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三國兵主 作者:玄黃復興(連載中)

jormin 2011-9-20 05:41: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 41581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00:10
七十一章 賈詡之謀
    驛館,高句麗公主,李雪玲的房間。wwW,
    此時的李雪玲,哪裡有半分天真纏人的模樣?只見她端莊沉靜的坐在太師椅上,臉上看不出喜怒,只一雙眼睛,滴溜溜轉動間,透出屢屢精芒。
    “你是說,扶余、鮮卑、三韓的人都來啦?”
    “是的,公主殿下。卑下的屬下一直監視著漁陽城的出入,親眼所見。”
    “嗯...”李雪玲嘴角一翹,笑道:“他們來了,事情就好玩多了,呵呵...”
    “看起來公主殿下一點都不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漁陽的這些東西,注定要落在偉大的高句麗手中,鮮卑?扶余?三韓?統統都要失敗!”李雪玲站起身來,長袖一揮,口氣頗為霸道。
    “可是...公主殿下,您到漁陽已經一月有余,卻沒有半點成果。國王陛下和樸大將軍已經來信催促多次...”
    “閉嘴!”李雪玲喝到:“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是父王和樸大將軍,都是蠢貨!目光短淺!”
    “你們認為漁陽的東西是那麼好拿的?你們認為劉淵是個好相與的人?本公主專門針對劉淵分析過,這人睚眥必報,尤其是對異族,就像鮮卑一樣。其實,本公主早就能拿到東西了,可是我不敢!你知道嗎,我不敢!”
    “如果卷了東西就跑,本公主敢斷定,劉淵絕對不會問個一二三,就會立即發兵攻打王國!你們,頂得住嗎?!”
    那人無言以對。
    李雪玲喘了口氣,緩緩坐下,定了定心神,道:“而鮮卑、扶余、三韓的到來,就是我們絕佳的機會!我不敢從劉淵手中奪取東西,卻能從他們手中奪取!所以,你立刻將我們這一個月獲得的關於漁陽的一切機密,都賣給他們,嘿嘿,本公主要趁機大賺一筆!”
    那人看著李雪玲,眼中閃過一絲絲熾熱的崇拜。果然是高句麗最聰明的人!
    ...
    刺史府。
    書房內。
    賈詡隨意的坐著,無言無語。
    劉淵手中拿著一張信箋,眼眉間閃過一絲絲奇異。
    “這高句麗公主倒真是深藏不漏!我竟然沒發現絲毫端倪,演技之高超,呵呵,無與倫匹呀!”劉淵嘆服不已。可惜她演技再高超,也沒有暗部手段高超。她絕對想不到,她的一舉一動,一字一語,都原原本本的呈現在劉淵的書桌上。
    “文和,你怎麼看?”
    劉淵放下信箋,道。
    “呵呵,”賈詡優雅的笑著,道:“既然他們那樣想,主公何不遂了其意?”
    “怎麼說?”劉淵來了興致。
    “這些人到漁陽,無非為了水泥、鋼鐵的煉造方法而來。主公何不將‘方法’拋出,引其自相殘殺?詡再在其中加一把火,使幾國加深矛盾,甚至相互攻伐,呵呵,如此,幽州高枕無憂,坐山觀蟲鬥也!”
    “妙!妙!妙!”
    這時候,郭嘉進來了,他一邊拍著手,一邊笑道:“嘉正想提醒主公小心李雪玲呢,不想文和兄已經考慮到這一步,嘉實佩服!”
    賈詡謙虛一笑,道:“小計罷了,奉孝想必也早想到了吧?呵呵...”
    劉淵哈哈一笑,道:“二位是我的左膀右臂,都是經天緯地之才,勿須自謙,勿須自謙,哈哈哈...”
    “既然二位都是這樣想的,那麼,文和,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
    “主公且放心,呵呵...”
    ...
