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我的老婆是妖精 作者:瘋狂小馬甲 (連載中)

mk2257 2011-7-28 22:59: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 65807
活了四千年的狐狸精說:「杏林密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文韜武略、治國經略,當然,也有許多強身健體之術……我無一不通。」
秦征微瞇著眼睛,嘴角上翹,微微蜷縮的食指與大拇指摩挲著,暗道:「那我就娶你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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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7-28 23:01
【001】畫館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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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一副山水畫你都仿不了,你連倒插門的資格都沒有!」

「錢初夏,我想你得搞明白一件事情,你雖是我的娃娃親,可我已經明確表示過退婚,另外,我上過大學,可學的是營銷學,根本就沒受過專業的美術培訓。」

「你要是畫不出來,別說是這個月的工資,也別提滾出錢家,恐怕得嘗嘗大獄飯的味道。」

萊縣,文化街的青籐畫館,這是一個坐東朝西面積約六十平米矩形畫館,左右兩邊的牆上分別掛著字與畫,字畫下面各有一排透明的玻璃櫃,值錢的畫作多數存於此處。

除此之外,門口處古樸的褐色收銀台與靠近東牆的籐桌籐椅構成了整個畫館的基本輪廓。

就是這樣一個充滿藝術氣息的地方卻充斥著不安與躁動。

錢初夏一身價格不菲的黑色純棉夏奈爾職業套裙,外加光亮的黑色蕾絲絲襪,典型的一幅職場知性高雅女人打扮,細看之下,她也是個美人胚子,櫻唇、俏鼻、水汪汪的大眼以及彎彎的柳眉勾勒出一副讓男人們怦然心動的面孔。

然而這樣一個氣質高雅的一流美女如今做出的動作實在不雅。

她修長的雙腿呈三十度叉開,剛剛遮住彈性十足的大腿中部的短裙彷彿要被撐裂;她雙手插腰,愈發的讓她柳腰纖細了,不斷起伏的規模不菲的胸部,鼓鼓的紅潤的腮部,瞪大的杏眼,以及倒豎的柳眉,都在說明這個「禍水」級的女人正在氣頭上。

也虧得時下正是傍晚,青籐畫館裡無人,要不然,她的一舉一動,足以跌破一地眼鏡。

坐在她對面籐椅上的是一個二十五歲的青年,一頭烏黑的碎發,身著一套淺灰色的休閒裝,他左手大拇指與微微蜷縮的食指間的輕輕摩挲,不快不慢,像是徐徐的暖風,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儒雅的青年,輕輕的放下右手中的青花瓷杯後,左手毅然停止了摩挲,道:「我畫不出《廬山圖》,您還是讓錢叔把我逐出錢家或者讓警察把我給抓了。」

這反倒讓錢初夏更加生氣了,她規模不菲的胸部匆匆的起伏著,胸前的那顆水晶鈕扣被撐得緊繃,彷彿要隨時崩掉,她道:「秦征,你混蛋。」

「是,我混蛋,我下流無恥、欺軟怕硬、好吃懶做、不學無術、人見人恨,花見花落……」

說完,秦征緊不慢的轉身朝著青籐畫館外面走去。

這個時候,是下班的時間。

「秦征。」

「您老還有什麼事情嗎?」秦征轉頭看著歇斯底里的錢初夏,他也記不清楚這是她第幾次這番模樣了。

而秦征的這個無視的舉動更加激怒了錢初夏,她抄起秦征喝了一半的龍井茶,不顧晃出的淺綠色的液體濺到她如玉的手上,猛然間潑向秦征。

秦征不閃不避,任由溫熱的茶水潑到自己的臉上,甚至沒有抹一把臉,只是淡淡的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憤怒只是無理的表現之一。」

面對打不還手的秦征,錢初夏醞釀良久的必殺組合拳像打在了一堆棉花上,沒傷到對方卻自損三分,不禁讓她心中憋了一口悶氣,愈發的痛楚。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懦弱呢?

直到秦征消失在視線之內,錢初夏才苦笑一聲,環顧了青籐畫館陳列的作品。

這一兩年來,隨著錢明智的淡出視野,雖然她名義上是這裡的新主人,可因為還是萊縣農業大學繪畫專業大三學生的緣故,一直在打理青籐畫館的是秦征,而在他的打理下,憑藉著他舌燦如蓮的三寸不爛之舌以及小心謹慎的行事作風,讓青籐畫館相較於以前的門可羅雀到現在的門庭若市,在營業額上增加了至少三成。

對於這樣的業績,秦征反而拿著一千五百塊的最低工資,顯然與他的付出不成正比。

可現在,一代山水畫名家曾國飛的一幅真跡被人寄在青籐畫館托賣,偏偏在她值班的時候出現了意外,這幅畫竟然丟失了,這讓錢初夏頭大如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苦悶之下,對於指腹為婚一向耿耿於懷的錢初夏再次暴發了,遷怒於秦征。

也就出現了畫館裡針鋒相對的一幕。

出了青籐畫館,秦征掏出一包五塊錢的將軍煙,熟練的輕彈煙盒底部,一根煙彈出半截,然後把煙盒抬到唇部,才叼出煙,點上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待到吐出濃煙後,他才搖了搖頭,道:「初夏的腦袋讓驢給踢了,讓我仿製曾國飛的山水畫。」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歎息一聲,接著道,「要真能模仿,還用她提嗎?」

且不說秦征仿不出來,就是真正的能畫出來,以人家對這副山水畫的喜愛程度,又怎麼會看不出這是贗品。

她也只是藉著這個機會把他逼出青籐畫館,逼著他再次退婚罷了。

雖說錢初夏遷怒於他,但跟誰過不去,也不要跟生活過不去。

像往常一樣,連帶著吃了一碗加肉的拉麵,秦徵用了二十九分鐘時間回到青籐畫館東面一里之外的四合院老宅。

坐北朝南的四合院老宅處在長長的胡同裡,門口處是一扇約米半寬的黑色木門,因時間久遠,黑色木門已經龜裂。

開了門,隨著吱吱的兩聲,古老的木門呻吟著,被秦征關上了。

進門的他沒有急著開燈,反倒進了東面的廂房。

廂房佈置簡單,一張暗紅色的長供桌,上面擺了兩盤蘋果,供桌上面則是一幅畫兒。

藉著清冷的月光,秦征注視著白色的東牆上掛的唯一一幅老畫。

老畫質地特殊,非錦非緞,更非是普通的紙質和帶著腥臭味的羊皮,長約一米,寬約半米,左側是一處刀削斧鑿般的峭崖,奇險無比,而在半山腰生長著一株歪脖老松,不算茂盛卻青意盎然,歷經風雨而亙古長存,只到這裡,這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畫罷了,在山峰下,也就是圖的右下角還有一隻活靈活現的九尾小狐狸。

這隻狐狸算是整幅畫的點睛之筆,小小的九尾張著小嘴,一雙清澈的眸子緊緊的盯著青松,像是在渴求著青松上的果子一樣,顯得活潑可愛,更給這幅畫增添了幾分生機。

事實上,秦征也不是個普通人,他也是專科畢業,一代守護者,至少一代「名畫」的守護者。

自他記事起,就沒見過父母,但據他跛腳的叔叔說,這就是他父母曾經守護的畫,而他的使命就是接著守護下去,也就是因為這句話,他每天都要站在畫前,想來更多的是一種對父母的緬懷思念之意。

「也不知道二老是雙宿雙飛享受二人世界,還是仗劍天涯打抱不平?」對著古畫,秦征幽幽的歎了口氣,情不自禁的點上一根煙,紅紅的煙頭在昏暗的房間裡一明一暗,訴說著他沉重而複雜的心情。

一根煙抽完,秦征感覺一陣涼風拂過腦後,忍不住打個激靈,回頭一看,外面赫然是鵝毛大雪,漫天飄凌。

時下正是六月,這六月飛雪不異於冬雷滾滾。

難道說又有重大冤情發生?

這天地異景讓秦征咧了咧嘴,自嘲的笑了笑,不經意間的轉頭,他的笑容不禁僵在臉上,畫面上的九尾竟然在笑。

它也咧著嘴,彷彿怕被秦征發現似的,頑皮的朝著他眨眨眼,然後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

幻覺。

這一切都是幻覺。

好奇的秦峰第一次用食指按了按畫上的九尾的小嘴,一經接觸,他感覺食指如同針扎,像是驗血一樣,下意識的,他收回右手,檢查食指,全然沒有一點傷勢,更沒有半點血跡。

「思念成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再次回頭的秦征發現,外面的鵝毛大雪消失了,這就是幻覺。

秦征苦笑,幻覺也能產生疼痛嗎?

「千年之後的今天。」

「千年之後?」秦征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道,「千年之後,恐怕都成為一捧塵土了。」

「不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你當你是神啊!」

「我不是神。」

「你……」驀然,秦征驚醒。

這間老宅向來只有他和他跛腳的叔叔兩個人,向來沒有女人,黑燈瞎火的,怎麼會有漫妙動聽的女聲呢?

汗毛倒立的秦征打個激靈,豁然抬頭,然後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心態放鬆之餘,才兀自感覺到後背粘乎乎的汗意,原來只是一瞬間,他就驚出一身的冷汗。

站在他面前的既不是鬼也不是神,是一個活脫脫的人。

是一個令他怦然心動、心生波瀾之餘又讓他口舌生津的女人。

錢初夏已經生得足夠傾城傾國了,可這個女人相較於錢初夏,多了三分成熟,多了三分自信,多了三分知性,多了三分從容淡定。

如果說錢初夏是一塊璞玉,那她就是和氏壁。

一時間,他竟然有種進退維谷的感覺。

見對方是個超脫於凡世的美女,秦征緊張的心情更加忐忑了,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秦征在看超級美女的同時,美女充滿智慧的大眼也在瞅他,朱唇輕張,露出一抹淡雅的笑容,從容道:「我不是人。」
mk2257 發表於 2011-7-28 23:02
【002-003】千年妖狐

秦征怔了怔,隨著女人嫣然的笑容,他的心情像是被感染一樣,變得平靜了,嘴上卻莫名其妙道:「你要不是美人,那我就是醜男。」

「我真的不是人。」女人越發的鎮定自若,平視著秦征,執著的糾正秦征的錯誤。

「先不管你是不是人,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秦征感覺和一個讓男人只能用下半身思考的美女交流有困難,就直奔主題。

聽到秦征的問題,女人讚賞的點頭,眼睛深處閃過一道黯然,彷彿想到了傷心往事,凝噎難語,最後,她還是幽幽的歎了口氣,用帶著時間堆徹出來,帶著自信的聲音語出驚人道:「我叫尹若蘭,我沒有家。」

一瞬間,在尹若蘭的身上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這個成熟女人的黯然神傷讓人心中一痛。

可是,她很好的控制了這種負面情緒,很快的恢復從容不迫。

「學什麼不好,你學傷感,既然有姑姑,你怎麼可能沒家呢,你父母呢?」

「我父母很早就沒了。」尹若蘭的笑容很美,像是說一件往事,幽幽道,「自從姑姑跟了糾王之後,我的家族一時繁盛,可隨著糾王的逝去,大商朝的……」

「停。」秦征叫住了尹若蘭,整理思緒道,「你是不是想說你姑姑是妲己,而你來自三千零五十五年以前的商朝,所以,你沒有家?」

尹若蘭點點頭,恬淡道:「你知道我的來歷?」

秦征嘴角勾勒出一抹和善的笑容,上前靠了一步,距離尹若蘭更近了,成熟的雌性荷爾蒙讓他心跳加速,道:「你說你來自三千年以前的商朝?」待看到尹若蘭認真的點頭後,他摩挲的左手拇指與食指驟然停止,右手一拍旁邊的桌子,發出『啪』的一聲巨響,然後警告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子,騙鬼呢?」

「我真來自商朝。」

「你說你姑姑是妲己,這就是說,你也是狐妖了?」

「是。」

「那你變個身我看看。」

「……」

「怎麼,謊言被揭穿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無地自容呢?」秦征臉上的笑容逐漸的圓潤了,他輕輕的拍了拍尹若蘭的肩膀,安慰道,「漂亮的女人也是不好說謊的。」

「我沒說謊。」

「那你變成九尾我看看。」

「不是十五,現在變不了。」

「那你就是在說謊。」

「我真沒說謊。」

「那你怎麼證明?」

「這幅畫就能證明。」尹若蘭從容不迫的一指掛在牆上的那幅古怪的畫兒,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沒錯,她在這幅畫裡呆了近三千年,這幅畫就是她的出處。

「一幅畫而已,我看了這幅畫近二十年……」說到這裡,秦征的眼神直了,旋即感覺一股涼氣從雙腳底板沿著小腿到大腿再經過脊柱直衝後腦門,瞬間,腦袋『嗡』的一下,彷彿炸掉了。

他茫然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回過神之後,他忍不住打個激靈,噤若寒蟬的指著那幅右下角已經缺失了小九尾的古畫兒,斷斷續續道,「你就是從這裡面出來的?」

尹若蘭不緊不慢道:「這還要感謝你呢,如果不是吸了你的精血,我是沒有機會從裡面出來的。」

「吸了我的……」秦征有種天玄地轉的感覺,原來食指的刺痛是真的,不過他很快調整心態,嘴角再次勾勒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而他緊握的雙拳背上青筋暴跳,「尹若蘭,你吸了我的精血,我不會有事吧?」

「你很緊張?」

「沒有。」

「哦,據我的經驗,人緊張的時候就會雙腿打顫兒。」

「好吧,你說得對。」秦征無力道,心中歎息一聲,心道,你可是千年狐妖。

見秦征坦白了,尹若蘭的大眼彎成兩彎『彎月』,道:「那滴血只是讓我復活的,不會影響你的身體的健康的。」

無礙身體健康,秦征稍稍的出口氣,笑容依然保持在臉上,問道:「尹若蘭,既然你是三千年的狐妖,是不是很厲害?」

「以前很厲害。」

「打我這樣的能打多少?」

尹若蘭打量著秦征勻稱的身板兒,渾然不在意,道:「我彈指間能毀天滅地。」

秦征:「……」

良久,秦征感覺自己這就是沒事找抽,人家可是千年妖狐,還是九尾,感覺到渾身濕露露的難受,他艱難的開口,墜墜不安道:「那現在呢?」

「現在?」尹若蘭張了張嘴,神情一黯,坦然道,「一個也打不了。」

「……」

秦征就感覺自己做了趟過山車,從上車的害怕到下車後的心安,現在腿不軟了、腰不疼了,走路也有勁了。

不過,他並沒有反身奴奴把歌唱的意思,反而小心奕奕的問道:「你不是千年妖狐嗎,怎麼會連我這樣的普通人都打不過?」

尹若蘭看了眼屏氣凝神的秦征,釋然道:「歷經了千年歲月,我的法力早就隨著元神不斷外出學習後而損耗了。」就在秦征再次稍稍的鬆了口氣的時候,她再次開口道,「不過,我還殘存著一點法力,只是這些法力我已經不能使用了而已。」

一波三折之後,秦征終於放心了,眼前這個千年狐妖也只是個人而已,一個活了三千六百多年「人」。

沒有了威脅之後,秦征安心問道:「那你剩下的那部分法力為什麼不能用了?」

「我殘存的法力順著那滴精血灌進你的體內,這是解除封印的唯一辦法。」

「我?」饒是秦征涵養功夫夠好,也不禁瞪大了眼睛,高興道,「我會法術了?」

「作為報答,這些法力只能延年益壽而已,不過在有些時候,這部分法力還是可以運用的。」見秦征頗為失望,尹若蘭心中一軟,道。

「先說說你的要求吧。」秦征相信,天上沒有掉餡餅的時候。

事出無常必有妖。

況且他的身前就坐著一個三千年的狐妖。

「我的法力承載著我接近四千年的見識,其中包含了杏林密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文韜武略、治國經略,當然,也有許多強身健體之術……」

