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匠 作者:泉印眼鏡蛇 (連載中)

WLO1788304 2011-7-25 10:46: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 18868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5 12:07
第一卷 第七十章:古墓里隱藏一段千古奇緣


444444444    脆弱的斷臂牛二在靜靜地思索的時候,時光穿梭到千年前的古苗國.

    已是仲秋時節的沅凌古城一派豐收氣象,一大早,老丞相孟獲就安排眾人到城外驛站接駕,雖然比不上中原大國帝王出巡的排場,老丞相還是認真准備,畢竟這些場面是做給國人看的,所謂的排場,其實是讓老百姓知道威嚴知道王室的神聖不可勤奮知道女王的尊貴的手段,試想,國人看到威望素著的老丞相都執禮恭謹地對待女王,還會有人不服嗎.

    藍鳳已經換了寬大華麗的大轎,她自己躲在里邊,還沉浸在與劉徹在軍營幽會的點點滴滴,苗疆的女子比中原女子思維開闊的很,她並沒學習中原女子那些個清規戒律的想法,大方而尊嚴地與劉徹交往,而且,劉徹確也有其過人之處,兩人情深意切,藍鳳的心靈一直被情火所燒,難以平靜,曾一度想放棄王位,滯留長安,倒是劉徹,這個人還真是目光看的深遠,他知道自己並不需要女人在身邊,他是重情的,但是在他心中,大漢江山的繁榮昌盛才是他的事業所在,四夷賓服的輝煌才是他心靈的渴求.而藍鳳,是苗疆女王,這對一直將振興大漢的重心放在北方匈奴和西域諸國上邊的戰略來說,真的是一個好的助手,一個美豔而才華橫溢的女子,何況又對自己這麼癡情這麼死心塌地.有時候,他會私心地想,等藍鳳生個一男半女,那苗疆與大漢將永久性地建立起天然的血緣,那時候,劉徹興奮地看著藍鳳就從心底里發笑,男人嗎,事業總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古代中國.

    藍鳳是動了真感情的,一直以來她沒有找到讓自己甘心出嫁的男人,面前的這個黑漢子真的讓自己動了心,她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皇帝會這麼熱心和勇敢地馳騁疆場,公私分明不拘一格地培養和提拔人才,時間長了,大漢驃騎營的軍兵也讓藍鳳感覺佩服,不管怎樣,她是一國之君啊,作為一個有為的君主,對于軍隊中由衷天然的情感,急需駕禦一支強大的軍隊,這點她和劉徹有著共同的心思,于是他們一起披星戴月地訓練軍隊,縱橫野獵.

    一個多月的長安生活讓藍鳳既感覺有些疲憊,也感覺新鮮莫名收獲多多.

    "陛下,老丞相率領百官來接駕了."大轎外騎了駿馬的紅蕊對女王奏稟,藍鳳猛然從懷想中醒悟過來,是啊,昨天聽孟浩奏報說今天入城老丞相親自接駕的.

    藍鳳趕緊起來,理了理思緒,吩咐:"落轎!"前邊紅蕊下馬將轎簾挑起,攙扶著藍鳳下轎.

    藍鳳見兩丈外,老丞相正率領百官跪迎在道上,天上日頭還毒著呢,藍鳳不禁心里一熱,快步沖上去,攙扶起孟獲.

    兩人寒暄一陣,藍鳳吩咐百官平身,自己重回大轎,就這樣,藍鳳的出使隊伍與百官隊伍彙合入城,所過街道,國人皆虔誠跪迎,藍鳳被一種尊貴的氣氛包圍著,完全忘記了一路的兒女情長.

    女人一旦激發了**,就會沉溺其中,難以自拔,藍鳳喜武,以前很少動男女之情,天天見須眉男子們拜服在她的腳下,使她難以產生性情上的平衡感,如今這劉徹不同,有強健的體魄尊貴的身份宏大的抱負,一切的一切都讓藍鳳迷戀其中,不知道從何時起,藍鳳性情大變,一改往日喜歡野獵的習慣,偏愛躲在王宮與眾女研究女工等家庭生活.

    時間過的很快,離開長安兩三個月的時候,藍鳳發現自己懷孕了,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身邊的侍女自然也不懂,後來請了太醫,一診脈,太醫大驚,但是沒敢直說,先敷衍了一番,回來後,太醫思前想後,覺得事情不好辦,干脆給老丞相說去算了,在這個國家,王室雖然尊貴,丞相卻是國之主宰,這是一直傳下來的傳統,也是孟家與王室先人共同打天下時候的承諾.

    孟獲一聽,事關重大,既然懷孕,那干脆給女王完婚吧,這事遲早要辦啊,只是這女王不該私自寵幸外人,傳出去王室尊嚴何在,于是進宮,孟獲對藍鳳挺好的,想對自己的子侄輩一樣親切,他委婉地想藍鳳說了此事,並請藍鳳既然事已至此,干脆完婚算了,當然,他是不能問到底是誰的.

    藍鳳也是大驚失色,沒想到在長安幾天時間竟然珠胎暗結了,藍鳳知道事關重大,瞞也不是辦法,只會讓拉丞相輕視自己為輕薄之人,一橫心,干脆和孟獲說了,這個孩子是中原大漢皇帝劉徹的.

    孟獲一聽,愣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牽涉的事情太過複雜,現在聽說漢朝皇帝正厲兵秣馬出擊匈奴,國勢日長啊,孟獲沒說怎麼辦,干脆讓女王自己拿主意.

    藍鳳想了想,還真有點掌握大局的能力,臨大事而冷靜,便說封鎖消息,這孩子生下來就在王宮養著,以後再說,反正自己是不想嫁人了.

    孟獲只有依從的份,能說什麼呢,只好聽任她.

    藍鳳便選了貼身侍女,自此足不出戶,一切政事全交丞相處理,自己樂的清閑,其實她對這王位也沒多大興趣,一心撲在了孩子身上,這也是女人的天性.

    不想天有不測風云,在五個月的時候,藍鳳小產,孩子沒留住,為此藍鳳心痛的厲害,派紅蕊秘密潛往長安,先找了已經做了衛青夫人的綠萼,然後直接告訴了劉徹,這時候,大漢軍兵已經准備好,只待時機成熟出征匈奴了,劉徹聽此噩耗,萬事從中開始思念苗王的好來,覺得這是凶信,干脆命令推遲一年出征,同時讓紅蕊帶親筆信回去,訴說傾訴之意,並派軍兵賞賜大量物品于苗國,表示自己的愧疚之情.

    自此兩人書信往來,一直到劉徹對匈奴一征二征等等連年用兵,接著便是輝煌的戰績,在初步解決了匈奴對漢朝的威脅之後,劉徹才清淨下來,看著自己培養的軍事人才,個個獨當一面,也很放心地讓他們掌握前線的征伐大權.

    藍鳳與劉徹每個兩三年便在長安大漢驃騎營邊的行宮里住上些天,藍鳳的成熟藍鳳的野性藍鳳的美豔,都是後宮女子無法比擬的,也讓劉徹神魂顛倒迷戀在**的海里.

    直到藍鳳三十歲上頭,這年藍鳳有懷了身孕,消息傳到長安,劉徹差點就決定利用出巡的名義到苗疆看望藍鳳,無奈這些年用兵頻繁,實在不能擅離都城,但是也派出中原優秀醫療人才去苗疆侍侯藍鳳,他知道,只要兒子生下來,苗疆以後世世代代都是劉家的了.

    這次還算順利,一直到十月分娩,大家都沉浸在功德圓滿的氣氛中,放松了警惕,無奈,卻是個難產,孩子生下來就夭折了,可憐的藍鳳也因此駕崩,王室沒人,按遺旨傳給了孟獲的兒子孟浩,改名改姓,繼承了王室的香火.

    劉徹聞聽是急痛攻心,沒辦法,只好傾力與苗國一起打造了這兩座規模宏大的陵墓,借以安慰藍鳳英年早逝的心,以及那位剛出世的孩子.苗國這邊孟家對藍鳳的恩德更是銘記在心,也是傾國之力配合.

    一段千古奇緣,打造了這兩座耗費了大批優秀工匠心血的墓葬,雖然苗國及大漢早已被曆史的煙塵層層掩蓋,牛二等人卻忽然闖入,意外發現了這段千古情緣.

    牛二正在靜靜地思索,竭力想象當年的場景,斷臂之後的牛二忽然顯得深沉起來,更喜歡默默地思考,懷舊,他本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如今在謎樣的苗王地宮里,卻給了他一個發現秘密的機會.

    這邊來旺等人已經收拾停當,他們細心地將三口棺木合好,既然順了寶貝,就要盡量對死者以尊重,這是萬三一再叮囑的,牛二失臂之後,萬三開始盡量多安排好這個小團隊的一切,倒斗是危險玩命的活兒,一切都須要小心再小心.

    "二爺,是不是該進入墓室了,我猜我們該到了最後的棺室."萬三見牛二站在那里發愣,輕聲地提醒他,牛二恍然回過神來.

    "二爺楞什麼呢,出去後我幫二爺物色幾房老婆,別在這里看著人家眼讒了!"疤瘌棍取笑道,果然得了些寶貝的疤瘌棍又盡現他的輕薄痞子脾氣,牛二本想罵他丟了手還不知道悔改,忽然想到自己比丟了手更慘,油然一絲失落,便也懶的與他計較.

    來旺腰里鼓鼓地都是寶貝,信心滿滿而有精神抖擻,滿眼的喜悅,牛二卻並沒多麼高興,他知道,越到最里邊,可能會越困難,這次丟了胳膊,進到里邊丟了命也是正常的啊,不能大意.

    "看你們輕狂樣子,都給我正經點,我不是嚇唬你們,里邊估計是最危險的地方,不要看老子丟了胳膊,進去,誰丟了命也是正常的,苗王的棺材有那麼好啟的嗎."牛二一陣惱怒,訓斥他們,他知道要是這麼輕松的進去,那就不叫倒王侯斗了,而越是放松警惕,越容易出亂子.

    萬三自然了解其中的厲害,點頭附和牛二的吩咐,一時,陷入一種無言的尷尬,牛二或許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便緩了口氣,對萬三說:"三兄弟,我們進去吧,大伙兒還是小心為妙,我猜里邊就該是墓室了!"

    萬三等人嚴肅地收拾了裝備,將家伙拿好,依戰斗隊形繼續往里進發,身後的地宮,象死寂的黑洞,默默地看著四個蟊賊鑽進自己的口里,拼命向里蠕動.
WLO1788304 發表於 2011-7-25 12:17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女王閨房床幃的秘密


444444444    不大會,內宮室被打開,燈影閃爍處,里邊竟有兩點藍色的火光,火光周圍影影綽綽的是兩個人形黑影.

    "不象鬼火,這是什麼!"疤瘌棍納悶地小聲說.

    萬三等人順著內壁走,四雙眼睛緊緊盯著兩枚飄搖的火光,剛才打開內宮的門,氣流輕輕激蕩,那火光雖然飄搖卻堅強地燃燒著.

    "長生燭!著了千年了!"牛二說.

    "什麼東西能燃燒千年."萬三納悶地說.

    "鮫人!沒想到在這里看到了,不過也沒什麼奇怪的,和那人魚是一種,只是這種鮫人不象人魚那麼肥大,卻是又黑有干的種屬."牛二小聲地解釋著,一邊回憶《趕尸匠筆記》中關于鮫人的描述.

