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穿越] 迷航一六四二 作者:土土的包子(連載中)

mk2257 2011-8-30 14:20: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9 160834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21
476反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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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利普第二天開始就帶著自已的隨從弗朗哥開始在馬尼拉亂轉,

并且把自己裝扮成一名剛剛從葡萄牙抵達馬尼拉的商人,四處井聽探尋,尋找著一切可以發財的機會。()并且從總理套房搬到了商務套房,而他的隨從弗朗哥依舊住在兩百塊一晚的標準間里。

兩萬五千澳洲人民幣,這一數字實在太夸張了。這等于安特利普所在封地整整小半年的收入。他曾經計算了一下,哪怕腓力四世皇帝陛下給了他很多的硬通貨黃金,但也架不住這么花。如果一直住在總理套房里,最多二十天后他就得跟弗朗哥流落街頭了。

但毫無疑問的是,總理套房給了安特利普美好的回憶。他決定返回驂洲之前,一定要好好的在里面睡上一晚。

安特利普漫無目的的在馬尼拉城里四處亂逛著。上午可能在菜市場里打聽著各種農產品的價格,到了下午就會出現在家樂福超市采購一些他甚至都叫不出名字的商品。轉過天來又會流連在農產品交易所一呂宋太上皇常師德力主成立,主旨為方便呂宋稻米向外界的流通。

期間安特利普總會裝著,用蹙腳的西班牙語向同胞們詢問一些事情。

比如馬尼拉城是怎么丟的,再比如澳洲軍的武裝情況。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搜集到的情報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不利。就如同對那些稀奇古怪的電氣一樣,澳洲對于他來說越來越朦朧。

海戰持續了二十幾天,但更多的時間是澳洲人在進攻,西班牙艦隊在防守。直到那一天,澳洲人用一艘戰艦消滅了整支西班牙艦隊。

只用了一艘船這真見鬼!難道西班牙艦隊的指揮官都是白癡嘛?哪怕派個農夫上去都不會是這個結果!

這事兒如果傳到歐洲,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不現在西班牙已經是全歐洲的笑柄了。馬尼拉丟了,寶船航線斷絕,國庫空虛,輸掉了三十年戰爭,被迫承認了尼德蘭人的獨立。從底層民眾到腓力四世,都感覺到了這個帝國的遲幕。曾經的日不落帝國,正在快速的衰老著。以至于原本是獨霸著的美洲,逐漸被歐洲各國侵入。現在澳洲人只用了一艘船就擊敗了整支西班牙艦隊……這只會讓全世界都認為西班牙就是個小丑。

此刻安特利普寧愿選擇去相信流傳于歐洲乃至整個馬尼拉的傳言:澳洲人有一艘大鐵船,足足有小山大小,刀槍不入。航速極快,比西班牙戰艦的火炮射程足足遠上十倍他寧愿這是真的。起碼這會給西班牙留點顏面,因為哪怕是全歐洲的戰艦加起來也不可能擊敗這樣一個對手。

想到這兒,安特利普停筆,問向身旁的弗朗哥:“弗朗哥,你覺著那艘大鐵船是真的么?”雖然在安特利普看來弗朗哥就是個白癡鄉巴佬,但目前為止他只能與弗朗哥進行溝通。

“我覺著那就是個笑話。”弗朗哥夸張地揮了揮手臂:“大人……………”

“注意你的稱呼,弗朗哥。”

“好吧,費爾南多先生。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所有人都在說那艘大鐵船如何如何厲害,還親眼看到了。

但他們所描述的大鐵船,只出現在馬尼拉戰役中。之后完全失去了蹤影…費爾南多先生,如果您是澳洲人,有這么一艘不可能被擊敗的大鐵船,你會怎么做?”

“我?”安特利普撓著頭想了想:“我會把它擺在明面,讓全世界都心存敬畏。()”

“完全正確,我也是這么想的。”弗朗哥得意地說:“所以我推測,那艘大鐵船要么是以訛傳訛,根本就不存在。要么就是壞了。”

“壞了?”

“或者沉了,總之它現在不會出現在馬尼拉。”弗朗哥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他似乎對自己的推論感到極為滿意。

“額”安特利普沉思了一下,覺著很豐這個可能。但并不能完全的肯定。所以他在日記的最后劃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可哪怕刨去了那艘該死的大鐵船,澳洲人的戰力也絕非現在的西班牙可以撼動的。十四艘裝配著澳洲火炮的戰艦,具有更快的速度,更精準的射擊,以及遠超西班牙火炮的射程。除了制作的材料用的是木頭,其余簡直就是那艘大鐵船的縮小版。

這樣的對手簡直太令人頭疼了。它躲在你的射程之外向你傾斜炮火,一旦距離迫近對責扭頭就跑。依靠著超高的航速,迅速擺脫追兵。

對待這樣的對手能一一,一一一將其堵在港口里!

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

速度再快射程再遠又怎么樣?出不了港口,被龐大的西班牙艦隊圍攏起來,就是一堆浮在水面的活靶子。可這主意實施起來難度實在太大了…因為該死的澳洲艦隊根本就不會停在同一個碼頭里。澳洲人還有可怕的即時通訊手段,一旦西班牙的反攻艦隊圍攏了一個碼頭這座碼頭可以依靠岸防炮進行防御,同時呼叫各個港口的援軍。

雖然安特利普根本就不明白制信息權的重要性但他很清楚即時通訊出現,對于戰爭的扭轉。澳洲人可以很輕易地將前一分鐘發生的事兒傳遞到任何網點,只要他們的電話線足夠長(安特利普自己理解的)。這就意味著澳洲軍隊有著極快的反應速度。所以一旦開戰,要么不打,要么就得同時打擊所有的澳洲港口。可西班牙沒這個能力…如果集合全歐洲的艦隊來實施這一計劃,也許還有可能。

接下來的問題更加的嚴重,即便贏得了海戰,搶灘登陸了又如何?

陸地戰,根本就不可能打贏澳洲軍。奪取馬尼拉的時候,澳洲人只出動了三千名步兵。這其中還有一部分是預備隊,根本就不曾投入戰場。而馬尼拉城里足足有八千名守軍…結果那些澳洲人只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打入了馬尼拉,七十二小時之后這場戰爭就結束了。

西班牙人死傷慘重,而那些澳洲人只付出了輕微的代價。據說,前一陣澳洲軍參與了明朝陸地上的一場戰爭。一萬多名澳洲軍,足足消滅了二十多萬鞋靶人,結果只付出了不到一千人的傷亡。

如果馬尼拉戰役只是個個案,還不能說明問題,那“揚州戰役,足以說明一切了……澳洲軍,戰斗力無比的強悍。

在安特利普的筆記里,畫著一些根據西班牙同胞口述而臆測出來的澳洲步兵武器。秉承著澳洲武器的傳統,這些武器無一例外地注解著,要么精準,要么射程遠,要么發射速度快,要么就是威力巨大。

幾天下來總結得出的澳洲人軍備情況,讓安特利普直打怵。這么一個對手,尤其是有著優異武器系統的對手,西班牙勞師遠征,怎么可能打勝?

停筆,深吸一口氣,他眼睛掃向旁邊的小盒子。那里面盛放著脒力四世陛下給他的授權書一旦發覺澳洲人武力強大,西班牙不可能奪回馬尼拉。或者是必須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能奪回馬尼拉,安特利普就可以拿著這封授權書,搖身一變成為西班牙特使,與那些該死的澳洲人進行談判。

不管是花錢贖回馬尼拉也好,或者贖回那些可憐的軍官也罷,總好過這么不明不白的就丟了馬尼拉。想到這兒,安特利普皺了皺眉,迅速又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一段字:菲律賓并沒有淪為澳洲人的殖民地,相反,澳洲人反而扶持當地人成立了國家。目前菲律賓擁有自己的武裝,總人數超過四千,裝配著澳洲人的武器……

這一點讓安特利普尤為不解。澳洲人打下馬尼拉,難道真的是為了狗屁的“解放被奴役人民,?這簡直就不可理喻。只有白癡才這么干!可澳洲人的確這么干了這這這安特利普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旁邊,隨從弗朗哥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繼而試探著說:“費爾南多先生,我現在能回房睡覺么?您知道,這幾天我累壞了。”

“去吧。”安特利普毫不在意地說。

弗朗哥如蒙大赦,抻著懶腰走向門口,臨出門被叫住了。

“弗朗哥。”

“費爾南多先生?”

安特利普頭也不抬地說:“去打聽一下,怎么才能親眼看到澳洲人的軍隊。海軍、陸軍,什么都行。在我起g前給我確切的消息。”安特利普決定還是實地看一下比較好,這樣他也可以給腓力四世一個交代。

“好吧婁盡量。”弗朗哥咕嚕了一句,隨即糾結著眉頭走了。這事兒若放在西班牙還好說,可放在人生地不熟的馬尼拉簡直難比登天。

門被關上,片刻之后又有節奏的響起。

正在書寫筆跡的安特利普不耐煩地問:“是你嗎,弗朗哥?”

門外卻傳來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客房服務,先生。”!。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22
477鴿子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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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輕輕打開,而后一身女仆裝的服務員掛著甜美的笑,推著小推車走了進來。高挑的身材,棕色的頭發,交媚的面容,加上甜美的笑容,這一切讓安特利普不耐煩的話語收了回去。深吸一口氣,轉而用盡量平靜的話語說:“我記得我沒叫客房服務。”

女服務員似乎早有準備,熟練地將車子推áng邊,開始收拾g上整潔的被子。

“下午下了一場雨,所以我們酒店擔心g單有些潮濕,您可能會睡著感覺不舒服。所以有必要換上一g新被子áng單。”

完美的解釋……起碼對于安特利普來說是這樣的。畢竟他這輩子第一次來馬尼拉,也是頭一次入住所謂的五星級酒店。

所以安特利普釋然地聳聳肩:“你們酒店想的真周到。”隨意地嘟囔了一嘴,隨即繼續專注地書寫面前的筆記。

然而他沒注意到的是,女服務員在揚起g單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地在其手邊的酒杯上快速地一劃,看起來就像是拉扯g單一下子拉扯空了,出于慣性才導致的動作。可實際上,酒杯里已經多了一片白色的小東西。冒著絲絲的氣泡,正在快速的溶解著。但安特利普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筆記與漂亮女服務員身上,他甚至想試著搭訕一下,而后在馬尼拉來一場奇妙的戀情。

可惜的是,女服務員充滿親和力的外表下,卻對安特利普的種種暗示不屑一顧。在換完了g單,傾倒了垃圾之后,快速地推著小車退出了房間。

“真可惜……如果現在是在總理套房那該多好。”安特利普惋惜地想著。他知道這樣的姑娘渴望著什么,只要他身在總理套房里,甚至都不需要暗示什么,這些家境貧寒卻有著一副好面容的姑娘總會過來投懷送抱。()這跟馬德里街頭的那些年輕姑娘沒什么區別。一頓美妙的晚餐,一件漂亮的手勢,而后就一切都隨他。

想到這兒,他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大口,用以壓制胸中升騰起的火焰。二十分鐘之后,安特利普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皮了。他覺著實在太累了,一定是這幾天到處走訪,搜集情報,加上不停的思慮,勞心勞力之下導致的身心匱乏。他強撐著摸,甚至都沒脫衣服,卷著充滿陽光氣息的毯子,轉瞬之間就打起了呼嚕。

兩分鐘之后,房門輕輕扭動,那名女服務員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手里拿著照相機的男人。

“就在桌面上的那個盒子里。”女服務員指著桌面上的盒子用普通話說道。

男人點了點頭,快速走過去打開盒子,隨即發現了那份腓力四世的授權書。

“大發現!”男人輕輕吹了聲口哨,而后扭開鏡頭蓋,一副躍躍玉試的樣子。“伊蓮娜,我們抓到了一條大魚……這家伙居然是西班牙國王派來的特使。”

女服務員裝扮的伊蓮娜這會兒已經扭開了留聲機,刺針掃過唱片,略有些失真的聲音從銅質的喇叭里輕柔地飄來。與此同時,男人快速按動快門,“砰”的一聲閃光過后,已經將那份授權書存入了底片之中。穩妥起見,對著這份授權書又連續拍了幾張這才罷休。

然后兩人沉默著將安特利普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而后又原樣放好。

“現在我們該怎么辦?”男人問:“要不要把這家伙帶回局里?”