「說吧,要讓我做什麼?」

天要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降一妖精,這是秦征的感歎,因為他實在抗拒不了妖精的誘惑,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揭下面紗,露出貪婪的本性。

「其實,要運用這些法力,也是很簡單的。」尹若蘭整理思緒,緩緩道,「姜子牙料定天下變化,也意識到了我會在今世重獲自由。」

「你說的是姜子牙?」

「對,就是他。」尹若蘭的眼睛變得深邃了,接著道,「他說了,咱們合則兩利,分則兩傷。所以,你得幫我消除所有的威脅,另外,讓日益勢微的華夏文明得以延續……」

「就這些?」

「是的。」

「噢,我沒時間,英雄就讓別人去當好了。」

「你就不想運用我的潛力做一些常人不能做之事?」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一語就戳中秦征的軟肋,「姜子牙還說什麼了?」

尹若蘭意味深長道,「他讓我這一世好好為人,跟著你,聽你的話,不要惹事生非……」

「不止這些吧?」

開玩笑了,尹若蘭可是堂堂的一個三千多年的狐妖,信誰也不能信她。

「你很聰明。」尹若蘭首先肯定了秦征,然後道,「姜子牙還讓我告訴你,你不用害怕的,我吸了你一滴精血復活了,咱們的命就連在一起了,如果你死了,那我也會活不成。」

「那你死了呢?」

「你會沒事的。」

「哦,那還好。」

秦征微瞇著眼睛,嘴角上翹著,對於這個結果他很滿意。

「不過……」尹若蘭見秦征百無禁忌的愜意笑容,她優雅的笑道,「雖說法力在你的身上,但以你目前的水平,真要驅動,沒有我是萬萬不能的。」

這就像是一對心急火燎的男女倒在床上,男的強忍著做完前*戲,臨渡玉門關的那一刻,女的突然抓住「男人」,猶抱琵琶半遮面,羞赧道:「不好意思,我大姨媽來了。」

世界上最鬱悶的事情也不過如此了。

尹若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秦征快要平靜的心情再生波瀾,他吞嚥幾口粘粘的吐沫,道:「要怎麼樣才能運用法力呢?」

3】遙身一變

「用這個。」

說著,尹若蘭低頭,從嘴裡吐出一顆鴿蛋大小的透明珠子,珠子通體艷黃,像極了一塊黃色的瑪瑙,而它週身通透,光芒內斂,可見不是凡物。

「這是什麼東西?」

「內丹。」

「有它我就能運用法力了?」

「有了它加上我,只要你在我的周圍的十米之內,就可以運用。」說完,尹若蘭又把內丹放回到嘴裡……

「法力怎麼運用呢?」

「我餓了。」三千年沒有吃東西,尹若蘭早就不知道肉味了,她吩咐道,「我要吃雞、鴨、羊、牛……」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秦征嘴角浮現一絲笑意,而且越發的圓潤了,他剛想拍拍尹若蘭圓潤的肩膀,手還是停在了半空,僵了半秒鐘,硬著頭皮輕輕的拍下,道:「你要的這些東西,冰箱裡都有。」

「好的,拿給我。」

帶著尹若蘭來到廚房,秦征拿出冰箱裡一個月的存貨,笑道:「這些夠你吃不?」

餐桌上小山般的食物,別說尹若蘭一個女人,就是他叔侄兩個人一個月也吃不完。

看著一堆肉山,尹若蘭輕舔性感的紅唇,勉強道:「能吃個三分飽。」

說完,不管秦征的愕然和震驚,她直接動手了,拿著一塊帶著冰渣的生雞腿毫不猶豫的硬要往嘴裡塞。

媽呀,這個從開始就從容不迫且鎮定自若的姐姐怎麼就想茹毛飲血呢?

「這是生的。」一個踉蹌,天玄地轉的秦征驚的差點摔倒在地,上前一步,閃電般的奪下尹若蘭手裡的半隻雞,道,「生的食物是不能吃的。」

尹若蘭一怔,隨即點點頭,命令道,「那你給我做熟了。」

秦征發現,有個職業叫超級奶爸,很適合他,現在的他嚴重懷疑眼前的尹若蘭是否真的是活了近四千年的狐仙。

不得不說,拋除秦征的廚藝問題,他做東西的速度還是蠻快的,一堆肉食在他的手裡三下五除二,在一個多小時內,全部變成了熟食。

看著連狼吞虎嚥都帶著優雅的尹若蘭,他開心極了。

這都是前期投資。

有了尹若蘭的法力,杏林密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文韜武略、治國經略,當然,也有許多強身健體之術,他將無一不通。

換句話說,他將成為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全能型複合型人才,從此就「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只要他願意,前一刻還是一名懸壺濟世、妙手回春、生死人肉白骨的絕世醫生,下一刻他就變成了拳打八方、腳踢南北、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蓋世英豪。

只要他願意,前一刻他可以成為一名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寫詩立傳的文壇巨匠,下一刻他就會成為縱橫國際、叱吒政壇、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超級政客。

只要他願意……

神馬都是浮雲。

而這一切,只要尹若蘭一直在他的身邊就能做到。

可是,這樣一個成熟知性的女人真的是活了接近四千年的狐仙嗎,妖怪都是陰暗殘忍的,現實的情況與世俗的理解完全不符。

再聯想到老宅年久失修,多個房間已經漏雨,供奉古畫的東廂房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記得沒錯,昨天晚上剛剛下雨一場足以滲透老宅房梁的中雨。

那幅畫上的小狐狸也有可能是被雨水沖掉了。

開國際玩笑了。

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成熟女性如果是狐仙,那他是什麼?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她要演戲,那他就陪她唱雙簧。

這樣一個美艷動人、成熟大方、鎮定自若的妙人兒,他是斷然不會推出去的,大不了,最後娶了就是。

現在社會不是提倡環保嗎,他是自給自足,絲毫不浪費社會資源,這是低碳生活。

最多來個人獸情未了。

咳咳……來個人仙情未了。

至於姜子牙所說的讓華夏文化屹立不倒,這是任重而道遠的目標,是萬萬不能一蹴而就的,也就暫且放下。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不是咱們的秦征不心懷天下,不是他沒有「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心,只是亂世造英雄,如今歌舞昇平,而他又人微言輕,怎麼興復華夏文明,難道要他一個小小庶民跑到文化部大談精神文明建設?

這不是老太太上吊,活得不耐煩了嗎。

人家一准把他送進精神病院,永生不得出院。

與其華而不實的假、大、空,倒不如追求醉臥美人膝,這才是最實在的。

愜意的YY著美好的未來,秦征的眼睛瞇成彎彎的月牙兒,嘴角微微上翹著,儘是一副小人翻身的賊笑,而他左手的拇指與微曲的食指微微的摩擦著,一切都很自然,可在不經意的注視下,大拇指與食指的摩擦驟然而止,然後,他口氣柔和道:「尹若蘭,你以後住哪裡?」

「你說我住哪裡?」尹若蘭不經意間的一撇,彷彿洞察了秦征心中的小九九兒,她指了指已經見底的盤子,道,「肉已經快沒了,我還沒吃飽……」

看著肉渣都不剩的骨頭,秦征暗暗咂舌,看來他要想辦法掙錢了,尹若蘭如此吃法,他那一千五百塊的工資根本就不夠,不過,他嘴上還是安撫著尹若蘭,信口道:「這麼晚了,超市已經關門了。」

尹若蘭意猶未盡,嘴角一翹,玩味道:「你不要騙我。」

一夜無事。

第二天,確定尹若蘭不是自己看到的幻象後,秦征咬咬牙,從「小金庫」裡拿出二百塊給她買了一雙細高根鞋。

就這樣,他帶一個魔鬼身材的尹若蘭,一路上在嫉妒和羨慕的目光中,來到萊縣的文化街。

萊縣文化街是萊縣文化市場,在這裡座落著大大小小近六十家書畫音像製品店,當然,街頭上也有各種仿古小器件、小玩意兒。

來這裡的人不一定有文化,但一定有錢。

總之,這裡就是一個市場。

早晨的文化街熙熙攘攘,除了出攤的生意人,顧客寥寥無幾。

走在文化街的路上,秦征帶著尹若蘭朝著位於文化街中段的青籐畫館走去。

像往常一樣,秦征來到青籐畫館外,不自覺的看了看停車位,只要是週六週日,錢初夏都會開著錢明智的馬自達6提前來到青籐畫館。

現如今,銀灰色的馬自達6正安靜的停在外面,這讓秦征皺了皺眉頭。

「小秦,這個女孩是什麼人?」

「我是狐狸精。」還未等秦征介紹,尹若蘭平易近人道。

「咯咯……這小姑娘真幽默。」

秦征頭大如斗,就像一塊發了的麵團兒,心想,好說你也活了三千六百多年,就算這是你隨意杜撰出來的,經過社會的複雜漂染,你怎麼就不會撒謊呢,幸好她當成了一句玩笑話,強忍著,他尷尬的笑了笑,道:「這是我乾姐姐。」

「開個玩笑,我是他姐姐。」尹若蘭解釋了一句。

「乾姐姐好啊,白天乾姐姐,晚上『干』姐姐,不過,你還是趕快進去看看你裡面的妹妹吧。」

進了青籐畫館,秦征才明白外面的大姐另有所指。

緊貼東牆的籐椅座位上坐著一位矮小乾瘦的年輕人正捧著一杯泡好的綠茶,塌陷的鼻子幾乎貼到青綠色的水面上,還故作文雅的輕閉花生米大小的雙眼,慢慢的搖頭,貌似一片陶醉。

這個人他認識,是錢初夏在農大的同班同學,據說家裡突然多了一筆橫財,然後就開始追求錢初夏,願望是美好的,過程就是曲折的,可咱們這位范劍同學天生有百折不惱的二皮臉精神,幾番手段、軟用兼施都無用之後,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幅曾國飛的《廬山圖》,就放在青籐畫館裡寄賣。

錢初夏出於商業目的,也就欣然同意了,這也就造成了每個週末都會有范劍到此一坐,一雙不大的眼睛賊眉鼠眼的往坐在青籐畫館門口處的錢初夏的胸口上瞟。

只是,今天略有不同,以往是獨身前來的范劍,旁邊還坐著一個手拿折扇的中年人。

此人在文化街也是「名人」,人稱損三爺,經常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但有一點,他是有真材實學的,在古玩字畫行業裡還是有幾分見識的。

范劍帶了此人前來,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俗話說,長得醜不是錯,出來嚇人就不對了;出來嚇人也勉強接受,還帶一個有點文化的地痞一起嚇人,那就是裝逼了。

聞到青籐畫館的硝煙味兒。

明哲保身。

也充分相信錢初夏攻關的能力。

剛剛進門的秦征順勢抄起尹若蘭柔若無骨的手,連帶著轉身還一邊壓低聲音,一氣呵成道:「你不是要吃肉嗎,走,我給你買肉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7-28 23:03
【004-005】以假亂真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損三爺損人,鬼也膽顫。

「呦,這不是文化街的秦神棍嗎。」損三爺不急不徐的搖著折扇,一雙三角眼瞇著從秦征的身上很快移到尹若蘭身上,先是一怔,眼神裡閃過驚艷,嘖嘖讚歎道,「你可不要被他一條三寸不爛之舌給騙了,我告訴你,在這文化街,他可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一不懂繪畫、二不懂雕刻、三不懂古玩鑒賞、四不懂……還坑蒙拐騙、損人利己、唯財是圖、違法亂紀……總之,他就是一個膽小怕事,只會口舌之爭的蠢材。」

其實,損三爺的話太毒,秦征頂多也就是一個沒特長,陰了人,人家三天才回過味來的悶騷男而已。

可這也沒多大錯,無商不奸,這只是一種營銷的手段而已。

坐在籐椅上的范劍經損三爺提醒,也發現了秦征的到來,見到尹若蘭,不禁眼前一亮,卻又自卑的轉移了目光,眼睛的餘光還看向一旁皺眉的錢初夏,脫節的乾笑了三聲,像是快要憋死的發動機,大度道:「三爺口下留情,今天是來鑒賞畫的,還是不要和秦兄弟過不去才好。」

「是是,進門是客,都是自家兄弟,擠兌什麼。」秦征擠出滿臉和氣的笑容,硬生生的做著分解動作,拉著恬淡的尹若蘭轉過身來。

硬著頭皮,進了青籐畫館。

「范少恐怕不知吧。」損三爺嘴角斜揚著,手中的折扇急速扇動三下,不陰不陽道,「錢初夏就是秦神棍未過門的媳婦。」

乍聞驚雷,震耳發聵。

范劍的表情猶如春風拂過大地之後的一株株嫩芽,然後又有一股寒流串過,讓這株帶著嫩黃色的嫩芽蒙上一層冰晶,他隨即冷若冰霜,訕訕的笑了笑,冷道:「就你也配當初夏的未婚夫?」

打臉,赤裸裸的打臉。

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倒是一旁的錢初夏已經習以為常,范劍天生就是這副可惡的嘴臉,前一刻還人模狗樣的假斯文,嘴裡說著真、善、忍;下一秒,他就能翻臉不認人,穩、準、狠的除之而後快。

典型的偽君子。

「既然您不願意和我做朋友,那我也高攀不起。」說完,秦征挺了挺胸膛,高攀不起,躲得起,小人物也是有自尊的,轉身的他,打算腳底抹油,遛之大吉。

「秦征……」

錢初夏怒目而視,狠狠的瞪了秦征一眼,心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憋屈。

既然錢初夏已經開口了,秦征已經無法離開,不得不轉身正視憤怒的錢初夏。

今天的錢初夏穿著一件銀灰色的束腿短裙,一雙灰色的蕾絲絲襪讓她整個人多了幾分職場女性的成熟,上身潔白的短袖襯衣若隱若現能看到裡面的紫色的乳罩,憑添幾份性感的誘惑,至於她粉面含煞,則直接被秦徵選擇性忽略了。

「今兒這是怎麼了,青籐畫館蓬蓽生輝。」既然走不了,秦征所幸就以不變應萬變。

「范少要來看畫。」錢初夏佯裝鎮定,眨了眨眼,道。

雖然心情煩躁,她卻將更多的目光集中到了尹若蘭的身上,這是一個精緻到如同精美瓷器的女人,特別是她那雙清澈的如同一泓清泉的大眼睛,更蘊含著深厚的智慧底蘊。

隨著她善意的一笑,錢初夏似乎忘記尋問秦征尹若蘭是哪位了。

「咱們開的就是畫館,范少也是文雅之人,要來賞畫,那是給青籐畫館增添一份文雅之氣,好事,喜事,幸事。」

不聲不響,秦征一連串的高冒給范劍戴上了。

我就不信壓不死你。

「范少要看的是《廬山圖》。」錢初夏為之氣結,聲音低沉道。

而這幅《廬山圖》正是范劍放在青籐畫館內寄賣的曾國飛的山水畫兒。

「是的,今天帶三爺來,就是為了一鑒《廬山圖》雄奇瑰麗。」范劍皮笑肉不笑,臉上還保持著讓人噁心的笑容,而且他著重的加重了三爺兩個字,明顯是有備而來。

「既然范少要與三爺一起鑒賞,初夏就拿出來好了,有主之物,主人見一見,不為過。」不假思索,秦征攤了攤手,直接道。

錢初夏心中恨極,這秦征明明知道《廬山圖》丟了,這一時半會讓她到哪裡找畫。

「《廬山圖》……《廬山圖》……」

「《廬山圖》怎麼了?」范劍騰的站起來,匆匆上前一步,然後整個身體嘎然而止,整個過程像是觸電的猴子,但他的眼神裡卻沒有絲毫的慌張,反倒透著一抹淡淡的意料之中。

「《廬山圖》很珍貴,讓我藏起來了,要不然范少改日再來?」錢初夏不慌不忙,心跳卻加速了。

「還好,還好。」范劍長長的舒了口氣,緩緩的坐在青籐椅上,擺了擺手,道,「初夏善解人意,不過今天是週末,咱們幾個人都有時間,正好三爺也在,咱們就一起鑒賞一下《廬山圖》的美麗。」

