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穿越] 迷航一六四二 作者:土土的包子(連載中)

mk2257 2011-8-30 14:20: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9 160837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11
466死亡陷阱(上)

歡迎您

“老板,陸戰隊方面傳來情報,阿爾法小隊在馬來巴來河西岸發現了蘇祿人的主力部隊。()”金發碧眼的女秘書婀娜著身姿停在麥克蘭身前,定住腳步的同時,深吸一口氣說道。吸氣的過程中,那一條胸前的事業線愈發的令人血脈噴張。

“找到了?”靠在沙發上的麥克蘭放下了左手的紅酒杯,掐滅了右手的雪茄煙,同時收回了定格在女秘書胸前的視線。距離新合同的簽訂已經過去了一周,黑水的雇傭兵與陸戰隊依舊在漫無目的地尋找蘇祿人的下落。但這并不容易,面積廣大的熱帶雨林中,蘇祿人可能藏在任何一個角落。

別忘了蘇祿人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他們可以在叢林里肆意地游蕩,即便不用指南針也不會迷路。在熱帶雨林中,他們不但熟知各種危險,還會將各種危險變成有利于自己的作戰武器。以及……他們甚至都不需要補給品,各種熱帶植物、生物都會成為他們嘴里美味的食物。

麥克蘭甚至考慮過,在戰爭結束之后,招募一批蘇祿人進入黑水雇傭兵。因為這些未開化的家伙看起來簡直就是天生的叢林戰士,只需要簡單的培訓,就會成為可怕的叢林殺手。

而麥克蘭現在要做的,則與招募恰恰相反。

他要盡快消滅蘇祿人的主力。合同拖延的時間越長,一切的一切都會對他越不利。國會的大人物們已經漸漸失去了耐性,如果麥克蘭的黑水不盡早結束在棉蘭老島的任務投入到中南半島戰略當中。國會也許會取消與黑水之間的雇傭關系,甚至出于報復心理轉而去扶植黑水公司那個有些蹙腳的競爭對手——保護傘。

一瞬間,麥克蘭的腦海里閃過了種種利弊得失,將此前對女秘書事業線的欣賞扔到了爪哇島。微微皺了下眉頭,對著女秘書吩咐說:“海瑟薇去把水野義川叫過來。”“是的,老板。”海瑟薇嫵媚地笑了一下追問了一句:“要不要給您再來一杯啡?”

“不了。”

“如你所愿,老板。”海瑟薇踩著高跟鞋走了,半晌之后臨時辦公室的房門敲響,而后擰著眉頭的水野義川走了進來。

標桿一樣戳在麥克蘭身前,依著陸戰隊的習慣敬了一個軍禮而后雙腿叉開,背負著雙手站好:“老板,您找我?”“不用這么客氣,水野,放松。”麥克蘭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得到準許之后,水野義川大馬金刀地坐下,而后等著麥克蘭的吩咐。

“剛剛得到的消息、,麥克蘭將地圖推過去,用稽筆將某塊區域劃了個圈兒:“蘇祿人的主力就在這個位置。”

“這里?確定么?”身為高級雇員的水野義川在陸戰隊里進修過軍官課程,這份地圖他早就了然于胸,知道那一塊區域正是熱帶雨林…確切的說是一大片綿延的熱帶雨林。用水野義川的話講:“就算扔只鴿子進去都會迷路。”

而且那里的地形很復雜,繪圖的偵察兵根本就無法在短時間之內將這一區域偵察清楚,所以擺在案頭的只是草圖而已。天知道哪里有沼澤,哪里有高地。

就算一馬平川的,那地方可是原始森林。十分不利于部隊展開…要想在這地方完成對蘇祿人的包圍,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老板,我認為這很難,而且我們需要付出巨大的傷亡。”在澳洲待了三年之后,水野義川逐漸扭轉的自己的思維方式。從前這家伙從來就不考慮傷亡率,只追求勝利。在被斥責無數扣了無數次的薪水之后,這家伙總算長了點記性。發起作戰計劃之前,首先要考慮的就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要知道黑水可是雇傭兵,絕不會干賠本的買賣。

“我知道。”麥克蘭手指輕點著沙發扶手,看著水野義川,低沉而緩慢地說道:“所以我們需要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不待水野文川發問,麥克蘭徑直說道:“給你兩個小時的準備時間,挑選出皿個中隊的雇傭兵要盡量矮小,瘦弱膚色黑一些。

我給你們準備了足夠的呂宋人民軍軍裝。換上軍裝,盡快抵達這一區域。記住,我不需要你們與優勢的敵人頑強作戰……詐敗,你懂么?”“嗨我明白了。”

“很好,成功吸引住對方之后你們沿著這條路線進行撤退。一直到這里!”麥克蘭判旨點了點一塊紅色的區域:“我們會在這里設置伏擊戰場。”

水野義川看了看那塊紅色的區域,那是在右博那附近的一外小山谷,的確適合伏擊,如果黑水與陸戰隊聯手,總數三千多的兵力,足以將這個小小的山谷變成死亡口袋。可麥克蘭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水野義川重新疑惑起來。

“此次我們黑水公司將獨立作戰,爭取完全消滅掉蘇祿人的主力。”“獨立作戰?老板,我們的兵力不足!”水野義川立刻抗辯道。

“注意你的語氣,水野。我一向以為日本武士是最好的軍人,不要讓我失望。”麥克蘭輕描淡寫的說法,讓水野義川立刻低下了腦袋。

“你不需要擔心什么,我已經完全安排好了。”仿佛為了安水野義川

的心,麥克蘭繼續解釋了一句:“你知道,我們的化工廠進一步擴大了規模,然后林有德先生因為過于無聊從而生產了一批化學廢品。這些東西雖然暫時看起來沒有價值,但是”長長的一個停頓之后,麥克蘭將腦袋湊近水野義川,冷冷地說道:“它們有一個共性很危險!

所以你們抵達山谷之后,首要的任務就是逃跑。頂著風跑,盡快脫離這片區域。”

“我明白了,老板!”水野義川對此深信不疑。老板們總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本事,除了上天,似乎無所不能——

最新消息表明,某個穿越眾小伙子已經著手制造無動力滑翔翼。如果水野看到滑翔翼,絕對會收回上述言論,直接說老板們無所不能。

領取了作戰任務,水野義川很快就去物色合適的執行人選,這一次他要親自帶隊。

一天之后。

馬來巴來東部,一條也許根本就不算道路的道路上,數百名雇傭兵如同散步一般,拖著步子懶散地走著。如出一轍的半截袖與大短kù,腳上是帆布鞋與綁腿,頭上頂著涼帽。遠遠看上去,幾乎跟呂宋人民軍沒什么區別,無論是身高還是懶散的德行。

樹旗之上,枝葉微微晃動了一下,一只手撥開了面前的枝葉,探出腦袋留心觀察著遠處走過來的隊伍。清點了人數之后,學著某種鳥的叫聲,沖著遠處叫了幾聲。半晌之后,遠處的雨林中傳來了一樣的呼應。

川崎浩二提著砍甘蔗的大砍刀,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不時地劈砍著左右支出來的枝葉。在其身后,跟著長長的隊伍。雇傭兵們懶散地走著,有的搖晃著身體,仿佛下一刻就會癱倒在路邊:有的仰著脖子,望著頭頂跳過的猴子哈哈大笑:還有的叼著煙卷,大聲地與身旁的同伴說笑著。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分散著,絲毫都沒有察覺到他們的頭頂上藏著蘇祿人的眼線……起碼躲在樹上的那個家伙是這么認為的,這讓他很是獰笑了一陣。

可惜他沒有注意到,幾乎所有的雇傭兵都抱著步槍,槍口朝下指著,只待發現目標,便會在第一時間舉槍瞄準。

川崎浩二奮力地將一棵小樹放倒,捂著酸痛的胳膊,將大砍刀遞給了身后的雇傭兵。擰開水壺,咕咚咚連續灌了幾口,扭頭發現指揮官水野義川已經追了上來,抱怨著說道:“長官,我們應該多帶一些補給最起碼應該多帶一些水。”他晃了晃只剩下底的水壺:“如果天黑之前還沒有找到蘇祿人,我們就會被渴死。”水野義川擦了把汗,看著莽莽的熱帶雨林說道:“川崎君,我們會找到的。情報顯示多祿人就在這一帶。”“如果情報錯了呢?”

“不可能。”水野義川嚴肅著說:“這可是陸戰隊發回的情報。

同樣出自陸戰隊的川崎浩二不說話了。如果情報源自其他地方,比如說呂宋人民軍,那雇傭兵絕對不會來這里送死。而情報來自陸戰隊,那意味著情報就一定是準確的。陸戰隊的專業素質可以算這個世界最拔尖的,幾乎不會出錯。

“別擔心,如果天黑前還沒找到,那我們就原路返回。”水野義川寬慰著說。

他們在沿途設置了幾個補給點,那里不但有食物、水,還有槍支彈藥。

川崎浩二不說話了,沉默著點點頭,混入隊伍當中繼續前進。下午四點,翻過了一個山頭,水野義川決定在原地就行休息。這地方是個難得的開闊地,相對于廣袤的叢林,絕對是個宿營的好地方。

“就在這里休息吧。”水野義川剛剛下達完命令,不過五分鐘之后,預想中的襲擊到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12
467死亡陷阱(中)

歡迎您

砰的一聲槍響之后,警報聲跟著響起。

“敵襲!”

“散開散開,就地阻擊!”

這批精挑細選出來的雇傭兵,大多是老兵。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曾經參加過陸戰隊,即便沒參加過陸戰隊的,也是后期用子彈喂出來的,槍法沒得說。原本還是懶散的抱著步槍,幾乎在發現敵人的第一時間,步槍已經端了起來,甚至都沒有仔細瞄準,扣動扳機砰的就是一槍,百十米的距離,敵人應聲而倒。

瞧著從山棱不停地涌下來的蘇祿人,水野義川整個人已經沸騰了起來。他從小就是武士,是大名訓練出來的殺人機器。最能體現其價值的地方,自然就是戰場。有時候水野義川甚至在想,他將來必須要死在戰場上,這才是武士的歸宿。

然后他的名字會讓后輩子孫所銘記,成為家族最耀眼的一面旗幟……但不是現在。現在,他需要做的是……等等。水野義川原本高舉起來的武士刀頓住了。他思索了一下,慢慢回想起了麥克蘭的交代。

“記住,我不需要你們與優勢的敵人頑強作戰……詐敗,你懂么?”

刻下,因著本能反應,雇傭兵們或者半蹲著,或者趴在地上,不停地用步槍子彈招呼著哇哇亂叫的蘇祿人。盡管沒有機槍,更沒有迫擊炮,但雇傭兵們精準的射擊還是讓沖在第一排的蘇祿人如同割麥子一般被放倒。倒霉的蘇祿人剛剛沖上山棱,還沒來得及擺個造型,腦門上便被開了個血窟窿,吭都不吭一聲倒仰著又滾下了山棱。瞧著身邊同伴被打得七零八落,僥幸還沒死的蘇祿人已經疑惑起來。他們疑惑著究竟是繼續沖鋒還是扭頭往回跑,盡管不論哪個選擇最大的可能他們都不會活著回去。

“這可真糟!”水野義川迅速記起了自己的任務。詐敗!可該死的,現在的問題是僅憑著本能反應,雇傭兵眼瞅著就將這一波的沖擊打崩潰了。這也就罷了,一旦蘇祿人認定雇傭兵不好欺負,選擇撤退……那后果簡直就不堪想象!

一瞬間,水野義川的脖子后頭冒出了冷汗。黑水公司有三位老板,那個據說是浪蕩公子哥的肖白圖,整天神龍教授不見尾,對于雇傭兵們來說只是董事會名單上的一位大人物。甚至很多雇傭兵根本就不清楚黑水有這么一位老板;然后就是那個會說水野義川家鄉話的老板,邵北。水野義川很喜歡這位老板,因為在他甚至絕大多數日裔雇傭兵看來邵北就是自己人。會說日語,熟悉風物,這讓日裔雇傭兵天然的跟邵北親近。而且這位邵老板還是大老板,擁有的股份最多。可惜的是,邵北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無暇打理黑水公司。于是將黑水托付給了第三位老板,也是水野義川最懼怕的家伙,麥克蘭!

雖然搞不懂毒販子是什么意思,但水野義川知道那肯定不是好話。這位麥老板整天陰森森的,長時間與其相處,大夏天的都會無端的患上感冒這種奇怪的疾病。他不但為人陰冷,手段更是恐怖。曾經有個西班牙雇傭兵當面質疑麥克蘭的權威,之后水野義川再也沒見過他。一周之后營地內流言四起,據說那個倒霉的西班牙人被削成了人棍,而后活生生扔到了馬尼拉灣喂了鯊魚……

人棍!削掉身上一切突出的部位,變成一根光滑的人子……想想都讓人覺著恐怖。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恐怖的死法么?這實在……太不人道了!

還有一次,改組前的軍統抓到了一名西班牙富翁。{}軍統的刑訊人員用盡了各種手段,那家伙就是咬著牙不說自己把財寶藏在了那里。麥克蘭只是送去了一包東西,不出兩周,形同枯槁的西班牙人哭著喊著說出了財寶的藏匿地,只求麥克蘭給他一口‘抽的’。

打哪兒之后,雇傭兵之間一直流傳著兩句話:第一,永遠不要違背老板的意志;第二,永遠不要抽老板遞過來的香煙!

