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道 作者:骷髏煙 (已停更)

tt9981 2011-8-7 00:06: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3 33074
tt9981 發表於 2011-8-16 22:34
故臧兆【方嘯卷】第二百九十四章 快樂時光3

   
    這只山鷹自然就是早先給老寨主帶信的那只山鷹了。

    只見這山鷹尖聲厲嘯,其聲如金鐵,方嘯側目望見這山鷹黃亮的鉤喙和利爪剪開氣流,發出絲絲聲響,不由點了點頭,這山鷹絕對是飛禽中的霸類,阿月竟然能將其豢養必然是對其放蠱了。

    藏在嬰兒舌花瓣下的鐵線蛇受到山鷹挑釁,忽的從花瓣下顯出真身,只見那小黑蛇約莫小指粗細,只有兩寸多長,如此小巧的蛇類方嘯卻是看得一愣,但方嘯知道這傢伙絕不好惹,光看這黑傢伙渾身銀亮條紋和倒三角腦袋就知道其凶殘程度。

    鐵線蛇蛇尾纏在嬰兒舌的莖桿上,昂仰起小腦袋對著撲撲飛來的山鷹怒目相對,裂開蛇口,紫黑色的蛇信吞吐不定,似乎它並不害怕比自己大得多的山鷹。

    山鷹飛撲而下,卻是雙爪抓在嬰兒舌旁邊的巖壁上,然後翻身折回,雙翅周展又飛旋了過來。

    方嘯看的驚奇,不由小聲道:「阿月,那山鷹為何不將鐵線蛇叼走,而是虛張聲勢,佯作攻擊。」

    「那鐵線蛇雖然身小,可是能口吐尖刺,那尖刺上劇毒無比,若是被刺中短時間渾身就會僵硬,山鷹自然不會貿然攻擊了。」阿月淡然道。

    「那尖刺能噴出多遠?」方嘯暗中盤算著如何才能安全將嬰兒舌摘了。

    「順風可射一丈,逆風七尺左右。」阿月道。

    「這距離還好,也就是說只要山鷹將其引開一丈我便可趁機下手咧。」方嘯將繡包打開,掏出草粉將雙手塗抹均勻,準備動手。

    這鐵線蛇雖頗為厲害,但相比於野史傳說中的水狐就是大巫見小巫了。傳說吳牧州有一種很特別的甲蟲,叫做水狐,其銅錢大小,背生硬殼。頭生兩角,身長兩翅,有耳無目,口含沙弩,無論是射中人的真身還是影子都會使人生病。

    山鷹的凌厲攻勢激怒了鐵線蛇,鐵線蛇貼著巖壁緩緩向山鷹追了過去,山鷹一聲長嘯也貼著巖壁緩行,但卻與緊追不捨的鐵線蛇保持了安全距離。

    方嘯見山鷹得手,嘿嘿一笑,便騰身向峭壁飛躍而出,方嘯體魄強悍,這一躍足有一丈之遠,但嬰兒舌遠在七八丈之外,這一躍還遠遠夠不到。

    方嘯右手成爪,在身體下墜之前緊緊扣住那一寸窄的巖縫,然後雙腿蹬住峭壁,弓腰一縱便有向前竄出半丈,要不是方嘯左臂無用,只能依靠單臂攀巖,絕對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可將那嬰兒舌摘回來,但現在只能如此連縱。

    如此縱了七八下,嬰兒舌已唾手可得,方嘯右手扣住巖縫,雙腳猛力一蹬,一下竄起半丈之高,身在空中方嘯陡的翻身頭下腳上,用雙腳牢牢勾住巖縫,然後騰出右手抓住莖桿,將嬰兒舌連根拔起,然後將嬰兒舌投到背後的竹樓後便立即倒旋而起,又換做單臂攀巖的姿勢向回縱來。

    這一系列動作不僅流暢如水,更顯得方嘯飄逸灑脫之極,遠處看去方嘯左臂輕輕背在身後,一臉輕鬆自在,直看的阿月驚愕不已,沒想到方嘯的身法如此敏捷。

    山鷹急促的叫聲令阿月心中一凜,只見山鷹忽的拔地而起向遠處遁去,而在山鷹身後密密麻麻射出一片黑刺,幸虧山鷹閃躲迅疾才沒被刺傷。

    如此看來這處巖壁中竟然是鐵線蛇的巢穴,想到這裡,阿月神情緊張,簡直可以說是面無血色,對著方嘯大喊道:「方嘯快些過來,那巖壁有一處是蛇窟,至少有數百條鐵線蛇追趕在你身後,別回頭看,快些過來啊。」

    方嘯距離落腳處還有三四丈距離,他是逃脫不了的。阿月輕咬下唇,像似下了什麼決定般從衣袖中快速掏出一個黑木盒子,然後將自己的食指咬破,急忙將自己的血滴在黑氣氤氳盒中,然後盤坐急速的低吟著什麼。

    剎那之間木盒中黑氣散盡,發出刺目的金芒,這個黑木盒子大家應該很熟悉了,裡面裝的便是金蠶,看來情急之下阿月是施展了金蠶蠱。

    如今烈陽高懸,這裡又無樹蔭遮涼,就算在亮的光芒也要被陽光所遮蓋,但是令人驚異的是這金芒卻強烈無比,直直蓋過了金烏的鋒芒。

    阿月伸出右手做接引狀,很快一直渾身散發刺目光芒的金蠶便順著盒子爬到了阿月的手心中。

    這一系列動作幾乎是在瞬間完成,然後只見阿月奮力將手心中的金蠶向方嘯拋去。

    而方嘯在阿月提醒後,也是心中一驚,急忙掃目看去,只聽耳畔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響,直聽得方嘯渾身汗毛直立,不由加快了縱跳的速度,但懸崖上只有一處窄縫,又是單臂攀巖,渾身根本使不上勁力。

    而那些鐵線蛇卻不同,由於身小貼著巖壁飛快地向方嘯追來,它們交錯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黑網,但無一例為它們皆昂仰著腦袋大張著口角,隨時準備射出尖刺。

    十丈,七丈,五丈,三丈,黑網不斷縮短著與方嘯的距離,拉近死亡的射程。

    突然一陣簌簌簌簌的輕震,方嘯知道那些惡毒的小蛇開始了第一輪的尖刺攻擊。但明顯距離過遠,而且還是逆風,所以大部分尖刺都撞在了方嘯身後的巖壁上,但也有一兩隻強勁的尖刺中了方嘯背後的竹簍。

    方嘯感受著背後攢射的尖刺,不由自如的加快了手腳,與落腳地只有不到兩丈了,只要在連縱三次便能安全落地,到時這些傢伙便無可奈何了。

    但第二波尖刺流很快又來了,由於方嘯曲身縮首,大部分尖刺都被竹簍當下,但也算方嘯僥倖沒有被刺中,因為雙方的距離只有一丈之遠,若不是逆風早就被刺落下來。

    方嘯不由苦笑了一下,這些小蛇聯合在一起還真像一支威力強勁的弩陣,自己彷彿置身於戰場之中一般。

    方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那黑網的速度實在太快,只怕自己在縱一次便會被第三波尖刺射落吧。

    便在此時,方嘯眼前忽的金光一閃,險些驚的方嘯墜落下去。不待方嘯反應,耳邊便傳來阿月急促的叫聲,「我放金蠶助你,什麼也別管,快跳過來。」

    方嘯聽後當下穩住心神也不管什麼東西落在了身上,沉住一口氣,連著兩次縱躍終於有驚無險的跳了回來。

    方嘯剛落腳,便覺胸膛一暖,只見阿月合身撲了過來,緊緊抱住自己,竟小聲咽泣起來。

    方嘯尷尬地撓了撓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他沒有想到阿月竟然這麼擔心自己,當下也不說話,任由阿月抱著自己,而方嘯便轉首向懸崖上看去。

    金蠶被阿月一擲,向方嘯背脊落去,但金蠶並沒有抓只方嘯衣袍,而是接著一彈之力安穩的落在了巖壁上,肥胖的肉軀牢牢抓住崖壁,擋在黑網之前。

    在地脈中金蠶蠱應該說是十分厲害的蠱,阿月這金蠶蠱還是師父留給自己的,雖然金蠶蠱被歸類在地脈中,但卻要達到天脈的蠱者才能煉製。

    面對數百條氣勢凶狠的鐵線蛇軍,金蠶孤身而立,以王者的姿態微微翹起長著金角的腦袋,口中拉出一道金絲,一關當夫硬生生地將鐵線蛇軍攔截了下來。

    鐵線蛇軍突自交纏嘶叫,但卻始終不敢再進一步。

    金蠶緩緩向驚疑不定的鐵線蛇軍爬去,這般場景看的方嘯為之愕然,不由問道:「阿月,這金蠶究竟有何特異,竟然如有此震懾之大威力。」

    「地脈之蠱以金色為貴,白色次之,黑色最末。其他雜色都是不入流的。這金蠶是我師傅留給我最貴重之物,自然是厲害無比。」阿月此時早已與方嘯分開,小聲道。

    方嘯點了點頭,看來阿月也才剛入地脈之門,阿月說摘嬰兒舌是為了煉蛇蠱,而對像便是凶狠的鐵線蛇。看來今夜只要成功了,便能突破地脈中階吧。

    「阿月,好好加油,爭取早日修煉到天脈,到時就可以出谷了,外面的世界還是很精彩的。」方嘯鼓勵道。

    阿月低著頭,默聲點了點頭。

    面對金蠶如此赤裸裸的挑釁,鐵線蛇終於被激怒準備反擊。

    只見所有的鐵線蛇昂仰著倒三角腦袋,然後攢射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尖刺。

    按道理來說如此強勁的尖刺定會將毫無防護的金蠶刺成肉泥,但只聽一陣咂咂叮叮的撞擊之聲,大多數尖刺都撞在了巖壁上,而少數命中金蠶的尖刺卻被無力的掉墜在巖壁上。

    這一切方嘯都看的真切,只見尖刺射來之際,金蠶忽的噴出一團金芒,金芒遇風則長,猛的延展開來變成一張手掌大小的金絲密網,將向自己射來的尖刺盡數粘黏住。

    如此景況發生了三次,此時金蠶已經闖進了鐵線蛇軍中,那張看得人噁心不已的黑網如同沸水一般,忽的劇烈抖動起來,鐵線蛇慘叫不斷,一條皆一條從黑網中脫離出來,然後無聲的向懸崖墜去。

    一隻小小的金蠶竟然瞬間瓦解了囂張不已的鐵線蛇軍,不一會兒黑網不見了,大多數鐵線蛇夾尾逃竄開去,而少數不走運的便墜崖身死。
tt9981 發表於 2011-8-16 22:36
故臧兆【方嘯卷】 第二百九十五章 快樂時光4

   
    方嘯陪同阿月登吳耶峰採摘嬰兒舌遭遇鐵線蛇軍的攻擊,關鍵時刻阿月祭出金蠶輕鬆解圍。

    兩人在峰上休息了片刻,便乘著竹筏逆清河而上,金烏將墜之時兩人便回到了望月洞。

    兩人簡單的吃了些飯食,天便完全暗了下來,然後阿月背著竹簍便離開了望月洞。

    方嘯坐在洞口看著阿月消失在密林中,便百無聊賴的把玩著從烏力爾手中奪過來的神秘鐵盒。

    方嘯醒來這十幾日,便一直在研究打開鐵盒的方法,這鐵盒做工十分精密,連一絲縫隙也無,可謂渾然一體,除非將其強行破壞開來,不然是絕然打不開的。

    阿月曾說,如果這個鐵盒有匙孔或間隙的話,自己便可以利用蟲蠱從內部打開,但是這鐵盒卻令人無從下手。

    有一次方嘯實在忍不住想要用鐵錘將其砸開,但卻被阿月阻止了。阿月說這鐵盒竟然如此精密自然與盒內的事物連鎖在一起,若鐵盒被強行破壞,想必鐵盒中的事物也不復完整。

    現在想想方嘯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也不知道這盒中藏著什麼就搶了過來。但不管藏著什麼總會令凱龍那混蛋手忙腳亂一陣吧。反正自己也對鐵盒中的事物不感興趣。

    想到這裡,方嘯順手將鐵盒扔在了石床上。

    方嘯靠在巖壁上,抬頭望著清冷的圓月,無論是朗朗白日還是清冷夜色,這峽谷中的景致總這般令人為之神迷,如果自己可以不死的話,定會一輩子住在這裡。

    方嘯笑笑,想起了這三個月裡自己給自己定下的三個任務,其一就是令阿月微笑,其實阿月是一個很好的女孩,美麗善良,純潔可愛幾乎擁有一切作為女孩子的優點。

    但如此令人愛憐的女孩卻承受了太多的苦難,換做是誰也笑不出來的,在寨子中沒有人願意與阿月做朋友,甚至沒有人敢接近阿月。

    自己雖然可以逗阿月開心,但方嘯心中十分清楚,這只是暫時的,等自己死去之後,阿月又會將自己的笑容藏起來。

    因為阿月的心結並沒有揭開,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便應該著手進行第二個任務了,找時間去趟陰浮山將那可惡的靈猴擊斃然後待會山寨,使得寨民重新接受阿月。

    這幾日阿月煉蠱已到關鍵時刻,所以自己還不能離開,再過幾日了吧。

    不知不覺方嘯便如此胡思亂想呆坐了一個時辰,方嘯伸展了一下快要僵硬的腰腿,便向站起來活動活動。

    便在此時,忽的頭頂一黑,接著耳旁爆出一聲尖利的鳴叫,這聲音再熟悉不過,這是阿月養的山鷹。

    這山鷹為何為獨身回到洞中,方嘯心中隱隱感到不妙,急忙抬頭望去,只見山鷹迅疾地繞著自己頭頂飛了三匝,然後又一聲急促的尖嘯,向遠處飛掠而去,但飛的很慢還不時的回頭向方嘯看來。