「可是,我藏得很嚴實,需要一點時間,今天不如我陪范少聊聊天兒。」錢初夏平靜的解釋道。

為解困局,她甚至不惜動了美人計。

「聊天隨時都可以,今天就看畫吧,我們可以等,有的是時間。」與往日的色急不同,范劍坐得穩如泰山。

「我看還是不要等了,今天不太方便……」錢初夏的額頭已經微冒細汗了。

見錢初夏再三推諉,損三爺卻開口了,陰鷙道:「初夏,最近的文化街可不太平,據我所知,有數家的畫館丟失了物件兒,這《廬山圖》不會也丟了吧?」

損三爺一語中的,錢初夏的小拇指抽搐幾下,臉上浮現職業性的笑容,強顏歡笑,道:「三爺還是要為自己的話負責任為好……我青籐畫館在這文化街也是有字號的,寄賣畫作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還從來沒有發生過丟失的事件。」說到這裡,錢初夏一頓,稍微猶豫道,「況且《廬山圖》相當珍貴,市場估價在二十萬元以上,要是真的丟了,我們青籐畫館蒙受不起這樣的損失,這種情況下,損三爺感覺我會讓《廬山圖》丟失?」

錢初夏這番話可謂是夾槍帶棒,軟硬兼施,可是,她也把自己逼到絕境、無計可施。

果不其然,范劍還是開口了,和稀泥,道:「三爺說得玩笑話,既然我把《廬山圖》放在這裡,就是對初夏的絕對信任,不過,今天高興,還是麻煩初夏把《廬山圖》拿出來一看。」

錢初夏笑了笑,沒有說話。

絕境,她無言以對。

見錢初夏窮途末路,秦征主動上前一步,道:「《廬山圖》價值不菲,所以初夏對它的安全做到了極致,既然范少要看,那我們就拿出來好了,不過這需要時間。」

「多長時間?」范劍眉毛一抖,眼睛一瞇,裝作漫不經心的問。

「兩個小時吧。」

「我們等。」

「你跟我來一下。」錢初夏笑容迷人,拉著信口開河的秦征進了青籐畫館的內間。

青籐畫館的內間就是一個小型的倉庫,主要存放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內間裡,最醒目的還是一張暗褐色的四方桌孤凌凌的處於內間的中間處。

而兩把椅子則並排放在靠近南牆處。

到了內間之後,砰的一聲,她第一時間關上門,臉上的笑容驟然斂去,冷若冰霜,道,「秦征,你不是不知道《廬山圖》丟的事實,你這是純心害我,害青籐畫館是不是,這是報復。」

「《廬山圖》真的丟了?」

一直以來,秦征都以為錢初夏是假借《廬山圖》將他趕出青籐畫館,進而斷了兩個人之間的婚事。

「真的。」錢初夏無力道,「反正我拿不出《廬山圖》,實在不行,就直接承認《廬山圖》丟失。」

事以至此,錢初夏毫無辦法。

「如果承認《廬山圖》丟了,那咱們不是要承擔范劍的損失?」

「是的。」

「那畫館會因此而倒閉?」

「是的。」

青籐畫館是錢明智半生的心血結晶,一旦倒閉了,對他是一個極大的打擊,而且,一旦青籐畫館倒閉,秦征也得另謀高就,可以說,青籐畫館關係到兩家人的生計問題。

「你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秦征不甘的問。

「沒了。」錢初夏苦笑一聲,一臉無奈,卻坦然道,「就等著青籐畫館倒閉吧。」

神奇再現

秦征對青籐畫館沒什麼感情,如果真的有聯繫,那也是這裡每個月足夠穩定的一千五百塊以及每個週六、週日他都會裝作漫不經心的瞟無數眼錢初夏薄薄衣服下愈加成熟的身體。

當然了,最令他捨不得的是青籐畫館洗手間的那個小洞兒,剛剛好能看……

越想,秦征越感覺憋屈;越想,秦征越感覺范劍打破了他波瀾不驚還有點小驚艷的生活。

不由得,他左手大拇指和微微蜷縮的食指輕輕的摩挲著,很慢,慢得就像他緊瞇著的眼睛,一時三刻都沒有變化。

這種時候,他想到了尹若蘭,她可是一隻擁有三千六百多年生命的妖精,吸收日月之精、草木之華,或許,她早就從狐妖變成了狐仙,仙人是有法力的,而她所剩無幾的法力還全部彙集在他的身上。

雖然他自己不能運用,但如果和尹若蘭通力合作……

且不管是不是段譽那般的六脈神劍——時靈時不靈,此時的青籐畫館已經病入膏肓,權當死馬當作活馬醫。

想來,即使失敗了,錢初夏也不會有意見的。

最少,也能通過此事知道尹若蘭到底是人是妖。

秦征左手終於趨於平靜,大拇指與食指分開了,面色凝重道:「初夏,你把尹若蘭叫進來。」

說話間,他竟然少有的用了命令的語氣。

大難當前,錢初夏無心和秦征計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信步出瞭解青騰畫館的內間。

「尹若蘭,秦征叫你。」

「呦……錢老闆把畫取出來了?」損三爺的折扇緩慢的搖著,皮笑肉不笑道,「《廬山圖》不會真的丟了吧。」

損三爺的話就像一柄利劍刺進錢初夏的軟軟的內心,這讓她下意識的粉拳緊握,嘴上不軟不硬道:「丟沒丟,三爺管得著嗎?」

「其實,即使丟了也不打緊的。」損三爺幽幽的歎了口氣,然後眉飛色舞道,「早知錢老闆和范少乃是同學同班,三少對錢老闆仰慕已久,不如答應范少……」

「做夢!」

簡單的兩個字,道盡錢初夏鼓動的內心,她的胸脯起伏著,一雙杏眼圓瞪,柳眉倒豎,足以說明她內心的憤悶和無力。

「初夏,其實,我已經聽到一些事情了,要不然,我不會來的……」

這時,范劍淡然的站起來,努力讓表情柔化,做出一幅詳和的模樣,殊不知,這只能讓他的形象更加的惡劣。

見對方胸有成竹,錢初夏心中暗歎大勢已去,丟畫已成事實,即使能拖延兩個小時,也於事無補,心中不禁一陣意興欄柵,她反而平靜了,心中一陣瞭然,所幸道:「《廬山圖》真的……」

處在內間的秦征寒毛倒立,暗罵錢初夏這個傻妞之餘,「騰騰」兩步邁出,一拉錢初夏的纖纖玉手,當即浮現一絲恭維的笑容,道:「《廬山圖》就藏在我們的保險櫃裡,范少稍等,兩個小時後,我們必然將它呈現在您的面前。」

說完,他就毫不客氣的拉著錢初夏和尹若蘭的手進了內間。

進了青籐畫館的內間,錢初夏撇了秦征一眼,幽幽的出了口氣,道:「這只是拖延時間而已,你是上過大學,可學的不是繪畫專業,更沒有受過專業的培訓,也沒有名師指導,即使有這些,你怎麼可能比得上有小大千之稱的曾國飛呢,這可是人家的真跡,即便你能畫出來,又能如何?」

錢初夏知道范劍帶著損三爺是有備而來,退一萬步說,即使秦征能臨摹,在真人面前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徒勞一場空而已。

秦征絲毫不理會底氣盡失的錢初夏,反而看著端莊大氣的尹若蘭,道:「我能畫這幅畫嗎?」

「能。」尹若蘭回答是肯定的,旁若無人道,「我要吃大餐。」

「畫完,給你買。」

「那你現在開始吧。」

說完,尹若蘭坐到靠近南牆邊的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進入老僧入定的狀態,不過,她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秦征。

實話,尹若蘭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反倒給秦征增加了巨大的壓力,反倒更沒信心了。

就在秦征患得患失時。

他如遭雷擊,渾身一顫,然後就真實的感覺到,一團暖流自腦海深入如同春雨般澆灌著大地,滋潤著他的身體,而他的身體似乎也不受他控制,這是一種玄妙的感覺,超脫於他,卻又能真實感受到。

剛剛體會到這種玄而又玄,讓人留戀的感覺,秦征的腦海裡飄過一行行的字跡,不由自主的道:「《廬山圖》於1981年7月7日張大千先生所作,整幅畫絹高1。8米,寬約10米,而曾國飛只是仿的而已。」

「你縱然知道這些又如何,曾國飛的畫兒丟了。」雖有不甘,錢初夏卻坦然的面對了這個現實,所幸,她就眼不見為淨,轉身面對白色的牆壁,只是她眸子裡的倔強沒有隨著釋然而流逝,依然目光灼灼。

一邊說著,秦征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在內間裡尋找畫絹,幸好,還真讓他找到一塊,至於畫筆、油墨則應有盡有。

他沒有安撫錢初夏的意思,執筆作畫,且道:「大千先生經歷師古、師自然、師心三個階段,相應的,其畫風也經歷了清新俊逸、瑰麗雄奇、蒼深淵穆三個境界,其畫作包眾體之長,兼南北二宗之富麗,曾國飛被人稱之為小大千,年近四十已經接近於清新俊逸之境,算是書畫界的一朵奇葩。」

秦征侃侃而談,字裡行間儘是睥睨天下、藐視一切的點評之風。

歎了口氣,錢初夏對於秦征話裡的輕視不以為然,無力道:「不管如何,這幅畫除了曾國飛本人,再無人能仿到如此維妙維俏的地步了。」

這一點,錢初夏倒說中了事實,前後有多少人仿製大千先生的作品,又有多少人屢敗屢戰、棄而不捨,終因天資畫技所限最後放棄。

莫說是一個沒有藝術細胞的秦征,就是一代國畫大師站在這裡,也不敢斷言能畫出大千先生的神韻。

介紹完《廬山圖》,秦征閉口不言,甚至閉上了眼睛。

他運筆如飛,胸中自有江山,完全憑藉著「感覺」,揮舞油墨,直敘《廬山圖》的峰林疊嶂、屋宇樓閣。

短短的十分鐘,秦征已經將畫面上群山叢樹勾勒精到,皴擦厚實,點染凝重,與潑墨潑彩形成的雲霧虛幻相映襯,顯得蒼蒼莽莽,瑰麗絢爛。

「你在做什麼?」聞到一股子油墨的臭味兒,轉過身的錢初夏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瞪大眼睛,明知故問。

秦征的為人她再瞭解不過了,即使剝了皮,她也認得他的骨頭,他在青籐畫館這些日子以來,甚少動用筆墨,偶爾一舒心中文氣,卻也是寫出一盤豆牙菜。

再看現在的他,揮灑寫意,屏氣凝神,眼神中的專注散發著迷人的魅力,一揮一就間,儘是渾然天成的自信,這哪裡還是以前那個擁有無限劣根性的男人。

一時間,事實擺在面前,錢初夏腦海裡一片空白,值此她這位高考成績在六百五十分以上,斷然拒絕了清華、北大錄取的才女,才會問出如此蒼白的問題。

這是神跡……

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她心中的震驚,她能做的只是默默的注視,沒有激動,沒有興奮,更沒有一絲一毫的疑惑。

因為她腦海裡一片空白,無力思考。

在這一刻,秦征彷彿是世界的中心點,似乎一切都在圍繞著他,她要做的只是靜靜看著,讓那些數不盡的驚訝糜爛在嘴裡和肚子裡。

當然,唯一不安份跳動的就是那些飛揚的浮塵,似乎,在這一刻,他們也在為秦征而興奮著,興極而舞。

一個小時,即使秦征心中包羅萬象,也用了長達一個小時才作畫完畢。

一幅還帶著油墨香味的《廬山圖》擺在眼前,脫力的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時候他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飢腸轆轆、大汗淋漓,可這些都擋不住他的興奮。

尹若蘭說的沒錯,他真的繼承了她的法力,而他也體驗到了那種飄飄欲仙、一切皆在掌控中的感覺。

這一刻,天有多高,地有多闊,這都不是秦征的極限。

而這又從側面證明了一個事實,一個只有秦征和尹若蘭明白的道理。

剛才是秦征在作畫不假,但他的身體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通過雙眼,他也只看到了行雲流水的過程。

那是不是說,尹若蘭真的是一條活了四千年的狐狸精?

秦征驚喜之餘,心中充滿了震驚。

又過了十分鐘,錢初夏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她小心奕奕的輕步來到《廬山圖》前,注視良久,道:「以我專業的目光來看,完全不似假作。」

說出這樣的話,完全是她胸中醞釀良久,再三斟酌後說出的恰當之詞。

「油墨干了之後,你就拿出去。」

錢初夏無言,輕輕的點頭,千言萬竟然難以匯成一句話。

兩個小時後。

錢初夏滿懷信心,雙手捧著《廬山圖》來到青籐畫館的大廳內,優雅的一笑,心間儘是坦然道:「《廬山圖》。」

三個字,卻是輕鬆。

乍聽這三個字,范劍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一旁的損三爺,在看到他輕輕的合起紙扇,輕點扇頭之餘,才放心下來,卻不以為然,道:「還請三爺鑒賞。」

鋪開畫絹,損三爺小心奕奕、認認真真的仔細觀看,哪怕任何一個細節之處。

半個小時,損三爺掌心出汗。

一個小時,損三爺滿頭大汗。

一個半小時,損三爺已經渾身濕透。

「這是假的。」見損三爺久久不語,范劍不耐煩的斷然道。

「不不。」損三爺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豆大汗珠,嚥了口粘籌的吐沫,道,「這是真的。」

「不可能。」范劍豁然站起來,武斷道。

「這裡有高手。」這是一句心裡話,損三爺自是無法說出,但他暗自警告自己,這是最後一次踏進青籐畫館,以人家的實力,捏死他,分分秒的事情,想到此處,他更加的噤若寒蟬,小心謹慎道,「要不然范少親自看看?」

「好。」

來到畫前,范劍緊皺著眉頭,他根本就不懂畫,花錢雇上損三爺,就是為了防止贗品的出現,如今,以他的目光來看,這完全就是他送來的《廬山圖》。

何假之有!

