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匠 作者:泉印眼鏡蛇 (連載中)

WLO1788304 2011-7-25 10:46: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 18862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5 11:22
第一卷 第五十章:古董販老頭兒象僵尸複活


444444444    奔回久違的死尸客店,迫不及待地打開門,牛二一頭載倒在彌漫著黴氣的大木床上,也顧不得十幾天沒收拾過的床鋪和被褥,隨便扯了一下就挨著閉眼睡覺,四個人就象逃荒歸來,個個見了床鋪如見親人,撲上去再也不想動彈,外邊已經過度到黎明前的黑暗,月亮也失去了蕭殺的寒氣,在無邊的黑夜中默默沉淪下去.

    第二天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牛二才幽幽醒過來,他睜開惺忪的眼睛,看看頭上的茅草屋頂,眼睛里老是恍惚中閃現黑暗,古墓的影子,老是定不下心神來,怎麼也惶惶然感覺處在一種莫名的危險中,他感覺腦子沉重,干脆閉目繼續休息.

    牛二雖然閉著眼睛,但是老是在想,是不是還在古墓里,是不是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這屋子陪了自己三十年了,破舊也不溫暖,但是自己的棲身之處啊,這里的各種氣味所有物品,都與牛二息息相通,是割舍不掉的默契,牛二忽然感覺想哭,好象一個遠行的游子忽然回到家鄉,所有經過的一切喜悅所有遭受的一切挫折在這里都竄上腦門,竟至一種想痛哭的情緒.挨著的,他的三個伙伴正呼呼大睡,很沉很香.

    好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夢,四個人都醒過來,猶自沉浸在從古墓里狼狽回歸時候的情景,自然,對苗王那老僵尸又是一陣大罵,真他媽的坑人,收獲自然比想象的要少的太多,沒有傾城傾國,只能傾掉這兩間小小的死尸客店了!

    "快,收拾收拾得來的寶貝,雖然是點破爛,到底能換些銀子用啊!"大家還沉浸在回憶中說笑的時候,疤瘌棍急切地提議,清點清點得來的寶貝.

    "看你急的,這些東西這就拿出去,值不了幾個錢,得找個玉匠給修修才行."到底萬三有經驗,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大家齊聲贊歎這個辦法好.

    牛二將包袱抖開,"嘩啦嘩啦"一片,都是些殘損的玉器,疤瘌棍看好的那幾顆珠子,到底沒得來,全在暗器一激發的空擋,掉落進底下的銅架子里,銅架子連成一體,根本帶不出來,四個人只好打前邊祭台上那些玉器的主意,狠了心砸回來這麼些半殘損的寶貝,總算沒有白去一趟.

    數那只翡翠鳳凰紮眼,尾巴和爪子是沒了,其他地方還保存完好,要是有能工巧匠修補修補,自然可多得些錢來.

    萬三在堆里扒拉扒拉,歎口氣說,也就這麼幾個能有些價值.

    疤瘌棍指著一只玉石山雞說:"這個不錯啊,這些多少也能賣點吧."

    "是,多少能賣點,但是要修補,就不行了,還不如重新做一只值錢,還修補個什麼!"萬三悶悶地說,大家跟著一起郁悶,本來看著這些精美的玩意,還掃除不少來時的沮喪,如今一聽,算算還得不了多少東西.

    "媽的,還得倒貼錢去修,天下倒斗的同行要是知道,那可丟大人了."疤瘌棍忍不住罵道.

    牛二苦笑著:"是啊,這趟真是倒黴,能賣多少賣多少吧,老三,你看能賣多少,這些東西."

    "這幾只,能賣個三百兩銀子,這個翡翠鳳凰,要是底下加個好托,把殘損的地方遮掩起來,也就值個一百五十兩,我們還要花五十兩銀子找玉匠修補."萬三估著價值,又指著剩下的一堆,"這些,統共能賣個五十兩就不錯了."

    "先把這些零碎的找個人賣了去吧,再拿錢去修補這三只大點的,咱們也沒算白忙."牛二說.

    萬三點了點頭,說:"我去找找,拿兩個樣品探探行情."

    "吃點吧,這些天沒吃好過一頓呢."疤瘌棍嘟囔.

    牛二從腰里摸了半兩銀錢,給疤瘌棍,吩咐他去買來寫酒肉菜肴,一律要熟的,疤瘌棍接了走人.

    三個人還是感覺疲乏,便將這些零碎玉器收拾起來,有躺下休息.

    半個時辰不到,疤瘌棍提了豐盛的菜肴酒肉回來,三個人聞見香氣,精神大震,一掃昨日的狼狽,來旺趕緊收拾了桌椅,四個人因陋就簡,先狂飲狂吃一通,酒至半酣,話語多了起來,這趟出去收獲不多,經曆可是大大見長,大家齊聲罵疤瘌棍魯莽蠢笨.

    疤瘌棍現在腿腳上的傷口尚未痊愈,被大家罵的臉色通紅,逮了個空子搶白萬三道:"你自稱倒過多少多少斗,起過多少多少棺,這次怎樣,棍爺純粹是跟你們白跑,還差點被老僵尸算計到里邊,你們還有理無理地數落我呢."還不覺得解氣,"還有二爺,你個老東西得了張猴皮地圖,就當內寶貝了,怎麼樣,給人家算計了吧."

    大家大笑,不過回想這趟去的荒謬,都想起了那猴皮地圖,牛二說:"我說你們那師伯怎麼不下去看看,估計他也是知道那地圖不可靠,這個老東西也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這地圖."

    "二爺,先進的那老骷髏是誰啊,怎麼從金井里給鑽上去了."來旺不大言語,一說話還就語出驚人.大家想,對啊,記的還有張地圖來著,估計那老骷髏也是給騙進去的.

    "我想是這樣,那老骷髏肯定是咱們黑衣派的老前輩了,他得了地圖,你們師伯那地圖可能是抄的人家的,自己拿不准,所以放那里也沒敢下去,你們說是不是."牛二分析說.

    "有道理,快看看那老骷髏的地圖和這猴皮地圖一樣不?"萬三對牛二說著,地圖在牛二手里,如今大家都感覺好奇,而且都覺得這地圖或許還有寶貝來著.

    "你們放心,我想也沒啥希奇,要是真是寶圖,那老骷髏咋有進門就給刺死了呢."牛二說著,往腰里摸那地圖出來.

    借著屋里有些昏暗的光線,四個人頭湊成一圈,都來看那地圖.

    整體看,確實和猴皮地圖畫的一樣,但是這地圖在古墓內祭祀大殿的位置有個點,正是棺床金井所在,大家明白了,這張地圖估計是當年某個有個什麼企圖的工匠所留,要不然怎麼會點的這麼准.

    萬三摸了摸這黃帛,很厚實,背面什麼也沒有,萬三老是感覺這帛厚實的有些奇怪,也說不明白是為什麼.

    "好了好了,也沒啥用,和那猴皮地圖放一起吧,以後咱們要能進去起出來那些大家伙,可就值錢了."牛二說,大家一聽很有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個個又信心滿滿.

    天色已黑,傍晚的牛家莊甯靜的很,萬三收拾了收拾行裝,腰里帶了兩件零碎玉器的樣品,由門口山道向南走去.

    月亮很圓,照的大地一片安詳的銀亮,晚風吹拂,萬三走起來輕飄飄的興奮,不用打燈籠,不用照顧後邊的僵尸隊,不用時時擔心踩了陷阱遭了暗器,萬三感覺特別的輕松愉快.

    約莫走了五六里路,趕到一個有十幾戶人家的小莊子,他走到中間的一家,敲門,已經很晚了,主人已經吃完飯准備睡覺了.等了好一會,才有一個老頭兒挑了燈籠來開門,一看是萬三,老頭兒臉色一喜,也不寒暄,兩人太熟了,萬三隨著就進了門.

    "老三跑哪里發財了?我猜也該回來了,呵呵."老頭兒問.

    "沒,去了趟朋友家,他家里有點零碎東西,我拿來讓你老給看看."萬三說,當然老頭兒知道,這是托詞,干這行大家都知道的規矩,他沒必要追問,追問也不可能問出什麼東西來.

    院子不大,倒是乾淨,東西兩個廂房,老頭兒領萬三到西北角一間小屋子里,里邊陳設簡陋,不過靠牆是一排排的書籍,還有一個博古架顯得古色古香,有著一股沉悶的氣味,透漏著些古氣.

    萬三習慣了這種氣味,也不在意,兩個人這才分賓主坐了,老頭兒親自倒茶,萬三也覺得有些口渴,便仔細品了品,道聲好茶.老頭兒安詳地看著萬三,不言語,恍惚間,萬三感覺這個老頭將象一具僵尸般,透著沉悶之氣,自己不覺在心里笑了笑,估計是老頭常年與這些老古董在一起時間長了,陰氣太重.

    "老三,這趟回來,有讓老夫亮眼的行市麼."老頭兒幽幽地問.

    萬三不急著回答,將茶飲盡,不等老頭來倒,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幾上,慢聲細氣地說:"我這趟回來,純粹是為朋友來探探行情,請你老給指點指點,也沒多少,就幾件零碎玉器,說是零碎不是說小玉器,是說大玉器損壞了的零碎,你老一看就明白了."

    萬三往門外看了看,見沒什麼異常動靜,老頭兒會意,忙說:"老三,來老夫這里就象到家,放心吧,小老兒干這個有六十年了,道行深著呢,道上的人誰敢來我這小屋一探啊."

    萬三連聲稱是,從腰里摸了只玉石白菜,已經損壞多半,不過剩下的這些晶瑩剔透,在光亮下閃耀著明麗的顏色,最妙的是白菜葉邊緣,還是鮮亮的綠色.

    老頭兒雖然老,眼里的眸子卻閃爍著精靈般的光芒,他一見萬三摸出來這麼個寶貝,眼睛立刻直了,一改往常的斯文,急急地探身過去,嘴里說:"老三,快給我看看!"

    萬三見老頭兒舉止有點反常,反有些忐忑,但是已經到了這里,不給人家看也不行啊,忙遞了過去.

    老頭兒抓著殘損的玉白菜,細細地看,眼睛明亮了許多,讓萬三等的心里發毛,老頭兒臉上表情一陣喜一陣愁,萬三也搞不清是啥意思.

    好一陣子,老頭兒戀戀不舍地將白菜放在幾案上,萬三焦急地等著老頭兒評價.

    老頭兒先問萬三:"老三,這東西怎麼搞成這樣的,真不象咱們這些人干的,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萬三心說,不是這些人干的是誰干的啊,這也是沒辦法才這麼干的,誰不想要好的啊,要怪得怪那苗王老僵尸.

    萬三敷衍他說:"是啊,我那朋友不是咱這行里的,說是祖傳的,至于怎麼成了這般模樣,可就不知道了,你看這樣子,怎麼辦."

    老頭兒一陣歎息,說:"老三,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我不瞞你,我也不圖多賺多少錢隱瞞你,我都快入土的人了,這輩子只是結識了古董這個緣分罷了."萬三聽他嘟囔,不入正題,非常不耐,但是也只好忍著,恭敬地聽.

    老頭兒又說:"你這寶貝,要是整的,那是我一輩子都沒見過的最好的寶貝了,珍貴!但是如今殘破了,殘破的還不是地方,就剩這麼點,要讓玉工重新琢磨,不值當了,要不琢磨,那也只是賣個殘品的價,這是一.其二,從古董的角度講,我看這東西,少說也有個幾百年近千年,為啥敢這麼說,我聞到那味了,當然,至于多少年,我就猜不了實際數了,古董不光將年份,再怎麼著也得有個觀賞價值吧.我看這白菜,只能做只美玉賣了,也就值個十兩銀子."

    萬三神色一喜,比自己想的還多些,他不動聲色地說:"多謝你老,我得問問我那朋友,願意不願意這價出手,聽你老這麼一說,我心里也有底了,你老放心,要是差不多,肯定就放你老這里了."

    老頭兒只叫可惜,隨後說:"行,就這麼著吧,東西是好東西,就是不值錢了,若是有出的價格好的,你送那里就行,若是這價格你們覺得合適,就放我這里,說句實在話,我不指望它賺錢,我就喜歡這個,越老越喜歡,買了放家里觀賞,就沒啥價值了,我買了或許就不賣了,也算個藏物."

    萬三和老頭兒又聊了些閑話,腰里另一只玉石螞蚱沒往外拿,心想以後再說吧,不能那麼急著出手.

    眼看時間不早,萬三與老頭兒告辭,老頭兒將萬三送出去,掩好門,萬三再道謝,出去.

    月亮格外的明亮,街道兩邊的樹安詳地輕輕搖曳,萬三覺得今天的消息不錯,心里興奮了許多,比預想的價值還能高點.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5 11:44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來旺想起窯姐兒的粉臉


444444444    死尸客店後邊,一片平整的場院里,牛二正與疤瘌棍和來旺一起舒展筋骨,練習工夫,一邊談論著萬三回不回帶來好的消息.

    "今兒月亮出奇的圓,我覺得是個好兆頭,你看咱們倒黴的時候,月芽兒都不捧場,冷冰冰地看著我們,真想飛上去找嫦娥下娘們算帳."疤瘌棍笑著說.

    "去,天天賴**想吃天鵝肉,我看你這個破棍子做大財主的清秋大夢該醒了,我算著,咱四個一個人能分個一百兩銀子就算不錯了,總算沒白跑,一百兩銀子,等于五年趕尸的收入了,哈哈."來旺說,"我得攢起來養老."

    "就你那點出息,這一百兩銀子就滿足了,棍爺去找西頭那娘們兒,娶不成媳婦,也得找個女人逍遙年把啊,也不虧了這輩子."疤瘌棍有點委瑣地笑著說.

    來旺一聽這話,也來了勁,笑的口水橫飛,牛二聽他們說的下流,不願意摻和,自己在一邊琢磨,這苗王墓到底是怎麼回事,猴皮地圖到底是怎麼回事,苗王那老僵尸到底在哪里.

    "旺哥,兄弟勸你一句,既然咱們這麼辛苦掙來了錢,不找女人逍遙那是不行的,不趁年輕快活快活,以後老了就完了.養老以後再說啊,一年趕上二三十僵尸不就攢上錢了麼."疤瘌棍對這個話題特別感興趣,興奮地兩眼放光.

    "照你這麼糟蹋,這一百兩銀子,半年也用不了啊."來旺也興奮起來.

    "是啊,他奶奶的那些娘們出奇,咱們一去就要那麼多銀子,不過也沒辦法,誰讓咱們天天和僵尸摟抱著過日子呢.不過我說,旺哥你就不行了,你不光摟抱僵尸過日子,你那哈喇子也太多,你還得加倍."疤瘌棍取笑著說.

    來旺雖然興奮,也被戳到痛處,莫名地感覺沮喪.

    "我花半年,你也就兩個月就完,哈哈."疤瘌棍接著說.

    "吵什麼吵,給你們說吧,都不值錢,一文不值!"萬三忽然推開院門跑進來.

    疤瘌棍和來旺聽了大驚,忙跑過來問:"孫老先兒怎麼說的,不是坑咱們的吧."旁邊的牛二也關心地走過來.

    萬三看兩**急,心里好笑,不忍再騙了,畢竟是從生死堆里撿出來的寶貝啊.

    "別急別急,三爺逗你們玩呢."萬三趕緊解解他們的火氣,說:"孫老先兒說了,這些東西要是整的,價值連城,寶貝,但是如今,只能給十兩銀子了."

    "我說呢,你個老東西騙我們!十兩就十兩,不錯了!"疤瘌棍又高興起來.

