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龍骸 作者:死翼耐薩里奧 (連載中)

 
mk2257 2011-7-8 23:19: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8 414353
【作者概要】:死翼耐薩里奧,男,縱橫中文網、創世中文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奇幻 > 西方奇幻

【內容簡介】:

  在這精彩絕倫的幻想世界裏,有着精於鑄造的矮人,稱霸森林的巨魔,建立帝國的人類,俯瞰蒼生的巨龍。一位傳奇巨龍隕落,眾生為之哀慟;一位人族王者崛起,大陸為之歡呼!巨龍的遺骸,造就傭兵的史詩!

【其他作品】:《狩魔領主》、《黑權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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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7-8 23:21
第一卷【傭兵生涯】

第一章 血戰

  「敵襲!!!!!!!」

  許多大喊一聲的同時,已然側身翻滾到離身邊最近的一棵樹後,與此同時,一支利箭飛速地擦著他的衣角而過,釘在了許多身後那個沒來的及做出任何動作的弓手脖子上,濺出一篷血花。

  「目測十二人,四名弓箭手!掩護,你個混球!愣著幹什麼!趕緊找掩護!」

  許多顧不得和這些剛認識兩天的隊友們客氣什麼了,在許多看來,這幾個平均四階的傭兵去幹什麼也比幹傭兵靠譜點,晚上值夜竟然能因為睡著而被一頭誤闖到營地的二階樹皮野豬咬傷,要不是許多營救的及時,這個貪睡的廢物馬上會成為卡羅城樹藤酒吧的一個天大的笑話,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許多瞟了一眼那個被弓箭射穿脖子的倒霉鬼,顯然他不用回去面對酒吧裡那幫牲口的嘲笑了。

  許多將剛剛用來開路的砍刀隨手扔到了地上,這東西笨重的要死,完全不適合殺人,如果敵人稍微靈敏點兒,揮起這東西來基本上連跟毛都砍不到。

  所以許多背靠著那棵用作掩護的大樹開始為自己的弩箭上弦,隊友已經開始了回擊,對方人是己方的兩倍多,自己的隊伍原本有五人,剛才被偷襲死掉一個以後隊伍除了許多這個被標注為六階斥候的傭兵外還剩下兩名四階戰士和一名三階弓箭手,敵我實力對比十分明顯,剛剛那一箭力道十足,許多目測至少是八十米外射過來的,也就是說對方的這名弓箭手實力至少在四階以上,己方從理論上來說基本面沒有勝算。

  「這群渣滓,竟然開始光明正大的劫殺傭兵團了!巴托!巴托!舉盾,別他媽拿你的大刀了,撤退!撤退!」那個自稱團長的四階戰士怒吼著做出了明智的選擇,但是明顯在這叢林裡擺脫追擊的敵人不是件容易事,沒辦法,成不成總歸要掙扎一下。

  許多的弩是他自己在卡羅城那個精靈鐵匠那裡磨破了嘴皮子才造出來的,精靈就是這點不好,想當敵人容易想當朋友難,許多把兩個月來的所有佣金都給了他才造出了這把領先時代的手持連弩——腳踩弩頭的踩環,許多迅速的上好了三根弦,將弩箭嫻熟的插進了弩匣,開始仔細的觀察敵情。

  視線範圍內有七人,剛剛看的時候大概十二個,五個人消失在許多的視野裡,不知去向,但是此刻許多顧不上那麼多,抬起弩箭朝著衝向自己的三個戰士裝扮的人扣動了扳機。

  「嘣嘣嘣!」連續三聲弦響,三個衝在最前方的倒霉鬼應聲倒地,五十米的範圍內弩箭發揮了最大威力,許多連看都沒看迅速回身到樹後,兩秒鐘內上好了弩弦和弩箭,橫向竄了出去。

  他的動作不是跑,而是像一頭野獸一般壓低身子飛速的前進,更讓人驚嘆的是他左手舉著弩,右手在地上時不時的支撐一下,眨眼間消失在敵人的視野中。

  身邊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聽方位應該是自己人,看來情況不妙,對方倒下三個人以後離自己最近的敵人距離也在七十米以上,不過對方人數多,正在呈包圍狀縮小包圍圈。

  許多馬上意識到這可能是個陷阱,圍三闕一可能老套,但是絕對實用,剛才視野中少掉的幾個人可能已經繞到後面去了,而且對方的實際人數絕對不止看到的這些,熟悉這幫渣滓盜賊團的人都清楚,像可惡的地精一樣,他們的人數不佔絕對優勢時是不會冒險攻擊的。

  許多向著有敵人的那個方向突圍而去,事實證明他賭對了,己方跑的最快的那個弓箭手一聲慘叫被潛行在後方的刺客捅倒在地,隨後被人補上兩刀一命嗚呼,這一切就發生在離許多三十米遠的後方,而剛剛被團長點名的巴托則放棄了逃跑,扔掉盾牌大吼一聲和跟進的幾名刺客拼起了大刀。

  這頭蠢驢,你丫拿個長柄雙手大刀在樹林子裡砍人啊?許多頭都沒回便放棄了營救的想法,現在突圍出去可能還能逃脫,只要被圍上就馬上完蛋,正想呢身後巴托一聲怒吼,大刀虎虎生風的卡在了他身旁的一棵大樹上,沒來得及反應的蠢驢巴托被一刀捅穿了心臟。

  許多不帶停頓的衝向了圍向自己的三名敵人,對方兩個戰士在前,一名弓箭手在後,標準的進攻站位,許多壓低身子,緊盯著距離飛速拉近的兩名戰士,在距離十米的時候急停側翻,預判一般躲過了一發冷箭,起身端起連弩兩箭射向了遠處的弓箭手,那弓箭手明顯早有準備,聽到弩弦聲音的時候馬上側翻躲避,卻不料身體剛剛躲過第一箭卻被隨之而來的第二箭釘穿了肩胛骨,翻倒在地。

  手弩僅剩的一發弩箭被許多近距離釘進了靠近自己五米的那個揮舞著馬刀的劫匪的腦袋,對方明顯沒有弓箭手那麼快的反應速度,弩箭強大的貫穿力帶著四處濺射的腦漿將其射翻在地,旁邊的劫匪愣了一下,但是馬上揮刀貼近砍了過來,盜賊團幹了這麼多年,生死早已看慣了,就像許多對隊友的死亡毫不在乎一樣。

  許多鬆手直接把弩扔掉,再揚起的時候已經握著一把匕首,閃身躲過了對面豎劈的一刀,還未等對方變招便欺近了身前,乾淨利落的特種部隊格殺術將對方脖子勒住腳下一絆,隨之三刀捅在了對方脖子、左胸和膝蓋後方,身高體壯的大漢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見了閻王。

  隨後許多給面色驚恐還沒嚥氣的弓箭手補上了一刀,屏住了呼吸仔細的聽著動靜。

  自己團裡面可能就剩下團長還在苦撐,不過漸漸減弱的打鬥聲已經說明了情況不妙,許多果斷的拾起了弩,瞟了一眼屍體袖口那一截耀眼的紅色鑲邊,閃身脫離了這片戰鬥區域。

  許多的潛伏技巧很好,這是曾經作為僱傭兵和狙擊手的他最拿手的項目,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已經半年多了,許多逐漸認識到自己和這個世界的不同——

  他不會一個「斥候」所應該掌握的「潛行」,「鷹眼術」之類的技能,儘管許多覺得那些嘲笑他的傭兵都有病,但是當他親眼看到一名在酒吧和他打賭的刺客在眼前「融化」在空氣中,也就是「潛行」了的時候,他的驚得差點把手中的朗姆酒丟出去。

  本以為自己來到的是一個比較落後的冷兵器世界,現在許多卻明白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一個有著魔法和奇蹟的世界——緊接著,適應能力極強的許多馬上接受了這一事實,並開始了他的第二世傭兵生涯。

  不得不說許多天賦異稟,按著傭兵工會的職稱評定,他的實力已經到達六階,也就是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所能到達的極限水平,「突破了這個極限,你便進入了另外一個領域,強者的領域」——這是酒吧裡的吟遊詩人誇誇其談時告訴許多的。

  許多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便發現自己的身體和曾經大不相同,感官敏銳了許多,力氣近乎以前的四五倍,體力好得不得了,身體裡總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維持著他一次次的生死搏殺,逐漸的,許多不再去驚異,而是隨遇而安的幹著老本行——傭兵。

  這個世界的傭兵和許多以前接觸的有點不太一樣,曾經的他輾轉於各國的衝突前線,整日與槍炮和屍體打交道,然而這裡的傭兵卻是什麼樣的任務都接,獵殺魔獸的,收集草藥的,甚至於給貴族跑腿送信的,總之千奇百怪應有盡有,而以前許多最常接到的戰爭衝突的、刺殺政敵的任務卻從來沒見過,或者說沒有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傭兵行會過。

  算下來許多混得還算可以,雖然沒有固定的房產,但是樹藤酒吧給提供了一間還算不錯的房子,有口飯吃,有湯喝,還能每個週末在樹藤酒吧喝上一杯當地有名的「憂鬱的桑切羅」——精靈族的特釀,雖然名字聽著讓許多蛋疼,但是這日子還是蠻可以的。

  想著美味的果酒,許多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嚥了口口水,摸黑向著卡羅城方向行進著。

  一陣低語聲突然在許多腦海中響起,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許多的腦袋裡總是莫名其妙的響起這種聲音,說的什麼又聽不真切,卻是像飽含著渴望,經常牽引著他走向一個莫名的方向。

  平時許多總是能克制住這種低語聲,他總是認為這是身心疲憊後出現的幻覺,但是今天出現在腦海的低語聲卻像是迎面而來的海嘯,排山倒海般的讓許多根本無法抵抗,只覺得腦海裡「嗡」的一聲,便不受控制的改變了邁步子的方向,走向了一片未知的林地。

  許多此時覺得自己像一個被人控制的傀儡,機械的邁著步子,他能感覺得身體周圍的一切東西,也包括自己身體的感覺,但卻始終無法控制自己邁著步子的雙腿,在努力掙扎了半天無效以後,許多放棄了抵抗,任由自己的身體在這人稱「暗月之森」的森林裡走向了未知。

  漆黑的叢林連月光都抵擋在外,許多恍惚間發現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甚至包括森林裡最不該消失的蟲鳴聲。

  驀然間,許多感覺到一股威壓,那感覺就像是飛機起飛加速時強烈的推背感造成的肌肉緊繃,又像是浸在冰水裡時的戰慄,彷彿一步踏進了另外一層空間,許多睜大眼睛,努力的控制著顫抖的身體和心神,想在微弱的光線中發現什麼,卻突然發現到自己的腳步停止了邁動。

  許多嘗試動了一下身體,驚喜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又受自己控制了,但是欣喜之餘又馬上提高了警惕,身體重心放低,莫名的威壓讓手腳有些發抖,尤其是手指頭,抽匕首這個重複了無數次的戰術標準動作竟然差點因為手指頭的顫動而讓匕首掉在地上。

  許多腦海中的低語聲並未停歇,反而愈加高昂起來,竟然有著毫不掩飾的興奮意味在裡面,許多努力控制著心神,仔細辨別起了周圍的地形。

  結果讓他驚得掉了下巴。

  微弱的月光下,一個直徑三十米有餘的圓形深坑彷彿案發現場一般靜靜地臥在許多的眼前,許多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那莫名強大的威壓就是來自於圓坑中央,但是當他跳下深坑,走近仔細觀察圓坑中間的物體時,閃著寒光的匕首無聲的在震驚和顫抖下掉落在地,淺淺的插進了已經因為高溫而晶化的泥土中。

  這是怎樣大的一隻……爪子啊!





第二章 融合?吸收!