“不,這對我們沒什么好處。”伊蓮娜早沒了甜美的笑容,一張冷艷的臉毫無表情地說:“而且這家伙跑不掉。我們最好把這事兒先匯報給上面。”

“我聽你的。”

談話到此結束,二人隨即快速地退出了房間。而此刻安特利普子爵依舊在呼呼大睡著,右手還伸向了下面,臉上時不時地露出猥瑣的笑容……可憐的子爵居然在昏睡劑作用下做起了春夢,而對房間里所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五分鐘之后,兩名隸屬于海外情報局的特工偷偷占用了富麗華大酒店的電話線,將這一情報快速呈報在了副局長川島芳子的案頭。而后他們立刻得到了答復:監視,不要打草驚蛇。

可憐的安特利普子爵,他根本就不知道,從他抵達馬尼拉的那天起,就被無處不在的間諜給盯上了。當然,如果換做其他人,特工們發現一切正常之后就會失去興趣。可安特利普跟他的隨從弗朗哥實在太反常了……打著葡萄牙商人的幌子,說葡萄牙語的時候卻很生硬。反倒是西班牙語,有著濃郁的南方強調。并且熱衷于有關澳洲的一切,政治、經濟、軍事……尤其是軍事。通過偷聽,安特利普這家伙每次跟馬尼拉的西班牙人套近乎的時候,幾乎每次都會詢問澳洲軍事方面的一切信息。

最為要命的是,這家伙第一天居然住在了總理套房里。就總理套房那個價錢,恐怕除了有錢沒地方花的穿越眾,沒誰樂意在那地方入住。簡直就是殺人不見血!可這家伙居然住了一天!

一個來遠東投機的商人,不可能是個大商人。而一個小商人怎么會可能舍得那么多的錢奢侈地去總理套房住一晚?而且還始終堅持著跟自己的仆人分住兩間房。

一切反常的舉動都說明一個問題,安特利普這家伙一定有來頭!

所以盡管陳御一手建立的海外情報中心——此前叫軍統,再之前叫中統,但人還是那些人,并且在不斷地擴大發展著——所屬的雇員大多是一群菜鳥,放在二十一世紀,哪怕是放在二戰時期都是菜鳥中的菜鳥,可放在這個絲毫沒有情報概念的十七世紀,他們就是專業人士。于是乎安特利普倒霉了,在連續跟蹤了數日之后,身在馬尼拉的副局長川島芳子終于簽署了行動令。

并且收到了滿意的回饋。對方居然是西班牙王國的特使,有著腓力四世的授權書!這是個好消息,相信頂頭上司一定樂于聽到這一美妙的消息。因為根據授權書上的言辭可以判定,西班牙人對于重新奪回馬尼拉沒有絲毫的底氣。相反,這個已經落寞,并且還在落寞著的帝國,就如同老掉牙的獅子一般,不但沒了往日的威風,反倒開始搖尾乞憐了……以川島芳子的思維來看,用金錢贖回,這是懦夫才有的行為。

思索了片刻,川島芳子按了下手邊的按鈕。片刻之后一名精干的女秘書走了進來。

“局長抵達南京了么?”

女秘書用極快的語速回答:“根據行程,局長會在明早抵達南京……如果一路順利的話。”

“很好,將這條消息發回去。”

“是的,副局長。”

南京。

馬車出了城門,保持著固有的速度,朝著城北的碼頭緩緩駛去。

“有個壞消息,跟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肖白圖再次開始了那套老把戲。

不等邵北回應,史文博已經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別來這一套了……現在還有什么更壞的消息么?”

對于大部分男性穿越眾來說,的確沒有比這更糟的消息了——陳御來了。事實上穿越到現在三年多,陳御之前女殺手的身份大家早已經逐漸淡忘了。但每次碰到陳御這丫頭,幾乎所有的男性都會不自覺地有一種無形中的壓力。

不同于荊華與申晨那種女強人,陳御這丫頭總是一副甜美的氣息,但你坐在她對面卻感覺到骨子里的拒人千里之外與冰冷。是的,冰冷。甚至有部分小伙子已經將陳御劃為了非人類范疇。

觸手蔓延向整個亞洲的海外情報中心,已經說明了這丫頭的能力。然后游南哲的悲劇有說明了這丫頭的確不需要依靠男人……能力超強,獨立自主,完全脫離男人……這家伙絕對不是人類。

部分小伙子甚至都不敢正視陳御的目光。因為陳御總給他們一種自卑與恐懼的復雜感覺。

哪怕是如史文博與邵北這種在穿越眾里出色的家伙,也不喜歡與陳御面對面地坐在一起,這會給他們一種挫敗感。

用樸素的語言來說明……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現在的問題是,這一世人認可的規則到陳御這里變了樣,她征服了男人,然后把可憐的參謀長閣下一腳踢開。至于征服世界,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這完全沒問題。

“謝謝你的提醒。”肖白圖無聊地打著哈欠。過于豐富的夜生活讓肖總在一個月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著。前幾天邵北甚至開玩笑說,如果他再不節制一些,很可能一周后就會變成人干。“我只是想轉移一下注意力……你到底要不要聽?”

史文博舉手投降。

肖白圖輕輕嗓子,開始賣弄起來:“按照慣例,先說壞消息……何騰蛟那家伙痊愈了。這會兒估計正收拾行李從揚州趕回南京呢。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23
478何騰蛟的地獄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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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何騰蛟終于痊愈了。()話說當日從大勝關用船送到揚州戰地醫院的時候,可憐的何騰蛟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戰地醫院總院長萬金油胡靜水監視一番,傷勢著實不輕。背部中箭,貫穿肺葉,肋骨并左上臂三處骨折,大量失血。

從大勝關到揚州行船足足走了一天的光景,胡靜水瞧著奄奄一息的何騰蛟好一陣嘖嘖稱奇。給個正常人這會兒都掛了,這干巴老頭居然tǐng到現在還沒掛,生命力實在太頑強了!

護送何騰蛟來的倆親兵眼淚都出來了,跪在地上不住地給胡靜水磕頭……這也難怪,他們可是何騰蛟的親兵護衛。按照大明律,主將戰死,他們這些親兵一并都得陪葬。再者說這老頭雖然脾氣古怪,但好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平日里沒少受其照拂,怎么忍心看著就這么死了。

何騰蛟品秩在這兒擺著,加上又是馬士英的狗腿子,胡靜水不敢怠慢,當即指揮著一幫實習醫生與實習護士將其推進了重癥監護室。先是驗血型,緊跟著便從俘虜里頭抓了一幫血型相當的家伙充當移動血庫。小孩胳膊粗的大針管子,一抽就是一管子,直把那幫倒霉的俘虜抽的哭爹喊娘。有膽小外加血壓低的,干脆就昏厥了過去。

這新奇的一幕看得倆親兵目瞪口呆,搞不清楚這是要玩兒哪一出。莫非這些澳洲人有什么血祭秘法?拿管子抽多費勁,左右都是俘虜,徑直砍了多痛苦?

倆親兵的疑惑剛一說出口,當即被一名毛都沒長齊的實習醫生狠狠地鄙視了一通。那醫生用變聲期的嗓子狠狠地訓斥了一通倆親兵的愚昧無知,隨即賣弄了一下學識,告訴倆親兵抽的血是準備給他家老爺何騰蛟輸血用的。()震得倆親兵目瞪口呆之后,實習醫生又掉書袋一般科普了一下血型匹配之類的問題。最后自信滿滿地拍了拍對方肩膀,只說反正都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萬一醫治好了呢?

我娘誒!邪了門了,把個大活人的血輸入老爺身體里……這……這……這事兒怎么琢磨怎么邪門。倘若這幫子俘虜是自家老爺的直系兒孫也就罷了,不是有個滴血認親的說法嗎?同樣血緣的真這么干,沒準還真能成。可問題是這幫子俘虜跟自己家老爺八竿子也打不著,說起來其中還有幾個是韃子……莫非自家老爺的先祖曾經是韃子?

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輸了這幫毫不相干人的血之后,何騰蛟那灰白的臉色居然真的有了血色。期間還睜開眼,嚅動了一下喉頭,雖然很快就昏厥過去了,但這無疑于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對于倆親兵來說,一旦何騰蛟活過來了,他倆就可以保全身家性命,這是天大的喜事。可當事人何騰蛟絕對不會這么想。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何騰蛟直哼哼。最要命的是他全身上下多處骨折,根本就沒法動彈。而因著沒有光機拍片進行確診,半昏迷的何騰蛟又口不能言,老胡只能帶了橡膠手套赤膊上陣,不停地摸索著傷處,用以確認骨折的具體部位。于是乎倒霉的何騰蛟在胡靜水確診期間只能哼哼唧唧的一次次昏厥過去。

而為了防止何騰蛟活生生疼死過去,旁邊的護士只能一次次地給倒霉的何騰蛟注射嗎啡。

索性二把刀萬金油胡靜水在揚州戰場上歷練的差不多了,這十幾天見天都是傷病號,老胡處理起外傷來頗為熟稔。{}只用了兩個小時,老胡的診斷終于結束了。

首先要處理的自然是那枚羽箭。同時兼職麻醉師的胡靜水,估摸了劑量,就開始麻醉。不得不說老胡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用的劑量恰到好處,剛好麻醉了患處,又不至于因為劑量太大而讓何騰蛟全身麻痹。現代手術里頭,除非是腦部手術,很有有全身麻痹的,據說是會影響到患者的智力。

可戴著氧氣罩,清醒過來親眼瞧著自己被開膛破肚的何騰蛟寧愿老胡把他全身麻痹了。這玩意誰受得了啊?除非是自虐狂,甭說是放在封建迷信思想大行其道的十七世紀了,就算是放在現代,一般人也承受不了這刺激。

所幸老胡這個二把刀最近做了不少的手術,其中還有一次因為沒有將患者固定好,導致手術過程中病人掙脫的現象。所以不但將何騰蛟捆的嚴嚴實實的,四周還安排了幾個壯碩的實習醫生,按著四肢。所以任憑何騰蛟怎么掙扎,也無法掙脫。最后因為過于恐懼,雙眼一翻徑直暈了過去。

如果何騰蛟是個現代人,一定會祈禱著老胡手術過程中千萬別落點什么東西在他身體里。可何騰蛟不是,所以何大人那個悲切就甭提了。眼淚橫流,心中有了一絲明悟,這地方怕是地府吧?早年間年少輕狂,很是惹下了一些孽債。想來罪孽過于深重,什么上刀山下油鍋的都省了,直接就開膛破肚啊。只是不知道這一遭之后究竟是墜入十八層地獄還是墜入畜生道了。

這一刻,奮力挽救何騰蛟生命,期間還停下來擔任醫學講師的胡靜水,在何騰蛟眼里便成了索命的判官。只是何騰蛟有些奇怪,怎么老胡的穿戴更像是白無常?

