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屠天碑 - 作者:端月(連載中)

i711421 2011-7-7 11:29: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9 139009
【小說書名】:劍屠天碑
【小說作者】:端月
【作者簡介】:獨在風中,端酒望月,無限情懷,揮灑心間!
【其他作品】:武動天河、龍像傳說、邪魔導、盜墓修神
【內容簡介】:
    天碑銘文,篆刻著強者的印,記載著一段古老的傳說。
    風雲際會,金麟現天下,叱吒天屠!
    自他復生的那一刻,劍吟、曲揚、風起,整個世界為之起舞!
    劍尊傲世,再證天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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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1:30
第一章麟子與虎子

有些人,天生就不平凡。

聶流雲的出現,就是一個奇蹟。

他是個孤兒,九歲拜師習劍,十二歲顯露崢嶸,十六歲時開始挑戰天下各派頂級劍豪,未嚐一敗,後又有因緣際會,得一部曠世奇功《天碑劍圖》,十八歲成為劍聖,再戰天下至強宗派高手,百戰百勝,但終遇一代劍道宗師孤滅大師,嘗得生平第一次失敗。

他敗不餒,流落荒野,過著茹毛飲血的苦修生活,二十歲終成天下第一位劍道至尊,再次挑戰孤滅,得勝。

然聶流雲對劍道的追求,並未止步於此,於是他向著更高一層的目標發起衝擊,通過天碑劍圖的指引,於天碑劍林挑戰四大劍使,進入天碑劍陣,劍證天碑,飛升登神,卻終迎來了他人生的最慘痛的一次失敗,他的驕傲與衝動,讓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在他消逝的瞬間,他才領悟師傅的遺囑,以及孤滅大師的那句警言:劍之道所存,真知而御,性命至理,善惡,剛柔,陰陽,一切歸於無極至理!

一代劍尊,帶著遺憾,就此隕落!

……

在這天方帝國北方一帶,已是銀妝素裹,雪落山河遍地白,正值年關,也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時節。

時值傍晚,大雪紛飛,寒風刺骨。

霸州城中,富裕人家中獸炭暖盆,熱氣騰騰,人們棉袍裘裝,風寒不浸,有的家中戲玩嬌娘,有的在胡吃牛飲,甚至有些耐不住寂寞的,在這天寒地凍的風雪之中,也要跑到那城中最有名的'浮香樓'中風流快活一把。

天色暗淡下來,街道上有些冷清,少有行人過往,只剩下貧苦人家的人們,仍在這風雪嚴寒的天氣里辛勤勞碌。

咯吱!

此時,木頭軲轆滾在雪地之上發出的那滯塞的聲響,漸漸由城門處緩緩傳來,不遠處在新雪覆蓋的街道上,留下兩行軲轆印,以及那顯得孱弱單薄的一雙小腳印。

近一些,只見那是一位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生得還算健壯,身穿一件單薄的獸皮襖,有些縫補之處破裂,隱有那黝黑結實的肌肉露於嚴寒之中。

少年此時嘴唇已經乾裂,他肩膀上的粗繩子幾乎已經勒進肉中,淤痕可見,但少年卻全然不覺,拉著一架破爛不堪的牛車,步履艱難地向著城中的一家醫館而去。

只見那牛車上,底下舖著一層厚厚的干草和樹葉,側邊旁邊放著幾捆砍好的柴火和一把粗重的斧頭,以及一隻凍成冰塊般的野豬,而在車中間,卻正躺著一位年紀大約也在十三四歲的少年。

車上的少年臉色蒼白憔悴,如那地上的白雪,嘴唇乾裂,嘴角掛著血絲,眼睛緊閉,卻不見呼吸,他身上雖蓋著兩層凍得發硬的獸皮,但還是遮蓋不住他那單薄的身軀,在冰冷的寒風之中,生死難測。

車子緩緩駛到城中的醫館前停了下來,拉車的少年匆匆放下牛車,身體矯捷如兔,幾個踉蹌之下,便撲到那醫館門口,重重地敲響了那緊閉的大門。

“醫師,快開門,求你救救麟子哥……”

少年稚嫩的聲音呼喊的十分響亮,在他急重的敲門聲中,終於聽到一個不耐的聲音自醫館內傳出:“誰啊,這麼冷的天叫魂啊……”

吱呀!

門緩緩被打開了半邊,就見門縫中探出一個戴著棉帽的腦袋,是位年近不惑的中年人,此人用那雙三角眼打量下門口的少年,又看了看門外的那架牛車之後,當即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的表情,冷聲喝道:“醫師不在,也沒空救治你們這些鄉下的窮鬼,滾遠點!”

啪!

中年人說罷,便縮回腦袋,那門又被重重地關上。

“咚咚……”

少年不死心,再次撲上去急敲那門,並喊道:“醫師,求你救救我麟子哥吧,我有三捆柴和一隻劍豬獸,能抵醫藥費的,求你了… …”

這已經是少年拉著牛車,沿途經過一些城鎮,所求的第三家醫館了,但也讓他看盡了世態炎涼,這霸州城,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在少年帶著哭腔的大喊聲中,此時街坊周邊有些家中的百姓紛紛打開窗戶,看到這一幕情景後,均不由在嘆息:“唉,這孩子真是可憐,怎麼就求醫求到了那黑心的周狗財的醫館那裡了……”

“那牛車上的少年,恐怕已經不行了,作孽啊……”

“咚咚……”

但少年聽不到那些冷眼觀望的百姓的議論,他仍在鍥而不捨地在敲打著那緊閉的門。

吱呀!

似是被敲得不耐煩了,此時門再次打開,只不過出來的並不再是那個三角眼的中年人,而是一位身強體壯,臉上帶著**氣息的大漢。

這位大漢出來後,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如鐵塔般的身影籠罩在了少年的身前,一把抓起少年的脖子,少年的身體就在空中不停拼命的扭動,咳嗽不斷。

撲通!

那壯漢甩手一扔,少年被重重地摔到了牛車旁邊,腦袋撞到了車架子的木刺之上後,鮮血便噴湧了出來。

少年已經有三天三夜沒有休息,也沒有吃東西了,但為了救回麟子哥,少年的意志空前的堅強,他被撞破了頭,並沒有昏死過去。

但他見那壯漢將他扔了出來後,不但沒有罷手,反而大步走來,來到牛車旁邊掃視了牛車上的少年一眼,冷笑道:“拉著個死人跑來求醫,真他娘晦氣!”

說著,那壯漢就要去掀牛車。

“不許你動麟子哥,吼!”

少年一見,此時猛撲上來,那張稚嫩的臉上,此時帶著幾分猙獰,如虎狼一般就撲了上去抱住壯漢的大腿。

撲通!

但少年雖然有點力氣,怎會是一位壯漢的對手,他又被壯漢一腳重重地踹開後,眼睜睜地看著那牛車被壯漢掀翻,車上的少年,被壓在了那牛車之下,漫天的樹葉與乾草飄蕩起來,堆積在少年身上形成一個小丘,又像是一座孤墳。

“啊!”

少年眼見此情景,赤目發紅,仰天怒吼,他額頭上的血匯同他那暴怒猙獰的臉孔,猶如一尊衝出地獄的殺神。

少年抄起身邊的那把粗重的斧頭,就如在半個月前他與麟子哥在'劍獸之森'裡面對那噬血的劍狼獸時,麟子哥為保護他被那狼劍獸所傷的情景模樣一般,他暴走後,正是用這把斧頭,將那狼劍獸劈成了碎片。

“誰敢動麟子哥,誰就死!”

少年暴走後,就如同那森林之中噬血的劍獸,抓著那把斧頭,帶著力劈華山般的狂暴之勢,便狠狠地向那壯漢撲來。

壯漢被這少年暴走之時的氣勢也震懾,為之一愣,他作為一名二級劍士,雖然面對那些低級的劍獸絲毫不懼,但面對此時如殺神般暴走的少年,他不由心生恐懼。

恐懼之下,人會做出一些本能的舉動,就在少年持著巨斧劈來之際,壯漢下意識的要抽出腰間不離身的佩劍。

然而,他的腰間卻空空如是,壯漢這才想起,方才在醫館中與那醫師的小妾親熱偷情之時,早已解下。

就在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少年的巨斧已經重重劈下,雖然簡單,但卻狠辣,迅疾、霸道。

壯漢急忙躲閃,只是躲閃不及,他的一隻小腿,還是沒有躲過那一斧頭的血吻。

啊!

斷了條小腿的壯漢,倒在地上,抱著鮮血直噴的腿,慘叫連連。

然而暴走的少年,持巨斧卻再次劈來,他心傷,他狂怒,他絕望、他恨這世道如毒蠍般的人心,他知道麟子哥救不回來了,他是孤兒,與他相依為命的麟子哥若沒了,他活在這世上,也失去了任何的意義!

所以帶著辛酸屈辱,還有悲憤與憎恨,少年劈下了他拼盡了全部力氣的一斧,誓死也要讓這個醜惡無情的男人,為他的麟子哥陪葬!

叮!

但在少年這一斧劈下之際,一道如疾影一般的劍光乍現,輕輕地擊在了這把斧頭之上,斧頭髮出脆響後,生生斷裂。

少年這一斧,還是劈到了空處,連帶著他那虛脫的身體,就撞在了壯漢的身上,滾作一團。

“死吧小子,敢傷我……”

壯漢避過了一場死劫後,已是狂怒,此時他的恐懼消失,作為一名二級劍士,竟被一個小子斷了小腿,他現在有的只是恥辱與狂怒,他準備撕了這個小子。

“住手!”

就在壯漢動手之際,一聲冷喝漸漸傳來,然而壯漢不理,已經是抓起了少年的脖子,那個聲音不由更為凌厲:“不知死活的東西!”

倏!

就見一道劍光,似乎是虛空之中降下的一道雷影,但帶著極為凌厲霸道之勢,用肉眼難辯的速度,瞬息間就貫穿了壯漢的胸膛。

壯漢的手鬆開之後,身體也軟軟地倒在了雪地上。

此時,就見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自雪地之中駛到少年身前停了下來,下來一位銀鬚白髮,神態威嚴,凜烈如火般的老人。

老人走到少年身邊打量少年幾眼,又走到那牛車前,讓身邊一位趕車的劍僕將牛車掀開,老人蹲下身,將被樹葉與乾草清理開來,探了下掩埋在下面的少年的脈搏與鼻息,最終​​嘆道:“孩子,他氣息與生命已經到了極致,藥石無救了!”