    《趕尸匠筆記》記載,相對于肥美的人魚,在深山中還生活著一種鮫人,也是人形的,但是全身長滿黑色的鱗片,有雙上肢,無下肢,下肢魚形,有三角形頭部,雖丑陋異常卻五官具全,其身干瘦,並不生活在水中,而生活于山洞中,但以水中魚類及其他水生動物為食,其行動矯若驚龍,乃水中龍族.

    曾有獵人采山的時候,遇大鮫人在水潭中興風作浪,一時間誤認為龍,後有隊獵人來此潭時,竟被大鮫人拖入水中吞噬,自此人人談此色變.

    有膽大者偶然獵獲小鮫人,帶回家時已死,乃仍家中灶中,遇火星竟灼灼燃燒,其火光幽藍,火勢卻旺,三天三夜乃盡.

    大家聽了牛二的解釋,心里很是驚奇,鮫人前有三座小橋,就是三世橋了,也沒什麼奇怪的.

    很快,萬三已經趕到兩個鮫人處,只見兩個鮫人被捆綁在大銅柱子上,兩只鮫人口朝上,口里有根燈芯,細看,鮫人嘴里蓄滿油脂.

    "我知道了,這兩個鮫人肚子里有孔與銅柱子相連,銅柱子里蓄滿鮫人煉化的精油,所以能千年不滅."萬三分析著.

    牛二見兩個鮫人表情猙獰,估計當時肯定痛苦掙紮很長時間才被捆了來,如果後邊銅柱子里都是鮫人精油,那可得需要大批鮫人煉化.可憐可憐,牛二心里默念.

    里邊並沒見苗往棺槨,卻是一個藍色布幔,嚴嚴實實地掛在牆上,看來一切都在布幔後邊了.

    萬三正想挑看布幔,牛二低聲喊一聲,"慢!小心暗器."萬三會意,這一路走來暗器並不多,主要是因為設計者並不認為有人能找到這里.

    四個人溜進石壁邊,萬三從側面掀起幔子,布幔乃是真絲制品,里邊還縫合進大量棉絮,所以很嚴實地將里邊墓室與外邊隔開了,至于這是為什麼就沒人說的清了,但是這種藍色好象在很多古墓中都能見到,所以的死藍,很多壽衣就是以此為底色.

    牛二挑看,里邊漆黑漆黑的,什麼也看不見,先挑了燈籠往里湊,見里邊是一個華麗的閨房模樣,這倒不奇怪,估計是將苗王當年的內閨房給搬了過來,那可就有不少寶貝了,萬三心里一喜,將情況給牛二他們說了,三人也很高興,看來這苗王陵的設計者確實是沒安排太多的暗器,大批的設計都用在義塚了,因為義塚本來就是吸引盜賊以殺死的設置.

    四人進去,只見里邊都是當年藍鳳生活使用之物,牆上還掛了一幅盔甲,有床幃,有梳妝台等物,還有各種珠寶玉器.但是卻沒有棺槨.

    四**奇,棺槨呢,這里應該是最里邊的內室了,怎麼會沒有棺槨怎麼可能呢,這里絕對不會是另一處義塚了,絕對不可能,這麼大規模的墓葬有兩處設計已經是帝王陵墓中罕有的了.

    "棺槨呢?"萬三有點失望地問牛二,牛二一進來並不去看那些寶貝,仔仔細細地搜索著各種設計,包括棺槨,他也很奇怪,怎麼會不見棺槨.

    四面都是石壁,不大可能再有內室了,棺槨到底在哪里呢,真是奇了怪了.

    來旺和疤瘌棍卻不管那些,大肆搜索值錢的東西,將苗王生前用過的珠寶首飾洗劫一空,滿滿當當,兩個人還興奮地相視而笑,就算不見那老粽子,這趟也是圓滿發財了.

    萬三和牛二可是心里另有想法,他們滿心地要見見苗王,不見苗王這輩子可是莫大遺憾,如今到了這里,見不了正主,那算怎麼回事呢.

    萬三仔細看了半天,也沒找著地方,看了看牛二,問怎麼辦,牛二指了指苗王的床幃,萬三心里一動,難道,不大可能啊,這是一張白玉床板,青銅的床架,裝飾溫馨華麗,上邊一床鼓鼓的被子,不過除了這里,還真沒地方可放苗王的尸體,不過這麼放著也太滑天下之大稽,可是聞所未聞的奇事.

    不管怎樣,先上去看看吧.

    "小心暗器!"牛二囑咐一句,兩人都把家伙准備好.

    萬三用桃木劍挑起錦被,果然里邊有東西,黑乎乎的,萬三又驚又疑,使勁一挑,將被子挑開來,里邊並不是苗王藍鳳,卻是一個黑亮凶狠的鮫人,一躍而起,撲向萬三,這邊牛二奮力用桃木劍就砸,來旺和疤瘌棍聽見動靜也一起沖上來,那鮫人很是勇猛,最要命的是刀砍不入,鱗甲黑亮而堅硬,萬三見來勢凶猛,趕緊閃避.牛二見腰刀竟砍不透,頓時大驚,四人將鮫人圍在中間,萬三一看旁邊一個梳妝架子,看著很沉重的青銅做的,便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三人纏住鮫人,他瞅了個空子,拿起青銅架子就照鮫人身上狠狠砸去,"砰"一聲鈍響,鮫人不怕刀砍卻怕被砸,這一下子還真歪大正著,當即將鮫人砸的癱倒在地,只是上身仍凶狠地掙紮.

    既然它躍不上來,那對付它就容易了,萬三再次將銅架子掄圓照准鮫人的上身又一下子,這次那鮫人真的給砸的皮開肉綻,全身癱倒了,不大會掙紮而死,牛二看看鮫人,和外邊的一樣,可能用法術蟄伏在這里了,不禁有點後怕,這要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都不一定能及時砸死這個凶狠東西.

    看看四周,還是不見棺槨的影子,萬三和牛二商量怎麼辦,牛二想了又想,指著大床下邊說,如果這下邊沒有,那可真就找不到了,萬三一聽,夠戧了,幾率太小了,要是在底下埋著,如何能找到埋哪個地方啊,太難了,試試吧,既然在玉床上有設計,估計就埋藏著一定秘密.

    從玉床板上往下耷拉著一張大床單,將下邊遮蔽了個掩飾,萬三怕再有埋伏,從側面挑看,里邊什麼都沒有,大了膽子將床單挑起,拿燈籠在里邊照,什麼也沒有,很是失望.

    牛二看的仔細,他看見這玉床正中間有土,難道是金井位置,如果那樣的話肯定往下有通的地方,金井就是與地相通的啊.

    "我看,一切都在這玉床下,你們看見金井了嗎,金井上邊沒棺材下邊必定有,估計是往下有相通的墓室,你們說呢."牛二用商量的口吻和他們說,他們能有什麼意見啊,問也白問.

    牛二見大家都不言語,知道也沒什麼好商量的,便吩咐一起把這玉床給搬到一邊去,清理出來再探.

    不大會,大家將玉床搬到一個角落里,再看床下,果然露出四四方方一塊泥土,和上次在義塚里發現的金井相似.

    牛二用桃木劍狠狠砸幾下,果然聽著有咚咚的聲響,說明底下是空的無疑了.

    大家精神大振,估計將要開啟的地下空洞就是苗王老粽子的窩了.

    "往下砸,我覺得土層厚不了,砸不透再說."牛二吩咐.

    萬三還將剛才那青銅架子拿過來,底下正有個牢固的底座,分量不算輕,照著金井上的土層就砸,只聽一聲沉悶的鈍響過後,果然砸出來一個大洞,洞內忽忽地竄出來大量濁氣,牛二等人趕緊閃避,過了好一陣子,感覺內外氣流平穩,萬三趕緊將洞口擴大,將整個金井封閉的土層砸將下去.

    來旺提了燈籠,往下一照,是個不小的空間,燈籠不滅,看來內外氣息已經貫通,人下去也沒事.

    正有個窄而陡的台階向下延伸,燈籠照下去,隱隱地有個紅漆大棺槨,其他便看不清了,地下面積不小,比上邊的地宮稍微小些,具體什麼陳設看不清晰,但是那大棺材可是穩穩地在那里.

    下去升棺非同小可,出口太窄,里邊的凶險不可預測,四個人雖然都心情激動,但是誰也不輕言下洞.

    "怎麼下去,都下去還是留兩個人在外邊."萬三和牛二商量.牛二沉吟一會,說:"還是兩個人下去吧,以防萬一!我們兩個下去,來旺和疤瘌棍在上邊接應,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也不至于全軍覆沒."牛二說的有些低沉,大家聽起來都有點淒淒的,心情驟然有些沉重.

    牛二拍了拍來旺和疤瘌棍的肩膀,以示鼓勵,兩人不再輕松,都神情嚴肅地點點頭.

    萬三和牛二又仔細商量了步驟,要防范尸變,要防范暗器設計,要盡可能將寶貝撈出來,要安排好逃跑路線,能遇到危險及時上來是最關鍵的,這點台階實在是太過窄小,估計當時設計的時候采取了必要的防范,至于老粽子是什麼樣子,那不必關心.

    兩人根據自己的思路仔細收拾了行裝,法器,保命燈籠檢查了再檢查,然後對來旺和疤瘌棍囑咐了再囑咐,這才狠狠心,揮揮手,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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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棺材里一個黃金甲女將


444444444    黑暗中,萬三和牛二各自挑著保命燈籠,小心地沿台階而下,不大會兒,便來到地下墓室,墓室四壁掛著些苗王生前的貼身用品,萬三一看,牆壁上掛的刀劍,心里有點發寒,也沒敢去取,反正棺槨里的寶貝都是價值連城的,何必惹那些凶器呢.

    兩人觀察好地形,走到龐大的棺槨旁,在上邊時候看不真切,下來才發現好大的一個棺槨,外槨有一丈來長,半丈寬度,兩人都感覺驚訝,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棺槨,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萬三職業性地上前摸了摸,研究下材質,材質倒也沒什麼特別,與上邊見的三口棺材材質相同,都是名貴的金絲楠木,這種木料確實耐用,千年過去仍然這麼堅硬這麼結實.

    "啟吧,你來."牛二和萬三商量,升棺發財的勾當自然萬三拿手,他也從來沒有謙虛過.

    "好,你可給我做好防護,這棺槨不尋常!"牛二嚴肅地點點頭,萬三摸出撬棒,找好槨蓋縫隙,猛一用力,槨板被撬起一角,只聽"噗"一聲,一股黑煙對著萬三的面門噴射過來,萬三身手在快也躲閃不及,立刻熏倒在地,牛二大驚,這可還帶著防毒面具來著,都被這股毒氣給沖倒,也是太直了,正對著萬三的腦門.他顧不上這槨板,趕緊拽了萬三就往上邊拉,這邊來旺下來接應,兩個人費了好大勁才將萬三接應上來.

    好一陣子,萬三醒過來,感覺頭腦暈暈的,四肢乏力,牛二還好,這股毒氣直來直去,毒性其實並不大,只是太直了,正中萬三的腦門.

    "不要緊,不過我是不能下去了,再下去可要小心,將防毒面具再加層才行.我感覺毒性不算太強,還可下去."萬三躺在地上,和牛二商量.