    當天夜裡,城外工部作坊失火,幸而沒有人員傷亡。
    次日,鮮卑人‘無意’間知道挹婁人要行動,於是伏擊,取得了水泥和鋼的煉造配方;扶余人也‘偶然’得知,鮮卑人是昨夜大火的罪魁,並取得了配方;三韓和高句麗同樣‘偶然’得知是鮮卑人所為,於是,幾方勢力暗流湧動。
    李雪玲在房間內來回走動,精巧的眉毛時不時皺在一起,眼中有些困惑。
    “城外工部作坊有黃昌的漁陽軍團鎮守,其森嚴程度,比刺史府都要高出百倍,鮮卑人怎麼可能輕易就引起火災,取得配方?”
    李雪玲凝眉思索,卻沒有絲毫頭緒。
    正此時,下人來報,有客到。
    李雪玲調整了情緒,雍容走出房間,來到會客室。
    客廳內,坐著四個人。
    這四人見李雪玲進門,俱都站起身來,行了禮節。
    其中一人李雪玲認識,正是扶余人在漁陽的頭目。而另外三人,卻是馬韓、辰韓、弁韓三韓的特務頭子。
    “尊敬的公主殿下,想必你也知道了鮮卑人奪取配方的事。不知公主殿下有何看法?”
    扶余人首先說話了。
    “有些蹊蹺。”李雪玲直言道:“漁陽工部作坊守備森嚴,怎會如此就讓鮮卑人輕易得手?其中可疑之處頗多啊!”
    “公主殿下,看來並不完全了解事實真相啊。”李雪玲聞言一看,原來是馬韓人說話了。
    “哦?怎麼個真相法?”李雪玲問道:“難道其中還有些奧妙不成?”
    “自然。”馬韓人面無表情,道:“不知公主殿下可知倭島浪人?”
    “哦?”李雪玲眼中精光一閃,道:“如何不知?聽說這些人來無影去無蹤...你是說,昨夜之事,有倭島浪人參與?!”
    “准確的說,是挹婁!”馬韓人道:“原本我還以為挹婁人不會參與,沒想到竟派的是倭島浪人。”
    “原來如此!”李雪玲恍然:“以倭島浪人的本事,黑夜中還真沒人能夠發現!不過聽你這麼一說,鮮卑人與挹婁人是盟友了?”
    “不!”馬韓人搖搖頭:“非但不是盟友,反而是不共戴天的仇家!我從秘密渠道得知,昨夜挹婁人率先出手,雖然得到了鍛造配方,但卻損失慘重,因為守備作坊的漁陽軍人太厲害啦,竟然連浪人都能發現!不過好歹東西到手。不料挹婁人衝出重圍,卻遭到鮮卑人伏擊,配方被鮮卑人搶去!”
    “竟是這樣?!”李雪玲眉頭一皺,道:“鮮卑人現在何處?離開漁陽沒有?”
    李雪玲生怕鮮卑人跑了,那麼一切算計都成空!
    “沒有。”扶余人說話了:“昨夜作坊一出事,漁陽軍團軍團長黃昌便下令封鎖了漁陽範圍八十裡,飛鳥都進出不得。鮮卑人此時應當躲在某個地方。”
    “這就好!”李雪玲長出一口氣。
    ...
    刺史府。
    “哈哈,文和,你給我具體說說,讓我也高興高興。”
    郭嘉笑哈哈的道。
    “好吧好吧。”賈詡笑道:“挹婁人以倭島浪人,想要潛進作坊。但那些浪人的潛行之術,哪裡比得上我們暗部?早就被我們發現,並殺了一大半,又引誘剩余的幾個人,取得了‘配方’,放了一把火,並放走了他們。而鮮卑人也‘無意間’得到了這個消息,並在挹婁麾下浪人的必經之處埋伏,取得了‘配方’。同時,黃將軍下令封鎖了漁陽外八十裡,鮮卑人跑路不得,又回了漁陽城內,躲在了一家鮮卑奸細開的酒肆內。同時,高句麗、三韓、扶余都‘無意間’或多或少知道了這事,所以...呵呵...”