  許多能看出這是斷掉的一截爪子,漆黑的鱗片隱隱反射著月光,前四後一的五根利趾從碩大的掌部伸出,許多仰頭看著那一截朝天的黑色利爪,光是上面反射的寒光和傷痕累累的坑窪痕跡就讓人不寒而慄,更重要的是,它非常大,許多目測這隻莫名生物的利爪長度就超過了八米……

  驀然,許多好像明白這是什麼生物的爪子了——大陸最神秘和最強大的生物,龍。

  許多歪著頭,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東西,心裡面的感覺怪怪的。

  儘管已經盡量去適應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但是當真正面對這世人口中最強大的生物時,許多的內心還是不免有些激盪。

  除了人命外,許多也殺過幾匹狼,有一次野外求生訓練的時候還和一頭豹子對峙過,人們可能對叢林裡的凶獸瞭解僅僅來自於電視上那個深厚男聲解說的電視節目,單純的知道一些基本的數據,比如老虎有多大,豹子能跑多快,獅子捕獵的時候用什麼戰術之類的。

  但是當真正面對一頭渾身散發著危險和嗜血氣息的凶獸的時候,你會發現,電視上講的一切都是小兒科——頭一次面對野生獵食者的時候,每個人都會本能有著發自內心的恐懼。

  不管你手裡握著開山刀還是自動步槍,這種感覺都會發自內心的出現在腦海中,哪怕僅僅存在了一秒鐘。

  然而現在,許多目光震撼的看著眼前的龍爪,內心沒來由的泛起了一絲恐懼,如同那食物鏈下層生物對頂層生物的恐懼一樣。

  在這個世界,人類從來都不在食物鏈的頂端。

  不過許多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深吸了口氣,繞著龍爪看了起來。

  「媽的,竟然這麼大,馬裡那個混蛋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光一隻爪子就這麼大,這龍全身還不得一百多米啊?!」

  許多暗自咒罵了幾句,馬裡是樹藤酒吧有名的胡吹牛式人物,因為在一次冒險中遭遇了龍族並全身而退而聲名大噪——當然全身而退不包括他的一隻胳膊和兩條腿,姑且可以說「半身而退」——

  在酒吧中經常能看到他大肆吹噓巨龍的強力和他面對巨龍的「勇猛」,彷彿他被龍威嚇得扔掉斧子濕著褲襠跑回佣兵工會是別人的事跡一樣,在他的口中的巨龍乃是身長五十米,渾身刀槍不入噴火吃人的坑爹形象,在他的薰陶下,久而久之在樹藤酒吧喝酒的人們都接受了巨龍的幾個特點:大概五十米長,頭生獨角,綠色皮膚,尾巴上帶著巨大的骨錘,會噴火,還會咬人等等,總之不管馬裡這個老混蛋用他那漏風的嘴怎麼形容的,許多以後再也不信他胡侃出來的瘋話了。

  許多走到了龍爪的前面,他能看到龍爪齊肘而斷——當然那個部位如果能稱為「肘」的話——他能感受到面前的死物似乎和自己腦海中的低語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一股衝動隨之不可遏制的出現——

  他伸出自己的手臂,按在了巨大的龍爪上。

  許多修長的手指勉強覆蓋住了兩塊龍鱗大小的面積,這讓他的手和龍爪比起來有著異常不協調的感覺,但是在下一個瞬間,異變陡生——

  小山一樣的巨大龍爪微微震動,然後突然間發出了亮光,就彷彿是有人從內部向外照射一樣,深紅色的光透過龍鱗的縫隙向外透射著,給人一種遠古洪荒猛獸才能帶來的讓人心悸的恐懼感。

  許多心道不好!皺著眉頭咬牙想把手從龍爪上拿開,卻悲哀的發現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眼前投射出的紅光越來越亮,以至於附近的樹林都被染成了詭異的絳紅色,從上空俯瞰,這片林地彷彿是在漆黑的夜中一朵迅速而無聲綻放的花朵。

  巨大的龍爪冒出的紅光越來越亮,但是僅僅持續了不到十秒鐘,便緊接著在許多萬分驚異的眼神中「嘭」的一聲分崩離析!

  一股衝擊波猛然爆發,將許多的頭髮呼的吹向身後,但是許多卻強睜著眼睛,忍住不適,愣愣的盯著眼前的異變。

  龍爪猛然間變成了紅色的沙塵,就像是濃稠的霧一樣,凝而不散。

  許多剛看到紅霧隨風散開,卻不料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隴了自己,頓時一股巨痛電擊般順著神經傳遞到許多的大腦中,僵直的身體隨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彷彿一個被定身的傀儡。

  遙遠的一處龐大宮殿中,身穿紅色長裙的美麗女子驀然睜開雙眼,紅色的眼瞳遙遙的望著天空的西北方,她有些慵懶的坐在宮殿正中最高位的王座上,白嫩的手輕輕撫過身下潔白如玉的王座扶手,旋即緊緊握住,泛白的骨節說明了她平靜表情下激烈的內心活動。

  古樸的大殿保處處透出一種古舊而莊重的氣息,保留著羅斯洛立安大陸三千年前的維羅特風格,有著一種唯美而又不失厚重的滄桑。

  純白色的冥石地板在被初升的太陽照射的那一刻透出了純淨的白色光芒,瑩瑩的映出了紅衣女子曼妙的身姿,如果讓大陸的魔法師看到有人能用冥石鋪地板的話估計會當場羨慕至死,但是紅衣女子的雙眼無時無刻不再透露著一種氣息——淡漠,彷彿一切都和自己毫無關係。

  眼波流轉,她微微轉過頭,清晨的微風拂過她媲美黃金比例的曼妙身姿,頑皮地撩起了紅色長裙的一角,紅色的眼眸映著金色的陽光,彷彿突然間如同乾涸的土地迎來了甘霖一樣,逐漸恢復了生氣。

  輕輕的嘆了口氣,嘴角微微上翹,精緻的容顏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白皙的手指拂過酒紅色的柔順秀髮,又滑過那如流水般流線型的龍角,這一刻沐浴在金色陽光中的她帶著一種淡淡的慵懶和無可匹敵的雍容氣質,彷彿囈語般喃喃道: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呢。」

  精金雕刻的如同藝術品的束腰讓她的身形在長裙下更顯妖嬈,她站起身,信步走到了廣場的正中央,微風拂過,她站定不動。

  腳下覆蓋了近百平米的繁雜魔紋和無數鑲嵌在其中的高質量魔晶,顯示出了這是一個史詩級別的大型傳送法陣。

  紅色的身影在一束白光閃現後消失在了原地,靜靜的大殿恢復了原本的寂靜,一如三千年來一樣。

  清晨的陽光帶著一絲溫暖照射到了許多的身上,許多一個激靈,猛的睜開了雙眼,嗅著青草地特有的味道,許多愣怔了一下。

  隨即他一個冷顫,緊接著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當看到周圍的景物後許多迷茫的思緒被瞬間拉了回來,昨夜的一幕幕在腦海裡幻燈片一樣走過後,許多瞪大了眼詫異的觀察著四周。

  為什麼要詫異?許多首先發現的是那小山一樣的龍爪消失了,昨晚的最後一個印象是它崩碎成了沙塵向自己飄來,隨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許多確認周圍安全後活動了一下身體,隨即,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和以往有些不同——

  爆炸!肌肉彷彿要爆炸一樣!許多覺得自己身體的每一處骨骼,每一塊肌肉,甚至於穿行在身體中的血液都燃燒著一種爆炸性的力量——

  能帶來毀滅的力量!

  許多拾起掉在地上的連弩,平放在胸前,右手扣住弩弦一拉——「卡!」——平日裡需要踩住扣環後仰提拉才能上好的弩弦此刻竟然輕輕鬆鬆的單手上好了!

  收起連弩,許多活動了一下四肢,只感覺身體的重量所帶來的負擔彷彿完全不存在一樣,抬頭看了看太陽,確認了一下方位,許多深吸一口氣,抬腿向卡羅城跑去。

  這一跑差點讓許多摔個跟頭!

  因為許多腦子裡面「轟」的一下冒出來一大堆東西,這些東西彷彿在許多出生的時候便固化在腦子裡一般熟悉,但許多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這些——奇怪的語言和奇怪的文字。

  更加怪異的是許多雖然沒見過這些東西,卻能異常準確的理解他們的意義——竟然全是戰鬥技能和技巧!

  許多調動了一下身體中的暗能——也就是盜賊類職業類似戰士「鬥氣」,魔法師「魔力」的能量,隨之感覺到的是綿延不絕的暗能從腹中源源而出,竟然比自己原先多出了幾倍不止,而且其中蘊含著的能量更加精純。

  暗能越多越精純,則實力越強!

  「難道這跟消失的龍爪有關?或者說我把它吸收了?那麼大的東西讓我給吃了?」許多腦子裡面一團亂麻,明顯對發生的詭異事件感到有些費解,但是好死不死他還是決定試試腦海裡這些戰鬥技能有用沒用——

  「疾奔術!」幾個晦澀的咒語從許多嘴裡念出來,猛然間許多覺得一股電流竄向雙腿,一種強烈的想要奔跑的慾望充滿了許多的大腦!

  「哈」許多一腳蹬出,竟然飛躍了近五米遠!

  擺臂!加速!許多猛烈的開始釋放那井噴般爆炸性的力量!

  「隊長,那邊兒什麼情況?」十里外的一處山嶺上一名精靈斥候表情疑惑的詢問者扛著大劍的傭兵隊長。

  「嗯?那邊?」隊長回過頭,剛想說什麼,卻被嚇住了,「我去…這聲勢,某頭地行龍發情了吧?」

  ——遠處的森林能看到明顯的一長串樹影劇烈晃動,彷彿一條看不見的大蛇游動在森林海洋裡一般,隊長也不能肯定發生了什麼。

  被誤認為發情地行龍的許多此刻驚訝無比的瞪著雙眼向前疾奔著,激動地在心裡念叨個不停「真快啊,趕上汽車了,我日!——趕上火車了,我日!——這是要起飛了吧?!」

  許多的兩條腿已然快的看不清影子了,每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而且每一步子邁出去至少有十米遠!

  全力奔行了近五分鐘的許多有些頭皮發麻的計算著距離,「已經十公里多了吧…啥時候停下來啊…」

  苦於「停不下來」的許多腦海中剛想到了停止——頓時感覺雙腿中的力量突然一滯,差點兒栽一個狗吃屎,不過身手敏捷的他好歹還是順手扶著一棵樹停了下來,將將喘了口氣,一股狂喜湧上心頭——這些腦海中的戰鬥技能竟然是真的!

  雖然許多對這個世界的熟悉時間只有短短的半年,但他好歹明白實力對於這個世界的重要性,可以說,當你強到一定地步,諸如那些十階和十階往上踏入傳說的強者,基本上這個世界沒有什麼能約束他們的了,而自己…

  想到這裡,許多有點鬱悶,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水平了。

  深呼吸了幾下,許多驚喜的發現體力基本沒有什麼消耗,這對於原來的自己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看來自己的體能已經提升到了一種恐怖的境界了!

  但許多還是決定老老實實的走回卡羅城。

  保持自己足夠應對緊急情況的精力是作為曾經特種兵的許多一直牢記的教條。

  茫茫林海間多了一個身背連弩悠然前行的身影。

  右手指間旋轉著一柄精鋼短匕,閃爍著一片金屬光芒,這是許多在思考東西的時候慣常做出的動作,他一邊藉著太陽辨認著方向前進著,一邊慢慢想著著昨天受到的襲擊。

  卡羅城離這裡並沒有多遠,許多沒過多久便走上了通往卡羅城的大道。

  偶爾有商隊從身旁路過,看到許多孤身一人兀自走在路上,路過的傭兵們都冷漠的沒有任何反應。

  孤身一人或幾個人走在路上,在老傭兵們眼裡只有一種可能——任務失敗,隊伍出事了。儘管所有傭兵都能看出來許多的處境,但是仍舊沒有一個人向他提供任何幫助,甚至包括一個友好的問候都沒有。

  這種冷漠看似讓人無法理解,卻深刻契合著叢林法則。

  沒有人會憐憫你,你能靠的只有自己。

  逃亡的匆忙讓許多根本沒有來得及帶上自己的補給,但是野外生存本領過硬的許多並不擔心自己會餓死在叢林裡,相反,他此刻手裡拿著不知從哪裡摘得水果,咬了一口,忍住滿嘴的酸澀味道,咀嚼一番後將扎嘴的殘渣吐出,將不多的水分嚥下,滋潤了一下乾涸的喉嚨,捋了捋滿是塵土和油膩的半長黑髮,腳下的步伐又加了不少。

  當走出暗月之森,遠遠地看到卡羅城特有的戰爭古樹的巨大樹冠時,許多想起了那圍殺他的劫匪袖口的紅色鑲邊,「血手盜賊團麼…」

  稜角鮮明的面龐帶起一股殺氣,冷漠的表情反映出了他內心的決定。
mk2257 發表於 2011-7-8 23:22
第三章樹籐酒吧

卡羅城一如既往的籠罩在寧謐的氣氛中,作為精靈帝國的邊境城市,雖然外族人——尤其是人類——佔了不少人口數額,但是傳統的精靈族人依舊保持著這個城市的生活基調——安逸,寧靜。

卡羅城的城牆不像人類那樣是由石塊堆砌起來的,而是純植物結構生長起來的,城的四周和內城都有著精靈族的守護者:戰爭古樹。

近八十米的高度讓人仰望,每一棵樹都茂盛之極,微風吹過,總能聞到陣陣清香,城中的城主府坐落在城市中央,完全是在一顆巨大的古樹中央挖出樹洞來住人的,清晰的體現了一種精靈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感覺。

作為邊境重要城市,卡羅城的貿易總是比較繁忙的,儘管天已經暗了下來,但是對於習慣夜行的精靈和那些獸慾無處發洩的各類傭兵來說,正戲才剛剛上演。

青石鋪就街道平整而乾淨,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一盞樹燈立在路邊,與人類王國不太相同的是這裡的從來不用火把,而是一種類似螢光粉的物質,許多也沒去探究過那圓形的彷彿燈罩的東西裡面到底裝的是啥,反正亮度基本夠正常的行人看清自己腳下的路。

穿過了兩條街,繞過了熙熙攘攘的自由貿易市場,許多邁步走進了一間不大的酒吧,精靈語優美的字體吊在門外的大招牌上——「樹籐酒吧」。

與大多數人想像的不同,酒吧內並沒有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場景,雖然大多數都是無處消遣的傭兵和打聽各類消息的二道販子,但是精靈族的規矩他們都是遵守的——精靈族不會管你是誰,反正每一個在酒吧喝多了大吵大鬧的倒霉蛋都會被酒店的酒保拎著小腿扔到店後面的馬槽裡的,久而久之,這裡也變得魚龍混雜起來,很多精靈族的嬌貴小姐們和人類的貴族千金有時也會來這裡體驗一把眾生百態的生活。