等何騰蛟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手術室了,而是身在高危病房之中。手術做的還算順利,眾目睽睽之下老胡倒是沒落什么東西在可憐的何騰蛟身體里頭。不過何騰蛟依舊沒脫離危險期,一旦發生感染,哪怕就是二十一世紀最好的大夫來了,沒有抗生素也是白搭。

何騰蛟醒來沒多久,跟著老胡就領著一幫子實習大夫過來查房了。老頭一見老胡眼淚都下來了,直說著請判官大人多發慈悲,念在他當初年幼無知的份上繞了他吧……或者干脆就給個痛苦的,千萬別開膛破肚再縫合起來了。那玩意實在太刺激了!

老頭的話讓老胡一陣啼笑皆非。話說這套說辭這些日子老胡已經聽了十幾遍,多少也算有了些抵抗力。老胡沒發話,倒是旁邊的實習醫生說話了,而后何騰蛟總算搞清楚了現狀。

他……居然還沒死?不得不說,老頭的確對大明朝忠心耿耿,得知自己沒死,頭一件事便是追問戰局如何了。待得知大勝關大捷之后,這才施施然長出了一口氣。到了這兒,老頭也明悟過來,若非他貿貿然領兵出關,貪圖些許微末之功,怎么會讓場面落得如此被動?所幸最終沒有崩盤,還打了老大的一場勝仗,如此也算對得起朝廷,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跟著老頭就嚷嚷著要出院……既然治好了,還呆這兒干嘛?等著面前這白無常抽冷子把自己按在臺子上開膛破肚么?

胡靜水徑直拿出了醫生的權威,冷著臉絲毫不顧老頭迫切想要脫離地獄的想法,只說還得留院觀察。今天之后,老頭病情漸漸穩定下來。僥天之幸,肺部貫穿傷加上肋骨骨折,沒有出現發炎的征兆。可悲催的是,本是皮外傷的腿部居然發炎了。

不過這已經無關緊要了,對付這種外傷老胡有著充分的經驗。于是乎,何騰蛟又從高危監護病房轉移到了普通病房,并且準許家屬每天定期進行探視。

這可把倆親兵高興壞了,自掏腰包采買了好些個大人愛吃,并且醫生準許吃的瓜果,就等著翌日進行探視。這時候上前,那絕對是雪中送炭啊。保不齊大人痊愈之后就會送他們一場大富貴。

他們是這么想的,可水果換了一批又一批,足足過了五天才輪到他倆。頭一日史閣部聽聞何騰蛟痊愈,親自來探訪。這來頭實在太大了,根本就沒法爭。倒霉催的戰地醫院還規定了每日訪客的數量與時間,所以這倆家伙只能擇日再來。第二日沒了史閣部,又來了好些個總兵,之后什么知府之類的,但凡是揚州附近能上得了臺面的官員,一股腦的涌來。

期間何騰蛟腿部潰爛,老胡為其又做了一個小手術。但這絲毫沒有效果,逼急了的老胡干脆使出了絕招……徑直往何騰蛟腿上放了一堆蛆蟲。瞧著蛆蟲吞食腐肉,何騰蛟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啊。剛剛開膛破肚沒幾天,這又要以身噬蟲……這地方絕對是地獄,而且是第十八層!

待到了第五日,老胡總算不用蛆蟲來吞噬腐肉,轉而將其腿部上了藥粉打了繃帶,說是將養一些時日自然痊愈。對此何騰蛟很是將信將疑。結果倆親兵的到來,讓老頭差一點想要自殺。

“汝再說一遍?”何騰蛟哆嗦著嘴問道。

“真的,弁下親眼所見。那澳洲神醫采眾俘之血,灌注大人體內,施法換血,如此才保得大人性命。”

另一親兵嘴欠,補充了一句:“其中還有好幾個是韃子……”

病g上的何騰蛟一陣頭暈目眩:“咦唏噓,老夫堂堂漢家之臣,體內如何容得胡人之血?速去請胡閻王除去韃虜之血,否則老夫定然絕食明志!”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24
479鄭家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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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當日胡靜水電文里描述何騰蛟躺在g上“咦唏噓”仰天長嘯,尋死覓活的樣子,車內幾人不自覺地嘴角上翹,面露微笑。{}這一故事曾經讓辜一次聽到的穿越眾先是目瞪口呆,繼而噴飯。緊跟著幾個家伙感嘆著破除封建迷信積弊的重要性,一邊因著油然而生的優越感暗爽。

“我很奇怪于一點——”肖白圖咂咂嘴,臉上帶著些許戲漬說:“——何騰蛟怎么會有因為往體內輸入了鞋子的血而尋死覓活?”

肖白圖的疑惑源于這個時代的中國尚且沒有什么民族意識,就更別提血統論了……額,血統論的說法有點絕對。比如沒有朱家血統的家伙絕對不可能當皇帝。且說民族意識,這起碼是近代,經歷了一次次失敗的對外戰爭,被強迫簽訂了一個個不平等條約,無數人睜眼看世界之后的產物。至于其后的民族覺醒,更是始于全面抗戰。而血統論之類的,直到二十一世紀因著互聯網的普及才逐漸有了些許的市場。

何騰蛟居然因為體內有鞋子的血液就尋死覓活的這家伙絕對是個鐵桿皇漢!要知道這一時期對民族的朦朧意識,也即是儒家的華夷之辨,講究的是“華入夷則為夷,夷入夏則為夏,。只要心向華夏,縱使有胡人血統,那也是漢人。

“天知道何騰蛟那會兒是怎么想的。”史文博毫不在意地說。史文博最近一段時間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南明財政改革還有上海正在建立的大宗商品交易所以及貼身的大洋馬身上……就如同第一個娶到明朝女子的牙醫王謝堂一樣,第一個娶到大洋馬的史文博理所應當地遭到了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白眼。但從史文博這家伙但凡得空就挎著大洋馬肆無忌憚地在南京街頭橫沖直撞,被南京百姓背后唾棄為絲毫沒有禮義廉恥之心,卻毫不在乎的狀態來看,這家伙是樂在其中。{}所以史文博根本就無暇去理會何騰蛟的心理健康狀況……

當初胡靜水的電文里頭沒細說,事實上何騰蛟的心路歷程相當之復雜。老頭第一念頭就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連頭發都是父母給的不忍割棄,更何況是血液?這下可好身體里頭不但流著外人的血液,其中還有鞋靶的血。這叫何騰蛟情何以堪,情何以堪?百年之后,他何騰蛟還能不能進宗祠?

你說能進,他何騰蛟還是何騰蛟理應進何氏宗祠:你要說不能進也沒錯,誰叫他體內之血除了父母賜予之外,還有旁人的?

退一萬步講,這事兒即便大家都理解,沒人說閑話。何氏宗族也寬容大量,不拿這說事兒,就算何騰蛟自己也轉不過這彎兒來!

“你體內流著XXX的血”說這話的人不是其父便是其祖,還得是直系的。要是換了旁人去說,那保準會挨上一通胖揍。而那親兵卻說何騰蛟體內流著鞋子的血……這不等于是說他何騰蛟平白無故成了鞋子子孫?太欺負人了!

覺著受了極大侮辱的何騰蛟很是大鬧了一通若非被固定在g上不得動彈,估摸著就得傷口崩裂。任憑老胡百般勸慰,何騰蛟就是不依。后來胡靜水也來氣了,怎么救人還救出不是來了?當即揮退圍觀眾人,冷著臉跟何騰蛟商量,到底想怎么樣?

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這個世界又沒后悔藥可吃。

經歷了巨大打擊的何騰蛟呆滯了半晌,提出了兩條可行性方案。{}

頭一個是請老胡再“施法”將其體內的非本人血液都抽出去……老胡腦袋立刻搖成了撥浪鼓。抽出去?開什么玩笑?全抽干了也不可能抽得干凈。好不容易救活的,浪費了那么多藥品怎么可能再讓老頭活活抽死?

何騰蛟隨即轉而求其次,要求胡靜水保密然后再把那幫俘虜都給宰了。一把年紀的何騰蛟實在承受不了一幫子年歲不到自己一半,其中還有倆鞋子的活爹存在。

老胡當即就像辟然否決,可瞧著老頭哀怨到痛不玉生的眼神,一咬牙答應了下來。轉過頭來把一幫移動血庫調配到了上海縣去做苦力。

他胡靜水可是大夫,不是劊子手——雖然在大部分穿越眾看來,在他們那個時代的醫療體制下,大夫跟劊子手實在沒什么區別,都是一樣的草菅人命。至于騙人權當是善意的謊言了。

轉過天來,何騰蛟再問老胡那些個活爹的事兒,老胡只說拉走槍斃了。然后何騰蛟長出一口氣,悵然若失。

其后的日子里,何騰蛟老老實實博著遺囑養病。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加上老頭年紀不輕了,自身恢復能力差,是以直到今天才得以痊愈。

車廂內的邵北卻是皺了皺眉頭:“我認為這是個好消息——起碼有助于馬士英對軍隊的掌控。

他對面的肖白圖立刻不屑地撇撇嘴:“掌控?別忘了何騰蛟在大勝關干了些什么。要不是我們著養的徐世程以及克虜伯發飆,戰況到底如何還不一定呢。”

必須得承認,何大人的臨場指揮能力實在太糟糕了。文人領兵的毛病他一點不落,優點半點沒有。急功好利,進退失據,若非資歷在那兒外加屁股正,這家伙充其量在武毅軍中當個后勤官。

“我也認為,徐世程更適合執掌武毅軍。”在這一點上,甚至連一向不關心軍事的史文博都站在了肖白圖這邊。

邵北輕笑起來:“先生們,別忘了政治。任何決定都要從政治方面進行考慮。處于澳洲自身的利益,很長一段時間內,何騰蛟都是武毅軍最高指揮官的不二人選。”

“徐世程為什么不合適?這家伙不敢不聽我們的話。”肖白圖反駁道。

“但他可以不聽馬士英的話。”邵北苦笑著說。武毅軍擴軍與各部明軍的裁減勢在必行,雖然現在南明朝廷里整天都在為這事兒扯皮,各方大佬都想保存甚至擴大自己手中的兵力,但毫無疑問,哪怕再難,馬士英等人也會矢志不移地將這項改革進行下去。

花費兩百萬兩白銀組建起來的武毅軍,在大勝關阻擋住了二十倍于己的清軍,而此前每年花費銀兩無數的百萬大軍,碰到清軍甚至農民軍都是望風而逃。鮮明的例子告訴馬士英,有時候人多并不一定是好事兒,所謂并貴精不貴多是有道理的。

不管是于公于私,為了大明江山社稷還是自身的身家性命,老馬這次都痛下決心,磨刀霍霍準備拿積弊百年的明朝軍事體系開刀了。并且馬士英得到了大部分有識之士的贊同……雖然他們到現在還不認同老馬的為人。

而此戰之后,打了勝仗的武毅軍上下,但凡是軍官,無一例外地都受到了來自各方的追捧、拉攏。宴飲不停,走訪不絕。馬黨要進一步講武毅軍綁在自己的戰車上,東林黨想著要挖墻腳。一派紛紛擾擾之下,身處漩渦中心的徐世程卻來了個閉門謝客。終日不是在軍營里頭,就是在內宅里頭廝混……顯得極為反常。

這讓邵北再次想起了當日初見徐世程時候,對方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另一個袁大頭!而現在這種局面下,澳洲不需要這片土地出現一個袁世凱一樣的人物。而這家伙打仗還真有一套,所以澳洲只能一邊利用,一邊防范。絕對不能讓這家伙趁勢而起。

因著人多嘴雜的考慮,邵北很快轉移了話題:“關于這消息是好是壞,等著以后再分辨吧……鼻一個消息是什么?”