    “高!”郭嘉豎起大拇指,贊道。
    “那麼接下來...”劉淵發話了。
    “接下來嘛,就是讓幾方火拼,最後鮮卑人保住了配方,逃回草原。這時候,就該主公表演了。”賈詡道。
    “怎麼表演?”劉淵腦子一轉,也有了些許想法。
    “主公裝作不知道哪一方取得了‘配方’,雷霆震怒,同時調兵遣將——反正各地郡兵精壯也已經挑選完畢,正要開往漁陽,接著發表聲明,威脅震懾他們。如此,這幾方忌憚主公,就不敢再次派人前來漁陽奪取配方並會向主公示好。然而配方又是他們必得的東西,於是...”
    “於是高句麗、三韓、扶余、挹婁聯合,與鮮卑人爭鋒!”
    “好計!好計!”
    劉淵哈哈大笑:“如此,我幽州幾年之內當無戰事,有足夠的時間發展壯大!”
    ...
    時間過了三天,高句麗、三韓、扶余都在竭力尋找鮮卑人下落,這天終於找到了!
    於是一場火拼下來,四方損失慘重。
    最後,鮮卑人憑著‘運氣’,逃出了漁陽,逃出了漁陽軍團的封鎖,回到大草原。
    次日,劉淵震怒,發表聲明,說要讓他知道是誰偷了配方,定要滅其族群,血流成河!接著,便傳出幽州軍隊大規模調動的消息。同時,工部作坊遷進漁陽城內,派重兵保護。
    接著,劉淵把高句麗公主李雪玲叫來,讓她幫忙打探消息,查出是誰得到了配方。
    李雪玲雖然深恨鮮卑人,但卻不願把這個消息告知劉淵。因為在她看來,如果配方還在鮮卑人手中,那麼倒還有機會取得,若重新回到劉淵手中,那麼取得的幾率就會大大縮減,無限趨近於零!
    鮮卑人滅族與否,與她無干,她只想取得配方,壯大高句麗!
    當幽州的消息在劉淵有意識的傳播下,傳到鮮卑、高句麗、扶余、挹婁、三韓等國大王的耳中之後,這些人連忙派了使者,帶上豐厚的禮物、金銀、牛羊馬匹,紛紛趕到漁陽,撇清關系。
    於是,無形中,賈詡以一份假的配方,換取了幽州數年的祥和和一大批財物!
    千古名士,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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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章 183年春
    蟄龍抬頭,朱燕銜泥,又是一年春光好。wWW、
    這是183年的春天,時值春種。
    漁陽郊外,農田。
    劉淵穿著粗布麻衣,赤著腳,右手扶著犁把,左手牽著韁繩,拿著一根竹條,嘴裡呼呼喝喝,卻是正在犁田!
    “怎麼樣,感覺還不錯吧?哈哈...”劉淵呵呵的笑著,望著不遠處與他做著同樣工作的人,笑道。
    那人回過首來,卻正是郭嘉郭奉孝。
    兩三年過去,原本還有些稚嫩的郭嘉,如今已經是個唇紅齒白,面目清秀的英俊青年。
    “主公,這活兒還真是有趣,嘿嘿...”
    兩人聊著,田埂上走來一位老人家。
    “劉小兄弟、郭小兄弟,先歇歇,喝口水!”
    劉淵抬起頭,笑道:“李大爺少待,等我走完這一路。”
    二人走完一路,來到田埂上,從老人家手中接過土碗,美美的喝了一口熱茶。李大爺見此,皺巴巴卻紅潤健康的臉上湧起一抹笑意。他知道這兩人身份不簡單,這是一個活了幾十年的老人的直覺,但這兩人待人親切平等,從不把他這老農看低。用劉小兄弟的話說,農人,才是幽州最重要的。
    劉淵喝碗茶,與郭嘉並排坐在田埂上,看著四野裡一片繁忙的景像,思緒不由飄飛起來。
    ......