在這裡最好不要惹事而且大聲喧嘩,因為你不知道眼前正在喝著「紫玫瑰」紅酒的女人是三流傭兵團的斥候還是伯爵家的千金——別想著從衣著上去分辨,精靈族的領地內對於穿的跟孔雀一樣的人類貴族服飾極端反感和鄙視,他們普遍認為親近自然才是真的美,這導致了你滿眼望去所有的衣服除了式樣不同,顏色基本都貼近那綠綠的掛著樹籐的牆壁。

這點上倒是讓許多對精靈族的評價頗高——對於自己在來到這個世界前遇到的種種狗眼看人低的事情,說起來還真是讓人既氣憤又無奈。

不過現在自己的確是窮啊,許多摸了摸自己乾癟的錢袋,雖然溫飽足矣,但是離富足兩個字實在是還有些距離。

至少許多望著中心商業區那標著天文數字價格的皮甲和裝備總是暗暗歎息,奈何自己實力不行,只能接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任務,寥寥夠個吃飯錢而已。

傭兵這一行真是沒有辦法,其實像許多這樣的傢伙,老老實實去當個服務員啊洗盤子什麼的在卡羅城過著平平安安的日子未嘗不可。

可是,終究有那麼一種人,他們離不開戰爭,離不開熱血搏殺的戰鬥生涯,而許多,恰恰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員。

部隊的特種兵,退伍後的僱傭兵,到現在的卡羅城一名小小的傭兵,他已經沒辦法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任務失敗,自己一個人回來,這在許多看來算不上什麼大事,那幾個死掉的傢伙根本不足掛齒——傭兵當久了,自然將生死看淡了,管他們之前跟自己如何,死了就是死了,這是既成結果,已經沒有必要去耗費什麼心神去思考他們了。

許多的心情不好不壞,風塵僕僕的他背著連弩坐在了吧台前,管紫色頭髮的酒吧老闆兼好友保羅要了杯「紅龍」,許多盤算起了接下來的目標。

血紅色的酒液盛在一個雕刻成巨龍樣子的杯子裡,上面燃著一簇淡淡的火苗,「紅龍」是樹籐有名的為數不多的烈酒之一,喝下去甘醇無比而又讓你的胃在接下來的十秒鐘內經歷彷彿被龍息灼燒的快感,可以說是樹籐酒吧的招牌烈酒。

保羅第一次推薦這杯酒的時候說這就就像紅龍族的脾氣——火辣無比。

當然,紅龍族的脾氣具體什麼樣,也沒人考證。

剛抿了一口酒,身後便傳來不陰不陽的幾句「問候」——

「許多,你還活著呢啊?學會潛行了麼?我們偉大的六階斥候?」許多身後一個穿著皮甲的大鬍子咧著嘴諷刺道。

其實傭兵們私下稱呼的時候,沒有人會把等階和職業放在一起喊的,很明顯,眼下這個人是故意將許多的等階公諸於眾,言語間的諷刺之意任誰都能聽的出來。

不過終究是在精靈地盤,他沒敢太大聲說話。

「連潛行都不會還當斥候?隊長你開玩笑呢吧?那他會用弓箭麼?」旁邊接話的小子當然明白許多會不會弓箭,許多背著的連弩怎麼看都不像弓箭,那結構繁雜而精密的東西讓這些從聖蘭斯帝國來的人類傭兵們倒是十分好奇。

但是在傭兵們看來,只會用弩而不會用弓箭完全是菜鳥的標誌,當然他們不會明白連弩是什麼東西。

「連潛行都不會的斥候,哈哈,這個笑話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就是那個!背著個鐵疙瘩的那個!」

「真有這樣的人?哈哈哈!」

聲音不大,但是在本來挺乾淨的酒吧內顯得格外刺耳。

許多細細品味著烈酒的火辣,冷漠的看了一眼那些冷嘲熱諷的傭兵,抬手又灌了一口酒,什麼話都沒說。

這些傭兵是樹籐酒吧的常客,但是他們卻很看不起許多,原因無他——許多的能力似乎與他的品階格格不入,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四階以上的斥候還不會潛行的。

自從知道許多身為工會認證的六階斥候卻不會潛行以來,這幫人總是有事沒事嘲笑兩句,不知是想彰顯一下自身的優越感還是發洩自己對生活的不滿,但是許多倒也沒有什麼反應,對於他來說,實力是靠事實說話的,軍隊出身的他還不至於因為別人的幾句罵聲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何況他曾經當過狙擊手,心理素質和心態與常人可以說有著天壤之別。

許多不會威脅別人,當感覺到威脅的時候,他只會在你察覺到他的第一之前把我幹掉,而不會括噪如這些傭兵,嚷嚷著什麼你死定了之類的廢話。

「溫多爾克,我們的許多小乖乖今天心情不是太好哦,你還是別惹他了,小心他用彈弓射你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嘲熱諷總是伴隨著落井下石,這幫巨石傭兵團的狗東西在卡羅城是有名的地頭蛇,仗著人多說話毫無顧忌,雖然聲音不大,但卻能保證吧台這一片人都能聽清,頓時周圍的一些看客看向許多的眼神變得有些蔑視起來,但是幾位精靈卻用略帶厭惡的眼神看著那幾個笑的亂糟糟的傭兵,剩下的幾個人無動於衷,彷彿什麼都跟自己沒有關係。

許多依舊是一臉冷漠,彷彿周圍的嘲笑聲只是一些嗡嗡飛過的蒼蠅。

辛辣的烈酒順著喉嚨淌進胃裡,頓時渾身如同泡在溫泉裡一樣暖暖洋洋的。

保羅倒了杯冰鎮的「藍蔓」,綴了口幽藍色的果酒,講擦拭吧台的抹布扔到一邊,衝著許多舉了舉杯。

許多舉杯示意了下,端起碩大的「紅龍」酒杯,小飲了一口。

「任務沒完成?」保羅走近許多笑著問道,紫色的長頭髮甩了甩,尖尖的耳朵上穿的耳環微微晃動著,看似慵懶卻毫不察覺的瞟了一眼走到許多身後坐下的灰色斗篷的背影。

「出去五個,就我一個活著回來了,血手盜賊團干的,跑得快,撿了條命。」許多聳了聳肩,毫不在意的語氣彷彿在說一個不相干的故事,「這幫欺軟怕硬的渣滓,早晚得讓他們嘗嘗苦頭。」

「在你們之前去的那個小隊再沒回來過,你還算幸運的,那個隊有九個人,還有一個七階戰士,看樣子都回不來了。」保羅放下酒杯,拿起抹布擦了擦吧台,「對了,諾達那小子昨天來了,讓你回來後找他去,還有——」

許多微微的抬起了頭,側過耳朵湊近了保羅,他知道保羅有重要的話要說。

「——你後面那個穿灰色斗篷的人,一直盯著你呢,不知道哪裡的人,最近這幾天卡羅城內外都不算太平。

還有,那傢伙來到這以後就沒買過酒喝。」保羅眼睛瞧著許多身後的身影,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提醒著許多。

許多毫不在意的笑笑,身體坐正,大聲爽朗的說道:「真是太感謝你了!老夥計。我出去辦點兒事兒,晚點兒回來。」

許多在樹籐酒吧有著一間自己的常住房,傭兵生涯注定是充滿刺激的,愛喝酒的許多和愛聊天的保羅久而久之成為了朋友,一個精靈朋友的友誼是很難得到的,如果精靈認定了你是他的朋友,那麼他會豁出一切真誠的對待你,絕對堪比兄弟情誼。

許多站起身,衝著保羅點點頭,「我去找諾達了。」

一口乾掉了剩下的酒,火辣辣的灼燒感在胃部蔓延,許多瞇上眼細細體會著這溫暖而刺激的感覺,隨後掏出幾枚銀幣遞給保羅,保羅笑著接過,什麼都沒說。

許多走出樹籐酒吧的時候不出意外的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通過幾次看似不經意的回頭觀察,許多確定對方就是保羅口中的穿灰色斗篷的人,雖然身後的跟蹤者腳步聲雖然很淺,很輕,但是許多發現自己融合了龍爪後聽力和實力變得更加敏感——他甚至能聽到身後三十米處那斗篷下的呼吸聲,還有對方似乎因為激動和緊張而加快的腳步聲。

敏銳的感官讓許多的信心空前強大。

夜晚的街道行人不多,能見度很低,酒吧後面這條空蕩蕩的小石板路此刻顯得有些陰森。

「這不是許多麼?哈哈!還沒學會潛行麼?」

兩個喝多了傭兵醉醺醺的扶著牆,地上有一攤嘔吐物,看來喝了不少,都喝成這樣了看到許多還不忘嘲笑兩句,著實讓許多有些無奈。

搖了搖頭,許多緊了緊後背的連弩,繼續走著自己的路。

走出三條街以後,許多發現身後的跟蹤者實在是太外行了,無論許多怎麼拐彎,那個灰色斗篷的身影就那麼直直的吊在後面,任誰走這麼長路都會發現問題的,但是許多有自己的想法——他拐過陰暗的街道,三轉兩轉消失在了一個狹窄的巷道裡。

後面緊跟的那個灰色斗篷的身影緊隨而至,匆匆忙忙的跟著進了小巷,單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個冒冒失失的傢伙毫無跟蹤常識。

灰色的斗篷罩住了跟蹤者,看不出身材和性別,他腳步匆匆的跟到了小巷子裡,卻發現直直的巷子裡除了雜草啥都沒有——風吹過,一片淒涼,追蹤者明顯的一愣,但是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已然落入了陷阱。

「咦?」灰色斗篷的身影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自己有些摸不到頭腦。

在他視線不能及的一面牆後,一團黑霧輕輕的散開,許多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這是高階潛行術所帶有的特效,沒有聲音,沒有波動,只有一團淡淡的黑色霧氣,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

瞬息之間,許多彷彿鬼魅般從空氣中顯現,出在灰色斗篷身影的後方!

他踏出的腳步連一點灰塵都沒揚起來,雙臂看似輕柔的一伸,絞住了對方的脖子,摔絆!扭腰!

灰色斗篷下的人「啊——!」的尖叫聲剛發出便被扼在了喉嚨裡!

對方明顯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就被「彭」的按在了地上,帶著兜帽的身影悶哼一聲,劇烈扭動著身體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已然被一把精鋼匕首抵住了喉嚨。

許多盯著兜帽下那張出乎意料的精緻臉龐,精鋼匕首用力頂住了對方頎長的脖子,淺淺的割出了一道傷痕,低聲道:「你是誰?」
mk2257 發表於 2011-7-8 23:23
第四章新的任務

希爾娜明顯有點暈,大腦彷彿一下子當了機,因為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堂堂一個六階遊俠會毫無反抗之力毫無察覺的就被這個在酒吧裡被人肆意嘲笑連潛行都不會的斥候制服了。

就好像一個富翁想扔給一個乞丐硬幣,卻猛然發現乞丐拿著個金飯碗在討飯一般,這種反差是在讓人有些頭暈。

希爾娜頭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笨蛋,當然別人可不是第一次這麼認為了。

說起卡羅城有名的幾個人物,「大嘴巴」馬裡是一個,「三尾貓」希爾娜也算得上一號人物,為啥叫三尾貓?從褒義角度來講,三尾貓是一種十分可愛的魔獸,顧名思義有三隻尾巴,是皇族精靈一族傳統的寵物之一,它是指希爾娜的六階遊俠身份配上她優雅精緻的身材和可愛討喜臉蛋如同三尾貓一般讓人心生愛憐,當然如今皇室精靈早已血脈稀薄,三尾貓也接近滅絕,不過雅名卻也流傳了下來。

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三尾貓有個很顯著的特點,如果用許多在他之前的世界來形容的話,那就是二百五,缺魂兒,不靠譜….等等等等,說白了就是二!

古語講:好奇害死三尾貓。今天希爾娜顯然差點被害死。

其實也不能怪她冒失,作為一個名義上的六階遊俠,希爾娜的弓術可以說能讓大多說斥候盜賊掩面淚奔,但是這位千金,哦對,忘說了,她的父親是精靈議會的長老之一,按許多世界的話講——那就是國家主席的女兒,典型的權二代,總之她今天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卡羅城最大的那間宅院中跟著父親為她請的箭術老師上著枯燥的弓術課或者追蹤教程,但是明顯的是今天老師不給力了——因為家中有事而沒有來給希爾娜上課,希爾娜的導師告假推遲了一天,於是我們的好奇寶寶希爾娜明顯呆不住了。

蓄謀已久的希爾娜決定去體驗一把「平民的生活」,其實精靈族到現在已經沒有了什麼貴族階級,但是權力等階的存在仍舊造成了等級制度的差別,誰讓精靈族歷史上的貴族血脈仍舊存在,而精靈族又極其守舊呢?

希爾娜身上流淌著皇族精靈的血,這也是她天賦異稟,形象和一般精靈有區別的原因——銀髮和銀白如雪的肌膚讓她看起來和一般的精靈大有差別。

因為身份地位的原因,希爾娜很少接觸平民和傭兵這些為生活而勞苦打拼的人們,甚至連酒吧的作用都不太清楚,她只是從那些偷偷從紫羅蘭書店花私房錢買來的騎士小說中讀到過這些有著各種過度意淫和誇大事實的故事發生的場地,於是今天我們卡羅城的「三尾貓」小姐從僕人的房間裡偷了一件大斗篷,按著自己興奮地砰砰亂跳的心臟在黃昏時分摸進了卡羅城最大的樹籐酒吧。

當然這位思維經常脫線的大小姐美顛美顛地在坐下之後便發現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她沒帶錢!連一個銀幣都沒有帶!