肖白圖旋即眉飛色舞起來:“鄭家那邊來確切消息了!”

“鄭芝龍妥協了?”

這才是真正的好消息。鄭家經營這么些年,福建早就成了鄭家的自留地。除了沒有正式分封,福建一帶跟藩王割據沒什么區別。別看鄭芝龍品秩不高,可別忘了現在可是亂世。這年頭有兵有糧就是草頭王。也就是因為穿越眾的參與,打了一場不一樣的揚州戰役出來,扭轉了歷史的車輪。現在鄭家還對南明政府保持著應有的禮敬,否則真依著歷史軌跡,這會兒鄭芝龍那老狐貍早就擁立新君,玩起奇貨可居來了。

不管是鄭家的水面勢力,還是割據福建沿海,都不符合澳洲的利益。某種程度來講,鄭家就是寄身在大明身上的毒瘤。但這毒瘤實在太大了,大到南明政府無力鏟除,而澳洲又不想通過武力去解決別忘了明澳之間現在的關系,如果澳洲采取武力,南明的士大夫們不但不會感激,反倒會頗有忌憚。

能夠勸說鄭家搬家到中南半島,這無疑是將壞事變好事。

“不,不不不,鄭芝龍還沒妥協。“肖白圖否定了邵北的猜想,賣足了關子才洋洋得意地說:“事實是鄭家分裂了然后另一個姓鄭的想通了,打算與我們合作。”

“你是說……鄭彩?”邵北詫異著問。!。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25
正文480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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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鄭家的分裂早在揚州戰役,甚至更早之前就埋下了。()福建鄭家海盜起家,起初托庇于李旦,李旦死后,鄭芝龍收攏了李旦的勢力,一六二四年又托庇手顏思齊。之后十八家海盜結義,組成十八芝,公推鄭芝龍為首。再之后鄭芝龍接受招安,掉過頭來把一幫老兄弟一網打盡,最終成了東南沿海的霸主。

這一路行來,雖有波折,卻異常的順利。其中鄭芝龍的部下鄭彩出力頗多。而且這年頭的海盜,從來就不講什么道義與忠義,只看誰的船多,誰的辜頭大。跟著鄭芝龍起家,鄭彩一路下來出力頗多,與此同時自身的力量也在快速膨脹著。

等到了一六三六年,鄭芝龍剿滅了劉香,鄭氏成就海上霸業,其部下鄭彩業已有了不小的勢力。后世之人,提起鄭彩,往往認為鄭彩是鄭芝龍的族人。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兒,但這側面反映了鄭彩此人善于鉆營,以至于與石井鄭氏打成一片。后來兩人同時接受明廷的招撫。弘光立朝期間,鄭芝龍之弟鄭鴻遣和鄭彩被派到南都勤王,鄭芝龍則坐鎮福建大本營遙控。這段時期鄭彩的勢力無法與鄭芝龍相比,何況他只是鄭芝龍大陣營里的一個相對獨立的部分,凡事還得聽其調撥。

可實際上鄭彩的實力一點也不小!前歲鄭芝龍無意間得知,鄭彩的實力居然達到了鄭芝龍的三分之一還強。仔細查探之后,鄭芝龍大驚隨即開始提防起了鄭彩。

他鄭芝龍海盜起家,窩里反的事兒見多了。這鄭彩居然在其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覺間就積攢了這么大的實力,焉知來日鄭彩不會生出二心,來個取而代之?

一場揚州戰役,鄭鴻遣沒出上什么力得知前方大敗,鄭鴻遣領著手下就跑過了江。可起碼在鎮江停了下來幸運地得知戰局發生了扭轉。()事后朝廷核算戰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品秩沒升,最后朝廷給了幾個無用的爵位。可鄭彩就沒那么幸運了。

這家伙一跑就跑出去幾百里,直到浙江境內才停將下來。等聞聽揚州大捷再往回走已經什么都晚了。是以好處沒撈著不說,朝廷還狠狠地下旨叱責了一通。但也就僅僅是叱責了,頭一個因著用人之際,除了一支武毅軍,南京周圍已經陷入了無兵可用的境地。這時候還是能拉攏就拉攏:再一個,鄭彩官居總兵,手底下萬把號人,前來勤王,朝廷可是一分銀子都沒出。從兵員到器械再到餉銀,都是鄭彩自己出的。

原本想著來南京勤王占點便宜。沒成想便宜沒占到,還落了一身的不是,鄭彩的郁悶就可想而知了。更郁悶的還在后頭呢,聽著朝廷的意思,要組建新軍。鄭彩手底下這萬把人,馬士英連考慮都沒考慮。甚至穩定了倆月之后,干脆讓兵部下了文書,讓其自行返回福建駐防。更要命的是,趁著鄭彩不在這段時間,躲在福建的鄭芝龍小動作不斷。

又是摻沙子又是拉攏打擊分化的很是從挖了一通鄭彩的墻角。

等鄭彩回到福建一瞧,早已物是人非。他弟弟鄭聯瞧見鄭彩回來,臉上半點信息都沒有,那神色簡直就是玉哭無淚。

當時鄭彩唉聲嘆氣,真有一種“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覺。但這又能怎么樣?朝廷將其劃為鄭氏,頂頭老大鄭芝龍又生了防范之心,若有半點異心,他鄭彩就得被鄭芝龍生吞下去連個骨頭都不剩。

事到如今,唯有艷忍可沒過了多久,鄭鴻逸一封從南京寄回來的書信,頓時讓整個鄭氏沸騰起來。不論是朝廷與澳洲人簽訂的條款還是私下里傳遞過來的意思,都將整個鄭家推到了風口浪尖。{}

福州成立海關……組建海上緝私隊……旁的且不說單單就是這兩條就如同兩把銳利的刀子直插過來。一個處置不當,眼前看著勢力龐大的鄭家就得灰飛煙滅。

那些澳洲人可不好惹,幾年前就不好惹,現在更不好惹!二十幾萬清軍氣勢洶洶南下而來,結果如何?愣是把一萬多澳洲軍給殲滅了,逃出生天者不過七千之數。這還是陸戰,要是放在海上,澳洲人最多靡費一些炮彈,自身毫發不傷就能把任何一個對手消滅干凈。

總之就是,這澳洲人……惹不起!

鄭鴻逸八百里加急信在鄭家集團內部引起了軒然大子急的,干脆就拍桌子,說澳洲人是要絕了鄭家的活路。與其窩窩囊囊被蠶食而亡,莫不如跟澳洲人拼了三稍稍有點理智的大搖其頭,隨即唉聲嘆氣。他們能說什么?鄭家的確是海上一霸,可跟澳洲人比起來,一個是孩童,一個是壯漢,根本就沒法打:稍稍懦弱一些的,琢磨著要不要接受澳洲人的建議……

這事兒沒法接受。單單是兜售令旗,年收益千萬兩白銀。這么大塊yòu人的肉白白丟掉,誰能甘心?中南、暹羅、緬甸那是什么地方?

蠻夷之地!即便攻下來又怎比得了坐地生財?

鄭家內部歷次討論,無不以鄭芝龍那滄桑的“來日再議,之聲結束。拖了半個月還沒有結果,手下人急急忙忙來報,說那澳洲人已經在福州破土動工,開始修筑海關大樓……

鄭芝龍猶豫不決,這讓鄭彩看到了機會。眼下鄭芝龍對他已經生疑,再與其廝混下去也是無益。莫不如自立而去問題是實力不如鄭芝龍,生怕鄭芝龍報復。可澳洲人的逼迫讓鄭彩看到了希望一只要抱住澳洲人的大腿,何愁鄭芝龍進行報復?

澳洲人既然下了決心,將這東南之利收去,那就絕無再放回來的可能。從此東南海域,唯剩商利。只怕這利潤日后會越來越薄,加上行船有風險,保不齊都有虧本的可能。反觀澳洲人之提議,于安南、

緬甸征伐,自立一國。過程雖艱辛,其后必為澳洲人所制,然有了澳洲人的扶持,未嘗不可能實現。

海上之利已無,莫不如順了澳洲人的意思。

想通了的鄭彩,隨即召集部下進行密議。這時候鄭芝龍摻沙子、

挖墻腳的舉動收到了成效,鄭彩前腳商議這事兒,第二天鄭芝龍就知道了內情。

第二天鄭芝龍便把鄭彩罵了個狗血淋頭,若非礙于其弟鄭聯躲在營內,隨時有可能舉兵造反,鄭芝龍一準將鄭彩擒殺了。饒是如此,迫于壓力,鄭彩不情愿之下也交出了六十艘大船,實力再損。

鄭彩明面上賭咒發誓,唯鄭芝龍馬首是瞻,轉過頭來愈發憋悶。

不過幾日間便拿定了主意,隨即休書一封,派遣了親弟弟鄭聯秘密前往南京,來與澳洲人接洽。

那鄭聯記得兄長囑托,行事頗為謹慎,不敢貿貿然進入澳洲大使館,更不敢與南明官僚聯絡,生怕走脫了消息讓鄭芝龍暴起。鄭聯到得南京數日,探聽澳洲人消息無數,最終于昨日夜間,將兄長鄭彩的親筆信交在了肖白圖手里地點自然是秦淮河畔某家青樓。

沒辦法,留在南京的穿越眾,就肖白圖這么一個閑人。

其余人等想要見一面難比登天,也唯有肖白圖這廝整日游手好閑,又喜沾花惹草。昨夜肖白圖回來的時候,大家伙早已睡下,沒來得及跟大家說。直到方才才合盤托出事情始末。

“這是鄭彩的親筆信。”說著,肖白圖將一封信箋遞給了邵北。

接過來信箋,邵北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隨即將信箋遞給史文博,繼而手指輕輕彈著膝蓋,抿著嘴沉思起來。

“這跟我預想的差太多了。”邵北有些不滿意地說著:“我以為過了這么久,鄭芝龍這家伙已經考慮清楚了。”“總比鄭家上下鐵板一塊強把?你就別不知足了。”肖白圖笑著說。

邵北沉寂了片刻,扭頭看向窗外,直到車子停下前才低聲說了一嘴:“今天……或者明天,有必要再見一次鄭鴻逢。相信這封信會讓鄭芝龍盡快妥協下來。”

“你打算賣了鄭彩?”肖白圖瞬間瞪大了眼睛。將鄭彩的親筆信給鄭芝龍的親弟弟鄭鴻逡看…恩,鄭芝龍得知之后一定會很生氣,然后除非發了癡心瘋,否則極大的可能是在大勢面前妥協下來。可這手段…似乎有點,過于卑劣了吧?好歹人家鄭彩是主動投靠,怎么說賣就賣了?他發現越來越看不懂邵北了,或者說這家伙已經徹徹底底的利益生物?

“你不能把鄭彩想的太好,而且我們也沒有讓人家一見面就納頭就拜的王霸之氣。”邵北譏笑著說:“利婁,一切都出自利益的考慮。

鄭彩只不過是在鄭芝龍那兒呆不下去了,想要抱我們的大腿,安全脫離出去而已。如果我們支持鄭彩,那只會讓鄭芝龍更加的猶豫。這事關中南半島計劃…的實行很顯然,鄭彩還不具備鄭芝龍的實力。扶持起來太費勁。”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邵北等人依次下了馬車。抬頭一瞧,卻見比目魚號不知何時已經停靠在了碼頭。甲板上,一個衣著清涼懷抱著嬰兒的身影正朝他們親切地揮舞著手臂。

肖白圖深吸了一口氣:“好吧,反正這事兒不歸我管。我說,哥兒幾個,咱們還是琢磨琢磨怎么應對陳御這家伙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26
481倒霉的安特利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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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穿著清涼,眉宇間帶著少fù特有氣息的大美女陳御,抱著一歲出頭的兒子款款走來,肖白圖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我說……”肖白圖沉聲問向身旁兩人:“這丫頭不會借著兒子的名頭搜刮咱們吧?”