一時間,他的臉色由蒼白變成了粉紅,由粉紅變成了艷紅,由艷紅變成了淡紫,由淡紫……最後又變得更加的蒼白。

就像開了一個油墨鋪兒一樣。
mk2257 發表於 2011-7-28 23:04
【006】初吻

送走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范劍和損三爺,錢初夏的眉頭依然緊皺著,看著眼前的這幅新版《廬山圖》,心中的疑問如同一團亂麻。

從青籐畫館的內間出來,確定尹若蘭是妖精的秦征心頭像壓了一塊重石,這讓他疲憊不堪的精神又變得暗淡了。

臨出來前,他看到輕皺眉頭的尹若蘭坐在椅子上,上前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耗能太多,需要補充能量。

什麼是能量,是昂貴的雞鴨魚肉。

皇帝還不差餓兵呢,看著直打哆嗦的尹若蘭,秦征心裡不落忍,於是,他毅然的從內間裡出來,決定好好跟錢初夏商量商量加工資的事情。

而這也是待價而沽的最恰當時機。

出來的他徑直的朝著錢初夏的經理位置走去,落落大方的坐在獨屬於她的皮椅上,然後老神在在道:「范劍他們走了?」

「走了。」錢初夏精神晃乎,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挺了挺規模不菲的胸部,示威道,「你坐哪裡呢?」

秦征點了支煙,深深的抽了一口,直奔主題道:「初夏,你看我的工資是不是該漲漲了?」

錢初夏翻了個白眼,道:「漲工資好說,不過,我在想你大學裡學的是什麼專業?」

「社會學,怎麼了?」抽了口煙,秦征不假思索的道。

「社會學?」錢初夏嗤笑一聲,一邊把《廬山圖》捲起來,一邊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昨天你還說過,你大學裡學的是營銷學。」

「有嗎?」秦征摸摸腦門,真記不清了。

這個社會上每天發生太多的事情,如果都要記住了,那腦袋還真比得上銀河二號超級計算機了。

「先不討論你的專業問題。」小心翼翼的收起《廬山圖》,錢初夏轉移話題。

「嗯,就討論咱們漲工資的事情。」

「秦征,你是不是以為這件事情就此完結了?」對於秦征執著的態度,錢初夏十二萬分的不滿。

「不會。」秦征的回答很肯定,抽了口煙,他才道,「以范劍這種犯賤的個性,到了黃河他也不會心死的,不過他找的是你,煩的是你,和我沒多大的關係,所以,咱們還是討論給我漲工資的事情吧。」

「你想過沒有,如果范劍得逞了,也就沒人給你發工資了。」錢初夏柳眉倒豎,怒道。

秦征單手支著下巴,認同的點點頭,道:「也有道理。」不過,他隨即又道,「這和我有直接關係嗎?」

「你……」錢初夏感覺今天剛剛對秦征凝聚起來的好感,像像一股被輕風吹走的煙霧一樣,還了她心間一片清明,「你不認為今天的事情有蹊蹺嗎?」

不得以,錢初夏只能強行把事情轉移到正常的軌道上來。

談到正事,秦征也收斂了許多,他道:「你什麼意思?」

「我懷疑《廬山圖》是范劍偷走的。」深思熟慮之後,屏氣凝神的錢初夏給出慎重的答案。

「范劍的人品低劣,他的身手怎麼樣?」思考過後,秦征問,畢竟兩個人是同學,錢初夏對他還是有一定瞭解的。

「身無二兩肉,比猴子還瘦,他的身手就像他的人品一樣低劣。」

「這樣低劣的身手,能進得了青籐畫館?」

「……」錢初夏雅口無言,稍許片刻,才試探道,「那你是蓋棺論定了?」

「《廬山圖》肯定不是范劍偷的。」秦征拿足了氣勢,肯定的點點頭,然後道,「要不然你先給我加加工資?」

兩分鐘後,恨不得咬秦征兩口的錢初夏開口了,「既然不是范劍偷的,那《廬山圖》怎麼丟的?」

「范劍派人偷的。」

錢初夏:「……」

《廬山圖》的事情給錢初夏敲響了警鐘,壓制住心中的怒火,錢初夏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並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范劍的事情,日後再議,咱們現在就來說說你吧。」

「說我?」秦征被錢初夏幽怨的看得寒毛倒立,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個女人兩眼放光,性子大變,不會對自己意圖不軌吧,如果真的是,那自己就配合一下,半推半就,就從了……

「是的,說你。」錢初夏的心情逐漸平靜,緩緩道,「一直以來,我都十分不看好你,原因有二,作為一個男人,你沒有進取心和擔擋,我是不能容忍這樣的男人當我的老公的。」

「所以,我三番兩次的找錢叔商量退婚的事情。」秦征坦然的點了點煙灰,看著瑟瑟而落的灰屑,輕輕的笑了笑。

「可是,今天我才發現,原來我錯了,大錯特錯。」錢初夏自嘲道,「你懷才八斗,不可一世,俗話說,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我青籐畫館如此榮幸,竟然有一位才高八斗的大畫家,真是蓬蓽生輝。」

「這畫家不僅學富五車,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秦征搖頭晃腦的道,「這可又說明什麼問題呢?」

「你這是在諷刺我,嘲笑我,壓根就瞧不起我。」錢初夏越想越憋屈,不禁報以冷笑。

在以前,她總以為秦征不學無術,以她的花容月貌和聰明才智,斷然不會找這樣一個留戀於安定生活的男人,而現在,她赫然發現,原來在那張還算英俊的面孔下,擁有的是不為人知的才學。

這樣,他三番五次的要退婚,不是因為她配不上他,還是啥?

「我沒有。」

「你就是。」

「真的沒有。」

「你拿什麼證明?」

這個問題難住秦征了,他上下打量著眼前散發著如蘭似麝體香的錢初夏,嘿嘿道:「要不然我吃點虧,咱們就發展一場轟轟烈烈的,超過愛情的肉體關係,以我的清白來證明?」

想起錢初夏漫妙的身體,秦征小腹下產生一股暖流……

「我決定給你漲工資了。」白了秦征一眼,錢初夏做出英明的決定。

「隨便漲個三五千就好,我這人的要求不高。」

「好。」錢初夏點點頭,道,「我這就給你拿錢。」

說著,錢初夏就主動的拿起櫃檯上的紅色豎款錢包,從裡面數了十五張紅通通的票子,三次確認之後,才戀戀不捨的遞到秦征手裡。

拿到工資,秦征的心情還是很高興的,可很快就變得陰霾了,這才十五張啊!

一千五百塊!

「別用那麼幽怨的眼神看著我,我真的給你漲工資了。」錢初夏得意的揚起嘴角,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一千五百塊?」秦征不解努力,並且解釋道,「以哥的才華……」

「這是基本工資。」錢初夏打斷秦征的話,直接道。

「那好,把獎金也一起發了。」沒辦法,人窮志短,秦征還要給尹若蘭買肉吃呢。

「也好。」錢初夏若有所思,最後坦然一笑,道,「我決定執行咱們兩個人的娃娃親。」

「這就是獎金?」秦征翻了個白眼。

「我不值三五千塊?」

秦征再次無差別的掃過了「高山峻嶺」,口舌生津,道:「值。」

「那就這樣吧。」錢初夏得意的揮了揮手,心情大好,在她看來,只要用婚事綁定了這台賺錢機器,那就不怕秦征跑掉,既然如此,所幸就更大方點兒,道,「今天沒事了,我在這裡盯著,放你假了。」

「錢初夏,有沒有人說你把別人賣了,別人還替你數錢?」拿著一千五百塊,秦征躊躇滿志,這可讓他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沒有啊。」錢初夏翻了個白眼,自信的挺了挺胸,道,「我一般都是把人賣了,自己數錢的。」

秦征:「……」

「換你,你放心嗎?」錢初夏含笑問道,眉宇間的得意溢於言表,她很享受秦征吃憋的模樣。

「錢初夏,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秦征點點頭,贊同了她的觀點,然後四下看了看發現無人,才壓低了聲音,悄悄道。

「好了,說吧。」錢初夏心裡充滿了好奇,到底為什麼一個才高八斗的男人為什麼會安心的呆在青籐畫館這種小地方,心裡的警惕也就放鬆了,不禁向秦征身邊靠近。

聞著錢初夏身上幽幽的雌性荷爾蒙的味道,秦征忍不住口乾舌燥,緊張道:「再靠近點兒。」

秦征越小心謹慎,錢初夏的警惕心就越低,在她看來,至少這個秘密是不能公眾於世的,心中的好奇也愈發的濃郁了。

不由自主的,她就與秦征面貼面,耳對耳了,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濁熱的呼吸噴打在臉上。

只是一瞬間,她的面龐就被一層紅霞鋪滿。

「有幹什麼事情說吧,我不會外傳的。」錢初夏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我知道你不會外傳的。」說完,秦征毫不客氣的吻上錢初夏紅潤性感的朱唇,並且稱她毫無防備之間,濕滑的舌頭輕易的攻進她的口腔內。

法式的濕吻……

整個過程,充份發揮了攻敵不備,出奇制勝的戰爭策略。

「嗚嗚……嗚……」

錢初夏的聲音低沉婉轉,慢慢的,由大變小,由沉重變得輕盈……

半分鐘後,他才長長的出了口氣,道,「我也不喜歡讓別人來數錢。」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驟變,錢初夏呆若木雞,腦海裡一片空白,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秦征已經帶著尹若蘭遛之大吉。

「秦征,你混蛋,這是老娘的初吻。」

愈發熱鬧的萊縣古文化街很快把錢初夏的歇斯底里給淹沒了。

倒是距離青籐畫館不遠處的練攤大姐搖頭歎息著,暗自喃喃道:「多帥氣一小伙子,怎麼攤上這樣一個脾氣火爆的媳婦,受老委屈了,這男人真有氣度,我要年輕二十歲……」
mk2257 發表於 2011-7-28 23:05
【007-008】精神蛻變

普通人出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

帶著飢腸轆轆的尹若蘭行走在距離青籐畫館東面半里之遙的小菜市場,秦征在各種招呼聲中赫然過了把奢侈的癮。

花錢的感覺就是爽。

今天的他不再為幾毛錢與賣菜的大媽斤斤計較,更是一點青菜沒買,直奔魚肉市場,要了五隻雞、三隻鴨,十斤牛肉和五斤羊肉。

即使準備了這些,尹若蘭還是勉強道:「大概能吃飽吧?」

眼見著一千五百塊的工資,這才剛到手的錢還沒有捂熱呼,就消耗一半兒,這讓秦征欲哭無淚。

現在是節約型社會,妖精怎麼了,妖精也得學會節約啊!

回到老宅中,秦征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三下五除二,已經上鍋了。

「若蘭,你怎麼這麼能吃?」秦征摸了摸腦門,不解的問。

尹若蘭只吃不長肉,能讓天天嚷嚷著減肥的女人自殘形穢。

「因為我運用法力了。」尹若蘭抽了抽鼻子,聞到一股肉香,解釋道。

「不是我在作畫嗎?」秦征抬了抬下巴,洋洋得意道。

「是嗎?」尹若蘭挺直腰桿,雙手重疊放在大腿上,標準的美人坐,道,「你沒感覺到你的身體根本就不是你在控制嗎?」

「是你在控制我?」作畫的全過程,沒有人比秦征更為瞭解,與其說是他在畫,不如說在冥冥之中有個人在控制著他的肢體。

尹若蘭點點頭,道:「也不能說我控制你,是我的精神暫時與你產生了共鳴,進而進行誘導,以後你自己來,這樣的事情太累了。」

「我自己能來嗎?」那趕情好,不用受制於人,秦征左手食指與拇指微微摩挲著,謙虛的道,「若蘭,雖然你說法力殘存在我的身體裡,為什麼我就用不了呢?」

「那是因為你們是兩個單獨的個體,根本就沒有完全溶合,達到合二為一的境界。」

秦征左手停止動作,臉上的笑意更為明顯了,道:「我這人就是好,蠻上進的,你的法力能和我溶合嗎?」

「能啊。」尹若蘭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並且爽直道,「一旦真正的溶合之後,那你將得到的好處是妙不可言的。」

「例如呢?」秦征發誓,他的腿在顫抖,這絕對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我說過了,我的法力承載的是數千年的文化和技能,說是法力有些過分,倒不如說是一份傳承,只要你真的把它溶合了,不說前五百年後五百載的,根本就沒有人會超過你。」說到這裡,尹若蘭感覺有點欠,順帶著還補充了一句,道,「從此你在各方面,都無人能敵。」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所說的法力就是你的精神和記憶,只要我真正的記住了,就算是溶合了?」

「可以這樣說,不完全是,我的法力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承載我的記憶的,另一部分是真正的法術。」尹若蘭看著擔憂的秦征,補充道,「溶合記憶不會有絲毫的危險,可運用法術就得加上我的內丹,而且一個月只能運用一次。」

「尹若蘭,我對你好不好?」突然,秦征鄭重其事道。

「好,給我肉吃。」

「那你會不會幫我溶合法力呢?」

「這還用說嗎?」

「那現在可以嗎?」

「你確定嗎?」尹若蘭帶著不可琢磨的笑意,而她的眸子裡閃過一道狡黠。

「難道還有什麼危險,你沒告訴我?」秦征微低著頭,沉吟道。

「沒有危險。」尹若蘭斷然搖頭,擲地有聲道,「我以我的人品發誓。」

「那現在就開始吧。」秦征點點頭。

「看著我的眼睛。」欣然同意了秦征的要求,尹若蘭的眼睛出現了別樣的異采,一閃即逝,「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我再看,我認真的看。

「你的眼睛很大,很漂亮。」仔細研究之後,秦征給這雙毫無瑕疵的雙眸下了一個負責任的評價。

狐仙不發威,你當我狐狸精。

尹若蘭沒有任何解釋,清澈的眸子突兀的變紅,聲音卻異常的柔和,道:「這次呢?」

這一刻,尹若蘭氣質頓變,一舉一動間都帶著一股子嫵媚的氣質,眼波流轉,儘是別樣的慵懶風情。

隨著大腦的一陣暈玄,秦征對身體失去了控制。

彷彿整個人進入了一個奇怪的世界,這個世界是白磚砌成的,而這些特製的白磚像直插雲霄的劍峰般高大,特別是,這些山竟然霧氣繚繞,端是神秘。

「這是哪裡?」對於一個陌生的環境,秦征雖有恐慌,卻被他穩如泰山的表現很好的掩飾了。

「你的精神世界。」隨著一道漫妙動聽的聲音,尹若蘭輕飄飄的從天而降,出現在秦征的面前。

「精神世界是白的。」秦征喃喃道。

尹若蘭微微翹了翹嘴角,道:「這可不同,只是你知道的東西比較少,所以,精神世界是白的。」

秦征翻了個白眼,道:「現在開始溶合吧,我要怎麼做呢?」

提到溶合,尹若蘭的眼睛是雪亮的,她胖乎乎的白玉小手輕輕的拍了拍,瞇著眼睛道:「其實,人要變強,除了知己還要知彼,你當下要做的就是思考,這裡面的時間是靜止的,你可以思考任意時間,我吃肉去了。」

說完,尹若蘭就如同一縷青煙,消失在天地間。

思考人生,這哪裡是學習法力。

秦征傻眼了,這明顯是上當受騙,莫不是尹若蘭為了多吃肉而騙他的,他感覺她這是在耍他,想明白之後,他就琢磨著出去之後,要從她身上搾取價值。

這就是欺騙他的下場。

時間如白駒過隙,彈指間百年已逝。

也幸虧大學期間,秦征所學甚雜,不管三教九流都有涉獵。

百年之間。

他哭過、痛罵過、思考過、反思過、甚至還糾結過……

千百年間,他瞭解了悠然南山的情操,更讀懂了帝王之術,恍乎間他也懂得了仗劍天涯的快意恩仇,還有在華夏有難之時,有志之士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淒慘無比的下場。

人生往事,百態人生,盡顯他的眼前。

千百年間,他已經非人之歷,隱隱有看破紅塵又超脫紅塵的意思。

幽幽的歎了口氣,恢復到現實中的秦征喘息中都帶著歷史的蒼桑與厚重,眉宇間又有飄然出塵的氣質,負手而立的他完全是鶴立雞群,綽而不群。

雖然還是一身布衣,但以他目前的這種狀態即使站在一群老學者中間,旁人也會被他身上所散出的儒雅之氣、浩蕩正氣所感染,進而高山仰止。

要問為什麼?