    如此動作再明顯不過,這山鷹來給方嘯傳訊帶路,如此看來阿月定是在煉蠱的過程中遇到了危險。

    方嘯心中一震,撇開雙腿隨著山鷹奔去。

    今晚阿月要用嬰兒舌煉製鐵線蛇蠱,對於鐵線蛇的厲害方嘯是見識過了,如果煉製的過程出現差錯那麼阿月就危險了。

    由於天黑為了讓方嘯看見自己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身子,山鷹飛得很低,幾乎是繞著樹木在飛,有幾次斗險險撞在樹幹上。

    一人一鷹,一前一後,順著清河的一條支流疾奔,穿梭在密林之間,大約奔了半個時辰,眼前豁然開朗。方嘯沒想到這密林之中竟然還有如此貧瘠荒蕪的所在。

    只見眼前是一處怪石亂砌的石林,月光映照下來,巖礦閃熠,石影交錯,另方嘯產生時空錯亂的感覺。

    一聲鷹嘯將方嘯拉回現實,只見山鷹大翅一揮便向其中一處石柱撲落而去。

    方嘯自然知道阿月就在那裡煉蠱,心急之下,張口大喊,「阿月,阿月你沒事吧。」

    方嘯知道定是鐵線蛇在作怪,但如今夜色深濃,尖刺更是防不勝防,想到這裡方嘯抬起一腿將身旁的一根吊桶粗的石柱踢斷然後抓在右手中做防身之用。

    繞過了七七八八的石柱,耳畔忽的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微響,直聽得方嘯頭皮發麻,忽的眼前金芒一閃,方嘯情急之下猛的彈地而起攀上了一根兩丈高的石柱,等站穩當之後,這才凝神望去,只見身前不遠處一根三寸高的石柱上昂然翹立著一隻渾身散發刺目金光的肉蟲。

    這自然就是阿月的金蠶了,在金光照耀下,方嘯在石柱下看到盤腿閉目而坐的阿月,但只看了一眼也瞧得方嘯面紅耳赤,心跳突突。

    只見阿月渾身赤裸,雙臂勾在胸前,雙手捧著嬰兒舌護在下體。仔細看去便會發現嬰兒舌的花瓣上赫然盤著一隻小巧的銀線黑背蛇,這傢伙不正是一隻鐵線蛇嗎?

    金光打在阿月身上,可謂纖毫畢現,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被方嘯居高臨下的方嘯瞧了個夠。

    但現在卻不是欣賞少女妙曼胴體的好時機,耳邊漸響的窸窸窣窣聲令方嘯頭皮炸起,只見在一丈金光之外密密麻麻圍了厚厚一層交纏蠕動的黑網,這不是鐵線蛇大軍又是什麼?

    粗略瞧了一通,足有上千條之多,這些凶狠的傢伙將阿月牢牢圍住,若不是鐵線蛇畏懼金蠶,只怕早就萬刺齊射了。

    如此詭異的場面方嘯還是第一次看到,雖然境況十分危險,但方嘯還是忍不住向阿月的身體看去。

    如今阿月正在煉蠱的關鍵時刻,卻是無暇顧及週身的危險,但方嘯看的明白,金蠶的金芒在不斷地變弱,一丈金光圈已經縮小至七尺不到,金圈縮小一分,黑網便逼近一分。在這樣下去只怕撐不了幾刻鐘。

    「絲絲絲絲」忽的黑網騷動起來,有幾隻鐵線蛇在大聲嘶叫,似乎在鼓動同伴進攻,但大部分鐵線蛇卻只是原地交纏著並沒有強攻的意思,而少數性情暴躁的鐵線蛇雖然大聲鼓動,但始終不敢擅越雷池一步。所謂物物相剋,這金蠶以一敵千卻也氣勢橫欄,便是如此道理了。

    方嘯努力將自己的視線拉到黑網中,見黑網騷動起來,方嘯不由暗罵一聲,那幾隻傢伙卻也知道煽動部眾的情緒,這樣乾等下去始終不是辦法,阿月之前曾說過,這鐵線蛇蠱煉製成功後,鐵線蛇烏黑的細鱗會變成雲白色。但看那盤在嬰兒舌中的鐵線蛇沒有絲毫變化,想必這煉製才剛剛開始吧。

    見金圈愈縮愈小,方嘯情急之下猛地將抓在手中的半截石柱狠狠向黑網中砸去。

    只聽「轟崩」一聲,鐵線蛇軍猶如沸水半翻滾起來,嚴密的包圍圈被出現了散亂的跡象,顯然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令鐵線蛇軍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便這一緩,金圈猛地脹大了一圈,看到這裡方嘯心中一喜,若自己能將這些傢伙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便可為金蠶分擔一些壓力,這樣金圈絕不會輕易潰散。

    念及至此,方嘯嘿然一笑,縱身從石柱上跳將下來,然後雙腿入鞭接連將身側的石柱踢斷,頓時煙塵四起,亂石崩塌。

    方嘯見差不多了便有跳到了一根石柱上,只見從黑網中延伸出五道黑線。方嘯知道鐵線蛇軍知道有人在背後搗亂,便分出了一部分兵力想要將自己找出來。

    黑網遭到破壞不說如今又分出了近半兵力,如今金圈已經穩定在六尺左右,已經可以與黑網相抵。

    鐵線蛇嗅覺極其靈敏,很快五道黑線便將之前方嘯立足的那根石柱包圍了,眨眼之間石柱被纏繞的烏黑一片,見沒有發現什麼,鐵線蛇又兵分五路,尋著方嘯殘留下來的氣味搜尋了起來。

    看到這裡,方嘯心中一滯,沒想到這這些傢伙搜尋的本領如此強悍,方嘯知道該換石柱了,若是被包圍了就死定了。

    方嘯在石柱之間不斷縱躍,將鐵線蛇繞的團團轉,但方嘯也是胸悶異常,自己內臟損傷,渾身氣脈又不通,雖然身法還行,但體力卻是大不如前,這樣一刻不停的跳來跳去定會病發昏厥的。

    但自己決不能逃跑,阿月還處於煉蠱的關鍵時刻,方嘯苦笑不已,自己曾暗自定了三個任務,其三就是盡可能幫助阿月修得天脈境界,看來今夜是任務在身啊。

    方嘯連跳三下,見鐵線蛇距自己還有段距離,便停了下來稍微喘口氣,忽的一聲尖嘯直震的方嘯耳膜生疼,方嘯搭眼看去見是山鷹心中不由一喜,有這傢伙與鐵線蛇周旋,自己定會減壓不少。

    方嘯果然猜得沒錯,山鷹一聲尖嘯登時將三道黑線吸引了過去,那三道黑線皆纏繞在高聳的石柱中,然後昂仰著小腦袋,將藏在口中尖刺竄射出去,不然山鷹逼近。

    山鷹感覺到危險逼近,便大翅一扇扶搖而起,然後尋了一片安全的石林,雙爪忽的抓起大塊的岩石然後向那些攀附著鐵線蛇的石柱墜落下去。

    「轟崩」「轟崩」沒想到山鷹如此聰慧,竟然懂得石擊之法。方嘯也沒閒著,見另外兩道黑線一左一右想自己飛竄而來,便迅速向前掠去,找了一處安全的石柱站定,然後順手抄起兩塊石頭狠狠向黑線砸去。

    黑線被石頭砸的一滯,登時死了數十隻。鐵線蛇憤怒異常,皆厲聲嘶叫起來,不多會,又從黑網中延伸出三道黑線,如今石林中有八道黑線神出鬼沒,鐵線蛇知道對付不了山鷹也就任其騷擾,也不再理會。

    八道黑線如今都將方嘯作為了主要目標,漸漸方嘯可以閃避騰挪的落腳點愈來愈少。

    幾乎前後左都有鐵線蛇盤繞的石柱,如今方嘯縱躍之間要更為小心了,首先要用石塊將那些鐵線蛇砸落,才能安然落腳,而且還要選擇安全的距離,稍微疏忽便會被突然攢來的尖刺射中。

    幾次若不是方嘯身法敏捷,都差點著了道,方嘯抹了把額角的冷汗,看來不用苟活到中秋之季了,這命就交代在今晚了。
tt9981 發表於 2011-8-16 22:39
故臧兆【方嘯卷】第二百九十六章 快樂時光5

   
    方嘯褪下短衫抓在手裡,小心提防著攢射而來的尖刺,而山鷹似乎也知道方嘯情狀危機,抓起石塊不住的給方嘯開路。

    但鐵線蛇太多了,方嘯被圍之勢已成,只需鐵線蛇逼到近處方嘯立馬便會被尖刺攢成刺蝟。鐵線蛇劇毒無比,只要沾染絲毫全身肌肉便會僵硬,慢慢絞心而死。

    方嘯從腳下的石柱中摳出一大塊岩石包裹在短衫中,然後猛地彈起,向就近的一個纏滿鐵線蛇的石柱掠去。

    「嗖嗖」尖刺飛來,方嘯舞動的短衫如風輪一般,將尖刺盡數格擋在外,在第二波尖刺來臨之前,方嘯已經掠到近前大喝一聲「中」,只聽

「轟崩」一聲,包裹著岩塊的短衫狠狠將石柱砸斷半截,鐵線蛇夾雜著石花飛瀉四散,便接著這一頓之力,方嘯下墜是身有猛的彈起,向另一處石柱飛掠而去。

    以斗天兵的能力,將這片石林盡數毀壞也輕而易舉,但此時的方嘯只是憑借矯健的身法,卻激發不出半分血脈的力量,所謂後繼無力說的就是方嘯現下的狀態。

    借助「石錘」方嘯終於一舉突破了鐵線蛇的包圍圈,但鐵線蛇並無絲毫退縮,又想方嘯迅速圍了過來,而此時的方嘯已經頭暈眼花,似乎已經到了極限,若是繼續發力定會牽動臟腑之傷。

    想到這裡,方嘯忽的笑了笑,既然避無可避,那麼便安然就義吧,方嘯搖了搖頭,隨手將短衫丟在了石柱下,然後盤坐在一丈高的石柱上頗有興致地望著六道黑線自四面八方想自己所在的石柱纏繞而來。

    山鷹發出急促的尖嘯,似乎在提醒方嘯快逃,見方嘯一動不動如入定般端坐在石柱上,山鷹開始向鐵線蛇瘋狂的攻擊起來,期望能阻止鐵線蛇接近方嘯。

    但鐵線蛇卻對山鷹毫不理睬,任你如何挑釁只將目標鎖定在方嘯的身上。

    方嘯回頭望了一眼,金芒如耀日,金芒在阿月便無恙,算算時間大半夜也快過去了,知道阿月完成在即。

    很快六道黑線各分出八道分支,然後封住方嘯所有的退路,其餘黑線皆匯合一處然後如潮水般向方嘯蕩去,眨眼之間便有七八條爬的快的纏上了方嘯所在的石柱。

    纏繞在石柱上的鐵線蛇昂仰著腦袋,裂開蛇嘴瞄準著居高臨下的方嘯。

    忽的一股奇異的氛圍傳來,令方嘯心中不由一凜。只見所有的鐵線蛇皆焦躁不安的扭動著身子,似乎憤怒又似乎害怕般嘶嘶叫囂著。

    但方嘯卻聽不懂蛇語,而四顧想要找出奇異的源頭,忽的一道金光由遠至近閃爍不定,金光?金蠶。

    「方嘯別動,我這就來救你。」熟悉的聲音,是阿月煉完蛇蠱趕了過來。

    此時的阿月已經不再是那般赤裸模樣但也是衣衫不整,顯然阿月也知道自己煉蠱期間發生了什麼?

    只見阿月散亂的烏髮間臥著一隻金蠶,金光映照的一丈圈內如同耀日。阿月緩緩將捧在手中的嬰兒舌放,赫然從嬰兒舌的花瓣中竄出一條銀紋白身的小蛇,只見這小蛇尖利的嘶叫著,似乎在命令攀附在周圍石柱上鐵線蛇。

    短暫的騷動之後,鐵線蛇大軍開始如潮水般退縮,但也有例外,就是攀附在方嘯石柱上的那七八隻鐵線蛇非但不離去反而對著小白蛇不斷的叫囂,甚至有三條鐵線蛇向小白蛇撕咬過來。

    這裡要說明一下,阿月利用嬰兒舌引出鐵線蛇王,在煉製蛇蠱的過程中被忠於蛇王的鐵線蛇大軍團團圍住,阿月以為憑借金蠶足以應付這些凶狠的傢伙但卻沒有想到在上千條鐵線蛇的圍攻下,就算是金蠶也是不敵,所以才有山鷹報信那一幕。