史文博好奇地看著肖白圖,眼神中分明帶著‘你是白癡’之色。而隨著陳御的走近,史文博很自然地從襯衫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支票。再看旁邊的邵北,手里則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小盒子。肖白圖頓時冷汗直冒,他可是什么都沒準備。很顯然,史文博與邵北準備的禮金與禮物,是給小家伙剛剛過去沒多久的生日準備的。

肖白圖張張嘴,再要說什么已經晚了,那陳御已經抱著孩子走到了跟前。

大美女搖動著孩子的小手沖著三人打招呼:“叫叔叔。”

“鼠鼠……好。阿依…胖的小家伙顯然受過間諜頭子長期刻苦的訓練,甚至在沒有阿姨在場的情況下,已經無師自通地將開場白念了出來。

史文博立刻將平整的支票遞過去:“真乖,一看這孩子就隨當媽的。游南哲那廝據說三歲才學會說話。”

邵北也笑著,將盒子打開,遞了過去。里頭裝著的是一塊玉佩,那玉石質地柔和,白里泛黃,分明便是價值不菲的和田玉。接了禮金與禮物,大美女陳御眼睛如同彎月一般笑了起來。待看向旁邊手足無措的肖白圖,眼神里已經帶了些許的戲謔。

“東西太大,扔大使館了,等回頭給小……額,取名了么?”所幸肖總還有幾分急智,想到自己搜刮的那么老些的古董珍玩,隨便挑上一樣做禮物就行。

“榮軒——”陳御笑瞇瞇地說:“——陳榮軒。{}”

九月初的天氣,南京正值秋老虎肆虐,可聽了這話三人無不心里冰涼一片。果然……陳榮軒,游南哲這廝當叔叔是當定了。

陳御說完,隨即左右張望了一陣。邵北會意,馬上解釋說:“其他人都在大使館,等著給陳局長接風呢。你知道,身份比較特殊,還是低調點的好。”

陳御會意點頭,招呼身后的隨從從船上搬東西,將孩子交給侍女,與三人談將起來。簡略說了下風平浪靜的澳洲,陳御挑了挑眉毛,看向邵北:“西班牙人撐不下去了。”

這完全就在預想之中。三十年戰爭草草收場,雖然期間西班牙步兵在歐洲戰場威名赫赫,但這絲毫阻止不了西班牙的頹勢。葡萄牙與尼德蘭先后割裂出去,美洲大陸又被歐洲各國染指,再也不是西班牙的自留地,一份屈辱的威斯特法利亞合約體系,徑直將西班牙從霸主降成了準一流國家。再加上遠東的菲律賓被澳洲占據,白銀航線斷絕,整個西班牙的財政體系已經崩潰。

收復菲律賓殖民地?勞師遠征的且不說打不打得過,單單是出征的費用西班牙人就掏不起。這種情況之下只能選擇妥協……問題是陳御怎么突然說起這個?歐洲又有最新消息了?抑或者西班牙人放出了什么風聲?

“半個月前那個鄉巴佬伯爵安德魯又來了,然后隨行乘客里頭混入了西班牙特使——一名子爵。”陳御得意地說:“鴿子們覺著可疑,調查了一下,采取了一些非正常手段,然后發現了西班牙國王腓力四世給這家伙的授權書。”

“非常手段?”肖白圖顯然更關注這個話題。這家伙自認為熟知那些鴿子的作用,所以臉上很快就浮現出調侃之色。()

“是非常手段,肖總看來很想嘗試一下。”

“沒有。”肖白圖立刻搖頭否認。

陳御繼續微笑著,那眼神緊緊地盯著肖白圖,似乎已經把這家伙看穿了。輕笑了一聲,這才說:“我已經將這一情況上報給了國會。邵部長,你怎么看?”

“情理之中。”輕松地回答了一句,邵北接著問:“那個特使現在在哪兒?”

“應該還在富麗華的酒店套房里昏睡著,或者醒了,想要更進一步地了解澳洲的軍事實力……你知道,他在馬尼拉只能了解到一些皮毛。”陳御笑著回答。

是的,安特利普子爵只能從側面,從那些參與過或者吹牛自己參與過馬尼拉戰役的西班牙人嘴里,從草包一樣的呂宋人民軍身上,從馬尼拉街頭成群結隊買春的澳洲大兵那兒來猜想澳洲人的軍事實力到底有多強大。至于實際情況,拜陳御的反間諜機制,以及各部奉行的保密機制所賜,絕對不是安特利普這個外人可以了解到的。

但這造成了一個新的問題……如果安特利普這家伙錯誤地認知了澳洲的軍事實力,消息傳回去,丟了白銀航行的西班牙會不會孤注一擲?哪怕西班牙現在還在跟法國人打得死去活來的。

邵北皺了皺眉頭:“也許我們該安排一場演習?”

“湊巧的是兩個小時之后就有一場演習。”待邵北驚異地看向自己之后,陳御攤攤手:“別看我,這是常規演習。”

馬尼拉西南,盧邦島海域。

安特利普子爵感覺糟透了。他穿著一身他加祿傳統服飾,頭上戴著一個可笑的扁圓帽子,赤膊著胳膊小腿,看起來就像個小丑。然后正上空毒辣的陽光直射下來,每一刻都在灼傷著他的皮膚,甚至他的胳膊已經泛紅。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嘔……上帝啊,你就不能劃的平穩一些么?”安特利普抱怨地說道。船尾劃船的土著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只是扁著嘴語速極快地說了些什么,而后依舊我行我素,機械地劃著船。然后又一個浪頭打過來,小船劇烈地搖晃了一陣,剛剛嘔吐過的安特利普扶著船舷再次干嘔起來。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

從早晨到現在,足足四個小時的行程,安特利普嘔吐了一路。到了現在,每次都是干嘔吐黃水,伴隨著一陣陣的眩暈。稍微懂一些病理的安特利普覺著自己似乎已經中暑了。

但為了腓力四世陛下的囑托,為了西班牙的未來,為了自己的前程,他覺著自己可以忍受這一切。

“大人,暈船的話,閉著眼睛想一些別的事兒也許會有一些作用。”旁邊的隨從弗朗哥活蹦亂跳地說著。

“謝謝你的提醒,弗朗哥。”安特利普厭惡地說道。他可是記得清楚,從沒坐過船的弗朗哥登上那個波蘭貴族的船隊之后,足足嘔吐了一個月,差點沒死在船上。可現在這家伙正神氣活現,甚至有閑心撐著魚竿釣魚……莫非這家伙已經吐干凈了,從此再也不暈船了嗎?以上帝的名義,這太不公平了。安特利普窘迫的覺著,弗朗哥這家伙甚至有些幸災樂禍。“這船實在太小了。”

“要吃點牡蠣么?”弗朗哥用雙腿夾著魚竿,一手持小刀,快速地撬開一個牡蠣,而后用舌頭卷入嘴里,隨即露出迷醉的神色:“簡直太美味了。”

“嘔……該死,弗朗哥,別再跟我提吃的!”

“好吧,大人。”

“蠢貨,別叫我大人。”

“放心……那家伙根本就聽不懂西班牙語,大人。”

“……”

“咬鉤了!哈,這魚可真不小,我覺著烤著吃肯定很不錯。”

“嘔……如果你再提吃的,我一定會把你丟進海里。”

對于可憐的安特利普子爵來說,這一段行程簡直就是折磨。但這僅僅是開始。一個小時之后,視野之中已經出現了那片島嶼。然后土著船主再也不肯向前劃了,比比劃劃,瞧那意思是打算讓安特利普游過去。

“見鬼,弗朗哥!你跟他說,必須把我們送上島。”安特利普氣急敗壞地說著。

但弗朗哥與土著船主的談判并不順利。直到弗朗哥的錢袋子迅速干癟下來,那土著船主才點頭同意下來。然后又過了一個鐘頭,小船停在了島嶼外圍的一處暗礁。隨即示意安特利普與弗朗哥自行游過去,而他則在此等候。

“那起碼有三分之一里格。”弗朗哥看向安特利普。

可憐的子爵似乎已經受夠了這艘過于顛簸的破船,十分急切于登上陸地。此刻正舉起準備好的單筒望遠鏡四下查看著,見沙灘上一個人影都沒有,隨即說:“游過去好了,弗朗哥,叫這家伙在這兒等著。”

“好的,大人。”弗朗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搶過錢袋子,沖著土著船主比劃著:“在這兒等著,你要是走了一毛錢都別想撈到。”

在那土著船主發愣的光景,兩人已經噗通噗通躍入了水中。海水溫度適宜,兩人奮力游著,等到了岸上,累得差點沒虛脫。尤其是安特利普,躺在沙灘上好半天才爬了起來。

“大人,我們朝那邊走?”

安特利普四下查看了一下,指了指東南方的山峰:“我們就去那兒,從山上往下看,總會看到澳洲人的軍事行動。”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27
482美好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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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特利普與隨從弗朗哥登上那座看起來不高的小山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一刻。{}弗朗哥拼命地從水袋口往嘴巴里傾倒著被陽光曬得溫熱的水,為了散熱,這家伙甚至像狗一樣伸出了舌頭。旁邊的安特利普也好不到哪兒奔,子爵先生完全沒了貴族風范。頭上的包頭布早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身上的衣服解開扣子,露出毛茸茸的前胸。

那前胸之上已經被汗水沁得油光可鑒。下身的七分kù也搞搞挽起,渾然不在意那些蜂擁而至的蚊子叮咬。

縱然躲在樹蔭之下,可他們依舊感覺不到半點的清涼,渾身上下有的只是燥熱一片。

“啪,弗朗哥的巴掌狠狠地拍在脖子上,攤開手,巴掌中嫣紅一個血點。他皺著眉頭抱怨道:“真該死,大人……額,我不是說您,大人。我是說這些蚊子該死。”安特利普根本就沒有回應,只是焦急地四下觀望著。他踩在一塊凸出的巨石上,借著橫出來的枝葉掩護,擎著望遠鏡四下觀察著,渾然不在意已經被,丁咬得滿是紅腫的脖子、大腿。手中的單筒望遠鏡緩緩轉動,尋找著他想要尋找的目標。就在今天早晨,安特利普在一家餐廳用餐的時候,無意中聽到餐館的老板與一群澳洲大兵說笑。待那些大兵走了,本著探究的心理,追問之下,居然得知澳洲人打算在這座叫烏邦島的小島進行一場所謂的“軍事演習,!

這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以近距離地親眼看一看澳洲軍隊的戰斗力以及那些被吹得神乎其神的澳洲火器。一里格射程的火炮?