想到這兒,水野義川立刻揮舞著手臂叫嚷起來:“八嘎,誰讓你們打這么準的?槍口抬高,抬高!川崎,你在干什么?”

川崎浩二疑惑著放下步槍說:“可是長官,距離太近了,如果不開火對方就沖過來了。”

“笨蛋!那就讓他們沖過來,我們撤退!”

水野義川憤怒的叫嚷聲起到了作用。大部分的雇傭兵開始依照水野義川的吩咐,槍口抬高了兩寸,子彈出膛后越過蘇祿人的頭疼,越過山棱,然后將樹林砸得噼啪亂響。

阿德爾是這支蘇祿軍的最高指揮官,他現在很悲傷。就在兩分鐘之前,他的親弟弟塔木素踩在山棱上,高舉著戰刀揮舞向前,威武地做了個沖鋒的e,然后甚至連一個多余的字眼都沒說出來,一顆罪惡的子彈就從他的額頭灌入,緊跟著在后腦勺開了碗口大的窟窿。一時間紅的白的噴了緊跟其后的阿德爾一臉。

阿德爾是貴族,他的父親也是貴族,他父親有三十多個老婆,所以他現在至少有二十二的親弟弟……是至少,因為他出征之前,他父親的三個小老婆臨盆在即。所以現在他的親弟弟數量可能還是二十二個,也可能變成了二十五個。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心疼塔木素,因為這家伙是個白癡。還是他家產繼承權的有力競爭者。

所以親眼瞧見塔木素完蛋了,他心里很是雀躍了一陣:又少了一個分家產的!但緊跟著他就樂不出來了,因為他身上沾滿了塔木素的腦漿。真見鬼,他這身衣服可是花費大價錢從海商手里買到的明朝絲綢。天知道還能不能洗干凈!

然后這些看起來是呂宋人民軍的家伙一點都不呂宋人民軍……阿德爾參與過兩周前的那場夜襲。他親眼見證了那些廢物,在自己迫近到一百米左右的時候,哭爹喊娘地扔下一切,扭頭朝后就跑。而現在,這些穿著同樣衣服的家伙卻在英勇的進行著抵抗。

他趴在山棱上,親眼瞧見無數的部族勇士在那些家伙懦夫一般的武器下紛紛跌倒,然后再也爬不起來。第一波越過山棱的勇士,已然死傷了七七八八。而那些膽小鬼卻依舊保持在原地,鎮定地射擊著……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難道真主是在怪罪自己,所以取消了對自己的庇佑?

因為就在半小時之前,他yòu騙了從沒上過戰場的塔木素,取下了護心鏡,全憑著勇氣去取得榮譽。結果顯而易見,塔木素就躺在下面,他的另一部分則掛在自己的絲綢衣服上。

于是他開始懺悔,請求真主原諒自己的過失。并且坦陳自己剛才那么做完全是嫉妒心作祟,如果真主肯原諒自己,他愿意連續齋戒兩個月。

在他閉目與萬能的真主進行溝通之際,身旁的護衛突然叫喊了一聲:“沖上去了!”

阿德爾心臟不爭氣的狂跳了幾下,睜開眼睛,只見提著冷兵器的手下已經沖上了陣地。而那些異常英勇的‘呂宋人民軍’,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著。

阿德爾大喜過望,趕忙腦門觸地:“感謝安拉,戰爭結束后,我一定會齋戒兩個月的!”

站起身來,阿德爾信心十足地揮了揮手:“全部沖上去!”

哇哇亂叫聲中,更多的部族戰士揮舞著冷兵器越過了山棱,從三面朝著雇傭兵們圍攏了過去。

這一次,阿德爾信心十足。他覺著已經完全弄清楚了敵人的虛實,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只要不去碰他們留下的陷阱,就不可能對蘇祿人造成傷害——那場的煙花表演讓他記憶猶新。

但事情再次超出了阿德爾的預想,有好幾次,眼瞅著就要將這些膽小鬼圍殲,可每一次,這些膽小鬼都會陡然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靠著精準的射擊打開一條缺口,而后慌不擇路地逃竄出來。一次,兩次,三次……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時候,阿德爾已經記不清楚有多少次了。

他最親信的一名將軍甚至開始研究起了膽小鬼們留下的武器,將軍有理由懷疑m1644很詭異。有時候很準,有時候完全沒有準星。說白了就是完全靠運氣。否則怎么解釋對方可以在五百步外只用一槍就輕易地將一個倒霉蛋放倒,然后在五十步左右噼噼啪啪半晌卻打下了兩只路過的倒霉鳥兒?

阿德爾本能地覺著事情不太對,盡管他現在也搞不清楚m1644這玩意該怎么用。但他堅信這絕不是m1644的問題,那些膽小鬼不可能去用這種靠運氣的武器。所以最大的可能,出在人身上。

人品爆發這種事兒,一次兩次還行,可每次都這樣就有點……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對方是故意的!

故意的!想到這個可能阿德爾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樹木愈發稀少起來,再往前不遠就是一塊平原。莫非……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13
468死亡陷阱(下)

歡迎您

“停止追擊!阿德爾陰沉著一張臉下達了命令。{}他是個行動派,

想到就要做到。但蘇祿人的軍隊追的實在太遠,散的實在太開了。

盡管侍從們迅速將命令轉達到了各部,但想要從交戰狀態下脫離開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而且某些前線的頭頭明顯殺紅了眼睛。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句俗語不但適用于中國的傳統軍隊,同樣適用于這些部族的勇士。一個隊伍當中,所有的士兵幾乎都來自一個部族,甚至是一個村落。隨便倒下一個家伙,不是拐著彎的弟弟,就是直系的大爺。長期的部族生活將他們團結在一起,所以一旦見了血,那就立刻變成了血海深仇。那些失去了親人的部族勇士,恨不得立刻就將雇傭兵撕成碎片。

稍遲一些的時候,盡管有些不情愿,但大部分的軍隊還是脫離了接觸,怏怏地停下來休整,等待著新的命令。

阿德爾長出了一口氣。他實在不愿意繼續想下去,盡管這是他第一次參加戰爭,但他卻靠著敏銳的戰場洞察力躲過了很多次的危險,

并且取得了堪稱輝煌的戰果。這個時候,他選擇了繼續相信自己的判斷。沒必要為這支幾百人的小部隊將麾下數千勇士的生命當做兒戲。

一旦前方真的有埋伏,那后果簡直就不堪設想。脫離了叢林,那些呂宋人民軍的懦夫會將手中的武器發揮到極致。

失去樹木遮擋的蘇祿人,只會想狂風中的花朵一般迅速的凋零。

在阿德爾思索的光景,背后突然傳來一個粗狂的聲音:“為什么停了下來?”

扭頭,但見一個赤luǒ著上半身的家伙,在幾名衛兵的簇擁下怒氣沖沖地朝阿德爾走了過來。{}這家伙名叫馬赫迪,跟阿德爾一樣是蘇祿軍的指揮官并且地位相當。

馬赫迪?怎么來的是這個白癡?阿德爾迅速糾結起來。如果馬赫迪的地位比他略低一些,并且不是皇帝的小舅子他姐姐也沒有那么受寵…阿德爾絕對會將面前的這個白癡砍成無數段。真主在上,他絕對會這么做!

“回答我的問題,阿德爾,為什么停下來了?”粗壯的馬赫迪趾高氣揚地說著。語氣就如同上級對下級……

不,就如同他馬赫迪是王國的皇帝而阿德爾則是微不足道的平頭百姓一樣。

這讓阿德爾極度不爽。

“注意你的語氣,馬赫迪。”瞟了對方一眼,阿德爾到嘴邊的解釋又吞了回去。咂咂嘴,突然說:“我的士兵已經追擊了一整夜,沒有進食,也沒有喝水。他們已經到了虛脫的邊緣,所以我讓他們暫停追擊。

等休息完畢,再繼續追擊。”

“笨蛋,你這是在貽誤戰機。”馬赫迪如獲至寶地抓住了阿德爾的“痛角”然后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對其愚蠢行為的看法。詞匯當中充斥著過多的貶義詞與諷刺挖苦并且多次提到自己的姐姐,以及寵愛自己姐姐的國王。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瞧他的眼神就如同瞧一個小丑。

“隨你怎么說,總之我的部隊要休息。如果你想搶戰功,那你去追擊好了。”阿德爾撇著嘴角不屑地說。如果不是昨天剛剛對安拉發過誓,他絕對會像yòu騙自己的親弟弟那樣yòu騙這個蠢貨去送死。

而讓阿德爾驚喜的是,馬赫迪這個白癡絲毫沒有聽出自己語氣里的幸災樂禍。{}居然拍著胸脯就要帶領部隊追擊下去。索性這家伙的皇妃姐姐不放心這個白癡弟弟,在其身旁安排了一個精明人。精明人拉著馬赫迪嘀嘀咕咕半天,馬赫迪猶豫了。

“將軍,打仗的事情我不懂。但我想,阿德爾這么能征善戰的人都不想去追擊肯定是有必然的理由吧?”盡管馬赫迪不想承認,但阿德爾這家伙打仗的確有一套。也許有些時候比他強上那么一星半點。現在阿德爾停了下來,那他還要不要繼續追擊?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雇調兵們同樣猶豫起來,到底是繼續詐敗呢,還是干脆反戈一擊?

盡管比之陸戰隊的作戰素質還有些不如,但黑水的雇傭兵起碼經歷過戰爭的洗禮,比之初哥呂宋人民軍要強上不少。整整十四小時的追逐當中,雇傭兵們所付出的傷亡僅僅是輕微……除了幾個倒霉蛋意外地崴傷了腳還有一個家伙失足落下了山崖,再沒有別的傷亡。

而且兩個小時前,雇傭兵們剛剛在臨近的補給點補充了干糧與飲用水。雖然大家現在都很疲勞,但水野義川相信他的隊伍會繼續堅持兩個小時,直到完成任務。并且,相比之下追擊了十四個小時的蘇祿人同樣也不好過。如果不是雇傭兵們放慢了腳步,恐怕早就把這些土著甩得沒影了。

要命的是,眼看著五公里之外就是埋伏圈的所在,該死的蘇祿人卻停了下來。到底是怎么回事?蘇祿人是熬不住了,打算睡一覺再追呢,還是徹底放棄了追擊?如果是后者,那簡直糟透了。

水野義川開始反思,他的詐敗是不是存在什么明顯的漏洞。他身旁的川崎同樣幫著他反思著,用嘴巴:“長官,我想我們做的太過了。

“說說你的理由。”

“你看看。”他指著身旁略顯疲憊的雇傭兵:“到現在為止,我們甚至都沒有給對方留下一具尸體。相反,蘇祿人起碼丟下了三百具死尸。并且沒到關鍵時刻,總會被我們突圍出去。如果換了我是蘇祿人的指揮官,也會懷疑這是不是一個yī野義川頓時愁眉苦臉起來。那又怎么樣?老板的確交代了詐敗的任務,要求必須真實,以達到yòu餌的作用。可老板雖然沒說,但如果此番損失慘重,那老板絕對會扒了他的皮。因為麥克蘭曾經說過,黑水公司最大的財富就是這些經歷過戰爭洗禮的老兵。

眾所周知,誰動了老板的錢,誰就別想過好日子。如果因為水野義川的原因導致麥克蘭的荷包縮水,那水野義川的下場絕對會很凄慘。

“我們必須控制損失。”水野義川強調了一句,轉而問:“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最主要的是,現在該怎么辦?”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然后某個明朝移民雇傭兵插嘴說:“長官,我覺著如果把他們打疼了,也許會將對方激怒。”“我要具體的辦法。,…

“額比如”明朝移民雇傭兵思索著,中晌后不確定地說:“打傷他們的指揮官?”

“萬一對方徹底崩潰了呢?這不是個好主意。”水野義川苦著臉說。停頓了好久,他似乎下定了決心:“但我們可以嘗試一下。”事情到了現在,似乎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川崎君。”“嗨?”“找一個狙擊小隊摸過去,趁機打……

傷,打傷某個穿著最華麗的家伙。”

“了解!”