只因為秦征心無所想,腦無所思,任你任意揣測,我自隨意而變。

說白了,秦征還是秦征,唯一變化的就是他的心態更加的趨於完美。

至於法力,那就是浮雲,子虛烏有。

「過了多長時間?」短短的幾個字,秦征都能說出飄渺之意。

尹若蘭輕輕的放下手裡的雞骨頭,道:「三個小時,肉都爛了。」

「家中方數時,心中已千年。」秦征負手而立,左手的大拇指與微微蜷縮的食指輕輕的摩擦著,神態間,儘是一幅感歎時間流逝,彈指千年的蒼桑,彷彿洞察了人性的本質。

「坐下來吃飯吧。」尹若蘭吃完最後一根雞腿兒。

秦征的左手驀然張開,猛的一拍桌子,高高的骨頭堆瞬間散架,散落到地上,剛剛還一副道貌岸然看破紅塵的秦征,現在怒髮衝冠,怒不可抑,吼道:「操*他媽的,累死我了,你提前沒告訴我要學習兩千年,為什麼要騙我孤寂千年?今天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中午多做一道菜——狐狸肉。」

尹若蘭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睛一瞇,語重心常,道:「一個人心無敵,則無敵於天下,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我不想成就大事業。」

「外面正有一個美女被人追得往咱們家方向跑,現在只要你出門跑二十步,就能抱著她。」尹若蘭轉移目標。

「你怎麼知道?」

「我是狐狸精。」

「如果你敢騙我,我回來再接著收拾你。」秦征覺得與成就一番大事業相比,醉臥美人膝才是更容易達到的。

秦征離開了,尹若蘭莊嚴肅穆,全然不覺眉頭已經緊緊的皺在一起,流露出來的表情讓人心痛不已。

8】意外

每當冷紫凝的心情不爽,她都能自如的控制情緒。

即使最近接連收到了子彈殼和血袋的恐嚇,她依然執著,心境一如既往的平靜。

這與她受到的教育有關,出生於一線城市,受到的是精英教育,更有一個時常語破天驚,說話一針見血的爺爺,自打她記事起,那個銀髮健碩的老人就在教她成為一名佈局者,而非是被人操控的棋子。

所以,自打以二十四歲的年紀取得法律碩士學位後,她一改紅三代傳統的從商、出國和仕途三條路,在只有一個人支持的情況下,遠離高牆大院,來到小小的萊縣成為一名普通的律師。

自她到來之後,成果顯著,每每總能幫助求助無門的弱勢群體找到癥結所在,打破操縱者的如意算盤,可以說,她是一名挑戰者,一名和高端「棋手」對弈的高手,心境很難被干擾。

但就是今天出現了意外,倒不是說兩個別人授意的小毛賊稱她下班之際圍追堵截她,而是在她在擺脫兩個人小毛賊後,竟然與一個陌生人抱了個滿懷,確切的說,是撞了個滿懷。

本來,這也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意外,雙方都有過錯,雙方都是有素質的人,互相點個頭,道個歉就會一撇而過,誰也不認識誰。

可是,對方非但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順其自然的摟著她,鼻子更是探入到她的髮髻深深處,陶醉的深深的吸了口氣,一雙手靈巧的手竟然在她豐滿翹挺臀部靈巧的跳躍著。

短短的一瞬間,冷紫凝很難想像對方的動作快到了什麼程度,以敲鍵盤的速度來算,非禮自己的人,指速每分鐘最少達到了六百下。

每一指彈動,都在挑逗著她忍耐的極限,每一指的觸摸都在撩動著她的逆鱗。

二十四年了,又有哪個男人觸碰到這個性感的部位,她何時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如果放在以前,她敢命令警衛排齊舉槍,把這個可惡的男人打成篩子。

「我要鎮定,鎮定。」冷紫凝呼吸粗重,努力讓自己暴怒的情緒平靜下來,一旦平靜之後,她就職業性的開始回憶兩個人相撞的每一個細節。

「這個色狼竟然在笑。」千鈞一髮之際,冷紫凝沒有忽略掉秦征微微上挑的嘴角,從這個色色的笑容就能推斷,接下來的雙手順勢的從她的腰間兩側穿過,靈巧的裹住她的臀部,然後再順其自然的……

這一切就像是編排好的一樣,渾然天成,沒有的任何的破綻。

最要命的是,一直以來,冷紫凝對自己身體最滿滿意的地方就是腰部以下,如今,被對方毫不客氣的摸了個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往這裡跑了。」

一道上氣不接下氣,焦急的聲音傳進巷子子裡。

隨著急促的喘息聲,緊緊相擁的兩個男女如同觸電般的彈開了。

直到此時,冷紫凝才有時間打量這個佔了自己數百次便宜的男人,碎發,眉清目秀,外表來看還能入目,只是他一身普通的衣著加上嘴角浮現的猥瑣笑容,更顯市井的市儈。

冷紫凝打量秦征的同時,秦征也在觀察她。

這絕對是一個高質量的美女,尤其是渾身散發出來的清冷氣質,斷然不是普通家庭能夠孕育出來的。

初看,就給人驚艷的感覺,再細看,這個女人長得甚是精緻,三千青絲盤在腦後,頗具職場女性的幹練神采,一副黑色的鏡框的眼鏡雖然遮住了一雙美眸,讓她的面孔失色三分,但這並不影響她成為一名一流美女的資本,而再往下看,那是一雙動人心魄的雙腿,高挑、修長,雖然沒有穿網格的黑色蕾絲絲襪,可一條黑色的直筒褲加上一雙一塵不染的高根鞋足以襯托出這個女人的雙腿的完美無缺。

在觀察女人長相和氣質的同時,秦征也沒有忘記女人的衣服和身上的飾件兒。

SALVATOREFERR的眼鏡、紀梵喜的職業套裝以及來自意大的利的純手工高根鞋,無一不在彰顯著這個女人追求卓越和完美的精緻。

只要這個女人往這裡一站,這條充滿蒼桑和破敗的胡同彷彿也枯木逢春,煥了第二春。

如果讓這雙長腿夾在腰間,秦征口乾舌燥,他發誓,他寧願少活三秒鐘也要試試。

只是,香味怎麼這麼熟悉?

或許是迫於追兵的原因,冷紫凝的無暇追究秦征的責任,匆匆一撇,看清楚這張還算俊逸的面孔後,她轉身朝著巷子的另一端跑去。

冷紫凝「咯噠咯噠」的還沒跑三步,秦征就開口了,提醒道:「這是一條死胡同。」

冷紫凝驟然而止,心中怒罵,這個男人太可惡了,為什麼早不提醒晚不提醒。

「她在這裡。」

聲音中帶著驚喜和興奮,更充滿了亢奮的迫不及待。

這時,兩個身高約一米七出頭的青年出現在巷子外,兩個人染著一頭的黃毛,從一身兩個星期沒有洗過一次的乞丐裝來看,兩個人就是流浪在街上的痞子。

而且還是兩個手拿自來水管,進行簡單武裝的痞子。

自打這兩個痞子一出現,秦征從這個精緻美女的眸子讀到了短暫的慌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涵養太好,這種緊張的情緒一閃即逝,隨後便是一種嘲諷的冷漠。

「我們辦事,小子滾開。」兩名青年見到秦征這個不素之客,暴躁的驅趕。

從他們的生疏中就能看出兩個人不是老手。

「美麗的邂逅總是擦肩而過回眸不語。」秦征微微歎息,自嘲的笑了笑,道,「既然兩位兄弟對她感興趣,那我就不奪人所愛了。」

「算你識相。」

「老公,你真的不管我了嗎?」就在秦征要腳底抹油的時候,冷紫凝楚楚可憐的開口了。

妖孽,這個女人是個妖孽。

回頭迎上冷紫凝示威性的目光,看著她微翹的下巴,秦征只能感歎,道:「最毒婦人心,她這是赤裸裸的報復。」

冷紫凝的想法很簡單,之前的秦征佔了她的便宜,她對他的印象極為惡劣,而當兩個痞子出現的時候,她又渴望秦征能英雄救美……而當她看到秦征意欲逃亡時,她心中的怒意就變成了仇恨,所幸就是銀牙一咬,鼻子一酸,就說出這翻石破天驚的話。

她爺爺曾經說過:「為了勝利,可以捨棄一切。」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兩名青年一怔,隨即冷笑幾聲,兩個人默契的攔住了要走的秦征,左邊的人道:「沒想到你還是這小妞的老公。」

「不好意思,被你們看出來了。」秦征羞赧的道,搓了搓手,低三下四的商量道,「要不然,我把我老婆讓給你們爽爽,護士裝、女警服、LOLI控、皮鞭、滴蠟、女王控、推*油和腎療,你們隨便選擇,噢,對了,她做的冰火兩重天別俱風味,只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我是無辜的。」

冷紫凝目瞪口呆。

「……」

「……」
mk2257 發表於 2011-7-28 23:06
【009-010】英雄救美

說完,秦征左手的大拇指與微微蜷縮的食指輕輕的摩擦著,他還著重的補了一句,道:「你們忙,我不打擾了。」

這一次,他徹底的轉身,準備腳底抹油。

雷,雷死人不償命。

兩個青年兀自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不負責的老公,不由自主的轉頭對視一眼,其中左邊的青年目露凶光,大跨步的上前一步,高高的揚起手中的自來水管,掄圓的自來水管帶著呼嘯聲砸向秦征的後腦。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原地不動的那名青年嘴角泛起冰冷的笑容,似乎,他已經預見秦征頭破血流暈倒的場景了。

倒是冷紫凝想要出言提醒,可一想到秦征吃她豆腐,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嚥了回去,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風聲乍起。

千鈞一髮間,秦征驀然的轉身,出於本能的,行雲流水間,他降重心於左腳,左腳驟然彈起,直奔青年的「黃龍」之處。

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最直接、最有效、最猥瑣的彈腿。

速度之快,如若九天奔雷。

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變化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然而,這一切只是一個剛剛的開始。

雷霆出擊後,秦征身體一顫,憋著一口氣讓他臉色變得紫紅一片,慌張的指著前面,驚恐道:「警察!」

「警察?」剩下的那名青年嚇得渾身哆嗦,隨即慌張的回頭。

警察,警察在哪裡,只有冷紫凝一人冷眼旁觀。

被騙……

說時遲那是快,秦征一個前衝步,衝到青年的身前,毫不猶豫的一記風馳電掣的彈腿,用盡百分之二百的力量踢出。

「噗……」

青年手中的自來水管後揚著,大腿夾*緊,小腿成八字叉開,閒著的左手緊緊的捂著被親密接觸過的襠部,他的五官彷彿擠到了一起,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緊緊的閉著,兩滴溫溫的淚水,生生的被擠出來,整個人變得越來越矮,越來越矮……

「噗……」

「哐當!」

下垂的自來水管掉落在地上,彈起些許,又滾出三五十厘米,靜靜的躺在開裂的青磚地上。

這名青年雙手捂著襠部,五官都抽搐著,抽風似的擠出三個字,道:「你……騙……我。」

見兩個人沒有還手之力,秦征微微彎腰,粗重的喘息著,拍拍巴掌,大方的承認了這個事實,並且解釋道:「我就騙了你,你能把我怎麼樣呢?」

「……」

「……」

「你們是誰?」歷史是勝利者寫的,俯視著兩個人的秦征很好的充當了這個角色。

「我……們……是……」

「砰砰。」

接連兩下,秦征把兩個人踢倒在地,俯視著兩個人,掏出一根煙,點上後深深的抽了一口,道:「別怪我不給你們機會。」

在秦征銳利的目光下,兩個人感覺襠部火辣辣的疼,其實一人還算麻利道:「我們是,是七星旱冰場的。」

「我都說了,讓你們隨便,你們兩個為什麼要朝著我下手?」感覺很憋屈的秦征抽了口悶煙繼續問,至於他們的名字,他還真沒有興趣知道。

「……」

「因為你倒霉。」

「哦。」秦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思考了大約半分鐘,然後道,「我是挺倒霉的。」

看著秦征弱智的模樣,冷紫凝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似乎不是他的作風,這樣的想法剛從腦海裡閃過,旋即她又微微張嘴,露出三五顆潔白的牙齒,兀自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暴怒的秦征。

其實,秦征沒有發怒,他深深的認同這兩個人的觀點。

所以,他不遺餘力的用盡渾身氣力,氣喘如牛的一記記的重腿凌亂的踢到了兩個青年的大腿和臀部等不致命處,在他們身上留下大塊的,成片的淤青。

一番努力之後,秦征的呼吸紊亂,略微急促,不甘的道:「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們嗎?」

兩個人身上傷痕纍纍,抱著頭,渾身瑟瑟的抖著,並且不由自主痛苦的呻吟著。

「不知道。」

「不……知道。」

「因為你們倒霉。」秦征一吐心中抑鬱之氣,很是憋氣道。

「……」

「……」

報應來得太快,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啊

五分鐘之內,秦征對兩個人拳打腳踢了兩次,這才稍微的解氣。

他抬頭看了一眼冷眼相對的冷紫凝,笑了笑,回給他的卻是微微撇頭,這傢伙也不在意,摸了摸口袋,掏出一部從二手電子市場淘回來的已經掉漆的老款諾基亞6020,直接拔通了110,道:「我要報案。」

「萊縣……。」

「文化東路這裡發生了一起搶劫案,麻煩你們來處理一下,兩名劫匪已經被我制服。」

……

十分鐘後。

「是你報的案?」一名微微發福的警察看了眼躺在地上抽搐的兩名青年。

「是的。」秦征點點頭,並且邀功道,「這兩個人是我制服的,我只是自衛。」

「有沒有損失?」看了喘息的秦征一眼,發福警察問道。

「沒有,只是這兩個人……」秦征擔憂的看著地上的兩個青年。

「不用擔心,這兩個青年我認得。」警察寬慰的笑了笑,道,「這兩個人因為偷盜原因,已經出入局子十幾次了。」

「哦,怪不得這麼不專業。」

「你說什麼?」

「沒事。」秦征搖了搖頭,看著兩個青年被帶上車,然後道,「我用不用去警察局做個筆錄?」

「楊隊長,這件事情我明天到警察局說明。」冷紫凝不假辭色道。

「好。」

兩個人交談了幾句,從字裡行間能看出,兩個人很熟悉。

直到楊隊長開著警車從視線中消失,冷紫凝才把目光聚集到了秦征的身上,並且冷冷道:「人都走了,現在來處理咱們兩個人之間的新仇舊恨。」

「咱們兩個人有問題嗎?」秦征心知肚明,明知顧問,偏偏這神棍努力皺著眉頭,認真的思考著,像是冷紫凝在冤枉他。

「沒有問題嗎?」冷紫凝眼鏡後面的眸子越發的清冷了。

「我看是你有問題。」一雙眼睛在冷紫凝的身上來回掃了三遍,秦征才擲地有聲道。

「我有問題?」拿著不是當理說,眼前這混蛋可惡到了極點,冷紫凝發誓,就沒見過這樣流氓的男人,耍了流氓,還不敢承認。

轉而又一想,沒幾個人敢承認自己是個流氓。

「對,你有問題。」

「我哪裡有問題了?」冷紫凝為之氣結。

如果對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不介意浪費一點時間。

「你左腿膝蓋摔了。」

冷紫凝:「……」

「別用幽怨的目光看著我,不是我讓你摔倒的。」

這是幽怨的目光嗎,明明是懷疑和疑惑。

秦征說的沒錯,冷紫凝被兩名青年追的時候,左膝蓋確實磕在了台階上,而且受傷不輕,十分疼痛。

狠狠的瞪了秦征一眼,冷紫凝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冷紫凝自信,至始至終,她都掩飾的很好,根本就看不出來,除非眼前這個流氓能掐會算,是半仙,又或者這人心機似海,一直就尾隨她,跟蹤她。

不過她很快排除了後者,如果他別有用心,就不會對她……

想到這裡,她的心中又滋生出憋氣。

小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沒看出來。」

「你耍我?」

「我是聽出來的。」

「聽?」

「你在跑步前進中,有意減輕左腳的承重力,所以,高根鞋的聲音就會輕重不一。」

冷紫凝「……」

冷紫凝發誓,這個男人不正常,絕對是這樣的,又有幾個男人會關注女人的腳步聲判斷她的膝蓋呢?