    阿月之所以赤裸身體,也是為了是自己完全融入嬰兒舌的異香中,不讓衣服沾染一絲雜質,只有這樣才能引出鐵線蛇王。

    其實阿月太急功好利了,她完全可以先選擇一條普通的鐵線蛇煉製,這樣不僅沒有危險也可以熟悉蠱物。

    鐵線蛇都是群居,蛇窟中少則數千條眾,多則上萬條眾。它們之中有一個蛇王和一個補缺。若是蛇王死去便會由補缺頂替成為新的蛇王。

    阿月的鐵線蛇蠱煉製成功,黑蛇王已經蛻化成為白蛇王。方才白蛇王一聲令下鐵線蛇聞聲四散,顯然它們依然聽命於王,儘管它們的王外形已變,但積威仍在。

    那七八隻敢於和白蛇王叫囂的鐵線蛇自然是補缺的黨羽,取而代之便是它們想要做的。

    見白蛇王與那三隻鐵線蛇纏鬥在一處,阿月眉頭一皺,已然猜到了這幾隻鐵線蛇的意圖,但她並不擔心白蛇王,而是頻頻向被其餘幾隻鐵線蛇包圍的方嘯。

    阿月將口中低吟著什麼,只見金蠶金芒一闇然後便迅速從阿月頭頂爬了下來,然後順著阿月的衣服落到了地上,悄然向方嘯的石柱爬去。

    此時方嘯氣力不濟,也不敢妄動,便看起了「一白戰三黑」。

    蛇王不愧是蛇王,毒性比之一般鐵線蛇要劇烈得多,那三條黑蛇張口咬來蛇王絲毫無損,而蛇王向黑蛇咬去便只聽到三聲慘叫,三條黑蛇頓時僵作一團,顯然是活不成了。

    白蛇王昂仰著腦袋,對著纏繞在石柱上其餘幾隻鐵線蛇低聲嘶叫著。

    那幾隻領頭的鐵線蛇卻並不懼怕白蛇王,也對著叫囂起來,然後又從石柱上爬下來三條鐵線蛇。

    白蛇王似乎極為憤怒,嘶叫一聲便迎了上去。

    而在鐵線蛇內鬥的同時,金蠶已經悄無聲息的爬到了方嘯的身上,方嘯忽覺週身金芒大盛,不由一驚險些從石柱上摔落下來。

    纏繞在石柱根部的鐵線蛇似乎對金光十分忌憚,亂嘶亂叫中慌不迭地從石柱散了開去。

    方嘯眼中一亮,趁機自石柱上輕巧落下了地來,向阿月走去。

    方嘯落地時,白蛇王也大獲全勝,其餘鐵線蛇見大勢已去一溜煙便竄出了石林,向密林中隱去。

    「阿月,你沒事吧。」方嘯開心的笑了起來,頭頂撲撲作響,方嘯知道山鷹向石林飛來。

    「謝謝你救我,我——」阿月也是面露笑容,這鐵線蛇蠱十分難煉,如今大功告成,自己也一躍臻至地脈中階之境,這怎能不令阿月開心呢。

    但一句話還沒說完,阿月忽的摀住胸口,紅潤的臉頰瞬間變得慘白,然後茫然地望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方嘯悄然倒地。

    天地旋轉,方嘯焦急的臉龐漸漸模糊,山鷹撲來,白蛇厲嘶,金芒大盛,一瞬間似乎很亂,但一瞬間之後便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阿月被尖刺射中了胸口,之前被白蛇王咬中的一隻鐵線蛇沒有死絕,竟然暗中向阿月射出了一支尖刺,這一切都太意外了,令方嘯措手不及。

    白蛇王狠狠向那支可惡的鐵線蛇射出一支尖刺,將其釘,而金蠶也自口中噴出一團金絲將其牢牢裹住,山鷹更是毫不客氣用自己的利爪將其分屍寸斷。

    方嘯將阿月抱在懷裡,將嘴湊到阿月耳畔大聲叫喊著,希望阿月能清醒過來告訴自己應該怎麼解毒,但阿月卻如死去般毫無反應。

    感受著漸變僵硬冰冷的身體,方嘯趕忙將阿月平放在巖地上,然後用力掰開阿月護在胸前的手臂。

    一支寸許長的細微尖刺透過衣服刺在了阿月的左乳上,方嘯抬眼看去,見金蠶,白蛇王,山鷹各守一處,牢牢護住自己和阿月,便不再猶豫,當下小心揭開阿月炫彩的短衫和胸兜露出了那對高聳入雪峰的胸部。

    只見左乳靠近心口的位置赫然刺入了一支尖刺。方嘯用衣袍包裹住右手然後小心的將尖刺拔去,只見細微的傷口中登時冒出一股黑血。

    方嘯知道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把毒吸出來不然阿月必死無疑。

    但吸毒的過程中方嘯很可能也會中毒,畢竟這鐵線蛇毒十分劇烈。

    方嘯就要死的人了又其在乎這些,連死都不在乎更不會在乎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繁文禮節了。

    方嘯深吸口氣,張口便吮了上去,黑血一入口方嘯只覺得自己口舌**如火燒,連牙齒似乎都要融化般的陣痛,但這些方嘯都忍了下來,見口中已蓄滿黑血,便憋著一口氣將其噴薄了出去。

    如此吸了七八下,直到什麼也吸不出來方嘯才緩了口氣,而阿月的胸部也被自己吸出了一個銅錢大小的紅疤,但方嘯此時那顧得這些,急忙將阿月衣服遮好,然後背起阿月便向山寨趕去。

    雖然蛇毒被自己吸出來了,但傷口距離心臟過於靠近,只怕蛇毒已經入體了,如今能救阿月的只有天龍山寨的青苗了,他們世代學醫,自會有醫治的辦法。

    山鷹騰飛在空中緊隨方嘯,金蠶吐出一團金絲牢牢將自己粘黏在白蛇王的腦袋上,然後白蛇王便跟在方嘯身後寸步不離。

    這兩個傢伙都是劇毒無比方嘯也不敢去動便由著它們了。

    在密林中飛奔了半個時辰,東方魚肚白天色漸亮,為了更快趕回寨裡,方嘯向清河奔去,向乘坐竹筏趕回寨子。

    一個時辰後方嘯來到了清河岸邊,正準備將擱淺的竹筏拖到河裡,卻聽到一聲微弱的叫聲。

    方嘯轉頭看去,急忙向阿月奔來,急的大叫道:「阿月,阿月,我們現在回山寨,老寨主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阿月氣若游絲道:「沒用的,這尖刺距離心脈太近了,我的心臟很快就會衰竭,這種傷是沒辦法醫治的,不然你也不會只剩下三月陽壽了。」

    方嘯一聽登時呆若木雞,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可是,可是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行不通呢?寨主一定會有辦法的。」

    「青苗會的都是一些養生延壽的東西,黑苗判為不治之病青苗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有結果的,方嘯,我不想回山寨,回望月洞好嗎?」阿月落淚。

    方嘯心如針刺,搖了搖頭,「你哭泣就是我的罪,我一定要治好你,我們回山寨。」方嘯抱起阿月,向竹筏走去。

    阿月笑了笑,輕聲道:「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可不可以讓我說完。」

    看著阿月乞求的眼神,方嘯無奈,只得停下腳步。

    「我成為黑苗女的第一天便被師父種了紫花蠱,紫花有劇毒,噬血氣之脈,開始每隔三日師父便會給我解毒,最後間隔愈長,到最後一年一解,師父死後,我便已經克服了紫花蠱。」

    阿月笑道:「那時候還小,每當紫花毒發作的時候便生不如死,簡直恨不得自殺了斷,那時候自然對師父心存恨意。」

    「直到師父將死之際對我說,給弟子種紫花蠱是黑苗世代的祖訓,其一是為了讓弟子對師父心存敬畏,其二讓其感受到蠱毒的厲害,督促其刻苦修習,其三隻要修至地脈境界,便可自解紫花蠱,紫花蠱初種之時覺得生不如死,但其無時無刻不在強化你的血氣之脈,紫花蠱大成之後更是百毒不侵。」

    「我種紫花蠱也有二十年之久了,雖然還遠遠未達到百毒不侵,但尋常毒瘴已可免疫,這鐵線蛇毒雖然十分厲害,但我又紫花蠱護體可保三月無恙,你不用為我擔心的。」

    「如今我有鐵線蛇王,可以毒攻毒煉製解藥,三個月足夠了,你真的不用為我擔心。」阿月見方嘯喜極而泣,不由笑道。

    「每隔三日你便是用紫花蠱為我續命?」方嘯不自覺摸了摸胸膛,道。

    阿月點點頭。

    「那我們回望月洞。」

    阿月笑著點了點頭,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紅潤。
tt9981 發表於 2011-8-16 22:42
故臧兆【方嘯卷】第二百九十七章 快樂時光6

    回到望月洞已是辰牌時分,天色陰沉淅淅瀝瀝落起了小雨,山洞中本就陰冷,如今再加上風雨更使人感到徹骨的寒意。

    方嘯將自己睡覺鋪墊的乾草盡數鋪到石床上,此時的石床簡直如同溫床一般,光是乾草就鋪了一尺厚,方嘯迅速鋪好被褥,這才將渾身發冷的阿月抱到了床上。

    女人家都喜歡香床軟榻,雖然這石床不香但絕對是柔軟至極,阿月躺在床上半個身子陷了進去。

    方嘯又將石洞中儲存的乾柴搭攏起來,在洞口炆了堆篝火,不多時陰暗潮濕的石洞乾爽溫暖起來。

    山鷹護送阿月回到石洞後,便飛回了自己的巢穴,而金蠶騎著鐵線蛇王一直跟著來到石洞,此時正盤臥在阿月的腳邊。

    阿月躺在石床上時昏時醒,昏厥時喃喃低語,渾身顫抖。清醒時更是面熱身冷,汗如漿出。

    方嘯在竹桶中撒入那種能令冷水自沸的神奇紅草,然後沾著棉巾敷在阿月滾燙的額頭。

    阿月說有紫花蠱護體可保三月無恙,但若一直這般昏昏沉沉如何煉製解藥呢?

    方嘯坐在塌前滿面愁容,卻是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自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忽的鼻中傳來一陣腥臭,方嘯皺了皺眉頭,輕輕揭開被褥只見阿月衣衫已經洇濕了一片,那是紫黑的血跡。

    方嘯搖了搖阿月,見阿月昏厥不醒,只得硬著頭皮將其短衫和胸兜揭開,只見阿月胸前一片狼藉儘是紫黑的血痂,隨著汗漿蒸發出撲鼻的腥臭。

    方嘯知道但凡女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潔癖,雖然阿月昏厥不醒但絕對感到十分難受,想到這裡方嘯只得用溫水沾濕著棉巾輕輕擦拭,如此清理了三次才令阿月的胸脯又恢復了白嫩潔淨。

    方嘯正準備將阿月的胸兜蓋上,卻見阿月竟悠悠轉醒雙眼迷濛地望著自己,方嘯頓時一窘,雙手抓著胸兜竟不知所措起來。

    「我,我見你胸前血污一片,知道女孩子愛潔淨,所以,所以幫你擦拭乾淨,我並非——」方嘯解釋。

    胸前風光盡顯,阿月似乎並不在意,細聲道:「那裡你都已經吸允過了,現在卻在解釋。」

    「呃?我那時見你被尖刺所傷,心中急切便想替你將毒吸允出來,並沒有多餘的想法。」方嘯更窘,阿月雖然昏厥不醒但似乎發生了什麼都一清二楚。

    阿月吃力的抬起左臂,伸出食指輕按在方嘯的嘴唇上,搖了搖頭道:「還說沒什麼,竟然擦拭完了,為何不將胸兜蓋上。」

    方嘯臉上一紅,雙手更不敢亂摸,急忙將疊起的被褥蓋住醉人風光。

    一時氣氛尷尬,方嘯渾身汗如漿出,自己從未如此輕薄過女子,就是納斯麗兒也只是在洗澡的時候偷看過其身體。

    「方嘯,揭開你的短衫,讓我看看你的胸膛。」阿月將手指放下,皺著眉頭道。

    方嘯不知阿月何意,但自己輕薄她在先也不好違其意,索性將自己的短衫揭開,裸露出肌肉結實的胸膛。

    「紫氣果然散淡不少。」阿月輕咳一聲,「在石林中你為了引開鐵線蛇軍,不顧自己傷勢強行施勁,如今還未到三日紫氣已散淡無形,只怕你撐不了半個時辰就會病發,這如何是好?」

    方嘯聞言低頭看去,紫氣果然散淡,方嘯搖了搖頭,釋然笑道:「阿月謝謝你,我本來就是偷生之人也不在乎生死,你快告訴我如何煉製鐵線蛇毒的解藥,在我死之前我想醫好你。」

    阿月忽的激動起來,「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氣急攻心,阿月忽的昏厥過去。

    方嘯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探脈,見氣息雖然微弱但卻還算穩定,當下鬆了口氣。

    如今阿月中毒臥床是絕然施展不了紫花蠱為自己續命的,也許這就是天意吧,方嘯將潤濕的棉巾敷在阿月的額頭,悄然靠著巖壁坐在洞口,洞外天陰如夜,山風如刀,雨水淋漓,霧靄迷濛。說不盡的淒涼說不盡的愁苦。

    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一切,在這個世界了然無所牽掛,但知道只剩下半個時辰的陽壽時心中卻好生惆悵。

    真不想這個時候死,至少等到阿月康復之後吧?還有那可惡的靈猴害的阿月被寨民孤立,許多事情還都沒做這就要死了,真不甘心啊。

    原來,只要在這個世界活著一天,便會受到這個世界的恩惠,活著就是還債,吃的肉,喝的泉乃至呼吸的空氣,從來都是自己欠這個世界的,但納斯麗爾死的那一瞬間自己卻錯誤的以為世界欠了自己。

    自己最信任的感情卻欺騙了自己,但是現在我最想還得債卻是阿月的救命之恩,我不想死去,真的不想。

    冰冷的雨水打在早已麻木的臉上,方嘯登時無聲的流出了眼淚。什麼時候竟變得如此傷感,這雨下的真他媽不是時候!