刀槍不入小山一般大小的大鐵船?真是活見鬼!這些東西只該存在于傳說之中。

哪怕馬尼拉城內的西班牙人再怎么信誓旦旦的保證是親眼所見,安特利普對此也持懷疑態度。{}作為一名貴族,他太清楚這些愚民了。戰爭之中,但凡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兒,總會被他們吹噓的神乎其神。

一里格的射程不太可能但澳洲人恨可能有半里格射程的大口徑火炮。

至于那艘大鐵船很有可能是木頭外頭包一層鐵皮。不過是樣子貨罷了。

很顯然,馬尼拉城內的西班牙同胞被澳洲人嚇住了。愚蠢的民眾加上推卸責任而故意夸大其詞的軍人,這一切疊加起來就造出了澳洲人不可戰勝的神話。澳洲人也許很強大,這一點從馬尼拉的失守以及二十萬鞋靶人的覆滅可以推斷出來,但絕沒有那么夸張。

到了現在,安特利普已經絕了向腓力四世進言反攻菲律賓的念頭。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詳細地了解澳洲人的虛實。這會直接影響到其后的談判。作為一名貴族,安特利普參與了跟荷蘭人的談判,他深悉知己知彼的重要性。甚至當你掌握對方虛實的時候,完全可以不使用武力,通過外交手段取得想要的一切。

在化胡思亂想的光景,鏡頭轉動,視野當中一艘戰艦一閃而過,又迅速定格在視野正中心。

“找到了!”安特利普興奮地叫了一聲。

調整焦距,視野漸漸清晰起來。飛剪流線型的船首高聳的桅桿,露出水面的部分通體白色,甲板之上依次布局著四座炮臺。這跟描述中的澳洲戰艦一模一樣。目測之下,那艘戰艦起碼有六百長噸的排水量,跟西班牙寶船比起來就是個小家伙。

安特利普想要看得真切,卻被茂密的樹木擋住了。

“見鬼。”安特利普放下望遠鏡,皺著眉頭對著身前的幾顆樹惱怒起來。再往前就是峭壁,可偏生幾棵樹從峭壁上生長出來,茂密的枝葉完全擋住了視線。{}而目測下一個觀測點距離實在太遠。

“弗朗哥,過來幫我一把。”

“好的大人,愿意為您效勞。”弗朗哥終于放棄了與蚊子之間的戰爭,任命地任憑鼻些蚊蟲撲上來。

“我要爬上這棵樹。”安特利普指了指左側的一棵樹說。

弗朗哥抬頭打量了一下,吹了一聲口哨:“大人,這并不容易。”目測這棵樹起碼有二十米高。而想要停留在樹冠上,安特利普最少得爬十五米。最要命的是這棵樹光禿禿的,根本就沒有借力的地方。

“我知道這并不容易,所以我需要一些輔助工具。”安特利普上下打量了一下弗朗哥,頓時讓后者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弗朗哥立刻就變子臉色。脫衣服?那些該死的蚊子會吸光他的血。

“還有kù子。”

“大人!”

“動作快點也許下一刻澳洲人就會進行演習。這一切都是為了西班牙,為了腓力四世陛下。回國之后我會在報告中著重提及這一點,弗朗哥,你絕對會得到嘉獎。”

充滿yòu惑性的話語之下,弗朗哥不情不愿地脫下了衣服,褪下了kù子……………,可這家伙居然沒穿內kù。

“哦,你真惡心!”安特利普厭惡地接過kù子,而后學著自己在美洲種植園的黑人奴隸一樣,將kù子纏在雙腳上,將衣服纏在雙手上,望遠鏡叼在嘴里,抱緊大樹緩緩向上攀爬。不得不說安特利普這家伙很有天賦,失敗了兩次之后,第三次,他終于爬上了樹冠。

樹冠之上,沒了茂密的枝葉遮擋,遠處海面的一切清晰可見。一艘、兩艘、三艘……足足五艘戰艦依次排開。這當中有個體型足足是其他戰艦兩倍的大家伙,看起來跟西班牙寶船大小差不多。只是一如澳洲戰艦的風格,依舊是飛剪船首,流線型的艦體。貌似除了載重更多,甲板上的炮位更多,再無別的區別。

而在五艘戰艦周圍,又有不少的小船。看起來就像是小漁船,只是沒有劃槳,更沒有船帆。反倒是中后部有個高聳的煙囪在不停地冒著黑煙…熬鯨油?煮飯?安特利普搞不清楚這種小船的作用。

再往近瞧,海灘上豎著無數的木樁,用來攔截船只靠岸。稍后的地方有著一條長長的胸墻,胸墻之后立著不少的稻草人。

胸墻之后還有一座石頭堡壘……很顯然,那堡壘從前是西班牙人的駐地,只是現在廢棄了,成了演習的目標。堡壘的側翼還劃出了一塊火炮陣地。

一切看起來都十分的真實。

“看到什么了嗎,大人?”弗朗哥如同猴子一樣,在下面上躥下跳著,手里拿著樹枝,來回揮舞著驅趕著蚊子,右手還捂著下體。他生怕那些可惡的家伙,丁咬對于他來說最為重要的器官。

“看到了,澳洲人有五艘船,還沒……已經開始了。”

說話的光景,五艘船依次冒出火光。那長長的炮口猛地一縮,噴吐出橘紅色的火焰與濃密的白色煙霧,澳洲人的戰艦開火了。

半晌之后,那些炮彈準確地落在堡壘側翼的火炮陣地。頓時騰起一團團的煙柱,掀起無數的泥土。又過了兩秒鐘,隆隆的爆炸聲才傳入耳朵。

安特利普已經皺緊了眉頭……從戰艦到海灘上的陣地,雖然不足一里格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澳洲人的火炮居然真能打這么遠?不但遠,威力還巨大!西班牙最精良的火炮,打出去不過是一個實心的鐵球,怎么澳洲人的炮彈會引發這么大的爆炸?而且還異常精準!

安特利普看的清楚,第一次集火射擊,居然有零星的幾發炮彈正中目標。讓安特利普震驚的事情還在后頭,第一次齊射之后,停頓了三十秒,而后鋪天蓋地的炮火就來了。那些下了鐺固定下來的澳洲戰艦,甲板上的火炮不停地噴射著炮彈,一波接一波地砸將過來,只是片刻之間整個預想中的火炮陣地已經完全籠罩在了炮火之中。

這樣密集的炮火之下,哪怕是再堅固的炮臺也完蛋了。

幾分鐘之后,炮火停了下來。那片區域硝煙彌漫,彈坑淋漓,整個地面都被熏成了漆黑之色。但澳洲人的炮火表演還沒有結束,調整了一下,緊跟著瞄準近海處的木樁,如同犁地一般一直延伸過來,直到胸墻附近才停下來,如此反復幾輪。

待炮火停下來,再看過去。近海處的木樁七零八落,只剩下僥幸的幾根歪歪扭扭地立在那里。那步兵防守用的胸墻只剩下了斷壁殘垣。安特利普腦門子上已經冷汗直流,如此密集的炮火之下,即便最精銳的西班牙兵團也承受不住吧?

瞧瞧那胸墻,甭說列陣迎擊了,就是躲在掩體里能不能活下來都兩說。澳洲人的炮火,太過夸張了!

發愣的光景,澳洲人又有了新的動作。安特利普總算搞清楚那些小漁船的作用了。只見無數的士兵從戰艦的網格上爬下來,登上冒著黑煙的小漁船,飛快地行使過來,到了近海處,前門陡然放下,而后一幫子澳洲兵踩著齊腰深的海水,高舉著火槍,迅速地登陸了灘頭……

已經沒必要再看下去了。每多看一眼,安特利普就會多一分喪氣。

反攻?這只是個美好的夢想。

他快速地從樹冠上滑落下來,將衣服還給可憐的弗朗哥,悵然若失地站在那里。半晌才咂咂嘴:“我們回去吧,弗朗哥……現在該想想談判的事兒了。最起碼要贖回那些貴族。”!。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28
483推行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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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利普回到馬尼拉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子爵先生愁眉不展地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足足一天,期間甚至都沒有用餐。第三天早晨,子爵先生帶著隨從弗朗哥來到了前總督府,現在的澳訓大使館門前。整肅儀容,帶著矜持與貴族特有的驕傲,向門口的衛兵遞上了一封親筆信,聲稱自己是腓力四世陛下派來的特使,來此與澳洲進行關于兩年前那場戰爭的磋商。

其后與呂宋太上皇常師德的會面中,特使先生絕口不提幾日前一直叫嚷著的反攻,也不提西班牙對于恢復白銀航線的迫切需求,只是聲稱此次來馬尼拉,是為了拯救那些被俘的西班牙軍官與士兵。面對著桀驁的常師德,安特利普謙恭有禮,保持著日不落帝國特使應有的風度。可憐的子爵先生甚至在沾沾自喜,慶幸著因著他的細致努力,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初步探得了澳洲人的虛實。避免了一場好無所謂,

損傷巨大,注定會失敗,甚至會將西班牙徹底推向深淵的戰爭。他,安特利普子爵,為帝國保留了最后一口元氣。

他絲毫不知道酒館里的那些澳洲大兵說的根本就不是演習的事兒,事實上他們談論的更多的是女人:更不知道酒館老板,那個西班牙同胞已經被澳洲人收買了,在烏鴉營接受過半年的訓練:也不知道兩天前的那場演習,完全就是為了對他展示火力而臨時起意才進行的。

為了保證演習效果,預想中的敵軍陣地里埋藏了大量的炸藥,所以才會有這么猛烈的聲光效果。

一場不是騙局的騙局,澳洲只是蓄意地抖落了一下身上的羽毛,就徹底震住了可憐的安特利普,讓其生不出絲毫的反抗之心。

南京,澳洲大使館。()

“那個西班牙特使被搞定了。”大美女陳御走進來,咂咂嘴,看著圍坐在茶幾周圍的幾個人,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很顯然,那個西班牙特使加間諜徹底讓大美女陳御失望了。她也許原本想著會有一場轟轟烈烈的諜戰。追蹤與反追蹤,竊取情報,傳遞情報,甚至暗殺沒有,什么都沒有。一切都平平淡淡,那個所謂的西班牙特使完全就是個菜鳥中的菜鳥,乃至馬尼拉分部只是略施小

計就讓對方乖乖上了套。這雖然達到了所有人的目的,但過程是在是太無聊了。有時候陳御甚至自己都在想,她這么出色的間諜,放在這個根本就沒有太多諜報意識的年代,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啊。

“那么,接下來就是外交部的事兒了?”注冊會計師申晨挑了挑眉毛,看向安坐在對面,捧著茶杯的邵北。

跟在其后,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對準了邵北。

“看我做什么?”邵北略微皺了皺眉頭:“國會已經授權韓旭全權,與西班牙人進行談判…昨天晚上的傳來的消息,別告訴我你們沒看。”外交部副部長韓旭此刻身在呂宋,殫精竭慮地跟著自己的合伙人,監督著土著礦工挖礦。而他謀劃著的銅礦卡爾特正在草創當中,起碼今年是別想出產一塊銅鏈了。現在只能將選取出來的銅礦石裝上船,運回中南再進行提煉。

韓旭距離最近,且很有時間,所以理所應當地這個談判的任務交到了他的頭上。看起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可所有人卻都有些出乎預料。因為穿越以來,但凡是涉及外交、破冰之類的舉動,絕對少不了邵北的身影。

從頭一次的巴達維亞之行,到之后的澳門、廣州之旅,再到南京、

江戶之行,又有哪一次少得了邵北的身影?不但少不了他的身影,很多次的破冰之旅,大多都是其幕后參贊所以才成行。{}以至于大家伙都形成了思維定式……與西班牙人談判?類似這樣的談判,怎么少得了邵北?

而現在國會決定讓韓旭全權主持談判……這不符合慣例。

但這只是小節,在看到邵北計色如常,沒有絲毫惋惜之后,大家迅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方面。

邵北近期的工作很不順利,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馬士英政權對于澳洲支援大西政權的抵觸。

清軍要入川,將屠刀對準了張獻忠的大西政權。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在澳洲挑頭整合下,促成大西與南明之間暫時性的統一陣線,一致對清,這符合絕矢多數人的利益。但這并不容易。哪怕現在南明的財政以及武裝力量都要受到澳洲的鉗制,可在這一問題上,南明的士大夫們抵觸心理極大。

雖然掘了老朱家祖墳的不是張獻忠,張獻忠也沒逼得崇禎上吊,可在南明士大夫的心里,張獻忠之流不過是流賊而已。堂堂的大明,焉能自降身份與賊共謀?

