的家伙,說話的口氣倒是不小。

    “你自己能干?”甦笑天眯起眼楮,嘴角掛著絕對能夠迷倒不少少*婦的笑容,看那樣子倒像是在勾引韓笑,只不過,韓笑看見他這種表情,頓時打了個寒顫。他很清楚啊,甦笑天是典型的笑里藏刀!

    “你覺得楚王能干掉我?”韓笑說道。

    “加上三斬刀,恐怕你真的就只有等著我去收尸了。”甦笑天笑容更甚。

    “什麼年代了?幾個大男人還天天黏在一起?丫睡覺,三斬刀不會也同床共枕吧?”韓笑快要崩潰,看見甦笑天還沒有收斂那種表情,他真的很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陪你…”甦笑天終于收回笑容,一臉嚴肅道。

    “包吃包喝,無所謂,你陪我我還少費手腳,這種便宜不佔,那我不就是傻子了?”這次輪到韓笑笑了起來。

    “三天後,在西湖邊上找我,最好是把該拿的東西都拿上,這次出去恐怕很難回來了,有時間順便去趟皇城,盒子里面的東西用來嚇唬嚇唬某些人也會效果很好啊。”甦笑天站起身,看了眼寺廟里端,心中也是感慨萬千,這個曾經在南京一帶叱 風雲的角色竟然在這種四面通風的地方過了十好幾年!

    “怎麼的?不回來了?這次玩大的?把那幫子害你的人全部抹脖子?”韓笑一臉拋出幾個問題。

    甦笑天轉身背對著他,說道︰“該死的一個也活不了,有些事情不用我們這些老家伙動手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咱們要低調,做事情要考慮後果,喊打喊殺已經過時了,現在靠的是腦子,當然,刀子還是很好使。”

    韓笑當真哭笑不得啊,這個曾經指掌乾坤的風雲人物,從來都不曾低調過,這次剛剛出現就變了摸樣,當真是被二十年前的事情打擊得很深啊。

    一壺大紅袍喝了半壺,剩下的幾兩茶葉被韓笑一股腦的塞進甦笑天手里,臨走時沒忘記把二十多年前甦笑天秘密交到他手里的匣子還給他,看著甦笑天消失在小路上的背影,韓笑那張已經被歲月摧殘得皺紋頗多的臉龐伸展開來。

    站在大門外,凝視著牌匾上的‘養心居’三個字,他喃喃道︰“沉寂了這麼久了,該了結的都了結了吧,看來這又要風起雲涌了?”
islu 發表於 2011-6-23 11:59
第三十章瀉藥

    上海,金碧輝煌夜總會。

    被打傷後的李霸被馬博和張一虎當做佛爺供奉起來,不僅是好吃好住,就連李霸喜歡大學生也辦得服服帖帖,只可惜這牲口只能看著打扮清純的大學生干瞪眼,最多也只能動動手,那一身被打到散架的身子骨著實不能再做什麼‘劇烈運動’。

    王縱橫是在一個星期後到達,被馬博和張一虎低調接到金碧輝煌夜總會。這個在東三省幾乎可以只手遮天的巨梟,看到躺在床上插著輸液管子的李霸之後,幾乎氣得七竅生煙,堂堂手下第一猛將被人家打得沒有半點還手的余地,這種事情要是在東三省傳開來,他王縱橫的臉都沒地方放,更何況剛剛進入就出這麼一檔子事,那不是給他臉上抹黑?

    光線曖昧的客房里面,王縱橫那殺人的目光把兩名水靈靈的清純妹子嚇得大氣不敢喘,李霸想要起身,奈何實在力不從心,只能難受憋著側躺著身子,干巴巴的看著王縱橫,心里面忐忑不安,這個老大的暴躁脾氣他可是深有體會啊。

    馬博和張一虎一臉尷尬,坐在沙發上極不自然,這種沉悶的氣氛壓得兩人喘不過氣來,好半餉,張一虎才忐忑問道︰“王老大,您打算往增援多少人?”