    「方嘯,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阿月復又轉醒,喃喃自語。

    方嘯心中一喜,急忙回到塌前,小聲道:「除過紫花蠱還有什麼方法可以續我性命?」這一刻方嘯才發現自己的求生欲是如此強烈。

    阿月點了點頭,蒼白的嘴唇張張合合,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只有紫花蠱可以減緩你內臟的腐敗,如今我身中劇毒沒有絲毫氣力將紫花種入你的體內,唯今之計只有一個法子了。」

    方嘯點了點頭示意阿月說下去。

    「就是雙修。」阿月聲如蚊納。

    「轟隆~」洞外一陣電閃雷鳴,忽的狂風四起,將洞口的篝火覆滅,洞內回歸黑暗,但站立在黑暗中的人卻似被雷劈中般呆若木雞。

    雙修不就是男女交媾嗎?這,這怎麼可以呢?方嘯退後兩步,低著頭不言不語。

    「紫花蠱也是女子守身之蠱,凡是與黑苗女行事的男子都會身中紫花毒而死,別人因毒而死但你卻因毒而生,這是唯一能為你續命的法子。

」阿月似乎下定了決心,聲音鏗鏘道:「我知道你已經有了妻子,我也知道你很愛你的妻子,甚至不惜以死明志。但我一定要救你,你的死期是中秋之季絕不是今晚。」

    鬼羌不同於中原有三妻四妾之陋俗。鬼羌愛則一人伴終生,可謂是攜子之手與子同老的典範。

    既然方嘯已經娶納斯麗爾為妻那就絕不會再與別的女子有染。但問題是納斯麗爾已經死了,鬼羌雖然專情如一,但卻沒有中原守寡之習,一方身死,改嫁再娶著十有八九。

    那麼方嘯呢?方嘯覺得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與自己開玩笑,納斯麗爾身死,自己以死明志,但上天卻偏偏要自己活。

    如今自己渴望活下來,但卻要背叛對納斯麗爾的愛,這真是可悲的笑話啊。

    黑暗中誰也看不到誰,方嘯邊哭邊笑,他現在才明白活著不僅僅是還債,種折磨。

    「我們黑苗女只有情人沒有丈夫,你不用為我負責什麼的,我只是不想你死。」阿月哭泣,「我並非淫賤之人,但我真的再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方嘯一愣,走到塌前,輕輕捧起阿月的臉龐,「我曾暗自發誓要讓你每天都開心微笑,你知道自己的笑臉有多迷人嗎?那絕對是天底下最美的笑容了。但你現在卻哭了。」

    「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會讓你死,只要你活著我就開心。」阿月破涕為笑。

    好心痛,方嘯強忍著淚水輕輕吻上了顫抖的嘴唇。

    金蠶與鐵線蛇王悄悄離開床榻盤臥在洞口,它們不明白洞內的纏綿和呢喃,它們只是堅定不移的執行著主人的命令——守護洞口。

    這一刻是在互相救贖,用彼此的身體互相延續著彼此的生命。

    進入的一瞬間,身下的人兒強忍著痛楚笑著流出了眼淚,她是喜歡這個男人的,喜歡與寂寞無關這是上天的安排。她從沒有想過佔有,她只是希望能為喜歡的男人默默付出,如果願意她完全可以給這個男人種下惑情蠱但她沒有,她知道真愛不是人線木偶。

    每一道閃電照出一抹光明,稍縱即逝的光明中阿月總會深情地看著這個男人,一次次的衝刺令男人大汗淋漓,幾次阿月都想伸手擦拭男人額角的汗珠,但又怕打擾到他。

    最初的痛楚很快被的快感取代,阿月沒再強忍而是開始輕聲愉悅,聽到如此**的呢喃,男人的衝刺似乎更猛烈了。

    從沒有過的體驗,無論如何也幻想不出的體驗,令阿月的身體不斷下沉,向黑洞中加速下沉。

    忽然眼前一亮,雙耳轟鳴,似乎看到了氣勢磅礡的天龍瀑布般阿月的快感被無限的放大,然後瞬間爆炸開來,隨著激流緩緩落入深潭。

    「我不會讓你死去,我不會讓你死去。」體力的消耗實在太大,高潮過後的阿月突自喃喃,然後沉沉睡去。

    藉著一抹亮光,男人坐起身來,低頭看著自己汗水淋漓的胸膛,紫氣瀰漫。
tt9981 發表於 2011-8-17 08:51
故臧兆【方嘯卷】第二百九十八章 陰浮山1

    已是黃昏,山雨被落日的餘暉取代,天氣回暖,空氣清新。

    一個激靈,方嘯睜開了赤紅的雙眼,深深呼吸三次,方嘯才完全清醒過來。

    早晨的纏綿令兩人疲憊不堪,這一睡竟睡了天,感受著身側的溫存,方嘯側首看去。

    只見阿月早已清醒過來,一雙飽含深情地桃花眼怔怔地回望著自己。

    方嘯笑了笑,輕撫著阿月的烏髮,「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有些痛楚。」阿月蒼白的臉上飄出兩朵嫣紅。

    「傷口還痛嗎?」方嘯撥開垂落在胸前的髮絲,手掌攀上被尖刺所傷的雪峰輕揉著。

    阿月知道方嘯會錯了意,當下佯怒道:「我說的是被你所傷的傷口,這裡早就不疼啦。」說完阿月背過臉去,不再理會方嘯。

    方嘯一窘,卻是不知女子第一次還會痛楚,當下心生柔情,從後面將阿月環抱住,輕吻阿月的如玉剔透的脖頸,「對不起,我不知道女子第一次還會痛楚,早知道我那時就溫柔些了。」

    阿月輕聲笑了笑,然後轉過身來,「女子第一次都會如此,我逗你哩。」

    「逗我,那我也逗逗你好了。」方嘯臉上壞笑,雙手不規矩的在阿月玲瓏的嬌軀上一通亂摸。

    突破男女最後一道禁忌,如今的二人可謂真正的親密無間,方嘯的瘙癢令阿月嬌笑不止,**亂顫。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還不成嗎?」阿月求饒。

    突然方嘯坐身而起,訝然道:「你胸口的黑線是什麼?」

    阿月雙眼閃爍,強笑道:「我有紫花蠱護體,蛇毒攻不入心脈便向四周擴散,這些黑線就是如此形成的,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

    方嘯半信半疑,這才一天蛇毒便擴散的如此迅捷,只怕再過幾日便會擴散到全身百骸了。

    方嘯急道:「你說有煉製解藥的方法,快告訴我,我幫你煉製解藥。」

    「煉製解藥的事情急不來,先幫我穿上衣服吧。」阿月卻顧左右而言他。

    方嘯又逼問了兩次阿月就是不說,無奈之下方嘯快速穿好衣服然後又幫阿月穿好衣服。

    阿月身體虛弱如今連床榻也下不得,方嘯幫阿月梳洗後也不多言,便出去打了只野兔,兩人簡單的吃了晚飯。

    心想現在該做的已經做完了,這下阿月該說了吧。

    「首先將鐵線蛇王的尖刺放入水桶中浸泡一個時辰,等毒素盡數擴散到水裡,然後將青草在毒水中浸泡半個時辰,最後在林中抓住一隻麋鹿,將那些毒草夾雜著鮮草餵給它吃,三日後若麋鹿不死,然後取其血餵給我喝,這血就是解藥。」阿月見方嘯緊逼不捨,只有說了出來。

    等阿月說完,方嘯才知道阿月為何遲遲不言。鐵線蛇王的尖刺絕對是劇烈無比,就算經過清水和青草的雙重消解也難保麋鹿吃了不死。

    但無論怎麼說這也是一個辦法,如果不做就只有等死了。

    鐵線蛇王在阿月的命令下射出了一根尖刺,方嘯依照阿月的指點將尖刺浸泡在水桶中。

    準備好一切,方嘯便出洞去捕捉麋鹿,阿月擔心方嘯遇到危險,便令鐵線蛇王和金蠶悄悄跟在方嘯身後,有這兩大毒物保護方嘯比身在石洞中還安全。

    待方嘯離開石洞後,阿月掙扎的坐起身來,然後盤腿坐在床榻上似乎在等著什麼。

    只聽一陣嗡嗡,一隻小蟲在阿月頭頂飛繞了三匝然後便飛出洞去。

    過了一會兒,洞口忽的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見一位拄著枴杖身著華麗長袍的老者緩緩走近石洞中。

    阿月盤坐在床榻上,低了低頭道:「寨主。」

    沒錯這位步履蹣跚的老者就是天龍苗寨的老寨主,方纔那蟲子便是可以探人蹤跡的金茲蟲。

    老寨主微微頷首算是回禮,然後站在洞口想洞內掃視了一圈,然後走到石桌前坐在阿月對面。

    「我今晨隨著阿朵拉他們去吳耶峰采魔蘭,順便過來看看你。」老寨主輕咳一聲,「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這石洞陰寒之氣太重?」

    「魔蘭採回來了嗎?」阿月自然不會告訴老寨主自己被鐵線蛇所傷。

    「嗯,按照《蠱典》已經齊集了九十九種花粉,百花丸不日便可煉製成功了。」老寨主似乎頗為興奮。

    百花丸是《蠱典》中的第一等的秘藥,可解百蠱。

    「《蠱毒》分青黑兩篇,青篇記載百花丸最後一種花粉是玉清,黑篇記載的最後一種花粉是酒清,你們找到玉清了嗎?」阿月頗為戲謔道。

    「阿鳳曾說這玉清與酒清乃同一種名目,但這麼多年來,始終不知其為何物啊?沒有玉清百花丸終究只是贗品。」老寨主幽幽道。

    「所以你才過來問我?」阿月冷聲道。

    「百花丸可解百蠱,更可造血生肉續脈,方嘯的病完全可以用百花丸醫治好。」老寨主答非所問。

    「其實玉清我早就見過了,只不過沒能得手罷了。」阿月淡淡道。

    老寨主渾身一震,猛的站了起來,「你師父臨死之際曾對你說了什麼?」

    「玉清和酒清同是一物,而且並不是花粉,而是一種果酒,她只說這果酒只有陰浮山有,然後就昏厥過去了,等我從陰浮山回來師父已經仙逝了。」阿月低頭道。

    「如此說來要煉製這百花丸,必然要這靈酒做藥引?」老寨主忽的笑了起來,「我為了煉製這百花丸整整耗費了七十載光陰,到頭來卻是如斯結果。」

    「其實不用來問我,你年輕的時候也曾偷看過《蠱典黑篇》,這個答案你早已經猜到了,你不過是在證實一下罷了。」阿月道。

    「阿鳳竟然知道我曾經偷看過?這,這——」老寨主愕然,要知道青苗偷看《蠱典黑篇》那可是死罪。

    「師父之所以沒有揭穿你,因為師父一生最愛的人是你,當年師父之所以斷然離寨,還不是因為你與阿嫂結婚。」阿月冷笑道。

    老寨主頹然後退兩步,不住道:「黑苗女只有情人沒有丈夫,若不是當時我有護心丸保命,早就身中紫花蠱暴死了。」

    「若不拼著反噬將你體內的紫花毒化去,就憑你那護心丸有何用?」阿月恨聲道:「而你卻因為差點中毒身亡,自此以後再也不與我師父來往,你是何等的絕情?」

    「阿鳳死了這麼多年了,為何現在你才告訴我?為何現在你才告訴我?」老寨主悵然若失。

    阿月低著頭,不再言語,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就快要死了吧。

    「這是?」老寨主用枴杖從將漂浮在水桶中的尖刺勾到地上,老寨主自然知道這是尖刺是什麼。

    見阿月臉色一變,不等阿月解釋老寨主從懷中摸出一株紅草,然後在水桶中沾了沾,紅草變得紫黑。一瞬間老寨主知道了阿月要做什麼?難怪看不到方嘯,他定是出去捕捉麋鹿去了。

    「你中鐵線蛇毒了?」老寨主也不顧青苗與黑苗之間的距離禁忌,急忙跨前一步抓住阿月的雙肩,顫聲道:「這化血術根本解不了鐵線蛇毒,你為何欺騙方嘯,難道蛇毒已經攻入心脈?」老寨主頹然退後一步,不敢置信,化血術乃青醫之法,老寨主集青醫大成循著這些蛛絲馬跡一看便知。

    老寨主當然知道阿月有紫花蠱護體,但如果尖刺射中的是心脈那麼一切都是無用,而阿月正是被刺中心脈。

    阿月沉默。

    老寨主敲著枴杖在洞中來回踱步,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老寨主突然站定道:「十日內你必死無疑,能救你只有一法,那就是百花丸。」

    阿月抬起頭,這次換她面露驚愕。

    「現在的寨民都以為黑苗是為了守護山寨而存在,而真相卻正好相反,其實我們青苗是為了守護黑苗而存在,黑苗不能斷送在我的手裡,而你絕不能死。」

    老寨主繼續道:「我決定去陰浮山盜取靈酒煉製百花丸。」

    阿月張了張櫻唇,卻是沒有說出什麼。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若是驚怒靈猴,那傢伙便會帶領野獸大軍圍攻我們的山寨,但我們三萬之眾尤豈會真的怕了它們。我們之所以怕它們是因為祖訓有言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驚怒靈猴,但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老寨主情緒高昂道。

    「師父說祖訓之所以要青苗煉製百花丸,正是為了防止黑苗煉蠱受到反噬,青苗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黑苗而存在。」阿月歎息道。

    「千年來一代代的傳承,許多祖訓都被寨民誤解了,如今知道真相的也就只有你和我還有長老他們了。這也正是你隱忍這麼多年的原因吧。」

    「今日若我不來,只怕你毒發身亡也無人知道,你為何總是這般隱忍呢,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啊?」老寨主埋怨道。

    自己的懦弱害了阿鳳但決不能再害了阿月了。想起阿鳳老寨主心悔不已。

    「當年我盜取靈酒未遂,差點害得山寨被野獸大軍攻陷,雖然我知道百花丸可以救我和方嘯的性命,但我真的不想再給寨子帶來災禍了。」心地善良的阿月,令人愛憐。

    「這些年來,那畜生總是肆無忌憚的來吾寨索取吃食,也該是做個了斷的時候了。」
tt9981 發表於 2011-8-17 08:51
故臧兆【方嘯卷】第二百九十九章 陰浮山2

    有金蠶和鐵線蛇王相助,方嘯不費吹灰之力便捕捉了一頭健壯的麋鹿。

    方嘯沒有多做逗留,抱著麋鹿向望月洞趕回,但方嘯並沒有進洞而是悄悄躲在洞外聽著老寨主與阿月的對話,聽著真相。

    方嘯苦笑一聲,輕輕將麋鹿放到著麋鹿驚慌失措的逃之夭夭,方嘯才闖進洞來。

    「能救阿月的只有百花丸,煉製百花丸需要靈酒,而靈酒深藏陰浮山。」方嘯沒再廢話,盯著老寨主直截了當道:「三日內我必取百花丸回來。」說完方嘯轉身便朝洞外走去。

    阿月見方嘯對自己不理不睬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氣,阿月還來不及說話卻見方嘯扭頭就走,急忙大喊道:「陰浮山危機四伏,憑你一人是闖不進去的,你,你不可衝動。」