包括馬士英自己,這腦子也轉不過彎兒來。老馬當初唯唯諾諾答應下來,待轉過頭來與幕僚一商議,考慮到巨大的阻力,幾天之后委婉地表示,四川可是大明的地盤。哪怕現在被張獻忠占了大半,可依舊有一部分尚且在南明手里。南明的將領們依舊在與賊進行著抗爭,草草估算一番,四川境內的明軍拉起來少說也得有十萬之數。十萬大軍啊,好好組織一下,打完張獻忠再打滿清毫無壓力。很顯然,一場揚州大捷讓南明士大夫的自信心從怯戰陡然膨脹起來。

而現今的中國,對于穿越眾來說極其的陌生。所以與張獻忠進行聯絡只能通過南明來進行。選派得力人手去與張獻忠聯絡?這中間依舊得通過南明。若沒了南明的協助,使者能不能活著入川都是兩說。

再加上巴蜀消息閉塞,根本就不清楚澳洲之威,只聞聽南明于揚州城下重挫清軍,其余各種詳由根本就不清楚。只是隱約地聽說此番大捷有海外番邦助兵些許……這也與南明士大夫們的心理有關。好不容易打了一場翻身仗,自然是盡可能地往自己臉上貼金,吃飽了撐的才替澳洲人做宣傳呢。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次與大西政權進行的接觸并不順利。澳洲派出的特使與其說是特使莫不如說是商人,只是熱衷于銷售軍火。

對此,張獻忠方面反映冷淡。以至于此次破冰之旅給人的感覺如同熱臉貼了冷屁股,說不出的別扭。

新近成立的大明發改委同樣不順利。身處末代王朝,大明上下的弊端催生的社會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加上天災人禍的,這才造成了明末之亂,以及鞋子竊據中原。土地兼并、冗員冗兵,臃腫而滯后的官僚體系,糟糕的財政狀況。等等等等,千頭萬緒的,一時之間讓小伙子們不知如何著手。

更為主要的是,這些弊端想要改革,每每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老話重提,民國之前,封建政權只管理到縣城,再往下完全就是士紳、

宗族的天下,哪怕是朝廷都沒法輕易的插手。

這種情況之下,首要的難題就是保侄弘光政權。所以大明發改委將改革的目標頭一個就瞄準了軍隊……就如同馬士英設想的一樣,大規模的組建新軍——不論是澳式軍隊還是武毅軍。只要保證軍隊的穩定,政權就不會旁落,其他的事兒都好說。

可軍隊改革又談何容易?

“馬士英怎么說?”肖白圖問道。

“還能怎么說?”史文博擻撇嘴:“不能操之過急。老馬是怕下了猛藥,會激起兵變。”

史文博的話,讓眾人沉默下來。

老馬的擔心絕對不是多余的。身處亂世,從來就不缺乏野心家。

聽聞要裁撤衛所,各地的衛所官兵群情激奮。各種真的假的留言紛擾而至,今兒個說某個總兵要清君側,明兒個說某位王爺要自立山頭。

擔心丟了飯碗的將領攛掇著手下的兵丁,三五日就是一鬧。搞得馬士英焦頭爛額,狼狽不堪。

“還是按照既定計劃維皺著眉頭說道:“只拿馬士英能控制的兩江區域做試點。先建立起五支武毅軍,等武毅軍擴編之后形成戰斗力,再用勢威壓四方。慢慢推行改革。”

“難道還要繼續給那些廢物發軍餉?”史文博顯然不同意這一結果。那會繼續給南明政府擔上巨大的負擔,繼而進一步讓南明的財政狀況惡化。沒準還會造成南明破產……這不符合澳洲的利益。

史文博的話說完,旁邊的申晨不屑地輕笑了一聲。

“豐總有更好的辦法?”

“談不上。”申晨慢慢地放下了茶杯:“繼續真擔舊時軍隊的軍餉,雖然會給南明增加負擔,可這樣起碼可以保證南明的統一。如果不負擔,………”

史文博搖了搖頭:“沒法負擔。我們現在需要一個擺脫舊式軍隊負擔的主意。”

“那還不簡單?完全可以借鑒兩百多年后清朝的做法。”申晨輕笑著,目光掃過對面人等,說:“地方自主征收厘金。”!。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29
484畫了個圈

歡迎您

厘金這東西起源于清朝。可清朝立國之初是沒有的,偌大的疆域,基數龐大的人口,加上番薯、玉米之類高產農作物的引進,客官上穩定了清朝統治的同時,也增加了橡朝的稅賦收入。所以一開始清朝根本就不需要厘金這東西。等到了太平天國年間,全國烽煙四起,漕運中斷,八旗兵丁不堪一戰,只能依靠民間的地主武裝。

可即便如此,國庫空虛之下,也沒法撥款給剿滅太平天國的練勇地主武裝。怎么辦?而且老百姓早已不堪盤錄,稍有差池必然會逼得老百姓倒向太平天國,或者干脆揭竿而起。而單純的指望各地鄉梓士紳們的募捐也不是長久之計。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先是有人帶了頭,在江北大營的管轄區域內設置關卡,征收厘金。

所謂的厘金,意思就是百抽一。到了后來各地紛紛效仿,所抽取的稅賦也不僅僅是百分之一,最高的能達到百分之二十。這等于是清朝將稅賦的重點從農業稅轉為商業稅。

不可否認的是,正是靠著厘金所收取的稅賦,曾國藩、李鴻章等人才在屢戰屢敗的情況下,拉起了湘軍、淮軍,繼而覆滅了太平天國這場聲勢浩大、綿延持久的大起義。可這東西實在是一把雙刃劍,的確可以解決各地軍隊的糧餉問題,節省大筆的開支。可弊端是等于將財政權下撥給了地方。地方有了自主權,那些領著地方政府餉銀的軍隊怎么還老老實實聽中央政府的?這年頭可沒什么愛國主義當兵吃糧,誰給銀子自然給誰賣命,有奶就是娘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一旦厘金制度推行起來,就等于將大明推向了另一個深淵。長此以往,也許要不了多少年南明內部就得出現軍闕割據,名義上聽從弘光政權內里聽調不聽宣,陽奉陰違。{}

而申晨出具了一份令人咋舌的數據表格,如果不推行厘金,那么南明政府每年至少會背負上一千二百多萬兩白銀的負擔。

當然,她所說的負擔不僅僅包含著軍隊。還包含著各地官府、藩王、衙門之類的總經費。

兩難啊。身處南京的穿越眾為申晨的不負責奇想爭執不休看樣子短期之內是別想有結果了。相應的,馬士英的裁撤軍隊計劃也停滯下來。

與此同時,上海縣卻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揚州戰役五月底底定,六月中旬的時候,周毅等一幫子合伙買下上海開發權的穿越眾火急火燎的就趕來了。跟隨著補給艦隊,不但帶來了大批的糧食,還帶來了大量的建材、工具。

陸軍的傅白塵正為將近十萬的吃貨糾結著呢,生怕一不小心這幫子戰俘就把陸軍家底給吃光了。聽聞周毅到了,立馬一封電報催過去,徑著周毅趕緊把這幫吃貨領走。

于是乎近十萬的戰俘在陸軍的押送下,晝夜趕路到了上海。周毅這小子為了買下上海的開發權,幾乎搭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底。交割的時候親自督促著,就搬了把椅子坐在現場,挨個俘虜過上一遍。原本是孔武有力的,到了他這兒就變成瘦弱無力。每每陸軍的軍官有異議,這家伙就會訴苦一番。

“兄弟我也不容易啊欠著銀行的貸款,那錢可都是長腿的。

一個月小兩百萬!再不節省點,回頭就得破產……我知道你們陸軍也不容易。這些個吃貨沒少浪費陸軍糧食。這樣,再讓讓。這些家伙吃了多少糧食回頭我都給補上,雙倍補上!”

好嘛。人家陸軍花著超過三兩銀子一石的高價買糧食給這些吃貨。回過頭來周毅這小子用六分銀子一石的糧食還回去……里外里這小子省了起碼二兩銀子。

足足磨了快一個禮拜,這俘虜轉勞力的交割才徹底完事兒。前頭一交割完畢,后腳從補給船上卸下來無數的建材、工具。

那些建材之類的比較新奇,俘虜們一時間分辨不出好壞也就罷了,那到手的工具可都是實實在在的。鐵鏑、鐵楸、鐵鉗子、鐵錘……全是鐵的,連柄都是鐵的!

這也沒辦法。中南局限在澳洲西北,周遭的樹林本就不豐富。而且叢林里多數的樹木都不適合做建材。與之相對應的是,鐵礦極其豐富。哪怕因著修鐵路的緣故大量的消耗著鋼鐵,比起來鐵依舊比木頭便宜。這年頭不比后世,海運風險大不說,海船載重能力也低下。

總得來說就是成本過高。像木頭之類的哪怕是從巴達維亞運載過來,到了中南這價錢也得漲上不少。算算還沒有鐵器便宜。

原本周毅打算著定做出來這批工具,在南明再雇傭木匠做把手。

可實在過于浪費時間,于是乎這家伙干脆就定做了這么一批純鐵的工具。起碼這么搞出來的工具耐用不是?殊不知如此一來,很是將幾萬號俘虜震撼了一番。

俘虜們領到手,掂量一下分量,上下打量半晌,而后找地方試了試,一個個無不嘖嘖稱奇。這幫澳洲人………真有錢啊!

在大明朝,鐵器可從來就不便宜。這幫子俘虜很少有一出生就是職業士兵的,哪個沒干過農活?家里有一把鐵楸,老子用完了給兒子,兒子用完了給孫子。把手壞了自己動手砍棵小樹,換個把手。鐵楸爛了的話,顛顛的跑到縣城里頭,央著鐵匠重新熔煉,補上一些鐵。如此反復。地主老財都是如此,更何況是窮人家?

這些澳洲人倒好,干脆連把手到頭都是鐵的。話說那空心鐵把手,要是熔了得造多少個楸頭?太……浪費了!

震撼之后,這幫子俘虜倒是安心下來。之前周毅已經傳下話去,

管吃管住,逢年過節改善伙食,勞動改造五年,不但會貼補一部分薪水,還準許移民做自由民。到那時候,公司負責買船票,還負責給移民過去的購置土地。而移民的地點選擇也不少,想去呂宋去呂宋,想去澳洲去澳洲,什么淡馬錫、暹羅、馬來之類的,更是不在話下。

一番美好的前景許諾,唬得俘虜們一個個精氣神十足。他們這幫子戰俘,原本琢磨著是被南明軍隊給收編了事。沒成想南明沒要他們,據說澳洲人要把他們發配出去,做一輩子的苦力。來的時候大家伙唉聲嘆氣的,半點精神沒有,覺著生活半點希望都沒有。而今聽說只要賣力做滿五年就有這么老些好處,自然是標著膀子的埋頭苦干。

殊不知,周毅這家伙完全是拿澳洲的移民政策賣好。

澳洲新到一個移民,自然有相關的配套費用。而且澳洲鼓勵移民,為此開出了高額的福利。只要誰能拉來人,一個人就給多少銀子。

五年之后,這批勞力的價值也被榨取的差不多了,再壓榨下去容易生出抵觸心理。與其如此,莫不如賣給國會,如此既賺了好處,又得了好名聲。話說周毅這小子的算盤打得響著呢。

如此,只是草草的休整了幾日。飽餐之后渾身都是勁的戰俘們,便在穿越眾的指揮下開始干活。修碼頭,修路,修建筑,修橋。外灘這地方原本就是一片低洼之地,想要平底拔起一座城市,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可架不住人多啊。九萬來戰俘,吭哧吭哧的埋頭苦干,等到了九月份,碼頭已經建設了幾個泊位。幾條小河之上已經立起了橋粱。臨河的地方建了水泥廠、磚石廠。帳篷換成了簡易鐵皮房。最為主要的是橫喜兩條最先規劃出來的主干道已經頗具雛形。

這幫子俘虜,早就被過了一遍篩子。那些老兵痞、軍官以及影響力大的家伙,早就被剔除了出去。如今剩下的,少有心思多的。東家們每日大米白面的管飽,隔上幾日飯碗里還會多上一條小魚,或者是些許肉丁。即便是沒工錢,如今這世道想要找這營生也不太容易。俘虜多是北方人,飽受戰亂流離之苦,有上頓沒下頓,餓肚子的時候多了。

如今這待遇,還想怎樣?