    “現在先不談這些,先給我詳細說一下夏子軒的具體情況,不管是人員區域的分布,還是公司背景和各產業的盈利狀態,要動刀子,就必須一刀砍死,夜長夢多。”王縱橫淡定自若說道。

    很多從草根發跡的老大,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考慮到很多因素,夏子軒是這樣,王縱橫也是這樣,經歷的事情多了,難免多幾個心眼,小心駛得萬年船,是這些人精天天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對幾乎了如指掌的馬博和張一虎很快就將夏子軒的勢力情況和產業鏈詳細的說了一遍,幾乎沒有漏過任何地方。馬博更是拿來幾張資料和的地圖攤在桌上,王縱橫听完兩人的介紹後,便專心的在地圖上圈圈畫畫,針對夏子軒這塊肥肉,王縱橫也是大為歡喜,按照時間推算,不出五天,東北調過來的兄弟就會到齊,要對付夏子軒的地下勢力,王縱橫信心滿滿。

    在王縱橫和馬博一眾忙和著商量對策的時候,整天在私人會所悠閑自得的夏子軒也頻頻收到消息,安插在馬博和張一虎勢力範圍內的眼線沒有放過任何細節。

    王縱橫的資料被第一時間送到夏子軒的手中,這個東北巨梟的身份還是讓夏子軒覺得壓力頗大,好在王縱橫的老巢距離相隔甚遠,首尾難以呼應,夏子軒安心不少,當天晚上,便在會所召集手底下掌管地下勢力各個區域的負責人,做了一手準備。

    看似平靜的,水下暗流滾滾,東西區的人員流動在三天之內出現大幅度的上漲,一些生面孔頻頻出現,就連夜市的小吃也開始變得火爆起來。

    從東北調過來的手下被臨時集結在近郊一處廢棄的工廠廠房之中,近四百人把整個印刷廠廠房塞得滿滿當當,馬博和張一虎每天都會隨同王縱橫過來看兩眼,這大熱的天,幾百人擠在並不寬闊的廠房中,比蒸桑拿還要來得帶勁許多。

    夏子軒收到消息後,便第二次從新制定最新計劃,針對近郊廠房的東北主力極為關注,按照夏子軒現在的情況,要想用手底下的人手和三方勢力正面踫撞,那絕對是以卵擊石,首先,夏子軒的勢力範圍比較集中,距離馬博等人的勢力範圍比較遠,作為被動一方,夏子軒不可能主動出擊,只不過,死守也明顯不是什麼好事。

    加上之前夏子軒與慕容城之間的暗斗,警方對自己可謂是如狼似虎,估摸著就等著夏子軒搞出點大動靜,到時候才好出手抓人。

    一番權衡,夏子軒把目光首先放在了郊外的生力軍主力上面,思索良久,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對策,頭疼得厲害。

    圍在夏子軒周圍的這些手下也是一個個抓耳撓腮,一群不以頭腦靈活見長的家伙,對這種傷腦筋的事情完全沒有半點辦法。

    夏一鳴可以說是夏子軒的智囊了,但是面對這種大規模的拼斗計劃,他也是沒有什麼萬全之策,對方人手遠超自己,這種仗確實費神。

    晚上八點,夏子軒接到女兒打來的電話,讓他回家喝湯,女兒親自下廚煲的雞湯,夏子軒本想推一下,腦中突然間想到甦圖。這個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是驚艷的家伙恐怕肚子里的鬼點子不少吧?

    九點回到家,喝完女兒煲的雞湯之後,已經快到十點,一直等到夏商雨上樓洗澡,夏子軒才把甦圖叫道自己的書房。

    夏子軒倒是也不繞彎子,直接把一張圈圈畫畫的地圖,和一張近郊工廠的平面圖拿了出來,對甦圖說道︰“幫我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拿下這座工廠?”

    興許是夏子軒心急的緣故,並沒與說明自己的實際情況,讓甦圖很是疑惑,一座工廠?砸錢不就拿下了?

    甦圖看了看平面圖,說道︰“您要買下來?”

    夏子軒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搖了搖頭,思索片刻,最後還是把事情如實的說了出來,對自己之前的計劃也全盤托出。

    甦圖陷入短時間的思考,仔細的看著那張手繪地圖,按照夏子軒的說法,自己不可能動用大批人馬殺到工廠,就算有人馬可以動用,也不可能在馬博和張一虎的眼皮底下安全通過,那就是說,想要收拾工廠里面的後援生力軍,幾乎不能動用人力資源!