不過「機智沉穩」的希爾娜並沒有慌,無數騎士小說告訴她,慌是沒有用的,這種時刻沒準會有一位披著滿是血跡斗篷的高大騎士,踏著寒風推開酒吧的門進來,引起在座正在喝酒的人的注意,而且這個騎士還必須背著一把美輪美奐的大劍,一臉冷酷並且有著英俊的面容和完美的氣質等等等等…

不過等了五分鐘後,希爾娜坐不住了。

她鎮定的告訴自己:喝酒不是主要的目的,看看這裡有沒有傳說中的吟遊詩人和屠龍勇士才是正道!

希爾娜帶著灰黑色的兜帽,努力的裝出一種高深莫測的樣子,卻聚精會神的豎著長耳朵偷偷觀察周圍的動靜。

顯然事實讓她有點失望,周圍那些舉止粗俗的人類聊來聊去都是「XXX的小妞腿真白」、「三階魔晶又漲價了」、「XX接了個XX的任務,薪水超級高」之類的毫無營養的話題,就在希爾娜實在忍不住失望的心情想回家的時候,推門進來的一個奇怪人類又在關鍵時刻提起了她的興趣,當然這個倒霉催的人類無疑是許多沒跑兒了。

他沒有高大強壯的身材,沒有精緻的鎧甲,沒有閃爍著光澤的寶劍——黑色的半長頭髮,有些破舊的皮甲,滿是泥土的皮靴,身後一把奇怪的大弩和腰間一把毫不起眼的匕首,這就是希爾娜眼中的對許多的第一個印象。

希爾娜忽閃著大眼睛盯著許多後背的連弩,想不明白這東西怎麼和弓箭有這麼大的差別,怎麼還有三根弓弦啊?

正在思考呢,又聽到酒吧裡的人對他冷嘲熱諷,來來回回都在說他一個六階的斥候竟然連潛行都不會——老天,這不是開玩笑吧?潛行都不會的斥候說出去鬼才信呢!希爾娜撇撇嘴,對這些張口胡言的傭兵們嗤之以鼻。

不過很快她就動搖了,因為她看到許多根本沒有理會那些挑釁嘲諷的傢伙——難道他也默認了這個事實了?

這麼一想讓希爾娜興趣頓時大增!悄悄盯著許多的背影觀察起來。

好奇寶寶希爾娜的聽力很好——她聽到了許多和保羅的談話內容,並且越聽越覺得刺激——他好像和盜賊團戰鬥了!竟然九死一生的頑強的活了下來!他還這麼淡定!這肯定就是傳說中的英雄了啊!

那些騎士小說中偉岸的身影不可抑制的從希爾娜的腦海裡跳了出來,然後逐漸與眼前許多那挺直的背影漸漸重合了。

不過後面的沒聽到,酒吧的環境還是比較嘈雜的,但這抵擋不住希爾娜「熊熊燃燒」的崇拜之情和心裡面貓爪子撓一樣好奇心,看到許多背著弩快步走出了酒吧,希爾娜想也沒想就跟了出去。

希爾娜現在發現,她的生活就是一個茶几。

她痛苦的發現自己就是個悲劇——自己竟然相信那些混蛋傭兵們的話,相信了他不會潛行的事!

想想也是,一個能達到六階的斥候,怎麼可能連潛行都不會呢?!

這叫一個悔恨交加啊!

當然她不明白的是,這其實是許多第一次使用潛行。

脖子被鋒利的匕首劃破了,冰涼的匕首貼著白嫩的肉,微微火辣的痛感讓毫無戰鬥經驗的希爾娜一下子受不了了——豆大的眼淚頓時淅淅瀝瀝的順著美麗的臉龐流了下來。

「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

許多絲毫不為希爾娜委屈的眼淚所動,依舊是冷冷的緊盯著希爾娜,手中的匕首穩得堪比石頭雕塑。

但是希爾那何嘗受過這種委屈?千金小姐啥時候被人拿刀指著脖子過啊?她「嗚嗚」哭個不停,眼淚很快打濕了衣襟,大有「你不鬆手我就一直哭下去」的架勢。

「再問一遍,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許多明顯有些不耐煩了,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我…我就是好奇你後背上那個東西…還有你為什麼不會潛行…」希爾娜委屈的表情讓人看了就心軟,好奇寶寶明顯被一直頂在喉嚨的匕首嚇著了,半天才回過神——這不是小說裡面寫的那種會有白馬騎士在千鈞一髮之際救場的情節,這裡只有空無一人的巷子,冷清的街道,眼前一臉寒意的黑髮男子和頂在脖子上冰涼冰涼的匕首。

「我真的只是好奇…我頭一次來這種地方…你別殺我…嗚嗚嗚…」希爾娜明顯心理素質不成,這要是放到解放戰爭明顯當不了XX黨員,敵人什麼都沒問呢就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許多盯著希爾娜看了半天,最後實在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是真的傻還是裝傻,索性一掌砍在希爾娜頸後,讓美麗的小傻妞流著委屈的眼淚昏倒在了地上。

許多歎了口氣,看著那彷彿睡著的俏臉,心裡對這種活寶顯然也無可奈何,只得扛起來走向了離這裡不遠的神廟。

畢竟對於熱愛和平的精靈族,許多還是下不去殺手——如果是人類,此刻已經她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精靈領地的所有城鎮級別以上的地區都有女神神廟,信仰自然女神的精靈一族在自然法術上造詣超群,當然包括治療術,傭兵們如果受重傷基本都是在女神的神廟獲得治療的,當然價格也不便宜,畢竟高階的治療法術對於為數不多的幾位祭祀來說還是很耗費心神的。

將昏迷的希爾娜安置在了神廟,許多匆匆趕往傭兵工會,剛剛神廟的祭祀詫異的問許多「為什麼希爾娜小姐會這樣?」,才知道對方名字的許多只是說在巷子裡發現她時她已經這樣了,待對方一臉詭異表情還想追問什麼的時候,許多已然找借口一溜煙跑了。

燈火通明的傭兵工會總是熱鬧非凡,高達四層的木質樓層讓這個卡羅城最熱鬧的地方已然成為了地標式建築,許多信步走過一樓的低級任務區,在二樓的卡座裡找到了舉著《卡羅城傭兵工會最新任務列表》看的諾達,走過去直接坐在了對方的面前,自顧自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倒了杯麥酒,舉起來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怎麼?那個貴婦沒追到?」看到諾達一臉喪氣的樣子,許多不用問都知道結果自然知道結果。

諾達是許多在這個世界上接觸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幫助許多最多的一個人。

當初許多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只穿一條褲衩身無分文的他來到卡羅城的時候,諾達好心的送給了許多一套衣服,和還不會精靈語和通用語的許多對著比劃了半天才慢慢交流起來,往後就是諾達這個老牌傭兵帶著許多入了行,走到了今天。

半年時間過去,兩人已然成了生死之交的戰友。

平時都是兩人一起做任務的,但是前一陣子空虛寂寞的諾突發奇想達想追求城北那個剛剛來卡羅城的人類貴婦,美其名曰自己是一見鍾情了,愣是接了一個尋找那個貴婦丟失的寵物的低級任務,鬧得許多鬱悶的落了單,結果隨後自己做個任務還差點被偷襲致死。

諾達看起來也沒討著好,誰知道這傢伙的任務又怎麼搞砸了。

「別提了,翻了大半個卡羅城,最後發現那混蛋娘們兒養的冰貂竟然被住在裁縫店旁邊的那個瘸子羅克給燉了吃了!這讓我情何以堪啊!最後我還傻了吧唧的拿著骨頭去找那個娘們兒,心想就算不以身相許,也得給點兒獎勵吧,娘的結果她扇了我一巴掌,還說我太過分了!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啊!她怎麼就不想想,要不是我,她連那冰貂的骨頭都見不到了啊!有沒有?有沒有啊!」諾達一臉憤慨,顯然這事兒讓他悶在心裡不吐不快,卻渾然沒察覺到對面許多已經忍笑忍的快憋出內傷..

許多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心想今天怎麼淨遇上這種事情,前面那個跟蹤自己的小妞明顯也是腦袋有點問題,結果今天諾達還整了這麼個糊塗事,真是無語,不過正事兒還是要問的。

「新任務?哦,後天有個護送任務,也不知道哪家錢多燒的,去皇城達希爾,護送到了就成,給的錢是一般標準的兩倍還多,我手快給搶下來了,怎麼樣,兄弟夠意思吧?」諾達還真不像一般的精靈,嘴貧起來和地精相比不遑多讓,甩噠個耳朵一臉得瑟至極的邀功請賞的表情,藍紫色的頭髮披在肩上,倒也算帥氣,不過許多一巴掌扇在諾達腦門兒上,頓時讓諾達蔫了。

「你手怎麼越來越快了…以前我都能躲開的啊…真疼…」諾達齜牙咧嘴的抱怨著,縮在角落裡叨叨了幾句,隨後眼神又開始不老實的掃瞄著大廳內的美女身影。

他哪裡知道許多此刻的實力和以前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以前兩人水平八斤八兩,都在六階上游,如今卻已經毫無對比性了。

「別得瑟了,去老巴頓那裡吃頓烤鹿肉,我請客,休整一下準備後天的任務了,我得去修一下我的弩,你到時候去杜爾哈拉那個老吝嗇鬼那幫我說說情,他要價太不靠譜了,我沒時間跟他耗。」

杜爾哈拉就是給許多打造連弩的鐵匠,因為許多力量的原因,單純的木質弩已經無法達到許多對力量的要求,所以用合金鑄造了現在使用的連弩,但是隨著力量的提升,弩的上升空間可以進一步開發,只不過那傢伙出了名的摳門,或者說對外族人摳門,反正許多買東西從來沒見過他能講價。

兩人收拾了行裝,核對了傭兵工會的任務記錄後便出門準備大搓一頓,而隔著兩條街的神廟門口,剛剛醒過來的希爾娜正一臉沮喪的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顯然受打擊得不輕。

「哼,敢欺負我,等我找到你,要你好看!」咬著嘴唇的希爾娜鼻子皺了皺,正式的把許多列為了黑名單頭號對象。
mk2257 發表於 2011-7-8 23:24
第五章 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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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氣死我了!我一定要讓他好看!竟然拿匕首頂住我,還把我打暈了!哼!」希爾娜回到家就開始氣哼哼的向管家訴苦,換掉灰色斗篷穿上白絲長裙的希爾娜看起來就像是一朵散發著清新味道的花朵,帶著一種冷傲而不可接近的氣質,但卻又因為不經意間露出的可愛無辜表情而讓人不能自拔的有一種愛惜感。

「溫德爾長老對你總是胡鬧的做法已經有意見了,小姐,這次為什麼不讓侍衛護送呢?還是讓我取消了傭兵工會的任務吧!」老管家綠發蒼蒼,是溫德爾家族的老人了,他辛辛苦苦為這個家族服侍了近三百年,等於說是看著希爾娜這個小丫頭一天天長大的。

然而最近這幾年剛剛成年的小丫頭不知道從哪裡看了一堆亂七八糟胡鬧至極的騎士小說,天天鬧騰著要去尋找龍穴屠龍,要去騎馬當騎兵,後來竟然鬧著想放棄弓術找老師學雙手劍,反正儼然就把自己當成了第三王朝裡那些著名的騎士了。

鑒於此,對希爾娜無奈的父親,也就是精靈族的議會長老之一——溫德爾長老發來信函,讓希爾娜準備去皇城達希爾接受七階的試煉任務,如果完成的話希爾娜將成為近五百年來最年輕的高階遊俠,對於家族來說也算得上無尚榮光了。

當然等階的評定其實只是傭兵工會一個標準化的評定,用於衡量傭兵是否有實力接合適的任務,同時也是各個國家對於職位和戰鬥單位分配的一個重要標準,但是等階不代表一切,它可以通過完成評定任務、測試等方式測得,並不能說明高階的職業者就一定能戰勝低階職業者。

好比一名五階的元素魔法師,收拾一名五階的狂戰士易如反掌,但是一名神出鬼沒的五階暗殺系刺客卻能隨時收割脆弱的魔法師的生命。

一切都不是絕對的。

希爾娜目前已經是六階頂峰階段的實力,所以溫德爾長老迫不及待的想讓這個整日胡思亂想的閨女去見識見識市面,別整天傻的把三流騎士小說情節當真,弓箭雨射死巨龍?哪個不長腦子的傢伙寫的?你站在龍腳底下都不一定能把龍甲射穿,寫這種東西的人真是貽害萬年啊!

當然從當前來看他的傻閨女基本會讓他失望的,希爾娜至今還固執的認為,弓箭是能殺死巨龍的。

而當管家提出派侍衛護送她去往達希爾的時候,崇尚冒險的希爾娜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管家的請求,轉而獨自去傭兵工會發佈了一個高薪水的任務,要求四階以上傭兵十五名,然後她便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整天沉浸在幻想中,想像著到時候和這幫小說裡「英勇無畏、敢於直面巨龍」的傭兵們親切交談、榮辱與共的冒險場景——其實如果沒有許多這檔子事兒的話,她肯定會堅信不疑的認為傭兵們都是傳說中的那樣勇敢無謂的!

當然現實用比較無情的打擊間接而巧合的證明了傭兵的實力確實「高深莫測」。

一個動不動就能偷襲六階遊俠的斥候,竟然被人說還不會潛行,多麼得不可思議!