    四個人邊聚集在場院里,聽萬三小聲地將孫老先兒給他說的給大家聽.

    這孫老先兒是萬三的一個老主顧,干古董販子有六十年了,在道里屬于輩分最高的,威望也重,大家有好東西都讓他給看看,價格差不多就交給他給出手,落得放心可靠.

    四個人商量再商量,決定那些散碎的東西交給孫老先兒處理,粗略估計了下,能得個兩百銀子,再拿出五十兩給剩下的三個大的,做修飾,等個好價錢再出手.

    大家盡歡而散,打起拳腳來也顯得格外精神,疤瘌棍的腿腳傷也好個差不多了,閑不住,自己玩著自己喜歡練習的工夫.

    直到起更時分,月亮偏西,大家才高興地收拳回屋子里休息,現在是趕尸的歇業季節,所以也沒趕尸隊過來打擾,清淨地很.

    又過了幾天,萬三等人將那些散碎的玉器整理起來,包了,趁天黑,帶到孫老先兒家里,孫老先一看這麼二三十個殘損的玉器,心里明白了**分,肯定是這幾個家伙因為帶不走整的才損壞後包了來,痛心歎息一番,商定了二百兩銀子,孫老先兒估摸著倒手賣是不行的,修補一下,能賺個百十兩,哎,反正已經如此了,痛惜也沒用,只好盡力修補下,能多賣個錢多賣個吧,挑幾個好的隨自己放棺材里,這玉器防腐呢.

    二人成交,孫老先兒神秘地湊到萬三跟前問:"老三,既然已經這樣了,本來我不想問太多,但是還是給我交交底,這些貨從哪里得的,我是實在看你們毀壞的痛心,這些東西哪一件是整的,都值個千把兩銀子的,怎麼讓你們毀壞成這樣了!"

    萬三懷里揣著銀子,心說,我們也不想這樣啊,雖然心里高興,但是也不敢多說,就敷衍說:"你老在道里這麼長時間了,我就不多說了,說什麼也是朋友家祖傳的.再說了,反正已經就這樣了,說破大天,也回不了整的了,你想,要是能將整的留下,他們會將殘損的留給後人麼."

    孫老先兒心里明白,無可奈何地笑笑,二人又喝些茶,扯些閑篇,萬三惦記著疤瘌棍他們著急,找個話頭,告辭而去.

    這邊,疤瘌棍早已經擺好酒肉菜肴,得了現銀,一個個喜笑顏開,話就多了,一邊感歎古墓里的艱辛,一邊想著發了這筆小財的算計,疤瘌棍惦記著沅陵城西那個遠近聞名的沁月河邊的燈紅酒綠,來旺本來想著多攢錢備著養老,如今被疤瘌棍攛掇的心里癢的很,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筆外財,這麼多年也該找個女人快活快活,不然真是白活了,錢不算多,想當財主養女人那是妄想,沁月河邊的美女自然也不敢多想,那里去上十天半月這四十兩銀子就完了,不如找個村里的窯姐兒,快活上幾個月,過了十月一,還干趕尸的營生,干別的也不會啊,趕尸雖然很累,也不受人待見,但是相比而言還是很來錢的.

    牛二知道自己這兩個寶貝徒弟的心思,他並不阻止什麼,自己年輕時候也是風流快活過的,人嗎,活著就得找點趣來,什麼有滋味的事都要經曆些,才算值得.

    牛二和萬三話題相近,談的投機,兩人從這苗王的破斗談起,談萬三倒斗經曆的新鮮事兒,牛二一邊仔細聽,一邊用心記著.他心里盤算著,說不定自己有生之年還得倒了那鳳雛之穴,他覺得那里應該才是苗王陵,這次倒的假斗,棺材里沒見人,明顯是個義塚.

    他悄悄和萬三說了想法,萬三心頭也是一怔,是啊,原來就覺得這斗充滿了疑問,如今也證明了當初的猜想,只是大家都在興頭上,怎好剛剛從鬼門關出來,再提出讓大家去冒險呢,但是這兩天他聽難孫老先兒說的神秘,知道這里的東西件件都價值高的很,這次沒倒來整東西,到了真墓,估計就少不了了,想想看,如此奢侈糜費地建造這兩大墓葬,那棺材里說不定會有什麼寶貝呢.

    "要是能去那里,今兒秋冬兩季的生意我們都停了算了,讓給胡八爺他們去趕得了,你說到這里也戳到我心里了,這個地方要是不去,這輩子可是白活了,錢到是次要的,多見識點東西才好.何況,這次去要是不落空,可是幾輩子的大財啊."萬三對小聲牛二說.

    來旺和疤瘌棍正熱烈地談論著是去沁月河還是在附近村莊里找個婆娘來住些日子呢,自然沒注意他們兩個的談話,今天是他們兩個最高興的時候,這一二十年的所有晦氣黴氣好象都消失不見一樣,更重要的,自己覺得英雄了好些,不象以前老覺得背後有人指點著說,看,這個趕尸的,好象低人一等似的.

    來旺一想起女人,自己先自卑一陣,沒疤瘌棍那麼狂傲,好象天下的女人都為他錢袋里那點散碎銀子傾倒一樣,不過,他並不清高什麼,而是有自己的主意,他想起去年走過西邊呂家莊東那間破屋子的情形,那時候正是春天歇業的時候,他去呂家莊的一家小賭場里湊熱鬧,平常也是這麼渡過自己的閑暇時光的,高興了也會掏出幾錢銀子,美美地做一回莊家.

    這家鄉間賭場是為鄉里的人們農閑時候或者做完農活晚上消遣的,賭注很小,沒大場面,大家只不過來此樂和樂和,熱鬧熱鬧,賭場主人也不圖這個賺錢,只是開了間小茶館,一般來此賭錢或消遣的都喝個痛快,不賭就擺起龍門陣來,談他個昏天地黑,心滿意足地回家睡覺.

    這天他來的早,路過村東那間破茅草房子,平時自己就好奇地經常往里看看,自己長的啥樣當然清楚,雖然囊中並不算羞澀,但看見女人還是心里覺得底氣不足.

    這間房子是一個外來的村妓開的,就是鄉間的窯子,偷摸著做點生意,不象沅陵城邊沁月河里的女人,有派頭,花紅酒綠的排場.她只能吸引些常常摸黑趕來的鄉間農人,老實,沒多少錢,不講究啥,當然她的樣子確實也講究不起,至于她什麼時候來這里從哪里來,卻是沒人知道,好象聽說是要飯落在這里的.

    來旺過來,四下無人,大家還都沒從地里干活回來,忽然看見房子里那間小窗戶里探出來一個塗抹著白粉的頭,眼睛不大,卻精神十足,嬌滴滴地就對著來旺喊:"哥哥,過來歇歇喝杯茶吧."在來旺眼里,這就算個美人了,和鄉間女人相比,確實另有一種狐媚風情.

    來旺只覺得腦子里轟一聲,臉上立刻通紅通紅,女人,這麼個狐媚女人,對著自己,經常和僵尸為伍的丑男人這麼說話,來旺立刻僵住了,他不敢,他充滿了自卑,怎麼也不敢過去,匆匆走開,好象還聽見後邊"哧"的一聲輕笑.

    這次,什麼沁月河啊,不去了,那不是我來旺呆的地方,那里是財主老爺們呆的地方,這疤瘌棍,太不知斤兩,我就去呂莊找那窯姐兒快活些日子就好了,他想,至于找窯姐被人取笑,那怕什麼,自己趕了一輩子僵尸,還沒和女人睡過覺呢,面子,怕什麼啊,三教九流里都沒這一行,怎麼讓人家看得起,老子有錢,就能睡女人,天經地義嗎.

    "先把手里的這三件去賣個好價錢,咱們就准備好東西,出發,這次去得把東西准備的更周密,尤其要上好的盔甲和防毒面罩."牛二好象已經下定決心似的,和萬三商量,萬三忽然臉色有些凝重,兩人擺擺手,痛快地喝起來,是啊,這不是談正事的場合,難得有如此痛快的時候.

    外邊月亮格外的皎潔,牛家莊已經沉沉睡去,除了這四個不干莊稼活兒的漢子,大家都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農夫,累了一天,什麼也不想干,只想痛快地睡覺……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5 11:45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來旺沉在窯姐兒溫柔鄉


444444444    四個人痛飲慶功酒之後,便各自回自己家,萬三沒走,與牛二一起研究修補翡翠鳳凰和其他兩件值錢的玉器,來旺回到很少回去的老家,一年到頭在外邊奔波,怎麼也該回老家去看看,疤瘌棍也回去以前父母給他留下的老宅子.幾個人離的很近,一有聲息,能及時聯系,大家生死相依,對賣翡翠鳳凰的事,來旺和疤瘌棍放心的很,只等分錢.

    疤瘌棍極力邀約來旺和他一起去逛沁月河,說好不去上好的院子,只找些散戶來住些日子就行,但是,來旺依然覺得那不是他這種人該去揮霍逍遙的地方,最終還是推辭了.

    疤瘌棍也沒去過,摸摸腰里鼓鼓的銀子,心里便坦然了許多,這次不去,這輩子真算白活了.

    來旺回到老宅子,打開門,院子里已經長滿荒草,他歎息一聲,便直直地向堂屋里走去,這個院子確實是老了,屋頂上都長起了荒草,來旺在外邊混的時間長了,不大常住,也沒心思翻修,如今摸摸腰里鼓鼓的銀袋,感覺這個問題已經很重要,破費十兩銀子,就可以修補好了,也可以以後做自己養老用,對,這個事必須得干,來旺打定主意.

    打開堂屋破爛的門,陳設很簡陋,正中供著父母的靈牌,來旺慌張著跪下叩頭,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思念的話,兩行濁淚滾落下來.

    他清理清理供桌上的灰塵,自己便退出去,來到東廂房自己的臥室,將有點發黴潮濕氣息的被褥扯了出來,趁外邊天氣好,陽光毒毒地照射著大地,曝曬一天,晚上可以睡覺舒服些.

    閑下來就想疤瘌棍是不是去沁月河了,他其實心里羨慕的不得了,並沒有嘲諷的意思,一想起沁月河里窈窕而**的美女們,來旺長年沉積的**再也忍受不了,心里毛躁地很,象無數只蟲子再爬,他又想那呂家莊的窯姐兒,如今在干什麼呢.想不明白,得了,干脆今天就去一趟,又能花幾個銀子呢,反正現在地里農活忙,村里也沒幾個人,正好去,至于會發生什麼,來旺實在也惶惑的緊,只知道要找那女人去.

    想好了,來旺找到自己存放銀子的隱秘旮旯,扒開上邊的隱蔽層,將銀袋子埋進去,自然,腰里還有二十五兩散碎銀兩的,他估摸,可夠自己逍遙些日子的.

    來旺晃晃地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路上倒是陰涼的很,兩邊的樹很是茂密,來旺心頭象揣了只兔子,老是不踏實,這事畢竟是第一次干,來旺象一個老光棍相親,激動的很.

    一個時辰不到,那呂家莊頭的破屋子便到了,來旺心里象火著一樣,四下里連個人影也沒有,看房門沒鎖,知道里邊肯定有人,外邊掛了個紅布條,不知道什麼意思,既來之則安之嗎.來旺又暗地里下了下決心,便走上前去,心慌意亂地敲了敲房門,只聽里邊一陣收拾東西的聲響,走過來一個人,"吱呀"把門打開,來旺心里一緊,里邊的女人並不說話,一把將楞在門前的來旺扯進去,然後隨手把門關了.

    來旺這才進屋,立刻被一陣好聞的脂粉氣兒給熏的迷糊,屋子里陳設簡單,到底是女人的屋子,乾淨的很.

    "大哥請坐啊,我給你沏壺茶來."那女人過來,對來旺說.

    來旺這才慌慌地大量這個女人,臉上脂粉很好看,他覺得,一張胖胖的臉龐盡力地散射出嫵媚氣息來,來旺立刻心猿意馬起來,這第一次讓女人侍侯,心里說不出的緊張,他竭力地掩蓋自己的尷尬,老實地坐在凳子上,看女人忙活.

    女人將茶沏好,便對著來旺笑著說:"其實我早認的你的,經常來莊上賭場去玩來著,大哥你今兒怎麼有空來我著小地方了?"

    來旺感覺很窘迫,嘴里也不利索,更怕一說話一張臉更丑陋,因為不說話大小臉還不顯得很不協調,要是一說話,牽動肌肉,立刻難看十倍,況且心里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女人看來旺窘迫的紅臉,心里卻是暗喜,知道這是個老光棍,對女人渴極了的,有了兩個小錢來找女人的,最好對付.想到這里,她笑著說,喝茶喝茶,別老傻坐著啊.

    來旺趕緊端了茶杯,小小地喝了一口,還是傻坐著,也不敢正眼看女人.

    女人笑著說:"大哥你來的好啊,妹子這些天,柴米油鹽都緊張的很,一個女人,過日子真不容易啊,出去還要被人戳脊梁骨,哎,我是過了今天不想明天了."

    來旺機械地點點頭,還是不說話.

    女人問:"大哥是不是發了大財回來的,在外邊多不容易,就讓妹子多陪你些日子,也好解解乏累,掙那麼多錢干什麼啊,你說呢."

    來旺又點了點頭,嘴口發緊,機械地吐出幾個詞:"多錢,一天."

    女人心里想笑,碰上這麼個笨蛋,不過自己實在是對這個傻家伙沒興趣,哎,看錢的份上,沒辦法,何況聽人說這個傻貨還是趕尸的,晦氣,要是他出的起大錢,干完這活我就走,回老家過繼個兒子過活,不干這個了.

    女人心里想著,忽然變的有點羞澀甚至帶著點哭腔說:"大哥你看,我這小屋已經修補不起來了,家里又窮,如今流落到這步田地,實在是沒法子的事,一個女人,過日子不容易的很.我看你也是光棍一人,讓妹子多陪你些日子,按說一個月十兩銀子就夠了,可是你比人家都不同."

    來旺心里一驚,十兩銀子,但是想想腰里鼓鼓的銀袋,忙不迭地點頭,這下那女人可是興奮極了,心說這個人果真是沒見過世面的.

    便又接著說:"大哥你呢,說句不中聽的話,你的嘴大,嘴大就吃的多啊,妹子在這莊上受欺侮,買東西都比別人貴,你得再加五兩."來旺心說,五兩就五兩,怕什麼,心里確實是急了.

    卻不知那女人還有下文,女人掩飾著心里的狂喜,向來旺一兩拋過來一串媚眼,來旺立刻把持不住了,這麼多年,那些女人連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這女人好,長相在這周圍幾個莊上算最好的了,來旺臉熱心跳,感覺自己幸福地象個新郎.

    那女人說:"大哥不瞞你說,我們這行可是對趕尸的師傅不敢接的,我看大哥你老實可靠,說不定還是個終身依靠,本來人家都要多加十兩銀子買了香燭給喜神才願意接師傅的,如今我破個例,你就再加五兩,我去請了香燭什麼的,也好讓喜神別纏著小院子,大哥啊,我可是一個女人的日子啊."

    來旺一聽,對啊,咱不能給人家添麻煩,另外,有一句他聽心里了,這女人說要找個終身依靠的,要是自己有足夠的錢,就娶了回去,又怎麼樣呢,誰說老趕尸就不能娶媳婦啊.

    這麼一想,來旺痛快地點頭了.

    那女人高興地看著來旺的丑臉都象看著朵花,心說這下可好了,侍侯好這個主顧,把老家的院子翻蓋一新,好好過日子,再不干這個讓人罵的勾當.

    女人殷勤地將茶水端給來旺,來旺忙慌忙地接過來,趕緊喝一口.