    要這麼走人,牛二確實也心有不甘,下去小心點,應該問題不大,牛二想了想,決定親自下去,非要升棺見到老粽子不可.

    來旺和疤瘌棍其實現在已經不太熱中升棺了,因為代價太大的話,真的不值當,如今搜羅的寶貝,做個富家翁足夠了.

    牛二可不同,這就象抽大煙,有了煙癮就欲罷不能了,不去起了這棺,牛二心里會遺憾一輩子.

    這次牛二做了更好的防護,將防毒面具加了一層,用繩子將自己的腰捆紮好,一旦有異常,來旺他們就從上邊拽.

    牛二收拾停當,再次下洞,來到萬三起開的槨板一角,繼續使勁撬,里邊毒氣散發一會,也就沒了,牛二心里安穩許多,這股毒氣有可能是千年尸氣,並不是設計好的劇毒之氣.

    不大會,槨板啟開,牛二將它推倒一旁,回頭看槨里,大吃一驚,里邊是一個枝葉繁茂的玉榕樹,樹下是一具透明的玉棺,玉棺沒蓋,上邊躺著一個金甲女將,女將神情輕松,象似沉睡,這玉榕樹蒼翠欲滴,借了牛二小燈籠的昏暗光線,竟也放射出鮮豔的毫光來,那女將的金甲也灼灼發光,越加顯得尊貴英武.

    牛二看的納悶,難道這就是苗王藍鳳麼,看那眉眼不大象啊,不過也說不好,壁畫畢竟是人畫的,哪能和真人相比呢.

    牛看想,既然來了,那只好得罪了,本就是干的升棺發財的勾當,就是再漂亮的美女,也不過僵尸而已啊.

    牛二想著,摸出了套尸索,他伸手向女將抓去,正在半路,忽然,碩大玉榕樹整個激靈一抖,那些本來耷拉著的榕樹根,忽然變的象軟鞭,立刻嗖嗖地向牛二襲擊過來,牛二大驚,趕緊躲避,那些軟鞭向長了眼睛,緊跟不放,最奇的是,竟然憑空伸展,牛二一個不小心,就給纏住了.

    開始他還並不緊張,後來感覺一股很大的力道將自己往棺材邊扯,牛二正緊張掙脫時候,棺內那女將忽然站起,直直地向牛二撲來,牛二大驚,趕緊以桃木劍招架,同時摸出鍾馗血咒,向女將貼了過去.

    那女將竟不躲閃,仍向前猛撲,血咒沒起作用,牛二大驚,惶急間,牛二拿桃木劍對著女將面門就砸,身上被榕樹軟根所纏,行動阻力很大,那女將被桃木劍砸中,稍微一停,估計是邪氣被強力阻擋,但是,她的兩只手已經抱住牛二的身子,牛二頓感一緊,已無還手之力.

    "嗖"一聲脆響,那女將的頭顱一下子被割下,接著一只黑手將一貼血咒貼到女將後心,然後用力一拉,那女將"撲通"倒地,牛二這才緩過勁來,定神一看,是來旺.

    剛才來旺在上邊看的心驚肉跳,知道不妙,再不下去恐怕牛二就命喪當場,顧不了太多,立刻竄了進來,上邊疤瘌棍晃了晃沒敢動,他要再下去上邊就沒接應的人了,只好又在原地呆住.

    牛二舒了一口氣,腰上還纏著榕樹軟根,還真難以擺脫,兩人見女將倒地,也沒顧上看腰里的軟根,急急湊上棺材內.

    里邊一個美豔的女人,身旁有個小繈褓,裹了個剛出生的孩子,牛二明白,這就是苗王真身了,兩人心里一陣狂喜.

    "上邊這個是怎麼回事?"來旺問牛二.

    "估計是女王的守護將士吧,放在第一層,如果沒你來救,我肯定是逃脫不了的."牛二心有余悸地沙啞著嗓子說.

    來旺聽了有點怕怕的,著實厲害,兩個人勉強對付了那女人,如果一個人肯定沒辦法逃脫的,但是接下來兩個人能否對付得了,就難說了.

    兩人定了定神,仔細地看棺材里的情況,那女王不僅尚未腐爛,而且栩栩如生,估計是采取了很好的防護措施,他神態安詳地躺在玉棺里,想是熟睡,又象是等待什麼.

    女王帶著鑲嵌了各色珠寶的黃金王冠,身上穿著彩色絲綢做的衣服,端莊大方.

    玉棺內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多寶貝陪葬,簡潔卻有不失華貴.

    總之,玉棺內隱藏著濃重的殺機,牛二看著看著,感覺心頭發涼,他開始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命去升棺發財.

    牛二看棺材中間放了塊玉石,玉石上有字,這玉石肯定大有來頭,不然不會隨真身入棺的.

    牛二伸了一只手去摸那玉石,感覺涼涼的,來旺在一邊看著,他習慣了聽命與牛二,只要牛二不吩咐,一般他不會亂動.

    牛二將玉石拿過來,字小,他湊近了看,忽然看到玉石里藍光一閃,他覺得心里涼涼的,虛的很,但是並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湊近看並不是字,這些刻畫自己實在是辨認不出,很是納悶,便拿遠點看整體,定了定神,忽然發現是一個狠毒的符咒,牛二對符咒素有研究,雖然看不明白,但是感覺殺氣騰騰,另外自己心頭虛弱地突突跳,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知道已經處在凶險之中了,這種無形的凶險更是難以克制,看來自己真的沒有升棺發財的硬命,不服是不行的,要不怎麼會心虛如此呢.

    四下里一片死寂,牛二滿心的困惑,趕緊將那玉石仍進棺材,來旺可不知道,也想湊過去拿了看.

    "別動,那玉石邪門的很,危險!"牛二及時呵斥住來旺.

    越是看似平靜的時候,其實越隱藏極大的凶險,來旺不敢亂動,兩只小眼睛警惕地看著牛二周圍,他的忠心確實另人感動,他此刻也知道這里絕對是最危險的地方,暫時沒看到危險,但是他的心里也是緊張非常,團團的哈喇子不斷滴落.

    忽然,一條榕樹軟根悄然向來旺卷去,牛二看見一條細長的影子襲向來旺,心知不妙,沒別的辦法,只好用手去抓,結果自己的胳膊又給纏住,牛二大窘,這樣捆起來,過會想要走出,也是很難了.

    "旺兒,你仔細點,小心讓榕樹纏住."牛二趕緊囑咐一句.

    來旺會意往後撤兩步,急急地說:"二爺,你怎麼辦,怎麼砍掉這榕樹."牛二無奈一笑,因為他也不知道什麼辦法.

    "榕樹破裂了!"來旺低聲驚呼,牛二往里一看,那榕樹果然象開花一樣,四處翻騰起來,底下的軟根象一根根觸角,伸張起來,牛二這才明白,這榕樹是個大蟲,不是榕樹,不過心里反倒安穩些,要想破解它,就必須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才行.

    讓牛二猜對了,《趕尸匠筆記》記載,這是一只名叫玉榕的蟲子,因為這個蟲子長相特別象榕樹,而且顏色蒼翠鮮豔,長年生長在深山中,很少見,枝葉其實都是它的觸角,面對獵物就伸張起軟而強韌的觸角裹卷,一旦得手就死命地纏住,而且觸角特別強韌且軟,刀砍斧削沒用,裹卷以後就拉進到樹上,然後噴出大股的白色液體,不大會就將獵物消融,吞下肚里,厲害的很.

    牛二知道這東西厲害的很,也惡毒的很,腦子里飛速旋轉,想破解之道,忽然,靈光一閃,不是有斷腸草嗎,讓他吃下去,就不信毒不死你.

    牛二一想起這個辦法,感覺信心滿滿,自己動不了,趕緊吩咐來旺:"快將你的斷腸草包裹,扔到那樹冠中間,一定要扔准."來旺見牛二說的急切堅定,知道定有用處,趕緊收拾好,將那斷腸草包裹扔過去,那玉榕一見獵物又到,立刻本能地伸展觸角將包裹抓牢,送到樹冠里隱藏的口器里,果然有一種白色液體將斷腸草包裹包圍,不大會,那包裹布消融掉,牛二看得驚心,這布都能吃掉,那人肉還不好消化的很啊.

    再看,斷腸草已經吞進肚里,牛二見那玉榕沒什麼反映,正在納悶,是不是這辦法不靈啊.

    沒其他辦法,只能等等看了.

    又過了一會兒,估計是毒性發作,玉榕周身顫抖,不大會,他感覺纏繞自己的那些軟根已經無力了,心里大喜,此法奏效.

    果然,玉榕委頓在槨內,樹干倒下,枝葉和軟根也都委頓在里邊,沒有一絲活氣.

    牛二終于擺脫玉榕的糾纏,心里猛一輕松,這下可以好好地升棺發財了,既然遇難呈祥,那麼,我牛二還是命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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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兩個美豔女人現身,牛二死了


444444444    稍微休息一會,牛二和來旺兩人看著棺材里的藍鳳發呆,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藍鳳懷里一個繈褓,親昵地摟抱著一個嬰兒,上邊有一層透明度極高的玉石隔板,所以剛才只看見那黃金甲女將,沒看見底下還有一層,真是用心良苦啊.

    牛二看著藍鳳和那孩子,真的感覺心里有點淒楚,惻隱之心油然而生,老趕尸匠難得動情,以前風餐露宿與僵尸為伍,見過的悲歡離合多了,如今卻變的脆弱起來,有時候心里也感覺納悶的很.

    "二爺,該升棺發財了吧?"來旺在一邊低聲問.

    牛二想了想,正想說什麼,忽然,牆壁上一柄龍泉寶劍錚錚鳴叫,在昏暗的墓室里格外瘆人,兩**驚,向牆壁上看,只見那寶劍低聲鳴叫聲中,隱隱在抖動,龍泉劍鳴,是要見血的征兆啊,牛二心里發毛,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過了一會,那寶劍鳴叫之聲停了下來.

    兩人又觀察了一陣,見沒什麼動靜,寶劍懸掛的很高,要上去貼上符咒確實很難,既然安穩下來,只好先不管它,格外小心才好.

    牛二想了想:"旺兒,既然到這里了,不升棺發財,如何甘心呢,但是我有切實地想此番定然凶險的很,你在我後邊及時看著,萬一有不測風險,你也好防護我,把我拽出去,記住,不管發生什麼,只准把我往外拽,不准再靠近棺材,當然,要是我升棺發財成功,就另當別論了."牛二仔細地囑咐著來旺,來旺也知道其中的凶險,正色點頭,兩只眼睛緊緊地盯著牛二的一舉一動,歪嘴里的哈喇子再也止不住地狂流,但是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

    牛二又仔細地將身上的防護,將裝備,將**尸體的血咒都檢查一遍,感覺再沒什麼疏漏,就跳進槨內,來旺在槨外緊緊盯著,將牛二身上的繩索抓了個結實.

    牛二看著藍鳳安詳的神色,美豔的臉龐,和莊嚴的氣質,心里不禁打鼓,但是,既到了地方,退回去可不是牛二的稟性,一輩子沒干過退縮的事,不就是個僵尸嗎,再厲害,我也有鍾馗血咒侍侯你.