“不,不可能,麟子哥不會死的,不……”

本是虛脫的少年,聽到這句話之後,不如哪裡來的力氣,再次從雪地上爬了起來,他拼命地爬到牛車旁邊,抱起麟子哥的身體,眼淚滾滾而下,悲泣哭喊:“麟子哥,麟子哥,你不要死,不要死……”

滾滾熱淚,沿著少年的臉龐落下,伴隨著血跡,落到他懷中的麟子的臉上,滴答,滴答……

隨著這悲聲的哭泣,此時風雪停止,天上那滾滾烏雲散開,一輪圓月高掛天邊,銀芒籠罩大地。

老人看到這種悲涼情景,心中不忍,終還是道:“孩子,帶著他跟我走吧,老夫會盡力施救,能否活過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少年聽聞,立即跪於雪地之上,磕頭道:“老爺爺,如果你能救活麟子哥,我虎兒今生為你做牛做馬!”

“阿達,你抱這兩個孩子上車,我們回府!”

老人的劍僕應聲,將兩位少年抱上馬車後,馬車緩緩駛離,轉了一條街巷後,便駛進了一座佔地寬廣,古樸輝宏的宅邸之中。

那宅邸門前一對雙劍獸坐鎮居中的古韻牌匾之上,赫然寫著兩個蒼勁大字:柳府!

……

……

星夜下,碧空朗朗,一輪圓月高掛。

然而,正值子夜到來時分,忽地晴空一聲驚雷連番炸響開來,伴隨著一道閃電,轟然落在了柳府側院的一座宅子中,很快又消失不見。

詭異的是,這驚雷閃電剎那即逝,沒有在這裡留下任何的痕跡。

屋中,昏黃的燈光閃爍著微弱的光亮,裡面的火引已經漸漸燃燒殆盡,寂靜如水的夜裡,這里寧靜得連那寒風呼嘯之聲都聽不到。

“唔……”

一聲呢喃,突然在這寧靜的屋中響起。

此時的聶流雲,嘴唇蠕動了兩聲後,他感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傳來的那撕裂的痛楚,讓他有些迷糊。

我死了麼,經脈全斷,血脈耗盡,也不至於全身還有疼痛感吧,他現在連眼皮子也抬不起來,渾身毫無半點真氣,這讓聶流雲很困惑。

“麟子哥,水來了,水來了……”

此時,一個沙啞之中帶著莫名驚喜的聲音響起,隨即聶流雲感覺唇角冰涼,一股甘霖自他的齒間而下,滋潤著他那彷彿著了火一般的喉嚨,於是本能地如嬰兒吸吮奶嘴一般,嘴唇蠕動著,吮著那不斷流入口中的液體。

受到那股甘霖的滋潤之後,聶流雲感覺似乎有了一些​​精神,但是那種頭痛欲裂,依然讓他十分迷糊,他思維轉動時,頭痛讓他在想一些問題時,極為吃力,唯獨讓他覺得熟悉的那部《天碑劍圖》的功法,倒是仍留在腦海之中。

“我是誰,為什麼耳朵聽到的聲音,會有一種親切感,為什麼我的腦海之中,會有許多從來沒遇到,及還有一些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和情景,為什麼'劍獸村''虎兒'和'麟子哥'這些名字會這麼熟悉?”

咚咚……

聽到一陣腳步聲離開之後,此時屋中又恢復了寧靜,聶流雲的思維被打斷,他試著動了動手指,嗯,有點感覺,難道我沒死?

於是努力地睜開眼睛。

但眼前是一片昏暗,他隱約看到天花板上那巨大的橫梁,以及旁邊的窗櫺,不禁心想,這不應該是自己的清修之所。

但是不對,那橫梁好像在晃動,似乎要掉下來一樣……

唔……

這時,那橫梁突然間落了下來,聶流雲本能地想動,但他發現身體不受自己支配使喚一樣,只要一動,就痛不欲生,只能發出一聲悶哼。

眼見那橫梁就要砸到頭上,聶流雲吃力地轉了下臉,但那橫梁還是掉落了下來,啪地一聲,就砸到了他的臉上。

“唔,好像還不如身體上傳來的那些痛楚沉重,怎麼這橫梁掉下來砸到我臉上都沒事,我的臉皮應該沒有厚到這種程度吧?”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外面的腳步聲進來後,仍是那稚嫩沙啞的聲音道:“鄭伯伯,麒子哥剛才醒了,他真的醒了,我還餵他水喝了呢,請你相信,他真的沒死!”

“有這種事?”一個中年人的聲音裡帶著驚訝,於是走到了床邊,聶流雲感覺自己的脖子傳來一股溫熱,有人用手按在了自己脖子上的脈搏上了。

“怪哉,怪哉,這脈像開始恢復平穩,呼吸也正常,難道是老爺的那些藥物起了作用?”

“我說的沒錯吧,鄭伯伯,求求你再給麟子哥看看,他很痛,應該是身上被劍獸刺的傷讓他難受!”

“老爺,劍獸,這是什麼地方?”

聶流雲聽到這些話之後,心中大振,思索時,此時他的頭突然間再次劇痛了起來,不由讓他發出一聲悶哼。

但是在這一次,他的腦海之中,一些奇怪的片斷,就突然間冒了出來,他想到,他帶著一個小弟弟從森林邊緣​​逃亡,卻遇到了幾隻劍獸,在與劍獸搏鬥中,他為了救這個小弟,被那怪獸刺中了胸口。

唰唰唰!

這時,身邊傳來一個很利索的拆藥包的聲音,隨即那中年人說話聲就打斷了聶流雲這斷斷續續的思維:“虎兒,你來助我,將這些藥敷到他的傷處,既然他生命跡象恢復正常,那就可以使用這些藥物了!”

“嗯!”虎兒應了一聲,就慢慢掀開了被子。

聶流雲感覺一股涼意襲來,身體顫抖了下,但隨即一雙大手拍了拍響後,就按在了他的身上傷口處,聶流雲痛得倒吸冷氣。

但痛過之後,隨即就有一股熾熱的感覺傳來,像是火在燒,他竟然感覺不痛了,倒有些麻癢,很想撓。

這一痛一癢的感覺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當聶流雲覺得麻木之後,又有一股清涼傳遍全身以後,才聽那中年人吐了口氣,道:“老爺的這些藥物,果然靈妙無比,而且這孩子的生命力現在由弱轉強,相信傷勢很快就能恢復!”

說罷,中年人又道:“好了,我讓廚房準備些藥粥,你來餵他吃下吧,休息一晚,明早他便應該能醒來!”

撲通!

虎兒此時突然跪到地上,給中年人磕了個頭道:“鄭伯與柳爺爺的救命之恩,虎兒今生不忘!”

“孩子,不必如此,你快去吧,我也要向老爺回禀這件事!”說著,中年人就離開了,聶流雲又聽到虎兒輕快的腳步聲離開了房間。

屋中恢復了寧靜之後,聶流雲的那顆心,卻再也靜不下來了。

從剛才那中年人的言談,還有虎兒的舉動,以及他腦海之中的那瑣碎的畫面與情景刺激下,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是誰了。

那虎兒口中的麟子哥死了,而他成了那個麟子哥,想不到我一代劍尊聶流雲,居然附體重生了。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1:31
第二章難兄難弟

麟子哥,就叫麟子,這個名字,沒有姓氏,是劍獸村當中一位老獵人外出打獵之時半道上撿回來的第一個孤兒。

之所以說是老人撿回來的第一個孤兒,那是因為在麟子之後,老人又相繼撿回來了兩個,其中一個就是虎子,而另外一個撿回來後,沒過多久就死了。

劍獸村是天方帝國北方邊境與長歌帝國毗鄰的劍獸森林附近的一個很偏僻窮苦的邊塞小村子,那裡緊鄰森林,後面又是難以逾越的大山,人們經常受到一些兇殘的劍獸的襲擊,村民們世代生活在那裡,都是險中求生,不過最終因那裡越來越猖獗的兇殘劍獸而相續逃離家園,只剩下老人帶著兩個幼童仍留在了村子裡。

直到將兩個幼童撫養長大,教會他們求生的本領之後,老人本想帶著兩個孩子離開那劍獸越來越猖獗肆虐的地方。

但在路上,他們遇到了兇殘強大的四階劍獸,老人為保護兩個孩子而成了劍獸口中的美食。

在危機關頭,兩位到劍獸森林中歷練的劍客正好路過,便出手救下了二人。

逃生以後,找到爺爺的屍骨安葬後,麒子帶著虎子二人遊走於那廣袤的劍獸森林,想尋一處安全的地方定居過活,只是他們即將要出離開那可怕的森林時,因為天寒地凍的氣候,儘管他們經驗豐富,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有一些出來的覓食的兇殘劍獸鎖定了他們。

在一場激烈的搏鬥當中,麟子為保護虎兒,不甚被劍獸中傷,但二人也成功地從那恐怖的森林中逃了出來,但麟子因傷勢不輕,一直昏迷不醒。

虎子為了救治麟子,他一直背著麟子跋山涉水一路南行,在途經幾個村鎮時,好心的人贈了他們些食物,也有人贈了他們一輛破爛的牛車,但因麟子傷勢嚴重,卻沒有人能夠救得了麟子,所以虎子就用那弱小的身軀,拉著牛車,行程近千里,一路來到了這北方繁華富饒的霸州城求醫。

只是嚴冬時節,天氣寒冷,麟子的傷勢很嚴重,一路上又沒有得到很好的救治,儘管在虎子已經很努力下將麟子帶到了霸州城,卻終因一個黑惡的醫館中的一位醜惡的劍士耽擱,致使麟子最終還是丟掉了性命。

……

夜更涼,屋中的油燈越來越昏暗。

聶流雲思緒到這裡停止,他已經大概搞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了,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麟子死去之時,附在他的身上又活了過來。

他在想,應該還是那天碑劍圖的功法起了些作用吧,否則他實在無法解釋這件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與麟子與虎兒二人的悲慘遭遇相比,他能夠通過麟子的身體重生,但是這個麟子,卻永遠都活不過來了。

借用麟子的爺爺臨終時囑咐他們話:“活著,就有希望,活著,就是一種幸福!”