    女人忽然依偎了過來,一陣沉沉地女人氣息讓來旺喘不過氣來,但是心里卻象旱田下了甘霖般舒服."大哥,說好了的,我明天就去辦好的酒席,你把銀子交給妹子吧."

    來旺忙不迭地從腰里掏了二十一兩銀子,交給女人,那女人第一次接這麼多錢,自己先興奮地有點暈乎,趕緊小心地收藏起來,回過來一把將來旺摟在了懷里,她知道這個男人對女人太饑渴,又是個老處男,得自己主動些.

    來旺一陣暈眩,象是得到突然的啟示,享受了這陣女人的香媚氣息,一翻身將女人抱了起來,女人早已經嬌聲輕喚,讓來旺更覺得自己象個男人,女人纏繞著來旺,示意他將自己抱上床去,來旺心頭狂喜,二話不說,抱起來就往床上跑.

    什麼也不管了,來旺火急火燎地將女人放倒在床上壓在身下,拼命地享受著女人帶來的氣息,這床,這軟軟的身體,這好聽**地嬌聲呻喚,來旺只覺得**一陣熱流,自己一陣異樣的刺激,之後來旺還是緊緊地抱著身下的女人,可女人在底下已經感覺到了,自己也受不了來旺的猛壓,輕輕往外推了推來旺,心里罵道:"這個老處男,真好玩,竟然這麼就交代了,老娘可是省勁又省心."忽然又覺得哪里對不住來旺似的,其實來旺心里也明白,只是自己對女人實在是太饑渴,上得床來太激動,他臉紅地爬在床上,尷尬的很.

    女人看著他的樣子,笑了笑,幫他解開衣服,這麼多年,竟然有女人給自己解衣服,來旺心頭又是猛跳,他乖乖地躺著,任女人侍侯.

    女人把來旺那身衣服扔到地上,說:"你這身就別要了,我去給你買身新的,過會我燒了水,你先洗洗,過日子要講究,雖然我這里廟不大,但是乾淨的很."來旺聽了很是羞愧,趕緊下床來.

    女人去燒水,來旺盡情地享受著有女人的生活,他覺得,這二十兩銀子實在是太值了,他還真的存了將這女人娶了回家的念頭.

    一連十余天,來旺足不出戶,看的出來,乾淨多了,這麼多年的光棍漢生活,讓來旺邋遢不堪,雖然這里要花錢,但是畢竟有了女人,來旺覺得,這輩子總算沒有白活,有時候他想,牛二和萬三是不是年輕時候也這麼快活過呢,疤瘌棍在哪里呢,是不是真去了沁月何呢,這些他只能想想,沒空去理.

    過些天那翡翠鳳凰得了錢再說,把老宅子翻蓋一新,娶個媳婦過活,還要再買些地來,這麼一想,不行,自己那點錢撐不了多長時間也撐不了這大場面啊.來旺不由得怨恨起那苗王老僵尸,費勁心思才搞來這麼點銀子,看來,這些東西還是只能想想,沒辦法實行,還是疤瘌棍說的對,這些銀子只夠快活些日子,不夠做財主的資本啊.

    窯姐兒叫楊杏兒,要飯過來的,到這里的時候實在餓的受不了,被村里的一個無依無靠的老光棍收留了,老光棍走的時候只留了這破屋子,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何況是個年輕寡婦呢,又在村里沒有個依靠,天天有鄉下的下流痞子過來騷擾,時間長了,干脆干了這個行當,也是沒辦法要活命.如今看來旺是丑,可是老實可靠著呢,比一般的莊戶人家都可靠,又有錢,雖然不多,在鄉村里也夠過日子的了.

    楊杏兒要求不高,都到了這份上,能過日子就是最好了,還管其他!

    有了這層想法,楊杏兒將來旺侍侯的非常妥帖,因為在門上掛了個小紅燈籠,一連十幾天不出門,外邊尋歡的下流痞子們也納悶,時常過來偷聽騷擾,楊杏兒過夠了這種日子,來旺也覺得很不耐煩.

    瞅了個機會,趁來旺在身上臉紅心跳地運動著的時候,楊杏兒甜甜蜜蜜地向來旺說干脆過日子的心思,其實來旺心里早有了,反正娶其他人家的女兒也是妄想,就這麼著挺好,這麼多天第一次有女人侍侯的這樣好,來旺聽了沒反對還很興奮,兩個人將興奮加熱情加憧憬將這股**狂縱的汪洋恣肆,歇下來就開始商量怎麼辦,一個老光棍一個窯姐兒,也沒啥窮講究,趁個天黑,把東西一搬,就過日子得了,兩人還商量好,不讓外邊的人知道,省的外人跑來旺家騷擾日子.

    就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直到了三更過了一個時辰,兩人才收拾了值錢的東西,告別呂家莊,來到來旺的老宅子,老宅子雖破,但睡著踏實著呢,來旺還特地帶楊杏兒去拜見了爹娘的靈牌,這就算過日子了.

    這天,萬三急急火火地到來旺家敲門,來旺一見萬三,趕緊讓進來,以為要分那翡翠鳳凰的錢呢,高興的不得了,心里盤算著得了這錢,買點地先種著,翻蓋了院子,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以後的錢再說,頂多再瞅個好斗去倒了,又是一筆銀子.現在這些養個媳婦兒過日子還不在話下.

    萬三一進門就神秘地拉他到院子里一角落里,說:"疤瘌棍給綁票了,老鴰山的黃永富黃七給綁的."來旺聽了一驚,還沒經過這事,心里也慌亂的很,畢竟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啊.

    來旺說:"先到屋里說話,慢慢想辦法."

    萬三這才看這院子竟然變的如此利索乾淨,心下納悶,這小子邋遢慣了,咋這樣會過日子了,又上下大量一下來旺,一身簇新衣服,精神好的很,乾淨許多,也不顯得象以前那麼邋遢丑陋了,納悶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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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疤瘌棍爭女人被綁架


444444444    兩人到了東廂房,萬三一進門,楞住了,一個打扮的很是清爽的女子在里邊,不施粉黛,反多出一分嫵媚,比鄉間女子還好,萬三沒去過呂家莊那窯姐兒那里,自然不認識.

    來旺趕緊介紹,楊杏兒倒大方,殷勤地給萬三端茶倒水,萬三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拍拍來旺的肩膀稱贊他有豔福,比那疤瘌棍主意打的好.

    來旺憨厚地笑著,忙問疤瘌棍的事,萬三歎了一聲說:"這小子自作孽啊!"

    原來,那天大家慶功酒後,疤瘌棍夜里睡不踏實,被酒勁催逼的,那股子郁悶了一二十年的**被腰里的銀袋子給燒的火急,勸了半天來旺,沒勸去,只好自己一個人去了,先去買了身合適的衣衫,又躲在老宅子里痛快地洗了,感覺神清氣爽,將腰里的銀子留下十兩藏起來,帶了四十兩准備逍遙個痛快.

    這天,疤瘌棍來到了夢想中的沁月河,只見河水清澈,風光旖旎,不時穿梭來一艘艘畫舫,里邊歌舞正濃,讓疤瘌棍感覺如入仙境,以前也來過,只是遠遠地看著胡思亂想而已,如今不了,棍爺帶了銀子來.

    他從沁月河邊街上走,一家一家裝飾的美豔的妓院挨著,門口都有花枝招展的女人和王八皮條們殷勤地拉人,疤瘌棍雖然丑,但是這幾天一修理,好多了,不過這地方是沅陵城里,不同鄉下,欺生的很,看疤瘌棍不象有錢的派頭.但是錢是不分身份的,只要有錢,就是客人,所以疤瘌棍一走進來,立刻被脂粉氣女人和皮條客們包圍了.

    疤瘌棍自己就有心驚膽顫的感覺,裝也裝不出從容的派頭,見他們喊的親切拉的熱情,只好掙脫往前走,反而不敢進去了,他不知道行情,看那些高門大院就害怕,心說去了拿不出那麼錢來還不給投到河里去了.

    直到轉到這頭,前邊一個別致清幽的小院,門前兩個婦人,見疤瘌棍過來,忙走過來搭訕,疤瘌棍見沒那麼多人圍觀,心里略微平和了些,便自充大方地跟了進去.

    里邊老鴇子一看疤瘌棍這形象,也不大待見,但是轉念一想,雖然這個漢子是鄉下人,但是敢到沁月河來挨宰,肯定是發了點小財的,看在錢的面子上,給他找個姑娘多收些錢就是了.

    老鴇子問疤瘌棍:"大哥你要哪個姑娘啊,包你滿意,只是得先付了銀子才行."疤瘌棍會意,知道怕他拿不出錢來,痛快地拿了半兩銀子塞到老鴇子手了.

    這下老鴇子高興了,知道這家伙是有點銀子的,便叫了一群姑娘來讓疤瘌棍挑,疤瘌棍一下子恍惚間象暈倒在仙女叢集之處,有點呆楞,看那些姑娘一個個打情罵俏地對著他,更有那濃重的女人脂粉氣息沖擊,疤瘌棍腦子嗡嗡亂叫,他還真怕自己叫的姑娘太貴,付不起,不管亂挑,隨手指了個相貌一般的女子.

    老鴇子一看那個高興啊,今兒正碰上個蠢貨來著,這麼個姑娘也挑上了,我得給他要了三倍的價錢.

    老鴇子嘴里笑道:"大哥你好眼力,春花是我這里最好看最疼人的姑娘了,春花快回房里准備好照顧大爺."按常理應該讓春花接了疤瘌棍進去,但是老鴇子多了個心眼,還是怕這家伙支付不了銀子,便對疤瘌棍說:"大哥你真有桃花運,快拿了銀子進去快活吧."

    疤瘌棍給老鴇子說的暈乎,趕緊問:"多少銀子啊."

    老鴇子說:"十兩銀子,包你快活!"疤瘌棍心里一緊,但是想想銀袋里鼓鼓的,便摸了十兩銀子給老鴇子,順便笨拙地道了聲謝.

    老鴇子一看,疤瘌棍還真有點銀子,平常這一進去也就花個二兩,這個笨蛋連價都沒講就拿了銀子出來,今兒是開眼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老鴇子格外高興,既然人家掏了銀子,那自然就好招待,也拉個長主顧.

    吩咐了小丫鬟領了疤瘌棍進去,疤瘌棍心說,老子花了銀子,人是我的了,老子好好讓這娘們侍侯時候.

    不大會來到春花的繡房,春花已經接到老鴇子的吩咐,這是來這里第一次接這麼大個買賣,而且還是個傻不拉幾的,春花的粉臉樂開了花,燦爛地等著疤瘌棍,這邊老鴇子准備了最好的一桌花酒進來,做生意嗎,就講究個規矩,既然人家出了大價錢,老鴇子還是熱心地准備了上好的花酒席面來,另派了個歌妓去唱彈助興,疤瘌棍一見這排場,心里高興,心說這回可是值了,不枉來世上一遭,他還暗暗地笑話來旺的小氣和沒有魄力.

    春花將疤瘌棍接過來,撲了一身的好香水兒依偎在疤瘌棍懷里,不用別的就這一偎,就讓疤瘌棍興奮地魂飛魄散,自己不知道該干什麼了,笑的一張丑臉開了花兒.

    這邊,那歌妓彈唱了一曲曲的充滿**的曲調,還鶯喉婉轉地唱起淫糜刺激的歌調,把個疤瘌棍生生地象來到了逍遙世界,現世沒見過的,疤瘌棍覺得這次真是開了大眼了.

    疤瘌棍摸了摸銀袋,心里安定了許多,故作從容地跟隨著春花,聽春花的吩咐,先喝了個痛快,然後兩人又在**的樂曲中完成了春意盎然地**歡會.

    疤瘌棍終于完成了從老處男到男人的轉變,春花也樂得今天人財兩得,沒費多少工夫就讓疤瘌棍繳械投降任其擺布,這是春花最輕松最快樂的一天.

    休息過後,春花還想纏著疤瘌棍繼續在自己這里玩,疤瘌棍卻不干了,他知道,再呆下去那十兩銀子就沒了,不成,那十兩銀子得再找個好姑娘,他看的真切,比春花好看的好多著呢,春花見留不住,也沒辦法,這地方本不是留人的地方,任誰不是風流一度就走人啊,鐵打的妓院流水的嫖客嗎.

    老鴇子卻不願意放手這個財神爺,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錢,但是只要先付錢來,就不怕.

    老鴇子殷勤地把疤瘌棍讓到內室,給他看畫冊,這次疤瘌棍不象上次那樣呆楞了,一回生二回熟嗎,他直接說:"我要你們這里最好的,多少錢."

    老鴇子一楞,知道這小子心眼活泛了,但是有點為難,不過為了銀子,老鴇子想了個主意.

    "兄弟,我給你說,我院里確實有個壓陣的,只是被個大人物包了,我可不敢隨便做主,但是,兄弟你看得起小院,姐姐我給你想想辦法,這個姑娘啊,我不敢說是全沅陵最好的,但是也是排頭幾位.最厲害的是,她的那活兒卻是第一的,誰要是讓她侍侯一回,這輩子不算白活了.只是如果你想去,那銀子可就得翻番了."老鴇子殷勤地向疤瘌棍介紹.

    "十五兩,怎麼樣."疤瘌棍直直地口氣說.

    老鴇子確實被這十五兩給**的沒法,要換別人,立馬招呼進去了,可是這個,自己到底有點忌憚,雖然那人好幾天沒來了,但是保不准今兒就來呢,風險太大,實在是得罪不起.

    "二十兩,去就去,不去還玩那些十兩的去."老鴇子狠了狠心,一臉的真誠,對著疤瘌棍,疤瘌棍想:"好,玩就玩個痛快,老子雖然丑,卻要玩沅陵最好的姑娘,不就二十兩嗎,花了再掙,也過過男人癮."

    疤瘌棍當即掏出來二十兩現銀,讓老鴇子看的眼有點花,趕緊吩咐最紅的姑娘春梅接客.

    疤瘌棍一進這院子最好的繡樓,立刻感歎地摸著自己的銀袋,想,真值了,棍爺不枉來這里逍遙一回.

    這是一間裝飾地華彩飛揚的繡樓,一進去,立刻有兩個美豔的丫鬟攙扶著,疤瘌棍一看,這兩個丫鬟就比昨天那春花要好看漂亮,心下大悅,盡情地享受著美人侍侯.

    不大會,來到房間,房間里已經准備好花酒,一位美豔的姑娘坐在里邊,臉上薄薄地搽些脂粉,顯得秀雅靈氣,身上衣服錦繡華美,更要命的是,雪白的胸脯恰倒好處地露出一部分,讓疤瘌棍看的腦子暈暈乎乎.

    那女子看疤瘌棍進來,楞了一楞,不是他想象的場面人物,但是,既然老鴇子如此重視,估計是個發了財的小財主來此逍遙,自己沒選擇的自由,只能來客就接唄.

    女子見疤瘌棍老實地坐在一邊,便向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兩個丫鬟一左一右,依偎在疤瘌棍兩邊,疤瘌棍可不懂,這是春梅自己偷懶,本來給他親自去侍侯的,看疤瘌棍老實,便讓丫鬟代勞,自己樂得清閑.

    當然,雖然不過去,還是要表示出自己的心意,春梅殷勤地與疤瘌棍閑話,**,讓疤瘌棍如墜錦繡堆里,幸福的暈頭轉向.

    直到華燈初上,這場花酒才算結束,春梅想了想,既然這個家伙這麼笨,經過的女人也多不了,不如讓丫鬟們先折騰折騰他,自己再陪一會就算交差了.