加上周毅這小子陰損的實行了公分制度,早日達到一定的公分就能脫離苦海,這幫子俘虜自然是能干多少干多少。

剛開始的時候,生怕這些俘虜跑了,嘯眾造反,占山為王之類的。

周毅這小子忍痛拿出一筆錢,求爺爺告奶奶的請了一個營的陸軍看場子,又通過邵北的關系,花銀子請了一個衛所的明軍看守。三個月過去了,這幫子手持利器那些鐵器甚至比他們原有的武器都好一的俘虜根本就沒有跑的意思。眼見如此,周毅干脆把陸軍的那個營打發回去了。只留下明軍衛所兵,外加上雇傭了百十號黑水雇傭兵看顧。

這年頭吃空餉已經是常理,那衛所加起來不過三百來號人。算上黑水雇傭兵,一共不到四百號。卻要看著九萬俘虜,居然沒生亂子,這也算是一件奇事。

樂顛顛的周毅見天的巡視各處工地,邁著四方步,哼哼唧唧的唱著:“一六四五年,那是一個夏天。我周毅在上海縣旁邊畫了個圈……………”!。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2:30
485萬里之外(上)

歡迎您

不管是周毅這幫子澳洲資本家出于真心抑或是假意,身處上海縣的戰俘們日子過的很充實。{}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干活,如此反復。只是忙里偷閑的計算一下工分,琢磨著下一次加餐是在什么時候,自個兒又能提前多久賺滿五年的工分。

而另一批身處萬里之外的戰俘,運氣就沒那么好了。

船艙陡然打開,昏暗的船艙里頓時刺眼起來。莫爾賡額本能地抬起手遮擋住眼睛,因著長期處于黑暗導致瞳孔放大,所以他根本就看不清船艙口處那個人影是誰,只是依稀地看出一個白茫茫的輪廓。

“起來!都起來!孫子們,你們到地方了!”

聽聲音,應該是那個每天定時從船艙口傾倒食物,而后看著滿船艙的人強做一團的劉姓水手。這一個多月來,莫爾賡額已經習慣了這家伙的聲音。每一次,他都會將煮的半生不熟的土豆,還有些許的胡蘿卜傾倒下來,看著百多號人搶做一團,一邊盡情地咒罵著,一邊哈哈大笑。直到食物被搶個精光,這家伙才會意猶未盡地辱罵一番,關閉船艙口,讓船艙內部再一次的恢復長久的黑暗。

莫爾賡額恨極了這個聲音,如果他手里有把弓,甚至都不需要看到對方,只靠著聽聲瓣位,就能一次將姓劉的釘死。他的名字可不是隨便叫的,自從在戰場上連發數矢,連續射殺了幾名明軍將領,他就改名成了莫爾賡額。滿語的意思為神箭手。

姓劉的一邊咒罵著,一邊跟同伴將一架梯子順下來,而后親自下來,提著鞭子掄圓了左右抽打,催促著莫爾賡額的同伴起身出船艙。

但這并不容易。

狹小的船艙里,滿滿當當擠著一百多號人。()如果其中的一半人躺下”那就意味著另一半人無處容身。所以更多的時候他們都是抱膝坐著,如同蒸饅頭一般擠在一起。陰暗、潮濕、悶熱,身上栓著重重的鐵鏈,長期沒有活動之下,導致所有人連站起來都費勁。

嘩啦啦的鎖鏈聲與悶哼聲中,莫爾賡額與他的同胞總算站了起來,而后排著隊爬梯子。出船艙的一剎那”熾烈的陽光晃得莫爾賡額根本就睜不開眼,足足過了好半晌才緩過來。這期間他只是被鎖鏈拉著,

拌拌磕磕地朝前移動著。

待適應了光線,舉目四下觀察。但見三面環海,一面是一塊凸出的陸地。此刻腳下的大帆船就停留在碼頭之上,旁邊還停著幾艘帆船,有的帆船上人頭攢動,披掛著鎖鏈的八旗士兵一個接一個地緩緩走下舢板:有的則是排成隊,渾身黑蚴黯,仿佛黑炭頭,身上只穿著一條短kù的人,船上船下地不停搬運著各色袋子、箱子。

碼頭稍遠的地方,一座全部都是木質建筑的小鎮已經頗具雛形,更遠的小山上還立著一座石頭堡壘。那堡壘上頭赫然走動著抱著火銃的澳洲花皮兵。

深深地吸了幾口咸濕的海風,感受著頭上傳來的陣陣灼熱,看著海灘與森林,莫爾賡額難得地愜意起來。待在昏暗的船艙里,吃喝拉撤全在里頭解決,那氣味誰也受不了。最近一次呼吸新鮮空氣是什么時候來著?啊,算算應該是十天前將一個生病的倒霉蛋抬出船艙,丟盡大海。他莫爾賡額因為離得近,幸運地領了這個差事。盡管扔掉生病的同胞讓他心理不太好受,但站在甲板上幾分鐘的光景,已經足以彌補他內心里的一切不安。

“下船,下船!你們這群懶鬼,快點快點!”窮兇極惡的水手們輪著鞭子、棒子抽打著俘虜們。

不用水手們催促,莫爾賡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生長在白山曇水間的莫爾賡額一輩子也沒見過幾次海,就更別提坐船了。這一個多月的航行,讓他感覺好似被錄掉了一層皮般難受。他逼切地想要登上陸地”盡管他不知道在陸地上等待著他的將是什么。

“排隊,排隊!”平了船之后,另一伙澳洲人居然除掉了連在他們身上的鎖鏈。相對應的是,周圍多了一些穿著黑色制服,手里端著短、粗火銃的士兵。盡管士兵只有十幾個人,但沒有人敢不聽話”只是在對方的催促下排起了隊形。

莫爾賡額認識這種火銃,不同于澳洲人大批量裝備的那種長長的火銃,這種短小的家伙射程很近,但威力巨大,并且一次可以打很多發。他曾經親眼見證自己的好友被這種火銃在胸口打了一個大窟窿,吭都不吭一聲就死了。

哪怕眼前只有十幾人,連綿不絕的實力也足以將他們這一百多人消滅了。

沉默中,他們這一百多人排好了隊伍。站在太陽底下,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等著從其他船艙或者其他帆船下來的同胞匯聚過來,漸漸排列成一個大大的方陣。

與此同時,端著那種槍或者轉輪槍的看守也越來越多。待最后一名俘虜站入隊列中,一個矮胖的澳洲人笑瞇瞇地開始講話。與此同時,旁邊的翻譯提著銅皮大喇叭開始復建澳洲人的講話。

“各位,歡迎你們來到澳洲共和國麗硅省,眼前的這座小鎮,叫做安港……”

事實上莫爾賡額身處的地方是巴布亞新幾內亞沒錯,就是那個食人族橫行的巴布亞新幾內亞。澳洲的穿越眾對其進行了重新命名,因為整個巴布亞新幾內亞樣子像極了一只麗龜,所以有人就在國會提議這地方干脆叫麗龜得了。后來有人覺著龜字不好聽,爭吵一番,取諧音,最后改成了硅石的硅。于是,巴布亞新幾內亞島就成了澳洲第一塊海外領土,麗硅省。

你們很幸運,看看周圍,這里就像是天堂。土地肥沃,雨水豐沛,只要撤下種子,甚至都不需要精心培育,幾個月后就會收獲吃不完的糧食:你們又很不幸,因為這地方充斥著食人族。什么是食人族?當然是吃人的野人!一旦進逼食人族,只要被他們抓住,他們就會用巨石砸開你的腦袋,一幫子野人一哄而上將你分而食之。”

“作為戰俘,你們本應該被處死,或者做一輩子的奴隸。但我們澳洲政府很大方,政府決定寬恕你們的罪過,只要你們付出丁點的努力就行。所以你們來了麗硅省。”說著,矮胖子一腳踢開了面前的一個箱子,露出寒光閃閃的兵甲。緊跟著又踢開了另一口箱子,露出了堆埋的大斧頭:“你們有兩個選擇要么干老本行,拿起武器去消滅食人族。只要斬殺二十個人頭,澳洲政府不但會寬恕你們的罪過,還你們自由,還會跟你們發一塊土地,讓你們當地主老財,衣食無憂:要么,就老老實實去伐木。干滿十年,同樣這待逼。”

矮胖子的話講完了,隨即扭身回了小鎮外的一處涼棚。躺在藤椅里,任憑著俘虜們嗡嗡著自行選擇。

沒做過多的猶豫,莫爾賡額選擇了拿起武器。事實上這也是絕大部分滿族人的選擇,因為他們是八旗兵丁,是職業士兵,從來就沒干過農活。不同于其他同伴,莫爾賡額想著拿起武器,也許還能報復一下該死的澳洲人。他是神箭手,藏匿行跺的本事也不錯。只要悄悄靠近,突發冷箭,他有信心神不知鬼不覺地干掉幾個澳洲人。

領取了武器,緊跟著幾名先來的滿族頭領過來抽號,選取自己屬意的士兵。一個名叫穆龍額的額真選了莫爾賡額,因為他的牛錄月剛死了一名神箭手。

傍晚時分,穆龍額領著選取的二十幾名士兵,步行穿越叢林,去往他們的駐地。

“想都不要想。”當莫爾賡額提出要偷襲澳洲人的時候,穆龍額勃然色變:“你最好別這么做,如果讓我發現子,我會第一個把你宰了。”

莫爾賡額愣住了:“為什么?”

“因為那只會讓更多的人白白死去!”穆龍額苦澀地笑了笑:“上個月有個家伙射傷了一名澳洲人的打手,你知道澳洲人是怎么對我們的么?他們停了我們的糧食補給,勒令一天之內交出兇手。如若不然,

就隨即抽取二十個倒霉蛋宰掉。

最后那個額真因為交的遲了,澳洲人發了火,足足吊死了二十個倒霉鬼。所以”穆龍額惡狠狠地盯著莫爾賡額:“如果你想自作聰明,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把你宰了。別說你搞偷襲了,就算走失了全額真都得擔責任。”

澳洲人對于這些八旗戰俘制定的規則近乎于苛刻。糧食三日一補給,每次都是按人頭來的。既不多也不少,剛好夠吃,卻又讓所有人都吃不飽:如果有士兵走失,或者戰死了,那必須找回來,哪怕找回來的是一具尸體。否則澳洲人就會停掉該額真的糧食補給整整三天。

而且每個額真都領有艱巨的作戰任務,每周必須向前推進多遠,每周必須殲滅食人族多少,都有詳細的定數。完不成,就意味著補給減少。

“額真那些食人族是真的?真的吃人不吐骨頭?”有人怯生生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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