    當年,賈詡一計,讓幽州難得平靜了兩三年。
    從181年的春季開始,鮮卑、高句麗、扶余、三韓、挹婁甚至本不想參與的烏桓,都被拉入這場持久的血雨腥風。草原從此一片混亂!
    從最開始奪取配方的初衷,到後來三江難傾的血恨,幾大勢力到如今幾乎欲罷不能!
    再加上賈詡麾下暗部時不時暗殺嫁禍,將他們盡數拖進了深深的泥潭而不能自拔。
    與血腥的草原相較,幽州,簡直可以稱得上人間天堂。
    兩年時間,幽州各地城池、馳道修築完畢,整個幽州煥然一新。交通通暢,環境絕佳,為商業貿易提供了無可比擬的沃土。再加上運輸系統的建立,可以說幽州稱得上四通八達。從最東邊的樂浪郡,到最西邊的代郡,最慢也不過五天就能到達。
    玄菟郡。
    往日人煙稀少,戰亂不斷的玄菟,如今已經發展成為一個龐大的貿易中心。
    不論是高句麗或是三韓,不論鮮卑還是烏桓,不論扶余還是挹婁;不論牛羊馬匹,不論鹽鐵皮毛,不論茶葉陶瓷,都在這裡交易。
    這裡儼然成為了漢代的國際經濟中心!
    玄菟每年為幽州創造的財富,幾乎占整個幽州總收入的二分之一!達到八十萬金!
    漁陽泉州。
    泉州東南八十裡,大沽口。
    這裡原本荒無人煙,但自從劉淵著手開發海洋資源,就把這裡命名為大沽口,並把它建成了一個大型的港口。同時在周邊建成了幾個大型的海鹽場,每月海鹽產量達到三萬石!
    中原商行接著組建船隊,招募航海經驗豐富的沿海漁民,探索海洋航路。跟著捕魚業蓬勃發展,各種海鮮、珍珠等海中特產,逐一亮相大漢,並大賣特賣。
    在探索海洋,組建船隊的同時,劉淵有意識的培養精銳海員,為以後組建海軍打下基礎。
    大沽港口自建成以來,不足一年時間,就位劉淵帶來了四五十萬金的純收入!
    總而言之,經濟方面,幽州已經遠超大漢其他各州,已經實現了劉淵冠絕大漢的豪言。
    在民生方面,幽州經過兩三年有意識的吸納人口、鼓勵生育,到如今,已經突破三百萬大關!而新品麥種經過劉淵提點,墨家又進行深入研究,到如今已經是第三代精品麥種。畝產超過劉淵自己研究的第一代,達到二十五石的產量!
    據沮授統計,幽州總面積約四億畝(也就是約近三十萬平方千米,每平方千米等於一百公頃,每公頃等於十五畝),耕地面積占總面積的百分之一,也就是四百萬畝。
    合計糧食總產量達到一億石!
    而東漢頂峰時期,糧食產量達到二十億石,如今漢末民生凋敝,縮減一半,也就是算作十億石。那麼幽州的總產量,占整個帝國的十分之一。雖然還達不到冀州、徐州等地的產量,卻也算得上頂尖水准!
    要知道,幽州的耕地面積,只有總面積的百分之一!而冀州、青州、徐州等地,多為平原,土壤肥沃,耕地面積是幽州的十倍、二十倍還不止!而且這些大州人口眾多,像冀州,就有人口近千萬,是幽州的好幾倍!
    這其中的主要原因,除了劉淵大力鼓勵發展農業,麥種優良之外,還離不開新式的農具、每家每戶一頭耕牛,以及水利工程的建成。
    這些條件綜合起來,才有幽州這往日貧寒,如今富庶的局面。
    在軍事方面,幽州四大軍團,沮陽軍團,徐晃麾下有精銳大軍五萬。其中輕騎兵一萬,弓弩手一萬,刀盾手一萬,長槍兵一萬,五千陌刀手,五千重騎兵!