    氣急攻心,阿月面如金紙,猛的一口黑血噴出。

    方嘯止步,搖了搖頭折衝到床榻前,用棉巾將阿月的血跡擦淨,佯裝生氣道:「你毒攻心脈,不可動氣。」

    老寨主沉吟片刻道:「我們天龍蠱族對於鬼羌也頗為熟悉,我知道你繼承著斗天兵,如今又初步妖化,只怕整個鬼羌是你對手的斗者也寥寥無幾,但你畢竟重傷在身,如今全憑紫花蠱續命,若是三天之內回不來,那你——」老寨主沒有再說下去。

    「若沒有阿月我早已是個死人了,阿月不惜一切救我性命,」說道這裡方嘯看了看阿月,才接著道:「所以這陰浮山我一定要闖,我死不足惜,阿月擔負著傳承黑苗的重任決不能死。」方嘯扶著阿月躺在床榻上,這才站起身來。

    「方嘯,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氣急攻心,阿月漸漸昏睡過去。

    「如果你真的要去,那麼我組織山寨中的青壯跟你一起去,這樣也好有個照應。」老寨主不希望方嘯去送死。

    「這次是去盜取靈酒,人多反而壞事,我一人去就行了。」方嘯沒再說什麼向洞外走去。

    走到洞口方嘯忽的站定,「阿月不喜歡回山寨,就麻煩你在這裡照顧她三日,三日後我定帶著靈酒回來。」

    見方嘯心意已定,老寨主道:「我將煉製百花丸的熬藥爐搬到這裡,只要玉清一到,半日便可製成百花丸。」

    方嘯微微頷首,然後離開了山洞。守護在洞口的金蠶和鐵線蛇王見方嘯消失在密林中,這才爬到床榻盤臥在阿月的腳邊。

    「百花丸不僅可以救阿月也可以救你啊,希望你三日無恙歸來。」天龍蠱族天生體質虛弱,而族人卻不喜練武健身獨愛以藥養身,若真的要組織寨民去陰浮山盜取靈酒,只怕響應者寥寥,就算真的聚集了千八百人面對靈猴的野獸大軍也是抵擋不住的。

    老寨主走到床榻前,探了探阿月的氣脈,見其無恙。這才走到洞口將懷中的小竹籠打開,將金茲蟲放了出去。

    過不了多久,長老們便會趕來這裡,沒想到阿月才離寨半月便出現如此危急之事,黑苗絕不能斷送在自己手裡,老寨主枯槁的雙手緊緊攥住枴杖,靜立在洞口,望著深埋在密林中的天龍瀑布。

    經過雙修續命,方嘯的體能總算恢復到病前的狀態,但也只能維繫三日而已,但對於方嘯來說三日足夠了。

    如果納斯麗爾也等我三日多好,也許就不會死去了?方嘯站在竹筏上思緒亂極,一會想起納斯麗爾一會又想起纏綿中的阿月,為何自己的心卻同時容納的下兩個女子?

    黃昏已過,天色漸暗,兩岸晚風如潮,各種怪異的叫聲此起彼伏,密林中的傍晚不知有多少飛禽走獸開始覓食,又不知有多少飛禽走獸將成為別人的食物,但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自己盜取靈酒。

    方嘯曾說過總有一日要見識見識這靈猴到底是何方神聖,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

    三個多時辰的逆河而上,竹筏已經到了河岔,方嘯撐著竹竿轉入西北方向的另一條清河,從這裡逆溯可以繞過河源直接趕到天龍瀑布,而那裡就是方嘯要去的地方。

    雖然已近戌牌時分,由於銀盤高掛,山峽籠罩著一層銀輝,一切都顯得如夢如幻。

    這條清河明顯湍急了許多,愈往前溯兩岸山崖便愈加逼仄。耳畔是水石相搏,震耳欲聾。眼前是銀濤拍岸,水濺三尺。

    方嘯渾身被急流打了個濕透,而竹筏更是起伏搖擺,令人不由擔心隨時都會散架。

    方嘯知道該步行前進了,若是撞到暗礁上只怕會被激流沖走。

    費了好大勁方嘯才將竹筏撐到岸邊,然後縱身一躍便上了岸,側首再看竹筏已經不知被激流衝到了何處。

    也許大家會感到奇怪,為何方嘯不等明日一早出發,而是不惜冒險走夜路。十幾日前方嘯便準備一探陰浮山,便詳細詢問了阿月那次盜取靈酒的經歷。從阿月口中方嘯知道趁夜入山看似危險其實比白日要安全許多。

    靈猴只有午時之前出洞活動,午時之後基本呆在洞中不出,到了夜晚早已昏昏睡去。深夜時分沒了靈猴管束,大多野獸都開始自由覓食,整座陰浮山也就這個時候是好毫無防備的。

    方嘯沿著河岸走了大約兩個時辰,忽的眼前一亮,只見一道橫貫天地的白練自高空急墜而下,砸入一個幽深的湖泊中,直直濺起數丈白氣。

    銀盤高懸,一切都看的真切,沒錯,天龍瀑布到了。

    方嘯揉了揉被巨響震痛的雙耳,深吸口氣,繞著湖泊走了一刻多鐘,眼前終於豁然開朗,方嘯見身側不遠處果然有一處繁密的青竹林,當年阿月便是從這裡入山,翻過天龍瀑布的。

    走在數丈高聳的青竹林間,方嘯並沒有輕鬆,因為阿月說有一條六丈長的大青蟒便生活在青竹林中。

    這片青竹林是一處約莫兩里的斜坡,只要翻過斜坡便可輕鬆攀過天龍瀑布,而天龍瀑布後就是陰浮山的入口。

    走了一會兒,方嘯暗自笑了起來,如此繁密的竹林白天遮蔽了大量陽光,除了竹子其他植物是很難生長的,所以竹林底層連灌叢都很少見。

    解釋這麼多就是說竹林中除了竹林再不會有別的東西了,飛禽不會棲息在這裡,因為竹林太密阻礙飛行。走獸也不會棲息在這裡,因為沒有灌叢就沒有這些走獸需要的吃食。

    而阿月口中六丈青蟒的食量必然更為驚人,這竹林中除了昆蟲便是蛙鼠怎麼能滿足呢?

    就算五年前阿月真的在這裡看見過大青蟒,也絕對餓死了,想到這裡方嘯不僅笑出聲來,自己的邏輯一向是無懈可擊的。

    但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意料。

    背後傳來的嘶嘶低鳴令方嘯渾身一震,整個人化作石雕。空氣瀰漫著徹骨的寒意,竹林氣溫急劇下降,入墜冰窟的方嘯感到身後傳來一股莫名的巨大壓力。

    身後不會是大青蟒吧?方嘯知道一般蛇蟒對於高速移動的事物比較敏感,所以方嘯深吸口氣,盡量保持鎮定,然後緩慢轉身。

    辟辟啪啪樹林中傳來一陣爆響,一隻吊桶般粗的大青蟒猶如怒海蛟龍,翻掃著蛇尾將週身青竹盡數劈裂開來,竹屑四散。

    大青蟒昂仰著扁圓的腦袋俯視著心驚不已的方嘯,豎立的眸子透射出的寒意令方嘯不禁打了個哆嗦。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這大青蟒幾乎貼著方嘯怒張著巨口,蛇信不斷地掃動著方嘯的頭頂。

    方嘯知道這大青蟒雖然兇猛但卻無毒,只要不被其吞入腹中過著纏繞窒息便無事。

    如此近的距離方嘯沒有把握避開大蟒蛇的吞咬,正待方嘯絞盡腦汁向逃生之計的時候,大青蟒陡然發動了攻擊,裂口向方嘯腦袋撲咬過來。

    方嘯豈是好相與的,急忙弓身曲腿,矮身的同時閃電般探出右臂臂向大青蟒轟去。

    但意外的是大青蟒猛地一墜便吞併了方嘯的右臂,然後合身再墜一下子便將方嘯半個身子裹入腹中。

    承受著大青蟒巨重的身軀,方嘯被逼的雙腳深深陷入泥地中。方嘯雙眼登時烏黑一片,知道自己已被這傢伙吞了半截,但方嘯雖驚不亂,悶吼一聲,右手牢牢抓住大青蟒的巨大的獠牙,向上撐開。

    大青蟒雙眸一滯,接著流露出些許驚慌,只見大青蟒的巨口忽的拔出一節,露出了方嘯的前胸。

    大青蟒蛇尾如鞭,狂掃不休,但卻改變不了什麼,方嘯猛地向後一跳,終於自蛇腹中逃脫,但渾身上下無不被酸臭的黏液淋漓,方嘯啐了一口,右手抓住蛇牙向後拽去。

    大青蟒沒想到獵物如此難纏登時暴怒,蛇尾猛地向方嘯劈掃過來。

    方嘯右手抓住蛇牙不放,輕輕一躍便躲過了鞭尾,大青蟒似乎早預料到方嘯會凌空躍起,猛地撲身撞來。

    罡風夾面,方嘯情知不妙但卻並沒有打算鬆開蛇牙,只見其右手一墜整個人倒懸而起,險險躲過了大青蟒的山撞,但方嘯卻低估了大青蟒的應變。

    一聲悶響,方嘯被靈巧的蛇尾掃落下來,大青蟒雙眼露出一絲狡黠,合身又撲了上去,這次方嘯再也躲不開,被大青蛇粗壯的蛇身緊緊纏繞起來。

    蛇身不斷地攪動纏繞,大青蟒準備將方嘯活活纏死。

    方嘯情知危急,但右手卻不敢鬆開蛇牙反擊,一旦被大青蟒掙脫自己定會成被其吞併果腹。

    方嘯心中憋悶,如今還沒進陰浮山便被這畜生纏死豈不笑掉別人大牙。

    重瞳開始轉動,方嘯勁灌右臂,大喝一聲,猛地一掰竟硬生生將蛇牙折斷開來,大青蟒突遭斷齒之痛,猛地仰首痛嘶,裂口血流如注,似乎發瘋了一般,直直纏繞地方嘯頭暈眼花。

    蛇牙拿在手中如同一柄匕首,危急時刻方嘯也不管這許多,右臂再次灌勁,猛地將斷牙刺入大青蟒的七寸。

    七寸乃蛇蟒死穴,大青蟒遭受如此重擊,終於腰身酸軟將方嘯拋落出來。

    方嘯一落地便向後急速逃開,然後回頭看去卻哪裡還有大青蟒的影子。方嘯知道這畜生受此重擊斷然不會再作伏擊,便跑出了竹林。
tt9981 發表於 2011-8-17 08:51
故臧兆【方嘯卷】第三百章 陰浮山3

   
    單手搏青蟒,也只有鬼羌斗者如此勇悍了。若不是方嘯左臂無用,那大青蟒連方嘯碰都碰不到。

    青竹林後面是一道頗為陡峭的巖壁,方嘯也不多做停留,趁著月光皎潔如燈,掄起唯一的右臂攀爬了上去。

    這巖壁雖然陡峭卻巖角參差,極好借力,約莫一個時辰後方嘯便站在了天龍瀑布頂端,望著曾經仰視的瀑布,如今只需要微微低下頭便可看得一清二楚,這就是征服。

    但方嘯卻無暇用心體會這種攀頂的愉悅,只是盤腿坐在一處岩石上,望著東方的朝霞。

    趕了一夜路終於趕到這了這裡,在第一縷陽光打在方嘯疲憊的臉上時,第一天已經過去了,方嘯還剩下兩天的時間,不對,若是再算回程的時間方嘯只剩下一天而已。

    方嘯不敢耽擱,略微調順內息便又站了起來,沿著天龍瀑布的河源逆溯而上,略帶水汽的清新晨風一掃委頓方嘯抖擻精神躊躇滿志。

    開始兩岸逼仄河流湍急,三尺高的水浪擊打的岩石猶如鳴鼓,彎了三彎兩岸逐漸寬闊起來,水流也清淺平穩的多。

    行到這裡方嘯停下身來,平緩的河流被一座錐形山峰所阻,分流兩側。

    這座錐形山峰就是陰浮山,難怪被叫做陰浮山,兩側大河環繞遠處看去彷彿浮在水面上一般,此山山勢上凸而下凹,無論陽光從哪個角度照射過來,山前總是陰黑一片,令人感到森然。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此山下半部從遠處看去寸草不生儘是紫黑的裸巖,而山腰以上卻植被濃密,霧靄沉迷。

    方嘯見已經到了山腳,也不急著進山,卻從河中撈了兩條鯰魚,坐在岸邊燒烤起來,等吃飽喝足了這才抹了抹嘴,淌過淺河向山中走去。

   ※※※※※※※※※※※※

    十幾日前,望月洞中

    「因為忌憚金蠶那大青蟒不敢攻擊我,眼睜睜看著我走出青竹林,然後我費盡氣力攀上天龍瀑布,進入陰浮山的時候已是午時。」阿月回憶著。

    「你不是說午時以後靈猴便會守在洞中嗎?那你還午時進山。」方嘯不解道。

    「師父命在旦夕,我不敢耽擱太久,因為有金蠶護身,所以便心存僥倖準備與靈猴一搏。」阿月苦笑道:「但卻差點讓靈猴吃了金蠶。」

    方嘯無語。

    「山腰以下儘是精鐵礦巖,攀爬起來費了很大功夫,但過了山腰又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怎麼說呢,簡直是夢幻之地。」

    「那時正值五月,漫山開滿桃花,山風吹來皆是沁人的花香,如此美景令我迷醉不已,但卻不知危險在我踏入桃山時已經悄悄來臨。過了許久我才陡然想起進山的目的便急急穿過桃林。」

    「桃林後面是一片很大的水潭,如鏡的水面上飄滿了紛落的桃花,煞是好看。水潭左半邊有巖壁環繞,巖壁也不甚高聳,但卻自頂端落下一道飛瀑,激盪的水潭霧氣瀰漫,那瀑布離我甚遠,所以並沒有震耳欲聾的響動。」