現在,聶流雲對這句話,深有體會,深以為然。

尤其想到虎兒才十二歲,本是花朵般的年齡,但他用那弱小的身材拉著自己的身體,冒著風雪嚴寒,生命危險,行程數千里求醫,這是怎樣的一種不屈的堅強意志,讓他堅持了下來,聶流雲心中對這個孩子,頓生敬意。

但是他知道,這是虎子對兄長相依為命的依賴,已經在途中失去一位親人,不想再失去最後一位親人的悲傷與恐懼,讓他在這種無形動力的驅使下,將他帶到了這裡。

而他,也曾失去過摯愛的親人,他更能夠深切體會到這種感受。

這時,虎兒端著一碗熱粥小跑了進來,小心地走到床前,用勺子舀下,吹了吹後,緩緩地就送到了聶流雲的嘴邊。

“麟子哥,快吃,可香了,吃了就好了!”

聽到這話,聶流雲已是熱淚盈眶。

這是一種感動,也是一種帶給他的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張不開嘴,讓他心中覺得愧疚,因為這淒苦的少年,並不知道,他的麟子哥,已經換上了另一個陌生的靈魂。

但一想到那期待與鼓舞歡欣的小臉,他心中不忍,還是張開了嘴,吃下那滿是凍瘡的小手餵進來的藥粥。

而聶流雲的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似是在告誡他:“好生照顧這個弟弟,讓他幸福快樂的活著……”

吃完粥後,精神感覺好很多,身體除了癢之外,也不再痛了,聶流雲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一張帶著稚嫩,顯得黝黑與消瘦的小臉湊得很近,但很疲倦,一對明亮的眸子,閃動著喜悅的光芒。

“虎兒!”聶流雲嘴唇動了動,只說了兩個字,他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麟子哥,你終於醒了,太好了,麟子哥,你活過來了,嗚嗚……”

虎兒因激動,而一直以來憋在心中的酸楚在此時似是終於得到了可以傾訴與宣洩的對象之後,如花朵般的少年那樣,抱著聶流雲的胳膊就大哭了起來,這時的虎子,才像個真正的孩子。

許是太過疲倦,虎兒哭著哭著,就已經睡著了。

聶流雲看著虎兒單薄的身板,活動了下身體,感覺動一動並沒有影響,並不是很痛,便用了點力氣,將虎子拉到床上,將被子拉了過去,蓋在他身上,虎兒得到溫暖後,又向聶流雲懷裡縮了縮,睡得更香甜。

望著虎兒,聶流雲毫無睡意,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聶流雲現在感覺思考一些東西的時候,頭也不再那麼痛了後,根據那些記憶裡留下的訊息,聶流雲繼續解讀並思考著。

他也在思考一個問題,上天給了他一次重活的機會,他該怎樣來重活這一世?

是平平淡淡活一生,還是轟轟烈烈活一世?

通過麟子的記憶,聶流雲發現,這個麟子與少年時的經歷十分相似,就是性格也很相似,都是孤兒,都很堅強,除了長相外,其它的與他少年時代極為相似。

難道這就是上天的一種刻意安排嗎?

不過他寧願相信這是上天安排的,讓他為麟子活出精彩的一生。

聶流雲翻讀麟子的記憶,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那些劍獸,這些劍獸不同於一般的野獸,他們分品階層次,品階越高,越兇猛強大,在麟子的記記憶當中,他接觸過最為凶悍的,就是森林之中最兇猛的劍爪熊。

這些熊,是屬於四階劍獸,他們的毛髮跟比刺猬的刺還要堅硬鋒利,他們的爪子像利劍,十分的犀利,能分金碎石,而且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們會用自身體內的'劍胎'中蘊含的力量,​​將那劍爪像利箭一樣射出攻擊敵人,讓人防不甚防。

要對付這劍爪熊,普通的獵人根本不是對手,遇到之後只有逃,極有可能就會喪身其鋒利的劍爪之下,只有這那些實力強大的劍客,才能對付。

但是聶流雲回想這些記憶,又覺得很矛盾,他一名劍尊,這些低級劍獸,在少年的印象當中恐怖的存在,對他而言,卻弱小的像一隻螻蟻。

他不知道,這些記憶,為什麼沒有隨著麟子的死去而消散,讓他繼承了這完整的記憶。

麟子的爺爺長期生活在劍獸之森的邊緣,對麟子在這方面知識的傳授,十分的全面,聶流雲在麟子的記憶之中,得到最多的,都是著關於劍獸的資料。

另外還有一點印象深刻的資料,就是那些不同品階的劍獸體內所孕育的'劍胎',是在這個世界是十分珍貴和有價值,深受歡迎的東西。

這個世界的武者們,主要以修劍技為主,他們將劍道也像那些劍獸一樣,劃分了幾個境界層次,分別為劍徒、劍士、劍客、劍豪、劍聖、劍尊,而自劍尊之下,每個境界又有九個層次……

聶流雲在這些記憶裡,並沒有探索到這些關於劍道的修煉之法,爺爺也只是講了人們熟知的大概常識,不過對於劍獸所孕育出來的'劍胎'與劍者之間的關係,確是十分的詳盡。

劍者之中,當劍徒達到了晉級成為正式劍士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會到有劍獸的地方,通過試練獵殺劍獸,尋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劍胎'。

當劍士們有了劍胎之後,一般會有兩種修煉方式,一種就是將劍胎納入體內,通過身體的不斷滋養,使劍胎在體內漸漸壯大,從而增強自身的實力。

不過這種方法極度危險,隨時都可能會有性命之危,這種修煉方式,被稱之為'內修',一般只有丹藥充足和劍技功法超然優良的大家族,才有膽量用這種方法培養後代,往往這種方法培養出來的劍者,實力都很強悍。

而另一種方法,就是將劍胎引入劍器之中,劍者在修煉劍技的過程中,通過自身精氣不斷形成對劍胎的滋養,也同樣可以達到增強實力的功效,因而這個世界的劍者們多喜歡使用這種危險係數很低的修煉方式,被稱之為'外修'。

不過這種'外修'方式很普遍,對劍的依賴性太強,也不容易造就出超級高手,所以那些劍者們往往達到一定層次後,或者是入伍從軍,或者是去應聘一些相關的保安、劍侍、護衛等等工作,在這個世界倒是很受歡迎。

聶流云有吸收著腦海之中留下的這些記憶之時,卻陷入了深思,麟子留下的念頭之中,有一股極為強烈迫切想要強大起來,成為一名劍者的渴望,正是這種執念,才讓他的記憶全部保留了下來。

但是自己,曾經是天下最年輕的劍聖,那還是有天碑劍圖這部曠世奇功的輔助,但因為他是半途修煉,基礎沒有打紮實,致使後來實力暴增,而境界跟不上,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遺憾。

可是如今,自己的重生,則完全可以憑藉天碑劍圖的功法,​​從基礎開始,重新屹立於強者的巔峰,再證天碑!

而這一次,也可以完全彌補心境上再難有突破的遺憾。

不過聶流雲這個名字,再用的話,太過敏感,想了想,聶流雲心道:“既然命運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那從今天開始,聶麟就是我的新名字!”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1:32
第三章柳家老夫人

《天碑劍圖》這部功法,留存於聶麟的記憶中,極為深刻,長夜無眠下,他回想了下這部功法的內容。

這部功法,是他曾經在熱血與廝殺之中,甚至是師兄弟和師傅等許多人的命,以及他的重傷換來的。

他清楚地記得,那個地方,是一個名為'絕神谷'的古老遺址,裡面擁有強大的劍獸,甚至還有劍麒麟與劍龍這系傳說中的頂級劍獸。

那個時候,他是位劍豪,在這個絕神谷被人發現後,師傅便帶領著他們到那裡探索,他們在一處古老建築遺址中發現的這部天碑劍圖的功法。

不過那個地方,有強大的頂級劍獸守護,所以他們遇到了一場前所未經歷的惡戰,他的幾位隊友均繼被劍獸殺死,而他的老師護與劍獸僵持,掩護著他好不容易取到那天碑劍圖之後,師傅受了重傷,而他也被劍獸險些斷了一臂。

只是就在他們出谷以後,好不容易逃脫劍獸的威脅,但緊接著便是那些前來探險的隊伍的搶奪。

師傅和一位好兄弟為掩護她逃走,被人圍攻至死,而他帶著天碑劍圖,含恨逃離。

因那天碑劍圖,他身邊的師兄弟和最親的師傅都死了,曾經在被他牢牢記下功法內容之後,這部曠世奇功,就被他焚毀於師傅與眾師兄弟的墓前,開始了他挑戰天下的征途……

想起這些,有些傷感,既然決定開始新的生活,以前的事情,就讓他成為回憶吧,總有一天,他會繼續做完那件未完成的事。

收回這些念頭後,簡單的查看了下這個新的身體,聶麟心中欣慰,這具身體的底子紮實,因為經常打獵的緣故,經脈擴張的活性度很強,隱約間還有些天生就具有真氣在體內流轉,倒是個絕佳的修煉之身。

試了試按天碑劍圖上的基礎功法運轉了下,發現一股股撕裂的劇痛傳來,聶麟立即停止,看來還得傷勢恢復個差不多,才能開始修煉。

因傷勢還未癒,此時一股困倦之意襲來,聶麟沉沉睡去。

……

清晨,晴空爛漫,萬里無雲。

古香古色的門欄窗櫺之上,已掛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屑,屋中的油燈只剩根燃到盡頭的半截燈芯還有冒著淡淡的青煙。

天已經大亮,躺在床上的兄弟倆,還在睡夢之中沒有醒來。

吱呀!