雖然很痛恨那個割破了她脖子的混蛋傢伙,但是希爾娜更多的是好奇,好奇為什麼厲害的一塌糊塗的傢伙怎麼能任由那些奚落他的人們肆意嘲諷而不反擊。

悲催的希爾娜不知道她馬上就會再一次和這個不可思議的傭兵相遇。

跟諾達飽飽的吃了一頓香噴噴的烤鹿肉,兩人在傭兵工會門口分道揚鑣,許多準備回酒吧房間好好休息一下,現在已經接近午夜了,留在街上顯然不是什麼好主意,而諾達則回到他家世代居住的木屋,為接下來的任務做準備去了。

許多的房間在樹籐酒吧的三樓,這裡基本都是常住客的房間,扶著綠油油的籐蔓纏繞的樓梯扶手,許多擰開鎖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時至午夜,屋裡面淡淡的月光映出了房間裡擺放的十分整齊的各種物品,許多點上了幾根蠟燭,坐在自己的書桌前。

屋子裡只有很簡單的幾樣傢俱:一張單人木床,寬闊的木質書桌,一個簡陋的衣架,還有幾個裝滿了雜物的櫃子,處處透著精靈族做工精緻的氣息,書桌旁邊是一個四層的木質書架,精緻的木雕栩栩如生的刻畫著一個精靈族的典故,架子上面擺滿了許多從紫羅蘭書店買的書籍。

書桌上摞滿了一疊寫得密密麻麻的圖紙,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看出來是一把步槍的設計圖紙,其中好幾樣材料上夾雜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條紋和圓圈,書桌上的另外一本精靈語的《初級魔法陣教程》和一本做滿註釋筆記的《元素的奧秘——如何成為魔法師》為這些奇怪的圖案做出了解釋。

大陸上的魔法師有很多種,統稱為施法者,他們是平常人認為很神秘的存在,但是在傭兵眼裡則多是一群高傲自負恨不得鼻孔朝天的傢伙,成為施法者需要身體與元素的高度契合力,顯然這成為了魔法師人群稀少的最大制肘。

許多不認為自己會成為傳說中的魔法師,但是元素不僅僅只有魔法師才能應用,許多在閱讀了大量的書籍後,終於發現煉金術這一涵蓋多方面的學術中很大一部分並不要求學習者擁有較高的元素契合力,於是許多選擇在眾多煉金術分支中學習了魔法陣學,但是明顯這是一門艱深的學問,不比許多印象裡那些整日鎖在實驗室的老學究們研究的東西簡單多少。

半年多的學習,許多已經可以獨立完成幾個簡單的魔法陣圖,但是由於魔法陣的媒介多用魔導率較高的「原石」,這東西也不便宜,所以許多沒有幾次實際應用,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旅店外面撿來的青石上面刻畫。

當然許多的野心不止於此,那幾張槍身上刻畫了微型魔法陣的設計圖才是許多理想中的「大殺器」,不過由於條件苛刻,什麼時候把它做出來就不得而知了——

槍身的材料要魔導率高,強度大,還要一定的可塑性,滿足這些條件的許多發現只有秘銀才可以達到,但是這東西以許多以目前的薪水來說,干三年差不多能買個五盎司,也就是半個槍身所用的量——由此可見,大殺器計劃無限制擱淺。

將已經學習並背誦的十幾種魔法陣圖默畫了一遍在圖紙上,許多草草的洗漱一把,把匕首枕在枕頭下安然睡去。

清晨的微風帶著青草的芬芳吹入屋中,許多準確的如同鬧鐘一樣的生物鐘讓他準時起床,任務在明天起程,而許多今天準備去鐵匠杜爾哈拉那裡為連弩換一套強度更高的弩弦。

一支大威力的弩,在曾經當過狙擊手的許多手裡威力堪比一支狙擊步槍,在這個冷兵器交鋒為主的時代裡,許多對於遠距離狙殺目標的能力已經遠遠領先於當前時代的任何人。

一套高強度的弩弦對於弩的射程和威力影響很大,但是改裝它卻需要資深人士的幫助,精靈鐵匠和一般的人類鐵匠完全不一樣,他們不會去鍛鑄什麼雙手大刀雙刃戰斧之類的,但是對於本族最為擅長的弓箭,他們卻是一把好手,每一個專職鐵匠都會是一名良好的造弓師,因為職業者的力量原因,木質的弓箭和單純的鐵胎弓已經很難滿足高階職業者對於射程和力度的要求,於是精靈鐵匠們研究出了合金——

韌度大重量輕的金屬弓是精靈帝國在群雄爭霸的大陸保持廣袤領土面積的一個重要因素,許多當前的弩箭的最大射程在兩百米左右,但是超過一百米後威力會下降不少,這也是許多心中的遺憾,這個專職曾經是狙擊手的傢伙經常望著自己碩大的連弩出神,無比的懷念自己那把可以八百米外一槍爆頭的狙擊步槍。

先是拽上沒睡醒的諾達,這傢伙嘴裡還在沒完沒了的念叨著什麼麻痺毒藥配製成分,看來他昨晚上又在研究什麼新式毒藥了——這個傢伙論陰險可是穩超許多,在製毒和陷阱及機關方面堪稱大師級別,不過「大師」今天的作用主要是發揮那些括噪的人類婦女最擅長的本領——砍價。

杜爾哈拉在卡羅城乃至臨近的幾個城鎮都是鼎鼎有名的鐵匠,他的作品平衡感手感鋒利程度堪稱一流,最重要的是對於細節方面的藝術化處理讓很多武器賣到聖蘭斯帝國後都在拍賣會上遭到了哄搶,賣出了天價。

當然這種情況現在很少出現,吝嗇鬼從來不出口作品到人類那裡的,他可不願意相信狡猾的人類。

許多的連弩是自己給出的設計圖和材料,千求萬求加上美酒金幣才讓杜爾哈拉鑄造了出來——這也導致許多連著兩個月沒能吃上老巴頓的烤鹿肉,如今許多也學聰明了,讓諾達這個卡羅城的老油條去幫忙說說情,怎麼也能便宜點吧?

拉著諾達先去了「奇美拉樹屋酒館」買了一壺十五年的「羅菲特」陳釀,站在鐵匠鋪的門口,許多平時總是一副冷漠表情的臉此刻也滿是忐忑。

敲開吝嗇鬼的店舖門——杜爾哈拉那深藍色帶著自然卷的短髮和透著一臉倔強的老臉出現在兩人面前。

「杜爾,好久不見啊,來來,這是新歷2985年的陳釀羅菲特,今天有事找你幫忙。」諾達此刻自然不會一臉瞌睡相,拿出了他老油條的本色。

精靈族歷來直來直去,有事說事。

「八五年的羅菲特?」杜爾哈拉瞟了一眼那雕刻精美的橡木製酒壺,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薄嘴唇,「進來吧。」

說完便轉身走進了鋪子,這讓許多暗自抱怨:這傢伙真是是有名的酒鬼,有好酒就好說話!

邊這麼想邊內心暗自流血——那瓶酒頂了三個任務的工錢啊!

好說話是好說話,但那只是對於精靈來說,許多把連弩直接交給了和杜爾哈拉喋喋不休談著條件的諾達,自己則毫無存在感的站在一旁。

杜爾哈拉當然明白這把弩的主人是誰,但是仍舊是一副對許多愛搭不理的樣子。

諾達倒沒在意,這老東西一直這樣,他一臉光棍的拉著杜爾哈拉到一旁嘰嘰咕咕開始了談判,精靈語說得飛快,杜爾哈拉則陰著一張臉,閃著精光的眼睛老是往酒壺上瞟,一番談論過後終於點點頭,拿過連弩,轉身進了後面的熔爐工作間。

「成了?」許多真他娘後悔自己當初給他設計圖的時候怎麼犯傻沒叫上諾達。

「老酒鬼說了,兩枚金幣。」諾達則是一臉標誌性的得瑟樣,那股痞子氣怎麼也不像一個精靈能做出來的,就差掏出個牙籤剔牙了。

「我去..行吧,就當餵狗了….」許多心在流血——不過托諾達的福,應該算是打了五折了,雖然心在滴血,但總比跟心口上放血嘩嘩放血好。

極不情願地掏出剛從私人金庫取出的還帶著體溫的金幣,許多覺得金幣上面那荊棘花紋是那麼的漂亮,側著臉的精靈女王是那麼的迷人,不過這一切馬上離他遠去了——諾達一把搶過來,瞇著眼小聲得瑟道:「晚上去樹籐喝酒的錢你出昂,哥們兒我也得來點兒辛苦費啊~」

最後一個字兒餘音裊裊的時候諾達喜劇變悲劇的直接被許多一拳砸到椅子裡,不過諾達明白許多這是答應了,捂著個腦袋在那哼著小曲,許多在旁邊低著頭開始鬱悶的計算著買什麼酒最省錢…

一直到傍晚,當夕陽的餘暉照射在門口的街道映出一片狹長的樹影的時候,杜爾哈拉一臉醉意的拿著連弩出現在兩人面前,顯然毫無存在感的許多繼續被忽視,杜爾哈拉直接將連弩扔到了諾達手裡,隨手拿過兩枚金幣便晃晃悠悠口齒不清的哄兩人出門了。

「這老鬼,真是貪酒啊,誰知道他是做完了再喝的酒還是喝完酒再換的弦。」諾達三步一回頭的看著已經關上門的鐵匠鋪。

「應該不會,畢竟都有自己的職業操守。」許多仔細觀察著手裡的連弩,試了兩下,明顯感覺到平端著已經拉不滿弩弦了,以許多目前的力氣來講,這簡直不可思議。

不過具體攻擊力目前是沒法評定了,連弩的攻擊力和普通的弩具及弓箭完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做人要低調的道理許多比誰都明白,他也怕太過驚世駭俗引起注意,當然晚上的酒是必須請諾達了,許多滿臉喪氣的被諾達連拖帶拽走進了樹籐酒吧,看著保羅忍不住笑的樣子,許多心裡不住的咒罵自己交友不慎。

娘的,這一天過得真喪氣!
mk2257 發表於 2011-7-8 23:25
第六章 有情況!(求收藏,求點擊)

卡羅城的清晨的輕風永遠帶著一股青草的香味,淡淡的拂過這些為了生活打拼而早早起床的人們。

許多和諾達檢查著裝備和行囊,這一次護送任務單程大概八天到九天,路途挺遠,對於許多來說,這是頭一次去精靈帝國的皇城,誰知道那裡得有多少好東西可以買啊!許多摸摸乾癟的錢包,一臉悲傷地詛咒著那個混蛋黑心鐵匠。

哎,沒辦法,生活還是拮据啊,小市民的思想這輩子是沒辦法改了。

兩人來到了任務要求的集合地點,這次任務只是提出了四階以上這麼一個最簡單的條件,讓許多和諾達感覺僱主完全不懂傭兵的規矩——按著以往來說,同時應該對接任務傭兵的過往記錄,隊伍組成,隊伍裝備武裝程度做一些要求,至少也要說明你是要散兵還是要整團。

走到卡羅城西城門的兩人此刻已經明白了這次一起護送的同伴身份。

零零散散有站有坐的十三個穿著五花八門皮甲的人已經在等著了,而且看那個站在中間一臉高人一等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是老大」的拿著雙手斧頭的戰士就知道這些人是許多的「熟人」——經常在樹籐酒吧嘲笑許多的巨石傭兵團。

團長溫多爾克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背著連弩和行囊走近的許多,開口便道:「喲!這不是大斥候許多麼?我說這個任務怎麼有兩個半路殺出來的散兵呢,原來是你這個不會潛行的菜鳥啊!」

陰陽怪氣的語氣惹得周圍一幫人哄然大笑,這幫人都是人類傭兵,身上自然有著和守規矩的精靈傭兵不同的匪氣。

「大斥候!聽說你被人偷襲了啊?命很大嘛!」

「就是!走狗屎運了唄!」

「不是走狗屎運了,他本來就是狗屎嘛!能活到現在不錯了!..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罵聲越來越響,內容越來越不堪。

諾達停下了腳步,一改以往的猥瑣表情,一臉寒霜的看著些有坐有站的傭兵,什麼話都沒說,平時慵懶的眼神此刻如同出鞘的匕首,對面的傭兵看到諾達的樣子,反而更加囂張,大肆叫喊著「不服你過來啊!」「瞪什麼瞪?瞪你媽啊?」之類的話。

許多眼中的凌厲一閃即逝,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諾達的肩膀,搖了搖頭。

諾達點點頭,示意沒有事。

兩人之間的友情,不需過多的解釋。

「你這行囊咋這麼沉?什麼玩意兒?」諾達幫許多檢查背包的時候惦了掂許多那鹿皮製成的大包,覺得重量有點不可思議。

「原石,可能會用上,帶了點,用不上的話去皇城練習魔法陣的時候也能用上。」許多道,諾達點了點頭,隨後從包裡拿了一個小瓶子遞給許多。

「麻痺毒藥,昨晚上配出來的,速效的,配出來費了不少功夫。」諾達邊說邊習慣性地啃著手指頭,狹長的眼睛向遠處望去。

許多接過瓶子隨口說道:「好東西,這玩意兒去黑市賣能掙不少錢。」確認了一下瓶口是否擰緊了,隨即放到了腰帶上掛著的便攜行囊裡。

「去你的,誰知道哪天會不會有人拿這玩意兒對付你,還是自己用最放心。」諾達隨即衝著來到眾人面前的馬車撇撇嘴,「嘿!正主來了。」

一前一後兩輛馬車停在了傭兵隊伍的前面,墨綠色的籐蔓木雕纏繞著精美大方的車身,甚至連木質轱轆上面都帶著鏤空的花紋,典型的精靈族上層人士用車,卡羅城的街上很少能見到這東西,前面四匹邁著有力步伐的高頭大馬也彰顯著主人不凡的身份。

後面那輛則比較簡陋,一看就是用來堆放行李的,拉車的也是普通的駑馬。

一般來說,傭兵任務超過五人需要馬車的時候都會空出一輛車來堆放行李,這也算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而傭兵們不會知道這輛貨車是希爾娜的老管家背後叮囑傭人加上的——我們的希爾娜大小姐可沒有這慎密心思。

一干傭兵自然不會自來熟的把行李亂扔上去,先是整隊立正,等待與僱主簽訂任務契約後才能履行自己的職責。

馬車緩緩停下,頭車的車伕是個穿著得體大方的精靈,馬車停住後他點頭向一眾傭兵致意,倒也沒有什麼架子。

隨後他回身將身後車廂的精美捲簾拉開,低頭彎腰鞠躬,一系列動作做起來純熟自然,讓人不得不把目光移到那打開的捲簾門後。

這誰啊?派頭這麼足?都這樣了還找我們傭兵干毛啊?許多此刻腦子裡也有點糊塗:搞這麼大場面,明顯對方不差錢啊!