    「水潭右半邊是個高坡,山坡上林木稀疏但水草豐盛。我見前面無路便向山坡走去,爬到坡頂眼前登時豁然開朗。」

    「難道你已經登上了山頂,看到的是無邊的天際?」因為方嘯再也想不到有什麼景象能令阿月用豁然開朗這個詞。

    「我不過是在山腰罷了,距離山頂還早著呢。」阿月道:「山坡下赫然是一個深谷,應該說是一個巨大的洞窟,我低頭看去直覺陰風刺面,深不見底,如此景象卻是我沒預料到的。」

    「洞窟對面是一處環壁狀的峭壁,那峭壁上到處鑲嵌著金黃的礦巖,那應該是銅礦吧。」

    「山腰下是鐵礦,山腰上又有銅礦,這若是開發出來定能聚富一方,這千年來你們卻是荒廢了。」方嘯可惜道。

    「我族有祖訓不准族人擅自踏入天龍山脈,只准在三道清河流過的地方活動。」阿月接著回憶道:「我見無路可走,便又回到了水潭前,仔細觀察了一陣,也只有去攀爬水潭左側的瀑布峭壁了。」

    「這處峭壁十分陡峭,我幾次都險些失足掉落下去,但最終還是攀了上去。」說到這裡阿月拍拍胸脯,顯得心有餘悸,「因該如何形容呢?就如同一根筷子上面頂著一隻瓷碟,那根筷子就是瀑布懸崖,而我就站在那只瓷碟上。」

    「這麼說那上面平坦如地?」方嘯道。

    「之前不是說過陰浮山自遠處看去上凸下凹,那瓷碟便是陰浮山凸出去的那部分。」畢竟是登過陰浮山,阿月形容的很形象。

    方嘯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我攀上瀑布懸崖後,沒敢亂走動,因為腳底下儘是大大小小的洞窟,周圍沒有任何植被一派荒蕪裸巖。此時日光正盛,我仔細觀察了一陣,忽的發現有一座石橋越過水潭右側的那個大洞窟,直直搭在那環壁狀的銅礦巖壁上。」

    「這怎麼可能,那至少一兩里的距離,八域哪來如此奇巧的天工竟然可以在如此高度修建一座跨度如此之長的橋樑?」方嘯不敢置信。

    「當時我也是震驚無比,但仔細觀察後才發現那並非前人所造,而是天然形成的。我曾聽師父也說過那是數千年來山體移位所致。」

    「我沿著石橋通過大洞窟來到了那環壁狀的銅礦巖壁上,直到這時我才確信我終於找到了靈猴的洞窟。那巖壁下是一片繁密的參天林海,那些植被多數都十分古老。」

    「當時我很興奮,急急攀下銅礦巖壁,然後向密林深處走去,直覺告訴我在密林中定然有一處石頭山,山腰處有一個洞窟,那裡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我急行了大約兩個時辰,才找到那石頭山,經歷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這裡,我也沒多想,直接祭出金蠶便進入了山洞。」

    「山洞並沒有我想的那般神秘,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小山洞和我們的望月洞差不多大。在山洞中間有一個圓形的石槽,石槽約莫一丈高,從洞頂不斷有水滴墜入石槽出砰砰的聲響。」

    「進入山洞之前我便已經做好了和靈猴拚鬥的準備,但我在山洞中卻並沒有發現靈猴,我以為我找錯了地方。突然鼻中傳來的異香令我精神一振,憑多年煉製草藥的經驗我知道靈酒就在附近。」

    「那異香是從石槽中飄溢出來的,我從洞外搬來兩塊墊腳石,然後扒在石槽上向裡面只見裡面五顏六色儘是一些奇異的花草,有幾種花草十分罕見我也只是在《蠱典》上見過。」

    「那石槽中煉製的便是靈酒?」方嘯驚奇道。

    「沒錯,那就是靈酒,我急忙從腰間解下葫蘆灌滿,然後便準備離開這裡,直覺告訴我在這裡待久了必然要出事。」

    「結果出事了?」方嘯猜測道。

    阿月點了點頭,「我剛出洞便嚇了一跳,差點癱坐在地上,只見密密麻麻一大群飛禽走獸團團將石頭山圍困住。」

    「六頭白紋碧眼吊睛虎對著我不住低吼,老虎身後的幾顆巨木上纏繞著數十隻碧鱗大蟒,大蟒身後是一群火毛狼,這些凶獸多是八域稀少的物種,性情都十分兇猛,還有些什麼東西我也記不清了,只記得空中盤繞著上百頭紅嘴山鷹和大白雕,反正給我的印象就是野獸大軍來襲。」

    「不會吧,這麼厲害,那你是如何逃跑的,你看到那神秘之極的靈猴了嗎?」方嘯問道。

    「開始沒有,快離開陰浮山的時候靈猴才突然出現。」阿月吸了口氣道:「多虧我有金蠶護體,金蠶雖然是毒蟲類,但卻也是極其稀有的物種,師父說整個八域也就寥寥數隻。」

    「金蠶的壽命有多久?」方嘯隱隱覺得不大對,一般野蠶吐絲化蛹破繭變蛾然後交尾產卵之後便會死,整個過程也就三個月。但這金蠶是阿月的師父年輕時候在機緣巧合下煉製成的,然後再轉到阿月手裡,這至少有四五十年了吧。

    「金蠶在如何神奇也是蠶類,自不會脫離了那幾個階段的,等金蠶變蛾交尾後也會死的,但金蠶的成長週期極為緩慢,這金蠶傳到我手裡已經活了五十多年了,但依然還沒有變蛾,也許明天它就會變蛾也許再過五十多年它還是如此,誰又知道呢?」阿月道。

    「雖然對手是野獸大軍,但我有金芒照體,卻也沒有一個飛禽走獸膽敢貿然向我進攻,其實我也知道金蠶撐不了多久,仗著金蠶很快我便又回到了水潭,野獸軍團雖然緊緊跟著我,但卻不攻擊我。」

    「我也沒想那麼多,只是心中十分興奮,因為馬上就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就在我快要下山的時候,忽的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安然躺在我頭頂的金蠶被黑影抓走,我頓時一驚,知道是靈猴出現了。」

    「果然不出所料,只見一隻巴掌大小的白毛猴子攀在岩石上,擋住我的去路。我登時不知所措,因為那傢伙的速度實在太迅捷了,我一時沒敢亂動。師父說靈猴指甲含有世間最劇烈的毒素,除過靈酒能解此毒外再無解藥。」

    「那白毛猴子將金蠶抓在爪子裡把玩著,金蠶似乎十分忌憚這傢伙,週身金光散盡。我擔心野獸大軍突然從背後襲擊,回頭看去卻不見一隻走獸飛禽的身影。」

    「正待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靈猴對著我呲牙裂嘴也不知是笑還是怒,總之當時我害怕極了,只見靈猴突然將金蠶向我扔來,我見靈猴沒有傷害金蠶心中歡喜,急忙用手去接,便在此時我突然感到腰間一緊,低頭看去卻不見了葫蘆。」

    「我知道是靈猴將葫蘆收回了,本來我還想再進山盜取一會,但是野獸大軍和靈猴守在路口,雖然不攻擊我但卻也不准我走近一步。我知道這般乾耗下去無用,便悻悻然回到了山寨,而那時師父已經死了。」

    「過了三日靈猴便率領著野獸大軍進攻山寨,雖然沒有人死亡,但是山寨卻差點被摧毀。」

    「等等,你說靈猴和野獸大軍只是阻你進山,並沒有攻擊你,就算當時你進入石洞他們也只是攆你離開?」方嘯覺得不可思議。

    「事後我也感到十分奇怪,那些傢伙都是世間稀有的凶獸,但是他們卻並沒有偷襲我,也許只有待我再次進陰浮山的時候才能找尋出答案吧。」
tt9981 發表於 2011-8-17 10:00
故臧兆【方嘯卷】第三百零一章 陰浮山4

   
    穿過漫山桃林,攀上瀑布懸崖,走過跨窟石橋,望著眼前的密林,方嘯深吸口氣向隱在密林中的石頭山走去。

    因為有阿月的經歷,方嘯幾乎沒有多走彎路,順利攀過了銅礦巖壁,進入了靈猴的大本營,參天密林中。

    在踏入密林之前,方嘯抬頭看著斜斜的金烏,算著時間現在才是巳時,距離正午還有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應該就是自己的安全時間吧。

    「喋呀」一聲嘹亮之極的尖嘯自空中傳來,方嘯舉臂遮住刺眼的陽光向天際只見一隻展翅滑翔的大白雕不住在自己頭頂盤旋。

    不會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吧?方嘯苦笑。

    似乎是在回應方嘯一般,身前的密林中猛地爆出一聲雄渾之極的虎嘯。只見一頭水牛般大的白紋碧眼吊睛虎猛地竄了出來,低伏著強壯的身軀,不住掃動著尾巴。

    方嘯登時嚇了一跳,卻是不敢亂動。踏入桃林便已經身在危險之中了,方嘯不禁想起阿月的話,但阿月卻是安全走進了石頭山,而自己才踏入參天密林,便被發現了這太不公平了吧?

    白斑碧眼吊睛虎見方嘯竟不退讓,當下暴怒非常,一聲虎嘯,尾掃入鞭,合身撲了上去。

    這大蟲雖然兇猛但速度卻不及青竹林那大青蟒,方嘯彈腿一跳便躲了過去,方嘯實在不願與這些凶獸為敵,奈何這白斑碧眼吊睛虎似乎對方嘯十分仇視愈攻愈猛,幾次渾厚的虎掌都差點將方嘯拍倒。

    方嘯雖然體魄強悍,但卻擺脫不了這大蟲,正準備跳上大樹逃遁,卻見著傢伙又猛撲過來,方嘯登時惱怒非常,當空一躍騎到了虎背上。

    任憑白斑碧眼吊睛虎如何騰躍甩動,方嘯只是緊緊夾住雙腿,見這大蟲似乎略微停頓喘息,方嘯猛地揮拳砸在虎頭上,「砰砰砰」只三下便將這大蟲打得暈頭轉向趴倒在地,不復先前威風。

    方嘯咒罵了兩聲,便從大蟲身上跳下來,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吼呃」虎嘯此起彼伏,方嘯才走了兩步,密林中便又竄出去了五頭白斑碧眼吊睛虎,方嘯登時張大嘴巴,不知該如何是好,真可謂步步為營啊,打不過還躲不過嗎?方嘯不再猶豫,縱身一躍攀上了身側一顆巨木上,然後踩著樹枝向前縱躍而去。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這陰浮山的老虎卻各個是王啊,希望不會再出現攔路虎了。

    「嘶嘶」方嘯勾住樹幹停下了身子,右手撫著顎下短鬚,呼出口氣,暗罵自己是個烏鴉嘴。

    只見週身巨木上皆盤繞著一條比大青蟒還要粗壯許多的碧鱗大蟒,這些巨蟒口中獠牙如刀,裂口如窟看的人心中生寒。

    領教過大青蟒的厲害方嘯對這些巨蟒感到十分頭痛,它們不僅速度快絕且力量極大,就算是白斑碧眼吊睛虎也絕不是這些傢伙的對手。

    如今腳下有猛虎,樹上有巨蟒,看來自己是插翅難飛了,但我寧願被老虎咬死,也不要被你們這些傢伙合身吞併了,方嘯惡狠狠叫囂著,猛地從樹上跳了下去。

    重瞳轉動,方嘯身法提升一倍,開始在密林中狂奔起來,只見其騰挪曲折猶如電閃,若不是方嘯左臂無用身法打了折扣,那速度絕對比現在還要快的多。

    便是如此速度猛虎已經追擊不上,更別提纏繞在巨木間的巨蟒了。但方嘯有傷在身不敢長時間激發血脈,漸漸放慢了速度,只是依靠樹木的遮掩才不至於被猛虎撲上。

    狂奔了小半個時辰,眼前終於豁然開朗,方嘯終於看到阿月口中的那座石頭山了。

    但同時方嘯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已經離死不遠了。

    這就是阿月說的野獸大軍嗎?果然雄壯非常啊。

    石頭山的形狀如倒扣的瓷碗,在石頭山與密林之間是一圈寬廣的巖地。數百頭火毛狼列陣在巖地前不住的昂首呼嘯,這陣仗比沙漠中的紅狼軍還要壯觀幾分。方嘯知道這火毛狼與紅狼雖然生存地域不同但在千年前卻同屬一脈。

    在火毛狼身側是數百頭人立而起的黑熊,這些黑熊體格健壯看去就如同一座座小山般。在火毛狼和黑熊只見還夾雜著許多方嘯從沒見過的走獸。

    方嘯抬眼在石頭山上空盤繞著數百頭紅嘴山鷹和大白雕。

    身後簌簌響動令方嘯心中一沉,看來自己是毫無退路了,碧鱗大蟒和白斑碧眼吊睛虎已經封堵了方嘯的後路。

    方嘯不知道是阿月的情報有紕漏還是自己犯了什麼錯誤,竟被野獸大軍團團包圍。

    本來還想偷偷盜取靈酒現在看來是可能了,看到如此雄壯的景象,方嘯也是豪氣高漲,登時不顧反噬之危,將血脈激發到極致,渾身氣勁翻騰,霸氣橫欄。

    「臭猴子,我只是想取些靈酒罷了,但你卻如此蠻橫無理,非逼我大開殺戒,那我就將你引以為傲的野獸大軍盡數殺光!」方嘯仰天狂吼,神態張狂。

    野獸大軍似乎被方嘯激怒了,只見野獸大軍中猛地竄出數十頭火毛狼向方嘯撲咬過來。

    「來得正好,就拿你們先看到,擋我者死!」方嘯不閃不避直直向火毛狼迎了上去。

    方嘯左臂無用,所以右手只是互助要害,主要用雙腿抽掃。

    雙腿如鞭,三頭臨空撲來的火毛狼毫無懸念地被鞭腿轟飛。但如此一來方嘯下盤露出了空擋,只見三頭火毛狼趁機向方嘯站立的左腿咬來,火毛狼的咬合力極強,就是鋼鐵也要留下寸許的缺口。