    輕騎兵裝備輕質鋼甲、鋼盔,配有精糧連弩、長槍、標槍、輕型斬馬刀,人手四匹良馬;弓弩手分為五千大弓手,五千連弩兵;刀盾手,五千配全鋼重盾,中型斬馬刀,重型鋼甲,武裝到牙齒,是為重步兵,五千配輕鋼甲、輕鋼盾、輕型斬馬刀;長槍兵配中型鋼甲,丈八鋼槍;陌刀手著重型鋼甲,六十斤丈八陌刀;重騎兵人馬俱配重鋼甲,六十斤巨型斬馬刀。
    另外還有消息營,以雄鷹傳訊,計兩百人;工程營,操縱鋼制攻城車、投石車、衝車、攻城井欄,負責開山、搭橋、挖陷坑等事宜,計五千人。
    至於後勤、伙夫等兵種另算。
    也就是說,整個沮陽軍團,總計有六七萬人。
    黃昌的漁陽軍團、顏良的遼東軍團、張飛的遼西軍團,大概也是如此配備,相差不大。
    總而言之,幽州如今擁兵近三十萬,而且都是劉淵親手操練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如重騎兵、陌刀手、重步兵,更是精銳中最頂尖的戰士選拔組建。
    這些戰士個個身強力壯,武藝嫻熟,比較起來,兩個人就能穩勝三流戰將!
    而這樣的軍隊,劉淵就有六萬!
    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但卻是事實。
    劉淵練兵,與戰士們交換精氣,不但大大促進自己的身體素質,更使得其中資質良好的戰士受到了兵主精血的影響,從而體質大增!
    而軍中武藝,卻是劉淵簡化上古戰技,外加自己在戰場上的體會,綜合而來。這套戰技被其命名為軍體拳,共分十層,練到圓滿,堪比一流戰將!
    當然,要練這套武技,是有條件的。
    比如普通士兵,只能練第一層;伍長二層;什長三層;都伯到軍司馬,四層;都尉校尉五層;中郎將六層;裨將軍、偏將軍七層;雜牌將軍八層;一軍主將九層;軍團長十層。
    而且這套戰技的第一層傳入學院,當做體操,讓學子用以健身。到郡學院階段,學院武部就按照優秀學員的優秀程度傳授不同層次的戰技。
    這兩三年中,幽州教育系統建設完成。雖然因為時間太短,還看不出成效,但劉淵始終相信,教育,才是幽州崛起的根本!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不過因為鄭玄擔任幽州大學院長,許多其他地方的儒生學子也慕名而來,倒是充實了師資力量。雖然許多小學、中學仍舊缺乏教師,但比之劉淵設想,要好上太多。
    為了教育,劉淵沒少費心力。
    他會同鄭玄專門編寫了拼音法則,編寫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四部部極具歷史意義的啟蒙書籍,讓鄭玄等一干學問家,贊嘆之余,也佩服萬分。
    ...
    正在劉淵目無焦距之時,田埂上又走來一人,郭嘉抬眼一望,笑了。
    “元皓兄啊,來來來,坐著喝碗茶!”
    來人正是田豐。
    田豐看了眼李大爺,又看了看剛回過神來的劉淵,從來都是鎮靜非常的臉上,湧起一陣焦急的神色。李大爺察言觀色,與劉淵二人道了別,提起茶壺就走了。
    “元皓,發生什麼事了?”
    劉淵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田邊的水渠,一邊洗腳,一邊問道。一點也不急的樣子。
    “主公,洛陽來使,要召主公回京!”
    劉淵眼眉一動,眉頭不自覺的跳了跳:“知道原因嗎?”
