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展才是硬道理
在給傅大俠介紹了一個新客戶之后,回到住所的邵北,把整個人泡在浴缸里,然后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老了。
現在已經是1644年的1月了,算上在旅途中度過的生日,他已經二十九歲了。二十九歲!眼看著就要而立了,真的老了!否則怎么解釋他會把那么重要的孫傳庭孫督師給忘掉?雖然癡呆版的孫傳庭的確沒什么存在感。
然后邵北特意從筆記本中翻出幾道高數題,咬著筆頭用最快的度計算出結果。百分百的正確率,讓他很欣慰,還好他的智商還保持在一定的水平上。隨即他被自己這種孩子氣的做法逗笑了,智商跟記憶力有什么關系?自己到底想證明什么?
整晚的胡思亂想,一直到睡覺前,他腦子里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也許……是時候結婚了?
這個可怕的想法,在看到李遠山與趙文怡夫婦抱著不足半歲的兒子那副幸福的模樣之后,迅放大。以至于在其后的報告會中他一直處于走神的狀態。
而正是這種狀態,讓身旁的楚白錯誤地以為,邵北還在為刺殺行動的失敗而自責。
“別郁悶了——”楚白拍了拍邵北的肩膀,滿面愁容地說:“——這事兒當初是我提出來的,說起來理應我負全責。”
邵北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為自己的走神有些慚愧。在漫長的歸途中,他早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并對這次冒險而失敗的刺殺行動進行了一定的反思。就如同墨菲所說的那樣,有可能出錯的事兒就一定會出錯。何況刺殺李自成還是一件幾率渺茫的事。所以哪怕張力平與麥克蘭已經做到了最好,最終結果依舊出現了偏差,這實在再正常不過了。也許這事兒成功了才不正常吧?
這時候,張力平結束了自己的報告,老吳雄厚的聲音響起來。他先是贊揚了張力平與麥克蘭兩人‘不懼風險’‘無私奉獻’的精神,又闡述了‘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的道理,緊跟著做了最后的總結:“歷史投機主義,要不得啊!”
是的,歷史投機主義。穿越眾有著領先三百七十年的見識,這份高瞻遠矚的見識里,還包括對歷史事件脈絡的把握。一直以來,大家都存在著這樣一個心思:歷史知識就是最大的財富。依靠著對歷史的熟知,完全可以在歷史走向的關鍵點進行干預,從而完全改變歷史。
老胡鏗鏘的話語,完全否定了這種思想。他的理由很充分:我們熟知的歷史,是真正的歷史么?存在于課本與故紙堆上的歷史資料,也僅僅是歷史資料而已。誰能保證真實的歷史就是這樣的?
這些歷史資料大多都是后人編纂,根本無法保證其真實性。而且,經過了三百七十年,明末這段歷史指不定被多少‘歷史明家’篡改過多少次了。
我們現在頂多算是了解歷史走向而已,根本無法保證具體細節到底是什么樣,更無法保證改變關鍵點之后的歷史走向。
與依靠歷史知識改變歷史而后希圖充滿不確定性的蝴蝶效應比起來,穿越眾的另一大優勢則是實實在在的——領先三百七十年的科學技術與先進理念!
與這個時代普遍處于農業文明那種手工作坊式的生產方式不同,穿越眾可以在幾年之內走完第一次工業革命,從而進入工業文明時期。輔之以先進的社科理念,中南基地的生產力與創造力,就會呈幾何級數地噴出來。
強大的工業能力,會讓穿越眾主宰的澳洲逐漸變成蒸汽壓路機,所有擋在面前的難題都會被碾壓個粉碎!
所以,總是想著依靠不確定的歷史去進行投機,反而忽視了自身展,這不是舍本逐末么?
“……歷史投機主義要不得!”老胡振奮地結束了他的陳詞:“同志們,展才是硬道理啊!”
展才是硬道理……雖然老胡同志再一次無恥地剽竊了偉人的話——這讓與會眾人一陣惡寒——但不得不承認這話幾乎就是真理。
而且散會之后邵北很快就體會到了這一點。
瞧著oa系統上各個小組提交的進度表,邵北一陣恍惚,中南已經展到這個程度了嘛?