此時門開的聲音響動,一陣腳步聲傳來,驚醒了沉睡之中的虎兒,他一個軲轆爬起來就擋在聶麟的身邊,戒備地望著進來的陌生人。

而聶麟,這時也忽然醒來,並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種本能,兄弟倆在森林之中生活了很多年,經常要面對一些劍獸,尤其是在他們經歷這一路的逃亡,更是將這種時時警惕的本能刻到骨子裡去。

對於聶麟而言,更是如此。

轉過臉來,就見進來的是兩位年約十三四歲,身穿淡綠小棉襖,頭髮用彩帶扎著兩個啾,模樣可愛嬌俏的小丫鬟。

她們的身後,是一位年約六旬,著裝樸素端莊,盤起的頭髮夾著銀絲,面色慈祥,頗顯華貴的老婦,以及昨晚就出現在這裡,並為聶麟治傷的那個叫鄭伯的中年人。

這幾人進來後,虎兒看到鄭伯,才稍稍放鬆了警惕。

而那位鄭伯這時向旁邊的老婦人道:“老夫人,這個孩子的傷勢已經開始在恢復,修養數月,便無大礙了!”

老夫人點點頭,轉過臉來打量了一番聶麟與虎兒,面帶溫和笑容,隨手一招,兩個小丫鬟就立即將盤中的食物放到床邊的桌上,是幾個清淡小菜,兩碗米粥,以及一碟新鮮的果子。

虎兒看到桌上的飯食,只是多看了那果子兩眼,隨即便轉過臉來看向聶麟。

聶麟想起身,但感覺還是有些困難,動作稍大些,傷口就疼痛難擋,就只好躺下,朝虎兒點頭道:“吃吧,沒關係的!”

虎兒聽到之後,這才先將粥端了過來,又夾了些菜進來,便先給聶麟餵。

聶麟目前只有胳膊能動一下,無法起身,也只好扶著碗快速將粥喝完,這才示意虎兒:“你也快吃吧!”

“嗯!”虎兒又拿了個果子放到聶麟手中,這才端起碗吃了起來,吃的十分仔細認真,在吃完後,甚至還將碗盤舔了個乾淨,不浪費絲毫,他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對生活清苦的兄弟倆而言,這樣清淡的飯菜,無異於絕世佳餚了。

而兩個小丫鬟看到虎兒這種吃相,卻是一陣目瞪口呆。

那位柳夫人一直看著虎兒和聶麟吃完了桌上所有的飯菜之後,這才示意讓小丫鬟收拾離開,兩個小丫鬟看偷偷瞄了虎兒一眼,竊笑著就離開了。

“孩子,你們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柳夫人來到床邊,想摸摸虎兒的頭,但被虎兒躲開了,柳夫人微微一愣,隨即就笑了,也不在意,便看向聶麟。

聶麟道:“這次承蒙相救,我們兄弟感激不盡,在下不能起身行禮道謝,請見諒,我叫聶麟,這是我弟弟,叫聶虎,從很遠的地方來,老夫人可稱呼我們麟子和虎子便是,也親切些!”

虎兒聽到聶麟答話,張了張嘴,但又忍住了,不過他眼神中微微閃過一絲不解後,但隨即一抹欣喜,不由小聲呢喃著:“我有名字了,叫聶虎,聶虎……”

柳夫人聽到聶麟這一番得體的言辭,倒是有些詫異,不由再打量了幾眼,見他身體有些消瘦,皮膚黝黑,但也健壯,雖然長相普通,但眉宇間有股英氣漸露,一對星星般的眸子,烏黑明亮,倒是個聰明機靈的孩子。

笑了笑後,柳老夫人道:“十三四歲的年紀,少年老成,倒也穩重,挺好的孩子!”

聶麟見柳夫人高興,便問:“​​老夫人,我有一事想冒昧尋問,請不要見怪,這裡是什麼地方?”

柳夫人笑道:“這裡是柳府的北側院,平時也少有人在這里居住,你不用擔心,安心住在這裡養傷,傷勢養好之後,有何打算,也可直接跟我們說便是!”

虎兒這時突然下了床來,跪在柳夫人面前,道:“老夫人,我哥多虧有柳爺爺和鄭伯伯相救,才能活過來,我說過,只要能救活麟子哥,我願意為你們做牛做馬,你們有什麼雜活粗活,我都能幹,只要讓麟子哥以後不挨餓就行!”

聶麟嘴唇蠕動一下,什麼也沒說,他看到了虎兒眼神之中的那種堅決,而且現在有些話,也不方便講。

柳夫人此次來,本來是想帶虎兒到劍院去的,老爺子昨晚就看中了虎兒與生俱來的那種天資,很適合修習柳家的霸劍功法,但她看到聶麟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便又改變了主意,決定先跟聶麟談談。

想了想,柳夫人對聶麟道:“麟兒,我看你也是懂事的孩子,虎兒也聽你的話,那我就直說吧,老爺昨日見虎兒這孩子天資根骨絕佳,想收虎兒做我霸劍柳家的入門弟子,傳授柳家霸劍功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1:33
第四章霸劍柳家

原來那柳家老爺想收虎兒做柳家的入門弟子搿撤摘摳,這倒是讓聶麟有些詫異。

不過聶麟也並沒有立即就答應,他現在還不知道這柳家到底是什麼來頭,是不是與霸劍柳家有關,最起碼也得知道個大概,才好決定要不要讓虎兒拜入柳家門下,為他謀個好的將來。

想了想,聶麟道:“柳老爺盛恩,救了我們兄弟倆,如今欲收虎兒,我等自是要感恩,只是這件事,我還有幾個疑問?”

吸!

聽了這話,柳夫人旁邊的鄭伯突然倒吸了口氣,卻是一臉古怪地看著聶麟,還有迷惑不解的虎兒,只是柳夫人在場,他做為府中管事,沒得應允,是不能插嘴說話的。

但是鄭伯的心中,卻是震動很大,忍不住心想:“到底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孩子,豈會知霸劍柳家在這天方帝國之中的聲名與地位。

這天方四大世家,多少人夢寐以求,想進來做個劍僕,希望得到機會學到柳家的外門功法都沒有機會,如今一家之主柳老爺子親自要收弟子了,傳授家族珍藏功法,這小子倒好,竟然還在猶豫,倒讓我在為他乾著急! ”

柳夫人倒是聽出聶麟的意思,笑了笑道:“你有什麼疑問,儘管問便是?”

聶麟看了看旁邊鄭伯那恨不得讓他立即答應的焦急眼神,便道:“老夫人,恕我唐突,我想知道柳家的一些大概情況,能不能讓這位鄭伯介紹一下?”

聽到這話,柳夫人笑了,朝鄭伯點了點頭。

鄭伯也笑了,終於可以說話了,不過他看向聶麟,投以一個讚許的眼神後,便道:“孩子,在這天方帝國之中,有一閣兩會,三大劍道宗派,和四大劍道世家,分別是劍閣(其中包含兩會)、正劍宗、神劍門、皇家影衛,藏劍葉家、霸劍柳家、輕劍唐家、快劍楊家。

這其中的四大家族,除了葉家,其它三家都是歷史古老的宗族,各大家族傳承的劍技,從天下人對他們的稱呼之上,你應該就能聽出些端倪,這也正是各家的優勢特點所在。

劍閣是最具權威與公信力的劍者組織,包括隱元會和榮堂會,劍閣成員多是由各大宗派世家及皇室的人出任,禀著公平公正的原則,為天方帝國所有劍者提供試練、傭金、鑑寶、評定,劍器,排行等等的一系列任務。

另外這個皇家影衛,有些特殊,他即為國家服務,屬於皇室機構,但又可以是單獨存在的一個劍道組織,因為實力強大,所以也列入了三大劍道宗派之中。

對於這些宗派與其它三大世家,以及我沒有提到的小宗派及家族,以後你有機會會接觸到一些,自然明白。

柳家在這其中,因歷史悠久,所以家族傳承共有八個分支,分別位於天下各處,都是有實力條件創立家業自成一脈相傳,家族內部八大分支,也存在良性競爭。

而在這北方霸州的柳家,是屬於柳家的第六個分支,在家族中排位也是第六,老爺膝下兩子兩女,兩位嫡孫,三位庶孫。

另外柳家的每個分支當中,每年家主都有三名外姓弟子的名額,不論是入室弟子,或者是入門弟子,或者是記名弟子,一共只有三個。

但各家主們對收弟子都很慎重,所以這些名額每年都不會有滿額,寧缺勿爛,但每年與柳家有親緣關係,或者是世交好友,或者是平民百姓,都想要努力爭取這些名額,所以老爺想收虎兒做入門弟子,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呀,孩子,你要抓住啊! ”

經鄭伯這麼一介紹,聶麟這才知道,原來這個柳家,居然真是四大世家中的霸劍柳家,不過他們有八個分支,倒是與自己曾經所知道的有些出入,雖然他曾經很少與柳家人接觸,尤其是這北方霸州的,不過他印象當中,柳家人的品性都還不錯。

與之齊名的還有其它三大世家,幾個宗派等等,都比較強,這樣的實力架構,就支撐起了這天方帝國屹立朝元大陸東北部三百多年而仍能強盛不衰,成為這片大陸上少有的幾個強國之一。

聽了這些後,聶麟看著虎兒仍是有些迷惑望著他,倒是對虎兒拜入柳家做入門弟子這件事比較滿意,至少虎兒今後不會再受些挨餓受凍,或者被人欺負的苦楚,有個柳家可以暫時依靠,他再指點虎兒修煉,將基礎打紮實了,他今後也不再為虎兒擔憂。

想到這裡,聶麟也再沒什麼疑慮,便向柳老夫人點頭道:“老夫人,今後虎兒就拜託給你們了!”

“哥!”

虎兒聽到以後,這才終於明白他的未來人生,已經被他最信賴的麟子哥決定了。

但他心中也清楚,柳家並沒有要收麟子哥做入門弟子的意思,於是便轉過臉問柳老夫人:“那我哥怎麼辦,你們要趕他走嗎,要是這樣,那我也不做你們家入門弟子了,我不會跟麟子哥分開的!”

鄭伯聽了虎兒的話,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不由看向老夫人。

見老夫人很平靜,臉上反而還掛著笑容,鄭伯這才道:“虎兒,我們又沒有說要趕你哥離開,柳府這麼大,也不會在乎多添一個人的住這裡,如果你哥想留在這裡,或者是想離開,我們都不會為難他的,這都看你哥的意思,你可以放心!”