雖然有疑惑,但許多也是站直了等著僱主出現。

一隻紅色的小皮靴躍然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一干人都是老傭兵,眼光毒辣自不必說,都能認出這是七階魔獸鉗嘴火鱷的皮製成的,可以說這雙皮靴的價值就基本頂了他們每個人的一身行頭了。

眾人還沒來得及驚訝,白藕一樣的小腿已然邁了出來,緊跟著是露出皮甲短裙的耀眼的大腿,待正主輕身一躍跳下馬車的時候,傭兵們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當然除了許多——

他正黑著臉考慮是不是要放棄任務。

深紅色的皮靴帶著菱角,包裹著那嬌嫩的小腳。

鋼甲魔蜥鱗片編織的短裙包裹著渾圓的臀部,被附魔師附加了火焰傷害加持特效的肩甲帶著一種深紅的光暈,說明著它的高昂的價值。

緊繃著裹著上身的皮甲有著精靈一族傳統而繁雜的花紋,釘上了火貂皮做裝飾後更顯的嬌小可愛,當然裝備的超然價值只是其次,被這套火熱皮甲掩蓋的動人嬌軀才是讓一種傭兵表情癡呆的最大原因。

希爾娜有著皇族精靈血脈的銀白色肌膚,彷彿綢子一樣的銀白色長髮披在肩上,修長的身材勻稱而豐滿,胸前更是將緊繃的皮甲撐了個滿滿當當,紫色的眸子帶著一種讓人不能自拔的蠱惑力,輕皺眉頭淡淡的一掃便讓底下的傭兵一陣心馳神搖。

但是當一身華麗裝扮的希爾娜看到黑著臉盯著反方向的許多時頓時愣住了,纖細的小嫩胳膊顫顫巍巍地抬起來直直的指著許多,夢囈一樣的看著許多說道:「竟然是你….?」

許多原本想像中對方肯定會表情冷下來,然後大手一揮把許多的名字從契約中劃掉,但是看現在情況好像不是那麼回事,許多腦袋裡的漿糊越來越稠了,他實在想不明白眼前這個遊俠裝扮一身高昂裝備身份顯然很高的精靈怎麼會是昨天那個鬼鬼祟祟從樹籐酒吧跟蹤自己反被打暈的傻妞。

不過此時周圍的傭兵儼然比許多還鬱悶,他們實在不明白這個漂亮的一塌糊塗的高貴小美妞和那個連潛行都不會的菜鳥怎麼會認識。

諾達則是一改剛才的冷酷表情,楞逼呵呵的說道:「我日,有情況!」

許多此時鬱悶的不知該說什麼,但是希爾娜心裡卻轉過了N回,眼睛滴溜溜一轉,剛剛的驚呆表情彷彿從沒出現過一樣,轉身平靜的對著一眾立正的傭兵進行了契約簽字儀式,此刻起契約正式生效,如若違規將會受到傭兵工會的制裁。

而許多意外的沒有在希爾娜臉上看到更多的表情,她甚至再也沒往許多這個方向看過一眼。

諾達一臉八卦的湊過來,臉上儼然寫著「你不告訴我怎麼回事兒我就誓不罷休」這句話,許多倒是沒抽他,一五一十的把和希爾娜之間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諾達,諾達聽後表情賤賤的道:「難道因為你的神勇表現,那小妞不可自拔的愛上你了?剛剛故意不理你那肯定是欲擒故縱了,挑起你的興趣,然後…嘿嘿嘿嘿…有沒有?有沒有啊?」

許多這次則是毫不猶豫的給那張賤臉抽到另一邊,皺著眉頭道:「誰知道怎麼個情況,反正我看她不會放過我的樣子。」

許多倒也有自知之明,因為希爾娜此刻正咬牙切齒的琢磨著怎麼報復這個欺負過她的混蛋呢。

車隊上路,傭兵們按著規矩護送在希爾娜的馬車周圍,而許多和諾達則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負責偵查,這也是兩人自告奮勇的,畢竟跟那些就知道冷嘲熱諷的傭兵在一起可沒什麼共同語言。

車隊離開卡羅城後逐漸深入了暗月之森,道路稍有崎嶇,但還算暢通,偶爾也能看到任務歸來的其他傭兵團,或者往返於城市之間的商隊。

日光被高大的樹影遮蔽,雖然是夏季,但是此時的氣溫倒也算得上宜人了,森林中的蟲子不少,不過傭兵們都有自己應對的辦法,許多從諾達那裡要了點藥劑,塗上以後再沒有過這方面的擔憂。

一天的行程很快過去,夜晚的星空下,傭兵們圍著馬車支起了帳篷,篝火映著傭兵們紅彤彤的臉,一群人倒也輕鬆,因為走大路的原因,不會遇到高階的魔獸,撐死就是幾個不長眼的野豬魔狼什麼的,離著隊伍老遠就被嚇得屁滾尿流逃得沒影,傭兵們都很自得,覺得這麼簡單就能賺不少錢,實在是一件美差。

希爾娜則有些悶,因為傭兵們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除了那個欺負自己的傢伙和那個總是一臉淫%蕩笑容的精靈還好點兒,剩下的這些人一路上高聲談論著各種各樣猥瑣的話題,粗話不絕於耳,讓人真是無法忍受啊!。

在希爾娜苦惱的同時,許多正在一臉嚴肅地和諾達小聲地談論著。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你有什麼感覺麼?」許多盯著篝火,手裡一下一下用匕首削著隨手撿來的樹枝。

「路上從上午以後再也沒有遇到少於十五人的傭兵團,中途還有一個隊帶著至少三個傷員,是不是跟這個有關係?」諾達用一小塊磨刀石仔細的保養著佩劍的刀鋒。

許多的近身武器是精鋼匕首,因為他不會用長劍,特種兵的近身格鬥除了徒手便是匕首,所以許多一直也沒再學習使用長劍,而諾達則是劍術高手,一長一短兩把單手劍使用起來非常飄逸。

「你說是有魔獸群還是…不會是血手那幫渣滓吧?」許多瞳孔一縮,想起了那袖口的一抹紅色。

「說不定,晚上小心點,我——」諾達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希爾娜的車伕走了過來。

「這位閣下,小姐決定讓你守夜,中途不得換班,希望你遵守小姐的意思。」車伕復讀機一樣說出了這句話,彎腰看著許多,彷彿在等待許多是否同意。

果然!

「嘿嘿..這小妞還真是幼稚,不過你要是需要休息的話就叫我。」諾達衝著馬車的方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單手挽了一個刀花把佩劍入鞘,「我先去休息了,你注意安全。」

「唉,我也不是成心的啊,誰讓她不知好歹跟蹤我,你放心,我肯定叫你起來的。」許多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諾達知道許多是肯定不會叫他的。

希爾娜聽了車伕的匯報,坐在舒服的馬車裡得意道:「哼,別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能饒了你,讓你這幾天都守夜!看你能把我怎麼樣!」說著還揮了揮拳頭,彷彿很解氣的樣子。

「大斥候!好好值夜啊!我們這回可省事兒了啊!多謝你的好心咯!」

「哈哈哈,那個廢物值夜?我可有些擔心自己的安全吶!德利,要不你多盯著點兒?哈哈..」

沒有理會那幫傭兵幸災樂禍的話語,許多從行李中翻出了備用的弩矢,熄滅了篝火,待營地中的傭兵都回自己的帳篷後站起身,低聲道:「影遁!」

隨即他的身影如煙一般飄起淡淡的灰色霧氣,緊接著霧氣散去,原地已經沒有了許多的身影。

寧謐的夜在月光下像一潭平靜的湖水,許多眼中的營地此刻靜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已經入睡,偶爾有呼嚕聲傳出來,被人推醒低聲嘟囔了幾句後歸於平靜。

蟲鳴聲此刻清晰地落到許多的耳中,感官的敏銳對於一個斥候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許多不由在心裡這麼感歎著!

平端著連弩的許多突然動了一下,隱形狀態的他迅速站立起來,望著營地旁一側黑暗的地方,許多剛才突然感覺到那片地方的所有蟲子都停止了鳴叫區域一下子消失了所有的生息,而且伴隨著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

難道是樹上的鳥掉地上了?

許多眼睛瞇了起來,連弩的准心瞄住了寂靜襲來的方向,耐性者等待著目標的出現。

但是想像中的敵人並沒有出現,許多只是感覺到一片肉眼幾乎不可見的淡淡的霧飄了過來,然後便沒有了下文。

儘管如此,許多仍然沒有放鬆警惕,他總是感覺這霧不對勁,森林裡起霧按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許多隱約感覺到這灰色的淡霧有一種讓他不太舒服的感覺。

許多十分耐心的佇立著,努力的尋找著異常。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許多有些鬆懈精神的時候,異變陡生!

霧竟然在一瞬間向一個方向匯聚,彷彿無形中那裡有一個吸塵器想要努力將這些霧全部吸走一樣,而那個剛好是一個傭兵帳篷。

「有情況!」

許多毫不猶豫地拉響了敵襲警報。
mk2257 發表於 2011-7-8 23:26
第七章 誰是兇手?

警報裝置是傭兵的標準配備,是由傭兵工會統一售賣的煉金裝置,一旦拉響,將會發出巨大的聲響,能夠提醒附近所有的傭兵們注意警戒。

許多挺拔的身形緩緩在空氣中顯現,微皺眉頭齊眼平端著連弩瞄準了那個薄霧聚攏處的帳篷,毫不眨眼的死死盯住,而其他傭兵在聽到警報後迅速的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衝到了營地裡,當看到許多的緊張樣子後,多年的拚殺使他們馬上本能的做出了準備戰鬥的姿態。

別管許多和巨石傭兵團有什麼矛盾,至少在這種情況下,雙方都明白應該怎麼做。這不是小孩過家家,而是關係佣金更關係著性命的事。

諾達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視野裡,別看他平時吊兒郎當的,但是許多清楚的知道他已經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戰鬥狀態並隨時做好了進攻準備。

希爾娜睡眼惺忪的出現在了她那強壯高大的車伕身後,起先還不明白這麼大晚上人們都出來拿著兵器幹什麼,明顯還沒睡醒的大小姐有點來不及分析和處理眼前看到的信息,披著一件紫色斗篷傻傻的一下一下的踮著腳尖從前面傭兵肩膀兩側的縫隙看著眼前的一大幫傭兵如臨大敵的圍著一個帳篷。

然而被包圍的傭兵帳篷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一眾人都有點奇怪,許多拉響敵襲警報已經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傭兵們心裡已經做出了幾個假設——可能是魔獸偷襲,也可能是遇到了盜賊團進攻——但是眼前的情景明顯不符合以上任意一種假設。

「怎麼回事?」溫多爾克扛著巨斧居高臨下的向許多,眼角微微撇著,看上去明顯很惱怒許多將他從美夢中叫醒。

許多絲毫不敢怠慢,平端著的連弩沒有放下,頭也沒回的回答道:「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什麼東西進去了,應該是人為的。」

「『好像』有什麼東西?你都沒看清就拉響了敵襲警報?!」溫多爾克好像抓住了許多的小辮子一樣嚷嚷道,「你到底看清楚沒有?不會是睡著了做的噩夢吧?」

旁邊本來如臨大敵般的傭兵們聞言哈哈大笑,附和聲一片,絲毫不給許多一絲面子。

許多皺了皺眉頭,心下不禁有些惱火,說道:「我不管你們怎麼懷疑我,但是我確實看到有異常!可能是法師的法術,你們愛信不信!」

終於要看到他們大展神威了!希爾娜握緊了小拳頭高興的想。

她在車伕的保護下裹著厚斗篷踮著腳尖從外圍往裡面張望著,彷彿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陣仗,那股興奮的情緒任誰都能看出來。

許多見眾人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似乎都認為許多是故意讓他們睡不好覺,暗自歎了口氣,只得穩穩的端著連弩謹慎的一步一步走向那個被圍住的軍用帳篷,用行動證明自己是對的。

匕首寒光一閃,旁邊的傭兵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帳篷的半面帆布便被許多撕裂,微弱的火光下看到裡面露出的正在睡覺的一名矮小傭兵。

周圍站著的傭兵毫無警惕之意,神情變緊張為氣憤,大聲的衝著仍舊躺在鋪蓋上的傢伙喊道:「厄裡斯?你竟然還能睡著?不會是昨天晚上又去搞女人了吧?」

被稱作厄裡斯的傢伙動了動,神色迷茫的坐起身,原來他不止是身材矮小,連五官都小的快看不到,只是小眼睛下有個大大的黑眼圈。看到許多平端著上了弦的連弩面對面瞄準著自己,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干…幹什麼?你這傢伙瞄我幹什麼?我們隊長呢?」

從神態到反應到問的話,沒有人看出有任何問題,所有的傭兵頓時滿臉敵意地看向了許多——很顯然,他們被許多耍了!