    方嘯冷哼一聲,只聽方嘯站立的巖地猛地爆裂,週身激盪出一股氣浪,那三頭火毛狼還未撲到跟前便被氣浪撞飛開去。

    而繞到方嘯背後的四隻火毛狼也沒能得逞,被方嘯右臂連番砸飛。

    第一波攻擊結束,方嘯口中低吟有聲,每踏前一步便可聽到岩石爆裂之聲,如此威勢簡直如王者降臨。

    見方嘯氣焰囂張,黑熊大軍怒不可遏,三頭小山般雄壯的黑熊怒吼而出,向方嘯迎了上去。

    方嘯心中一凜,黑熊雖然身法遲緩,但力量極其驚人。方嘯不敢大意,站定不動靜待黑熊上前。

    一頭黑熊人立而起掄起蒲扇般大小的熊掌向方嘯腦袋狠狠拍來,方嘯輕鬆後退躲過,然後趁機向黑熊腦袋轟了一記鞭腿,只聽一聲爆響,黑熊巨軀只是晃了三晃便又向方嘯撲來,方嘯心中一沉,這記鞭腿就是岩石也要轟碎,但這黑熊看起來卻毫髮無傷,好強的抗擊打能力。

    但是連番轟殺是否擋得住呢,方嘯嘿嘿冷笑,身形一閃殘影如風,只聽「砰砰砰」三聲爆響,黑熊應聲倒地。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方嘯都佔絕對優勢,三頭黑熊很快被方嘯轟倒。

    方嘯奇怪這野獸大軍如此之眾,竟然只派出十來頭小兵小將來阻擋自己,要麼是看不起自己要麼它們定然另有隱情。

    不待方嘯喘息,只聽頭頂罡風如刀,三頭紅嘴山鷹和兩頭大白雕不知何時已經墜身方嘯攻來。

    紅嘴山鷹展開翅膀和黑熊一般大小,而大白雕比紅嘴山鷹還要大許多。

    方嘯暗罵一聲,急忙翻身滾倒,只見原來站立的巖地被紅嘴山鷹的鐵爪抓的石屑四濺。大白雕看似巨大但身法比紅嘴山鷹還要敏捷,見方嘯滾地逃走,雙翅一扇瞬間便跟了上去。

    方嘯只覺背脊一痛,急忙激盪起護體氣勁將追擊而來的大白雕避開,沒想到大白雕的速度如此迅捷,若不是自己體魄強悍,只怕方纔那一抓便連骨頭都要被抓碎了。

    方嘯見那些猛禽又向自己俯衝過來,當下急中生智,右手抓起一塊岩石,掄起臂膀便砸了出去。

    方嘯膂力強悍,那岩石去勢又快又急,「砰」一隻大白雕被打中翅膀,瞬間失去平衡在空中翻捲起來,遠處看去便似一道白線急速墜地,一聲爆響,大白雕當場死絕,只留漫空飛散的羽翼。

    方嘯見此方法可行,一邊小心躲避著猛禽的攻擊,一邊用岩石將其砸落,直到再沒有猛禽敢擅自飛落下來為止,方嘯從地上撿了兩三塊圓滑的岩石揣進懷裡,以作備用。

    這些野獸大軍雖然不會全軍出動,但方嘯知道,每當自己挪動幾步,便會從大軍中竄出一兩隻小兵小將阻攔住自己。

    這分明是再拖延時間,但方嘯也無可奈何,若自己闖進野獸大軍中絕對是十死無生。

    如今這石頭山已經被野獸大軍團團封鎖,若是尋不到空隙,絕對強進不去。

    正待方嘯尋思良策之際,身後密林忽的傳來一聲怒吼,直震盪的林中飛鳥四散而出。

    這是何等雄渾的一聲怒吼啊,簡直是雷公下凡,似乎空氣都被激盪的罡風亂蕩。

    方嘯愕然,急忙轉身向密林瞧去,只聽密林中巨木受到莫名距離連番倒塌,密林遮掩看得不甚清楚,只可看到似乎有一道巨大黑影緩緩向石頭山方向走來。

    白斑碧眼吊睛虎和碧鱗大蟒早已驚慌逃出密林,以免被波及。

    身後的火毛狼軍開始不安的低嘯起來,連沉穩非常的黑熊大軍也是躁動不安。

    盤旋在上空的紅嘴山鷹和大白雕更是如同斷線的風箏搖擺不定。

    整個野獸大軍皆瀰漫出一股不安躁動危險地氣氛,它們在害怕什麼?

    方嘯感到野獸大軍的注意力盡數被密林中巨大的黑影所吸引,對自己卻不再理睬。
tt9981 發表於 2011-8-17 10:00
故臧兆【方嘯卷】第三百零二章 銀背巨猿1

    巨木連番崩裂倒塌,半刻鐘後黑影終於衝出了參天密林。

    「呃啊~」震天怒吼,一頭足有十多丈高的銀背巨猿顯出真身,「彭彭彭彭」銀背巨猿掄起前爪狂烈的撞擊著鋼鐵一般的胸膛。

    這陰浮山竟然還有如此龐然巨物,都說六桅樓船高大巍峨,這傢伙站起來與樓船也不遑多讓。

    方嘯突然間有些明白了,其實野獸大軍並不是為了阻擋自己,而是為了阻擋這銀背巨猿而已,自己只不過是個意外罷了。

    想到這裡方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等到野獸大軍和銀背巨猿火並之時自己再趁機溜進石頭山中,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想到竟然出了這一茬,真是天助我也。

    面對銀背巨猿的挑釁,整個野獸大軍騷亂起來,之前從密林中逃竄出來的六頭白斑碧眼吊睛虎和十頭碧鱗大蟒充當了野獸大軍的將軍。

    火毛狼軍和黑熊軍各由三頭白斑碧眼吊睛虎率領著從兩翼向銀背巨猿掠去。

    那十頭碧鱗大蟒率領著夾雜在野獸大軍中的「烏合之眾」悄悄向銀背巨猿身後繞去。說是烏合之眾也有數百頭之多,只不過它們物種繁雜,小到鬣狗、雲豹大到斕虎、棕熊都聚集其中。

    數百頭紅嘴山鷹有大白雕率領著在銀背巨猿頭頂飛快盤旋,尋找偷襲的契機。

    如此嫻熟的圍剿作戰看得方嘯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人類的世界紛爭不斷也就罷了,沒想到嚴格遵循叢林法則的動物世界也上演著一場雄壯的戰爭。

    野獸大軍傾巢而出,團團向銀背巨猿圍攻而去,方嘯雖然想好好欣賞一場野獸之間的戰爭,但方嘯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今夜之前若是走不出陰浮山自己就不用回去了,聽著身後慘烈的撕咬,方嘯加快了步子向石頭山走去。

    本來趁著野獸大戰方嘯可以輕易盜取靈酒然後從容下山,但是命運有時便是如此奇妙,令方嘯停下腳步然後轉身向野獸戰場走去的起因竟然是無意中的回眸一瞥。

    面對數千野獸的圍攻,銀背巨猿昂揚著驕傲的腦袋,緩步向石頭山走去連看也不看這些小如螻蟻的獸群。

    最先發動攻擊的是黑熊大軍,數百頭黑熊皆人立而起,狠狠向銀背巨猿左腿撲咬過去,從遠處看去就如同一群鬣狗在圍攻一頭大象。

    黑熊力大無窮,利爪勾住銀背巨猿猶如鋼絲般堅韌的腿毛,然後裂開大嘴狠狠向銀背巨猿小腿上咬去。

    面對黑熊的撕咬,銀背巨猿仰天鼻孔噴著粗氣,顯得不屑一顧,輕輕一跺腳,便有三五頭黑熊被震落下來,然後銀背巨猿便用靈活如手的左腳將趴的黑熊盡數抓住然後向野獸大軍扔了過去。

    如此三五回,攀在銀背巨猿腿上的黑熊盡數被抖落下來,除了拔下些許腿毛外,黑熊大軍無功而返。

    而右側的火毛狼軍卻靈巧的多,趁著黑熊吸引著銀背巨猿的注意力,騰騰飛攀而上,遠處看去便如同一道赤潮瞬間粘黏上銀背巨猿的右半邊身子。

    野獸大軍當然知道銀背巨猿皮糙肉厚渾身上下也就腦袋和脖頸是其弱點。當火毛狼軍攀上銀背巨猿寬廣的肩頭時,銀背巨猿終於看到這些如同跳蚤一般的傢伙。

    龐然巨軀是行動笨拙的代名詞,當銀背巨猿伸出左臂想要將火毛狼掃落得時候,忽的數道青線從銀背巨猿背後竄出然後迅速纏繞在銀背巨猿的粗短的脖頸上。

    這些青線自然是早先繞到銀背巨猿身後的碧鱗大蟒了。

    銀背巨猿雙目沉靜如初,只不過由於憤怒而變得赤紅起來。銀背巨猿仰天狂吼,四肢著地朝前狂奔了七八步然後猛地彈身高高躍起,最後砰然墜地。

    巖地爆裂,石花如雨,煙塵消散中,火毛狼盡數被震落下來,而纏繞在銀背巨猿脖頸上的數條碧鱗大蟒卻不受絲毫影響,愈纏愈緊。

    終於,銀背巨猿發狂了,雙手抓住纏繞在脖頸上的碧鱗大蟒猛地一撕扯便將其裂成了數段。頓時血水飄灑了銀背巨猿一身。

    這還沒完,銀背巨猿小船般的巨大腳掌連番踩踏,火毛狼軍更是傷亡慘重,灰白的的巖地瞬間被血肉淋漓,方才雄壯的景象頓時變得慘烈,是啊,戰爭到最後不都是要流血的嗎?

    銀背巨猿似乎在示威一般,對著驚懼不已的野獸大軍捶打這胸膛,然後又向石頭山走去。

    「吼呃~」此起彼伏的虎嘯自銀背巨猿兩翼傳來,白斑碧眼吊睛虎終於發動了攻擊,只見它們兵分兩路,一左一右迅速朝銀背巨猿衝來。

    這位銀背巨猿反應及時,雙臂高高舉起,只等虎將軍靠近便砸落下去。

    「彭彭」兩聲巨響,銀背巨猿卻砸了個空,白斑碧眼吊睛虎速度極其迅捷,騰身一躍躲過銀背巨猿的重擊,然後攀著臂膀瞬間跳到了銀背巨猿的兩側肩膀上。

    「吼呃~」六頭白斑碧眼吊睛虎同時騰空撲躍。左邊三頭向銀背巨猿的腦袋咬去,右邊三頭朝其咽喉咬去。

    銀背巨猿雙眼一滯,舉起雙臂向自己頭頂揮舞起來,兩聲慘叫,兩頭騰躍而起的白斑碧眼吊睛虎被其臂膀砸落,但其餘四頭卻咬住了目標。

    「呃啊~」一聲極為雄渾的悲鳴,銀背巨猿猛地彈地而起,昂揚著腦袋瘋狂亂搖,仔細看去便可看到一頭白斑虎咬著其左耳,一頭白斑虎咬住了其左眼。左邊的兩頭則狠狠咬住其咽喉。

    有體毛保護的部位不痛不癢,劇痛來自於左眼,四頭白斑虎很快被銀背巨猿掃落,一道血諸緩緩從其深陷的眼窩中流淌出來。

    六頭白斑碧眼吊睛虎用生命換了銀背巨猿的一隻眼睛,也給驚慌的野獸大軍換來了振奮。

    所有的野獸如潮水般向銀背巨猿強攻過來,伺機而動的紅嘴山鷹和大白雕如同攢射而來的箭矢一般像銀背巨猿的腦袋俯衝而來。

    黑熊身法笨拙,只能盡力拖住銀背巨猿的雙腿,然後火毛狼軍和碧鱗大蟒率領的「烏合之眾」便迅速向銀背巨猿身上湧去。

    而銀背巨猿此時正在對付不不時啄抓而來數百頭紅嘴山鷹和大白雕,也無暇顧及拚命向自己身上攀來的螻蟻。

    這些空中猛禽無疑是最難對付的,它們一擊便走又追無可追,最好的辦法就是死死護住要害,所以銀背巨猿的雙臂都護在頭頂。

    數以百計的火毛狼和鬣狗首先攀上了銀背巨猿的肩頭,然後用鋒利的尖齒撕咬其咽喉,只見銀背巨猿脖頸上濃密的黑毛漫空飄散,竟被硬生生的撕扯下來。

    沒了體毛的保護,接下來的撕咬令銀背巨猿痛不欲生,雖然只是些皮外傷,但脖頸上汩汩流出的鮮血還是令其倍感驚慌。

    急中生智,銀背巨猿三兩步又跑回密林中,將兩顆橫倒在地七八丈長的巨木倒提在手中,然後奮起蠻勁向空中揮掃過去。

    大白雕反應敏銳急忙鳴叫示警,但數十頭紅嘴山鷹卻已俯衝而下,只聽一通亂想,這下山鷹皆被繁密的樹冠掃落下來,其餘猛禽頓時驚慌失措,拔翅遠遁。

    暫時清除了空隙,銀背巨猿將兩顆巨木插,然後騰出雙手向脖頸處抓去。由於大白雕的示警,攀到銀背巨猿身上的野獸開始向地面退去,但還是有一部分被銀背巨猿掃落下來,墜空而死。

    經過這次大決戰,野獸大軍死傷慘重,六頭白斑碧眼吊睛虎全部身亡,碧鱗大蟒也只剩下三頭,火毛狼軍和黑熊軍的傷亡最重,現在兩軍合起來也不足百頭,受到輕創的是空中猛禽和那些「烏合之眾」。

    但這兩類善於奇襲,卻不能獨當一面作為正攻。野獸大軍重新齊聚,然後守護在石頭山前,眼睜睜看著銀背巨猿一步步向石頭山走來。

    在退縮的空擋,紅嘴山鷹還突襲了兩次,但卻皆被銀背巨猿用巨木化解。

    以一敵千,銀背巨猿還能站上風,卻只損傷了一隻眼睛和少許皮外傷,這份強悍近乎天下無敵。

    方嘯站在遠處不禁看得呆了,這就是戰場嗎?血腥的畫面,死亡的陰影,壓迫的情緒,那曾經鮮活的生命現在已經成為一灘爛肉堆在冰涼的巖地上。

    但令方嘯最為震撼的是這些不畏生死的野獸大軍,為了保衛石頭山它們竟然用勇氣面對比自己強大百倍的敵人。

    以弱戰強,身為斗者方嘯的血脈被點燃,這一刻他所代表的是弱者,但是他想要戰勝比自己強大百倍的敵人。

    「大猩猩,你的對手在這裡!」重瞳轉動,血脈激發,氣勁飛旋,方嘯狂吼一聲向銀背巨猿狂奔而去。

    野獸大軍登時一片騷動,它們沒有想到被自己無視的渺小傢伙竟然獨身向銀背巨猿宣戰。

    雖然它們是野獸,但是他們卻分得清朋友和敵人,它們不用思考,它們從對方散發的氣息上便能嗅覺出來,這是身為野獸的本能。

    野獸大軍好像在為方嘯搖旗吶喊一般,皆仰天怒吼起來,這是在對銀背巨猿發洩嗎?

