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仙？盜取天地靈氣者，為仙！
01 盜
時當正午，赤炎炎的烈日照的整座祁陽城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爐，除了城中水道兩旁垂楊柳上的知了叫的極為歡快之外，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昏昏欲睡、焦熱煩躁之中。
“砰！”
在祁陽城郊外，有一破敗了許久的莊園，此刻一聲轟響，莊園中的那一扇早已腐朽不堪的大門被人粗暴的一腳踢開，若是來人踢的再用力那麼少許，恐怕這扇大門也將壽終正寢了。
進入莊園中的是一個五大三粗，左臉還有一道蜈蚣刀疤的男子，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出頭，赤裸著上身，下身就穿著一條灰布短褲，一走進院子中間，便大聲嚷嚷道：“小子們，都已經中午了，你奶奶的一個個還在睡覺，都他娘的給老子起來幹活了，這個月該交的份額，除了阿雲之外，你們這群傢伙可是一個個都沒有交齊，再不幹活的話，你們可是很清楚谷老大他的脾氣，一次斷手，兩次斷腿，三次你們就可以和閻王爺喝茶了。”
隨著這個刀疤男子的叫嚷，從莊園中走出了一個個邋遢少年，就十幾個，小的麼十一二歲，最大的一個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
這一群人，是祁陽城二流幫派猛虎幫手下的一個小偷團夥，為首的就是這個刀疤男子，真名早就被他忘了，這些少年都叫他龍哥，而地位比他高的麼，就叫他阿龍。
像這樣的小偷團夥，整個祁陽城起碼二三十個，他們這群人屬於這二三十個小偷團夥中，實力水平在下游的一個，但是有一個例外，這群人中，有一個叫做慕雲的少年，卻是整個祁陽城小偷中，偷竊水平屬於最頂尖的那一種……
早在月初慕雲就將自己的份額交齊了，所以現在刀疤男子這麼大聲的叫嚷，除了他還在呼呼大睡之外，其餘的少年卻要頂著炎炎烈日出去找‘活計’。
慕雲是一個孤兒，出生的時候，他母親就因為生他難產而死，而他父親原本是一個大戶人家中的長工，但在慕雲八歲的時候，不堪疲累，撒手人寰，死之前就留給慕雲一句話——好好活著！
慕雲活的很好，起碼就目前來說，他活的很好，一日三餐能吃飽，每天還能睡懶覺，以他的技術能力，十天的時間，就足夠掙到一個月要交的份額，剩餘的二十天，就是他自由活動的時間，慕雲沒有攢錢的習慣，按他的話來說，他的錢都‘存’在別人的錢袋子裡。
刀疤男子阿龍將一個個少年都攆出去幹活之後，他才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院子西邊的一個房間前，輕輕打開房間的門，然後走了進去。
“嘿，龍哥到我房間裡做什麼？”阿龍一進房間，房間中唯一一張床上，一個長相頗為清秀，尤其一對眸子極為明亮的少年忽然坐起身子，笑嘻嘻的打量著他。
看到這個少年之後，阿龍略顯尷尬之色，頓了一下，而後又有些討好的走上前去：“我說阿雲啊，你看能不能再給我點錢，這個月我的份額還沒交，但是錢已經花光了……要是月底湊不足的話，那就完蛋了。”
“花光？嘿……又花在女人身上了吧？”慕雲笑眯眯的看著阿龍，而後又道：“龍哥你可別忘了，以前幾次你借的錢，到現在都沒還，今天又想借？而且龍哥你也看看，這鬼天氣，我已經好幾天沒出去找活幹了，哪有餘錢借給你啊……”
阿龍是這群小偷的首領，但是他在慕雲的面前，卻不敢擺老大架子，因為他要靠慕雲吃飯呢，慕雲一個人就能夠乾十個人的活，可以說是他的財神啊，其實像阿龍這種團夥首領，他不需要出去幹活，只負責抽頭，抽十分之五，原本他很輕鬆的就可以交完份額，但是，阿龍好色，每個月都要去‘春香樓’一次。
春香樓可是祁陽城最大的青樓，裡面的姑娘就算不是頭牌，也不是阿龍這種小混混可以玩的起的，每次去，都要耗掉阿龍三四十兩銀子，而每個月的份額才二十兩而已，也就是說，阿龍去一次，就要花費掉近兩個月的份額。
“只要阿雲你出手，那不是有錢了麼？”
“要我出手，沒問題，但是阿雲我有個小小的要求……”慕雲的眼中閃過一絲精明之色，懶洋洋的看著阿龍。
“什麼要求？”阿龍怎麼說也是在社會底層摸滾打爬多年，一聽到這個，便有些謹慎起來了，沒有馬上答應，只是問了一句。
“很簡單，免去我半年的抽頭，而我也將龍哥你之前所欠我的錢都一筆勾銷，你看怎麼樣？”抽頭這個規矩，是慕雲最痛恨的事情，累死累活，都給別人作嫁衣裳。
“半年？”阿龍一聽，眉頭頓時皺起，若是其他人半年的抽頭，他當然想都不用想，直接答應下來了，但是慕雲的半年，那可是相當於其他十個人的半年相加，這個損失就大了，但是又一想，若是沒有慕雲的幫忙，他這個月鐵定交不齊，而結果絕對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像他這種小頭目，要是每個月的份額交不起，懲罰更加的嚴厲，很有可能直接丟到河中喂魚了，這可是阿龍親眼見過不下三次了。
“好，半個月就半個月，但是你要給我五十兩，而不是二十兩！”阿龍一咬牙，答應了下來，但將數目增加了不少。
原本慕雲就沒有覺得阿龍會輕鬆答應，現在增加了銀子的數目，他倒是沒怎麼意外，從床上一躍而下，然後笑嘻嘻的道：“好嘞，龍哥你看我的吧，十天之內，我絕對將你要的數目交齊。”