「小子!別有下次!再大半夜把我們叫起來,你自己知道什麼後果!」

溫多爾克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回了帳篷,剩下的傭兵們一哄而散,罵罵咧咧的都回去繼續睡覺。

「那個傻鳥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老子出任務的時候他還撒尿玩泥巴呢!不教訓教訓他還反了天了!」

「草!真他媽欠抽!」

三兩個還在聊天的傭兵毫無遮攔的謾罵著,發洩心中的強烈不滿。

許多皺著眉頭看著一臉無辜的厄裡斯,他的神色狀態沒有一點異常,一臉憤恨的看了看許多,低聲咒罵了幾句,和周圍的傭兵把自己的帳篷修補好了便繼續去睡覺了。

很明顯,敵襲警報裝置這麼大的聲音竟然沒有叫醒一個作戰經驗豐富警覺性極高的傭兵,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件疑點很明顯,許多不會懷疑自己的判斷。只是他認為這種詭異的情況還需要時間觀察,便沒有辯解什麼。

諾達從空氣中顯形,神色十分不自然道:「東面的樹林裡所有的動物都死了!甚至連個蟲子的叫聲都沒有!」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許多和諾達都明白自己的隊伍似乎是被擁有施法者的敵人盯上了。

「魔法師麼..」許多馬上就想通了這種情況的處理辦法,從隨身攜帶的口袋裡掏出了刻刀和一塊原石石板。

「替我盯下半夜,我準備個東西,對方再來的話應該能用到。」許多沒有一點徵求意見的態度,而諾達則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隨即轉身消失在陰影裡。

平日裡那油嘴滑舌無賴到底的形象彷彿跟他是兩個人。

希爾娜在車廂裡翻來覆去有點睡不著,心裡面亂的很,因為她較長的反射弧已經慢慢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完整的呈報給了大腦的分析系統,然後希爾娜在經過一個小時的冥思苦想後得出了以下一個「驚人」的結論:

許多半夜拉響警報導致所有傭兵起來行動,並且讓自己乘興來敗興歸的行為——完全是對自己讓他守夜的報復!

報復!徹底的報復!

希爾娜憤怒了!

咬牙切齒的大小姐蓋著暖和的毯子,惡狠狠的叨叨著:「哼!算你這次厲害,等我想出新法子一定整死你!」

讓許多意外的是,營地在後半夜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同樣的,第二天的旅途也毫無意外。

只不過走在前面探路的許多和諾達大老遠就能聽到身後刺耳的辱罵聲——很顯然,昨夜許多的「戲耍」行為被他們當做了挑釁,讓他們對許多的諷刺越來越放肆了。

許多自然不會自討沒趣,諾達昨晚在營地值夜並未再發現什麼異常,只是在第二天天亮後檢查了東北方向的具體情況,結果讓人有些心寒:那片區域的所有生物,從地下螞蟻到樹上的蝙蝠,無一例外都毫無外傷,而唯一的異常是它們都死了。

兩人走在隊伍的前方偵查著,這條大路的路況本不該這麼糟糕的,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開始出現莫名其妙的深坑和橫在路中央的樹幹,種種路障導致車隊的行進速度愈加緩慢,許多和諾達心照不宣,明白了個大概——

對方是在努力拖延隊伍的行進速度,並在隊伍疲於應付的時候將整個隊伍一口吃掉。

終於,第二天的夜晚不太平靜。

值夜的諾達同樣發現了許多第一天夜裡見到的白霧,並且那白霧同樣「入侵」到另一個傭兵帳篷中。

諾達沒有輕舉妄動,只是在天亮悄悄的告訴了許多。

於是許多暗中記下了這些被白霧「入侵」的傭兵,暗中觀察著他們。

一連五天,隊伍繼續行進著,每晚都是許多和諾達輪換著值夜,同樣的,白霧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被「入侵」的傭兵佔了傭兵隊伍的一大半。

這讓許多和諾達已經有了深深的危機感!但是當第六天夜晚,他和諾達鄭重其事的告訴團長溫多爾克這些情況時,得到的答覆卻是溫多爾克一臉不屑的回答:「莫名其妙!老子怎麼什麼異常都沒感覺出來?這麼多佣金的任務就是讓你倆多值幾天夜還這麼大怨言?不想幹就馬上他媽的滾蛋!」

許多強忍著一刀捅死這個狂妄傢伙的衝動,瞇著的雙眼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轉身拉著同樣一臉殺氣、手握短劍的諾達走開。

溫多爾克被那如刀割的目光盯住,頓時覺得自己脖子一涼,汗毛根根立起——這傢伙的煞氣太重了!

老傭兵都明白,殺的人越多,心越狠,那身上的煞氣是越來越遮掩不住的!剛才在許多瞇著眼睛目光凜冽的看自己一眼後,溫多爾克內心不可抑制的升起了一種恐懼的感覺,但是隨即他強行鎮壓了下去,狠狠啐了口唾沫,掩飾著自己一瞬間的驚慌,罵罵咧咧的走回了自己的帳篷。

然而就在所有的傭兵熄滅了篝火,紛紛走進帳篷準備休息時,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打破了寧靜的夜空——

「厄裡斯!你要幹什麼?你怎麼——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7-8 23:27
第八章 偷襲(第二更!求點擊,收藏!)

一直提高警惕的許多迅速發動「疾奔術」,風一樣衝向了發出慘叫聲的帳篷!

「嘶啦!」

這是這個叫厄裡斯的傭兵的帳篷第二次被許多劃開,不過這一次帳篷內的景象讓許多瞳孔猛地一縮!

血!滿地鮮血!

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還混合著一種強烈的腐臭!

帳篷內有兩個人——不,其中一個已經根本看不出人形!

從五官不斷往下嘀嗒著膿水的厄裡斯此刻如同一頭飢餓的野獸,眼睛已經潰爛流膿的「它」正在用滿是鮮血的牙齒猛烈地撕扯著身下已經模糊一片的另一名傭兵!

看到許多持匕撕開了帳篷,厄裡斯被鮮血染紅的嘴鬆開了撕扯的一塌糊塗的同伴的喉管,身體趴伏著,如同狼一樣四肢撐地猛的衝了過來!

許多忍著被惡臭熏得想要嘔吐的慾望,冷靜的看著厄裡斯在眼前三米處凌空撲了過來!

吸收龍爪後的許多對自己的力量極為自信!面對飛撲過來的厄裡斯,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後退或者閃躲,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左腿前衝,右腿如迅雷一般抽了出去——

「彭!」

許多威力極大的一腳從側面無比準確的集中了厄裡斯前撲時露出破綻的腦袋,如同被打爆的西瓜一樣,厄裡斯的腦袋在一聲讓人心悸的撞擊聲中消失了!

一地的黃色腦漿和發黑的血液沒有讓許多停下腳步,因為他同時聽到了周圍發出的更多慘叫聲,回頭望去,營地一片混亂!

失去頭顱的厄裡斯頹然倒下,雖然厄裡斯沒有給許多帶來任何麻煩,但是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殺死了一名猝不及防的同伴!

許多衝向了離自己最近的帳篷,一把拖出了被「屍變」的隊友咬住腿,痛的大喊大叫的傢伙,甩手將匕首深深的插進了那噁心不堪的面孔的眼窩!

隨即許多又衝向了另一個帳篷!

十分鐘後,許多和諾達在營地中間重新見面,彼此的臉上都十分沉重——情況十分不妙,一共十五名傭兵,五名突然「屍變」並襲擊了身邊毫無防備的隊友,這就導致了四名死亡,一名重傷的結果!

此刻營地中剩下的防衛力量只剩下許多,諾達,溫多爾克和他剩下的幾名傭兵了!

任誰也都明白他們此刻是中了埋伏了!

希爾娜捂著嘴,面色極其難看,看起來剛剛因為目睹許多殘忍的戰鬥風格而吐了不少東西,此刻她目光複雜的看著那個一臉冷酷皺著眉頭的傢伙,心情複雜。

從來沒有參加過戰鬥的她完全無法承受那破爛的屍體和熏天的惡臭,從馬車裡聽到慘叫聲的希爾娜出來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許多踢西瓜一樣把厄裡斯的腦袋抽開了花,隨後刀刀見血,殘忍而迅速的把另外幾個「怪物」手刃,從始至終甚至沒有發出一聲大喝或者呼喊,連那鮮血濺了一身一臉都絲毫沒有停頓的動作!

戰鬥結束後許多將匕首在手指間旋轉三圈隨手精準的入鞘,帶著冰冷的表情向諾達點點頭的身影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希爾娜的心裡。

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希爾娜此刻已經完全沒有想要整許多的心思,因為許多那不苟言笑,冷眼面對一切的身影在她心裡一下子高大起來,如同一座山嶽一樣讓她仰望著。

「清點傷亡!注意掩護!」

溫多爾克剛剛被突然暴起發難的同伴咬傷了肩膀,此刻疼得滿頭冷汗,但是依舊堅持著下達了命令。

整整五天沒完沒了的奚落與嘲笑許多的傭兵們,此刻只剩下了六個人。

五名屍變的隊友全是許多記錄的被白霧「入侵」的傢伙,許多帶著深深的自責——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五名之前還在進行著任務的同伴眨眼間就成了導致另外五名隊友受難的罪魁禍首!

同時,除了希爾娜以外,包括那個莫不聞聲的車伕都明白此時的事態之嚴重了,因為他們面對的不是一般的盜賊團,而是亡靈法師!

大陸上讓人聞風喪膽的亡靈法師!

他們褻瀆死者!肢解屍體!製作出殘忍的藥劑,讓人成為永生的怪物!盜掘陵墓!褻瀆神廟!

談起亡靈法師,所有的精靈族都會產生強烈的敵意——因為曾經的亡靈大戰給精靈帝國帶來了不可計數的重大損失,令這個古老的種族元氣大傷,從而退出了大陸第一種族的舞台,退入了大陸西部的茂密叢林中默默的安養生息。

「這些渣滓竟然又有行動了!」溫多爾克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狠狠地啐了口唾沫,「這幫狗%娘養的骨頭渣子!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距離上一次有記載的亡靈襲擊事件已經過去了將近一百年,大陸已經逐漸遺忘了這個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陣營,然而此刻它卻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帶給人的恐慌是讓人無法形容的!

至少現在,這個營地內的人們都覺得有些絕望了。

唯一情緒好點的是許多和希爾娜,一個是來這個世界的時間太短,對於亡靈法師沒有充足的認識,另一個則是完全沒有概念——對於大小姐希爾娜來說,亡靈法師跟她是沒有一分錢關係的。

許多沉思片刻,掏出了那個原石石板,找出了備用的小塊兒魔晶,一翻手,手中便出現了那把精鋼匕首,抬頭道:「亡靈法師施法時的波動和其他施法者應該是一樣的吧?」

諾達警戒的望著四周漆黑的樹林,點點頭道:「一樣的,典籍上有記載,施法者除了借用神邸使用的法術,其他的法術都是會有波動的。」

「那就行。」許多沒再說什麼,低頭認真的將魔晶石用鋒利的匕首刻出紋路,完美的契合在了原石石板上的凹槽上。

一陣微微的紅光閃過,在四周警戒的傭兵和四處好奇張望的希爾娜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不過很快傭兵們便把視線轉了回去,自制力是保證自己活命的第一要素,傭兵們都很清楚這一條。

諾達正在一臉淡然的給兩把短劍塗毒,許多拿起已經啟動的魔法陣,像拿著掃瞄儀一樣衝著周圍比劃著——這個魔法陣的作用是「魔法偵測」,任何魔法引起空間內的元素波動時,這個偵測法陣會做出指示,包括方向和距離,距離越近,魔法陣便會震動的越厲害。

許多平端著大概有一個大筆記本那麼大的正方形魔法陣石板,衝著商隊東面漆黑的叢林突然道;「有了。」

「諾達,這裡看你的了,我去會會他。」許多背上連弩,將被諾達上好毒的匕首揣進鞘內,回頭望向手握雙劍的諾達。

許多和諾達都明白目前的情況只能是拚死一搏,如果都在這裡防守,會全部處於被動,到時候被人想怎麼收拾怎麼收拾,而主動出擊又不能全都出去,希爾娜的安全是這次任務的第一前提,既然吃傭兵這口飯,對僱主的負責是第一要考慮的。

當下許多的魔法陣相當於擁有了反偵察的能力,如果主動出擊的話將能獲得先機,亡靈法師在大陸一直是稀有的存在,這次遇襲應該只是一名或兩名亡靈法師做的,如果是三名以上的亡靈法師,僅僅靠著最基礎的法術就能把這個隊伍平掉了——這就是歷史上亡靈法師給人們留下的直觀印象。

「保重!」

許多沒有看溫多爾克和那幾個一臉掩飾不住緊張的傭兵,而是和諾達緊緊的抱了一下,重重的錘了一下諾達的後背。

「保重。」諾達輕聲說道,同樣使勁錘了一下許多的後背。

兩人都明白,這一別,可能既是永別。

沉默如同一張大網,緊緊的蓋住了神態各異的眾人,讓所有人內心裡升起一種努力掙扎卻無力反抗的感覺。

拉好弩弦,許多將弩矢裝好,向諾達點了點頭,轉身走向了無盡的黑暗。

「潛行。」

許多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不遠處的希爾娜望著那已經無所循跡的背影,卻發現自己的心裡像是跟著消失了什麼。
mk2257 發表於 2011-7-8 23:28
第九章 險死還生(上)第一更,求收藏!