“麟子哥,你以後會離開這裡嗎,不要丟下虎兒?”

“不會,你以後要聽話,好好學劍,哥會陪著虎兒的!”聶麟點點頭道。

其實他心中清楚,柳老爺子收留他們二人,是因看中了虎兒的天資卓越,是個人才,想收攏進來。

至於他,他自己都清楚他並不適合修習柳家霸劍,就是柳家想教他,他還不樂意學呢。

不過以柳家的財勢,多養一個閒人,根本就是件芝麻綠豆的小事情,而且他也不可能長期留在柳家。

虎兒的路,要虎兒自己來走,而他的路,柳家只是個開始的跳板。

為了讓虎兒寬心,所以聶麟答應虎兒留在柳家,他本來就有意先學習點文化知識,修養身心,完成師傅臨終前的遺願,彌補他曾經這方面不足導致心境難以提升的遺憾,柳家倒是個不錯的環境。

虎兒很聽聶麟的話,見他答應後,也就放下心來,隨後柳老夫人就親自領著虎兒去了劍院。

鄭伯仍留在屋中,待老夫人走遠後,這才對看向聶麟,越看越喜歡,那眼神,讓聶麟直起雞皮疙瘩。

鄭伯笑道:“這小虎兒有股子野性難馴,但正合柳老爺子的喜好,也是修習柳家霸劍的絕佳人選,估計以後會多受老爺子寵愛,至於麟兒你,我看你挺聰明,也穩重,今後有什麼打算?”

聶麟道:“鄭伯,我想先學點修養心性的知識,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以你的聰明,讀書識字不難,不如等你傷養好後,你就跟我家那閨女一起去柳府的學堂讀書吧,我會替你安排的,以後如果沒機會學劍,考個功名,娶個媳婦,倒也是個不錯的出路!”

“這就是挑女婿從娃娃抓起麼?”聶麟眉頭挑了挑,心中狠狠​​地汗了一把。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1:34
第五章外修與內修

柳府劍院。

柳老夫人帶著虎兒來到劍院之後,就讓小丫鬟領著虎兒去沐浴更衣,自己便進了正堂。

柳驚滔此時坐在桌邊,手中拿著一本舊制的書籍,似乎是看的比較入神,在老夫人進了廳堂之後,這才緩緩放下書,端起了茶杯。

呷了口茶,老夫人款款走了過來,在另一邊坐下,睨了柳驚濤一眼,道:“老爺,這兩個孩子,大一點的那個叫聶麟,十四歲,比較穩重識禮,有些沉府,挺機靈聰明的孩子。

而小的叫聶虎,十二歲,警惕心強,有點野性難馴,倒也是個挺有孝心的孩子,對那個麟兒無微不至,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們並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

柳驚滔放下茶杯,這才淡淡啟口道:“那個麟子倒是命硬,都已死之人,居然又奇蹟般的活了過來,其實這並非老夫的那些藥物之功效,不過這件事,倒是讓老夫撿了個大漏,發現了個資質絕佳的奇才!”

老夫人點頭道:“幸虧老爺發現得早,要是讓唐家的人發現這兩個孩子,說不得要捷足先登了,去年那唐家收了兩個好苗子,壓過我柳家一頭,那唐萬里每次見到老爺,總要取笑幾句,老爺總為這件事悶悶不樂。

而今我柳家得了個好苗苗,悉心培養一番,自家的那幾個小子再鞭策努力一把,來年的劍閣的會試大比,總要挫挫那唐家的銳氣! ”

柳驚滔點點頭,笑道:“說出來你有點不信,那虎兒在街上,拿著一把斧頭,居然讓一個二級劍士斷了小腿,甚至丟了性命,天生就有一種一般人不具備的霸氣,還有一種一往無前的勇猛,這正合本家霸劍的精髓,將來的成就,定然要超越家族其它分支所收的外姓弟子,讓本家在家族當中的實力,再上升一個層次,呵呵!”

“老爺,另外那個麟兒,我看著倒也不錯,為何不也一併收了,做個記名弟子,這樣也能讓這個虎兒有個約束,否則以這虎兒的性子,說不得以後要鬧出多少亂子來!”

柳驚滔卻搖頭,道:“這個麟兒,傷勢還未痊癒,待觀察一陣子再說吧,至於這虎兒的性子,其實正恰到好處,如果再打磨一番,就不美了,況且老夫也並不是個怕麻煩之人,即使這小子以後鬧出什麼亂子來,只要不出人命,又有誰能奈何得了老夫?”

柳老夫人嗔道:“你就這臭脾氣,現在都還沒有正式收入門牆呢,就開始護短了,你也不怕自家的那幾個小子嫉妒生事!”

柳驚滔眉頭挑了挑,道:“那幫小子,若是誰敢在自家中惹事生非搞內訌矛盾,老夫定扒了他們的皮,柳家的家訓自他們懂事開始就讓他們牢記,如果他們還在這上面犯錯,自然免不了一頓板子!”

這時,柳驚滔的劍侍阿達進了廳堂,禀報導:“老爺,兩位少爺,還有幾位小少爺和表少爺,都已經在劍院的霸劍堂中集合等候,虎兒也已經洗漱穿戴收拾妥帖,等老爺過去!”

“嗯,走吧!”

柳驚滔起身後,正要離開,就見阿達似乎還有話說,邊走邊問:“阿達,有話直說?”

阿達的年紀約有五旬,身體總佝僂著,鬚髮皆白,甚至比柳驚滔還要顯老,他走在柳驚滔的身後,看著倒並不像是柳驚滔的劍侍。

聽到柳驚滔問,阿達便道:“這個虎兒好像並不是很聽話,給他穿衣時,總嚷嚷鬧著要讓他哥哥也要跟他穿一樣的衣服,小的只好自作主張,讓人拿了一套給他,他讓人帶給鄭管事以後,倒也不鬧了!”

“哦,這孩子心裡一直為兄長著想,這份孝心,很是難得啊,隨他去吧,吩咐鄭管事,今後他們兄弟有什麼需求,只要不過分,答應他們便是,這些瑣事,不必再向老夫禀報了!”

說罷,三人帶著幾個丫鬟,便向劍院的霸劍堂去了。

虎兒在正式成為柳家的入門弟子以後,他的嶄新人生,也開啟了新的一頁。

……

年關過後,北方也到了開始解凍的入春時節,但天氣依然寒冷。

虎兒成為柳家的入門弟子後,再加上聶麟偶爾的點撥,學劍已經有一個月有餘了,不過他目前是從基礎學起,所以只能是個初級的劍徒。

而聶麟經過一個月的修養,身體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時會出來到外面走動走動,曬曬太陽。

通過這一個月在柳家修養,再加上虎兒每次回來提到的一些訊息,聶麟對這個柳家,也有了一些比較深入一點的了解。

這霸州城柳家的第六個分支,家主柳驚滔自年輕時,劍道就小有成就,浸淫柳家霸劍功法二十年,如今已有四級劍豪的境界,在這霸州城中,與唐家分支的家主唐萬里不相上下,而且兩家在這霸州城,也時常會互相較勁,在劍道上面的鬥爭尤為激烈。

雖然有鬥爭,但讓聶麟詫異的是,唐柳兩家除了在劍道上鬥爭激烈,但是在其它商業經營等方面,卻是有著緊密的合作關係,就是前些年快劍楊家的一位子弟,也跑來霸州打拼分支家業時,這幾年,與這兩家也竟然關係曖昧,在霸州也有了一定的影響力,卻並沒有遭受到唐柳兩家的打壓。

這些古老世家之中的這種古怪的關係,讓聶麟很迷惑,他前世就沒怎麼搞清楚其中的關係。

不過有一點他還是清楚的,這三家在劍道之上鬥爭激烈,但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也算是一種良性的競爭,而其它方面是合作關係,這恐怕也是這幾大世家屹立天方帝國數百年不倒的主要原因。

柳驚滔有兩兒兩女,女兒嫁的都是能夠與柳家門當戶對的大家族,就是兒媳婦們,也多是來自大家族的千金。

他的兩個兒子,老大叫柳成鳴,有兩子一女,目前是位九級劍客,實力不俗,是接替下任家主的人選,老二叫柳成風,八級劍客,有三子一女,在家中管理劍院,虎兒成為柳家入門弟子後,先期就由這位柳成風親自教導。

……

時近中午,聶麟在外面曬了會太陽之後,感覺精神狀態良好,活動鍛煉了下後,才回屋,就見虎兒溜空就跑了回來,滿臉喜氣。

“虎兒,你不好好學劍,這會跑回來做什麼?”

虎兒喜慶的小臉上掛著笑容,道:“哥,我今早試劍成功,成為中級劍徒了,柳伯說,我能在三個月內就可能成為正式的劍士呢,他讓我想想,到時要選用哪種'劍胎',他會親自帶我去試煉收集!”

聶麟一聽,倒挺為虎兒高興,想不到才一個月,虎兒就中級劍徒了,以他曾經見過的許多劍徒當中,能夠在三個月內成為正式劍士的,已經可以被稱之為天才了!

不過想到'劍胎'一事,聶麟倒是留了心思,道:“虎兒,他們教你的功法,我就不問你了,不過這'劍胎'他們是要你內修,還是要外修?”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1:35
第六章鄭家父女

虎兒搖頭道:“這個柳伯和柳爺爺沒說,麟子哥你說哪種好我就選哪種?”

聶麟道:“虎兒,如果你想要變強,選內修最佳,不過這內修劍胎,會很辛苦……”

“哥,我不怕,我能吃苦的,等將來我變強大了,我要再回劍獸村,殺光那幫劍獸,為爺爺報仇!”虎兒小臉之上,佈滿堅決。

聶麟仔細回想了下自己曾經的修煉經驗之後,便道:“虎兒,你若是要選擇劍胎的話,劍士時期就用那個劍爪熊的吧,這種性質的劍胎,有一定的提升空間,初期對修煉輔助性也較強一些,多收集一些來用,等你成為劍客以後,再用劍蒼虎的。

如果有機會的話,將來哥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弄個劍龍或劍麒麟的'劍胎',以後每隔七天,你到哥這裡來一次,哥教你一些鞏固基礎的功法,不過這件事,你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

虎兒點點頭,但小臉之上充滿驚訝,道:“哥,爺爺說,劍龍和劍麒麟那都是傳說中的神獸,這樣的劍胎怎麼可能弄到?”