    “知道。”田豐道:“文和兄重金賄賂了那傳旨太監,得知袁隗告發主公,列出幾大罪狀,天子不信,召主公回京當堂辯論。”
    “原來如此!”劉淵點頭,臉上沒有一點意外:“我早等著袁隗這老匹夫,等了兩年,他終於動了,嘿,洛陽,兩年多啦,真是想念啊!回去一趟也好...”
    ...
    漁陽城,刺史府。
    客廳,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太監悠然的坐在太師椅上,嘴角飄起一陣陣淫蕩的微笑,卻正是在算計著冠軍侯會給多少好處。正此時,卻聽一陣沉穩的腳步從門外傳來,小太監抬頭一看,臉上笑意不由得一收,身體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只見一身材魁梧,面目英挺,眉宇間威嚴濃重的青年,龍行虎步,走進了大門。隨著青年的腳步,大廳裡的空氣仿佛被灌了水銀,一瞬間沉重起來,小太監隱約的喉結上下滾動,臉上冒出微微的汗液,不由自主的彎腰曲背,恭聲道:“見過侯爺!”
    “嗯。”劉淵嗯了一聲,淡淡的看著小太監,道:“陛下旨意何在?”
    小太監擦拭了一下額間的汗珠,感到壓力消去,再看這年輕的冠軍侯,不由心中生出恐懼。
    “侯爺,陛下旨意在此。”小太監小聲道:“請侯爺接旨。”
    劉淵站定,對著小太監手中的聖旨抱拳鞠躬。
    “天子有旨,著冠軍侯劉淵即刻回京,不得懈怠!”
    劉淵接過聖旨,道:“臣,遵旨!”
    “那...侯爺什麼時候動身?”小太監臉上堆起笑容,小心翼翼的問道。
    “明日。”劉淵走了兩步,淡淡回答道:“待我做些准備,明日一早,即刻回京。對了,小公公原來勞頓,來人,請公公下去休息,另外,准備兩箱漁陽特產,犒勞公公。”
    小太監聞言,臉上驚喜之色猛的一閃,看著劉淵的目光,善意了許多。
    ...
    書房。
    “主公,此去洛陽危機重重,要小心吶。”郭嘉不無擔憂道。
    “無妨!”劉淵一揮手,道:“今日之事,我等早有預料,有甚好擔心的。我明日離去之後,幽州一切照常,你們幾位要多多擔待。”
    “主公放心。”
    田豐、沮授、陳群、郭嘉、賈詡拱手,面目沉肅。
    “嗯,”劉淵點頭:“鮮卑等異族近日來有些異動,文和須得小心查探,不要大意。中原各大世家派來幽州的奸細也要好生招待一番...哼,定是哪裡出了差錯,才讓袁隗抓住了把柄!”
    “主公恕罪!”賈詡站來,躬身道:“此是詡之錯也。是我忽略了我們內部的人。”
    “內部?”劉淵一皺眉,道:“叛徒?!”
    “是的,主公。此人是涿郡一鎮長,祖籍中原,被袁家脅迫利誘之下,道出了些許機密。不過主公且放心,此人芝麻綠豆大的小官,所知不多。”
    “嗯,這就好。”
    劉淵臉上飄起淡淡的微笑,道:“反正一句話,幽州,一定要打造成鐵桶,一切機密消息,都得封鎖!誘導中原各大世家、各大勢力,讓他們以為我幽州仍然是以前那般貧窮。”
    一年前,劉淵其實還有了將手中成果交給朝廷,推廣到大漢各地的心思。但經過郭嘉等人的勸阻,再加上靈帝又漸漸荒唐起來的行為,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原本劉淵以為,靈帝吸收了精血,身體好了,精神好了,就能致力於天下大事,不料劉淵離開洛陽不過一年,又漸漸荒唐起來。不但加大了賣官力度,三天兩頭不上朝,更是在宮中開商市等等等等,其荒唐程度,讓劉淵無言以對。
    而且據各地傳來的消息,太平教已經發展壯大到了極致。劉淵因此還專門上書朝廷,請求予以取締,不料上表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又有潛伏在各地世家豪族內的細作傳來的消息,劉淵知道近一兩年各地世家兼並土地更加瘋狂!而且每個世家中,都有數百到數千甚至上萬的黑戶!