“你一定察覺到什么了吧?”馬赫迪圍著阿德爾打轉,臉上肆意地笑著:“啊哈,你休想騙我。”

阿德爾開始后悔了,早知道這樣,他寧可違背對真主的誓言也要騙這個白癡去送死。現在他只能閉口不言,因為他想通了不要試圖跟白癡進行辯論,他們總會將你的智商拉到白癡水準,繼而用豐富的白癡經驗把你擊敗雖然阿德爾不是穿越者,但他現在的確就是這么想的。

“我馬赫迪絕不會、,還沒等他說完,只聽嗖的一聲,跟著馬赫迪便應聲而倒,再跟著阿德爾聽到了一聲久違的槍聲。

馬赫迪倒地的一瞬間,阿德爾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遭到襲擊的時候,倒地的馬赫迪打了個滾陡然跳了起來。繼而摸著連皮帶肉帶下去好大一塊的屁股,頓時惱羞成怒起來:“安拉在上,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那個傷了我的混蛋!”屁股開花的馬赫迪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沒有人能勸得住這家伙。

草草集結了軍隊,這家伙在仆從的攙扶下跳上了一匹繳獲的印度馬,而后呲牙咧嘴地舉著戰刀咆哮著,指揮著同樣呲牙咧嘴的士兵朝著雇傭兵們壓了過去。

居然奏效了?而且看起來剛才那一槍真的打疼了蘇祿人。水野義川長出了口氣,再也不敢耽擱,帶著雇傭兵玩兒命地朝預定地點跑去。

一個小時之后,他們進了小山谷。

“向前跑,繼續向前跑,目標是出。!”水野義川失聲吩咐著。

雇傭兵們喘著粗氣努力向前奔跑,川崎那家伙剛想復述水野的命令,隨即被絆了一腳,摔倒在地。

讓他目瞪口呆的是,絆倒他的不是什么突出的石頭,而是一個長長的鐵瓶子。瓶子之上貼著黃色的骷髏標簽,中部還連著一個小炸藥包。炸藥包連著導線,一直延伸出去老遠。

“這是……”“快起來。”水野義川迅速將他拉了起來:“如果你不想死的話,那就快跑。頂著風跑!”!。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14
469煙霧造成的后果

歡迎您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水野義川踩在一塊石頭上,揮舞著軍刀,催促著疲憊不堪的雇傭兵攀爬著山體。盡管已經有少數的雇傭兵攀爬到了上頭,而且看起來只需要十分鐘全部的雇傭兵就都會脫離這片山谷,但水野義川還是沒命的催促著。

他清楚地知道老板有個壞習慣,他總喜歡輕描淡寫地說出一些極其可怕的后果。而考慮到麥克蘭幾日前說起這些鐵罐子凝重之后的獰笑,水野義川寧愿相信這東西要比‘福壽膏’更加的危險。

催促手下人的同時,他開始回頭打量起追兵來。破天荒的,水野義川開始悲天憫人起來。雖然水野義川認為那些蘇祿人就是沒開化的猴子,理應被他這樣的文明人所消滅。但起碼應該換一種手段,比如鋪天蓋地的炮火之類的。這樣死的起碼有尊嚴一些……死在那些天知道裝著什么的鐵罐子之下,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晃晃腦袋,收回了對猴子們的惋惜,水野義川估算了一下距離。雙方起碼相差二十分鐘的路程,這意味著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長官,你最好過來一下。”攀上小山的一名雇傭兵沖著水野義川喊道。

水野義川加緊腳步,三兩步躥上去,然后目瞪口呆地看到一個大夏天渾身漆黑并且罩著古怪面具的家伙。那家伙手里端著散彈槍,胸前貼著防彈衣。水野義川認識那防彈衣,當初他還參加過這東西的實際測試。重量雖然大了些,可的確可以抵擋住非澳洲步槍的任何子彈射擊。唯一遺憾的就是這玩意造價過于昂貴,以至于水野義川這樣的高級雇傭兵最少要存三個月的薪水才能買上一套。

黑色的皮靴,黑色的帆布kù子,頭上則是黑色的橡膠面具。眼睛部位留出了兩個圓形的玻璃鏡片,嘴巴的部位拖著一根膠皮管子,這副模樣看起來有點嚇人。{}

“繼續走,瞧見那塊石頭沒?過了那地方你們才安全……如果風向不變的話。”面具男透過面具的話語有些甕聲甕氣的,但水野義川依舊感受到了對方語氣里的陰冷。

當即,他也不再羅嗦詢問,只是敦促著疲憊到極點的雇傭兵們繼續朝前奔跑而去。

與此同時,山谷之外,阿德爾叫停了躍躍玉試的手下。

他看著起伏的山巒,有了一絲明悟……似乎,這地方就是個天生的埋骨場。如果他是呂宋人民軍,絕對會在這里進行伏擊。

“將軍?”

其他的頭領看著阿德爾,等待著他發號施令。

“我們就在這里,原地待命。”他手搭涼棚,看著馬赫迪的軍隊最后一部分隱入山谷。“如果沒有危險,那我們就乘勝追擊。如果有危險,必要時把那個白癡救出來。”

當然,只是必要時。如果情況危險,阿德爾絕對會扔下那個白癡,扭頭往回就跑。不論怎么做,他都是功臣。即便是馬赫迪全軍覆沒了,他阿德爾也是功臣,因為他最起碼為蘇祿王國保存了一半的兵力。哪怕國王再心疼馬赫迪的姐姐,看在自己手上大軍的份兒上,也只會對自己笑臉相迎。

山谷里頭,馬赫迪呲牙咧嘴的下了馬,而后粗魯地推開了想要攙扶自己的仆從。揮舞著不知何時捏在手里的類似狼牙棒的家伙,嗷嗷怪叫著:“追上去,殺光他們!”

仰天長嘯之際,一個不小心,恰好絆了個趔趄。他惱怒地回頭張望,發現草叢里頭隱藏著一個圓柱體的鐵家伙。剛才一個趔趄,牽動了屁股上的傷口,這讓他異常憤怒。{}以至于粗線條的他干脆掄起狼牙棒狠狠地砸了過去。

當的一聲,狼牙棒崩掉幾根倒刺,那個詭異的圓柱體卻絲毫未動。

“隕鐵?”

馬赫迪迅速從惱怒變成了欣喜。馬來人的克力士劍正是用這種隕鐵打造而成,鋒利無比,無堅不摧,只有真正的勇士與貴族才能得到。蘇祿王國地處棉蘭老島,這地方跟馬來比起來還要荒涼,尤其是冶金水平極其低下。所以蘇祿人如果僥幸得到了這種隕鐵,通常都是拿到渤泥國換取巨額的財富。

眼前這個怪東西這么堅硬,除了隕鐵沒別的解釋了。只是,隕鐵怎么會有這種形狀?

遠處的山頭之上,一天艱苦跋涉后的水野義川,如同落湯雞一般,tǐng著疲憊的身子,頂著一身的熱汗,站在毒販子麥克蘭身后。

毒販子麥克蘭仿佛根本就不受氣候影響一般,依舊穿著筆tǐng的黑西裝,手里掐著冒著淡藍色煙氣的雪茄。頭也不回地對身后的水野義川說:“水野君,做的很好。保持下去,也許下次我就會考慮給你加薪水。”

“謝謝老板。”水野義川得到評價之后長長的出了口氣。

與此同時,一名戴著面具的雇傭兵問道:“老板,需要引爆么?”

克蘭搖了搖頭:“等另一半狡猾的蘇祿人進入之后……”

“老板!”另一名舉著望遠鏡的雇傭兵驚叫道:“有個家伙似乎發現了鋼瓶。”

“好吧,那就立即引爆。”對于麥克蘭來說,殺一半與殺全部幾乎沒什么區別。其最終結果都是一場可以向呂宋政府交代的大捷,而后可以讓呂宋bb軍——請原諒,但呂宋人民軍跟一群bb幾乎沒有任何區別——順利地占領蘇祿人的王都。而后黑水公司就可以從這座泥潭里脫身,轉而投入到已經推遲了三個月的中南半島去。

至于剩下的一般蘇祿人會不會在之后找麻煩……那是呂宋政府的事情!

“是!”

齊齊的一聲應答,很有默契的,周遭的雇傭兵紛紛將胸前的面具套在了腦袋之上。兩名雇傭兵將兩個面具又遞給了麥克蘭與水野義川。在所有人都穿戴好面具之后,一名華裔雇傭兵雙手按在起爆器之上,開始倒數。

“五、四、三、二、一……起爆!”

隨著他的聲音,雙手猛然按下。

水野義川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小步。預想之中,會發生一場天崩地裂、毀天滅地的大爆炸。可他足足等了兩秒,預想中的場景完全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下方的峽谷之中,間距相當的草叢里先是爆出一團并不大的火光,繼而開始冒出黃色的煙霧。

下午時分,從海洋吹向內陸的風,完全被起伏的山巒遮擋住,以至于山谷里甚至都感受不到一絲的空氣流動。濃烈的黃色煙霧緩慢地散開,逐漸變淡,如同雨后快速膨脹的蘑菇一樣,逐漸與其他的蘑菇連在一起。轉眼之間,山谷之下已經慢慢的被黃色的云團遮擋住了。

當面前鋼瓶發生爆炸的那一刻,并不猛烈的沖擊波很是嚇了馬赫迪一跳。條件反射一般,馬赫迪向后一個小跳,而后一腳踩空,跌坐在地上。這加劇了他屁股上的傷口,幾乎立刻,他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嘶吼。

所幸這家伙還有著比動物略高的智力,所以迅速判斷出鋼瓶可能是個陷阱。當讓他疑惑的是,輕微的爆炸幾乎毫無威力可言,而爆炸之后也沒發生什么恐怖的事兒,只是從鋼瓶里流出來黃色的詭異煙霧。

有些嗆人,除了嗆之外,似乎沒別的作用了。但很快馬赫迪就收回了這一判斷,因為整座山谷都被煙霧所籠罩,所有的蘇祿人都紅著眼睛,不停地流眼淚,不停地咳嗽。

卑劣的敵人!他們這是企圖通過這種比辣椒粉、胡椒粉還要嗆的東西讓蘇祿的勇士失去戰斗力!

馬赫迪幾乎一瞬間就猜到了黃色煙霧的作用,于是他一邊雙手來回揮舞著驅趕煙霧,一邊嘶吼著:“撤退!撤出山谷!”

他的命令幾乎就是多余的,只是一分鐘的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受不了這股嗆人的黃色煙霧了。幾千蘇祿人劇烈地咳嗽著,屏住呼吸,不到萬不得已不呼吸,奮力地脫離山谷。雖然用了比進來時多一倍的時間,但幾乎所有的蘇祿人都退了出去——除了一些被嗆得窒息的倒霉蛋。

阿德爾瞧著狼狽逃出來,并且咳嗽不止的馬赫迪長出了口氣。不管怎么說,外來者才是最大的敵人。馬赫迪只是被嗆到了,吃了一個小小的苦果,這完全可以接受。

“咳咳……”嗅到難聞的氣味,阿德爾皺了皺眉頭。這東西還真嗆,也不知那些敵人到底往里頭摻了什么料。

“我們要撤退么,將軍?”

德爾咳嗽兩聲后否定了身旁頭領的建議:“準備迎接敵人的襲擊,告訴所有人做好戰斗準備。”

與此同時,山頂上。

黃色煙霧所造成的殺傷力直接讓水野義川目瞪口呆。除了咳嗽流眼淚,什么都沒有發生!是什么都沒有發生!水野義川想不明白,麥克蘭到底想干嘛。要知道想要達成這種效果,只需要燃燒干辣椒就可以了。何必浪費那些價值不菲的鋼瓶?

“老板……這……”

仿佛看出了水野義川的疑惑,面具后的麥克蘭毫不在意地說:“耐心,水野,要有耐心。我打賭,過一陣子你絕對不想看到那些煙霧所造成的后果。”!。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15
正文470雞肋

歡迎您

阿德爾的堅持很快就發生了動搖,幾分鐘之后,他親眼瞧見剛才還耀武揚威的馬赫迪,整張臉憋成醬紫色,距離地咳嗽著,而后狼狽不堪地跪倒在自己面前。()其余跟著逃出來的蘇祿士兵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少部分的士兵搖晃著身體,走著走著突然倒在路上,昏厥過去,任憑其他人怎么搖晃就是醒不過來。

等離得近了,阿德爾才發現馬赫迪的臉哪是憋成醬紫色,整張臉分明就掉了一層皮。臉上的皮膚零星地殘留著,露出里面鮮紅的血肉,看起來猙獰可怕。而為了逃命,馬赫迪甚至丟掉了那匹印度馬。跟著逃出來的士兵就更不用說了,用丟盔卸甲來形容再恰當不過。只有零星的家伙手里頭還攥著武器,幾乎所有人都咳嗽不止,看起來完全失去了戰斗力。

不管‘呂宋人民軍’使用了什么邪法,其目的都達到了。安拉在上,進入山谷將近六千人,出來的不足五千,而且這五千人的情況很糟糕。少部分還能說話的士兵,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禱告著。說這是對方使用的法術,請求萬能的安拉減輕他們的痛苦,治愈他們的……肺。是的,肺。咳嗽之中,哪怕大口的吸著氣,也感覺不到有空氣進入肺部。

馬赫迪部的慘狀甚至動搖了阿德爾部的軍心。包括阿德爾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那是邪法……須臾之間,讓七千人崩潰,不是邪法是什么?有人甚至嚷嚷著只有寺廟的教長才能破解對方的邪法,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請教長前來。

“將軍!”一眾手下圍攏過來,期待著從阿德爾這里得到滿意的答復。很明顯,軍心動搖,沒有人還想繼續留在地獄里。

阿德爾深吸口氣,望著流動著絲絲黃色煙霧的山谷,終于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撤退!帶上能走的,如果誰倒下來,任其自生自滅!”