“相信哥,哥一定會有辦法的……”

“小子,你還是先學會了讀書認字再說吧,說這些大話,別哄壞了小傢伙,弄得他眼高手低,好高騖遠啊……”

這時,鄭伯的聲音傳來,聶麟和虎兒轉過臉,就見鄭立成帶著位模樣倒也算秀麗可愛,年紀約十三四歲,扎著一對小麻花辮,個子不高,身材有點發胖的小女孩進了屋。

這位小女孩不用說,應該就是鄭伯的小女兒了,叫鄭怡蓮,這一個月來,鄭伯不止一次在聶麟的跟前向他念叨他家閨女是多麼的溫柔賢淑,多麼的溫婉可人了。

所以才一見到人,除了驚訝於這個鄭怡蓮的胖嘟嘟,卻被鄭伯吹成是霸州城中的一朵嬌豔之花之外,聶麟倒也沒起什麼波瀾。

這個鄭怡蓮好像是個自來熟一樣,才進屋,就跑到聶麟身邊,好奇地瞪著聶麟,用那肥嘟嘟的小手抓住聶麟的胳膊,叫道:“麟子哥,你帶我去玩吧,我那有好多好吃的,都給你?”

聶麟額頭黑線,而鄭伯那張老臉之上,竟然笑出了一朵菊花!

“放開麟子哥!”

虎兒這時突然衝到了鄭怡蓮的身邊,一把推開了鄭怡蓮,護在聶麟身前戒備地瞪著鄭怡蓮,自從街頭事件後,虎兒警惕心越來越強,凡有陌生人接近聶麟,他都會警惕戒備。

鄭怡蓮險些一個踉蹌摔倒,不過她那肥嘟嘟身體倒起了平衡的作用,她見虎兒兇她,當即就撲到鄭伯懷裡哭著告狀:“爹爹你看,他們欺負我,我將來不要嫁給麟子哥了,嗚嗚……”

這次輪到鄭伯一臉黑線,尷尬至極,而聶麟卻是沒心沒肺地臉上笑出了一朵桃花,道:“鄭伯,我什麼時候可以入學哇?”

“還算你小子有眼色,我鄭立成挑女婿,從來不會看走眼的!”

鄭伯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臉上的尷尬消失後,便順著聶麟給的台階道:“你的傷勢已經康復,明日一早便去學堂吧,不識路的話,我會讓蓮兒帶你一起去的!”

“不,我不要,他們兇我……”

鄭怡蓮因為虎兒兇他,現在連帶著也對聶麟也印像大壞,掘起肥嘟嘟的小嘴,就是不依。

鄭伯無奈,虎兒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而且如今柳老爺子寵愛有加,極其護短,比自己家的孫子還要疼愛,虎兒想欺負誰,也算誰倒霉。

不過自家閨女也只是被推了下,並沒有吃虧,倒也不再計較這些小事,便道:“那明日你起早,我親自去帶你見教書先生吧!”

放下食盒,鄭怡蓮朝聶麟扮了個鬼臉後,就跟著鄭立成離開了。

虎兒道:“哥,以後誰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看我不揍死他們!”

聶麟笑了笑,摸了摸虎兒的頭,道:“虎兒,以後不要隨便跟人打架,專心學劍,如果他們敢欺負你,就狠狠揍他們,你放心,哥不會被人欺負的,以後只有別人被哥欺負!”

“哥,他們給你吃的是什麼呀?”

虎兒說著,就打開了食盒,見裡面有雞腿,也有肉類食品,跟自己吃的是一樣,這才拿了出來擺在桌上,道:“哥,你吃飯吧,我得回劍院了,否則得受罰!”

“嗯,你早點去吧,記得多吃點,別被那幫小子搶了先,要是晚上練完功又餓肚子,哥會給你留個雞腿讓鄭伯給你送過去!”

“哥,你不用給我留,你都吃了吧,劍院什麼時候餓了都有吃的,而你就得等到固定時間到了才能吃到飯,其它時候就要挨餓了,哥我走了……”

虎兒離開之後,這個北側院的小屋之中,就只剩下聶麟孤零零一人了。

他回屋坐到桌邊,拿起筷子,夾了根菜放進嘴裡細細嚼著,心道:“修煉天碑劍圖,首要注重修養心性,前世曾因這個原因,抱憾於天碑劍陣之下,如今有了這大好年華,定當好好珍惜才是,嗯,當從讀書習字,琴棋書畫'養心''觀氣'開始吧!”

……

次日一早,陽光明媚,露珠點點。

聶麟自居住的小屋中起早出來以後,就在這北側院里四處走了走。

柳府很大,這北側院一般都是提供給一些遠到而來暫住的客人或者是家中人的遠親來探親時臨時居住的,也算中等檔次,與府中劍侍一級的人住的差不多。

不過聶麟從來都不會再乎這個,能暫時有個落腳的窩也算是很不錯了,況且這柳府的人待人和善,他很知足。

鍛煉了下之後,回屋洗漱一番,感覺神輕氣爽。

將虎兒送來的那件新衣服換上後,鄭伯就推門進了屋,看到聶麟換上了新衣服後,倒是眼前一亮,讚道:“果然人都是要靠衣裝襯託的,以前你小子那頹廢虛脫樣倒罷了,如今這病好了,人也精神了,倒是一表人才,看來我老鄭的眼光不俗嘛!”

聶麟汗了一把,這個傢伙自從聶麟與他熟了以後,本性就顯露出來了,不過倒也是個挺爽直大度的前輩,心思一般都表達在臉上,沉府也並不深,倒是很容易相處的一個人,在府中做管事,人緣極佳。

打趣了兩句,鄭伯見聶麟都收拾妥當了,便道:“我們這就去書院吧!”

聶麟與鄭立成出了北側院,穿過一條走廊後,就是北院,這里平日里住的都是府中的家丁劍侍等人,鄭立成一家也在這北院單獨的一個小院子裡住,離北側​​院很近,不過平時這北院裡的人都事務繁忙,除了鄭立成,也很少有人與住聶麟產生過什麼交集。

穿過北院的前院門,沿著走廊一直來到東側院,鄭立成才道:“東院是大少爺一家人在這裡住,二少爺一家住西院,劍院在後花園後面,老爺與老夫人住南院,書院就在這東側院了,你平時沒事時,除了北院,其它地方都有劍侍和劍僕看護,你不要隨處亂跑,遇到各位老爺少爺小姐們要行禮問候,這些都是府中的一些最基本的禮儀規矩,柳府禮儀家教很嚴,你在書院裡會有人向你講解的!”

說著話,二人已經進了書院,就聽到一陣朗朗的讀書聲響起,不過聲音都是童音,讓聶麟有一種真的像是回到了學童讀書的時代一樣,有點唏噓。

書院中有兩班,鄭伯直接帶著聶麟去了書院西廂的那一班,只是當他與鄭伯進了門之後,眼前的場景卻讓聶麟一陣目瞪口呆。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1:36
第七章柳逸芸

聶麟此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覺得他進來的並不是學堂,而是幼兒園。

這西廂班之中,也就七八人左右的,都是年紀只有七八歲左右的小孩童,當他進來時,這幫小孩童均轉過臉,用那明亮的眼睛好奇望著他。

不過其中一人的目光投來的不善,倒是讓聶麟留意下,竟然是鄭怡蓮,他都十三歲了,居然還在幼兒園混,這也太……

看到這幫巴巴望著他的小屁孩,聶麟有種狼來了的錯覺。

不過再一想自己,聶麟險些哭了,這位鄭伯還真是個搞笑之人,竟帶他到這幼兒班裡來了,在這裡,他能學些什麼。

而且,更讓聶麟意外的是,這幼兒園課堂的教書先生,也並不是他想像的老學究,或者是中年先生之類的,是一位……呃……只能算是少女吧。

不過這位少女看模樣倒挺俊俏,十五六左右的樣子,烏黑秀麗的長發,明亮的眸子,挺直的鼻樑,柔潤晶瑩的嘴唇,雪白的皮膚,溫婉寧靜,身穿翠綠小夾襖,挺有氣質少女的那種知識淵博的風韻。

“逸芸大小姐,這位是聶麟,在府中暫住,老爺特准到書院來讀書習字!”此時鄭伯走到那位少女跟前行了禮說道。

說罷,鄭立成提醒聶麟:“麟兒,快過來見過大小姐!”

聶麟暫時拋棄心中那幼兒園的荒誕可笑念頭,來到柳逸芸面前,拱了拱手道:“見過大小姐!”

“嗯,你去坐鄭怡蓮旁邊吧!”

柳逸芸面無表情,不過她的聲音很柔和,也很好聽,就像是百靈的輕鳴,又有股潺水般的溫雅寧靜,倒讓人的心境,也能夠隨她一起靜了下來。

鄭伯在里屋取了紙筆等學習用具,又拿出了一本書來交給了聶麟後,不等聶麟解釋,就匆匆退了出去,好像屁股後面有狼似的,聶麟又是一陣無奈搖頭。

聶麟看到鄭怡蓮不滿地掘起肥嘟嘟的小嘴,好像對聶麟坐到她旁邊很有意見,不由笑了笑,就走了過去,且先聽聽這位少女先生講些什麼再說吧。

不過坐下來時,聶麟發現悲劇了,那板凳與書桌很矮,他坐下後只到膝蓋,不但讓他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而且若是要寫起字來,那簡直是恨不得要趴到地上才能行,惹得那幫小屁孩們憨憨直笑。

“嗯?”

柳逸芸見課堂上小孩們亂哄哄起來,於是輕輕嗯了一聲,結果那小些屁孩們立即不敢再鬧了,就乖乖坐好,都安靜了下來。

聶麟詫異,這少女看樣子人畜無害,挺甜美寧靜的,這幫小屁孩為什麼那麼怕她,難道有狀況?