緊盯著手中的魔法陣,許多輕輕的邁著步伐,一步步的走向了目標。

地上泛起了一層凝而不散的薄霧,低低的漂浮在離地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每一步踏開,濃稠的白霧像水波一樣劃開,又逐漸的合攏。

雖然許多的眼力在融合了龍爪後大幅上升,但是此刻濃密的樹林中連月光都很少透進來,離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僅差一點。

按著魔法陣的指示,許多在樹林中緩緩行進了十分鐘左右後意料中的發現了那個站在陰影中的灰袍身影。

目標正好站在樹林中的一處空地中,灰色的法袍緊貼著那乾瘦的身軀,手中一柄半米長的白骨法杖散發著柔和而詭異的光芒,月光毫無保留的讓許多看見那個正在喃喃低語著咒語的身影,拉得很低的兜帽讓許多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那一陣陣有如實質般的劇烈魔法波動卻讓許多清楚的明白——眼前的這個傢伙,不好惹!

將原石版放在了地上,許多單膝跪地平端連弩,屏住呼吸,瞄準了那個背對著自己的亡靈法師。

就在許多自信滿滿的扣下連弩的扳機時,異變陡生!

那乾瘦的身影猛然轉身,手中的短杖迅速一揮,直直的指向了正在潛行狀態的許多!

冷汗瞬間佈滿了許多的後背!

作為一個在潛行狀態的偷襲者,突然間從獵人轉變為獵人是讓人十分容易心理崩潰的情況!許多的腦海在一瞬間空白了一下,但是馬上反應了過來——

他瞬時扣動了扳機,根本不看命中與否,猛然轉身向著一側閃躲!

弩箭偏了很多,連根毛都沒蹭到、

然而地上的濃霧在灰袍法師揮動法杖後竟然瞬間如同一張碩大的布帛,迅速向許多的位置包裹過來!

媽的!要遭!

許多正在側翻中的身體還未落地,卻突然感覺像被一層層漁網罩住,前伸用來平衡身體的胳膊竟然收不回來,隨後許多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被湧來的白色霧氣完全籠罩,眼前也是一片白茫茫的,失去了視野。

白色的霧氣層層聚攏,許多努力地掙扎卻絲毫不見效,以許多目前的力量仍舊掙脫不開,足以見證這白色束縛法術的強大。

眼見許多被裹得如同一個白色的蠶繭,不遠處的灰袍法師兜帽下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但是已經腐爛掉的半個下巴讓這個笑容看上去鬼氣森森,令人不寒而慄。

反手再次一揮!一道骨矛在虛空中倏然出現,在空中閃過,迅雷不及掩耳的插向了被束縛的白繭裡。

「咦?」他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

想像中血花四濺的場景並未出現,骨矛直直的從白繭當中穿了過去,深深地插進了後面的樹幹裡,「咄」的沒入了樹幹中,震落了一大片樹葉。

「愚蠢的盜賊!竟然還會這種招數麼?」

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法杖卻比聲音更快的向腳下的地面一指——

「呵!!!」一柄精鋼匕首伴隨著一聲低喝,帶著許多全力一擊刺向了灰袍法師的後心!

這是高階盜賊才能掌握的技能「陰影腳步」——身形能在一瞬間做出空間跨越,解除一切不良狀態並瞬間移動到五十米左右範圍的任意位置。

然而精鋼匕首在距離那薄薄的法袍還有三十厘米的時候卻被一道從虛空中出現的骨牆攔截了下來!

許多此刻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自己的全力一擊僅僅是在對方早有準備的骨牆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白印——這讓許多頓時明白了自己和對方的差距!

但是事已至此,許多說什麼也不能後退!整個小隊的存亡就在自己能否擊殺這個強大的存在了,許多想到這裡,因為實力差距過大而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開了許多。

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許多猛揮匕首,削飛了幾根骨頭,反手一擊還未攻出,卻見眼前的灰袍法師回過身來,法杖在身前橫置一頓,向上一揮——

「咚!」

一股大力猛的將許多錘飛,沒錯,許多感覺就像一個巨錘猛的敲在了自己的身上!橫飛了三米,許多又在落地後翻滾出去了五米有餘,情況堪稱狼狽之極。

咬著牙,許多吐出一口濁氣,握緊了匕首,義無反顧的衝向了那看似不可戰勝的傢伙!

「疾奔術!」,「暗能衝動!」

猛的一步踏開,許多堪堪躲開了從地面刺出的鋒利骨刺,藉著疾奔術的效果三步衝到了灰袍法師的面前!第二次發起了衝擊——

眼前的法師從容鎮定,法杖揮動的虎虎生風,絲毫沒有慌亂之感,一根骨刺直衝許多面門而去,而許多下一個落腳點的土地在一瞬間變成了綠油油的毒霧沼澤,與此同時一面新的骨盾擋在了許多的進攻路線上。

「卡——」

許多偏頭險而又險躲過了骨矛,揮匕直刺,精鋼匕首第二次與骨盾撞擊在了一起,由於「暗能衝動」的狀態加持,許多的力量更勝剛才,一擊之下竟然直接擊穿了骨盾!

但是就在他想趁機擊殺灰袍法師的時候,腳下猛的一陷,本來插向心臟的匕首隨之偏移,被第二道出現的骨盾完全格擋。

「渺小的人類,接受我的憤怒吧!」

灰袍法師似乎被激怒了,法杖猛揮,直指許多的頭部!

「我憤你大爺!!!!」

許多大吼一聲,完全是一命換一命的揮動匕首第三次刺向了灰袍法師的心臟,身體的重心已經因為陷入沼澤而完全偏倒,此擊不中,則可以說完全喪失了再次近身攻擊的機會。

灰袍法師也沒有料到許多竟然如此拚命,法杖射出的死靈之球不可抵擋的擊中了許多因為重心失衡而擋在前面的右肩膀。

而許多拚死擊出的一擊沒能刺中要害,被骨盾格開後在灰袍法師的大腿上劃出了深深的一道傷痕。

難道真的就這麼完了麼?許多壯碩的身軀被強大的死靈之球摜倒在地,「咚」的一聲——震的整個後背失去了知覺!

隨後的痛感如潮水般湧來!

要不是許多意志力驚人,一般人此刻早已疼暈了過去!

許多艱難的睜開眼,強忍著劇痛吃力的抬起了頭,卻突然發現灰袍法師此刻竟然沒有施放法術結果掉自己!

仔細一看,灰袍法師握著法杖的手正在輕微的顫抖著,但卻一直沒能抬起來——對了!是諾達的麻痺毒藥!
mk2257 發表於 2011-7-8 23:29
第九章 險死還生(下)第二更,求收藏!

想不到那毒藥竟然見效如此之快!許多頓時感到了峰迴路轉,馬上想起身補上幾刀,卻發現自己的情況比對方好不上哪去——整個右肩膀完全不能動彈,後背因為受到了重擊而全身基本陷入了癱瘓狀態,唯一能活動的只有自己的左手,然而就算努力伸出去,左手還是差著那站立不動的灰袍法師一米左右。

許多咬著牙,不斷地告誡自己要冷靜!冷靜!

對方的麻痺時間不會太久,而自己能利用的時間越來越少!許多目光向四下看著,焦急的想著辦法。

「陰影腳步!」

許多強行使用了原本一天之中只能使用一次的技能,身形瞬間出現在了最開始偷襲灰袍法師的地方。

強行使用高階戰鬥技能讓許多的劇痛加深,豆大的汗珠從頭上流下,有些模糊了許多的眼睛,頭髮因為汗濕而黏在了臉上。

許多伸出左手拽過了之前扔在地上的連弩,趴在地上努力的用左手去瞄準幾十米外那仍舊僵直的身影。

「混賬!竟然卑鄙的使用毒藥!」

灰袍法師突然間轉過了身體,用乾啞的聲音大聲咆哮道。

糟了!麻痺毒藥的時效過了!

許多心中一驚,卻絲毫沒有停頓,使出吃奶的力氣連續扣動了扳機!

經過鐵匠杜爾哈拉全力打造,並精心改良後的連弩有效射程在無風時理論上可以達到八百米!這是杜爾哈拉自己預估出來的,而且看在那瓶八五年的羅菲特上,這個吝嗇鬼少有的大方了一次,使用了他秘而不傳的制弦技術,使得這把連弩在第二次改良後的威力已經完全超越了這個時代絕大多數單體殺傷性遠程武器。

什麼叫完全超越?

能擋下許多全力一擊的骨盾被第一發弩箭毫無停頓的擊穿,並且深深地射進了灰袍法師的胸口!

第二發弩箭更是驚人——因為過於強大的動能而使得灰袍法師的左胳膊齊肩而斷,帶著半截袍袖飛出了三米遠!

許多翻過身,劇烈的喘著氣,身體透支的感覺讓他的精神有些支撐不住了,但是勝負並未分曉,許多知道自己還沒有贏。

「竟…竟然會是..這樣?」灰袍法師的聲音愈加嘶啞,帶著深深的不可置信。

他呆呆的望著插在胸口的那根弩箭,弩箭已經堪堪剩下了一小截尾羽露在外面,隨後又看了看自己已經空無一物的左肩,緊接著彷彿破敗的稻草人一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許多的右手恢復了一些知覺,他馬上將身體翻回來,忍住劇痛全力向灰袍法師那邊爬了過去。

不補上最後一刀,就不要斷言對手已經死亡!這是許多多年來信奉的教條。

還差十米!許多大口的呼吸著,肺部的疼痛已經讓他有些頭暈的感覺,背部自從遭受重擊以後一直在流血,此刻他能感覺到乾涸的血液將已經破爛的皮甲下的襯衣緊緊地黏在了肉上,頭髮和因為疼痛而流出的汗水黏在一起,嘴裡還有著幾根不小心吃到的青草,澀澀的。

「我不可能失敗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灰袍法師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許多仍舊義無反顧的爬向他,手中的匕首閃爍著綠幽幽的寒光,映出許多因為疼痛而咬牙堅持的扭曲的臉龐。

灰袍法師伸手想努力的拔出插在胸口的弩箭,卻又因為無法忍受的劇痛而停了下來,當他側過臉看到許多舉起匕首準備刺向他的喉嚨時,一種瘋狂而猙獰的情緒突然在他臉上顯現!

「既然要死了,那就…都死吧!!!!」

說完瘦長露出骨節的手指猛的用力一捏那短小的骨質法杖頂端,杖頂端那鑲著灰色魔晶的骷髏頭在一股神秘的力量下應聲碎裂,隨即猛的從中間亮了起來——

許多就算再傻也明白他要幹什麼了!

拼盡全身力氣,許多爆發了最強大的潛能!連續七八個滾翻翻到了近十米開外。

眼前閃起刺眼的光芒,伴隨著一聲巨響。

隨即許多便昏過去了。

當許多再一次醒來時,看到的是木質的頂棚,耳邊響著馬車行進時獨有的「哐當哐當」聲,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淡淡的幽香讓許多有些陶醉。

但是後背的劇痛馬上打斷了許多的思路,眨眨眼,許多似乎明白這是哪裡了。

「許多?你醒了?」一聲顫顫巍巍的詢問將許多的視線拉向了身旁。

希爾娜坐在許多的身旁,和許多隔著不到一米,馬車雖然很寬敞,但是這個距離看起來並不遠,很明顯,希爾娜很關心許多的傷勢。

此刻的希爾娜沒有穿那身惹火的皮甲,而是一身隨身攜帶的布袍,白色的絲綢包裹著那修長性感的身軀,銀髮柔順的垂下,秀美的面龐帶著一絲擔心,輕皺的眉頭讓許多的心裡平添了一份溫暖。

「還好,還好,多謝…希爾娜小姐關心。」

許多頓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想起眼前這個一臉緊張自己的傻妞的名字,不能怪許多記性不好,不像諾達那個色鬼,許多對女人並不是很感冒,溫柔鄉英雄塚,太多的英雄栽在了女人的手裡,倒不是許多非要做英雄,發洩多餘的荷爾蒙是一回事,與伴侶長相廝守又是另一回事,至少現在的許多還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對於不上心的事情有些反應遲鈍。

當然,他並不知道希爾娜也是才知道許多的名字。

許多回答完以後車廂裡沉默下來,只有車輪滾動時的響聲。

馬車輕微的搖晃著,許多想要坐起身,卻發現身體實在是痛得厲害,無奈只能老實躺著,抬起勉強能動的左手瞧了一眼,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毯子,毯子上淡淡的香味與希爾娜身上的香味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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