他是個變態

010】懷疑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你一瘸一拐的離開,咱們萍水相逢,擦肩而過;第二,你跟我回家,我幫你的醫治左膝蓋,恢復如初。」秦征從冷紫凝清冷的面孔看到她修長的雙腿,再從修長的雙腿看上移到不大不小的胸部,不經大腦就作出了最正確的別有用心的決定。

「你家在哪裡?」冷紫凝清楚的知道身體狀況,疼痛的左膝蓋已經不允許她強撐了。

「十米之外。」秦征指了指胡同裡的老宅。

順著秦征指向,冷紫凝發現這是一座萊縣特有的坐北朝南的四合院兒。

從外面看,院子已經有些年代,青磚、老瓦,還有牆頭長著的青草,無一不在說明這座房子的年代久遠。

「我跟你回家。」冷紫凝是個聰明的女人,話出口後,她感覺這句話太過曖昧,又改口道,「我選第一條。」

「很高興認識你。」秦征咧了咧嘴,心中欣喜,介紹自己,道,「我叫秦征,秦始皇的秦,征服的征。」

「冷紫凝。」冷紫凝惜字如金。

雖說秦征仗義出手,可他佔自己便宜的時候也不假思索。

「我扶你進去吧。」

雖然是商量的語氣,秦征卻主動出擊了,不容冷紫凝有反抗的機會,主動上前,毫不尷尬,大大方方,落落自然的摟住她的小蠻腰兒,並且命令道:「把你的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

「你……」

「怎麼,我都不怕你佔我便宜,你怕什麼?」

低頭看了眼左膝處,冷紫凝咬咬牙,按照秦征的意思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並且摟住他的脖子。

兩個人通力合作,有驚無險的進了秦家老宅。

秦征小心翼翼的扶著冷紫凝坐到正屋的紅松木椅子上,他是多麼的渴望十米長的距離能走上千百年,心中想著,還忍不住看了看冷紫凝不算大的胸部,可也不小……

兩個人的近距離的接觸,不經意的觸碰是必然的……

看到秦征極有侵略性的目光,冷紫凝的嘴角揚了揚,勾勒出一股子冷漠,擲地有聲,言詞犀利道:「從你出現時的巧合,到你以身示弱,再到一招制敵,我知道你至少十種以上的辦法打倒對方,偏偏你還利用了心理戰術,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救我嗎?」

這個問題棉裡藏針,無論是正義凜然滔滔而談,還是迂迴而戰的避重就輕,於現實來說,這都不是一個好回答的問題。

「因為你是個美女。」秦征不按常理出牌,信口一說,以奇、詭破局。

「如果我長得很醜呢?」對於秦征的直白,冷紫凝很詫異,眸子中的深思也變成了不解。

「你會再回爐重造嗎?」秦征挑了挑眉,小樣,跟我鬥。

這樣沒意義的問題,也只有女人才能問出來。

「不會。」冷紫凝肯定道。

「假設條件不成立,推論也不成立,那就沒有必要回答這個問題了。」說完,秦征不理會皺眉的冷紫凝,轉身進了東屋。

一陣翻箱倒櫃之後,秦征找到一瓶跌打酒,酒瓶是普通的葡萄糖瓶子,裡面是幾種草藥混合起來的藥酒,整體呈暗紅色。

「這是什麼東西?」看著秦征手裡的跌打藥酒,冷紫凝問。

「我叔自配的跌打酒,專治扭傷、摔傷。」說著,秦征就將瓶子放在地上,然後在冷紫凝面前蹲下了。

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冷紫凝的腿部,這讓秦征心跳逐漸的加快,下一秒,他就可以肆意的把玩了,而且絕對不是耍流氓。

這一刻,這神棍竟然後悔沒有當一名醫生,要不然……

雖然這個女人穿的是一條褲子,可這並不能掩蓋她小腿優美的弧線,反倒是褲子讓它多了三分神秘的感覺,給人幾分幻想。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眼見著秦征要捲起她的褲腿,冷紫凝一哆嗦,收回左腿,疼的抽了口冷氣後,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你來我家幹嗎?」秦征抬起頭,目光如水,義正嚴辭的不答反問,把我當流氓,就算我真的是流氓,你也看看時機好吧,我現在純潔的天使,你不能用骯髒的思想來污染我聖潔的靈魂。

「休息,治腿。」

「那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著你脫?」

「你來吧。」冷紫凝低頭看了看胸前襯衣解開的兩粒扣子,無奈道。

如今她坐在椅子上,俯身之際,必然會被秦征看個明瞭。

「那我就不客氣了。」秦征笑了笑,像是奸計得逞的狐狸,落落大方的捲著她的左腿長褲。

冷紫凝的腿很美,隨著左褲腿的上卷,逐漸露出一截兒凝脂如玉般的小腿兒,完美的柔和弧度更是讓人怦然心動。

這期間,自然會發生不經意的其實有是有意的觸碰。

兩個人,一個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個以為這是自然現象,場面就相當的和諧。

時間,像過了一個世界般漫長。

長褲捲到大腿處才停下來,看著如蘇杭絲綢般順滑的美腿,冷紫凝膝蓋處觸目驚心的紫青像是絲綢上出現的一塊烏黑的油污,慘不忍賭。

秦征情不自禁的輕輕觸冷紫凝左膝上的紫青淤青。

「嚶嚀……」被秦征一碰,冷紫凝渾身一顫,低吟一聲。

嚇了秦征一大跳。

「你幹嗎?」秦征警惕的看著面色微紅的冷紫凝。

「沒事,你繼續。」冷紫凝不動聲色道。

這個男人什麼表情,看他目光中的戒備,難道我還能非禮你不成,人家的腿是第一次被人摸,那裡我的敏感地帶,不成嗎?

秦征如賞玩一件精美的瓷器一樣把玩著,摸遍了每一寸,每一個毛孔。

冷紫凝面色平靜,伴隨著急促的呼吸實則心裡掀起陣陣浪滔,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光明正大的而摸自己的腿。

哎哎……傷處不在大腿上。

事實是,秦征不僅摸了,而且還摸過界了,一雙手順著膝蓋扶搖直上,直奔桃源勝地。

這是無意之失。

其實,秦征還是懂一些醫療手法的,這也是從他叔叔那裡學來的,從配的跌打藥酒就能看出,他的叔叔至少瞭解中醫。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是這些平時不以為然的手法,卻讓冷紫凝心中的羞憤一掃而光,緊接著就是驚訝和探究。

這個男人太神秘了。

「一指禪推拿手法。」

「滾揉推拿手法。」

「少林內功推拿手法?」

……

沉肩、垂肘、懸腕、掌虛、指食、緊推慢移。

隨著秦征盡心盡力的按摩,冷紫凝清晰的感覺到膝蓋處的火辣辣逐漸變成陣陣的涼爽,這股涼意就像是在沙漠裡看到一片綠洲一樣,令人心情舒暢,彷彿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

然而,冷紫凝在意的卻並不是這些,他緊緊的盯著秦征不斷變化的繁雜的手。

她也是一個懂行的女人,有幾種手法,她還是見過的,不過都是出自名家之手,那幾位可都是中醫界的泰斗式人物。

據三位銀華蒼蒼的老人說,這種技法他們也只是略懂皮毛,全套的已經失傳了,每每三個人坐在一起,都會失落的歎氣,遺憾國之聖學的失傳。

而眼前這位倒好,年紀輕輕,竟然連續性的用出三位中醫界的泰斗都不懂的技法,從連貫性來看,這完全就是三位泰斗所說的成套的技法。

冷紫凝震驚了,她感覺心跳加速,面色紅潤,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著秦征的手。

這是一雙能彈鋼琴的手,修長、圓潤,保養的很好,他有規律的律動著,只是,他舞動的不是音符,而是足以治病人的失傳絕學。

這雙手就是大熊貓,是史前文明,足以為日益式微的中醫注入些許的活力。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當即,冷紫凝夾*緊雙腿,任由秦征的左手處於她彈性十足的大腿內側抽動,愣是拔不出來。

冷紫凝意外的舉動讓秦征打個激靈,當即偷偷的抬頭瞄了一眼這個正在神思的漂亮女人。

難道是偷吃豆腐被發現了,不能夠啊,每個動作他都做得很到「位」的。

「你幹嗎?」秦征目光飄乎,躲躲閃閃,像是害怕冷紫凝佔他的便宜似的。

「你學過醫?」毫不理會兩個人之間不雅的姿勢,冷紫凝心情忐忑,屏氣凝息的問道。

她的心跳很快,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像是被撩起性慾的熟女。

又彷彿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已經絕跡的華南虎,只要拍成照片,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成為名人。

「無師自通。」秦征毫不猶豫的把他叔叔忽略掉了,而且還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雖然這句話有水分,但冷紫凝心中的好奇卻愈發的壓抑不住,這樣一個人,且不管他以後如何,至少要想辦法調查清楚他的祖宗八輩,還要成為朋友。

下意識的夾*緊雙腿,冷紫凝的臉上如春風拂過,春暖花開般的輕輕一笑,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冷紫凝。」

說完,她主動的伸出手。

「我叫秦征,秦始皇的秦,征服的征。」秦征也伸出右手,兩隻互相改變對方命運的手第一次觸碰在一起,只是,秦征大煞風景道,「紫凝,如果你要吃我豆腐,可以光明正大,我的手快被你夾斷了,雙腿不用夾那麼緊吧?」

確實,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動作,秦征的手麻了,沒感覺了……

「有嗎?」

冷紫凝笑的狡黠,從小包裡掏出一部白色的諾基亞E71,隨著「滴」的一聲,秦征的手和她的雙腿被記錄在照片裡。

有了照片,你就是孫悟空,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嘿……她的職業可是一名律師。

「還要繼續嗎?」秦征心懷不正,毫不理會冷紫凝拍照的舉動。

塞翁失馬,嫣知非福。

冷紫凝點點頭,在被吃豆腐和看手法之間,她做了道復選題。

只是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作為一個女人的矜持讓她不敢與秦征對視,微微撇開頭,心中的好奇和疑惑則讓她眼睛的餘光全部聚焦到秦征在她大腿上「跳動」的手上。

雖然舒服無比,偏偏她的臉色一直十分凝重,甚至偶爾還秀眉微皺,內心深處碰到了解不開的死結。

秦征太古怪了。

當然,她還把這一切都錄了下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7-28 23:07
【011-012】高人白震軍

落日的餘輝灑遍大地,把整個世界都染成了炫麗的金黃色。

在充滿詩意般溫馨的美景中,秦征眼睜睜的目送冷紫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咂咂嘴,竟然有些失落。

在這一刻,他多麼的想這個長腿美女把右膝蓋也摔一下。

一直到第二天,秦征的腦海裡還充斥著冷紫凝高挑的身影和白花花的大腿。

如果這雙長腿纏在腰間……

早晨,熬了點大米粥,秦征再吃了兩根油條,就步行朝著青籐畫館進發了。

「小秦來了啊。」

八點鐘,青籐畫館外練攤的大姐洋溢著和善的笑容。

秦征嘴角勾勒著,笑道:「來了,祝您天天生日興隆。」

「那也祝你渡過難關。」

「……」

這位大姐總共這樣說過三回,每一次他都會和錢初夏的吵架,而且是半條街都能聽到的那一種。

習慣性的看向停車位,那輛銀灰色的馬6果然停在那裡,靜靜的,像位因為憤怒而在等待伺機暴發的紳士。

秦征掏出諾基亞6020,看了看時間,也只是遲到了五分鐘而已,隨即輕輕的舒了口氣,邁步進入青籐畫館。

「你來了。」見秦征像往常一樣進來,坐在門口收銀台的錢初夏微微抬頭,語氣委婉的道,然後又低下頭,皺眉苦思,完全沒有要與秦征開仗的意思。

事出無常必有妖。

秦征駐足而立,轉頭看了看左首邊青籐畫館的字樣,確認自己沒有走錯店後,這才打量起身上處處透著詭異的錢初夏。

今天是週一,錢初夏腳底一雙粉底白色的休閒板鞋,身上一套白色的純棉李寧運動裝,把她接近成熟的身體映襯出幾分青澀,倒是一頂粉色的棒球帽是少見的,而且,她也把髮髻換成了馬尾,整個人透著學生的靈動與清氣。

「錢初夏,你沒發燒吧?」秦征咧了咧嘴,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你才發燒呢,你全家都發燒。」錢初夏挺了挺胸,狠狠的瞪了秦征一眼。

終於聞到了火藥味兒。

秦征總算是放心了,這丫頭的精神還是正常的,看著她緊皺的眉宇,指定是碰到事情了,「有什麼事情嗎?」

錢初夏站起來,在青籐畫館的大廳裡來回的踱著步子,一邊走一邊道:「范劍報警了。」

「報警?」秦征不明所以,玩味道,「他壞事做多,想坦白從寬?」

錢初夏翻了個白眼兒,憂慮道:「因為〈廬山圖〉的事情,他報警了,偏偏還讓警察們找到了真正的〈廬山圖〉。」

「這不挺好嗎,和咱們有什麼關係。」秦征走到青籐畫館內東面的籐椅前面,慢悠悠的給自己泡了杯綠茶。

錢初夏冷笑一聲,道:「大關係沒有,頂多東窗事發後,你進局子裡坐幾天。」

其實,秦征也明白,范劍這是有意為難錢初夏,至於他是怎麼知道〈廬山圖〉丟失的,那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一杯茶下肚之後,秦征又續倒了一杯,道:「你想說明什麼問題?」

「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且你還是主犯。」錢初夏揚了揚嘴角,得意的苦笑。

「我人小言微,我會犯罪?我會是罪犯?」秦征搖了搖頭。

竇娥就是這樣被冤枉死的。

「犯罪的機會人人平等。」錢初夏目光灼灼,咄咄逼人道,「你欺騙顧客,以次充好,以假亂真,這是赤裸裸的詐騙。」

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

秦征發現,當回好人怎麼就這麼難呢?