心中疑惑,聶麟也不做多想,拿出紙張和筆,又翻開了那本幼兒學的圖文並茂的書看了看,心中更是古怪不已,好歹他還是識字的,結果還是被鄭伯直接帶到了這裡,居然沒告訴他這些。

不過本著學習的態度,聶麟心態很平和,就靜了下來聽那位少女講課。

但聽了聽少女講的幼兒啟蒙知識後,聶麟發現,他來到這裡,完全是個錯誤的選擇。

索性,聶麟也不再聽課堂上的那柳逸芸在講什麼,他將那幼兒圖書翻開,從第一頁開始,拿起筆在紙上書寫,筆走龍蛇,很快便使自己心神合一,很容易排除雜念靜下來。

看來這讀書習字,琴棋書畫等等知識,正如師傅所言,對於那劍道修煉,助益極大,怪不得師傅臨終會有這樣的囑託,讓他有時間多通讀書鍛煉培養心性。

可能是有些投入,此時突然間一個陰影出現在了聶麟的桌前,印在了紙上,聶麟便抬起頭來,就見一張陰沉的臉擺在了面前,嗯……鼻樑上還有兩個小雀斑。

“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課?”

柳逸芸的聲音,此時似乎與之前的那種柔美寧靜有些出入,聶麟覺得有些奇怪,還沒有等答話,少女突然喝道:“手伸出來?”

“啥?”聶麟一時沒搞清楚狀況,於是便將手伸了出來。

啪!

才伸出手後,柳逸芸背後不知從哪冒出一把戒尺,突然間伸了出來打在了聶麟的手上,聶麟隨手點住少女的皓腕,化解於無形後,不禁心道,這少女看似人畜無害,手勁倒不小!

“念你初犯,略施警告,下次再犯,後果會很嚴重!”

柳逸芸臉上微微有些慍怒的紅暈,神情有些古怪,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圍的小屁孩們,放下這句話後,就又款款回到講台前,繼續開始講課。

聶麟這次漲經驗了,倒也想聽聽她又會講些什麼,只是聽了之後,聶麟給出的評價只有四個字:毫無營養。

再細細一想,這位千金小姐也是個大門沒怎麼出過的小姐,能講出什麼對他有用的知識來,如果每天上課都是這樣子的話,純粹是在浪費他的生命。

實在提不起興趣,聶麟只好又故態復萌,做聆聽狀的時候,心神集中繼續練習那書本之上的文字,他打算明日再到那另一班看看。

不知不覺,直到下學的時間到了以後,柳逸芸宣布下學後,小屁孩們歡呼一聲溜出去玩了。

鄭怡蓮拿出吃食,恨恨地向聶麟炫耀了下,就美美地吃了起來,心想著:“饞死他!”

但見聶麟像個木頭人一樣不理她,小胖嘟哼了一聲,將一個豆子使勁嚼了幾口,嚼得嘎蹦脆響,就出了學堂。

柳逸芸本要離開,卻見聶麟還坐在那裡繼續聆聽狀的樣子,但手中依然在繼續書寫著那些文字,嗯,這字寫得倒還不錯。

悄悄觀察了下之後,再想到剛才戒尺沒打著這傢伙,柳逸芸還是怒了!

這傢伙原來一直就​​沒有在聽她講課,當即就走了過來,一巴掌拍在了書桌上,拍飛了聶麟正津津有味在看的幼兒圖書,一腳踏在書桌上,居高臨下地瞪著聶麟:“小子,我說過,如敢再犯,後果很……”

“小姐,請注意儀態,你的裙子……”

柳逸芸正要發飆,突然被聶麟淡然的言語打斷,愣了下。

但隨即醒起了什麼,她見聶麟是坐在地上的,那豈不是看到了她的裙底。

想到此,柳逸芸驚慌下,立即放下腿,也忘了發飆的事,俏臉紅透了耳根,狠狠地瞪了聶麟一眼後,兔子一般地就跑了出去。

聶麟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原來也是個臉薄如紙的女子啊,只是可惜,在她裙底只看到了一條秋褲一樣的小粉褲褲,如果是夏天的話……唔,師傅莫怪,想岔了,想岔了……”

砰!

可是,就在聶麟亂想了一通,排除了雜念後,準備繼續練會字的時候,這時那學堂的門突然被人重重地踢開。

聶麟抬起頭來,見是那柳逸芸竟又去而復返,正疑惑之際,他突然間發現那柳逸芸手中多了一把劍。

好傢伙,只是無意間看了一眼,而且什麼都沒看到,這女子該不會是要拼命吧!

“你這個可惡的登徒子,我要殺了你……”

柳逸芸此時那張俏臉之上的紅暈還未退盡,提著劍,咬牙切齒地就撲了上來,那彪悍的架式,讓聶麟想到了小時候拿著雞毛逮子滿院追著他亂跳,誓要打他屁股的師傅!

可是,這女子拿的可是一把劍啊,會要人命的,跟雞毛逮子相比……根本沒法比。

聶麟反應也夠快,隨手提起兩個凳子就朝柳逸芸扔了過去一個,柳逸芸霸道一劍下去,那凳子就被劈成了兩半。

聶麟一見這種情形,就知道此女子的性子是怎樣的人了,於是乾脆就順著她,將學堂裡的凳子當成了防衛的武器,一波接一波地就扔了過去,甚至連那就矮小的課桌,也當成了聶麟自衛的武器。

剎那間,整個學堂裡面木屑橫飛,聶麟扔得手都酸了,但那柳逸芸好像砍的正爽,竟猶未盡,於是聶麟隨意一揮,這次一次扔出去了兩個。

咔嚓!

柳逸芸一劍劈開了一個,見緊接著又飛來一個,嘴角微翹​​,隨即擺劍橫掃,做了個漂亮的翻轉凌空橫掃。

唰!

一劍下去,那另一張凳子就被她當中給劈開,要是砍人的話……

定下身來,柳逸芸縷了下留海髮梢,很燒包地一轉身,橫劍指著廳堂,正要說道,但隨即變了臉色。

聶麟連續扔出去了兩個凳子,見柳逸芸玩的正過癮,早就乘機找到空子溜之大吉了,哪裡還見人影。

“該死地傢伙,敢跑,有種你給我回來……”

柳逸芸感覺被藐視了,提著劍,咬牙切齒地就追了出去。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1:36
第八章虎兒要欺負人了

傍晚時分,柳府的東院,上演了一出快女超男的精彩劇目。

可惜沒有觀眾圍觀,凡是府中的下人們,見女主角是提著劍的柳大小姐之後,本準備探出來看熱鬧的腦袋,立即縮了回去。

在柳府之中,除了才來的虎子和聶麟,恐怕沒有人不知道這位柳大小姐在霸州城的彪悍事蹟,那文靜甜美的外表下,不知有多少良家子弟遭了殃。

而鄭伯看到被追殺的對象竟是聶麟之後,卻也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真是倒霉地孩子,才第一天見,就被大小姐追殺,他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爹爹,我也要學劍……”

看著熱鬧,吃著零食,大呼過癮的小胖嘟鄭怡蓮看到刺激精彩處,拍拍小手,顯得十分的興奮,並向鄭立成嚷嚷道。

“女兒家學什麼劍,好好讀書識字,將來做個賢妻良母多好,可別學大小姐!”

“可是,大小姐好威風啊,今天麟子哥和虎兒兇我,以後他們再敢兇我,我也拿劍砍他們,哼哼……”

鄭立成此時額頭烏云密布。

以他成人的眼光來看待這場追殺事件,可是大不為妙啊,他看到大小姐追著聶麟就跟玩兒似的,笑得跟朵花一樣,當即心中一突,暗道: “不好,這準女婿怕是要飛了!”

聶麟被那拿著劍的柳逸芸追了一會兒,畢竟身體才恢復,還是有點虛,此時他已氣喘吁籲。

但見那柳逸芸精神十足,鬥志昂揚,鍛煉了下後,聶麟心想:“這女子也就四級劍士的水平,如果自己真要對付她,有一百種可用的辦法,不過此女並沒有真要殺他的意思,遷就一回罷了!”

“好了,大小姐,玩夠了,住手吧!”

聶麟這時站定後,便轉過身來對柳逸芸靜靜說道。

柳逸芸發現聶麟這會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而且他的話雖淡然平和,但卻會讓人敬畏。

她不解,這傢伙這麼點年紀,怎麼會有這種隱而不露的氣勢,當即不由自主就停了下來,但失了教訓他一頓的興致,嘀咕道:“這人真沒勁!”

這時,就見一位年近不惑,劍眉鷹眸,霸氣方剛的中年男人走近前來,負手而立,站在聶麟身前打量著他。

此人是柳逸芸的父親柳成鳴,聶麟隨即拱手道:“聶麟,見過柳家大伯!”

柳成鳴看聶麟平靜溫和,還懂禮數,眼神不由古怪地朝劍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這對兄弟還真是一南一北,截然不同。

不過再轉過來看到柳逸芸時,柳成鳴頓臉色時就沉了下來。

“芸兒,你又任性胡鬧?”

柳逸芸對她這位老爹似乎有些怕怕,委屈地一咬牙,便道:“爹,這登徒子欺負我,我要教訓他!”

“哦呵呵,在這霸州城,還有人敢欺負你,那你說說,他怎麼欺負你了?”

“他,他輕薄……還看了……”柳逸芸突然臉又紅了,吱吱唔唔半天都沒有吭出幾個字來,只是咬著柔唇,恨不得將聶麟吞下肚子。

柳成鳴是何等人物,一聽這話,那陰沉的臉突然變得古怪起來,隨即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爹,你,你還笑,不許笑……”柳逸芸銀牙都快咬碎了,臉更紅了,也急了。

柳成鳴聽了這話,突然神色一動,笑聲噶然而止,臉色再次沉了下來,道:“你說什麼?”

“啊,我,我什麼說什麼……”

“跟我回去,罰你面壁三日,不得踏出房門半步,敢有違背,加罰一個月!”

“爹爹……”柳逸芸一聽這話,委屈的眼淚都快急出來了,但一看到柳成鳴那陰沉的臉,只好恨恨地跺了幾腳,眼神如刀一般地割了聶麟幾眼,咬著牙就隨柳成鳴回了屋。

聶麟拍了拍身上的灰後,只是呵呵一笑,並沒有將這些事放在心上,心道:“嗯,明日再到那東廂班看看吧!”