    足足十分鐘,甦圖猛然間抬頭問道︰“咱們公司旗下是不是有供水站?”

    夏子軒茫然的點了點頭,不明究理,問道︰“有什麼重要的?”

    “查一下,工廠的供水是不是屬于咱們旗下供水站管理?”甦圖平靜道。

    很快,夏子軒就得到準確消息,自己旗下的兩個供水站在東西區各佔一個,無巧不巧,近郊一片區域也是供水站的供給範圍。

    得到這個肯定的答案,甦圖咧嘴笑了,看著坐在對面依舊一臉不知所雲的老丈人,他笑道︰“王縱橫的手下都要喝水吧?這大熱的天,估計沒有幾個人會想到要燒水泡茶喝吧?”

    夏子軒點了點頭,依然不知道甦圖想要說什麼,忙問道︰“你想掐斷水源?這個辦法行不通,幾百個人的水,根本不成問題。”

    甦圖搖了搖頭,一臉陰笑,壓低了聲音說道︰“您覺得瀉藥如何?死不了,但是也好不著。”

    夏子軒恍然大悟,對甦圖想出來的這個陰招,他當真有點哭笑不得,不過,這個辦法的確是很省事的最佳辦法,不用刀光劍影,幾十塊錢的瀉藥完全搞定,最起碼可以讓這一支生力軍失去戰斗能力!

    夏子軒當下立馬著手安排詳細計劃,位于西區的供水系統負責原來工廠的管道是獨立管道,由于是郊區,印刷工廠污染較大,所處位置也就比較偏僻,獨立的供水給夏子軒提供了最為省事的便捷途徑。

    第二天一大早,兩名供水公司的員工便驅車前往東區供水系統的分管站,在繁雜的管道中找到屬于印刷廠的獨立管道,切斷水源,用專用工具把管道切割開來,在一根獨立的管道上裝上一個不銹鋼的盒子,用短短半小時完成這些事項之後,把一大包瀉藥全部倒在了盒子中,拉開盒子底部的閥門,讓藥末慢慢下泄,然後打開水閘。

    分管站的水閘距離印刷廠只要短短兩公里路程,馬博和張一虎就算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這個細節,這些藥效甚好的瀉藥慢慢傾瀉,一幫子在悶熱工廠里面的牲口每一個人都中了招,頭一天效果並不是很明顯,由于藥末下泄的速度較為緩慢,劑量小,藥效也就不太明顯,直到第三天,才出現集體鬧肚子的情況,這些北方過來的漢子大多以為水土不服,也就不以為然。

    也恰好,王縱橫在頭幾天來看過之後,最後也就沒有再來,這鬼地方太熱了,廠房里面讓人透不過起來,王縱橫吩咐馬博和張一虎照顧好這些人的食物之後自己就做了甩手掌櫃。

    用了四五天布置好一切,王縱橫精心策劃的突襲計劃終于在第五天凌晨一點半的時候展開。近八百號人馬化整為零,從各個街區往夏子軒西區的勢力範圍滲透過去,當然,某些拉了四五天肚子的牲口,此時基本上都是面黃肌瘦,主力一大半的人馬很快就和原定計劃拉遠了距離。

    頭一撥由劉胖子指揮的近百人趕到西區最接近夏子軒旗下的娛樂城的位置集結的時候,這個從來都是通宵營業的娛樂城竟是一片黑暗,除了門口的招牌如幽冥鬼火般一閃一滅之外,這里一片死寂,就連大街上也沒有半個行人和過往車輛!

    夏子軒正悠閑地用也是望遠鏡站在娛樂城的頂層落地窗前觀望著,花了一百五十萬疏通西區警方的頭目,今晚上這一片轄區有四個小時的真空期,在五點前,所有的行動必須停止,夏子軒很清楚,現在,大規模的地下勢力拼斗基本上都不敢鬧出什麼血流成河的慘烈場面,槍打出頭鳥,這點,連遠道而來的王縱橫都深有感觸。

    散布在娛樂城周圍的二百多號人員慢慢聚攏,還在苦苦等待生力軍的劉胖子儼然成了甕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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