    便使了些銀子給兩個丫鬟,兩個丫鬟將疤瘌棍扶上床,故意逗他說要按這里的規矩辦事,不能胡來,疤瘌棍到底老實,只好眼看著美女睡在一邊,好在有兩個丫鬟陪著,也玩了個痛快,後來,疤瘌棍忍不住,將春梅拉了過來,春梅本已覺得對疤瘌棍不住,便殷勤款待,疤瘌棍覺得這是這麼多年最感覺幸福的一次,他還有點感謝那苗王老粽子了,至于以後,他沒有多想過.

    一場酣然春夢之後,疤瘌棍出了妓院,晃悠著來到街邊,想起這兩夜里的纏綿,快活地哼起小曲,走不多遠,忽然前邊幾個大漢,並不認識,但是確實是盯著自己,疤瘌棍心里有些發毛,想拐回去已經晚了,這幾個大漢將疤瘌棍一圍,疤瘌棍知道壞事了,只好乖乖地跟著走進一間小黑屋子里.

    大白天,里邊還很昏暗,里邊坐著個大漢,叫一聲:"帶上來."

    疤瘌棍一看這陣勢,這兩天又搞的身體虛弱的沒法,一下子跪倒在地,抖若篩糠.

    "你小子,不是挺快活的嗎,老子晚來了半天,讓你小子鑽了老子空子."那大漢說,原來這個家伙就是包了春梅的驢蹄山大寨主黃永富人稱大刀黃七的,今天他閑來無事,便帶了嘍羅來此逍遙,正看了疤瘌棍晃蕩著從春梅那邊小樓邊出來,心里便是疑惑的很,上樓一看就明白了,礙著多年的交情,沒和老鴇子和春梅翻臉,卻對疤瘌棍跑這里擺闊,感覺不爽,叫了幾個人將疤瘌棍帶到小黑屋里,先敲了他的銀子再說,媽的,竟然敢到老子地盤里擺闊,還動了老子的心愛女人,不教訓教訓是不行的.

    "說吧,你是誰,什麼時候來的,干什麼的,給爺爺說明白,有一點含糊,今天你就做著沁月河里的死鬼吧."大漢一迭聲地喝道.

    疤瘌棍見這情景,早嚇的不知該怎麼辦了,就趕緊交代說自己是個趕尸匠,攢了些銀子,沒有女人,所以來這里找點快活,沒想到碰上了你們的地盤.

    這麼一說,那大漢反而心頭一驚,原來時候牛二的徒弟,他奶奶的,黑衣派的這幫窮鬼怎麼有錢了,不行,不能輕放,先帶回山上再說.

    原來,黃七他們正是白衣派趕尸匠的主要部分,驢蹄山就是他們的老巢,打家劫舍的勾當卻是不干,干的是能掙大錢的走私,販賣私鹽,鹽巴在古代,都是官家經營,不允許私人販賣,越這麼嚴厲控制,越形成極大的利潤空間,剛開始是山賊鹽販,後來,官府圍剿的厲害,風險太大.

    不知從何時起,一個趕尸團伙在趕尸途中,捎帶了部分私鹽,發了筆小財,見有這麼好的利潤,誰還干這麼辛苦的趕尸啊,所以干脆他們便以趕尸為名,販賣私鹽做了主業,因為趕尸隊非常神秘,路人是沒人敢上來打擾的,山賊也有規矩,不動趕尸隊的,官府更對趕尸的不管不問,所以這成了一條秘密的運輸線路,當然這件事也只有白衣派趕尸匠和黑衣派趕尸匠們知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個行當里混出來的,誰也不願意壞誰的好事,大家相安無事不更好嗎,就這麼著,黑衣派的人專心趕尸,沒事了摸個小斗來發財,白衣派的連尸也不趕了,只搭起恐怖的尸體架子來運輸私鹽.

    如今這黃七正是白衣派趕尸匠的一個分支,此人心狠手辣,而且貪婪非常,對本派的有利益糾紛的也不講情面,何況逮住個黑衣派的人,這次非要敲他一筆才解氣.

    就這樣,黃七等人將疤瘌棍索紮繩捆,一溜煙兒向驢蹄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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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一個黑影掐住萬三脖子


444444444    來旺聽完疤瘌棍被綁的來龍去脈,心里也是急的很,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干脆跟萬三一起回死尸客店再商量吧,想到這里,他讓萬三在外邊等正,將楊杏兒叫到里屋.

    楊杏兒奇怪地問他出什麼事了,來旺說:"我一個朋友被山賊綁票了,我得去想辦法,只是這里就你一人了,你好好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我這里還有十兩銀子,你先拿著,這些天需要什麼就買來,我盡快回來."楊杏兒見來旺說的嚴肅,知道出了大事,又見他對自己如此放心,將十兩銀子交給自己,心里感激的很,心想,這輩子就跟了這個人吧,雖然丑點,但是人好,可靠就行啊.

    她以家里主婦的身份,對來旺囑咐了再囑咐,來旺也是第一次離開屬于自己的女人,心頭也是依依不舍,時間長了,還真很有感情了,當然感情這兩個詞對這兩個人顯得高雅太多,但是鄉里人有鄉里人的心情,楊杏兒做窯姐兒也只做了一年半,如今見來旺好,已經決意從良,這麼兩個人也算般配,倒成就了一份踏實的姻緣.

    "這個蠢貨是真能給咱們找麻煩啊,這還沒發什麼財呢,就折騰出這麼一出,還是旺兒有主見,知道自己是干什麼的,既然你也算成家了,師傅得給你點禮物,喜酒以後再補."牛二聽了來旺這些天的遭遇,心里很是高興,做趕尸的難得有個女人願意嫁來,說什麼也是一件喜事,便痛快地掏了十兩銀子給來旺,讓他好好把老宅子翻修一番,也算有個象樣的家了,等以後發了財再添置家產,萬三也掏了十兩銀子給來旺,來旺激動的很,向兩位師傅恭敬地叩頭致謝.

    三個人開始商議怎麼將疤瘌棍從黃七那里弄出來.

    牛二是在早晨接到黃七的人送信來的,聲言要五百兩銀子去贖了來.

    "他媽的這個黃七,白衣派里的人雖然素與我們不和,卻也從沒如此無賴的人,五百兩銀子,砸了我這身老骨頭也沒有啊."牛二憤憤不平地罵,"還有疤瘌棍,在苗王陵里遭了多少罪,這才得了這麼一點銀子就上了天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會給我們找麻煩."

    "五百兩銀子是不可能湊齊的,真是獅子大開口,他媽的這個黃七,可惡."萬三罵了兩句,卻也一籌莫展.來旺坐在下首,自己是沒主意的人,他比疤瘌棍乖巧,碰見大事不自作主張,聽你們說就是了,反正要人出人要錢出錢,來旺這點是不含糊的,想到要錢出錢,心里很是難受,本來想著能夠過上好日子了,生生地給攪亂,哎,再怎麼說也是幾十年的兄弟了,這趟去沁月河,虧得自己沒去呢.

    "別急了,我看,不管怎麼著,救出來也不能便宜這個疤瘌棍,得想辦法治治他這些不老實的毛病,不然以後還給咱們搗亂."萬三無奈地說,"這小子會不會一怕將苗王墓的事給捅出去啊."

    聽了萬三的話,大家齊齊一驚,是啊,要是捅了出去,大家全完了,誰知道你們在底下得多少寶貝啊,說破大天,也沒人相信就得了這麼些破碎的寶貝.

    牛二也感覺事情來的沒那麼簡單,是這麼回事,疤瘌棍的脾氣他知道,按說不會說出去,估計在山上也不少吃虧,回來再想辦法教訓教訓他,或許會長點記性,改改毛病,畢竟跟了自己幾十年了,不救說什麼也不好,自己就沒臉在世上活人了.

    五百兩銀子,真夠狠的,要換普通莊戶人家,只有跳坑自殺的份,若在平時,說什麼也救不出來的,只是如今還有那只翡翠鳳凰和兩只玉石寶貝,估計也就只能換這點銀子,這趟苗王陵之行就算白去了,哎,可惡的疤瘌棍.

    硬干肯定是不行的,再糾合起黑衣派的人也斗不過他們啊,現在白衣派的**多都不承認自己是趕尸的了,犯私鹽很賺錢啊,養了幫打手還是很輕松的,沒辦法,只好求老天了,讓他們照規矩把人放回就算幸運了,可千萬別逼問出來苗王陵的事,不然,我們四個全都被山賊土匪給盯上了,不說這些,當地官府能放過我們嗎.

    "老三,我實在不想去救,可急在眼前,不救不行了,得靠那三只玉器了,你覺得有把握能換回來五百兩銀子嗎."牛二想到這里,也不敢使性子只罵了,事情越想越嚴重.

    "問題不大,不過也就這個數左右了,媽的,這可是我們爺們身家性命換回來的,要不是幾十年的交情,換回來我就給他滅口."萬三狠狠地罵.

    牛二和來旺心頭齊齊一寒,他們倆倒斗少,沒大在這方面用心,不象萬三已經屬于半個土夫子行里的人了,自然比他們手狠心辣,雖然萬三說的狠,但這疤瘌棍也著實可惡,不教訓教訓是難消心頭氣的,當然,再怎麼說還罪不致死吧.

    "贖就贖,先找了那送信的人,給他們說個期限,說咱們籌錢,讓疤瘌棍在山里受些罪才好.另外,這回回來,我們得動家法了,不能只動家法,得想個辦法狠狠地懲罰一下,我做主了,下了他一只手,讓他手狂,你們覺得怎麼樣,不這麼狠心地教訓他一下,以後還得給找麻煩."牛二硬了硬心,讓萬三和來旺表態,這事做完大家都要守口如瓶的,不然適得其反,讓他知道了反而會怨恨他們,因此牛二讓萬三和來旺明確表態.

    萬三當即痛快地答應,並說要親自行刑,來旺表態支持,他奶奶的,贖回他的命要他只手,算是便宜的很了,這五百兩銀子我分不了一分,還得想辦法養活我那媳婦兒啊.

    三個人計議已定,便各人分派好任務,各自行事.

    萬三任務最重,這事能不能成,全靠那只翡翠玉白菜了,他心里很躊躇,是給孫老仙兒送去,還是另找人,孫老仙兒那里最保險,可是人家得賺一份,能不能得這個價錢說不好,不過事情緊急,不給這價錢不出手就是了,這麼多年的交情,讓孫老仙好賺幾個銀子,估計還說得通,換了別人,就難說了.

    萬三不敢自己做主,和牛二商量,牛二也答應了,這種地下渠道很難找到好買主,找的頭多了反而容易壞事.

    萬三見大家都沒意見,就悄悄兒從玉器匠人那里將修補好的翡翠鳳凰,玉石鸚鵡,玉石壽桃三只寶貝要回來,萬三見這匠人果然修補的好,一點看捕處破綻來,鳳凰更精神,鸚鵡更靈巧,那壽桃顏色鮮豔圓潤細膩,用些桃樹葉子遮去了破損的地方,果然巧妙.

    萬三將寶貝帶到死尸客店讓大家過目,大家齊聲驚歎,都對五百兩銀子充滿了信心,更重要的,大家都在盤算著能多得些不,稍微補貼點,也算不白去苗王陵一趟啊.

    萬三先趁夜半三更的時候出發,懷里揣了寶貝,自己也不放心,干脆叫了牛二一起去,有什麼閃失自己也好交代.

    路上清淨的很,今天的月亮只露個芽兒出來,偷偷地看著大地,霧氣騰騰地很黑,兩個人摸慣夜路的,也不在意,悄然上路,來旺去回老宅子陪老婆去了,主要是囑咐好老婆注意安全,囑咐好以後的生活,估計還有好多事要做.

    不大會,兩人來到孫老仙家,"嗖"一聲,上了房頂,只見院子里一片黑漆漆的,萬三熟悉孫老仙的書房,那個小屋子,也是緊閉著門,平時孫老仙都在那屋子里住,萬三是熟悉的,兩個人下了屋頂,來到小房子門前,想著怎麼叫醒孫老仙而不驚動他人,也沒好辦法,萬三只好動手敲門.

    "篤篤篤",兩人靜等,忽然,萬三感覺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扭頭看,牛二也給抓住了,身後一個穿著臃腫黑袍子的人,萬三看不清,只好擺手勢告饒,那人仔細看了看,也不言聲,放開兩個人,自己輕輕一推,門開了,萬三納悶地看著,只見進去的正是孫老仙,老頭子不知道從那里竄出來的,真夠嚇人的.

    孫老仙點了盞小燈,示意他們兩個別出聲,兩人輕手輕腳地進來.

    大家落了坐,孫老仙將門窗掩好,對著兩人微笑,牛二這才看清,這孫老仙太象一具慈祥的僵尸了,心里不覺得毛毛的害怕.

    "你小子這時候來,真會想,也不想辦法提前給我打個招呼,我剛才一使勁,二位就要躺著出去了."孫老仙幽幽地說.

    "要是能平常地進來,怎麼好打擾你老啊,今夜三更過來,自然是給老人家送寶來了!"萬三笑笑,對孫老仙說.

    孫老仙什麼世面沒見過,不過這次他猜,萬三可能真有寶貝,上次帶的一看就是散碎東西,莫非這次帶了好的麼.他神氣不變,竭力壓抑著自己的好奇心.

    "拿出來看看!讓小老兒也長長見識."孫老仙慢聲細氣地說.

    萬三摸了半天,將那只玉石壽桃拿出來擺在茶幾上,孫老仙眼睛賊亮,看著玉石壽桃,很長時間不發一言,過了會,說:"三爺,咱們爺倆也不是外人,讓我細細瞧過再說,如何?"萬三點了點頭.

    孫老仙拿過來玉石壽桃,各個部分,仔細看了幾遍,放下來,歎了口氣說:"三爺,不瞞你說,這東西是好東西,但終究是殘了,一句話,整個捧來,千兩銀子,如今,就不行了,雖然你修補的精妙,但是從器物一途,終究是殘的."

    萬三心里有些忐忑,心說這件要不能買上一百兩銀子,那就沒希望湊到五百兩了,更別說還想各人分點.

    萬三不急著說話,喝了口茶品了品,說:"你老看過的東西,自然沒走過眼,就象你說的一樣,是殘,但是殘的少,修補的也好,我也是花了大錢修補的,不管怎麼說,總得比修補的多些吧,我花了這個數."萬三真真假假地比畫了一個一字.

    孫老仙會意,說:"玉是好玉啊,這個數是能給你的,不過,說句實在話,我出了手,也賺不了幾個的,咱們爺倆多年相識的份上,我留下來,一百兩銀子,一個子兒不加了."

    萬三心里安穩了些,知道想多也多不成的,見孫老仙給的價也實在,便向牛二那里看看,牛二點了點頭,不說話.

    萬三說:"這次來,不只這件寶貝,還有兩件,我也不去麻煩地找第二家主顧了,你老一起收下,這是幾個朋友用性命換來的,其中的道理你老也知道,你看著給個價吧,夠他們的辛苦錢,就留下,不夠,那只好讓他們另找別人了."萬三知道,行里的規矩,說什麼也不能說是自己的,只能說是替朋友賣的,這樣也好講價錢講的心安理得些.

    孫老仙知道,他們這次半夜三更過來,肯定是有真寶貝的,果然要亮相了,一改早先的矜持,不說話,只盯著萬三,示意他掏出來讓大家瞧瞧.