    牛二仔細一看,那玉棺不用撬,整個蓋上的,不過蓋的吻合嚴密,牛二用力將那棺材蓋向一邊推動,這時候心頭突突跳,牛二活這麼大年紀還沒這麼緊張過,他只一只手,到底不夠利索,輕輕將套尸索套向藍鳳的頭部,這套尸索是一個環套,一邊套著僵尸的脖子,一邊套著自己的脖子,這樣一拉,就可以將僵尸拉坐起來,然後從容地將僵尸身上的寶貝摸個乾淨,包括嘴里銜的東西.

    牛二將藍鳳的僵尸一扯,不用大力坐了起來,與牛二面對著面,牛二大汗淋漓,來不及思索,就揚起獨臂,准備往藍鳳僵尸的臉上狠抽幾個耳光,這也是必須的,一般狠抽幾個耳光之後,就會將僵尸身上的凶惡氣焰打將下去,牛二手哆嗦著,運足了勁,正要揮掌,對面藍鳳忽然眼開嘴笑,陰森森地對著牛二,牛二頭皮一炸,知道不好,尸變果然出現,牛二也不顧得打耳光,趕緊將套尸索扔掉,摸起鍾馗血咒,照著藍鳳的臉就貼去.

    忽然白影一閃,牛二看的清楚,旁邊一個鬼影出來,正是荷花,牛二心頭發乍,全身發抖,心虛的大汗淋漓,他從沒感覺過自己如此心虛過,一種從沒有過的害怕襲擊了他的腦際,立刻暈暈的,他竭力地控制著自己的心情,但是很難振作起來,只是發虛.

    其實,牛二不知,剛才他摸過的那玉石已經將他的法氣破壞了,當時他就感覺藍光一閃就心頭虛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如今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反擊能力了,他簡直絕望了.

    無力地向對面看去,藍鳳兩眼翻白,死死地瞪著他,兩只僵硬慘白的手已經扣向他的脖頸,另一邊,荷花死氣的臉再沒一點柔媚顏色,陰森地看著藍鳳將他的脖子死死掐住,他卻無力掙紮,兩個死鬼女人象出了一口惡氣,同時張開猩紅的小嘴,陰森森地慘笑著,笑著.

    牛二感覺眼前一片灰白,絕望地癱軟,這時候來旺沖了上來,將牛二身上的繩子狠狠地向外拽去,剛才他見藍鳳和牛二面對著面,並沒在意,他可不知道牛二已經陷入藍鳳的圈套中了,直到看藍鳳的手迅速地將牛二的脖子掐住,這才大驚失色,知道牛二到底沒壓住這僵尸的凶氣,反而被她所害.

    來旺牢牢記著牛二的話,拼命地將牛二的身體往外拽,那藍鳳死扣著牛二脖子的手,來旺猛拽,也將藍鳳僵尸從棺材里拽出半截卡在那里,來旺再拽,才掙脫藍鳳凰的手.

    來旺不顧一切地將牛二癱軟的身體往上邊拽,上邊疤瘌棍也看出不妙,兩人一起向上拽,一會兒工夫就將牛二拽到上邊地宮里,疤瘌棍不知道底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覺得肯定萬分凶險,將家伙准備好守著地洞口,嚴防里邊沖出什麼邪門東西.

    萬三在一邊掙紮著爬起來,將牛二平躺放好,趕緊摸牛二的脈搏,只感覺若有若無,再探他的鼻息,也是細若游絲,看他的額頭,發青發烏,知道中了強大的邪氣沖擊,萬分危險.

    "快將裹尸袍子去蓋住地道口,里邊邪氣太盛."萬三一邊吩咐,面對危險的緊張讓他好象恢複了很多,不顧一切地趴到牛二身邊,想辦法施救.

    但是,很難了,萬三折騰了一番,開始絕望了,這時候,牛二忽然眼睛抖索著一張,萬三和來旺趕緊湊過來仔細聽,可能要交代後事了.

    果然,牛二指了指地道口,萬三心想,難道老頭子不死心,要讓我們下去替他報仇麼,忽然,牛二抖著嘴吊著氣,說:"不,不,要,要,下去,我,要,回家!"接著脖子一梗,腿一伸,就此死去.

    萬三和來旺放聲痛哭,在陰暗的古墓里顯得格外怪異,但是,他們什麼都不顧了,疤瘌棍一聽他們痛哭,知道不妙,趕緊撲過來看,對著牛二的身體就一陣折騰,再看,牛二已經斷氣,再沒辦法救活了,疤瘌棍不顧一切地拱在牛二懷里就哭.

    就這樣,一個僵尸叢中生活,在陰陽交割之界里行走的優秀老趕尸匠牛二死在了僵尸的死硬手下,躺倒在千年古墓里千年古尸的身邊,終于,他飄然走進藍鳳和荷花生活的世界,也許在另一個世界里,他們可以放棄所有的恩怨情仇,重新來過呢,也許這就是牛二的宿命,打了一輩子光棍的牛二死在了美豔女鬼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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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祭拜過祖師爺,趕尸匠收徒了


444444444    天色微亮,牛家莊牛二的死尸客店清冷地呆在涼風中,後邊院落里,起了一個墳頭,上邊豎了兩根長杆,掛著招魂幡,隨著冷風招搖著.

    天還早,路上沒有行人,死尸客店的門忽然"吱呀"一聲輕響,萬三從門里走了出來,他提了個大大的竹籃子,顯得有些笨拙地來到後邊院落,將竹籃子里的祭品擺放好,萬三看著孤苦的墳堆和破爛的招魂幡,不禁悲從中來,嚎啕大哭,這個不大的墳堆正式優秀趕尸匠牛二的歸宿,大家從苗王陵出來的時候,牢記著牛二的遺言,甯願少帶寶貝,也要將老頭兒從古墓中拖出來,其中的艱難在這里就不再贅述,不管怎樣,老趕尸匠牛二終于遂了心願:回家.

    過了一會兒,外邊又來了兩個人,衣著很是光鮮,細細看了,竟然是來旺和疤瘌棍兄弟,兩人穿了一身簇新衣衫,很顯得精神,打扮利索多了,與趕尸時候真是判若兩人.

    兩個人見萬三正趴在地上嗚咽,也顧不了地上的濕泥,趕緊跪下,來旺更是伏地痛哭,畢竟,感情太深了,如今卻是天人永隔了,實在是心里萬分難過,特別想到自己如今成為一方豪富,而帶領大家致富的頭兒卻先失臂膀後喪命古墓,實在是太過淒愴.

    今天是牛二先生的七七日子,同時,也是萬三先生收徒的日子,他特意趕在今天收徒,即為表示要繼承牛二先生的衣缽.

    直到一個時辰,三人才都感覺疲憊不堪,互相扭頭看看,坐起來,在牛二墳前說話.

    "你們兩個也不要過于招搖,尤其疤瘌棍,這上邊的虧你不是沒吃過,我就不多說了,錢是有了,可是,這都是托了老祖宗老祖師的福氣,是你們師父牛二老人家領著給掙下的,今兒,是我收徒開山的大日子,我先說下,你們兩個從趕尸行里出來,都要謹慎敬著我們的祖師爺,誰犯下欺師滅族的條條,我牛二不管你們是什麼地位,都要豁出性命來給祖師爺討個說法的."萬三一臉嚴肅,儼然大家長姿態,向著來旺和疤瘌棍訓話.

    來旺和疤瘌棍表現的非常順從,頻頻點頭,來旺見萬三表態完,也正色道:"今兒是在師父墳頭上,我來旺當著師父的面發誓,不管以後是富貴發達還是窮困潦倒,只要黑衣派趕尸行牛二這支的弟兄們有什麼難處,來旺傾家蕩產也盡力相助."疤瘌棍同樣表態,兩個人這次不光都留下很多寶貝作為傳家之寶,還各自分了一千多兩銀子,實在是算得上富甲一方了,當然,萬三也分了銀子,但是,他沒動離開趕尸行的心思,他對牛二心存眷戀,同時,也確實在行里浸淫太久,有種使命感,他知道他要退出去,黑衣派最優秀的一支就要斷掉了.

    因此他果斷地搬家到牛二的死尸客店,義無反顧地扛起了牛二的趕尸旗.

    萬三見兩人說的真誠,感覺自己有點過于嚴肅了,便與他們開起玩笑,談起收徒的事兒.

    四鄰八鄉的村民都看來旺和疤瘌棍有錢了,當然,不知道這錢怎麼來的,都想著,不管怎樣,跟著他們干,肯定有銀子賺,因此,紛紛送來孩子來做學徒.

    萬三也很高興,以前都是趕尸匠自己五色合適的人選來,很少主動送來的主兒,這次他消息一放出,便有十幾個孩子家長把孩子送了來,自己反而可以從容挑揀.

    三個人說說笑笑,回到死尸客店,萬三親自下廚,簡單地收拾了一桌飯菜,因為還是牛二的祭期,萬三自覺地不動葷腥堅持吃素,也算對牛二的尊敬.

    三人落座,萬三笑道:"旺兒被侄媳婦調教的不錯啊,乾淨利索多了."來旺撇了歪嘴,興奮地呵呵直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棍兒也收收心,學你旺哥,置辦了田產,娶房媳婦,才是正理."萬三對疤瘌棍勸說著.

    疤瘌棍嘿嘿低聲笑著,低沉著聲音說:"三爺啊,棍子是要置辦田產的,這些天就辦,但是,棍子心里還有點事得辦,然後就安心做個富家翁了."

    萬三一愣,想想,知道疤瘌棍還記恨著老鴰山黃七的那檔子事,知道勸說也沒用,但是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

    "我知道你那檔子事,我只勸你一句,你一定來穩當的,現在你也算財大氣粗了,但是,刀尖上的事不是錢財能全擋了得,你可是要小心在意,必要時候,多來這里和我商量商量,我也好給你出點主意."萬三誠懇地勸說,讓疤瘌棍激動地有些臉紅,說不出話來,點點頭表示尊重.

    太陽毒毒地射向大地的時候,門外場院里已經擁擠了很多看熱鬧的人,也有送孩子來做學徒的家長.

    萬三帶著來旺和疤瘌棍,先擺好敬祖師爺的香案,三個人嚴肅地行禮,之後,一起又到牛二墳頭,萬三還是止不住地哭泣一場,告訴牛二,萬三正式在牛家莊死尸客店招徒弟了.

    這些儀式做完,來旺和疤瘌棍,將場子清理好,場子里一溜十幾個孩子,首先是看相貌,萬三帶著來旺疤瘌棍,從頭開始看,三人不時商量商量,大家對三人不算陌生,但是,看他們這麼三個丑人聚集一起,還是感覺特別好笑,當然,誰也不好意思亂說,干趕尸的,沒有相貌多好的.

    十三個孩子,第一輪看過去,就淘汰了八個,問題在哪里呢,相貌,相貌稍微周正點也不行,這不是有挑頭嗎,反正就收一個,當然,也不算完全淘汰,剩下那些如果在其他條件上不行,那只好從這幾個人中再挑選後備人才了.

    這八個孩子怏怏地退到隊伍里,其實他們心里並不是真的很想做趕尸匠,只是被家長趕了來,不干也罷,並不損失什麼.