怪不得那麼多老人倒地,人們不敢去扶。

再三猶豫之後,他咬了咬牙,決定吃小虧避大禍,下定決心道:「這一次,咱們就統一戰線,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統一戰線是真的,但解決問題的人是你,你一個人。」錢初夏滿意秦征的態度,也不在意他曖昧的話,糾正秦征話中的錯誤。

「我是老闆嗎?」秦征詫異的指了指自己。

「我是。」

「那我辭職。」秦征義不容辭道。

錢初夏:「……」

我不會生氣的,我不會為一個男人生氣的,他只是我賺錢的一個工具,他……

錢初夏的胸部急促的起伏著,嘴唇顫抖著,最後,還是勾勒出一抹違心的笑容,道:「一個范劍根本就不足為慮。」

「損三爺就是個丑角兒,文化街的小丑一個,你會怕他?」

除了一個不足為懼的范劍,他的爪牙就剩下一個損三爺,秦征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文化街的這個小丑兒。

看著悠哉喝茶的秦征,錢初夏哼哼兩聲,凝重道:「損三爺,一個文痞罷了,這一次,范劍要找我們學校的白震軍出手。」

「他很厲害?」看著表情凝重的錢初夏,秦征覺得這個白震軍應該有些來頭。

錢初夏肯定的點頭,道:「一個二十六歲的講師,你說人家厲害不厲害?」

「二十六?」秦征咧了咧嘴,惜字如金道,「其實,我也能講。」

「如果你能講〈歷史〉、〈美術〉、〈高數〉和〈生物學〉,那我就給你漲……我就佩服你。」錢初夏及時收口。

錢這種東西,對她來說最好只進不出。

錢初夏說得這四門課,沒有絲毫的聯繫,還能做到門門通,樣樣精,可見這個白震軍是個人物。

「他是個鑒定高手?」秦征如芒在背。

「聽說以前在拍賣行裡做過一段時間,真正的職業鑒定師。」

秦征捏著手裡的瓷茶杯,看著裡面青綠色的茶水,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

照目前來看,雖然他能保證所畫的〈廬山圖〉如假包換,可當和真跡放在一起的時候,一做材質鑒定,必然原形畢露。

可以說,錢初夏並不是在威脅他。

這個白震軍不僅威脅到了青籐畫館的信譽,同時也威脅到了他個人的安全。

青籐畫館倒閉了可以換塊牌扁重新開業,可是讓秦征進局子裡坐坐,這讓他如坐針氈,寢食難安。

這不是斬草又除根,要了他的老命嗎?

思前想後,秦征眼前一亮,他感覺這件事情還有斡旋的機會,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初夏,我感覺這件事情還有轉機。」

拔開烏雲見明月。

聽到秦征的話,錢初夏壓抑的心情輕鬆不少,眼睛一亮,道:「轉機在哪裡?」

「范劍為什麼這麼忙呢,說起這個問題,就要追本溯源了……」

聽完秦征的話,錢初夏像是一個飢渴難奈的人在沙漠中看到了海市蜃樓,希望來得快,去得更快。

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秦征的餿主意完全打破了她忍耐的底線,口不擇言,怒道:「不可能,要我嫁給范劍這個混帳王八蛋,還不如嫁給你呢。」

「……」

秦征也覺得自己比混帳王八蛋要強不止一籌。

012】高人

「有白震軍出手,青籐畫館算是走上絕路了。」

「唉……你也別想再臨摹下一幅畫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斷然無可能以假亂真。」

「至於別的歪門邪道,呵呵……他的身份在我們農大也帶著幾分神秘的色彩,曾經有人看到過,萊縣的交警大隊長,警察副局長,甚至還有組織部的部長等人都去找過他,而且交談甚歡。」

錢初夏只說了這三句話,就讓秦征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

當他頂著兩個黑眼圈踏在位於萊縣市區東北部的農業大學的校園裡時,已經可以肯定,這個操著一腔普通話的人必然是一條過江龍。

而這條過江龍即將讓他失業,讓他面臨著勞獄之災。

無論怎樣,他都得硬著頭皮,頂著壓力,也得找他說道說道。

茶倒七分滿,留作三分是人情。

做人不要太卑鄙,你這還沒出面呢,我就走投無路了,果真出面了,那我還不得挫骨揚灰?

萊縣農業大學是這裡唯一一所高校,建校五十餘年時間,到處都瀰漫著文化的氣息,在高樓大廈的中間,到處都是兩個人合抱才能圍攏的法國梧桐樹,鬱鬱蔥蔥的綠化帶佔滿了低空地帶,倒是大樹底下,綠化帶旁,以及小橋流水處,偶爾有那麼幾個甜蜜的情侶鼻耳摩挲,親密無間。

這裡的一切,都透著古樸的靜字。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萊縣農業大學在東南角落裡卻有一處極為不相襯的四合院,彷彿它是被時間遺棄的。

四合院與萊縣普通的院子別無他樣,只是,它的院子東面有一個能遮擋陽光的葡萄架子,下面則有灰白色的大理石圓桌凳,大理石圓桌上放著一對畫眉鳥兒,至於西面則是一小片兒開闊地,陽光底下,幾幅剛剛收筆的山水畫和龍飛鳳舞的大字還在散發著油墨的濃香,從側面也能感覺到這裡的主人是一個文雅之人。

一切都顯得靜謐安詳。

誰要忍心打破了這裡的寧靜幽雅,那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沒有多少文化修養的粗人。

「卡嚓。」

聲音乾脆、急促、突兀。

像是突然間碎裂的玻璃,在佈滿觸目驚心的紋路後,嘩啦的碎落一地。

「吱吱。」

鳥籠裡的兩隻畫眉惶恐的叫著,拍打著翅膀,四處亂竄。

「白少剛才那凌厲無比的一擊是跆拳道吧?」看著眼前的一截從中間斷開的手臂粗的木頭,再看斷開處鋒利的木尖,范劍眼角跳動幾下,拍馬屁道,「只有跆拳道這種剛猛的武功才能達到這樣一擊必殺的效果了,剛、猛、男人……有空我也向白少請教幾招,嘿……」

「這是泰拳的撞膝。」

「……」

馬屁拍到馬蹄子上,范劍為自己的無知冒出一身冷汗,不自由主的偷看了一眼擦汗的白震軍。

「是誰讓你來找我的?」

「損三爺。」

「那幅《廬山圖》是你的?」說著,白震軍掏出一包煙,二十二塊的軟包玉溪,不過他並沒有要給范劍一根的意思,自己抽出一根,點上後,道,「那幅畫是真跡。」

「是真的,是真的。」范劍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真跡要不是真的,那就是假的了,「麻煩白少,能不能幫忙作個證?」

「損三告訴過你我的原則吧?」輕輕的撮了口煙,白震軍撇了點頭哈腰的范劍一眼。

都是稱少的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這是五萬。」范劍將一張已經簽名的支票雙手遞到白震軍面前。

「汪汪……汪……」

一隻三歲的昆明犬齜牙咧嘴的低著頭,前膝微曲,作出攻擊狀。

「小黑。」

「嗚嗚……」

聽到這一道不大卻充滿溺愛的聲音,昆明犬搖著尾巴躺下了,不再理會站在門外的秦征。

「自己進來吧。」作為這裡的主人,白震軍沒有要出去迎迎的意思,可見他骨子裡的倨傲。

秦征不以為然,信步進了這間委實非同一般的四合院,他發現,除裡內部擺設,這個四合院和他住的院子大同小異,不值一提。

倒是一堆斷木和幾幅字畫形成的強烈反差,充滿了野蠻和文明的氣息。

造成這種截然相反氣息的顯然就是眼前這位年二十六歲,一身白色的絲質衫褲,身材微微發福有著一雙小眼和招風耳,留著板寸頭的白震軍。

他掏出一根煙,五塊錢的白將,點上後,輕吸一口,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道:「你就是白震軍吧。」

「是,您是?」白震軍負手而立,一身白衫的他眉宇間竟然有那麼幾分古怪的柔和,很有親和力。

「白少,他叫秦征。」

白震軍回頭瞪了獻媚的范劍一眼,陰冷道:「我們話說,容得你插嘴?」

「是是,是我的錯。」

「好了,你的事情我記住了,東西留下,滾吧。」白震軍毫不客氣,對於這種小人,他沒有多少好感。

留下支票,范劍多看了秦征三眼,眼神裡儘是戲謔的嘲怒,他從損三爺那裡瞭解過,這位白震軍一向守信重諾,一旦收了東西,必然言出必行,有幾分君子作風。

等到范劍徹底離開了,白震軍指了指葡萄架下的大理石圓桌凳,道:「不管什麼事情,坐下說吧。」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倒沒有禮節性的客氣。

秦征坐下,點了點煙灰,道:「我是青籐畫館一個打工的,你威脅到了我的生活。」

「那又怎麼樣呢?」白震軍也點了點煙頭上的煙灰,隨意道。

「我這個人膽小。」

「我的膽挺大的。」

「別人一嚇我,我就會做出不受思想控制的事情來。」

白震軍抽了幾口煙,然後捻滅煙頭,慢慢道:「據損三說,青籐畫館仿了一幅曾國飛的《廬山圖》,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是曾國飛仿的大千生先的〈廬山圖〉。」

「現在,范劍懷疑他寄賣在青籐畫館〈廬山圖〉被吊包了,而你們拿一幅假畫騙他。」

「那你想怎麼樣?」

「鑒定是我的興趣和工作之一,況且我也已經收了錢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似乎,在不經意間,白震軍已經掌握了青籐畫館的命運,是生是死,任他翻雲覆雨,任意為之。

秦征最恨別人威脅他,現在雙腿微微發顫的他就失控了,所幸就準備扯大旗當虎皮,吹牛嗎,誰怕誰?

他點了點煙,左手的食指與拇指不斷的摩挲著,抻足了時間,才幽幽道:「鑒定也是我的興趣和工作之一。」

「噢,你也對古玩感興趣?」白震軍輕揚嘴角兒,不算是挑釁,是同行之間的試探。

「我只是鑒定人。」深深的吸了口氣,秦征語出驚人。

「那你說說我。」白震軍攤了攤手。

秦征咧了咧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然後深深的吸了口煙,左手的摩挲驟然而止,道:「有人說你懂〈歷史〉、〈美術〉、〈高數〉和〈生物學〉,我看不盡然。」說到這裡,秦征有意一頓,突然間,目光變得無比銳利,目光灼灼的盯著白震軍,胸有成竹道,「恐怕,你最得意的不是這些。」

「噢……說說看。」白震軍感覺眼前的秦征是個妙人兒。

「你用過AK47、88式狙擊步槍,會泰拳、八極拳、洪拳和戳腳,另外你還學過簡單易術推理。」秦征說得很肯定,最後,還加了一句,十分肯定道,「這些東西你都沒有學好。」

說完這些,秦征暗自得意,這個世界上有個大嬸叫百度,百度裡面有個吧兒叫貼吧。

萊縣農業大學裡也有身份複雜,各個行業的高手,他們對白震軍雖然都是妄自揣測,但基本能夠八九不離十。

對於白震軍這個神秘人物。

秦征也就在百度貼吧裡找了幾條可信度比較高的技能一口氣說出來。

小樣,和我斗不要緊,但你千萬不要低估萊縣農業大學兩萬三千名在校本科生,八千名專科生的智慧。

玩不過你,嚇死你,想破腦袋去想吧!

哼哼……

……

直到秦征離開,白震軍都面色平靜的坐在大理石圓凳上,靜靜的,像是入定的老僧,而他手裡的那根煙燃了一半,就自己熄滅了。

傍晚,白震軍才面色凝重的在小院裡來回走了幾步,拔通一個電話後,不等對方說話,便直接道:「老頭子,作為你的兒子,你知道我都會什麼嗎?」

「不知道。」

白震軍掛了電話,走到屋內,拎出兩瓶五糧液,端出一盤炸花生米,然後毫無顧忌的自酌自飲。

只是,他喝的又急又快,可見他的心情糟糕。

這一夜,他失眠了,彷彿在冥冥之中有一雙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在看著他。

這雙眼睛的主人叫秦征。
mk2257 發表於 2011-7-28 23:08
【013】洗劫一空

星期二早晨的萊縣文化街顯得格外的安靜。

即使臨近九點,這裡依然稀稀攘攘,客源廣散。

或許是週末的人們把對古典文化和現代商業的結合太過急促,造成了週末綜合症的文化街的後遺症。

就連商家也都個個打著哈欠,一幅意興闌珊的模樣。

秦征走在熟悉的路上,感受到的是一股子高潮之後的慵懶,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疲憊,而他們的眸子裡又閃著發洩後的興奮,以及在尋找著下一次的發洩時機。

一個週末,又讓他們的荷包鼓漲許多。

「小秦,這兩天怎麼回事?」

青籐畫館外的大姐有意無意的掃了眼停在外面的銀灰色馬自達6,渾身上下都瀰漫著一股子疑惑和探究。

每週一和週五,錢初夏都不會出現在青籐畫館,而這個周,她接連兩天都早早的來到青籐畫館,似乎,這裡面潛藏著不可告人的危機。

最大的可能是她經*期紊*亂,把週末大賺特賺的「快感」帶到週一週二。

「還記得我那個乾姐姐嗎?」秦征將大姐眸子裡的疑惑一掃而過,反而瞇著眼睛反問。

「記得,很漂亮,很幽默的一個干……姐姐。」

「初夏有危機意識了,來看著我。」

大姐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然後就是坦露出一片釋然,心中暗歎錢初夏不愧是一個精明的女孩子,知道把秦征這樣一支績優股拽在手裡。

臨進門前,那輛銀灰色的馬自達6總在他眼前晃,似乎在召示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將是二十萬塊的雨量。

青籐畫館內,淡淡的筆墨芳香沖淡了外面濃郁的金錢氣息,彷彿又把人們拉進了文化的殿堂,走進裡面,就是讓人心安神寧的天堂,到處都瀰漫著和諧。

錢初夏依然是昨天的那幅打扮。

粉色棒球帽的前沿遮住了半邊粉俏的面龐,營造出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帶起讓人忍不住窺視的慾望。

從側面看,她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眼睛裡的光芒散亂著,像是在出神,偏偏在這種出神的狀態下,她的秀眉緊皺,嘴角愈發的平直,嚴然在迷惑中構成了一幅冷漠的模樣。

然而,錢初夏的一切,秦征並沒有看清楚,像往常一樣,他已經想好了遲到的借口,進來的他停在收銀台前,伸出右手,中指輕輕的扣響,道:「錢初夏……」

「到。」錢初夏如同火燒屁股般站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回答,「老師,我在思考如果一項風險投資超過了百分之五百的利潤,要不要搏一下。」

明擺著,錢初夏把青籐畫館當成了萊縣農業大學的階梯教室,而她今天上午應該上的也是選修課——投資學。

「你有投資收益超過百分之五百的項目?」秦征眼睛一亮,心中大動,雙手張開按在收銀台上,緊張的問。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現在缺錢。

「秦……征。」

回過神的錢初夏嘴角愈發的平直了,眉頭皺的更緊了,倒是兩道彎彎的柳眉變得倒豎了,眼看著就要怒髮衝冠,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整個人就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被秦征一句話如同重錘重擊一樣夾雜著憤怒的冰屑四下墜落,無意中構成能刺破人體大動脈的無數尖銳冰稜,將整個人的氣質襯托的愈發犀利。

這時候。

秦征不慌不忙,只在收銀台前駐足逗留三秒鐘,然後邁著相同的步伐,直奔東面的籐椅,並且不緊不慢的泡了一杯龍井茶,等待著錢初夏如同盛夏急風暴雨般的攻擊。

誰曾想,錢初夏滿腔足以溶山煉石的怒火卻簡煉的以八個字,殷實的表達出來,「今天,我碰到范劍了。」

「你們兩個人發生了衝突?」錢初夏沒發火,秦征還頗不習慣,他手中平靜無波的茶水輕輕的蕩漾著,泛起陣陣的波瀾,卻衝不出青花瓷杯的束縛。

「我們兩個人相處的很愉快。」錢初夏的聲音更加的冷漠,就像三九的寒風,如同利刃一樣,帶著呼嘯聲就能把樹上僅存的幾片黃葉掃落在地。

「你沒同意他的要求?」

范劍碰到錢初夏,那只能算是精妙的安排,而非美麗動人的無意邂逅,以錢初夏如今的冷漠來看,兩個人也只是表面和諧,暗地裡充滿了鬥勇鬥狠,恨不得把對方致之死地。

當然,如果范劍書寫勝利,他定然會在他人生之中濃濃的添上一筆,某年某月,萊縣農大的美女兼財女的錢初夏在他的跨下屈服呻吟……

就以目前的形勢來言,一向強勢的錢初夏平靜的令人髮指,這足以說明,這妮子處在絕對的下風,無可反抗之餘,又不願意束手待擒的隨了范劍的意。

「明天,就是星期三,范劍給的最後通碟。」錢初夏明亮的眸子一黯,平滑的眼角抖動幾下。

除了週末,萊縣文化街只有在星期三的時候人流最大。

范劍迫不及待的選擇在這一天下手,可見他要對錢初夏施以最大的壓力,然後得之。

這不得不讓秦征感歎,錢真他媽的是個好東西,即使他爹不是李剛,也能做李剛兒子類似的事情!