    萬三和牛二對了下眼色,便將翡翠鳳凰和翡翠鸚鵡都掏了出來,擺在茶幾上,這次,孫老仙呼吸急促,不再去拿過來把玩,仔細看,盯了一陣,便開口說:"三爺,你們也不容易,爺們也不是欺妄之人,這兩件物件比剛才的好,但是,爺們一樣只能給你個殘品的價,要覺得不合適,爺們決不挽留."

    既然到了這份上,萬三就直接說:"老人家開價吧,我們就聽你一句話了,合適就留下,不合適,爺們就帶走."

    孫老仙比畫了個四,又比畫了個五,然後看萬三表態.

    萬三看了看牛二,牛二想自己最好不摻和,合適自己就點頭唄.

    萬三鄭重地比畫了個五字,孫老仙想了想,沒言聲,過了一會,搖搖頭,表示拒絕.

    萬三只好再比畫個八字,孫老仙依然搖頭,自己伸手,依舊是個五字.

    交易到這里就算定了,人家就出這個數,沒什麼好討價還價的了.

    萬三看了看牛二,牛二點了點頭,成交.兩個人其實心里還是挺高興的,比預想的還好,若是五百兩,也就這麼著了.

    就這樣,三只寶貝出手,一共得了五百五十兩銀子,去除修補的錢,那五百兩正好夠贖回疤瘌棍的,也只能這樣了,沒辦法.

    三個人以茶代酒,一飲而盡,表示交易成功.

    孫老仙對萬三和牛二說:"你們兩個也不是外人,特別是三爺,爺們呢,在道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後你們送我這里,就放一百個寬心,我絕對不多賺,當然,不賺點那不是生意人的話.也不用這樣半夜三更過來,我今夜里沒在這屋睡,在堂屋里,沒睡踏實,老感覺有事,聽見屋頂瓦響,就出來了,要是不認識的,我這手一下去,你們兩個活下來也是個殘廢,多險呢,以後別這麼來了,抽個空子先給我個信兒,咱們再三更天交易."

    萬三和牛二尷尬的笑了笑,對孫老仙一陣賠禮,三個人說開話,有寶貝在這里,都有點興奮,話題就多,各自視為知己,表示以後有好東西,就這麼交易,不另找他人了.

    眼看天交五更,萬三和牛二才裝好銀子,告辭走人.

    黎明前的黑暗,還有點冷颼颼地,萬三和牛二心情卻好,走的也快,心里沉甸甸的,當然一想起過幾天就得拿了贖人,著實是不痛快,但是也沒辦法,錢嗎,人掙的,沒了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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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死尸客店被賊人盯上了


444444444    回到死尸客店,牛二將銀子藏好,來旺也從家里回來,三個人開始商量如何贖回疤瘌棍.

    "不能就這麼把錢送去,不放人怎麼辦啊,還的找個中間人."萬三提議,是啊,雖然按理這賊人也是要講點行規,講點道理的,但是,對黃氣,大家心里沒底.

    "找個白衣派的長老吧,誰合適呢,沅陵城邊的袁莊主不錯,我們帶了禮物登門去請,應該會給個面子."牛二說,"我們黑衣派和白衣派素不來往,但是在長老級的老兄弟,這點淵源還是都講究的,成不成就去趟吧,袁莊主心眼好,賺了錢在村里撫老助窮,很難得,就沖這份熱心,也能給辦了這事."

    大家一致同意,按輩分,牛二在黑衣派也是個長老級的人,但是現在已經沒法相比,白衣派的人才濟濟,人也多,已有大幫派風范,而且他們那自稱趕尸匠的都是手下嘍羅,上層頭頭們沒人說自己是趕尸匠的,只有黑衣派,謹慎地守著千年不變的規矩,人少,錢少,和人家已經不能相提並論.

    商議停當,留下來旺在死尸客店,及時溝通消息,牛二和萬三備了一份重禮來到沅陵城邊的袁家莊.

    沅陵乃西南名城,山清水秀,百姓安居樂業,很是富足,袁家莊在城西,是個有幾十來戶的莊子,莊子不算大,田產卻多,袁家莊主袁家財年輕時候很窮,投奔人干過趕尸匠,後來不知怎地,發了大財,回來置辦了大批田產,經營得當,所以財富越來越多,逐漸成為沅陵很出名的一個財主.

    牛二和萬三來到袁家莊,很容易便認出袁家財的大宅院,到了門前,給門房塞了點小禮物,請給袁莊主通報一聲說牛家莊牛二求見.

    門房見來人很會辦事,心里高興,也通報的利索,不大會,便出來請兩人進去,宅院很大,進了兩道門才進到袁莊主的會客房間,袁家財在門外候著,牛二一見,人家這麼大財主,還這麼謙卑有禮,心里高興的很,心說有門.

    便與袁莊主寒暄起來,袁莊主請兩人到客房落座,吩咐仆人來倒了茶來.

    "二爺生意繁忙,怎麼有空到小莊來了."袁家財心里也思忖,到底什麼事讓兩個黑衣派的長老來家里,莫非底下有兩派爭斗麼.

    "袁爺,不瞞你說,小老兒確實有件棘手事兒來麻煩你老,雖然黑衣派白衣派兩幫人馬長期不相往來,但是到底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嗎."牛二思考著話語,仔細說了來意,將驢蹄山黃七綁票疤瘌棍的事,講明白,希望袁莊主能做個東道,黑衣派呢,願意出些銀子,順利地把人給放出來,自此了結這場瓜葛,互不相欠.

    袁莊主一聽樂了,原來是這麼件小事,心里想,這黑衣派確實勢微的很,這麼件小事都擺不平了,但是畢竟大家相識一場,道上還是要講規矩的,這黃七也夠狠的,這麼敲這幫窮鬼一把,確實讓他們為難.

    心里想著,便說:"二爺你也知道,咱們這雖然也有個把長老,但是幫眾分散,各不隸屬,這麼忙啊,我是幫了,但是那黃七要是不給老頭子這個面子,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也知道,白衣派的人,占山的勢大,象我這樣的地頭蛇,反分量輕微了,哈哈."

    牛二忙恭維說:"只要你老一個字條,我們願意出些銀子,我想那黃七還是該按道里的規矩走的.你在白衣派,放眼望去,還沒敢說個不字的."

    袁家財見這麼件小事,便也不推辭,立刻起身寫了個字條,讓牛二兩人帶上.

    牛二見完成的圓滿,心里有了底,這黃七再亂來,那袁家財的面子還是得給,不然,他自己就得出事,他知道,白衣派也不能光靠走私,官面上還得走著,袁莊主在沅陵城里官面上可是很吃的開的.

    按照約定期限,牛二和萬三趕到接頭地點,離死尸客店有五里地的一個亂墳崗子上.

    到了時間,對面來了十幾個大漢,中間一個領頭的過來,問牛二:"帶來了麼."牛二不慌不忙地說:"我們要見見人."那大漢往後一揮手,疤瘌棍五花大綁地給推了出來,十幾天不見,這小子已經黑瘦黑瘦的,可見苦是沒少吃,牛二和萬三暗罵一聲活該,便把袁莊主的字條先遞給來人,來人一看內容,便客氣地說:"二爺放心吧,袁爺的吩咐沒敢不聽的,人就在這里,你們帶走吧."便揮手讓人將疤瘌棍推過來.

    牛二便把鼓鼓的一大包銀兩遞給大漢,大漢拿過來,掂了掂,道一聲告辭,便一聲呼哨,領著隊伍消失在山林中.

    這邊疤瘌棍已經有氣無力了,牛二兩人也不罵他,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了,攙扶著他回去,一切都安排好了,該接受的懲罰就得接受,家法該上也得上,要不沒個規矩,以後還得出事.

    一路上,疤瘌棍耷拉著腦袋,他知道這回禍是闖大了,自己吃苦還是小事,把大家的血汗錢都給糟蹋了.

    三個人回到死尸客店,牛二准備了些好吃的,讓疤瘌棍使勁吃了,疤瘌棍看著滿桌子的好菜,哽咽流淚,連著給兩人跪過好幾回,對著來旺也跪了幾回,乞求原諒,三個人只好半勸慰半教訓,先讓他身體複原複原再說.

    第二天,萬三和來旺都回自己家了,疤瘌棍仍舊在死尸客店休養,這小子這些天變的少言寡語,自然心里虧的厲害,聽說來旺得了一房媳婦,還掙紮著發誓說以後掙了錢一定補個喜酒錢給來旺,說的來旺心里還有點酸酸的,畢竟是這麼多年的老兄弟了,可是一想到後天黑夜的行刑,心里還是不是滋味,但是想想,要是這回不給他個大教訓,反而是害了他,以後不知道還會怎麼壞事呢.

    又過了一天,夜黑漆漆的,月亮也沒有出來,是個半陰天,疤瘌棍半夜里出來解手,剛走到後院里,只見兩個黑影子抓住了他,一個緊緊地將一團破布塞到他嘴里,將他拉到一個小土坑里,拿了刀在他脖子上比劃了比劃,疤瘌棍感覺脖子邊冷颼颼的,害怕的要命,知道又被綁票了.

    兩個人低沉著聲音喝道:"你小子放聰明點,敢喊叫,敢說謊,立刻讓你腦袋搬家."疤瘌棍忙惶恐地點了點頭,褲襠里一股熱流已經滴滴答答出來.

    兩個人將他口里的破布拿出來,問:"你小子怎麼得的那麼多銀子,還逛妓院."

    疤瘌棍心里那個後悔啊,後悔當初不該去那沁月河尋歡,如今惹了一連串的賊人惦記著.

    "這都是我經年積攢的,趕尸的,不容易啊,我一個老光棍,攢了銀子娶老婆又不夠,只好去那里找個娘們,過過癮,也不白活一回,所以就去了,我實在沒多少銀子,那些贖金都是二爺他們借的,籌措的,這下把我們爺兒幾個全榨干了,實在是沒銀子了."疤瘌棍帶著哭腔回答著.

    "我不信,一定從那里倒了斗出來,發了邪財吧."一個大漢說.

    "真不是,好漢爺,真沒倒過什麼斗,我們都是規矩的老實人."疤瘌棍分辨著.

    "哼,既然不說,那就砍了一只胳膊,再不說再砍一只,看他說不說."另一個大漢低聲說.

    疤瘌棍聽了打了個寒噤,但是仍分辨著:"好漢們,饒了疤瘌棍這次吧,實在是沒倒斗,沒發邪財的,你就是砍了我,我也編不出來啊."

    一個大漢說:"好小子,不說,那只好不客氣了,看你這只手沒列倆手指頭怪難看,爺爺把你這手整個給去掉得了,到底說不說."

    "真沒有啊,真沒有啊,好漢饒命好漢饒命."疤瘌棍淒慘地哀求,他心里想著,一旦說出去,恐怕不是自己死了,爺四個都會被賊們圍上的.

    一個大漢不由分說,拿了疤瘌棍顫抖的手,還沒等疤瘌棍反映過來,一只鋒利的大刀片已經將疤瘌棍的手削落地下.

    疤瘌棍一聲慘叫,昏死過去.

    這邊兩個人使了個眼色,給他包紮好,抬進死尸客店,交給牛二,兩個人正是化裝而來的萬三和來旺,策劃了這次行刑是既要教訓了疤瘌棍又不讓他知道是誰干的,防備他以後存了報複心理,大家都不好.

    牛二看疤瘌棍昏過去了,便趕緊擺手讓他們走開,自己照顧起疤瘌棍來.

    來旺和萬三歎了口氣,趁天黑,便快步回家.

    對疤瘌棍甯死也沒供出苗王陵的事,大家還是比較贊賞的,決定好好讓他休養,希望他以後能多長點記性,不再犯類似錯誤.

    第二天,來旺和萬三象得到疤瘌棍受傷的消息一樣,各人准備了一份厚禮,很多滋養品和好吃的東西,把個疤瘌棍感動地要命,深深感到爺們在一起的溫暖來.

    萬三三個單獨吃飯,萬三給牛二說:"二爺,以後要有點麻煩了,我看周圍不清淨啊."牛二一聽,心里咯噔一下,忙問:"你發現什麼了."

    "我老是發現有陌生人在這屋子周圍晃動,怕是探聽消息或者是監視的."萬三說.

    "哎,怕啥來啥,這五百兩銀子一露,果然就不清淨了.咱們各自一定照顧好自己,路上都帶上家伙,憑咱們的武功,對付個把蟊賊還是綽綽有余,就怕有人落單給他們圍攻."牛二憂心忡忡地說.

    "財是禍,咱們還沒發財呢,就落了一身臊,以後趕尸一人在路上恐怕也不成了."萬三歎息.

    "是啊,只有發了大財,才能召集人馬來,如今看來,今冬的趕尸還是繼續歇業算了."牛二有點灰心地說.

    "都是這個蠢貨,不然何至于此,我家里可是有媳婦兒了,得想個辦法做點生意啊,趕尸不行,可怎麼好啊."來旺有點急了.

    萬三聽了,笑了笑,說:"有家室的人畢竟不一樣啊,呵呵."來旺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些天他和楊杏兒處的很好,都是苦出身,都也不在意對方的短處了,能好好過日子,是最好的了.

    "要想發財,我們去起了那真的苗王陵."牛二幽幽地說.

    "鳳雛之穴!"萬三有點激動,來旺聽了也拼命點頭,值得一拼,若得了那些寶貝,遠走他鄉也不怕,可就真過上財主生活了.

    "好了,你們先回去,注意安全,那幫人短時間還不會給咱們為難,我想他們畢竟也拿不准,只是先來探聽探聽,另外有袁莊主的面子,他們也不敢一點不買."牛二沉靜地吩咐著萬三來旺.

    萬三來旺點著頭,兩人出去分手,又繞了院子一周,查看有沒有隱蔽著人,見暫時沒有動靜,才放心地回去,各自的老宅子離死尸客店都不遠,一會便可到家,家周圍到處是村人,倒不怕賊人敢大隊來襲.

    來旺提了小燈籠回家,離老遠就看家里東廂房里燈影閃爍,來旺感覺溫暖的很,這所破爛的宅院自從有了女主人,恢複了生機,清理的乾淨有條理,來旺也被楊杏兒感動了,將自己藏起來的五十兩銀子也都拿出來,全部家當算上當初給楊杏兒的二十兩,足有七十兩了,將院子翻修一新問題不大,地也可以買上十畝,只是沒人種,只好租了出去,每年收點地租,也算個長遠收入,足夠兩人吃糧了.

    楊杏兒覺得,這來旺丑是真丑了點,這些天在自己督促下,整理地清爽些,天天洗澡,皮膚乾淨許多,看著也順眼不少,只要不邋遢,丑點看習慣也就好了.來旺心眼多實在啊,想想自己這麼多年流落外邊,又是要飯,又是侍侯老頭子,還干了一年多的窯姐兒,如今**脫離了苦海,積蓄不多,精打細算小日子也過的舒服,來年再添個小子,這日子就算過起來了.

    每想起這些,楊杏兒就眉開眼笑,非常知足,干活兒也有勁,院子里荒草除去,還種些菜蔬瓜果,栽些花草,生機蓬勃,晚上做些針線,心里充實的很.

    來旺走到門口便立刻湧流一肚子溫柔水兒,幸福地有點想哭,心想多虧了去楊杏兒那里幾天,雖然說好的給楊杏兒二十兩銀子,如今卻把人給娶過來了,連人帶財都給娶來了,真是意想不到的好事,我來旺也算有福之人了,你看那疤瘌棍,混成了啥樣子,哎.

    他進到院子,看著楊杏兒溫柔地在燈下做著伙計,心頭一熱,心里發誓:"一定發了大財,讓這麼好的女人過上好日子."