    眾人看剩下的五個,果然個個丑陋,有的眼睛斜著看人,看不周正,有的鼻口長得很不勻稱,有的一臉麻點,成了選丑大賽,大家不免在底下評頭論足,竊笑連連.

    第二輪,就是看身體的強壯程度了,個兒第一輪已經篩選過了,剩下的這些個子都不矮,符合要求.

    測試身體強壯程度,主要是測試負重,當然,其中的道理是不能向外說明的,趕尸行越神秘越順利.

    萬三將准備好的一百多斤的一個長條布袋,讓他們背起來,繞院子三圈,走不完的自然淘汰.

    五個孩子面面相覷,眾人也是一驚,這幾個孩子平時已經在田里充當勞力了,看年齡也都在十五六歲,但是,還沒背過這麼重的東西跑過呢,看來,這趕尸行不好干啊,這碗飯不好端.

    但是,既然來了,就得努力,五個孩子將准備好的布袋背起來,鄉下營養差,有兩個孩子已經是晃晃悠悠了,一圈過後就自然淘汰一個,兩圈過後又下來一個,三圈過後又下來一個,最後剩下兩個,這兩個也都是累得氣喘籲籲,不過既然能堅持下來,耐力是有的,再經過一番苦練,營養跟上,就能勝任了.

    萬三讓大家休息休息,叫了兩個勝出的孩子到死尸客店,三個人對其身體素質再進一步測試.

    太陽已到正午,大家看今天測試也算結束了,便都各自散去,凌亂的院子一下子清淨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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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趕尸學徒深夜遭遇僵尸


444444444    萬三看著這兩個孩子,感覺非常滿意,但是接下來的考驗,確實最重要的,他也不清楚兩人能不能順利通過.

    一個孩子叫程方,看上去粗壯些,皮膚黑的很,兩只眼睛卻是有神,也沒大毛病,就是有臉龐小時候傷的不輕,一條大疤瘌有三寸長,豎著掛下來,長的觸目驚心.

    另一個孩子叫陸石頭,個字高些,卻是不胖,瘦瘦的,人卻精神,就是一臉皮麻點,若在大街上,猛一看,還真嚇人.

    萬三和疤瘌棍他們和兩個孩子談天,說是談天,其實是故意談些鬼故事,看他們的反應,兩個孩子倒不顯得多麼害怕,還聽得津津有味.

    "你們兩個誰見過尸體嗎?"萬三問他們.

    "我見過,還從河里撈出來過呢."程方不假思索地顯擺道,萬三聽了感覺新鮮,問他是怎麼回事.

    "那天,天熱的很,我就跑到河里游泳,就是西邊那蘆葦蕩里."程方給他們繪聲繪色地說,一聽西邊蘆葦蕩,來旺和疤瘌棍心里齊齊一驚,對這個小孩立刻刮目相看.

    "我玩著玩著,就想著順便到蘆葦叢里摸些鴨蛋,就游了過去,那蘆葦叢卻是很深,以前我就在那里摸過不少鴨蛋呢.我紮了個猛子,摸到蘆葦叢里邊一個土崗子邊,那里野鴨子窩多.摸了一會,還真摸出來兩個,趕緊浮上來,一會兒,感覺頭上頂了個硬硬的東西,我挺納悶,就將鴨蛋放兜里,伸手去摸,是衣服,心說難道是個人啊,誰在這里漂著啊,也沒多想,就換了個地方浮起來,上來抹去水來,一看,嚇了一跳,是個死尸,臉皮很白,嘴張的很大,眼睛鼓著,整個蘆葦蕩就我一個人,我趕緊紮個猛子就往回跑,心里嚇得怦怦跳.回到岸邊,也沒見啥動靜,就趕緊爬上來回村里喊人."程方講的很細致,看大家聽的上心,也很有表演**.

    小伙子開始指手畫腳地接著講:"村東頭二大爺是村里最大膽的了,我就到他家里,說蘆葦蕩里有個死人,二大爺開始不大相信,聽我這麼一說,就相信了,趕緊到街里大聲喊,一會兒,大家都跑出來,二大爺便讓我領路,挑了幾個膽大的人跟著,我們五個一起又去了那蘆葦蕩,我領著他們游到那死尸跟前,大家栓了個繩子就拽了出來,那次可嚇得我不輕."

    萬三聽著,想著那個場景,自己也嚇了一跳,空寂無人的地方在沒思想准備的情況下,一下子抱了個死尸,讓誰也害怕.

    萬三便問:"你也見過趕尸的,那可不是一具死尸,要趕著一串死尸,而且必須在夜里走路,一個人,你們怕不怕."兩個小孩子想了想,都說:"不怕,平時晚上沒事,就一個人到地里去拿過東西呢."

    萬三點點頭,接著問:"要是到半夜里,讓你們一個人去北邊那老柏林里,怕不怕!"兩個小孩臉色開始有點木,想了想,也說不怕,萬三心想,真不怕假不怕,去了才知道,便不再問.

    看看日頭弱了些,便帶著兩個人來到後院,讓兩人眼望太陽,然後轉圈,需要轉三十圈.

    兩個小孩開始時候還覺得挺有趣,轉了一會,就晃蕩了,來旺在一邊說:"不准停,停了就不算了."兩個人只好堅持下來.

    好容易轉夠,只覺得腦子暈暈的,疤瘌棍和來旺趕緊一邊一個扶住,來旺穩住程方的頭,往前一指,叫道:"這里是那個方向."程方想穩穩神再說,來旺叫道:"快說."程方趕緊下意識地說:"北."來旺接著摟著他又轉了兩圈,往前一指,讓他辨別方向,程方道:"東."來旺再轉一圈,再問,倒是回答的還不錯.雖然沒全辨別准,已經不錯了,來旺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休息.

    程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沒想到這行這麼多怪規矩,他看陸石頭也這麼折騰著,有些好笑.

    陸石頭辨別的沒他好,卻也能辨別出來幾個,所以折騰的會子大些,疤瘌棍將陸石頭往地上一按,讓他休息.

    萬三便招呼疤瘌棍和來往商量,都覺得還不錯,最起碼底子可以,以後訓練些日子,教授好功夫,比現在辨別的要好了.

    找個合適的趕尸匠並不容易,大家也沒法太計較.

    休息了好長時間,萬三吩咐疤瘌棍去街上買了豐盛的酒肉來,一則他們現在有錢了,生活質量大大提高,每天酒肉還是必需的.二者折騰了一天,也該犒勞犒勞兩個小孩了.

    程方和陸石頭平時根本吃不上幾兩肉,更沒喝過酒,見這麼豐盛的晚餐,把一天的勞累全忘了.萬三間兩人的表情,還有點可憐,便拿了兩只大碗,撥了大塊熟肉,讓他們一人一大碗猛吃,兩個人也顧不上客氣,拿了來就吃,吃完這些,意猶未盡,但是已經非常知足了,老實地坐在一邊聽萬三等人說話.

    萬三三個便故意把兩個小孩扯進來,講說各種各樣恐怖的鬼故事,時間一長,兩個小孩果然臉色木木的,但是三人並不表示安慰,故意說些他們回家路上經常出現的鬼故事.

    就這麼扯著,萬三故意把一頓晚餐扯到半夜,程方想,難道今兒要在這里睡覺不成,不過也沒什麼,反正他們三個人在呢.

    正想著,來旺和疤瘌棍分別向萬三告辭,程方和陸石頭開始心頭打鼓,莫不是都要走麼,這麼晚了,路這麼黑.

    萬三看著他們兩個,故意說:"孩子,你們看了嗎,今天是月黑頭,月亮沒出來,正是各種鬼怪出沒的時候,尤其是那些個吊死鬼啊淹死鬼啊,都喜歡這種天氣出來,你們在路上仔細看著點,估計路上少不了,看看路邊樹叢里是不是有鬼影,是不是有吊死鬼吊在那里."

    兩個小孩聽的一愣一愣的,剛才猛吃海喝的興奮勁沒了,臉色木然.

    萬三說,你們看,疤瘌棍和來旺都回去了,天色太晚了,我也沒法送你們,你們各自回去吧,記著明天一早就過來.

    程方和陸石頭到底老實,只好點頭答應.

    程方走北路,陸石頭走南路,正好岔開,程方心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干這行就得不怕鬼,有什麼啊,老子摸過死尸的,哼.他邊走邊給自己心里打氣,順手從路邊摸了根粗硬的棍子,拿著心里安穩許多.

    路上漆黑,有點小風,鄉間小路兩邊樹多,以前也摸過夜路,但今兒不同了,感覺四處都好像藏著些什麼,影影綽綽的,又想起吃飯時候談的各種鬼故事和萬三煞有介事地囑咐,心頭確實怦怦跳,不像以前那麼從容了.

    走到一半路程,忽然前邊一點光亮,程方心里一驚,把棍子攥的更緊,硬著頭皮往前走.

    不大會兒,光亮越來越近,是一盞燈籠,後邊的人影影綽綽次蹦著,還聽見有點破鑼聲響,程方大驚:"莫不是遇見僵尸了!"他心里奇怪,怎麼這麼巧今天碰見僵尸隊啊.

    走到半路哪有回頭的道理,只好繼續往前,不大會兒,看清楚了,一個瘦高個法師,穿著黑色法袍,頭上帶著大帽子,上邊畫著各種符咒,太過陰森可怖,可是後邊更嚇人,那些個僵尸穿著寬大的黑袍,頭上帶著高帽子,臉上蓋了陰森森的符紙,一蹦一蹦地向前行進,那前邊的法師還小聲嘟囔著,"前邊的鬼神,這邊領錢了,俺們賣點買路錢過路."邊撒著些紙錢來.

    路不寬,僵尸隊占滿了,程方心里打鼓,怎麼辦,過去還是躲一躲,看來是躲不過去,硬頭皮上吧,反正以後自己也要干這行.

    還有兩丈路,程方硬著頭皮往前走,他兩眼瞪的大大的聚精會神地看著前邊的僵尸隊,看不清幾個,好像不多.

    不大會兒,僵尸隊已經走到面前,忽然,那領頭的法師寬大的袍服向著自己一揚,照著頭上就撒了很多紙錢,他猛然一驚,聽那法師說:"喜神不怕,過來個過路的生人."

    程方驚魂未定,已經給罩在法師袍服里了,眼前一黑,正驚慌著,那袍服一扯,法師走過去了,後邊就是僵尸了,他們也蹦跳著,那寬大的裹尸袍拂在程方身上,蹦了過去.

    程方心頭亂跳,好容易都過去了,不多,也就三具僵尸,程方往前看看,路漆黑漆黑的,往後看,僵尸隊的黑影慢慢向前移動,陰森得很.

    既然過來了,程方就心急火燎地向前快跑,趕緊回家是正事.

    路上要過那蘆葦蕩,小泥路濕滑的很,沒辦法,他還真沒半夜走過這路呢,路兩邊黑黢黢的蘆葦叢在夜風下招搖.

    他想到白天說的那死尸,不由得往里望一眼,說不清為什麼,那死尸死白的臉皮,張大的嘴,老是在心頭閃現,程方心頭發緊,走起路來就跌跌撞撞,路又濕滑,不時地給滑倒,他心里忽然感覺多了些什麼,看什麼都感覺里邊藏著東西,說明白點就是有鬼影出沒,聽萬三說這時候鬼魂出來的最多,越想越害怕.