聽到慕雲的話，阿龍心中一塊大石也落了下來，神色也輕鬆不少：“我就知道，阿雲你最行了，那麼我先走了。”
看到阿龍離去之後，慕雲並沒有著急出去，他懶洋洋的洗了個澡，然後從枕頭底下摸出了半隻被油紙包裹的燒雞，舒服的吃飽之後，才換了一身還算是乾淨鮮明的衣裳，打扮的好似大戶人家的童子一般。
這是慕雲的‘工作服’，甚至為了裝的更像一些，特地去學館學了好長一段時間，吟詩作對不敢說會，但起碼字全部認得。
雖然是郊外，但是其實離祁陽城並不遠，半個時辰之後，慕雲就出現在祁陽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眼睛打量著過往的行人。
慕雲幹活有自己的規矩，祁陽城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不碰，江湖人士不碰，這些人都是碰不起的，惹上他們，沒有好果子吃，就算整個猛虎幫都不一定惹的起。
另外，窮苦人家的不碰，雖然慕雲是小偷，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線。
所以，慕雲的目標，往往都是過往的行商，這些人不是祁陽城本地人，不會逗留太長的時間，而且往往都是相當有錢，就算發現錢被偷，也無可奈何。
觀察了沒多久，慕雲就找到了一個目標，這個人眼生，但是大腹便便，穿著一身華美服飾，一看就是富得流油的那種，最完美的是，周圍沒有護衛什麼的人，只有他一人。
慕雲面對面的朝著這個肥羊而去，手中的刀片已經暗扣，待到兩人肩擦肩的時候，慕雲輕輕一劃刀片，就劃開了這個肥羊的腰間，兩指輕輕一夾，一個份量頗重的錢袋子就被慕雲拿到手中，而後，手腕一翻，錢袋子就鑽入了他的長袖之中，整套動作一氣呵成，根本沒有人發現分毫。
一般來說，慕雲一天幹活都會弄兩到三個錢袋子，而後就回去，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運氣很好，接連五隻肥羊，才沒花多少時間，天色還早的很……
“再做一單，做完就走。”慕雲出現在另外一條大街上，盯著來來往往的人，嘴中喃喃。
……
或許是運氣真的是好到爆了，沒多久，慕雲又看到了一個目標，這次的這個目標看上去不像是往來的行商，這人看上去很年輕，穿著一身素白長袍，料子看上去極好，那皮膚看上去比姑娘家還要白嫩，當然，最讓慕雲注意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這個年輕男子的腰間，一個也不知道什麼料子做的口袋就這麼懸掛在外，似乎根本不在意被別人看到。
“這不是送上門的生意麼？”乾慕雲這一行的，眼力自然是不差的，雖然不知道這個年輕男子腰間那口袋是什麼料子所做，但是很明顯，成色比之前五個都要好，而且好上很多。
“看來是哪個富家公子來這裡遊玩了，可能這一單就抵得上之前的五單了……”如果是祁陽城中的富家公子，慕雲絕對是碰也不會碰的，但是這個年輕男子一看就是外地人，這就讓慕雲動了心思了。
片刻之後，慕雲神色歡愉的走在了回來的路上，剛剛那一單，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順利，慕雲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了。
回到院子中，慕雲直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將房門緊緊關好，之後才迫不及待的開始清點今天的收穫。
“十三兩銀子、二十四兩銀子……”這些富商的錢袋中，自然不可能只有這麼點錢，但是慕雲只留下銀子，至於銀票，直接被他銷毀了，他可不想被抓到官府去，銀票這東西，很容易被追查到，碎銀子才保險。
清點了前五個錢袋的收穫，慕雲笑的合不攏嘴，竟然超過了一百兩，就算是他，也從來沒有過一天弄到超過一百兩的記錄，最多麼就是二三十兩，所以他出去之前才和阿龍說，十天之內搞定。
但當慕雲想打開那第六個口袋，那就是那個不知道材料製作的口袋時，卻詭異的發現，無論他怎麼用力，這個口袋都無法被打開。
“什麼鬼東西，算了，還是直接用刀片劃開最簡單。”慕雲嘀咕一聲，手掌一翻，一把黑色的刀片出現在他的掌心，對於這‘刀法’，慕雲還是極有信心的，烏光一閃，卻出現了一幕令慕雲目瞪口呆的場景。
那古怪的口袋完好無損，而他手中的黑色刀片，卻崩成了三段。
“見鬼，這到底是什麼玩意？”慕雲有些惱怒的嘀咕一聲，而後一拍腦袋，摸出一個火摺子，將一根蠟燭點亮之後，竟然就這麼拿著那個口袋放在火上面燒。
小半個時辰之後，慕雲放棄了。
但是，這個時候，慕雲似乎也知道了，自己這次恐怕弄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慕雲再怎麼老成，他也畢竟只是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少年，對這種未知的東西，有著莫名的恐懼，雙手竟然有些發抖了。
猛的將這個古怪的口袋塞進了床下，但想了想之後，卻又不放心，換了數個地方，都覺得不安全，最後只能暗藏在貼身衣服的暗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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