事情到了現在阿德爾已經別無選擇了。他是一名世襲的達圖(貴族),雖然在家族領地內是政教一體的領袖,可他對教義的理解只能算是一般。更沒有教長們破解邪術與賜福、治病的能力。而且眼前的慘境……想想都覺著恐怖。天知道對手會不會還有其他邪惡的法術在準備著,在醞釀著。這個鬼地方他阿德爾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將軍英明。”

阿德爾的軍隊開始了后撤,帶著尚且能走路的馬赫迪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馬赫迪部在迅速減員。嚴重的中毒癥狀讓所有的中毒者都呼吸不順暢,咳嗽不止。伴隨著血液缺氧乃至肺水腫,撤退的路上幾乎每隔一分鐘就有一個倒霉蛋倒在地上……

在阿德爾決定后撤的時候,遠處的山頭上爆發了一場小小的爭議。

固執的水野義川更愿意相信親眼所見的作戰成果,而他親眼瞧見大多數的蘇祿人捂著口鼻咳嗽著從山谷里逃了出來,盡管蘇祿人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但這顯然不是水野義川想要的結果。作為幕府與大名培養出來的殺戮機器,水野義川更傾向于徹底的從肉體上毀滅對手。比如將蘇祿人都劈成兩半。

所以他開始質疑這種黃色氣體的功效,跟著進一步質疑這次作戰計劃的完美性。然后甚至都沒等麥克蘭張口,有個從一開始就套著面具的家伙便惱羞成怒其跳出來與水野義川進行辯駁。

當然,由于專業性問題,兩個人講起來完全就是雞同鴨講。水野義川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混合著氯氣雜質的氯氧化碳,面具男也不懂得用熱兵器作戰。做要命的是,麥克蘭這家伙居然來了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于是爭吵開始升級,犯了倔脾氣的水野義川一度想要摘下面具,呼吸一下那所謂的致命毒氣,用以證明對方的錯誤性。他想的很簡單,既然蘇祿人都可以‘安然無恙’地從山谷里逃走,那他也沒問題。而且他根本就不相信這東西有所謂的潛伏期……所幸在他動手摘面具的時候,麥克蘭制止了這場鬧劇。

“水野義川,你太固執了……要知道有些時候碰到不懂的事情,就要聽專家的意見。”訓斥了一句,麥克蘭索然無味地咂咂嘴,跟著扭身往山下走。

“老板,我們不追擊么?”水野義川追問了一句。

“我們會追擊的……但不是現在。”麥克蘭頭也不回地說:“最起碼要等到這些毒氣消散之后。”

面具男緊跟在麥克蘭之后,走出去幾步突然定住身子,回頭用手指了指水野義川:“三小時之后,你就會慶幸剛才沒有摘下面具!”

三個小時之后,水野義川的確如面具男所言,在親眼見證了毒氣的后果之后,脖子后頭一陣的冒涼風。如果不是面具男確定毒氣已經完全的消散了,他絕對不會踏入這片山谷……哪怕是現在,他也開始后悔進入這片山谷了。{}

并不算開闊的山谷里,橫七豎八躺著無數具蘇祿人的尸體。遠遠的看過去倒沒什么,可走近了……那些面朝下趴著的尸體也就罷了,面朝上的,整張臉都變成了紫紅色,猙獰著長大了嘴巴,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看樣子就好像把自己掐死了一樣。

也搭著蘇祿人穿衣服很清涼,大部分luǒ露在外的皮膚,被毒氣灼傷成斑斑點點的。看起來就如同躲在篩子后面,然后被篩子前面潑了一勺子熱油一般。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那些鋼瓶周遭的草木早已失去了原本的綠色,而是變成了白色!

水野義川根本就不懂得化學,所以完全聽不懂面具男嘟囔著的次氯酸分解導致的強氧化性,他只是單純地認為這種黃色的毒氣不但可以毒死人,甚至連草木都能毒死。

哪怕水野義川經歷過歷次大戰,見過比這更血腥的場面,可面對著這種恐怖的景象,依舊在胃部產生了極度的不適。在面具男用鑷子撬開某具尸體的嘴巴的時候,水野義川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哇哇大吐起來。但面具男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水野義川不寒而栗!

那家伙居然用一把刀子當眾將那具尸體開膛破肚,檢驗起尸體的肺部來……

“這家伙絕對是個魔鬼!”

心理迅速對面具男下了個定義,水野義川再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待一秒鐘了,他強忍著嘔意,命令雇傭兵們開始追擊。

“水野!”水野義川沒走出去幾步,被面具男叫住了。

“什么?”

面具男沉吟了一下說:“根據我的估算,一個小時內,你甚至不需要花費一槍一彈就可以抓到至少三千名等死的蘇祿人,至于剩下的,大部分你會在兩個小時之內抓到。少數逃跑的,至少需要幾周時間才能恢復。而且有極大的可能伴隨有后遺癥……比如肺氣腫,比如肺結核……”

水野義川再也不想聽面具男說什么了,只是敦促著手下用最快的速度脫離了山谷。

追擊開始了。在最初的半個小時時間里,路邊、道旁,沿途只是稀稀拉拉的躺著已經死去的或者即將死去的蘇祿人。之后情況就變了,轉過一個小山坡之后,面前的景象嚇了水野義川一跳。看著地上幾乎堆積在一起的蘇祿人,水野義川一陣精神恍惚,甚至以為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山谷。

死去的蘇祿人就跟山谷里的尸體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因為距離鋼瓶稍遠,皮膚受到的腐蝕并不強烈。死因毫無例外的是因為窒息而死。那些沒死的,捂著自己的脖子滿地打滾,哀嚎著。有的發現來的是雇傭兵,不但沒有恐懼,反倒露出了解脫的神色。

凄慘的景象,如同鬼哭的哀嚎聲,甚至讓雇傭兵們大白天的有了一種身在地獄的錯覺。有一名雇傭兵干脆就發了瘋,朝著死去的與即將死去的蘇祿人射光了子彈盒子里的子彈,繼而將步槍上了刺刀,大吼著不停地刺擊著。

化學武器恐怖的效果,不但讓蘇祿人崩潰,甚至連雇傭兵在精神上都有些崩潰了。以至于其后的追擊戰完全黯然失色,蘇祿人只想著逃跑,而士氣不高的雇傭兵們只是象征性地追逐了一下。最終戰果很快就統計出來了,此戰總計消滅、俘虜蘇祿軍超過八千。其中至少有六千人是被化學武器所殺傷,而后死亡或者被俘。

一天之后,當水野義川的追擊部隊返回的時候,詳細的戰果已經擺在了麥克蘭的案頭。對于這一結果,麥克蘭一點也不奇怪。要知道我們的毒販子先生此前可是在美國差一點拿到過化工碩士。如果這家伙不熱衷于販毒,那絕對是一個優等生,也許此刻正在原本時空的某個化學實驗室里給某個科學家做助手。

氯氣與光氣的混合物,在這個人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即便意識到也缺乏防護手段的年代,合適的環境之下總會帶來巨大的殺傷力。至于為什么是氯氣與光氣混合……這很簡單,氯氣是制取光氣的原材料,而光氣是制取農藥的中間體。很顯然,林有德主持的化工工業遭遇了一次可恥的失敗,于是就有了這些等待處理的廢品。

這事兒恰巧被麥克蘭知道了,然后以極低的成本買入,從而讓倒霉的蘇祿人變成了歷史上化學武器的第一批實戰實驗對象。

在把戰報丟到李胖子面前的時候,政協議長閣下驚愕地張大了嘴巴,絲毫掩飾不住臉上的驚詫與懷疑。雖然他知道澳洲軍戰斗力強悍,可也不能強悍到這種程度吧?僅僅是一天的時間,整整八千名蘇祿人就這么完蛋了?要知道那是八千人,就算是八千只兔子,想要抓到也不是一天的事兒。

麥克蘭陰沉地笑著,用輕緩的語氣請李胖子親自去查驗黑水雇傭兵所取得的戰果。然后李胖子立即就后悔了,恐怖的景象足足讓議長先生嘔吐了兩天,并伴隨有失眠、噩夢等一系列的副作用。

所幸李胖子還沒有忘記自己該做什么,在查驗完戰果之后,第一時間敦促休整了太久的呂宋人民軍全軍出動,朝著蘇祿人的王都推進。

南京,澳洲大使館。

肖白圖吹了聲口哨,彈了彈手中的電文:“麥克蘭這家伙還真是……這缺乏人道主義精神。”悲天憫人的話語,臉上卻掛著戲謔的笑容。對于沒有親眼見過恐怖戰果的肖白圖,乃至所有的穿越眾來說,戰果只是取得澳洲以及自身利益的必要過程。至于倒霉的蘇祿人……除了蘇祿人,誰會關心蘇祿人的死活?而且穿越眾免費給他們上了一課:落后就要挨打。

“你應該看看第二頁。”邵北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第二頁?”肖白圖迅速翻頁,而后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電文,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澳洲國會居然在討論要不要限制化學武器的發展與使用,哈哈哈,這太好笑了。”

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棉蘭老島發生的一切,隨著電波很快就傳入了議員某些大人物們的耳朵里。然后某兩個過于悲天憫人的家伙同情心泛濫,也許是有些受迫害妄想癥。當即在周一的議會上提出要限制化學武器的研發,理由是這大殺器有傷天和,太不人道了。而且澳洲軍已經足夠的強大了,強大到根本就不可能有敵手。單純的使用熱兵器就足以欺負這個時空的任何軍隊了,這種情況下再使用化學武器完全就是畫蛇添足。而且研發化學武器必然會導致國會追加更多的預算與人力成本,這玩意存儲、運輸又過于危險,對于澳洲來說化學武器完全就是雞肋。

“真是奇怪的邏輯。難怪老美會說,美軍最大的敵人不在外部,而在國會山。”肖白圖摸著下巴說道。

“這是一個屁股與腦袋的問題。”邵北笑著說。

“真該讓那些國會議員去前線待上一個禮拜。”肖白圖咂咂嘴,轉而問:“這么說呂宋的問題解決了?”

“對于黑水來說,是的。但對于呂宋政府……恐怕呂宋政府逐漸會意識到,棉蘭老島就是個雞肋。”

“雞肋?”

“沒錯,雞肋。”邵北點燃了手中的香煙,慢慢的說:“食之無肉,棄之有味。”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16
471來自歐洲的消息

歡迎您

幾天之后,馬尼拉傳來電文,呂宋人民軍依靠著‘彪悍的作風’,忍受著棉蘭老島糟糕到極點的氣候,一鼓作氣攻下了蘇祿人的王都。而且連國王帶教長一個不少地都給俘虜了。坐著澳洲人的快船返回馬尼拉的議長李胖子,仰著脖子在政協會議廳向所有人通報了這一消息,揚眉吐氣地揮了揮手,宣布呂宋政府第一次對外戰爭最終以勝利告終。

雖然李胖子刻意忘記了曲折的過程,忘記了自掏腰包雇傭黑水雇傭兵清剿蘇祿人主力的舉動,更忘記了先前可恥的失敗,但呂宋人民軍的確攻占了蘇祿人的首都。就如同所有的小國寡民一般,聽聞這一消息之后,老百姓甚至都沒想著確認消息的真假,便興高采烈地大肆慶祝起來。

那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整個呂宋都沸騰……額,這并不恰當。事實上呂宋政府能控制的范圍,不過是馬尼拉周邊以及呂宋平原,外加沿海幾座港口城市。至于其他地方,還處于部族社會。原住民的開化程度不比棉蘭老島上的土著強多少。

下層無知的老百姓,不論是華裔還是當地的原住民,足足被西班牙人統治、欺辱了幾十年。心里頭早就憋著一股子郁氣。呂宋雖然獨立了,可那是通過澳洲盟友的幫助才達成的。說到底呂宋人根子里因為長期受壓迫而產生的不自信還在那兒,根本就未曾發生過改變。

所以國家剛剛成立,剛剛訓練了一支自認為強大的軍隊之后,呂宋政府……甚至可以說是所有的呂宋人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通過一場對外戰爭的勝利,來獲得國家、民族自豪感。這幾乎是所有呂宋人的愿望。

所以呂宋政府才會在這個并不恰當的當口,發起對對外戰爭。{}而戰爭的對象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澳洲就不用提了,到現在呂宋還得仰仗澳洲人的鼻息過活,別說發起戰爭了,就算惹了澳洲盟友的不高興,澳洲都不用動手,只需要玩兒兩手就能把可憐的呂宋玩兒死。

頭一個便是撤軍。沒了澳洲軍坐鎮,僅僅控制了一塊平原與幾座城市的呂宋政府,估摸著撲騰不了多久就得被躲在深山老林里的反抗分子給推翻了;第二個便是撤資……沒了澳洲商品與澳洲的采購,一直赤字的呂宋政府其財政立刻就得崩潰掉。

從建國之初到現在,呂宋一直都是卯吃寅糧,靠著澳洲盟友提供的借款過活。沒了持續的借款,又沒了海關收入,公職人員開不出薪水,國家上下亂成一鍋粥也就罷了。到時候沒準那些呂宋政府花費巨資籌建起來的少爺兵就得頭一個起來造反!