    他們是在養家兵!
    要知道,劉淵冠軍侯的爵位,才剛剛一萬戶的封邑。相較而言,那些世家,根本沒有資格擁有如此多的封邑!
    ...
    種種跡像表明,大漢仍然步入了歷史原本的軌跡。劉淵這只蝴蝶,並沒有發揮想像中的作用!
    那麼,到底該怎麼辦呢?
    是扶持大漢漢?
    還是自立?
    劉淵心中糾結。
    但是,不管怎樣,幽州現今的技術以及一切機密,絕對不能流入中原,否則只能便宜了那些世家豪族,對天下百姓卻沒有絲毫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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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章 一紙解危機
    “劉淵要回來了。WwW、”
    袁隗淡淡的說道。
    “不正是你的手段麼?”王允冷笑一聲,道:“又想如何對付他?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呀,嘿...”
    袁隗並不在意王允的態度,仍舊淡淡的表情:“如今誰還能護著他?天子?張閹?何進?哼哼...”
    “你有把柄麼?劉淵好歹也是封疆大吏,萬戶侯,沒把柄,可拿不住他!”王允一樣的冷笑連連。
    “需要麼?莫須有罷了!”袁隗側臉看了眼王允,道:“眾口鑠金,任他劉淵神通廣大,照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可是...”
    “沒有可是!”袁隗打斷王允,道:“你太原王氏,日子也不好過吧?嘿,老夫就不信,你心中沒有半點怨恨!”
    “但,再怎麼說,你們也不該暗害天子,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王允臉一黑,憋道。
    “天子麼,生來享受榮耀便是,這勞心勞力的事,交給我等臣子來做,不是更好?”袁隗老臉泛起一絲笑意:“何況何進、張閹、乃至皇後,不是都同意麼?”
    袁隗站起身來,道:“天子強勢,不是好事。打壓世家,讓我等不好過;廢除賣官,張閹也不好賺錢了;中意皇子協,讓皇後和何進生出異心。這後果,不都是劉淵搞出來的麼?子師兄,還是回去好生准備吧,待劉淵回來,我等一鼓作氣,拿下他!”
    說完,袁隗悠然走出書房,那背影,真個自信,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王允呆呆的坐著,良久,猛的嘆息一聲,蹣跚而去。
    ...
    劉淵看著近在眼前的洛陽北門,手一揮,身後兩千親衛瞬間停下,隆隆的馬蹄聲戛然而止。翻身下了獅虎獸,劉淵信步向著不遠處的一群人走去。
    說到獅虎獸,卻是劉淵的新坐騎。
    這獅虎獸獅頭虎身,高近丈,長丈半,全身漆黑,有金色條紋。其面目凶惡,兩只獠牙有半尺長,伸出嘴唇,如劍齒虎;脖頸間金色鬃毛濃密,金光閃耀;尾如蠍尾,有倒鉤,寒光閃閃;四肢粗壯,趾爪長三寸,純金,凌厲異常,堪比神兵。
    劉淵得到這獅虎獸,也算緣法。獅虎獸本是通了靈智的奇獸,乃是厄洛斯族血食供奉的獸王,劉淵前次去磐奚見鄭玄,抽空就去厄洛斯族走了一遭,就遇上了正在撒潑的獅虎獸,於是三下五除二,將其一頓暴打,收服之後又給予精血,如今的獅虎獸,更是強大了不止一籌,而且原本光滑的毛皮上,竟然隱隱生出細微的鱗片!
    大黃雖然也神駿異常,但其本質畢竟是家畜,雖然經過兵主精血的改造,有些凶猛,但畢竟比不得獅虎獸這種天生天養的野畜,以獅虎獸的凶性,在戰場上,比大黃要厲害十倍都不止!