    好在蘆葦蕩那小路並不長,倒是順利地走過來了,直到村頭二大爺家的大狗一陣狂叫,程方才心頭安定下來,才敢回頭看看,只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不由得笑自己怎麼這麼膽小啊.

    程方一陣輕松,回到家里臥室里躺下,腦子里老閃路上見到的僵尸隊,時間長了,感覺自己天天睡覺的臥室里,也影影綽綽地好像有鬼影不時閃出來,心頭郁悶的很.

    不大會兒,困意襲上來,程方心一橫,啥也不想,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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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趕尸匠第一課:摸墳頭


444444444    第二天一早,程方睡醒起來,伸展伸展懶腰,感覺精氣神不錯,昨天夜里給驚得不輕,好在自己心里穩當著呢,今天得抖擻著精神去見師父,估計是沒大問題了,做趕尸匠也不錯啊,酒肉天天有,干上幾年就成大財主了.

    程方一想,有點興奮,看家人都沒起來,自己就快步如飛,向死尸客店趕過來.

    過來一看,萬三和來旺疤瘌棍正在後邊院子里練功,感覺特別新鮮,心說這趕尸就趕尸咋還練功夫啊,少年人都心氣硬,特別喜歡揮拳弄棒,便趕緊過來.這邊疤瘌棍習練了一番拳棒,看程方跑過來,壞笑著問:"我說小方子,昨天睡的可好啊,今天精神不錯."程方笑道:"是啊是啊,睡得倒好,昨兒夜里奇了,我在路上見了個趕尸的呢,一點都沒害怕."

    萬三也過來,招呼程方將昨天提了塊大石頭訓練體力,不大會兒,陸石頭也來到,精神卻沒程方好,顯得有些疲憊,萬三知道是怎麼回事,便也安排他訓練.

    一陣騰躍翻滾,晨練結束,萬三招呼四個人圍坐休息.

    "今天啊,師父驗證驗證你們的膽量,一人一天,村北邊那柏樹林你們都知道吧,那可是百年老林,里邊是大片墳塋,我呢,在其中的一個小墳頭上,放一片梧桐葉,過會我就找去,給你們做個記號,哪個葉子是師父我做的,你們倆要在子時出發,過去找,必須在天亮之前找回來,要找不出來就不用來師父這里了,這是祖師爺的規矩,趕尸匠就要膽大心細,誰要說自己膽小,那是給祖師爺丟臉,你們知道了吧."萬三教訓他們說.

    "我不怕,昨天都從那將是袖子下邊鑽過去了."程方顯擺自己的膽量.

    "我也不怕,昨天也有個僵尸隊讓我碰上了,那個老趕尸還拍了拍我的肩膀呢."陸石頭也硬氣地說.

    "好好,看你們膽量有多大,這兩天就見分曉了,這兩天你們也別回去了,在三爺這里住下,不管你們能不能留下來,這兩天三爺都好酒好肉地招待你們吃個夠."萬三心里明白,昨天夜里其實是來旺和疤瘌棍一人一路裝了嚇唬他們的,還好,通過了考驗,一切就看今天了,要是都通過了就都收下,膽大心細的畢竟不好找.酒菜還是要最好的,這點利誘對鄉下的孩子太管用了,他們一年到頭也不舍的吃幾兩肉啊,窮的人家,能吃飽就很知足了.

    程方聽說又有好酒肉招待,心里高興得很,這兩天可真是打了牙祭了,這麼多年沒吃過這麼痛快過,干趕尸真是好啊.

    接著四個人吃早餐,早餐依舊是豐盛的酒肉,還專門給程方和陸石頭兩人一人一大碗狗肉,小孩正長身體的時候,逮住美味吃的可是香啊,也暗暗下決心,今兒夜里一定要找到那梧桐葉.

    就這樣,萬三讓來旺和疤瘌棍訓練兩個小孩武功,來旺和疤瘌棍是不想繼續干了,但是這個傳承還是要做好的,也是對祖師爺和牛二爺的交代啊,兩人對趕尸行感情深著呢.

    兩人盡心盡力地教程方武功,具體的法術等等,還不到時候透漏,必須到他們確定干這行才行,這是必要的技術保密.

    下午,萬三晃蕩著回到死尸客店,對兩人說,我把梧桐葉放好了,就放在一個墳頭頂上,周圍我看仔細了,那里都是荒草什麼的,沒有梧桐葉,只我放的這一片,你們要趕到天亮之前給我摸回來,今天誰去.

    程方和陸石頭相互看看,心頭有點忐忑,不知道到底會是什麼情況,程方想,反正要干這行就必須去,那就早去得了,不怕,不就是些墳頭嗎,僵尸對也都過來了,還怕這個,路上拾個大棍子帶著,萬一碰上個妖魔鬼怪,也有的一拼.想到這里,他喊道:"三爺,我去."

    萬三看程方果然有決心,很是高興,便布置好飯菜,他知道,如果這趟完不成任務,那以後就沒有酒肉招待的份了,程方和陸石頭當然心里明白,先吃個痛快再說.

    程方還破例多喝了些酒,據說喝酒可以壯膽,他下決心就是睡倒在哪里,也不能嚇倒.

    很快,半夜子時,萬三早早安排了來旺和疤瘌棍在墳地里找個地方藏了起來,萬一把小孩嚇出個好歹,也好趕緊救出來,當然,一切順利的話是絕對不能出面的,那不真增加了恐怖嗎.

    夜,很黑,依然是月黑頭,這也是萬三算好的天氣,觀察了好幾天,這兩天夜里月亮都出來的晚,出來也只出來個月牙,反而更增冷清.

    程方簡單睡了一會,將心橫一橫,上路.

    路上沒有一個人,但是也平靜,程方找了根順手的木棍,心里安穩許多,他知道,再厲害的東西出來,也有一拼的機會啊.

    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前邊就是柏樹林了,里邊很靜很黑,遠遠地就看見粼粼鬼火在四下里飄蕩著,程方心里不斷地有點發緊,他竭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這里差不多得有千把個墳堆,要找到真是太不容易了,他想了想,得挨個摸,好在這些墳堆行列整齊,可以一行一行摸過去.

    他對那些鬼火感覺奇怪,心說到了那鬼火地方怎麼辦,由不得那棒子就砸.

    他硬著頭皮,先到柏林邊上的墳頭,摸了摸墳頭,沒見梧桐葉,越往里,能見度越低,只好多摸些地方,不時地,上邊樹上落下來一些烏鴉糞來,每一次都讓程方心里一揪,精神緊張著呢.

    前邊那墳頭旁邊就有幾點藍瑩瑩的鬼火,程方硬著頭皮過去,摸了摸墳頭,沒有梧桐葉,他照著鬼火就砸,黑黢黢地看了看,是個人頭骷髏,很猙獰地看著自己,程方心頭發緊,竭力穩住心神,他知道,害怕是沒用的,嚇死自己才遂了這些惡鬼的願呢,穩住,前邊還多著呢,要是摸不到梧桐葉,趕尸是干不成的,酒肉那這輩子是持不同快了,年輕人嗎,要干點事就得天不怕地不怕,怕什麼啊,天塌下來頂著就是了.

    就這麼念叨著,程方也不理會那鬼火了,只一個一個地摸墳頭,很靜,很靜地,只有自己摸索的聲音.

    他摸到一個墳頭,剛走上去,忽然,"嗖嗖嗖"竄出來幾只野兔子,程方剛開始嚇一跳,什麼東西竄出來了,黑黑的看上去是兔子,樂了,照著它們就揮一棒子,打不著也給自己壯壯膽.

    到最里邊了,很麼也看不見,除了鬼火飄飄的,不時地,還摸出來一根兩根的人骨,估計是年長日久給整出來的.

    那梧桐葉依然沒找著,程方有思想准備,他知道,那梧桐葉肯定得放個隱秘地墳頭,但是自己只能一個個摸過去,也沒什麼好辦法,誰知道哪個是啊.

    好容易摸完了第一行墳頭,程方舒了一口氣,心里有了些底,不就這麼回事嗎,人死如燈滅,就看那些鬼火,不也只有自己游蕩的份,我一棍子就砸進土里,不過還真沒見鬼呢,哼,就算他們出來,爺爺也不怕,打就是了.

    他聽說,越是自己膽氣狀,那些小鬼要小妖越不敢靠近,鬼怕惡人嗎.

    想到這里,程方心里有了底氣,摸吧.

    就這麼著,程方一個墳頭一個墳頭地摸過去,直到第五排的最後一個在旮旯中的小墳頭上,程方摸到了梧桐葉,程方狠狠地把萬三這個老家伙罵了個痛快,想出這麼個點子折騰方爺,總算是找出來了,程方感覺特別有成就感.

    他快步跑出來,畢竟,這荒墳遍地的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氣喘籲籲地趕到死尸客店,將那梧桐葉交給萬三,萬三仔細看了,很是滿意,親切地拍了拍程方,他知道這個徒弟是收定了,看他累的不輕,這差事放誰頭上也不輕快,趕緊收拾了些酒菜,給程方壓驚.

    程方喝酒吃肉之後,果然感覺自己底氣更足了,想想以前自己所有害怕的事兒,反而有點好笑了,確實感覺膽氣壯了許多.

    萬三對這個徒弟也很滿意,往後就可以訓練趕尸技術了,十月一開始就可以跟著自己走腳了,心里很是高興.萬三是戀舊的人,他本可以不干,但是想到祖師爺,想到牛二,想到師父,還是決定干下去,三百六十行,這趕尸行也要有自己的發展才行,自己不干,也沒人干了,如今終于有了徒弟,萬三精神大振.

    他想,以後可以安心趕尸,將這行傳下來,倒斗就不干了,自己也不缺這些個錢,可以說現在光現銀,就夠買百畝良田還夠收拾好家園做個財主的了,何況,還存了不好寶貝呢.

    萬三有自己的打算,來旺也有自己的打算,三個人中間,來旺算是成了個家了,有了那楊杏兒在家里,來旺終于活出個人樣來了,前些天剛置辦了幾十畝地,本來他有更大實力的,可是,不露富不更好嗎,先來個穩當的,來旺很有主意,挑揀了一大批老實可靠的佃戶長工,都住在自己修建的大院子里,也可以防身啊,有個什麼事情,一招呼,大家都能起來幫忙.

    來旺苦出身,楊杏兒也是要飯出身,兩個人對佃戶對長工格外好,大家也都佩服,反而形成了一個很好的命運共同體,比別的財主招徠些無賴流氓管家可好太多了,這些佃戶長工白天干活,晚上就輪流打更護院,來旺都額外給他們銀子錢補助生活,大家都很感激.

    如今,來旺已經是出名的大善人了,大家都想到他這里當佃戶做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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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疤瘌棍複仇的夢想


444444444    第二天,陸石頭同樣被派到柏林墳場摸石頭,這小子稍微費勁些,經曆了一番冷汗淋漓後倒也平安回來了.萬三非常高興,幾項硬指標兩個小孩都通過了,剩下的就是技術活了,只要耐心訓練,問題不大,今兒就辦了收徒儀式,也快到十月一黑衣派大聚會了,過了這次聚會趕尸行就正式開業,再走腳的路上,自然學的就快了.