沉吟了一會兒,錢初夏抿了抿唇,銀牙緊咬的她能看到外部的咀嚼肌緊繃著,她做了一個決定,道:「今天以及往後,你都不用來上班了。」

「我被辭退了?」坐在籐椅上的秦征左手的食指微微蜷縮著與大拇指不斷的摩挲,並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他反倒是瞇著眼睛,少有的認真打量著眼前壯士斷腕般的錢初夏。

以往的錢初夏,成熟中帶著青澀,像是一顆還未完全成熟的水蜜*桃兒,現在的她,依然如此。

是個思想建全的人就能明白,她不是真正的要開除秦征,反而在有意用她還沒有熟透的身體替秦征擋過一場大難。

要知道,製造贗品糊弄委託方,這可是不小的罪名,一旦落實了,他至少要有十幾年的生涯斷送在牢獄之中。

而秦征走了,這樣的罪名自然就落到了錢初夏的頭上。

可見這個妮子心軟了,在成長為一名剝削級別的資本家的道路上,她又遠了一步,變得更加不可饒恕的墮落。

「是的,你被開除了。」錢初夏嘴角輕輕的顫抖著,內心掀起陣陣的巨浪,而她就像是巨浪之中飄浮的小船兒。

無助、驚駭和絕望。

左手摩挲的手指驟然停止,秦征的笑容更加的燦爛,添油加醋道:「這份工作既辛苦,工資又少,我早就想辭職了,現在正好……」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站起來,留給錢初夏一個瀟灑的背影。

青籐畫館的存亡的危機時刻,錢初夏多麼希望秦征能主動留下來,可是,眼前這個還算是英俊的男人竟然借坡下驢,連客氣話都沒有一句,這不正是膽小怕事,毫無擔當的男人嗎?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本應該破口相向、大罵不止的錢初夏破涕為笑,抹掉眼角滲出來的不爭氣的苦澀淚水,內心反倒是平靜了,淒迷道:「我憑什麼要求別人怎麼做?」

「沒吵架,有進步。」

秦征依然保持著春風得意的笑容,對著練攤大姐,道:「時間不止,學習不停,降服一個女人嗎。」

出了青籐文化街,秦征的笑容才收斂了,他面沉如水,渾身透著冰冷的氣息,反倒是左手的食指與大拇指在摩挲著,越來越快……

不知不覺,他就回到位於青籐畫館東面的老宅。

屋漏偏逢連夜雨。

老宅漆黑的大門半敞開著,一陣微風吹過,吱吱的聲音像是在痛苦的呻吟。

如此景象,秦征一怔,面色隨即緊繃,他清楚的記得,臨出門前,大門是鎖上的,如今帶著鐵銹斑的大鎖斷成兩截掉在地上,這不是招賊是啥?

秦正當即抄起一根嬰兒手臂粗的木棍,小心翼翼的準備挪步進入老宅,可是,他剛剛觸及大門的時候,就改變了主意,幾個跳步和竄步,就衝了進去。

原因無他,他想到了還被鎖在宅子裡的尹若蘭。

衝進正堂之後。

秦征怔住了。

家裡已經凌亂不堪,床上的綠綢被子被扭曲扔在地上,炕頭上的箱子也被打開,裡面的備用被子橫七豎八的散落在炕上,地下的幾個櫃子和抽屜也沒有逃過魔手,均被拉開,裡面本來規整的東西變得相當的凌亂不堪。

嚴然,這樣的環境就是被小偷光顧的景象。

可是,就是在凌亂不堪中,秦征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酒香。

順著酒精的味道尋找,他赫然發現門後有一堆瓶子歪歪斜斜的擺在一起,細數之下,竟然有十二瓶外加兩個灰褐色的罈子。

看到這些,秦征忍不住打個激靈,這賊太賊了。

偷錢偷物,竟然還順手幹掉了三瓶五糧液,五瓶飛天茅台,兩瓶杏花村以及兩瓶竹葉青。

這些可是他叔叔三十年的收藏品。

如果只是這些,秦征並不驚訝,反倒是兩個灰褐色的小罈子讓他不得不豎起大拇指,這些人真的太賊了,天生長著一幅賊眼睛賊耳朵。

這兩壇狀元酒已經在院子裡面埋藏了二十五年,據他的叔叔說,那是他剛出生的時候,他父親給親手埋上的。

現在的秦征很懷疑小偷是不是長了一雙狗鼻子。

而這兩壇狀元酒,也是除了那幅掛在東廂的古畫外,他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

這不禁讓他火冒三丈,心中隱疼,如果抓到了小偷,非得抽筋扒皮不可。

秦征並沒有失去理智,飛快的檢查完各個房間,雖然發現家中所剩無幾的錢沒了,但沒有發現尹若蘭的蹤跡後,這才輕輕的鬆了口氣。

至少沒有被謀財害命。

「也許,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倒霉的妖精了。」秦征苦笑一聲。
mk2257 發表於 2011-7-28 23:09
【014】狐狸湯

萊縣盛隆街是一條集文化、商業和政治為一體的現代化步行街,而與它一樓之隔的小吃街則充滿了市井流氣,更是站街女經常出沒的地方。

就是這樣一條晚上都人聲鼎沸的街,像是被壯漢恫嚇的少女,變得出奇的安靜。

這一切的變化均源自於成熟高貴的尹若蘭。

站在這條街上的小販和男男女女們,均感覺一道純天然的芳香把這裡的污濁之氣驅之而淨,彷彿在這潭死水中注入了泓泉,唯有源頭,活水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隨著尹若蘭的移動而轉動著,每個人的眼睛裡都充滿了不可思議。

是的,不是驚艷,不是歡喜,不是欣賞,也不是慾望,是讓他們難以至信的驚訝。

這個仙女般的女人竟然一口氣從街南吃到街北,而她的肚腹一點也不見漲。

要知道,她每個地攤都能吃下數個人的量。

而她,還有要吃下去的意思。

「姑娘,你還吃得下嗎?」賣臭豆腐的老張臉上浮現一抹憨厚的笑容,讓他眼角的魚尾紋更皺了。

他可是看著尹若蘭從街南頭的烤地瓜開始,一直吃到北邊的臭豆腐,就這食量,別說是一個女人了,就是一頭大象來了,也得吃撐著了。

「吃得下。」尹若蘭瞇著眼睛,滿腦子都是臭豆腐,道,「我會給錢的。」

「我不是這意思。」老張笑了笑,搖了搖頭。

半個小時後。

尹若蘭優雅的抹了抹嘴,呢喃道:「總算是有點吃飽了。」

聽到這句話,炸臭豆腐的老張和圍觀的人差點摔倒一地,心裡均在想,太離譜了。

「你胃口真好,就你剛才吃的這些,夠我一家三口吃一天的了。」老張的笑容越發的憨態可掬,搓了搓手,道,「總共是一百三十二塊六毛錢,你給我一百三就好了。」

「好的。」尹若蘭不緊不慢的伸手掏錢,可只掏出八塊兩毛錢。

看著尹若蘭從容鎮定的模樣,老張的瞳孔驟然緊縮,伸出來的手忍不住顫抖了幾下,緊張道:「你是不是沒錢了?」

「是的。」尹若蘭點點頭。

「你想吃霸王餐?」老張的笑容迅速斂去,臉上浮現一道冷酷的笑容,翻臉比翻書還快,道,「你留下,讓你的家人來付錢。」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聯繫他。」尹若蘭不慌不忙,商量道,「要不然我明天讓他給你送來?」

「不行,明天我到哪裡找你?」老張斷然拒絕。

「我不會懶你帳的。」開玩笑了,尹若蘭怎麼也是活了四千年的人妖,會和一個凡人耍心計?

「人心不古,要不這樣吧,你到我家,讓你的家人把錢送來,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說著,老張的嘴角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貌似憨厚的眼神從尹若蘭規模不菲的胸部掃過,只是短短的一剎那,就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你是不是想上我?」沉聲悶氣,尹若蘭平靜道。

「你……」

「……」

小姑娘的話太犀利了,驚碎了一地眼鏡。

「反正你不能走。」老張走出攤位,伸手就要扣住尹若蘭潔白的手腕兒。

「住手。」就在老張那雙佈滿油泥的手要碰到尹若蘭的手腕時,秦征整個人擋在了尹若蘭的身前,撇了一眼低著頭的尹若蘭,然後不動聲色道,「她欠你多少錢?」

「她欠我多少錢,關你什麼事?」老張的眼神中浮現絲絲的暴戾,眼前這個年輕人,壞他好事。

「我是她老公,你說關我什麼事?」秦征道。

老張一怔,嘴角抽搐幾下,冷哼一聲,道:「一百三十二塊六毛,拿錢走人。」

秦征是個高尚的人,不願意和這種市井無賴打交道,掏出一百三十三塊錢,塞到老張的手裡。

「正好。」說完,老張就把錢塞進了小腹上掛的錢包裡。

「正好個屁,趕緊找我四毛。」

「……」

碰到計較的,就沒碰到這樣計較的。

「老大爺,你下面的還好用嗎?」找完錢後,尹若蘭不冷不熱道。

「什麼?」老張很有壓力。

「還能用嗎?」

「……」

領著花容月貌的尹若蘭,秦征在人們羨慕、妒嫉、恨的目光中,離開了萊縣小吃一條街。

「剛才怎麼回事?」在一條無人的小巷子裡,秦征駐足而立,把尹若蘭堵在牆角,嚴肅道。

「就是吃完東西,沒錢了。」尹若蘭攤了攤手,隨意道。

「你吃了多少?」秦征問。

「也沒多少,五十塊錢的烤地瓜,八十塊錢的榴蓮酥,十九塊六的……」食物的種類太多,尹若蘭皺了皺眉頭,概括道,「就是從街南吃到街北,然後就沒有錢了。」

「……」

秦征強忍著心中的疑問,直奔主題,道:「你是不是被人綁架了?」

「沒有。」尹若蘭搖頭笑道,「我可是一名妖精,怎麼可能被人綁架。」

「那家裡怎麼回事?」尹若蘭安然無事,秦征的心情輕鬆不少,輕舒一口氣,不禁問道。

「什麼家裡怎麼回事,家裡出事了嗎?」尹若蘭疑惑的看著緊張的秦征。

「沒出事,我會到這裡來報警嗎,不到這裡報警,怎麼能看到你。」

「出什麼事情了?」尹若蘭不動如山的打量著緊張的秦征。

「家裡進賊了。」秦征氣憤道,「不僅進賊了,還被翻的亂七八糟,就連酒也被喝掉了。」

要打秋風,你也找個大戶人家,我都三餐不繼了,還好意思下手,這小偷兒太沒偷品了。

看著怒氣沖沖的秦征,尹若蘭偷偷的瞄了一眼盛怒的秦征,然後又飛快的轉移目光,道:「有沒有丟失財物,接下來怎麼辦?」

「別讓我抓住那個賊,如果抓到了,非抽筋扒皮不可。」秦征惡狠狠道,那兩壇狀元酒可是他父親留給他的。

尹若蘭感覺一股冷風往脖子裡鑽,道:「如果那個賊是個女的怎麼辦?」

「女的?那要看多大了。」秦征的腦海裡浮現出東洋愛情動作片的N多鏡頭。

「多大呢?」尹若蘭笑著道,「大概二十七八歲左右的樣子,長得花容月貌,性格成熟穩重。」

「那我就先姦後殺,再殺再奸。」秦征義正言詞,對待這樣的社會敗類,就不能留後手。

「啊……」尹若蘭眉角跳了跳,道,「這樣不好吧?」

「你見過她?」秦征見尹若蘭表情稍僵,不由問道。

「見過。」尹若蘭點點頭。

「在哪裡?」正愁著肚子裡的邪火沒處發,乍聞好消息,秦征搓著雙手興奮了。

「就是,就是……」

「趕緊說,別讓她跑了。」

「她不會跑的。」

「為什麼?」

「我就是那個賊……」

「……」

尹若蘭促狹道:「你還要先姦後殺,再奸再殺嗎?」

「你想怎麼辦?」對方可是個妖精,秦征瞇著眼睛,左手的食指和拇指輕輕的摩挲著。

「要不……要不……」尹若蘭略微思索,目光灼灼道,「要不只奸不殺?」

秦征:「……」

造孽啊,妖孽啊

見秦征無動於衷,尹若蘭玩味的又加大懲罰力度,道:「要不小弟弟就每天奸*我一次?」

蒼天啊,大地啊,我要推翻道德的統治。

「你現在給我閉嘴。」這個御姐太禍害人了,這不是誘惑他嗎,秦征果斷的拿回主導權,道,「現在我問你答。」

感受到秦征懾人的氣勢,雅潔合作的點點頭,她感覺到秦征真的生氣了,道:「我都不在意,你怕什麼!」

「你說啥?」

「我說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尹若蘭知性的笑著。

秦征哼哼兩聲,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心中的怒氣稍微平息,道:「你是怎麼找到外面的兩罈酒的,你狗鼻子?」

「我是狐狸精,比狗的鼻子好多了。」尹若蘭理所當然道。

「……」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見秦征也不發怒,尹若蘭意興闌珊道。

「你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秦征責怪的問道。

「喜歡。」尹若蘭從容淡定的看著秦征,隨後低聲沉吟道,「這兩天,我恢復了一些體力,這讓我感覺不到這個世界上還存有著我的同類,我是天底下最後一隻妖精了。」

想到了孤苦無依,尹若蘭的情緒變得低落,不過,她很快的調整自己的情緒,瞬間,恢復了成熟靈性的狀態。

酒能壯膽,更能解愁。

這看似是個無厘頭的理由,卻化解了從小無親的秦征的怒氣,他能體會到這種孤獨。

歎了口氣,他,安慰道:「別怕,這不是還有我嗎?」

「你最好了。」尹若蘭採取溫柔攻勢。

只是,秦征沒有看到那一瞬間,她嘴角掛著的一絲成竹在胸。

「你別扯開話題,死罪可饒,活罪難逃的。」摟著尹若蘭,秦征左手摩挲著的食指與拇指驟然停止,一雙眼睛也飛快的轉著。

尹若蘭無辜的盯著秦征,道:「不會真的要先奸後……」

「我是辣手推花的人嗎?」秦征口不對心。

「像。」

「那我還是表裡如一吧。」

「你現在很好,您要有事請我幫忙,我一定竭盡全力。」

「是這樣的……」

秦征把青籐畫館的事情和尹若蘭訴說了一遍,並說明其重要性,著重強調了如果青籐畫館出事,兩個人會沒飯吃,沒酒喝。

「這個有點難。」尹若蘭輕皺著眉頭,似乎在做著一個令她難以決斷的決定。

「那好,今天晚上喝狐狸湯。」秦征哼哼兩聲,不由紛說,背起尹若蘭就朝著老宅行去。

強姦不成,佔點便宜總可以吧!

「放我下來,我會走。」

「你吃多了,走路影響消化。」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這是謬論。」

「你要是天天給我酒喝,我天天讓你把手放我屁股下?」

「……」

秦征的背上,尹若蘭半瞇著眼睛,神情中自是穩坐釣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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