這事兒又不是沒有先例,前些時候僅僅是克扣軍餉就導致一個連的士兵差一點就把政協大樓給端了,真要是斷絕糧餉兩個月,這幫少爺兵絕對會頭一個把呂宋政府給滅掉。

所以即便不考慮實力問題,呂宋也絕對惹不起澳洲盟友。別說了,大明、、乃至渤泥,呂宋一個都惹不起。算來算去,也就南邊的蘇祿王國可以欺負欺負。想當初四千多人的澳洲軍能把整個呂宋的西班牙人給滅了,那同樣數量的呂宋人民軍,怎么著也能欺負欺負蘇祿土著吧?

老百姓如愿了,他們不知道詳細的過程,甚至不想去了解詳細的過程,只知道勝利了,于是便手足舞蹈地走上街頭,跟著游行的人群歡呼著,雀躍著,喊著各式各樣擁護政府的口號。

而大人物們雖然熟知內情——這個世界就沒有不透風的墻——知道這次對外戰爭幾乎全靠了黑水雇傭兵才取得的勝利,花費巨資籌建起來的呂宋人民軍,表現實在不怎么樣,甚至可以用丟人現眼來形容。()但那又怎么樣?聽聽窗外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人民很滿意!這就足夠了。

兩年多的政治生涯,讓很多政協委員終于對自己有了個清晰的認識。他們是政協委員,是政客。政客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愉悅大多數……有時候是大多數的人,有時候則是大多數的選票,更多時候則是大多數的錢。只為了一個目的,延續并且讓自己的政治生命更加的活躍。

所以對于他們來說,過程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結果。而結果是戰爭勝利了,人民都很滿意,這就足夠了。當然,一派舉國歡騰之中,總有一些不和諧的音符。

首席執政官陳老先生十分不情愿看到政敵李胖子聲望的進一步提升,所以在政協會議中當眾提出了對戰果的質疑。這頗有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思,李胖子甚至根本就沒當回事。大勢所趨之下,任何逆流的舉動,最后只會淪為人們的笑柄。

所幸首席執政官陳老先生很快就從羨慕嫉妒恨中醒悟了過來,當即收回了對戰果的質疑,轉而開始為這次偉大的勝利歌功頌德起來。于是乎舉國歡騰,四處和諧……看起來就像是一出鬧劇。

而事實上,此時的棉蘭老島已經有了變成巨大泥潭的征兆。

阿德爾在親眼目睹了馬赫迪以及近八千人的慘死之后,迅速作出了判斷。他已經知道,蘇祿王國業已大勢已去,所以這家伙甚至都沒往王都撤退,徑直帶著本部退回了家族領地,退到了深山老林里。所以呂宋人民軍才會這么順利地占領王都,以至于只遇到了輕微的抵抗。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吃一塹長一智的阿德爾變成了一頭狡猾的狐貍。晝伏夜出,借著夜色跟叢林的掩護,專門挑呂宋人民軍兵力薄弱的地方發起攻擊。帶領著黑水雇傭兵撤退前,麥克蘭甚至戲稱這地方會成為第二個越南,第二個阿富汗……

毒販子甚至拒絕了呂宋政府的一筆大合同。繼續待在這個地方?開為什么玩笑,除非黑水公司把老本都賠上,否則根本就不可能清剿完那些桀驁的反抗分子。

所以呂宋政府遇到了一個巨大的麻煩。繼續占領、開發,那只會增加更多的陣亡士兵,增加更多的預算。鑒于棉蘭老島糟糕的治安環境,部分此前有意向的商人紛紛打了退堂鼓。沒有收入,持續的支出,這最終可能會導致呂宋這個小國崩潰;放棄……那根本就不可能。不管是顧全政績,還是國民的心理,都沒人敢這么做,甚至提出這個建議。

本著繼續愚弄民眾,為自己圓謊,甚至保全自己臉面的原則,呂宋政府必定會持續投入到這個巨大的泥潭當中。直到有一天呂宋政府自己從泥潭里站起來,或者徹底被這個泥潭埋掉。

看起來呂宋政府最終的下場一定會很悲慘……如果澳洲最終不提供援手的話,的確是這樣。起碼在現在,澳洲絕不會介入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不管怎么看,物產豐富,人口眾多的中南半島都要比棉蘭老島更有吸引力。

對呂宋提供援手?會的,但不是現在。

所以棉蘭老島變成了呂宋一塊外表光鮮卻麻煩多多的巨大包袱。就如同雞肋一般,食之無肉,棄之有味。

幾天以來,身處中南與南京的穿越眾們,對于這場毫不關心的戰爭一直津津樂道。本著看笑話的心理,看著呂宋小兄弟是如何笨拙地進行第一次的捕獵,然后還被獵物瀕死的反擊給弄得哇哇大哭。這簡直太有意思了。

當然,捎帶腳的大家也會說一說本時空第一次露面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毒氣彈。人道主義者與功利主義者各執一詞,根本就沒法達成共識。人道主義者認為這太不人道了,并且列舉了研發以及成本上的種種弊端;而功利主義者覺著這很好笑。戰爭就是殺人,反正都是殺人,用子彈殺人跟用化學武器殺人有什么區別?

所幸這種爭吵還維持在理性范圍之內,畢竟死的都是倒霉的蘇祿人。只要沒傷害到自己的頭上,誰會去關心幾千里外未開化的土著的死活?

在中南的穿越眾因為娛樂匱乏還對此津津樂道的時候,南京的穿越眾早就將此事拋在了腦后。周毅主持的上海開發區正在大規模的征地搞基建,以申晨、史文博為首的大明發展與改革委員會正在深入調研明朝政府的弊端,以做出穩妥的、恰當的改革方案,軍方選定了黃浦江畔的一塊土地用以建設軍校,持續地為澳洲各軍輸送新鮮血液,大使館的邵北忙著選派人手深入四川,取得與張獻忠的聯系。

看,所有人都很忙。所以棉蘭老島的事兒很快就被他們拋在了腦后。但不過幾天之后,一條來自馬尼拉的電文又重新讓他們的目光聚焦在了呂宋。

“你說安德魯那家伙又來了?”肖白圖很高興。鄉巴佬男爵……現在是伯爵了,也可能是侯爵,總之肖白圖很喜歡這家伙。因為安德魯總會給肖白圖帶來意想不到的歡樂還有優越感。

“沒錯,就是那家伙,他又回來了。”邵北咂咂嘴,揚了揚手中的電文:“而且還帶來了歐洲的消息。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17
正文472歐洲形勢

歡迎您

安德魯又來了,這次他往返只用去了十個月多一點的時間,放在這個年代來說,簡直就是神速。()他從歐洲出發,一直往西抵達美洲,按照西班牙寶船的路線,期間還趕上了一場熱帶風暴,遭遇了無數險阻,沉沒了兩艘船,最終抵達了馬尼拉。

照理來講,安德魯已經是神圣羅馬帝國的伯爵了,而且兩次往返帶到歐洲的澳洲商品以及丁香、肉桂、胡椒等香料,為其帶來了巨額的財富。一個有身份,并且很富有的人,是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熱帶風暴的多發期,橫跨半個地球來到遠東冒險的。這成本實在太高了。但安德魯斯卡凡尼斯卡貝克伯爵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而起因恰恰是因為穿越眾。

上次這家伙來到馬尼拉,結果被荊華與許楠瑩合伙算計了。為了更多的商船,為了更多的財富,這家伙鬼迷心竅地居然把自己的老婆當做抵押品,留在了馬尼拉,而后帶著船隊急匆匆回了歐洲。毫無例外地,這一次的航行為安德魯帶來了超出想象的財富。可麻煩也接踵而至。

他的岳父與妻兄弟瞧著安德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當時就急了。追問之下,安德魯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實情,而后被妻兄狠狠地胖揍了一通。質問安德魯,是不是有錢了就打算變心?瞧著對方要殺人的眼神,以及按在劍柄上來回抖動著的手指,安德魯這家伙趕忙否認。編制了一大堆美妙的前景,說了更多迫不得己的理由,并且咱三保證最遲一年之后,對方就會見到自己的老婆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面前。

開玩笑,這年頭的歐洲絕對可是合法的。而安德魯的這位妻兄任職神圣羅馬帝國皇帝的親衛隊長,劍術高超,死在其劍下的倒霉蛋不計其數。最要命的是安德魯這家伙把臉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不可能如同鴕鳥一樣把腦袋藏在沙子里當縮頭烏龜,拒絕對方提出的決斗申請。

當然,安德魯也可以選擇用火槍進行絕對。碰巧邵北在半年前送了他一把精致的左輪手槍。但他不想這樣做,憑良心講他很愛自己的妻子,更不想親手宰了妻兄或者被妻兄親手宰了。

所以這家伙只在陸地上停留了不到兩周的時間,便收拾船隊,滿載著補給與金銀,再一次地航向了馬尼拉。

當然,隨著安德魯再一次的成功,他的船隊規模再一次得到了擴大。{}神圣羅馬帝國那些渴望財富的商人,冒險家,還有一些對心儀澳洲科技的煉金術士、數學家,紛紛登上了安德魯的商船。整個船隊橫跨了大西洋與太平洋,好不容易抵達了馬尼拉。可以肯定的是,安德魯這家伙絕對不會再來這么一次的。

因為途中最危險的時候,他所乘坐的旗艦差一點就葬身在熱帶風暴之中。還有一次,頭一天晚上整支船隊還排著隊形,等到第二天早晨,放眼望去海面上就安德魯所乘坐的那艘船還在,其他的船早就沒了蹤影。最要緊的是安德魯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鄉巴佬男爵了,這家伙因為發現了南大陸,在歐洲的名聲已經直追哥倫布、麥哲倫這些著名的航海家。雖然他沒有公布,也沒法公布海圖,有的只是零星的描述以及稀奇古怪的商品,但這些巧奪天工的商品已經能說明一切了,除了神秘的南大陸,還有哪個地方能制造出這些匪夷所思的東西?

就說那個可以記錄聲音的留聲機……上帝在上,聲音居然可以記錄下來,這簡直就不堪想象!

甚至安德魯當初零星的從費云云那里學到的數學、物理知識(真可悲,話說當初安德魯這家伙還想著要教導費云云來著,結果沒想到反被費云云給教育了。這曾經讓他深以為恥,現在反倒成了他炫耀的資本),隨口說出去,立刻引得學術界風潮不斷。雖然安德魯沒法推導出來那些定理究竟是怎么來的,但毫無疑問的是,不論歐洲的學者怎么去驗證,那些古怪的定理就是正確的。

遍地都是黃金,人文、科技高度發達,安德魯的描述之下,澳洲簡直就成了歐洲人心目中的亞特蘭蒂斯。十七世紀的歐洲嘛,正經歷著文藝復興,剛剛擺脫宗教的壓制,科學方興未艾的,包括那些科學家們都有些浪漫色彩。很樂于去相信傳說中才存在的東西。

于是乎,應者如潮……當時虎鯊號正在宿霧附近游弋,瞧見十一艘船只組成的艦隊很是嚇了一跳,聯想到船隊開來的方向,還以為這是西班牙人派來的戰艦呢。迎上去之后才發現是虛驚一場。

之后馬尼拉的碼頭因為這支遠來的船隊而變得異常忙碌起來,最忙碌的便是曹復寒一手建立起來的海關與衛生系統了。護照之類的東西別想了,這年頭歐洲各國也沒護照這一說法。海關的工作人員只能給所有的船隊成員簽發臨時通行證。之后衛生安檢系統將這些歐洲來客全都扔進了集中營隔離起來,并且從海軍借調了幾名醫生專職檢查這些家伙有沒有傳染病。

不論是黑死病還是別的什么,這東西都太過致命了。這一檢查不要緊,很是嚇了呂宋太上皇一跳!各種各樣有病的不說了,最要命的是安德魯這家伙居然換上了梅毒!

呂宋太上皇常師德想到一天前剛剛跟安德魯那廝握過手,還來了次擁抱,當即二話不說,直接把自己扔在澡堂子里,來回的搓啊。搓掉一層皮還不放心,還逼著大夫給自己注射了一針特效藥這才罷休。而后惱怒的呂宋太上皇絲毫不顧昔日的情誼,直接把安德魯也扔進了集中營,下了死命令,什么時候把這家伙的梅毒治好了什么時候放出來。

殊不知,常師德的這一舉動同樣嚇到了安德魯。

男人嘛,尤其還是個貴族,最要緊的是安德魯在神圣羅馬帝國風頭正勁。頗有些天下誰人不識君的意思。而如同歐洲所有的王室一樣,奧地利哈不斯堡王朝從皇室到貴族簡直就是成風。連皇后都有好幾個公開的情人,你就琢磨其他貴fù之類的能好到哪兒去?

而安德魯這家伙把妻子抵押在了馬尼拉,漂在海上足足當了半年的和尚。干柴烈火碰到一起,喝點小酒,一切都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在海上第二個月的時候,安德魯發現瘙癢難耐,解開kù子一看嚇了一跳,上頭滿是米粒大小的疹子。叫了隨船醫生一瞧,當即確診為梅毒。

聽到醫生的診斷結果,安德魯當時就嚇壞了。梅毒放在當時可是無藥可醫,哪怕得病的是皇帝,最后也得在痛苦中死去。之后安德魯把自己關在船艙里足足一個禮拜,再露面的時候他想通了,既然都得這病了,得及時行樂啊。否則空有那么多的錢,什么都沒享受到,豈不是白白活了一回?