……

就在當晚,當聶麟吃過晚飯後,正準備打算練會字的時候,鄭伯突然匆匆跑進了北側院小屋。

“小麟子,不好了,那小虎子發瘋了,誰也勸不住,你快去勸勸!”

聶麟神色一緊,臉色陰沉了下來,道:“是虎兒出什麼事了,被人欺負了?”

“是虎兒要欺負人了!”

聶麟神色一鬆:“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鄭伯我先讀書了啊,您忙!”

一聽這話,鄭伯差點背過氣去,“還不是你小子惹出來的,劍院中一個小少爺多嘴,結果讓虎兒知道了下午的事,虎兒當時功也不練了,拿著劍就去了東院大少爺那,要不是有人阻攔,他都殺進屋去了,可把大小姐嚇了個夠嗆,你還是趕緊去勸勸這小傢伙吧,都要暴走殺人了! ”

聶麟一聽,立即扔下書,就出門向東院跑去。

……

聶麟來到東院時,此時就見東院外面圍了好些人,而門口還有幾名少年站在門外,露出小腦袋望著院裡,個個表情像是很開心的樣子。

甚至有人還在小聲地叫:“虎哥加油,好好替我們教訓一下大堂姐,以前總被大堂姐欺負,這回總算有人替我們出氣了,虎哥加油,你行的……”

而在院中,就見虎兒紅著眼睛,手中提著一把劍,怒瞪著擋在門口的一位劍侍:“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虎兒!”

聶麟這時立即穿越人堆,走進院子裡,虎兒一見聶麟,眼淚就流了下來,跑到聶麟跟前道:“哥,她敢欺負你,我要揍死她……”

接過虎兒手中的劍後,聶麟將劍交給了站在一邊的阿達,便摸著虎兒的頭,給他擦了擦眼淚,道:“虎兒,你聽誰說哥被人欺負了,你看哥不是好好的麼,別聽他們胡說!”

虎兒半信半疑地道:“哥,你要是真的把柳逸飛的大姐給欺負了,那她要是生了小孩怎麼辦?”

聶麟一聽這話,險些沒一頭栽到地上:“這是哪個傢伙教你的,你給我狠狠揍他,以後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好好學劍,有時間哥也教你識字讀書!”

一聽這話,在門口的一位少年當即嚇得一個哆嗦,拔腿就跑。

虎兒還是很聽聶麟的話的,當即也不鬧了,便道:“哥,你沒事就好,那我先回去練功了!”

“嗯,去吧,記住哥說過的那句話,你也不要隨便跟人打架,從來只有哥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哥跟虎兒的,”

看到虎兒離開之後,聶麟見柳成鳴、柳成風都站在旁邊一言不發,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當即走了過去拱手道:“柳家兩位伯伯,虎兒還小,不懂事,也容易衝動,方才之事,希望伯伯不要責怪虎兒!”

柳成鳴點了點頭,卻是笑道:“以前我家這大閨女無法無天,霸州城被她欺負的人不在少數,所以最近一直不敢讓她出門,但府上的其它孩子被欺負得都怕了她,今天這也算是給她個教訓,我們也不會怪虎兒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聶麟一聽,心想這柳成鳴倒蠻好說話的一個人。

柳成風道:“容易衝動,這並不是件好事,府中的規矩不能壞,該有的責罰還是免不了的,你做兄長的也不能太驕縱他,免得他日後外面闖下大禍,誰也擔待不了!”

“既然懲罰避免不了,希望柳家二伯能夠手下留情,聶麟告退!”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1:37
第九章望秋先生

天碑劍圖的修煉,初期不能急躁,最基礎的部分,提到的是'觀氣'與'凝心'。

也就是說,在初期開始修煉前,方需感應天地氣始變化,能夠自由調和自己的心境,所以聶麟用了三天時間,很快就能自如感應天地氣始的變化。

而他的心境,也在不斷練字凝神的過程,調和到了一種很容易就能進入空靈的狀態,這正契合天碑劍圖的修煉前提基礎,這也是他前生不重視,但後來他悟了以後,也是他最為遺憾的地方。

天明早起後,聶麟在院子裡修煉了下一些基礎的鍛煉身體皮肉筋骨的功法後,直到清早鄭伯來到北側院提醒他吃飯時,聶麟這才停了下來。

洗漱過後,聶麟直接提出要去東廂那裡,鄭伯倒是有些詫異,也沒有說什麼,待聶麟吃過飯後,就帶著他去了書院。

這一次到了書院的東廂班之後,聶麟還是覺得有些無奈,只能苦笑。

在東廂班這裡,雖然只有六個人,但卻是清一色的小女孩,大概都​​在十二三歲左右的樣子,竟然沒有男孩,讓他有些意外。

然而,更讓聶麟詫異的是,那胖嘟嘟的鄭怡蓮,今早居然又出現在了這東廂班中,這跳級的本事,比他還要狠。

聶麟清楚,為了能讓他家這閨女繼續與自己增進友誼,最好來個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啥的,這恐怕還是鄭立成的刻意安排。

來到這小學班以後,聶麟等到教書先生來了之後,這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教書先生,看起來確實是位真正的老學究,頓時心生敬意。

此人年紀大約有七八十歲了,精神狀態很不錯,臉上總是笑呵呵的,給人一種親切感,鄭立成向那位老先生介紹了了聶麟之後,這才向聶麟道: “小麟子,見過望秋先生!”

聶麟向老先生行禮:“望秋先生好!”

“好好,府中今年難得見位男娃來這裡讀書,你就坐前排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問老夫!”望秋先生撫須笑道。

說罷,望秋先生將自己用的那本書給了聶麟。

聶麟接過後來,見前面一排坐位都是空著的,而那些小女孩們坐在二三排,都是神色古怪地看著他,鄭怡蓮更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難道這位望秋先生,也有情況?

聶麟有些疑惑地前排坐了下來,發現這次的課桌也高了些許,並不像那幼兒班的那樣讓人難以適應,桌上紙筆也都是擺放好的,他翻開那本書看了幾眼之後,這次認真了,這東廂班課本看來還是比較專業的。

鄭立成走後,望秋先生便正式開始講課。

但是講了一陣子之後,望秋先生突然指著前排的聶麟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先生,我叫聶麟!”

“哦,我剛才講到哪裡了……”

聶麟道:“先生,你講到書上說的禮法這一部分……”

望秋先生點點頭,於是便繼續開始講,但是講著講著,他突然又指著聶麟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聶麟額頭黑線,但還是心平氣和地道:“我叫聶麟……”

“哦,那你來回答一下昨天的課業,什麼叫存仁?”

“先生,我今日才來,還沒有學過這些內容,這是昨天的……”

“也是,那你叫什麼名字?”

聶麟有些快要崩潰了:“我叫聶麟……”

“方才我講到哪裡了?”

“……”

聶麟徹底的無語了,他現在終於明白那些小女孩們的苦衷了,她們為什麼不願意坐第一排了。

這望秋先生的健忘症不是一般的厲害,而是非常的恐怖,光是問個名字,恐怕就能讓人崩潰,哪還有心情學習。

想了想,聶麟乘望秋講課的時候,悄悄溜到了最後一排,這一次,他才發現,這位望秋先生每次講了講,都會朝下面瞇起眼睛看幾眼,然後繼續講。

聶麟終於明白了,這位先生的老花眼,恐怕也很厲害。

不過這似乎也難不倒這位老先生,他講了一會兒,隨手便指著下面道:“二排三位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你來回答一下……”

那位被點到的,正是鄭怡蓮,她發現老先生點她,於是狡猾地躥了個位置,並道:“先生,那裡沒人坐!”

但隨後望秋先生接著點了下一位……接下來,就集體暴亂了。

那些小女孩們似乎對這位老先生怕怕的不行了,被逼無奈下,個個凶神惡煞一般地就將聶麟連掐帶拱地抓了起來押到了前排,接受老先生的點名。

聶麟看到鄭怡蓮鬆口氣拍胸脯的樣子,就知道以前這幫小傢伙們恐怕都是這樣幹的,而那個倒霉蛋,由鄭怡蓮換成了他。

本著學習的態度,聶麟倒不在乎這些,但是他也怕了這老先生那恐怖的健忘症,問起來反復個沒完沒了。

想了個辦法,於是在老先生準備又要點名的時候,他便站了起來,道:“先生,我叫聶麟,有些問題我想跟先生討論交流一下,請先生指教,是這樣的… …”

於是,聶麟便問出了一些他不太懂的知識。

而望秋先生倒也是知無不答,聶麟於是繼續問,望秋繼續答……

就這樣,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聶麟與望秋先生的問與答之中渡過,可把那幫小傢伙們給美的。

直到時間差不多了以後,望秋先生回答完聶麟最後一個問題,外面有人提醒之時,這才宣布下學。

哇哇! 太好了!

聽到下學後,小傢伙們集體歡呼一聲,不過在臨走時​​,紛紛對聶麟親熱的不行,並囑咐道:“麟子哥,明天你一定要再來啊,我給你帶好吃的… …”

“麟子哥,你明天接著問啊,我們以後帶你一塊玩兒……”

“好哥哥,你太厲害了……”

“……”

在那幫小傢伙們出去以後,聶麟終於又明白了一件事,他終於知道鄭怡蓮這小胖嘟為什麼會那麼胖,為什麼會總有吃不完的零食。

原來胖嘟是這樣煉成的。

……

而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聶麟確實在繼續與那幫小傢伙們繼續增進著好感,他收到的零食都快塞不下了。

而聶麟搶了鄭怡蓮的美差,讓鄭怡蓮這小胖嘟羨慕嫉妒恨得咬牙切齒,對聶麟的惡感,又墊高了一層。

為了對付望秋先生的那重複到讓人崩潰的健忘症,聶麟一直在與望秋先生進行著問答式的交流學習。

不過這樣的效果,倒是出奇的好,效率也非常的快,完全出乎了聶麟的意料。

在第十天后。

當聶麟下學回到北側院中後,感覺經歷每天那些小傢伙們吵吵鬧鬧的瑣事,調和心態,以及與望秋先生之間平靜的交流學習,待回來練會兒字,再靜心觀氣時,進步十分的明顯。

不過這也意味著,聶麟可以開始修煉天碑劍圖上的第一部功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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