    今日是農村所謂的"月黑頭"天氣,來旺看看天上,那月亮很晚了才升上來,還很明亮,空氣也潔淨,沒有霧氣,月亮輕輕地將無邊的月華往下邊鋪下來,也鋪想來旺的溫柔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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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黑洞上游蕩著陰森鬼火


444444444    清淨了幾天,萬三在外邊特意觀察了四處來往的人,確實是有些不明的漢子在周圍晃動,倒也沒做出什麼舉動,四個人心里很是忐忑,這賊要一惦記,遲早要出事.

    疤瘌棍傷的不清,好在身體基礎比較棒,恢複的也快,又有秘制藥輔助,這些天已經又能揮拳弄棒了,只是殘了一只左手,還是適應不過來,常常看著就發呆,有時候想起來就跑到一個僻靜旮旯哭一場,手足發膚受之父母,如今就這樣給廢了,心里哪能好呢,不過倒真的是教訓深刻,行事比以前穩當多了,言語也不急了,沉默起來,牛二等人心里明白,看疤瘌棍自己憋屈的痛哭的時候也很是不忍,便盡量不讓他干活,並盡力做了好飯菜讓他單獨開個小灶,不管怎樣,幾十年的情分厚著呢.

    這天夜里,黑漆漆的,四個人一起聚集在死尸客店,商量商量以後的行止,外邊白天倒是不大見陌生人晃蕩,晚上卻不行,經常見不明黑衣人出沒,大家心里比以前更煩悶.

    "你們看,我們這趟沒發了什麼財,還給盯上了,不將咱們刮個乾淨,他們是不會輕易罷手了,哎,咱們確實也沒錢啊,卻這麼不明不白地給賊惦記行了."牛二歎息說.

    "怎麼辦,現在說破大天,黃七那幫壞種也不會相信咱們沒寶貝了,現在咱們還真沒實力和他們對著干."萬三也是憂心好幾天了,"咱們去探探那真斗吧,或許真能發了,好好做個財主,家大業大的,自然沒人敢欺侮,如今這日子,真讓人憋氣."

    "你認定那鳳雛之穴就是苗王陵了麼,我也不怕別的,就怕費盡心機,找不著准地方,豈不更加倒黴."牛二疑惑地說.

    來旺和疤瘌棍只管喝著悶酒,只聽他們商量,自己不管那些,只聽號令得了,落得清閑.

    "那兩張地圖你看出什麼了麼,對我們能有什麼作用嗎."萬三問牛二.

    "沒有,大形勢差不多,只是後邊那帛上的圖比猴皮上的細了許多,根本沒提什麼燕子山或者鳳雛這穴的事兒,我也納悶,不過,這趟我們隨身帶著,也許以後能發現點什麼秘密,也省的瞎闖亂撞了."牛二說.

    "那就這麼定了,明兒就走,我們無所謂,旺兒把你那媳婦兒安頓好,一起出發,發了財那女人才會跟你長遠過日子,別以為現在小日子滋潤,沒錢了可就百事哀了."萬三半開玩笑地對來旺說,來旺眯起眼睛,笑笑.

    外邊月亮不明快,照的野外到處影影綽綽地象是有人影晃動.

    夜半三更,死尸客店南二里的野地里,周圍荒草枯棵,黑黢黢的,忽然,從草叢里鑽出個黑影,黑影爬出來四處張望了下,便坐在一邊等著後邊的同伴.不大會,里邊又鑽出來三個黑影,這四人正是從死尸客店潛出來的牛二等人,想了這麼個辦法,躲避跟蹤的黑衣人.

    最後出來的來旺,從周圍拔了些高大的草稈,將洞口隱藏好,洞不大,正好夠一個人爬出來,真讓人佩服他們打洞的功力,不過干這行,打洞就是基本工夫.

    牛二朝三人打了個手勢,四個人精神抖擻地向燕子山方向進發,湘西山多,這燕子山區卻是人煙稀少,就是因為里邊太過險峻,而且河道也多,泉水茂盛,更重要的是有人進去就沒出來,後來十個人進去就得不知不覺有一個人會留在山里失蹤了,這事越傳越玄,搞的大家都不敢進山了,連山賊草寇也不敢光顧.山里時常云遮霧罩,從高處看,神神秘秘,更不敢進山了,里邊到底有什麼秘密,到底有什麼凶險,牛二等人也在心里犯嘀咕,只是如此神秘,不更說明里邊有東西嗎,會有什麼邪性東西呢,這難不倒老趕尸啊,因此四人心里很踏實,不就是些邪魔鬼道嗎,正好去捉了祭了趕尸大旗.

    這次是進山,不用再遮掩著搭個采藥帳篷迷惑人,直接進去就行,山里這麼多年,很少有人影兒出沒了.

    原來探的古墓在燕子山西坡,燕子山是靠近村莊的一個山頭,這次要去的是燕子山區,得進山,四個人商量了商量,還得從原來那古墓方位往里摸,目標那就定在那看好的鳳雛之穴,圍著周圍探個仔細,要是真沒什麼發現,那只好死了這條心,回去好好趕尸,不過四個人心里都覺得應該會是苗王陵所在,因為這衣冠塚在外邊,那理應真墓在里邊,如此宏大的建築,他們也不可能營造起多個義塚,有這麼一個就足以讓覬覦苗王陵的盜賊喪命的了,那老骷髏就是例子啊,牛二四個人也是死里逃生才出來的麼.

    按照商定的路線,四個人走到燕子山北一個小山頭,山上草木茂密,遍地荊棘,走起來很是費勁,有是深夜,為了保密,沒敢點起燈籠,一個人只好慢慢往前摸,直到了黎明時分,才翻過這個山頭,到了里邊山腳下,前邊是一條淺水河,此時朝霞滿天,四個人摸了一夜,腿上腳上給荊棘掛的一道一道的血痕,又疲憊非常,便找了個情景的旮旯,依偎一起睡了.

    直到了正午時光,太陽毒毒地掃射大地,也掃清了山里積郁的陰風邪氣,四個人都覺得心情敞亮,反嘲笑起那些傳說各種謠言的山民的郁悶來,起來看看,要過對面的山梁必須趟過這條泉水彙集的小河,河水清澈見底,很是惹人喜愛.

    "二爺,你們看,那邊黑黑的象個山洞,是不是能從那里鑽過去啊."來旺指著斜對面一個黑黑的所在.

    "這山梁還真不好爬,清石長滿了苔蘚,估計是長年陰濕的結果,這麼看,進山難度還真不小,要是能從那山洞里鑽過去,是再好不過了,只是,這山邪門的很呢,里邊肯定藏了太多凶險."牛二分析說.

    "是這個理兒,那苗王陵里我們已經見識了,多陰險啊,咱們還是費些勁,往北走走,找個好爬的地方爬上去是上策."萬三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洞里沒有邪門東西,豺狼虎豹的在里邊也讓人受不了啊.

    大家只好往北走,走了約莫二里多地,感覺這地方清爽多了,爬上去應該沒問題,這種地方不好找,找著就上吧,四個人趟過清水河,到了對岸,收拾好行裝,這次帶的東西和上次差不多,不過全是新的,防身盔甲和防毒面罩什麼的都是改進了再改進的,比上次還要輕省些.

    山梁挺高,全是大青石,好在這邊苔蘚不算多,應該是濕氣不太重的緣故,這面泥土很少,因此鑽到石縫里的荒草野樹也少,倒減輕不少阻力.

    到得傍晚時分,夕陽西下的時候,才爬到山頂,往里一看,嚇了一大跳,只見順著山梁里邊很多人工建造的工事,還有燒灼的痕跡,看石頭,年代已經很是久遠了,應該是當年打仗留下的,山梁後邊不象前邊那樣簡單平滑了,淨是一個一個的深坑,可能是防禦用的,遠遠瞧去,象一個個黑色的小陷阱,讓四個人心里感覺發毛,雖然知道里邊沒人,但是看著黑咕隆咚的這些坑就感覺神秘莫測,陰森可怖.

    天已經黑了,四個人看著前邊,越發顯得陰森,便決定在山頂休息一夜,等天明了再說,增加保險系數.

    四個人將帶來的干糧拿出來,各自啃了,沒辦法,這種野外生活是帶不得酒肉的,能有口干糧吃就比什麼都強,土夫子的生活之苦也不是平常人可以想象的.

    慢慢黑幕拉下來,籠罩了天地萬物和茫茫的燕子山區,山風清涼,非常舒服,四個人在山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扯起閑篇,很是得意.

    "你們看,鬼火!"來旺跑到一邊去解手,忽然看見山梁背面那些黑黢黢的小洞穴里,飄蕩著陰森森藍熒熒的鬼火,漫山遍野,幽幽地閃爍著.

    有的鬼火似乎還互相吸引著飄游著,狀似親密,一個個密密麻麻的黑洞洞,象一張張詭異的口,或者陷阱,或者是網,或者象一個龐大的神秘戰陣,等待著四個老趕尸們踏入.

    牛二等人趕緊過來查看,果然如此,四人從來沒見過如此陣勢,這麼多鬼火,連接成片,使山梁以內的大氣平添無數詭異.

    "這麼多鬼火,看著並沒有攻擊性,是自然鬼火,不怕."牛二看了老長時間,分析說.

    "我知道了,以前這地方當過戰場,困死在這些黑洞里的冤死鬼發出來的,看這樣子不是那種攻擊性的陰火,不怕.再說經過了這麼多年,這些鬼東西早被日曬月曝,陰氣消散的厲害了,我們放心睡覺就是了."萬三說.

    "這樣,扯了裹尸袍來,蓋身上,任它們是何鬼祟,也不害怕了,各人把桃木劍護在身上,它們上來也不敢近身啊,對付這點邪祟,還是綽綽有余的,不管他們,爺們繼續休息."牛二輕松地說.

    大家有對著這片鬼火談論了一番,輕松地回去休息,全不把它們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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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凶殘尸芽神秘僵尸


444444444    一夜,靜悄悄,倒沒發生什麼異常,牛二睡了個好覺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遠遠地,太陽在云層里露出來一個小臉,紅彤彤的很是可愛,全沒正午時的酷烈毒辣,顯得溫柔的象個小姑娘的臉,還將這道山梁輕輕地鋪了一層暖暖的金黃.

    往山里觀瞧,云蒸霞蔚,絢彩迷人,萬三他們還在沉睡,牛二走到一處平坦的大石邊,打了幾趟拳腳,只覺得筋骨活絡,精氣充沛,忍不住對著茫茫大山高聲叫喊了兩聲,將胸中積郁的悶氣痛快地呼出來,通體舒泰.

    這邊萬三等人給驚醒了,也起來活動,氣氛快了,全沒有昨天夜里那種陰森恐怖的氣氛,來旺特意往山梁里邊看了看,只見一個個黑洞被陽光一灑,消散了神秘詭異氣氛,心里安定許多.

    大家活動了一陣子,聚集在一起吃了干糧,邊商量向山下進發的事.

    "這山邊這些黑洞沒事吧,昨天怎麼飄出來那麼多鬼火啊,還沒見過這麼大氣勢的鬼火."來旺還是有點憂郁地說.

    "有鬼火必定有骷髏,我猜這里應該有大片大片的骷髏,至于這些人怎麼死在這里的,就不得而知了,咱們下去的時候看看,沒什麼危險的話就繼續往里走.按理,這麼多骷髏聚集的地方,自然是邪性東西最多的地方,但是你們看了嗎,這個地方向陽,白天給陽氣一蒸,年長日久,積郁在多的陰氣也給曬沒了,就是這麼個道理."牛二有點賣弄地說,"這點小邪祟是阻擋不了我們的,繼續往里邊進發."

    眾人點頭稱是,便准備行囊,趁白天陽氣旺盛的時候盡量多趕些路程,不然,到了晚上,很難說路上會出現什麼邪祟,就算傷害不了,也是晦氣.

    四個人下山來,畢竟前邊發現了可疑物事,所以還是按戰斗序列行進,牛二打頭,萬三掩護,疤瘌棍少了個左手,大家自然將他放在第三個,來旺斷後.這個簡單的戰斗序列可攻可守,前進後退,都有人接應,比較適合在邪祟遍地的地方活動.

    山梁內側荒草卻不少,倒是不算高,常年沒人來過,自然也沒什麼路眼,四個人只好摸索著往前走,為了防備草層里的毒蛇,牛二專門找了跟棍子,撥著荒草往前走,不多遠,底下開始有小黑洞,牛二過去撥開上邊的草層,赫然發現一具骷髏,已經零散了,風吹雨打的,肯定不能完整啊,骷髏堆里還散落些古代的盔甲等物,還有只長刀,估計是個武士,牛二看了看骷髏頭,猙獰的很,不敢多看,好象幾百年的余威仍咄咄逼人.

    雖然豔陽高照,但是氣氛還是遮掩不住的緊張詭異,四個人也不敢亂說話,因為實在是太靜了,死寂死寂的,一說話,就感覺這大片大片黑洞里的骷髏都看著自己,恐怖.

    再往前,沒隔多遠,又是一個洞口,撥開來,一堆骷髏里兩個人,已經混成一堆,難以分清彼此了,散落的盔甲款式卻是不一樣,也許是兩個以命相搏的犧牲者,四個人看著淒慘,歎一聲,繼續往前走.

    越往下越多,情形也各異,有兩個人的,有一個人的,還有多個人的,盔甲有兩種,一種估計是古苗國武士的佩帶,很簡陋但有著民族氣息,另一種看起來象是東漢時期中原武士的盔甲,時間太長了,也沒見其他什麼標志,只留下了這些孤零零的骷髏,守在戰壕里,只是感覺慘烈,無法說出對或錯.

    地處邊疆的湘西這部分苗人自古都有一種獨立于外的精神,千年來分分合合,不管怎樣,都作為一個獨立的團體存在,或被中原政權解散而失國,但是民族依然保持著獨立的超然,一代代往下傳,內部維系著團結的因子,或作為一個小國,接受著中原政權的領導,也都成長地有聲有色,不卑不亢地與中央朝廷交往.

    而中原朝廷的改朝換代不斷演繹著曆史的悲歡離合,但都沒有忘記過這個邊陲偏遠的小地方,一旦騰出手來,必定派出鐵騎,直指苗王國,因此,苗王國或臣服作為藩國,或給生生解散接受派遣官吏的管理,戰斗的因子也一直沿襲下來,曆代苗人都要將勇敢戰斗,這一做人道理傳播下來.

    這樣一路下去,密密麻麻地有近百排戰壕,里邊都有一具或者多具骷髏,由于散落成一堆已經看不出當年是如何英勇殺敵,或者殘忍被殺了,而那些多人一起的戰壕里,都顯得格外陰森,放射著凶狠的戾氣,難道,變成骷髏將要化為灰土後,還要彼此敵視麼,為了什麼呢,只為了積郁千年百年的怨氣麼,哎,牛二歎了一聲,心里多了幾分說不清楚的淒惻.

    兩個時辰,趟過積郁了沉重怨氣的千百個武士骷髏無聲呐喊,歎息著來到山下,這里正是一條狹長的山谷,將兩道南北向的山梁阻隔開來,山谷里清水歡快地向下游奔騰,兩邊都是乾淨地青石,經過千百年的沖刷,顯得滑潤清爽,河里沖積著大量的鵝卵石,色彩各異,圓潤精美,渾然天成.

    四個人並沒有欣賞這人間仙境的心情,只想趕緊到對岸去,看河水不淺,趟過去倒不難,但是對面的山卻壁立如削,根本爬不上去,只好再往前走,並沒找見容易攀爬的地方,卻意外發現了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山洞算是不小了,可是底下卻是條暗河,將著山谷中流淌的溪水大部分吸了進去,快速地向里流淌.