那陣子他已經拿定了主意,準備將這次航行變成最后一次,此后就待在歐洲,醉生夢死……而現在最最最親愛的澳洲朋友臉上雖然掛著厭惡與戲謔之色,卻鄭重其事的對他說,能治好!以上帝的名義,如果真能治好,他安德魯寧愿把老婆……的妹妹送給澳洲人。甚至愿意分給澳洲朋友一半的財富……沒什么比人的生命更值錢了。

于是乎,在安德魯的期待與不安中,他被隔離了。

“可憐的安德魯。”肖白圖似模似樣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但愿他能在徹底腐爛前治好。”

過于猥瑣的話,頓時讓房間里笑做一團。

“別去想那個鄉巴佬了,我們現在應該關心這個。”邵北將一頁電文拍在肖白圖面前。

“這是什么?”肖白圖問。

邵北臉色有些糾結地回答:“來自歐洲的情報……從安德魯嘴里套來的。”

“西班牙人要反攻?”瞧見邵北的表情,肖白圖猜測著說。

“沒那么糟糕。”邵北咂咂嘴:“但也沒好到哪兒去——三十年戰爭提前結束了。”嘆了口氣,他接著說:“我很榮幸的告訴大家,在我們的不懈努力之下,現在不但中國的歷史都改變了,連整個世界的歷史都跟著改變了。”

公元一五年二月,瑞典軍在波西米亞大敗神圣羅馬帝;三月,法軍又在根林會戰中擊潰神圣羅馬帝,神圣羅馬帝國的德意志領土被占據了大部分,神圣羅馬帝國在這場漫長的戰爭中已經疲態盡顯,無以為繼。雪上加霜的是,在得知根林會戰最終戰果之后,西班牙退出了戰爭,開始謀求與對手進行媾和。而起因則是西班牙遭遇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財政危機!

這又是穿越眾蝴蝶翅膀所煽動造成的結果。眾所周知,西班牙的白銀航線,或者說是寶船航線,此前一直都是從美洲橫跨太平洋抵達馬尼拉,之后穿過馬六甲海峽,橫跨印度洋,繞過好望角最終抵達西班牙本土。之后空船再從西班牙出發,橫跨大西洋抵達美洲。如此,大約一年的時間完成繞地球一圈的航行。

而西班牙在遠東的勢力,確切的是說是在菲律賓的勢力被澳洲連根拔起,這等于徹底斷絕了白銀航線。西班牙要想從富饒的美洲大陸繼續往本土運輸黃金、白銀,就得繼續走大西洋航線。而這條航行實在太過危險了……不是因為風高浪急,而是這年頭這片海域的海盜實在太多了,防不勝防。最要命的就是緊隨在英國之后,各國都頒發了私掠許可證,又將更多渴望一夜暴富的水手趕上了海盜這條不歸路。

當然,像英國這樣的,完全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國內內戰方興未艾,憋屈在列島之上,窮的只剩下命了,用生命博取財富無可厚非。而西班牙就不行了……無敵艦隊的覆滅讓其海上霸主的地位岌岌可危,到了現在,西班牙的海上力量甚至只比葡萄牙強上一星半點,居然都被英國佬甩下了,就別提新霸主荷蘭了。

總之就是,白銀航線的斷絕,直接導致大批依賴海上貿易的老百姓砸掉了飯碗。加之此前西班牙就存在的巨大的貧富差,以及日薄西山的糟糕氛圍。四五年年初的時候,馬德里爆發了大規模的sāo亂。失去了最為重要的收入與稅源,腓力四世又不想自掏腰包去打仗,前線將士長期得不到應得的薪水。于是內亂便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內憂外患之下,為了維持自己的通知,腓力四世琢磨著跟歐洲各國打仗,只能算是兄弟之爭。這種戰爭大家伙都還保持著理智與克制,若是貴族被對方俘虜了,還可以通過支付贖金贖回。可要是讓那幫泥腿子得了政權……那他這個國王豈不是要被砍了腦袋?

想通了的腓力四世,當機立斷,單方面退出了神圣羅馬帝國陣營,開始與各方進行媾和。包括死對頭荷蘭。西班牙試圖用承認荷蘭實質上的獨立,用以換取和平,來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統治。

原本是兩個國家的壓力,現在同時壓在了神圣羅馬帝國身上。面對著磨刀霍霍的法國,還有法國的幫兇們,勢單力孤的神圣羅馬帝國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再也支撐不下去。兩次會戰相繼失敗之后,趁著損失沒有進一步的擴大,哈不斯堡王朝也拋出了橄欖枝。

根據安德魯的說法,在他離開之前已經聽到風聲,戰爭的幾方已經簽訂了一系列的合約。

“蝴蝶效應之下,歐洲提前三年結束了三十年戰爭,簽訂了《威斯特法利亞》合約體系。”邵北皺著眉頭解釋著。

史文博怏怏地說:“真可惜,居然這么就結束了……要是歐洲再打個百年戰爭該多好。”

“這很有可能。”邵北盯著史文博說:“《威斯特法利亞》合約體系宣告了哈不斯堡王朝與西班牙的沒落。法國成了歐洲的陸地霸主,荷蘭成了海上霸主。你覺著歐洲能容得下兩個霸主么?尤其是英國佬內戰馬上就要結束,以約翰牛挑撥離間的本事,只怕新的戰爭馬上就要到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18
473西班牙特使

歡迎您

對于這個時期的歐洲人來說,一場戰爭的結束,意味著新戰爭的開始。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后天倆人握手言和把旁邊看熱鬧的一通胖揍……這絕對不是笑話。西班牙巔峰時期,英國佬發動了英西戰爭,并且消滅了西班牙無敵艦隊,從此把西班牙從海上霸主的位置拉了下來。

可悲催的是,西班牙落寞了,英國人卻沒抓住機遇,反倒讓從西班牙分裂出去的尼德蘭人成了新的海上霸主。于是英國佬不平衡了,三十年戰爭結束之后,剛剛結束內戰的英國佬立馬就向尼德蘭開戰了,并且拉上了現在被自己揍得還沒緩過氣來的西班牙,以及百年世仇的法國佬。一打就是十幾年,最終在陸地上把荷蘭打成了二流國家。

歐洲歷史上,英國一直扮演著這么一個攪屎棍的角色。每當歐洲大陸上涌現出霸主來,英國佬總會統和一幫人,出錢出兵,最終把想要稱霸歐洲的國家打得一蹶不振。拿破侖時期的法國厲害吧?結果怎么樣?還不是被英國佬給打得沒了脾氣,以至于綿延到了現代,高盧雄雞都成了全世界的笑柄。地緣政治這一說法,還真不是說笑的。

總之,看起來這一時期的歐洲就是個大號的火藥桶,隨時都可能發生爆炸。如果歷史沒有發生太大的偏差,接下來就是英荷戰爭與法荷戰爭。邵北布局了兩年多,終于可以借用荷蘭盟友的力量讓澳洲插手歐洲事務了。不為別的,只為抑制英國這個危險國家的發展,為澳洲十幾二十年后的美洲攻略騰出足夠的時間。

雖說幾十年后澳洲的綜合國力絕非英國,甚至整個歐洲可比,但這種事還是能不用戰爭就不用戰爭。如果使用政治手段就能解決問題,何必還要發動勞民傷財的戰爭?

“這么說……我們應該盡快武裝荷蘭佬?”肖白圖不確定地說。從確定扶持荷蘭的戰略到現在,考慮到與荷蘭東印度公司存在的利益沖突,澳洲僅僅出售了一些老式的拿破侖火炮。至于步槍、新式火炮之類的東西,一概實施禁售。如果英荷戰爭爆發了,那老式的拿破侖顯然不夠用。

邵北手按在桌面上,手指來回跳動著:“不著急,你知道,人總是對送上門的好處充滿疑惑,甚至會生出陰謀論的想法。等開打了再說,我們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候援助給荷蘭盟友一批軍火。”

的確不著急,因為安德魯帶回來的最新消息表明,英國的內戰脈絡雖然已經清晰,但要想完全結束,那最早也是明年的事兒了。有半年到一年的緩沖期,再考慮到消息滯后以及戰爭初期走向的不確定性,明年這個時候再考慮這個問題比較恰當。

“那我們這么關心歐洲有什么用?”肖白圖指了指腳下:“我們現在可是在南京……國會給我們最首要的任務就是協助馬士英完成大明改革。”說到這兒,肖白圖痛苦地捂住額頭:“只要想想就頭疼。”

揚州戰役的勝利,明顯讓部分穿越眾沖昏了頭腦。{}以至于在揚州戰役勝利之后,軍事上有人主張立即北上,滅掉滿清;政治上主張幫助大明完成改革……甚至是資產階級革命!

軍事上有頭腦清晰的軍事主官擋著,一系列的反問砸回去,當即讓倡議者啞口無言。而政治上則恰恰相反,激進派的言論在穿越眾當中居然極有市場。不但激進派內部對這建議保持樂觀的態度,就連保守派當中也有不少小伙子支持這一舉措。

幫助大明完成改革或者是資產階級革命……為什么不呢?雖然這事兒絕對沒有人嘗試過。并且這跟澳洲的國策并不沖突,還有利于進一步的影響大明。

澳洲只需要出一部分人手,完成調研,繼而根據現實情況向南明政府提出合理化的改革建議。之后再在政治、經濟、軍事、教育上提供持續的援助。

如果改革成功了,那是皆大歡喜。故土從此走上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并且還受澳洲的控制——因著之前的布局,匯豐銀行會控制著南明的貨幣發行權,而大明的軍隊根本就沒法擺脫對澳洲武器彈藥的依賴。經濟、軍事受到澳洲的挾持,這就注定了澳洲除非做出什么令全大明都天怒人怨的事兒,否則在臺面上的執政黨就不可能不是親澳的。

甚至有個別穿越眾更進一步地發出暢想,就如同若干年后躲在幕后控制澳洲一樣,為什么不能躲在幕后控制大明?事在人為!萬一要是成功了,那澳洲與大明雖然明面上是兩個國家,可內里還是受到同一個利益集團的控制。這前景簡直太美妙了。美妙到大多數人都認為他不切實際。

比如外交部長邵北,作為最堅定的保守派,他對這一計劃簡直悲觀到了極點。而理由……

“需要我再重復一次么?”邵北挑了挑眉毛,深吸一口氣說道:“就如同所有末代政權一樣,南明政府已經從根子上爛透了。想要改良……其難度簡直就是推倒重建的無數倍……”

不待邵北說完,嘆了口氣的肖白圖模仿著邵北的語氣接嘴說:“但推倒重建更加的麻煩。因為繼任者除了政治清明之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他們不可能給自己找麻煩,去培養終將有一天去推翻自己的資產階級。”

“沒錯。”邵北手指點了點肖白圖:“看來你已經完全掌握了這一段話。版權費就算了,因為你讓我想起了一句話。”

“什么?”

邵北哈哈大笑了一陣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能吟。”

“你越來越無恥了。”肖白圖皺皺眉,繼而追問說:“那你說怎么辦?難道現在開始大規模傳播資產階級革命思想,培養革命黨?”

邵北搖頭不語。這事兒太復雜了,即便放在思想啟蒙的清末,還不是混亂了幾十年,直到四九年才完成實質性的統一?放在根本就沒有國家民族概念的,并且是否存在資產階級萌芽都存在爭議的明末,這事兒……難,存在巨大的不可預知性。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沉重到心情剛才還不錯的邵北逐漸壓抑起來。于是他立刻扭轉了話題,在心情變糟糕之前:“我們還是來說說歐洲吧。”

“還有什么好說的?”肖白圖攤開手:“雖然提前三千結束了三十年戰爭,但歐洲依舊是個火藥桶,隨時都可能爆炸。”

“你錯了,是歐洲現在還在爆炸。”邵北糾正了肖白圖的言論,頓了頓佐證說:“《威斯特法利亞》合約體系簽訂之后,西班牙人還跟法國佬打了整整十一年,直到西班牙人徹底完蛋。”

肖白圖想了想,然后疑惑地說:“法國跟西班牙打仗關我們什么事兒?”

“這意味著西班牙不可能橫跨太平洋來找我們的麻煩了。”邵北信誓旦旦地說出了他的判斷。

對面的肖白圖訝然,嗤笑一聲說:“就這?”