    早晨起來,萬三照例准備了好酒好菜,給兩個人壓驚,之後便告訴他們今天要正式拜師了,以後就得長住死尸客店,不用回家了,要兩人做好思想准備.那時候收徒弟可不像現在,徒弟對師父要有很強的人身依附關系,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嗎,一點不假,師父的責任也大,要對徒弟的技藝,德行等等,都要言傳身教,直到徒弟出師,獨立從業,而在趕尸行,卻又不同其他,幫派性比較強,就算獨立從業,相互聯系也是密切的很,因為天天與僵尸打交道,什麼事都可能碰上,另外,閑下來找見目標去倒個小斗,也需要共同行動.所以,萬三將這兩個徒弟看作後半輩子的依靠,他顧慮甚少,就算這兩個小孩不成器,就跟了來旺去,也是不錯的歸宿,來旺心眼實,可以交付重任.

    朝陽初升彩霞滿天,天氣不錯,小小的秋涼風吹拂,萬三感覺神清氣爽,非常愜意.這時候,來旺和疤瘌棍也早早地趕過來,今天算是收徒的正日子,兩個人是必須要趕過來的.

    萬三看大家到齊,心里高興的很,便吩咐程方和陸石頭將准備好的香案,供品,放到指定的地方,就在牛二爺墳頭旁邊,他心里想好了,逢年過節,遇到大事,必須到牛二墳頭念叨念叨,心里才能安靜下來.

    布置好,來旺嘴口不好,自然由疤瘌棍主持,先由萬三領著大家祭拜了祖師爺,告訴祖師爺今天黑衣派萬三這邊要收徒了,然後祭拜了牛二,並懇求牛二爺的英靈時時保護著他們,然後由疤瘌棍宣讀門規,古時候收徒,這門規很重要,乃行內鐵律,門人是任誰也不能違抗的.

    這是新徒弟最重要的一項宣誓,必須發下毒誓才行,然後就是拜師了,萬三穩坐太師椅,兩個小孩行禮如儀.

    儀式煩瑣而莊重,等于給小徒弟上了一堂入門課,儀式結束,自然死尸客店里又是風聲酒宴侍候,程方和陸石頭很是新奇,感覺這錢來得太過容易,就這麼著就過上財主般的生活,這些東西,往年想都不敢多想的,看來,趕尸匠真是有錢,平時神神秘秘地,大家都不知道,如今可是親自體驗了.其實要說錢,趕尸匠的錢確實每年也掙個不少,因為人們對死事都重視的很,事死重過事生,更何況趕的都是死在外地的僵尸,這一路下來,普通人嚇也嚇個半死,何況一路趕回來呢,所以酬金都很豐厚,每年收入吧,確實比一般買賣人要強,超過小康,但是趕尸匠們都生活好,路上太辛苦,不能虧著自己的身板,所以錢也花得多,倒顯得剩不下太多了.如今這闊氣,都是倒了苗王斗得來的,那可是冒了生命危險才得的.

    五個人說說笑笑,飯後,程方陸石頭回家正式向家里告辭,卷了鋪蓋卷來死尸客店,以後只能閑下來沒事時候回家看看了,親娘老子重要,師父更重要,這是規矩.

    來旺疤瘌棍看萬三收徒圓滿,也像自己完成一件大事似得,便于萬三告辭,以後除了逢年過節,大家聚在一起就少了,各自有了各自的一攤.

    萬三看著兩人,心里感慨,對來旺,他是一百個放心,對疤瘌棍卻不同,聽說這小子也起了一處大莊園,買了一百畝地,找了管家管著,這倒挺好,只是還聽說,疤瘌棍糾集了一批道上的人物,他明白,一切都是對著老鴰山的黃七來的,他放心不下,便對疤瘌棍說:"棍啊,你的事一定要般的乾淨利落,改改以前的脾氣,另外,駕馭強人,那不是光錢就能辦好的,要多用用腦子."疤瘌棍點點頭,確實,現在的疤瘌棍比以前沉靜多了,不那麼毛躁了,他心里有自己的主意,萬三也只能提醒一下,別的也幫不上忙,便揮揮手讓他們回去.

    疤瘌棍出了死尸客店,回到南李莊的家里,如今走在街上,疤瘌棍可不一般了,再不像以前似得人人見了就躲,如今是四里八鄉出了名的大財主了,附近人家都跟了他打長工,佃戶也有個二三十家,村里的老人們都上溯**輩,也沒聽說南李莊出過這麼有氣魄的大財主,疤瘌棍也適應了大家的恭維,他知道,做個土財主是不行的,碰見官府土匪就沒轍了,所以必須豢養一批可靠的打手,那樣土匪不敢碰,官府還得買賬,這個亂世,這樣才是穩當的百年大計.他仍對來旺的小氣有些看不上,那麼多錢,才置辦五十畝地,一個打手沒有,唉,以後出事估計還得疤爺去給他擺平,不過他對這位師兄也是實心實意的,他忘不了幾十年的情分,更忘不了當年他們把老本都拿出來去老鴰山贖回他的恩德.一想起老鴰山,疤瘌棍就一肚子火氣,他發誓一定要把黃七打死,占據老鴰山.

    回到家里,管家李才趕緊吩咐下人招呼好疤瘌棍,他本是在沅陵縣城一家商號的賬房先生,是疤瘌棍本家叔叔,如今被疤瘌棍請了來,老先生自然高興,一者離家近,二者和疤瘌棍親近的很,老李家難得出這麼個大財主,自己是該發揮余熱的,比跟著別人干可強多了,疤瘌棍在重修老宅子的時候,專門在旁邊修了座小的新院子,讓他一家住,在這村里,他們兩家是在五屬以內的親屬,其他都遠些,李才果然盡心盡力,各方面都打理地有條不紊,疤瘌棍放心,他自己也滿意.

    李才還有個心事,就是給疤瘌棍找幾房媳婦,已經讓他家老婆子去物色了,老婆子卻像奉了聖旨,忙得不亦樂乎,天天相看這個相看那個,大財主找媳婦,不管疤瘌棍長的怎樣,那也是踏破了門檻啊.

    疤瘌棍對這個不太在意,他需要的是複仇,之後才能堂堂正正地做個大財主,他想好了,將接管老鴰山,他有的是錢,如今,誰會給錢過不去呢,有錢就能找好人,就能將黃七那混蛋往死里打.

    疤瘌棍除了鋪張出這麼大家業,腰里還有五百兩銀子現錢,所以心氣也高起來.

    他來到後院子,見大家正在孫武師的帶領下,練習拳腳,一段時間下來,很象樣子了,更重要的是,這孫武師還很有帶兵韜略,不只訓練武功,還講究排兵布陣,攻城打仗,原來,這孫武師是退下來的軍營里一個教頭,功夫好,為人實.

    疤瘌棍自然不虧待他,而且他本來想在鄉下安心生活,不想到道上混了,是疤瘌棍三顧茅廬請來的,兩個人拜了義兄弟,疤瘌棍又從附近村莊召集了青壯漢子,農忙了就忙地里,閑下來就習拳弄棒,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疤瘌棍蹲在一邊,喝著茶,看大家熱鬧地訓練,暗暗點頭,看樣子,離複仇的日子不遠了,一想到這里,疤瘌棍就激動,過會,請孫教頭喝酒,談談這事.

    他的腦海里已經浮現了黃七跪地求饒的畫面,而自己,高坐在老鴰山聚義堂的虎皮交椅上,底下,有好幾百個青狀漢子聽自己的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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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疤瘌棍沁月河妓院設套


444444444    又一個繁忙的白天過去,月亮難得的像面銀盤掛了出來,甯靜的村莊里,罩上一層柔和的光亮.

    疤瘌棍的大宅門內宅子里正酒酣耳熱,到不太鬧,原來只疤瘌棍和孫武師兩個人,正推杯換盞.

    "兄弟,我看弟兄們武藝不錯了,對付那些個山賊,差不多吧."疤瘌棍閃著興奮的小眼睛,認真地問孫武師.孫武師認真地想想,不敢貿然回答,便道:"兄弟你看,這降伏山賊可不是強攻的事,要不然,那官府不早捉了黃七了嗎,必須用計."

    "怎麼用計法,我也不想要他的山寨,當然,要是真連鍋端,把山寨得了更好,我得要那黃七的狗命."疤瘌棍恨恨地說.

    "擒賊先擒王,這是最其本的道理,我們還真得拿黃七下手,捉了黃七,把他的親隨降伏了,然後把黃七一綁,山上的人如果不樹倒猢猻散,那就得給咱們談條件,到時候咱們把黃七一殺,來個威逼利誘,問題就不大了,只是我還真不摸底,山上到底有多少人馬."孫武師有些不踏實地問.

    "這些天,我也一直打聽,山上也就三四十人,這些年靠販私鹽著實發了點財,我想干脆這麼著,我們先捉了黃七,然後和他們在荒野里對對陣勢,大家來個聯合,這年頭,誰會給錢過不去啊,我想能成,到時候我坐鎮家里,你帶上十個弟兄去接了山寨,繼續走私,咱們里外結合,共同發財,你看如何."疤瘌棍想到這里,心里很是興奮,給孫武師講起來也是唾沫星子亂飛.

    孫武師鎮定了一下,想了想,說:"山上的情況咱們不摸底,我不想冒這個風險,到時候看情況吧,咱們不如另立個山頭做買賣了."

    疤瘌棍一想,是啊,我殺了黃七,里邊難保有個把不要命的想報複,到時候給我來個暗箭難防,我可就倒黴了,還是孫武師計慮周詳.

    "好,兄弟,聽你的,不管怎樣,去除黃七,疤爺我才能睡踏實覺,另立山頭也好,還是你老兄去主持大局,兄弟我在山下接應,大家按趕尸匠的路子,一邊趕尸一邊夾帶私鹽,真是太棒了."

    酒席上談事情溝通的順暢,兩個人都是酒酣耳熱,扒心扒費地想成就一番事業.

    第三天頭上,疤瘌棍帶了兩個漢子趕到沅陵縣城的沁月河,這里可是疤瘌棍第一個**之地,也是讓自己一個窩囊一輩子的地方,疤瘌棍走過來,心里已經沒有了原來的緊張,如今,有錢了,更重要的,有幾十號人在周圍看著呢,只要自己一聲令下,沁月河立刻就會血雨腥風,這年頭,錢和武力是最重要的.

    疤瘌棍感到格外滿足,路上的漂亮娘們拉客,疤瘌棍一幅傲慢模樣,敷衍著往前走,直直地往春梅在的那所清幽小院子里走,如今他探明了,那黃七還包著春梅呢,說是包,其實就是霸占,那妓院的老鴇不敢的最他,只好給他養著,當然,黃七為了自己安穩,也不少給老鴇銀子,總比接外邊的散客來的多些,自從疤瘌棍那次事以後,春梅沒接過別的客人了.

    疤瘌棍進去,沖到老鴇的大房應客廳,老鴇一看,揉了揉眼睛,沒錯兒,就是那個窩囊的鄉下佬,如今又來了,上回聽說讓黃七給打了個半死.

    她使勁掐了自己一下,知道是真的,不是幻想,看眼前的疤瘌棍,著實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以前就像發了點小財的農民,如今,已經是大財主的架勢了,有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這小子真發了大財呢.

    老鴇這麼想著,驚訝的大眼睛怔怔地看這疤瘌棍大模大樣地坐在跟前,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親熱地招呼.