    "這山洞能穿過去吧,看這暗河里的水,水量不小,洞里空間也小不了,應該能穿過去,你們看呢."萬三分析著.

    "怎麼過去呢,難道趟水過去麼,里邊有多深誰又能知道呢."牛二猶疑地說.

    "你們看,那邊有片竹林,我們綁個筏子,不就行了."疤瘌棍四下里望著,這個發現讓大家非常高興,不管洞里能不能穿過去,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大不了再退回來.

    四人趕緊向竹林奔去,都攜帶了鋒利的腰刀,砍伐這些竹子還是很方便的,牛二親自進去挑竹子,砍了來做成一只細長的筏子,還砍了兩根長杆竹子,來撐筏子.

    為了結實,使用隨身帶的精鋼絲來綁縛,牛二上去試了試,又穩當又輕便,便招呼大家上來.

    從這里到山洞這部分是逆流,雖然水流很快,四人還是奮力向前撐過來,到了洞口分岔的地方,牛二在前邊將長杆順勢往里一偏,筏子便"嗖"一聲竄了進去,洞內果然空間很大,剛開始還光線昏暗,能看清東西,再往前,就漆黑一片了,牛二只好點了燈籠,一個燈籠不行,在漆黑里只能顯出很小的一團光芒,照不遠,只好將四人的燈籠全點上,視野才開闊一些.

    洞內開始陰寒逼人,冷的直打哆嗦,四個人心里都有點緊張,不敢說話,筏子與水流沖擊的聲音在洞里不斷回旋環繞,更增添幾份恐怖.

    "又是鬼火!"疤瘌棍做在筏子上,低聲嘟囔一聲,只見前邊不遠,河岸兩邊窄窄的石頭上,游蕩著點點鬼火,藍熒熒地陰寒詭異.

    "快停!"牛二在筏頭使勁支住筏子,來旺也在後邊將細長的棍斜著一插,這麼一擋,筏子果然停了下來.

    "你們看著鬼火,比昨天見的陰毒的很了,趕緊把防身行頭都套好,這次不比昨日,我心里沒底."牛二低聲說.

    "是啊,這里邊的鬼火看著犀利,不知什麼原因."萬三心里也毛毛的,不知會發生什麼.

    過了好一陣子,前邊沒出現異常,河里卻也安靜.

    四個人商量了一會,既來之則安之吧,昨天夜里那些骷髏沒有傷害性,也許這些也只是些普通的骷髏吧,當然防護還是要做好的,尤其避邪的裹尸袍,都裹了個嚴實,頭上罩上放毒面罩,如臨大敵,各自將腰刀,桃木劍准備好,疤瘌棍這次明顯的感覺沮喪,自己只有一只手可以拿了兵器,哎,看著這只光禿禿的胳膊,心里就一陣哀傷,有什麼辦法呢,這些可惡的賊人,等棍爺得了寶貝,發了財,招集一伙嘍羅,先將黃七他們給鏟除乾淨,叩頭求饒也不行,不死也得將他兩只胳膊砍掉,以泄心頭之恨,雖然砍自己手的黑衣人不知道是誰,但是他認定與黃七有關.

    四人商量好,拔出來長杆,緩慢向前撐,太急的話,遇見危險也不好轉圜.

    鬼火群到了,只見磷磷鬼火下都是黑黢黢地人形東西,牛二挑了燈籠去照,一陣惡心,只見密集地黑東西都是僵尸,有的頭骨都出來了,大部分都一半骨頭露出來,惡心的很,可能里邊太寒冷,對僵尸起到保護作用,所以沒有腐爛.

    最惡心的是,這些破爛的僵尸身上,爬著很多小蟲子,白色的,胖的很,都吸附著在僵尸身上,空氣里散發著惡臭的氣味,虧得有防毒面罩過濾,但還是感覺惡心.

    四個人都看清了,這個惡心啊,隱約中還看到那些蟲子在尸體上蠕動著,越往里走,尸體越多,蟲子也越多,河道卻慢慢變窄,真是越想離的遠點,越不能如願.

    疤瘌棍已經忍不住,開始嘔吐,立刻空氣中平添幾分腥臭之氣.

    牛二竭力控制著自己,不去看兩邊的尸體和蟲子,開始想這是什麼東西.

    《趕尸匠筆記》記載,在湘西,有一種蟲子,專門齧食死尸,蟲子形狀象蠅蛆,很小,食量不大,但是長期吃死尸的**,沾染很強的毒素.雖然毒性很強,但是苗**都嫌其不吉利,沒人去培育它來作為毒蠱種子,這種蟲子叫尸芽.

    牛二想,估計就是這些東西了,他小聲地對後邊痛苦不堪的三個人說:"一定要挺住,這東西很毒的."三個人不敢說話,心里還暗暗佩服牛二竟然能說出話來,只好頻頻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時候,大批大批的尸芽開始往水里蠕動,牛二大驚,不過分析空氣中的氣味,疤瘌棍嘔吐的穢物的腥臭還有,隨即想到,肯定是疤瘌棍嘔吐的穢物引過來的,心里暗暗罵著,這個蠢貨真是不吉利的家伙,到處惹貨,大家都忍住了,就他忍不住.

    正想著,來旺在後邊已經嘔吐連連,腥臭之氣味更濃了,有了來旺這強烈反映的引誘,四個人的戰線全線崩潰,各自再也忍受不了,對著筏邊河里就吐.

    強烈的腥臭氣終于刺激起兩邊附著在尸體上的尸芽,行動開始迅速地向著腥臭之氣味沖過來,嘩嘩向前竄動.

    不大會,先竄進河里的尸芽被河里的魚蝦給吃掉,由于劇毒,這些魚蝦一會就翻白死掉,毒性散發,河里魚蝦死掉的多起來,新鮮的肉味和腥臭氣息刺激地兩邊大堆大堆的尸芽全都向河里撲過來.

    這些尸芽都養的白白胖胖,通體透亮,里邊象是濃水,胖體上還長滿了細密的白毛.根據《趕尸匠筆記》的記載,大小應該象蠅蛆一般,如今竟然大部分長的象蠶蟲大小,鼓鼓囊囊的,看了就讓人頭皮發麻,河里那些被魚兒咬了半截的尸芽更是惡心,肚子里流出明晃晃的膿水,牛二知道,那些惡心的液體毒性極強,所以河里的魚蝦會死的這麼快.

    竹筏子以及竹筏子上的腥臭之氣,也成了尸芽們的重要目標,他們一邊瘋狂地齧食河里死亡的魚尸,一邊往竹筏子上靠攏攀爬.

    河里那些魚尸被尸芽一咬,立刻肚破血流,腥臭之氣更濃,可能尸芽對這種惡心的氣味特別敏感,竟然個個顯得越來越興奮,胖胖而健壯地向各處自己的目標沖擊,對魚尸更是拼命地齧食.

    牛二一看,不光惡心了,直接河里白茫茫一片,岸邊肉塊散亂的僵尸堆也黑糊糊的到處都是,暗叫一聲:"完了!"

    燈籠光線之歪的黑漆漆山洞,兩邊游蕩的鬼火依然冷靜地看著這場惡心的大戲,象是帶著嘲笑的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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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美豔女鬼迷魂大戰


444444444    四個人又惡心有害怕,情勢已經十分危機,有很多尸芽粘乎乎地黏附在筏子上了,撐筏子的杆子上也順著爬上來不少,這東西很粘,爬上去還不容易掉下去,四個人顧不上惡心害怕了,只好拿了桃木劍四處撥拉.

    那些蟲子倒是很脆弱,只要桃木劍碰上,不大用力就一個個肚皮迸裂,肚子里惡心的粘乎乎透明的膿水兒便噴濺出來,四個人只好躲在中間,牛二和來旺拼命撐起筏子往前飛奔,無奈此時滿河里都是尸芽和死魚,撐筏子竟費力不少,但是沒有辦法,希望能沖開這道惡心的死尸溝,也許前邊好點呢.

    越往里越驚心,兩邊的死尸堆也越多,來旺還仔細看了一眼,見都是古苗國武士裝束,表情猙獰的很,可能借了這地下千年寒氣,仍沒腐爛,但是都硬硬的,怪異非常.

    疤瘌棍和萬三一左一右,負責清楚尸芽,這真是一份天下最惡心的差使,但是沒有辦法,活命要緊.

    這時候空氣變的特別汙濁,不光空氣,洞內也是汙穢遍地啊.

    不好,情勢比先前更嚴重,越往前,尸芽和魚尸堆積越厚,不光阻擋的筏子行進速度緩慢許多,而且筏子一沖,兩邊的魚尸和尸芽漫過筏子,很多已經撲到筏子上了,牛二和來旺看著心驚,但是手下不敢停,只能硬著頭皮往前闖了.

    "哎呀!"疤瘌棍一聲怪叫,已經有幾只尸芽粘到腳上了,這東西不光涼涼的粘粘的,還咬的凶狠,嘴口不大,但是口口見血.

    疤瘌棍惡心的趕緊先將身周圍的打死,一個小腿血混了尸芽的膿水,疤瘌棍強自忍受,也沒辦法清洗,只好皺眉繼續與尸芽大軍搏斗.

    聽見疤瘌棍一喊叫,大家都是心里一顫,知道很難擋住了,這尸芽不只喜歡吃僵尸,更喜歡吃新鮮肉啊,大家不敢多想,實在是太過殘酷.

    兩邊的尸芽拼命往筏子上粘往法子上竄,他們感覺法子沉甸甸的,估計是附著在底下了,真是可怕,上邊狹小的空間成了一個孤島,這惡心的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啊,大家都心里沒底.

    空氣腥臭的很,疤瘌棍實在忍不住,又嘔吐了不少,惹的尸芽更瘋狂地追逐.

    筏子邊緣幾跟竹子上粘滿了尸芽的尸體,亮晶晶的,後邊的尸芽依然前死後繼,拼命往前竄.

    "快,前邊有個旋渦,使勁撐住筏子!"牛二在前邊走著走著,忽然看見一個不小的旋渦,裹卷著水流和魚尸和尸芽們鑽了進去,再往前仍黑乎乎的看不清.

    好在筏子有精鋼絲纏繞,結實程度是沒問題的,可是得穩住別掉進旋渦,要是一下子和這些東西一起裹卷下去,惡心也得惡心死.

    說話間已經沖到了,牛二奮力將筏子頂住,撐往另一邊,很危險,但是總算撐過去了,此時水流分成了兩股,一股繼續往里,一股邊渦卷著沖進旋渦下的黑洞里.

    筏子畢竟不小,雖然費力些,總算挺住了,借這股旋渦渦卷的力道,把筏子給掃了一遍,真是幸運,將那些黏附在底下的尸芽給清除了個乾淨.

    筏子沖出了旋渦,來旺在後邊歡呼大叫,原來,那些尸芽和魚尸畢竟抵不過這道渦卷力道,一起給沖了下去,後邊的也很難過了這旋渦,只是零散地帶出來一些.

    前邊雖然也是僵尸,但是很少了,尸芽們也沒剛才的凶猛,只懶懶地躺在僵尸上不動彈.

    空氣淨化了許多,四個人緩了口氣,心里慶幸的很,這一關過的著實艱難,灰心的時候差點以為會葬身到尸芽之口,每想到這個毛骨悚然的結局,都頭皮發麻,心頭惡心.

    萬三和疤瘌棍趕緊趁勢將筏子上的尸芽清除,只要沒大批尸芽往上拱,這些還是很容易對付的.

    前邊忽然一盞明燈般的亮光,牛二仔細揉了揉眼睛,不錯,心說是不是到洞口了,終于沖出來了,那真是太好了.

    便趕緊將這個大好消息告訴後邊忙碌的三人.

    大家一起看前邊的亮光,果然越來越大,都興奮的很,一掃洞中積郁的悶氣,齊聲歡呼.

    牛二和來旺更賣力地將筏子撐得飛快,過了一會,看清了,果然是出口.

    正在四人歡呼雀躍的時候,忽然白影一閃,一個絕世美女身著潔白的紗裙,面對著四個人,牛二一見,大驚,正是荷花!又是荷花!趕緊將桃木劍摸出來,大叫:"快別看!"

    大家聽了知道厲害,這種鬼回頭是看不得的,只要眼神一對,立馬就被勾了魂去,趕緊摸了桃木劍低頭不去看她.

    荷花與四人僵持了一陣,見對面平靜下來,只好發出一陣慘慘的清笑,從洞口邊傳過來,經過山洞四壁回旋,陰森恐怖,四個人定住心神,將桃木劍緊緊抓住.

    過了一會,感覺沒東經了,用眼神余光一掃,沒了!這才松下一口氣來.

    洞內不可久留,四個人仍然不敢怠慢,再累也得撐過去.

    半個時辰過後,四個人只覺得眼睛發疼,天光將四人照射的睜不開眼,牛二摸索著將竹竿一插,插到石頭縫里,停住筏子,四個人一起閉了眼睛,然後緩慢睜開,好大陣子才適應過來.

    前邊豁然開朗,一片極美的水面,風景如畫,氣候宜人,不過往四周山坡一看,四面山坡正有群群美女,全都著苗族服飾,神態詭異地往著他們笑.

    牛二大叫:"別看,往西南撐!"剛才一瞥間,他已經看到了這里一處峽谷的空擋,其他四面全是美豔鬼魅組成的**大陣.

    來旺老實,雖然心里癢的很,特別想看看,但是,他深知其中的厲害,反正在筏尾,趕緊底了頭,抵抗著四周的**.

    萬三已經窩在了裹尸袍里,干脆閉了眼睡,牛二心頭慌亂,他剛才一瞥之間,只覺得四面群群美女,個個有著荷花的魅影,也感覺不出到底哪個是了,心里特別想看個分明,但是他竭力抑制住心猿意馬,努力沉下心去,穩當地撐住筏子,他知道,只要他順利地將筏子撐過這**大陣,後邊三個人,就算給勾走了魂魄,也還有救過來的可能.

    忽然,輕輕地有陰風拂動,帶著些陰惻惻而又清泠泠的笑聲,笑聲有著極強的**力,經過山谷回蕩,詭異而**,甚至還夾雜著女人**的輕輕呻吟聲還有嬌聲地笑聲,對這四個老趕尸極盡**之能事.

    疤瘌棍終于抵受不了這強大的**,偷偷往四面觀瞧,只見目光所到之處,山坡上群群美女舞動薄紗,將女人最美的雪白皮膚盡情展露,這群女人有的嬌俏可愛,有的風騷**,有的柔情似水,將各類女人美好之處揮灑的淋漓盡致,身上或著紅掛綠,或素雅清爽,都穿的不多,連衣衫也是薄薄的彩紗做成,輕風浮蕩下,形成花的海洋,將身上雪白肌膚襯托的更加美豔動人.

    正對著疤瘌棍目光的的幾個美女竟輕輕**,將美豔雪色的豐腴肌膚向疤瘌棍晃來晃去,疤瘌棍只覺得腦子一陣恍惚,盡情地感覺這絕世的美豔享受,沉醉在溫柔鄉**柔波里.陶醉間,對面美女忽然變色,臉色蒼白,血色小口,輕輕一吐,將一條細長而血紅的舌頭耷拉出來,眼睛翻了白,盯著他,兩只手直直地指著他向他急速飛了過來.

    疤瘌棍正陶醉間遭此沖擊,只覺得腦袋一嗡,慘叫一聲,魂魄飛散,軟癱在筏子上.

    牛二三人知道疤瘌棍准是中招了,連聲罵他可惡,果然又是這個蠢貨招架不住,都不願答理他,依舊按原來的節奏撐著筏子往前行進.