“也許西班牙人的特使正在來馬尼拉的海面上漂著,等著跟我們談和呢。”

肖白圖無聊地揮了揮手:“這毫無意義……在呂宋作戰,就是把全歐洲綁起來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澳洲海軍可以在對方火炮十倍射程之外精準地將對方的戰艦還原成一堆木片。甚至都不需要陸軍、陸戰隊出動,單單是海軍現有的十四艘戰艦就足以讓全歐洲的木頭船沉入海底喂魚了。更何況,現在眼看就到九月了。根據好來塢大老板游啟傳出來的口風,海權號的改造,有望在十一月月初完工。到時候別說西班牙了,更別說全歐洲,有海權號領銜的海軍,就算全世界的海軍加起來也不是對手。

所以這沒什么好擔心的……既然只靠海軍就能解決問題,那西班牙人的逆襲就不是問題。

肖白圖走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兒需要忙活……比如陪老婆,再比如搜集古董,順帶著去一趟剛剛掛牌的大明發改委看看熱鬧。肖總可是大忙人。

這也宣告著下午茶時間的結束……這并非抄襲英國佬的傳統,而且下午茶喝的也不一定是茶。只是身在南京的穿越眾每天固定時間聚集在一起,談天說地,增加彼此之間的交流。

但邵北的猜想距離事實很近。西班牙人在簽訂完《威斯特法利亞》合約體系之后,終于騰出手來處理菲律賓的事物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讓西班牙從側面搜集到了足夠多的關于澳洲的資料,然后西班牙人本著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精神,還特意派出了一位特使。

刻下這位特使沒在茫茫大海上漂著,而是剛剛走出醫療防疫機構設在馬尼拉的集中營。

身后柵欄式的鐵門咔嚓一聲合上了,唐安特利普子爵帶著自己的隨從弗朗哥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出了足足一百米,這才放慢腳步。站定身子,放下沉重的箱子,安特利普回頭望了望在那兒待了足足五天的集中營,瞧著門口荷槍實彈站定,右上臂還套著紅色袖標的衛兵,長長地出了口氣,對著自己的侍從說:“以上帝的名義,我們終于出來了。”

“是的,大人。”隨從弗朗哥明顯更加痛恨集中營,咬牙切齒地說:“我們終于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

事實上安特利普與弗朗哥應該慶幸,慶幸盧粵的日化廠產品進一步的豐富。不但有肥皂、香皂,還有了洗發水、沐浴液以及一系列的殺菌衛生用品。當然,受限于現在的有機化工水平,這些殺菌用品總會用到一些天然植物,然后不可不免地存在一定的副作用。比如用于殺滅虱子、跳蚤的夾竹桃……使用了這種特殊洗發水之后,安特利普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腦袋與雙手的存在了。頭皮與雙手都被麻痹,緊跟著略微浮腫起來。可就算這樣他也得慶幸,因為某個倒霉蛋不小心讓洗發水流入了嘴里,這直接讓那家伙差一點見了上帝。

所幸那些澳洲人發現的早,在第一時間進行了搶救……有些時候安特利普甚至覺著,那家伙還是直接去見上帝的好。那些澳洲人為了把他救治過來,直接往他嘴巴里塞了一根管子,套了個漏斗,然后不停地一瓢瓢往漏斗里灌那種‘肥皂水’。

那個倒霉蛋水手實在太悲催了,平躺在地上,看著其肚子隨著灌入的肥皂水,陡然鼓起來。撤下管子,這家伙開始不停地嘔吐。一開始還有些食物的殘渣,到后來嘔吐物完全就是肥皂水了。但即便是這樣,也僅僅是保住了那個倒霉蛋的性命而已,現在那家伙還躺在病房里。據說至少要半個月的時間,這家伙體內的毒素才會完全代謝干凈。

那種特殊洗發水的毒性可見一斑!安特利普十分不能理解,既然那玩意毒性十足,危險性很大,澳洲人看樣子又不想要他們的命,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逼著他們使用?盡管洗完之后聞起來的確神清氣爽。

難道只為了消滅隱藏在毛發小蟲子?真見鬼!這些澳洲人實在太小題大做了。要知道哪怕是西班牙皇帝腓力四世,頭發里都有不少的虱子、跳sāo。在西班牙全國,從國王到普通百姓大家伙都活得好好的,也沒見這些小蟲子要了誰的命……怎么到了這兒,澳洲人卻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這也就罷了,這五天下來,安特利普子爵洗的澡恐怕比過去十年加起來的數量還要多。從進集中營的第一天起,洗澡,不停地洗澡,沒完沒了的洗澡。那些說著不知名話語的家伙提著水管子,像趕鴨子一樣沖著他們噴水。隨即又朝他們拋灑充滿刺鼻氣味的消毒粉——天知道那東西是什么做的,味道實在太糟糕了。安特利普甚至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如此反復的洗澡,安特利普現在感覺自己就是一條蛇,并且被強行蛻去了一層皮。他原本白皙的皮膚如今已經變成了紅棕色。如果再洗一次,他覺著一定會被那些澳洲人把骨頭都洗出來。

天可憐見,安特利普每次洗澡的時候都向上帝乞求著,乞求著千萬不要讓瘟疫、黑死病之類的找上自己。(同期的歐洲就是這么愚昧。因為那場差點滅絕了歐洲的黑死病,讓所有人都記憶猶新。也正是通過這場黑死病,教會的權威受到了廣泛的質疑,這為后來的新教與文藝復興留下了基礎。教會找不到預防與治療瘟疫的辦法,最后只能推說這一切都是水的問題。教會瞎說的多少有點道理,在瘟疫橫行的區域引用生水,那絕對是找死。但教會的解釋出現了偏差。眾所周知,人是離不開水的。幾天不吃飯可以tǐng著,幾天不喝水絕對會脫水而死。所以教會的誤導之下,導致全歐洲都認為身體與水接觸,會導致不潔的東西進入身體,繼而導致生病。刻下的歐洲雖然有了文藝復興,但教會的權威還沒跌落到谷底,在平民百姓乃至王公貴族中很有市場。于是歐洲成了全世界最臟的地方。哪怕是印尼的土著起碼都會一年洗一次澡,而在歐洲,比如法國的皇太后,居然一輩子只洗了兩次澡。這也就罷了,最要命的是這老太太死了之后還被封為了圣女。西班牙、葡萄牙這些歐洲南部國家還好說,歐洲內陸以及英國之類的國家就……所以穿越到這一時期的穿越者要注意了,如果你想找大洋馬,最好是找個小蘿莉從小養成洗澡的習慣。否則……如果你逼著大洋馬洗澡,沒準大洋馬會跟你拼命——土土的包子按。)

如果僅僅是洗澡,這還沒什么。最讓安特利普生氣的是,他堂堂一個貴族子爵,居然要跟那幫子泥腿子水手混在一起,脫光光赤luǒ相見……期間還有個斯拉夫人用猥瑣的眼光盯著他,時不時地還吹上一聲口哨。這簡直糟透了!

如果安特利普不是為了隱藏身份,如果不是為了腓力四世陛下交代的重要任務,他安特利普絕對會拔出佩劍,將那個可惡的斯拉夫人刺成馬蜂窩。

想到這兒,安特利普摸向腰間的佩劍,結果摸了個空。他皺了皺眉,這才想起來,那些可惡的澳洲人居然把他的佩劍沒收了,而理由居然是他沒有葡萄牙頒發的護照。真見鬼!那個該死的護照到底是什么東西?

在他暗自咒罵的光景,侍從弗朗哥湊過來,小聲地說:“大人,您知道那些澳洲人對我們乘坐的船做了些什么嘛?”

“什么?”船隊甚至都沒有準許駛入馬尼拉,至今還停留在宿霧。天知道那些澳洲人想做什么……難道是馬尼拉防衛空虛,所以不讓船隊進入馬尼拉?

“噢,大人,您絕對想象不到。我聽菲拉爾號的船長說,那些澳洲人穿著把全身都包起來,眼睛部位留著玻璃片的衣服,背著大鐵桶,不停地朝每艘船的每處角落噴灑難聞的藥水……”

弗朗哥繪聲繪色地敘述著,簡直如同身臨其境。安特利普卻不耐煩起來,提起皮箱邁步朝馬尼拉市內走去:“忘了那些澳洲人吧……他們實在太愛干凈了。就像有……”安特利普思索了一下,隨即想起了那個鄉巴佬伯爵的話:“有潔癖一樣。哈,潔癖,這詞真妙。弗朗哥,現在我們要先安頓下來。”

“是的,大人。”

“別叫我大人,現在我可是葡萄牙商人費爾南多。”!。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19
474只收澳洲人民幣

歡迎您

安特利普子爵與自己的侍從弗朗哥沒走出去多遠,他們停在集中營前的小廣場上,看著一排雙輪敝篷的,前面婁出兩個長長把手的……

黃包車開始發呆。{}安特利普猶豫著要不要去詢問一下,這樣詭異的車是否接受雇傭。

抑或者等在原地,等著街道上天知道什么時候路過一輛四輪馬車,并且這輛馬車還接受雇傭,而后乘坐上去,行向馬尼拉城內找一家最好的旅館……

“弗朗哥——”安特利普覺著跟那些聚攏在樹蔭底下,扣著腳丫子打牌的家伙打招呼,簡直就是太丟身份了。于是他對著自己侍從吩咐:“——你過去問問他們,能不能載我們到馬尼拉市區。”

“好的,費爾南多先生。”弗朗哥小跑著過去,比比劃劃地開始與那些幾乎赤luǒ著上身的家伙進行著溝通。

安特利普對此完全不抱任何希望,那些膚色黝黑發黃的家伙,看起來甚至都不如印第安土著來得文明。所以他們不可能懂得來自文明世界的語言…有那么一會兒,安特利普甚至開始后悔了。早知道這樣,他就該在船上接受那個波蘭佬的毛遂自薦,付給那家伙一定的薪酬請他當向導。

半晌之后,讓安特利普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弗朗哥神情愉快地跑了回來,興沖沖地說:“感謝上帝,他們當中居然有人會說西班牙語。費爾南多先生,我已經談好了價錢,只需要四十塊,就可以把我們送到馬尼拉最好的名叫“酒店,的旅館。”

“四十塊?”安特利普對此完全沒有概念,他追問了一句:“那是多少?”

“一枚銀幣的五分之二。”弗朗哥語氣輕松地說著,似乎在顯示著自己的細致周到。“當然,是澳洲人的銀幣。我們的銀幣比澳洲的銀幣重了一些,但考慮到含銀量還有兌換,一般來講,一枚西班牙銀幣兌換一枚澳洲銀幣。”

“隨便吧。”安特利普摘下帽子擦了擦義上的汗水。正值中午,太陽掛在天空正中央,向地面傾瀉著毒辣的陽光。向四周望去,滿是升騰著的水汽,讓視線變得恍惚抖動。如果再在這樣的日頭底下站下去,安特利普絕對會被曬暈過去。他一分鐘也不想耽擱了,所以迫不及待甚至有些煩躁地揮揮斷了弗朗哥的話:“不論多少錢,讓車夫來搬行李,快點!”

“遵命,費爾南多先生。”

兩名在安特利普看起來相貌如出一轍的土著車夫懶散著走過來,黝黑而滿是汗漬的后背上搭著一條白色的毛巾,頭上罩著大號的草帽,下身穿著一條齊膝的短kù,腳上……什么都沒穿。他們就這樣走過來,對安特利普半點敬意也沒有,旁若無人地扛起行禮,而后隨意地丟在黃包車上,隨即示意安特利普上車。

等兩人上了車,兩輛黃包車便沿著樹蔭,朝著馬尼拉城內不疾不徐地跑去。踏上黃包車之前,安特利普還是一副厭惡的神色。理由很簡單,車夫看起來實在太臟了,所以這車子也不可能干凈到哪兒去。

當然,這只是心理因素。

等安特利普真的坐上黃包車了,卻發現這玩意異常的舒服!座椅是皮子做的,打磨的十分光亮。猛地坐上去,不但沒有傳來生硬的感覺,反而從屁股傳來了一陣松軟……不但如此,就連靠背也是如此。

難道這里頭填裝了棉花?安特利普隨即打消了這一猜想,因為隨著車子的起伏,他隱約聽到從屁股下面發出來的金屬聲。

安特利普不是一名學者,但他是一名貴族。所以這家伙對自然科學之類的多少有些涉獵。他就想不明白了,金屬怎么會給人一種柔軟的感覺?照理來講,要是屁股下面墊上幾塊金屬,一遇到顛簸,不是那些金屬折斷,就是自己屁股開花。怎么能出現這種效果?

好奇心之下,安特利普追問了拉車的車夫幾句。只可惜那名土著車夫的西班牙簡直糟糕到了極點,以至于安特利普懷疑這家伙的西班牙語是法國人教的。雞同鴨講之下,安特利普根本就搞不清楚座椅為什么這么松軟。

雖然問不出的所以然來,但這會兒安特利普已經來了興致,開始好奇地打量起了這輛黃包車。車頂支起來一塊白色的遮陽布,將頭頂惱人的陽光完全遮擋起來。把手兩邊放著兩盞玻璃器皿,看起來像是燈。

只是這跟安特利普已知的燈具完全不同,里面完全沒有蠟燭。他很好奇這東西到了晚上是怎么發光的。腳底下還有個小小的踏板,好奇心驅使之下安特利普小心地踩了一腳。而后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

緊跟著車子也停了下來,而后那王著車夫與安特利普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之后安特利普才搞明白,原來這鈴聲的作用是使車子停下來。

這一路上,安特利普或者動手動腳,或者絞盡腦汁的思考,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這輛不起眼的黃包車上。因為這里頭有太多他尚且不能理解的東西存在了。以至于他都不知道黃包車是什么時候停下來的。

“到地方了?”