有些不敢相信的邵北,趁著決策組補償給自己的三天假期,特意包了一輛三輪車,繞著中南就轉開了。
他先是跑到了港口……海權號的新泊位他已經看到了,棧橋足足往海里延伸出去一百多米,用以滿足海權號的停靠。但林德嘉去年十一月份的報告里還說,防洪的圍堰堤壩已經造好了。昨兒匆忙間,邵北根本沒注意到這條堤壩。
等到了實地一瞧,可不是嘛!只見沿著低洼的海岸線,多了一條筆直的堤壩。這堤壩到了東江河口,猛地轉彎,而后沿著河岸又延伸出去二十幾公里,整個把西岸的中南給包了起來。
正值一月份,此時剛剛進入澳洲的雨季,堤壩兩側完全是兩個世界。東江西側,被堤壩保護起來的中南,依舊還是原來的模樣。而沒有堤壩保護的東岸則完全變成了一片澤國。
“壯觀吧?”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嚇了邵北一跳,轉頭一瞧,卻見不知什么時候維芙二站在自己的身后。
“上個月月初剛剛完工,大家伙還搞了個剪彩。”說到這兒,維芙二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兒,低笑一聲,湊近了說:“你知道剪彩的時候老胡說了什么嗎?”
邵北笑了:“無外乎人定勝天之類的吧?”
老胡幾十年機關生涯,已經養成了凡事打官腔的習慣。這一點一開始很是讓人詬病,不少人都以為老胡就是那種光說不練的官僚。后來大家伙現,老胡這人還不錯,而且挺能辦實事的,才漸漸放下了提防之心。也就習慣了老素‘上綱上線’外加‘假大空’的特色言。
“恩,差不多……不過結尾很有實際意義——”說著,維芙二左手叉腰,右手舉起猛地向前揮舞了一下,模仿著老胡的語調說:“從此中南人民再也不用擔心被鱷魚咬啦!”
“哈哈哈……”邵北都能想到,老胡說完這句話,底下那幾個曾經被鱷魚追殺過的家伙臉色有多黑。話說老胡這人還挺有幽默細胞的。
維芙二低頭瞧了瞧腕表:“得,我得上工了。碼頭上是一刻也離不開人啊……誒?你這是感受中南新變化呢吧?我勸你去游啟的造船廠先去看看,有好東西!”說完,維芙二招了招手,朝著碼頭大步流星地走了。
不用維芙二提醒,邵北也會去好來塢造船廠瞧瞧的……造船廠老板游啟上周提交到oa的報告里可是寫著,預計兩艘比目魚級飛剪船,將在三月初竣工。
比目魚級……飛剪船……三月初竣工,這幾個關鍵字連起來,足以引起邵北興趣了。十幾分鐘之后,邵北受到了好來塢大老板游啟的熱情接待。
“中午就跟這兒吃了,我請你吃漁家飯……走,先去看看船!”游啟這家伙心情不錯,看來他的好來塢造船廠肯定是賺了不少。
當初麥克蘭的那艘‘飛翔的河南人’就讓游啟賺了兩萬多兩。而這兩艘海軍定制的飛剪船,更是讓這小子賺了個缽滿盆盈。
海軍可是大戶啊!1643年6月的軍費撥款,總計47o萬新人民幣(約合251萬兩白銀),海軍就占去了29o萬,6戰隊與6軍加起來才18o萬。得了大頭的海軍派頓時財大氣粗起來,直接往游啟這兒砸過來2oo萬:造船!可勁兒造!錢不夠我們再加!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加上6續從廣州招募過來的四百多名造船的工匠,游啟二話不說,立馬就開始了造船。船塢太小?直接往林德嘉的工程隊那兒砸過去6o萬,限期三個月內完成兩個千噸級的船塢。
龍骨不好鋪設?又往厲勝男的鋼鐵廠砸過去4o萬,直接上鋼鐵龍骨。
時間來不及?加班費翻倍,晚上點著煤油燈接著干!
6月開始船體放樣,8月進行龍骨預處理,到了現在,兩艘船裝配的都差不多了。估計2月中旬可以進行密實驗,而后就可以下水試航了。
瞧著幾百號工人圍著兩艘船上上下下地忙碌著,邵北臉上滿是感慨,也不知是感慨著工業的力量,還是感慨著金錢的力量。
“比目魚級,排水62o噸,船長47米,寬8.5米,設計航……”瞧著邵北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游啟不說這些專業數據了,轉而跟邵北扯起了家常。
瞧了半晌,邵北指著這兩艘船突然問:“我說游啟……你這兩艘船是海軍定制的吧?那怎么沒預留炮艙啊?”
“炮艙?飛剪船這么矮能有炮艙么?”游啟好笑地說。
“難道都放甲板上?”
游啟一撥浪腦袋:“不知道。”他嘿嘿笑著說:“海軍天天跟兵工廠那幫人吵吵,現在也沒爭論出個所以然。我還是先把船造好再說吧,至于安火炮,那是海軍自己的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