    一個時辰,筏子往西南角山谷口一竄,峰回路轉,只覺得耳根猛然清淨,豁然輕松,眼前風景依舊美麗,卻沖過了妖媚**的**大陣.

    牛二三人松了口氣,將筏子停在了一處向陽的地方,這里便于聚斂陽氣,可以順利地將疤瘌棍漸漸脫離的魂魄招回來,擺脫那些鬼魅的糾纏.

    也不顧的休息,先把疤瘌棍的小命給吊回來再說吧,牛二簡單地做法事,將疤瘌棍對著太陽,自己念念有詞,用招魂幡及執法寶劍來引導魂魄,好一陣折騰,約莫半個時辰過後,疤瘌棍才幽幽地睜開了眼,心頭惶惶地四處亂看,揉揉眼睛看四周沒了那些迷人的美女,然後看筏子上插的招魂幡,看大家都坐在一邊休息不理自己,才明白過來,不過實在沒臉打擾大家,只好不作聲,楞楞地回想昏睡時候的美夢.

    過了好一陣子,來旺休息過來,這段時間他出力不少,撐筏子倒不要緊,主要是太緊張,從遭遇尸芽到這**大陣,沒消停過一會,好在來旺秉性沉實,沒那些歪心思,所以經受住了考驗,自己安然度過危機,還幫大家把筏子撐到了安全地帶.

    來旺看著疤瘌棍迷醉的微笑,心里感覺可笑,這小子該仍到剛才的**大陣里,讓他永久性享受鬼魅的迷惑才好,如今看,這蠢家伙真成了給大家制造麻煩的主了,靠他幫忙,簡直是妄想,帶著他真沒一點好處,哎,一起共事了幾十年,到了危機時刻才感覺出來人的秉性啊.

    來旺扯了扯疤瘌棍,笑問:"剛才那些美女好看嗎?"

    一句話讓大家都笑起來,疤瘌棍臉色通紅,歎了口氣,呵呵傻笑.

    前邊是如畫的一條峽谷河流,彎曲著向前延伸,牛二等人將筏子靠邊停好,攀了些岩石盡量往前看,希望找到出口,但是前面山色青黛,水色蒼茫,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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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苗寨秘洞中的骷髏堆


444444444    四個人繼續撐起筏子前行,里許,往東分岔出現一個峽谷,谷內沒有河流分岔,谷口隱隱有大規模焚燒痕跡,山石呈燒灼的黑色,顯然以前有人來過,四人只好棄筏登岸.

    經過了一段驚險曆程,大家還對這筏子分外珍惜,況且出谷的時候也要用到,就用一段鐵絲將筏子與河邊的一棵小樹,連接起來,固定在這里.

    四人往里走,竟是一座苗家山寨,只是到處都有焚燒痕跡,散落在地的還有很多兵器箭只,不知過去了多少年,依然發散著慘烈氣息,倒是沒見尸骨,估計是大戰過後給收走了.

    山寨內出奇的靜,地上散落些防護用的木柵,遠處還有一座風吹雨打的不成樣子的小竹樓架子,估計是觀察敵情使用的.

    四個人都很驚奇,這里應該又是一次古苗山寨的血戰遺跡,前邊道路上出現一些坑,這可提醒了牛二.

    "注意陷阱!"牛二下意識地叫到,大家這才警覺,四個人先拿一只竹杆探著前進,到了一個陷阱坑一看,里邊赫然一具骷髏,與他做伴的是尖利的刀刃,奇怪的是,這樣的陷阱掉下去也不至于就會死去,應該還有更厲害的設置,從這些已經掉下人的陷阱坑里是看不出來的.

    這下,大家都額頭冒汗了,前進格外仔細,將竹杆往地上戳了又戳,確信周圍都是實地才上,從過來的陷阱坑看上去,陷阱並不深,因為底下是石頭,山谷內估摸也就有兩尺深的土層,底下山石又硬,所以不可能挖很深,但從坑坑斃命的情況看,這陷阱坑比山外那些深坑歹毒更多.

    "他媽的,捅開一個!哈哈!"疤瘌棍用竹杆給捅開一個沒有動過的陷阱坑,他自己還很得意,又照著捅了幾下,正看著驚奇,忽然從坑里爬出來一群碩大的螞蟻來,黑色,發亮,個個精神抖擻,凶狠異常.

    "不好,螞蟻蠱!"牛二在前邊驚訝地叫了一聲,大家這才慌了,只好費勁往前捅著地避著陷阱坑往前跑.

    後邊大螞蟻們可不是善茬,象一支黑色大軍,洶湧著奔過來,牛二知道,這螞蟻蠱歹毒無比,咬上一口就會浮腫半天,得快跑.

    《趕尸匠筆記》在苗蠱卷中記載:燕子山區,曾生長一種碩大的螞蟻,非常狠毒,喜吃各種動物的肉,遇見獵物,喜歡一擁而上,各自伸出一只吸管,如蜂般將獵物蜇倒,獵物被蜇後,會四肢乏力,麻癢,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此毒蠱與黑蛇蠱並列為極毒物之一,只有苗人知道如何克制.

    "疤瘌棍你這個蠢貨,在後邊喂螞蟻得了,旺爺爺可不想給你殉葬."來旺殿後,氣的忍無可忍,瞅了個空子,跑到疤瘌棍前邊,疤瘌棍臉色通紅,這次又是自己惹的事,實在也無話可說.

    螞蟻很多,爬行速度也快,刷刷刷地向前猛奔,四個人前邊顧慮陷阱,不敢快跑,後邊有螞蟻緊跟,著實緊張.

    這時候一長蛇,正懶洋洋地趴在地上,混沒將螞蟻們看在眼里,走進來,正覺得害怕要逃跑的時候,已經晚了,螞蟻群已經撲了上去,一小會兒,就只剩一條骨鏈.

    疤瘌棍這次可是看的心膽俱裂,但是沒辦法,螞蟻群里自己也就五六尺距離,好在前邊有三個人開道,自己緊緊跟著.

    牛二心里也是惶急,不大會又戳了一個陷阱坑,刷拉拉又是一股螞蟻大軍逼過來,這樣不行,得想個能快跑的辦法.牛二焦急地便往前緊趕便往四周看,見旁邊岩壁有點棱角,從那里攀行,比在陷阱陣里要快速些,便腳一蹬地,竄過去,迅速向里攀行,萬三等人也跟上.

    果然比以前快點,更無陷阱的困擾,後邊的螞蟻大軍依然飛奔向著四人逃離的方向,牛二暗暗心驚,要擺脫這群螞蟻還真不容易.

    前邊一個大山洞,洞口一樣象被燒過的樣子,他心里沒底,進還是不進,進去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凶險,進去能不能找到出路也不可知,況且還要阻擋這群螞蟻.不進再往前攀行總有力竭的時候,也是個死.

    情勢危急,牛二不及細想,先到了洞口,往里一看,里邊很大,象個大廳,但是已經殘亂不堪,進去再說吧.想到這里,便快步走進去.

    四人進洞,外邊螞蟻群也到了,奇怪地,停在洞外,不敢進去,牛二一看這情形,明白了,這洞里是螞蟻群的主人,心里那個高興啊,這會可真是歪打正著,逢凶化吉了,大家松了一口氣,感歎這苗寨陷阱設計這狠毒.

    大廳里供奉著一張苗族老人的畫像,牛二帶著三人往畫像禮拜,畢竟來到人家地盤,這點禮節是要講的,牛二們信奉事死如事生的道理,對亡靈還是心存敬畏的.

    這被戰火洗劫後的山洞,就算有防護設計應該也被戰火搞掉了,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不定哪里會遺留害人的東西,就象洞外的螞蟻蠱一般恐怖.

    往里走,有幾個小洞窟,里邊全是骷髏架子,四人驟然感覺一種死亡逼迫的壓力,光線昏暗,洞內充滿了死氣和冤抑氣氛,四個人都不言語,只將防身物事收拾一番.

    再往里,正中一個較大的洞窟,里邊也是骷髏狼藉,同樣散落著各種兵器,顯然是經過一番生死搏擊之後的慘狀,四人進得洞來,看窟內裝飾,應該是山寨頭領的聚議的地方,中間一個碩大的藤椅,正中披了張虎皮,年代久遠,虎皮已然腐爛掉,只剩些殘存的東西.

    虎皮後是一個雄鷹展翅的圖騰畫面,牛二仔細端詳著,心里估摸著這座苗寨的年代,不過也看不明白,只是在群集的勇士骷髏中,感覺著生命的最後掙紮.

    "這藤椅帶出去,能賣個好價錢!"萬三對藤椅很感興趣,藤椅很大,兩邊扶手光滑,椅背還精美地編織了雄鷹的圖象.

    "好椅子好椅子,回來的時候別忘了搬走,這個椅子搬走還是不費多少勁的."萬三贊歎著.

    "值多少銀子!"疤瘌棍興奮地問.

    "你們猜?"萬三故弄玄虛.

    "二百兩!"疤瘌棍說.

    我們上次帶的那些零碎加起來,值這張椅子的錢.

    聽到這里,來旺和疤瘌棍心里幸福的冒泡,這趟來的值了,還沒進里邊,就有此意外收獲,定然不虛此行了.來旺高興地摸著藤椅的扶手,忽然只覺得扶手輕輕轉動,正納悶間,旁邊石壁竟然開了一道石門,石門與石壁渾然天成,很不容易發現.

    四人又驚又喜,不知進去回發生什麼,里邊又是什麼東西.

    里邊是個深深的石洞,很黑,四人點齊燈籠,依次順著台階進入,走完台階,底下是個平直向外延伸的石洞,估計是當年的暗道之一,既作為暗道自然就能出去,那幫人沒能出去,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當時猝不及防,或者有內奸里應外合,就地將頭領們在山洞中擒殺.

    四人管不了那麼多,只好奇地往里摸索,也許能找到里邊藏的寶藏呢.

    往里走不遠,便左右各有幾個人工開鑿的洞窟,牛二走進去,倒是沒發現什麼暗器設置,因為是苗寨頭領的逃生通道,故沒必要設置暗器.

    里邊不大,四壁滿滿都是些書,牛二很是納悶,這苗寨頭領還是學問淵博之士麼.

    翻開來看,書都已經殘破的很,只能看個大概,一些苗寨人口啊什麼的管理的書,牛二也沒心思看,停下來往前看,前邊一個單獨的書架,用黃綾包裹,牛二很是驚奇,過來湊著看,也沒啥特別,怕包裹里有毒物竄出來,就用匕首挑開來,只見是一些與當時朝廷來往的奏折,看年份,是明成祖時期的,里邊還有幾份是朝廷冊封的聖旨,牛二翻開看,果然是一些君主冊封曆代苗王的聖旨,牛二想一定珍貴的很,便找萬三來鑒定鑒定.

    萬三過來一看,竟一把抱在懷里,愛不釋手,"無價之寶啊,無價之寶!"聽萬三這麼說,疤瘌棍興奮地簡直要跳起來,來旺與牛二都對這意外之財感覺興奮,這次無論如何是不虛此行了.

    四人將這黃綾包裹裝好,為了減輕負擔,輕裝行進,各人分了一部分,塞到貼身腰里.

    得了寶貝,四個人精神大振,腳步也變的輕盈,出得洞窟,往里走,不遠又是一個,拿燈籠往里一探,一大堆已經腐爛的糧食,仔細聽,里邊還有沙沙的聲音,疤瘌棍和來旺因為在前邊洞窟里發現了寶貝,這次也都熱情非常地湊上來,四只燈籠都往里湊,疤瘌棍索性踏腳進去.

    "出來,出來!"萬三在外邊大喊,三個人驚奇地回頭看,萬三神色驚恐地指著地上,你們看.

    三個人往里看,燈影里三只黑蛇向這邊游走,隱隱聽見前邊的蛇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響,里邊那些糧食堆里立刻象炸開了鍋一樣,聲音變的嘈雜的很,一群群的黑蛇從糧食堆里竄出來,與前邊三條彙集起來向著四人方向襲擊過來,三個人見情況不妙,趕緊往里奔,後邊蛇群發出強烈的"嘶嘶"嘯叫,凶猛地向前竄動,游走速度竟然比四人慢不了多少,但是人可是要累的,現在看能堅持住,時間長了,就會越來越慢,但是這大隊蛇群,就算疲累了,總有一部分強壯的能沖上來.

    空氣里充滿了蛇群的腥臭味道,腳下也是坎坷的很,牛二感覺腳上的力氣越來越小了,前邊還是看不見盡頭,無奈的很,但是,他心存僥幸,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難道真要在這里翻船不成,而且他認定,苗寨的人不會將一只沒出口的洞作為秘密洞窟.

    "不好,還真是死洞!"牛二一看前邊黑森森的石壁,立刻腳下發虛,心灰非常,後邊三個人一看也急了,蛇群還在窮追,離四人也就十丈來遠,找不到出路就只有死了.

    "有水,有水就有路!"大家都聽見一股湍急的水聲,萬三喜道,四個人趕緊仔細聽水是從哪里來的,只見石壁一角,有一個小黑洞,四個人都又灰心起來,這麼小的洞也進不去啊.

    疤瘌棍喪氣地發狠,將竹竿使勁往洞窟邊搗,只覺得竹竿一沉,洞窟在擴大,原來這地方的地面是一層木板,現在腐朽的厲害了,所以露出來這麼一個小洞,四人重新激發出求生的希望,後邊蛇群還有丈吧,一個個興奮異常地向四人襲來,恨不得一口吞下.

    四人將木板全拆開來,下邊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潭,里邊有一股湍急的溪水往里邊灌.

    "准備好防水東西把寶貝護好,跳!"牛二急促吩咐.

    急速收拾後,牛二率先往里邊跳,"咕嚕"一聲,沉了下去,接著,萬三等人也相繼跳了下去.

    水里漆黑一片,四個人不一會兒,彙集起來,你抓著我的腳,我勾著你的手,同心合力往里游去.

    溪水冰涼,不時還有魚兒在里邊竄動,四人心里安穩許多,既然有魚,說明肯定有出口通到外邊的河里,四人水性不弱,在求生的強烈**下,又能多發揮幾成,速度不慢,但是,人活著沒氣那是不行,在水里憋了很長時間後,都感覺氣力不足,再出不去還是得玩完.

    忽然,牛二眼里一點微弱的光亮,心里大喜,什麼也不顧了,拼命向明亮處竄,後邊幾個見牛二發力,心說,不是絕望就是希望,往好里想吧,便一起發力往前竄.

    果然不大會兒,前邊明亮擴大,彙集到有條河流里,牛二大喜過望,又急速游動一會,竄出河面,痛快地呼出一口濁氣.

    接著三個人一起竄出來,四個人趕緊扒到岸邊,大口大口喘氣,累的頭暈目眩,躺倒在地上.

    "蛇,蛇!"來旺急促地喊,牛二腦子里的意識強烈地告訴自己,不要動,但是,那黑蛇的凶狠又刺激著他疲憊之極的神經.

    掙紮著坐起來,看那些黑蛇也順著洞口游竄出來,一個個在水里急速竄游,倒沒上岸來傷害他們的意思,大家心里才安穩一些,但是,畢竟危險就在臥榻之側,再累,也不能躺下,坐著歇會吧,萬一過會那領頭的蛇王竄過來,也好逃跑.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懶懶地將清澈的河水抹上一層濃豔的紅,搖曳著在水中招搖,黑蛇越來越多,急速地竄動著,翻騰著,好象來到了蛇之樂園.

    兩邊山峰上也反射著暖暖的夕陽,安詳卻豔麗,端莊地將四位疲憊不堪的趕尸匠摟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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