安特利普醒悟過來,抬頭看了看面前六層高的建筑物。這座建筑物的風格跟安特利普看過的所有建筑都不一樣,不是哥特,更不是西班牙或者巴塞羅那風格。沒有繁復的花紋與裝飾,沒有那些漂亮的柱子,光滑的表面與明亮的窗子,看起來就如同一個鏡面。給人一種簡潔?是的,簡潔的美感。

“費爾南多先生,我們該下車了。”是從弗朗哥提醒了一嘴。

瞧著那土著車夫已經不耐煩起來,安特利普趕忙下了車。前腳剛剛付了車錢,緊跟著門口站著一身紅色制服黑色kù子的家伙就走了過來,用西班牙語跟他們打了招呼,詢問他們是否住酒店之后,便主動幫忙提起了行禮。

隨即在那紅色制服的引導下,安特利普與自己的隨從進了那扇奇怪的門——轉門!

安特利普發誓,這東西他絕對是第一次見到。三面大玻璃組合在一起,變成門這些澳洲人實在太有創造力了。樣子看起來比普通的門要好看多了,而且很實用。最起碼實用專門可以減少室內外的空氣流通,也可以阻止蚊蟲的進入。

但安特利普現在恨透了這玩意,因為轉門讓他出盡了洋相。這家伙足足推著轉門走了兩圈,才最終走進了酒店的大廳。當然,他要比可憐的弗朗哥強多了弗朗哥同樣推著轉門走了兩圈兒,最終出了門。

然后周遭立刻爆發出一陣輕笑,那些人的目光中分明有一種看鄉巴佬的意味。這頓時讓安特利普臉面發燒起來。真見鬼,他可是堂堂的子爵,并且是腓力四世陛下最為信任的財政官。什么時候輪到這些家伙來嘲笑自己了?

所幸這家伙還記得自己的身份,記得自己的任務,所以低聲嘟囔咒罵了幾句之后,忍著發燒的臉,絲毫不理會還在跟轉門做斗爭的隨從,安特利普走向了左面長長的吧臺。看起來應該是在這里辦住宿。

“請出示一下您的護照。”吧臺后的西班牙姑娘甜美地笑著說。

“什么?”

“護照,臨時簽證。”

“哦,哦!”安特利普手忙腳亂地翻了一下,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來遞過去。

檢視了一下,女服務員迅速用筆記下了上面的信息,然后問:“請問您需要什么房間?”

“給我一間普通的,一間最好的。“安特利普底氣十足地說。他的行李箱里面可是藏著腓力四世陛下送給他的活動經費,足足十大塊黃金。還有一大堆的銀幣。

“好的,標準間每天一百元。總理套房每天兩萬五千……”

“兩萬五千?”安特利普被嚇了一跳。現在他對澳洲人民幣多少有了一些概念。一枚銀幣價值一百澳洲人民幣。一枚西班牙銀幣理論上可以兌換一百二十澳洲人民幣……兩萬五千,那豈不是住一天要兩百西班牙銀幣?你怎么不去搶劫!安特利普差一點就把這句話說出口。

女服務員繼續甜美地笑著:“是的,總理套房是最好的房間,就是這個價錢。請問您幾個人入住?兩個?那我覺著一個標準間就夠了。

標準間有兩張單人g……”

盡管女服務員依舊甜美的笑著,但安特利普卻感覺對方的神色中絕對有…鄙視的意味。他安特利普子爵絕對受不了這種目光。不就是兩百西班牙銀幣一天么?咬咬牙,先住一晚再說。

“不用了,就要一個總理套房,一個標準間。”安特利普咬牙切齒地說著。

說完,他招招手,剛從轉門走進來,頭腦依舊發暈,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一頭驢的弗朗哥立刻湊過來。將行李箱放在吧臺打開,從里面抓住大把大把的西班牙銀幣。充滿挑逗色彩地在女服務員面前晃了晃,而后嘩啦啦地倒在吧臺上。

女服務員繼續甜美地笑著,等弗朗哥的炫富結束了,這才輕柔地說:“兩位先生,對不起,我們富麗華大酒店不收西班牙銀幣,只收澳洲人民幣。對面就是銀行,兩位還是把銀幣兌換一下再來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20
475電氣時代的端倪

收藏好書,發表原創

正文475電氣時代的端倪

迷航一六四二正文475電氣時代的端倪

歡迎您

安特利普子爵很快就體會到了什么叫總理套房,就在弗朗哥在兩名酒店保安護衛下兌換完澳洲人民幣之后,上樓梯之前。()

總理套房在六樓,而弗朗哥的標準間按照要求安排在了五樓。雖然長相甜美的服務員一再提示,總理套房很大,并有設有仆人房。但安特利普子爵堅持訂下了標準間,他可不想跟一個亻卜役睡在同一個房間。那太有失身份了。

所以安特利普一邊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昂著腦袋,一邊心里頭為剛剛失去的兩萬五千澳洲人民幣心疼。就在他走向樓梯口的時候,隨即被身前的專職管家提醒說,前往總理套房的樓梯不在這兒。甚至去總理套房不需要走樓梯……而是稱作電梯。

電梯?那是什么?

心理忐忑著,安特利普跟著自己的專職管家拐了一個彎兒,進了樓梯左側的一個小房間。咔嚓嚓一聲,鐵質的網格門關上了。

“這就是電梯?”沒等他問出聲呢,就感覺腳下一顫,繼而整個小房間緩慢加速,朝上運動起來。以上帝的名義,期間安特利普只看到他的專職管家拉動了一個鬧門,而且看起來絕對不像是有另一群壯漢在拉動著。電梯,這就是電梯!

“費爾南多先生,歡迎您來到電氣時代。”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管家笑瞇瞇地說著,目光里意味深長。

安特利普愈發地感覺自己是個鄉巴佬土鱉了。他甚至完全不明白專職管家在說什么。這一點在進入總理套房之后更加的明顯。雖然總理套房的裝飾一度讓他感覺到有些親切的確有些親切,看起來就像身處西班牙的宮廷之中。五間臥室之外,還有會議室,運動室,一個土耳其浴浴室,還有一個面積不小的平臺花園。就說那五間臥室,風格完全不一樣。包括臥室用到的g都不同。其中有一間讓安特利普印象極其深刻,叫做水g房然后包括天花板跟墻壁都鑲著大塊大塊的玻璃鏡子。

哪怕是玻璃鏡子已經貶值的今天,這件房子也造價不菲。最為重要的是,那些玻璃鏡子上還隱晦地雕刻著一些春宮圖如果帶著那個加泰羅尼亞情fù來簡直是太棒了!一瞬間,安特利普就明白了這間房的奧秘所在。

緊跟著安特利普就開始郁悶起來。一進門足足有一排十幾個總理套房的亻卜役、管家沖著他微微領首問好,這沒什么。但其中一個該死的家伙隨即就開始為其介紹總理套房內的特色……比如房頂上的玻璃罩子里放置的電燈,比如臥室內擺放的如同三葉草的叫做電扇的東西,再比如不需要手搖上發條,只需要通上電就能播放歌曲的電動留聲機。

電力,一切都是電力。聽那個喋喋不休的家伙說,富麗華酒店甚至專門為這間房配備了一臺這一切都讓安特利普感覺自己就是個鄉巴佬,因為這些新鮮的玩意他甚至都沒有聽過。

所幸專職管家似乎看出了安特利普支支吾吾的窘態,抑或者已經認定了他安特利普子爵就是個鄉巴佬,所以開始耐心地解釋起來,什么是電力。

專職管家先是解釋了閃電的力量,緊跟著又跳躍到人工制造電力上,隨即又轉到了用電力驅動這些專門的電器之上。解釋的很籠統,安特利普似懂非懂地裝懂了。他甚至懷疑那個講解的專職管家也似懂非懂。

雖然不懂,但這并不妨礙安特利普享受著電器。一場土耳其浴之后…哈,安特利普現在愛死了土耳其浴了。{}蒸汽升騰的浴室里,圍著一條大毛巾趴在一整塊玉石上,背后涂抹上橄欖油,而后一名妙齡女郎用nèn蔥一般的手指輕柔地進行著按摩。直到起初有些心猿意馬的安特利普沉沉地睡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

飽餐了一頓充滿東方特色的美食,回到那間他最為留意的水g房里,躺在其上,頭頂是奶白色有些微黃的柔和燈光,調到二檔的電風扇吹著柔和的風,驅散一身的暑氣。

旁邊的電動留聲機地放著一并意大利語的歌曲,只需歪歪頭就能透過落地窗看到整個馬尼拉的夜景。

遠處就是港口,夜色之下,那座令人驚嘆的自由媽祖雕像發出微弱的光芒……………,據說澳洲人設計建造的時候,往原材料里添加了大量的夜明珠材料。所以自由媽祖才會在晚上發光。不得不說,把簡直連城的夜明珠碾碎成粉末,而后添加在建筑材料里……這些澳洲人實在太敗家了!

但不得不說,這實在太美了。發出微弱光芒的自由媽祖,街道上的路燈,川流不息的黃包車與馬車,這一切組成的夜景,讓安特利普感覺如墜星河之中。難怪酒店配屬的管家會強烈推薦他觀看“不夜城,美景。

不夜城!瞧著g頭小巧的鬧鐘,時針指向十點鐘安特利普深刻地體會到了什么叫不夜城。哪怕是在最繁華的巴黎,這個時候也是黑漆漆一片了吧?馬尼拉在澳洲人手中不過兩年就變成了不夜城那澳洲人的城市又得是什么樣?

想到這兒,他擰著眉頭喝了一口杯中的果汁,入口清涼,簡直舒服極了。他晃了晃杯子,注視著幾顆還沒有完全融化的冰塊。旁邊的保溫箱里,盛放著更多的冰塊。作為總理套房的福到,只要他想,酒店就會提供源源不絕的冰塊。而這些冰塊據說是來自港口的冷庫。冷庫則是靠電力進行驅動的……

電力,電力!安特利普已經充分認識到了電力給自己帶來的便利性。可惜到現在為止,他依舊不知道什么是電力……閃電他知道,那東西可以從天上打下來,而后將樹木劈成兩半,或者把人劈得焦黑一片。

澳洲人究竟是怎么把閃電變得這么溫馴的?

搖搖頭,安特利普收回了胡思亂想。作為腓力四世陛下最為信任的財政官,他有著艱巨的使命在身。澳洲人怎么使用電力,這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也許馬德里的主教大人會對電力更感興趣。他所感興趣的,是澳洲人的經濟狀況,以及澳洲人的武備。

也許明天該四下走走,總會探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最重要的是,馬尼拉城里有著很多的西班牙人。老鄉見老鄉,總會探聽到澳洲人的虛實。沒準還有機會近距離地觀察一下澳洲人的軍營,或者偷偷看一眼澳洲人的戰艦。

當然,安特利普也要調查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重兵把守的馬尼拉是如何在短短的三天時間里就被澳洲人占領的。這只有兩個可能,第一是守軍全是廢物,第二…澳洲人武力過于強大。安特利普更愿意相信前者,因為就是這幫家伙每次碰到荷蘭人都慘敗而歸,丟失了前往明朝的前進踏板,雞籠。也同樣是這群家伙,因為胡作非為支持日本的天草四郎起義,導致日本幕府干脆關閉了對西班牙的窗口。還是這些家伙,坐視著荷蘭人在爪哇的勢力越來越大,以至于最后只能采取守勢,再也沒了進取的能力。

綜上,這些白癡把馬尼拉丟了安特利普一點也不覺著奇怪。碰到比荷蘭人更加兇猛的澳洲人,那些白癡能擋得住才怪呢。安特利普甚至懷疑,馬尼拉的高層當中,肯定有一些人被澳洲人收買了。所以馬尼拉才會這么快的淪陷。

想到這兒,他拎起了面前的話筒,搖動了幾下搖把。片刻之后對面立刻響起了甜美的聲音:“您好,前臺019號服務員為您服務,請問您有什么需要?”哪怕是半小時前安特利普就驚詫過一通了,現在再次聽到對面傳來的聲音,依舊讓他有些不敢相信。這些澳洲人居然實現了即時通訊!

聽那個傲慢的管家說,只要澳洲人想,并且有足夠長的電話線,甚至可以實現在馬德里與馬尼拉之間的電話通訊。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安特利普盡量淡定地說:“請把我的仆人叫過來。”

沒用多久,總理套房的門被推開,專職管家將安特利普的仆人弗朗哥帶了進來。

可憐的弗朗哥,也許是過于年輕,也許是從未見過世面的緣故,副一進房便大呼小叫起來。

“上帝,我的上帝!那是什么?電燈?跟我房間里的煤油燈有什么區別?

那個電扇呢?我猜肯定有人在拉動繩子,否則它怎么可能自己轉動起來?喔喔喔!冰塊!這又是從哪兒來的?”仆人的大驚小怪頓時讓安特利普感覺丟了面子,他惱怒著訓斥道:“安靜一些,弗朗哥!否則我立刻踢你回……里斯本!”

專職管家很職業地裝作看不見,問了下安特利普還需要其他服務之后,便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了安特利普與弗朗哥。

“大人,這房間里居然全是鏡子。以上帝的名義,哪怕只要一大塊就可以讓我買下一座農場。”

“閉嘴,弗朗哥!忘掉該死的鏡子吧,我們身上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弗朗哥愣了愣,隨即迷醉地看著房間里的一切,呢喃著說:“當然,我的大人……只要您允許我在這兒住上一晚,明天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7

LV:8 領主

追蹤
  • 450

    主題

  • 19387

    回文

  • 4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