    初步妖化的方嘯體魄更勝從前,而且週身氣勁護體,這無形中助長了方嘯的自信,但方嘯還沒有自負到可以打敗銀背巨猿。

    方嘯之所以如此莽撞的衝殺出去,乃是身為斗者的血性驅使,如此雄壯而慘烈的場面任誰也要血脈噴張,鬥氣高昂。
tt9981 發表於 2011-8-17 10:01
故臧兆【方嘯卷】第三百零三章 銀背巨猿2

    自洪荒時代如今已過了兩千多年,洪荒猛獸經歷了重重浩劫,只有極少孑遺散落各地。

    陰浮山無疑是這些孑遺最後的家園,但家園不是樂園戰爭從未停止過,這是半洪荒獸和洪荒猛獸的戰爭。

    參天密林中的半洪荒獸聚集在一起,它們共同的敵人便是潛藏在無底洞窟中的銀背巨猿。

    陰浮山,參天密林,密林上空黑雲滾滾,壓頂而來方嘯憑一己熱腔朝銀背巨猿狂奔而去,氣勢如虹,而銀背巨猿只是抬頭望著劇變的天象,似乎頗為急切,加快了腳步向石頭山走去,對於腳下的一眾螻蟻不再理會。

    石頭山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令強悍如斯的銀背巨猿焦急不已?

    方嘯停下腳步,暗罵一聲,這傢伙太目中無人了,竟然直直從自己頭頂跨了過去。

    被一頭野獸無視,方嘯怒不可遏,登時抓起腳邊一塊車的岩塊,拼盡全身氣力投擲了出去。

    一聲悶響,岩塊狠狠砸中銀背巨猿的腦殼,方嘯深吸口氣,做好了禦敵的準備。

    果然這大傢伙一點便燃,登時停下了腳步,低伏著身子對著方嘯一聲怒喝,抬起小船般的腳掌向方嘯踩踏過來,方嘯身形電閃,向後飛快掠開數十步,然後抓起一塊岩石又向其腦袋砸去。

    銀背巨猿體大身拙,根本無從躲避,又被岩石砸中腦殼,雖然這般攻擊對其來說如同瘙癢,但這也算是赤裸裸的挑釁吧。

    見銀背巨猿終於注意到自己,方嘯更不敢大意,一邊小心的躲避著銀背巨猿的大腳掌,一邊掄起膀子不斷地投擲著岩石,直到右臂酸麻才停下手來。

    而這時銀背巨猿雙眼赤紅,已經暴跳如雷,似乎暫時放棄了前進而是想方嘯追逐過來。

    僅憑方嘯鬧的挑釁還不足以令銀背巨猿如此暴怒,主要是守護在石頭山腳下的野獸大軍每當銀背巨猿被岩石砸中,它們便興奮地大聲嘶吼。

    野獸大軍的嘲弄激怒了銀背巨猿,同時也令方嘯陷入了危險之中,但這不正是方嘯想要的結果嗎?

    銀背巨猿撿起地上的兩顆斷木,開始了第一輪的瘋狂攻勢,獨屬於野獸的狂暴。

    「砰砰砰砰砰砰」漫天枝葉橫飛,石裂如花,兩顆斷木在銀背巨猿手中輕巧的猶如兩根短棒,不斷向方嘯砸來,且速度極其快絕,幾次方嘯險些被砸成肉泥。

    方嘯心中苦不堪言,若只這般躲閃體能消耗是極大的,定要趁機攀到其身上,將其另一隻眼睛弄瞎不然是沒可能戰勝這大傢伙的,若是任由其發狂下去,自己定會被砸死。

    主意已定,方嘯抓起一塊岩石,前衝了兩步向銀背巨猿的腦袋砸去,漸漸將其向密林中引來。

    也不知腦袋挨了多少石塊,銀背巨猿光禿的腦殼竟然被砸破流出了幾道血絲。見方嘯向密林中竄去,銀背巨猿以為方嘯要逃跑,登時怒吼一聲,雙爪棄了斷木,四肢著地向方嘯狂奔而去,沒跑兩步便彈跳而起,直直從方嘯頭頂越過墜落在密林邊緣。

    方嘯心中一沉,這傢伙竟然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方嘯無奈之下只有繞著密林邊緣躲閃,總不能往回跑吧。

    這次銀背巨猿沒有給方嘯喘息之機,都說猿猴擅學人,猿猴的模仿能力是十分強的,北嶺山脈中的大馬猴便是此類的佼佼者。

    但銀背巨猿也不落後,這次它沒有傻頭傻腦跟著方嘯亂跑,而是與方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個距離方嘯的石頭砸不中它,但是它卻能砸中方嘯。

    只見銀背巨猿隨手撿起斷折的石木,狠狠向方嘯丟去,剛開始準頭極差,方嘯連躲閃都不用,但是扔了兩三次後,每次都將方嘯砸的便似從鬼門關轉了一圈般驚險。

    方嘯苦笑一聲,這些洪荒猛獸的確厲害,真不知道古時候人們是如何戰勝這些傢伙的。這當中自然有野史傳說,天道宗崛起全民習武,將洪荒猛獸驅逐。另一說是天工門崛起,操作器械將洪荒猛獸捕殺。

    現在的方嘯也算一等一的高手,但是面對這洪荒猛獸只有逃避的份,看來武學論是不真實的,也只有天工才能將這大傢伙捕殺了吧。

    週身氣勁消散,方嘯果斷的結束了狂化,不,應該說是妖化。若是現在有一面鏡子,方嘯定會十分驚奇,因為他的雙瞳又相嵌了一分,若是這般下去只怕再激發兩次血脈,方嘯的雙瞳便會完全重合在一起。到了那時方嘯便會脫離斗者,而成為一位名副其實的妖怪,進入鬥戰神之境。

    但現在方嘯對隱藏在自己身上的變化卻懵懂無知,只是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比原來強了許多。

    一次大意,方嘯被一顆斷木砸中脊背,登時被撞飛了數十丈遠,方嘯從地上爬起來,週身肌膚赤紅如火,隱隱有灼燒之勢,雖然方嘯被撞得氣血翻騰,口鼻湧血,但卻似乎並無大礙,方嘯試著深吸口氣,胸腹並無陣痛之感,看來體魄的確增強了不少,如此重擊之下竟然還不受內傷。

    便在方嘯胡思亂想之際,突覺耳畔聒噪,石頭山前煙霧瀰漫,方嘯定睛看去不由熱血沸騰起來,只見野獸大軍重新整合後又不顧一切的衝殺了過來,頭頂鷹雕清嚦,腳下猛獸橫行,方嘯頓時精神一振,這些傢伙是來幫手的嗎?

    野獸大軍發動了第三次衝鋒,這次毫無保留簡直可以說是不死不休。

    看到這裡方嘯隱隱感到一絲不安,抬頭向天際看去,黑雲如濤,滾滾向陰浮山催壓過來。那黑雲中頻頻銀線閃動,似乎有無數道銀龍穿梭其間,方嘯知道那是閃電!

    好強烈的壓抑,方嘯不禁握緊了拳頭,一個時辰前還是朗朗晴空,現在卻如同森然暗夜,黑雲開始旋轉,天際形成了一道極為深邃的黑洞,黑洞直直籠罩在石頭山上空,黑洞周邊銀龍閃動不定,令人擔心突然從黑洞中裂開一張巨嘴將石頭山吞併了去。

    山風忽起,草飛石滾,如此詭異的氛圍令在場所有生靈失去了理智,將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狂暴放大無數倍。

    野獸的嘶吼令方嘯回過神來,野獸大軍如潮水般向銀背巨猿瘋狂的衝擊而去,走獸從地面攀上其巨大的身軀,猛禽從高空如箭激射撕抓。

    銀背巨猿早已停止了對方嘯的攻擊,雙手抓著兩顆斷木,瘋狂在頭頂揮掃,不斷有紅嘴山鷹被砸落下來。

    猿猴雖然手腳有別但是其雙腳卻與雙手一般靈活。只見銀背巨猿兩隻大腳掌如同瘙癢般將攀附在身上的走獸盡數拂落下來,只有寥寥幾隻成功躍到了肩頭,然後對著其脖頸瘋狂的撕咬起來。

    銀背巨猿見紅嘴山鷹暫時飛遁而去,忙不迭地丟掉右爪中的斷木然後抓起撕咬自己脖頸的兩頭斕虎,另方嘯愕然的是這次銀背巨猿真的瘋狂了,竟將活生生的老虎塞進嘴裡咀嚼了起來,登時血水滲出牙縫流了一嘴。

    竟然如此凶狠,硬生生的將老虎吃了,在大白雕的率領下所剩不多的紅嘴山鷹終於發動了最後一次偷襲,而這時方嘯也開始向銀背巨猿狂奔而去,只要這大傢伙站立不動,自己就有機會攀上其肩頭,然後取其右眼,成了瞎子就好辦了。

    重瞳轉動,再次激發出血脈,這次方嘯竟猛地伏地狂吐起來,紫黑的血水不斷從口中噴薄而出,方嘯心中一凜,印在胸膛的紫氣開始消弱了嗎?

    但強敵在前,就算盜取了靈酒,這傢伙守在密林出口,自己是決然出不去了,若不趁著混亂將其重傷一切都是枉然。

    方嘯穩住心神,感覺胸腹不再陣痛,便向狂怒不已的銀背巨猿跑去。

    才跑了兩步,只聽身側忽的傳來兩聲叫喚,方嘯腳下不慢,扭頭看去只見三頭火毛狼竟緊緊跟在自己身後向銀背巨猿的左腿衝去。

    方嘯不禁莞爾,早先還是敵人現在卻成了朋友,方纔的叫喚招呼嗎?

    衝到近前,方嘯猛地一躍而起,唯一的右手抓住濃密的腿毛,然後雙足一蹬便竄了上去,如此三五下終於有驚無險的攀過了銀背巨猿的膝蓋。

    方嘯抬頭望去,只見方纔還在自己身後的火毛狼此時在已經竄到了銀背巨猿的腰肋,腰側也是銀背巨猿的薄弱之處,但薄弱之處最為敏感,銀背巨猿一聲暴吼,雙手兀自在頭頂亂舞抵禦著紅嘴山鷹,但卻抬起了左腿,只見左腳如爪在腰腹輕巧一勾便將那三頭倒霉的火毛狼抓到了腳掌中,然後猛地一甩腳,便扔將了出去。

    而這個過程中方嘯便牢牢抓著銀背巨猿的左腿,幸虧這傢伙的腿毛堅韌不然自己定也會被甩飛出去。見腰肋攀附不成,方嘯便改變了方嘯繞到了銀背巨猿的背後,準備向碧鱗大蟒一般從背後突襲。

    從背後攀爬果然可行,雖然有幾次都差點被銀背巨猿的大腳掌勾到,但只要小心躲避卻問題不大。

    很快方嘯便攀到了其後頸,由於攀爬的太急,方嘯不得不停下略喘幾口氣息。

    方嘯抬頭看去,只見天空中只有寥數十隻紅嘴山鷹在與銀背巨猿周旋,而大白雕只也無,忽的一股罡風撲來,驚的方嘯差點掉落下去,方嘯定睛看去只見銀背巨猿的天靈蓋上倒懸著一頭大白雕的屍體,而大白雕的利爪卻深深勾住了其頭皮。

    這些飛禽極其兇猛,便是銀背巨猿也是一擊便中,難怪銀背巨猿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空中,卻是對的。

    扒在數十丈的高空中向下看去,只見滿地都是血紅,便似一朵朵血花在灰色的巖地中綻放,那種感覺即壯烈又淒美。

    野獸大軍終於潰敗了,這次是全軍潰敗,再也沒有人能阻止銀背巨猿向石頭山走去。

    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急切,銀背巨猿並沒有發現藏在其頸後的方嘯,而是昂揚著腦袋時而對著蒼穹怒吼,時而對著石頭山敲擊著胸膛。

    如此三兩下直折騰的方嘯頭暈眼花,方嘯不敢過分催發血脈,因為他害怕激盪而出的氣勁被銀背巨猿覺察。

    現在還不能下手,因為方嘯隱隱感將會有事情發生,因為弔詭的氣氛愈來愈強烈了,終於達到了極限,方嘯眼前一亮,要開始了嗎?

    不及方嘯細想,盤繞在石頭山上空的黑雲漩渦中猛地激射出一道粗如車輪的銀龍,銀龍週身銀絲驟閃,似乎夾雜著無窮之大威力向石頭山當頭轟去。

    「崩裂~」令大地顫抖的巨響,激盪出強猛的罡風,便連銀背巨猿也不敢硬撼其鋒芒,不斷向後退縮迴避。

    如此之巨的閃電!直直轟在了石頭山頂,怎麼會如此?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