    "哎呀,大兄弟啊,親兄弟啊,是那陣風把您老給吹來了,您走了,那春紅姑娘一直念叨著您的好呢,這次可算一個小團圓了,兄弟這次來就多住些天吧,老姐我安排院子里的丫頭侍候你個夠,今年有來了幾個美人,你可慢慢一天一個地享受享受."老鴇使出渾身解數,恭維這疤瘌棍.

    疤瘌棍看了看勢力的老鴇,他心里有事,心想,若不是要盡快了解那個事,疤爺我還真不一定來你這小院呢.

    "讓春梅姑娘來侍候爺們,一個月,然後呢,爺在逛逛其他姑娘的繡樓,也不枉來此一場啊."疤瘌棍輕松地笑著說.

    "哎呀我的小爺爺啊,你咋淨給姐姐出難題啊,春梅可是黃七爺的人,這沁月河街道兩邊沒人不知道啊,也美人來招惹春梅啊,你老怎麼又惦記上她了.這麼多大姑娘,哪個也不比春梅差的,老姐姐給你打個包票,保證你滿意,你等下,我招呼今年新來的幾個過來,你看看再說,怎麼老惦記著那個破娘們啊."老鴇說著,便出門去招呼姑娘.

    疤瘌棍聽了也是一愣一愣的,是啊,就說為了辦事,也包她兩天得了,換換新鮮的不更好啊,忽然,他又想了想,原來的部屬似乎不太好,干脆把人馬拉進來得了.

    他貼耳吩咐聽差,後邊隨從點了點頭,趕緊往外飛跑,不一會兒,孫武師帶了十個弟兄過來,滿滿站了一屋子.

    這邊老鴇出來,立刻帶過來一屋子香風,十幾個漢子立馬給吹的心猿意馬,老鴇進來一看這陣勢,大驚失色,不知道要發生什麼是,這小子報仇也不能在這里啊,我容易嗎帶著這些姑娘過日子,有種找黃七算賬去啊.

    疤瘌棍看老鴇嚇的夠嗆,便笑著說:"不用,你不用著急,我這是給你拉生意,這兩天,你這院子不用招呼外人了,爺給你包下了,好好讓姑娘們侍候好爺的哥們,銀子,多著呢,你先拿了這一百兩,我們這十天半月的就住這里了."

    老鴇一聽這話,看那白花花的銀子,心里樂了,這可是一筆橫財,讓他們在這里逍遙些天,老娘我可是清淨了.

    老鴇趕緊過來陪笑,挑了二十來個姑娘讓大家挑,這些青壯漢子還沒干過這個,要是一個人來,肯定不知所措,如今不同,大伙一起玩兒,有疤爺請客,何樂而不為呢.

    于是一陣紛亂,各自擁了可心的姑娘走了,留下了疤瘌棍,老鴇驚疑地問疤瘌棍:"小爺,除了春梅你是誰也不要了?"

    疤瘌棍點了點頭,老鴇狠狠心,道:"那黃七可是兩天一次要過來,兄弟你要是能把黃七收拾了,姐姐我把春梅包給你了,你看怎樣,不過你們的那過結姐姐我知道,只是,不要把我這小院子搞亂了,好不好,咱們明人不做暗事,你來我這里,我好好地酒菜美女招待,你該干嘛干嘛,砸了我的東西我也不心疼,你辦完事給我補上,怎麼樣,反正這是你和黃七的事,我不插手."

    疤瘌棍道:"痛快,難得你這麼痛快,這事就這麼辦了,你啊,放一百個寬心,幫我把黃七收拾了,你這妓院爺給你罩著,爺現在也是遠近聞名的大財主了,不是當年了,就這麼辦吧,你可別壞我的事,里邊來的這些人,還不到我的人馬的三分之一,外邊埋伏著呢,你這里一有人出去,肯定就進我的黑屋了,你可好事做到底,別到時候不痛快."

    老鴇自然點頭如啄米,趕緊賭咒發誓說自己怎麼怎麼實誠,疤瘌棍不願意聽她啰唆,便對另一個隨從吩咐幾句,隨從聽命,飛快出去,這次傳的命令是,只要弟兄們干的好出死力,不光獎銀子,還獎這里的姑娘,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疤瘌棍心滿意足地逍遙去了,只等那黃七過來登門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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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章:沁月河妓院的豔媚


444444444    疤瘌棍安排好,一時,不大的小院子里立刻鶯歌燕語,春意滿院,那老鴇子卻是高興不起來,反而臉色沉郁地看著這一切,她知道,不多長時間,可能就會血雨腥風,她仔細思量著,雖然撐持著小妓院,老鴇子也是見過場面的人,她默默地算計著,怎麼對自己最有利.

    疤瘌棍心里很踏實,並沒多少緊張意思,有了銀子,有了人,疤爺爺可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疤瘌棍想著,腳下輕飄,搖搖晃晃地往春梅的繡樓走去.

    不遠處就是春梅的綺麗繡房,看的眼都花了,立刻心猿意馬起來,他回頭吩咐自己的小親隨,緊緊跟隨著,及時與孫武師傳遞消息,自己定了定心,晃進春梅繡房.

    前邊兩個美豔的小丫鬟已經披紅掛綠迎在門口,見疤瘌棍走了過來,一副暴發戶模樣,不禁掩口而笑,疤瘌棍倒不在意,這些個女人,不就是看銀子嗎,老子拿出銀子讓你們干嘛就得干嘛,疤瘌棍心里反而有些得意.

    疤瘌棍過來,故意將兩個小丫鬟夾在身下,使勁摟在懷里,兩個小丫鬟立刻花容變色,叫苦連天,疤瘌棍松了松胳膊,笑著親了小丫鬟一口,褻膩一會兒,兩個小丫鬟自然是風月場的高手,趕緊俏笑**,疤瘌棍開心地玩弄著兩個小丫鬟,心里滿滿的春意,不大會兒,進到客廳,客廳里裝飾清雅,春梅正穩穩地坐著,微笑著看著疤瘌棍,她知道,疤瘌棍如今已不是當日的那個發了點小財的鄉民了,看他那氣勢,好像發了大財了,春梅在風月場生活,見的多了,這兩年被黃七霸占著,自己早就不耐煩了,苦于沒踢走那黃七的能力,如今,終于有了個能治黃七那粗魯的家伙的人了,不管他丑不丑,有錢,年輕,就比那吝嗇的黃七強的太多.雖然黃七兩三天才來一回,但是沒回都像個鄉下老光棍,折騰的自己好長時間不能複原,想到這里,春梅就恨恨的.

    這個疤瘌棍也是鄉下人,可是單純的很呢,上次來的時候,完全是個處子,讓自己一點小手腕就糊弄過去了,想想自己還是很對不住人家的,那次害得他可是不輕,但願這小子這次真的發了大財,能除了黃七那個山賊.

    春梅刻意打扮了自己,本就天生麗質,穿著也是讓男人望而心跳的春意服,就是自己專門設計制作的彩絲紗衣,正將白皙細膩的皮膚隱隱透出明光春意,貼身是一層薄紗內衣,外邊披了彩紗,春光滿面.

    明媚光色的一頭烏發綰了大大的云髻,飾上放射著點點靈光的珠寶首飾,顯得貴氣逼人.臉似銀盤,飽滿的額頭,兩只黛色峨眉,輕輕飄搖,神采靈動,黛眉中間,有一點紅,可能是點上去的,顯得好看的很.春梅淡妝下的臉盤,純淨白皙,鼻子輕挺,櫻口紅豔.

    從肩頭滑落的一縷輕紗,巧巧地拂在玉胸上,薄而小巧的文胸將兩只乖巧的玉兔,輕巧地覆上,一點春意,滿懷蕩情,鋪在春梅略顯豐滿的嬌軀上.

    春梅坐著,笑顏盈盈,兩只勾魂攝魄的眸子,將疤瘌棍刺激地紅光滿面.

    疤瘌棍放開兩個小丫鬟,兩個小丫鬟看春梅今天這般打扮,巧笑一聲,去准備茶點侍候.

    "官人請坐!"春梅稍稍矜持地對著疤瘌棍輕啟朱唇,疤瘌棍忙慌慌地坐下,上次來的時候可不是這般光景,這次真正感到逼人的美豔逼人的富貴氣質,他畢竟窮苦出身,還沒做幾天富人,在鄉下的時候,他對富人的理解就是酒肉侍候,吃飽喝足,穿的像樣些,如今不同了,面對的可是城里的美人,疤瘌棍立刻自慚形穢,感覺自己猥瑣的厲害.

    他忙點點頭,坐在一旁,剛才那小丫鬟帶了茶點來,疤瘌棍慌慌地結果茶盅,小啜一口,靜了靜心,手上正碰上銀子褡褳,鼓鼓地在腰里放著,疤瘌棍神色一振,立刻來了精氣神,他真的滿心里感謝銀子,沒有銀子,疤瘌棍能過上財主的日子,敢逛這沁月河的妓院,敢要城里最好的美人,以前是做夢,如今可是實在的.

    "官人請慢慢用茶,小女子給你跳個舞吧."春梅看疤瘌棍拘謹的神氣,心里越發高興,其實雖然自己做的風月生意,可是更希望遇見這麼規矩的人,這些人老實,對自己也好,春風一度後,自己沒傷害,得錢也多,不像那些風月老手,流氓無賴,個個自私的很,拿了他們只做泄欲工具,為了補償掏出來的那點銀子,一晚上能折騰上七八回,每次,春梅都感覺心力憔悴,傷痕累累,疤瘌棍這樣的難得一見,還沒學壞,又有錢,舍得花銀子,如今,還能靠他打發掉那纏人的黃七,所以今天春梅對疤瘌棍格外看顧.

    不大會兒,小小客廳中間,春梅已經玉立其間,疤瘌棍一看,心頭已像撞鹿,呼吸急促.

    音樂聲起,聲音**而香豔,春梅已經輕輕舞蹈,那綹薄紗飄拂開來,正將透明薄紗下的美豔**一晃一晃地將蓄滿的春光向外激射出來,疤瘌棍兩只眼睛緊緊盯著,一動不動.

    春梅忽然輕啟朱唇,似有繚繞的仙音環繞過來,房間里的音樂開始柔婉,疤瘌棍給感染地好像也有了那麼點音樂細胞,黑瘦的脖子撐著腦袋,情不自禁地搖晃起來,兩只小眼睛可是死死地盯在了春梅豐滿白皙的玉胸上.

    春梅輕輕舞動,時不時將玉胸上的薄紗拂去,欲露還休的柔媚將疤瘌棍拉進一池春水,難以自拔,兩只勾人眸子,向疤瘌棍射出欲火精光.

    過了一會,春梅忽然聲音一停,接著,房間里音樂驟然高亢,聲音**刺激,疤瘌棍把持不住,差點就站了起來,他竭力穩住心神.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春梅玉胸忽然大開,那特制的薄薄抹胸輕輕滑落,白玉般香豔的玉兔乖巧地一跳,春梅胸中被音樂激發的強烈蕩情像強勁的箭矢,急速對著疤瘌棍的小眼睛,射擊過去.疤瘌棍的眼里,已如石破天驚,剛才還望眼欲穿,如今忽然將無盡的美豔一下子塞進他的小眼睛里.

    立刻,大腦一陣麻木,呆了似得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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