    所以大黃退休,獅虎獸頂缸。
    牽著獅虎獸,劉淵看也不看四周被嚇得連連遠躲的行人,徑直走到了迎接他的那群人身邊。
    “蔡伯父!”劉淵甩開韁繩,抱拳深深一禮,誠摯問候。蔡邕面色有些激動,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讓了開來。
    “子鴻哥哥...”
    一襲白衣的蔡琰,恍若天女下凡,裊裊婷婷,走上前幾步。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綻放起恬淡的笑容。
    劉淵靜靜的看著她,感受著蔡琰寧靜恬淡,不自禁的拉住了她的小手。蔡琰淡然一笑,臉上紅暈一閃即逝,大方、自然。
    “昭姬長大啦,哈哈...”劉淵大笑。蔡琰抱著他的手臂,也跟著微笑。
    “少爺!”
    典韋黝黑的臉上,銅鈴般的眼睛微微一紅。
    “老典!”
    劉淵放開蔡琰,上前幾步,一拳捶在典韋胸前,狠狠的給了他一個擁抱。
    典韋憨憨一笑,摸了摸後腦勺,那樣子,讓蔡邕都笑了出來。
    “子鴻賢弟!”
    曹操這時也走了過來。
    “孟德兄,多謝!”劉淵抱拳一禮,誠懇拜謝。這兩三年,曹操沒少維護蔡家,這些劉淵通過暗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這一禮,乃是理所當然。
    曹操微微一笑,按下劉淵雙手,抬眼看著不遠處靜靜矗立的黑甲騎軍,嘆道:“賢弟這兩千大軍,威武精銳,大漢少有啊!”
    劉淵撇撇嘴,扯開話題笑道:“今日我兄弟二人重逢,說什麼軍隊,暢飲一番才是正事。”說著,劉淵轉臉,吩咐典韋道:“老典,把兄弟們帶去侯府,好生安排。”
    見典韋領命而去,劉淵轉身一把抱起蔡琰,將其放在獅虎獸背上,獅虎獸不依,挨了劉淵幾腳,才安穩下來。
    “蔡伯父,孟德兄,走嘍!”
    蔡邕上了馬車,曹操瞟了眼朝他齜牙咧嘴的獅虎獸,不由拉開距離與劉淵並列而行。
    “賢弟,你這坐騎,嘖嘖,真個凶惡!”
    “呵呵,山中野物罷了...”
    ...
    “劉淵回來了!”
    袁隗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劉淵回來了!”
    何進面色有些難看。
    “劉淵回來了!”
    張讓面有難色。
    隨著劉淵回到洛陽,整個洛陽,暗流湧動。
    ...
    “干!”
    劉淵與曹操碰了碰杯,將美酒一飲而盡。
    曹操看著劉淵笑意盎然的臉,不由嘆了口氣,道:“賢弟,洛陽於你,不亞於龍潭虎穴,你就沒有半點擔心?”
    “擔心?”劉淵呵呵一笑,道:“我早知如此,有甚好擔心的?”
    “看來賢弟已有對策,呵呵...”曹操暗自搖頭: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人家當事人都毫不在意,你一個外人,吃飽了沒事干,替別人擔心個甚?
    “什麼對策,”劉淵不屑一笑:“就那些個臭鳥蛋爛番薯,除了能玩弄權術,全是草包,哼,天下還是天子的天下,他們怎能一手遮天?”
    曹操頗為認同的點點頭,道:“言之有理。不過賢弟還是要小心謹慎,謹防暗箭傷人。”
    “暗箭?”劉淵眉頭一挑,道:“恐怕不是暗箭,而是明箭啊!”
    “賢弟,此話何解?”曹操不解:“袁太傅告發你的幾條罪狀,在我看來,都是沒有根據的事,陛下不會看不出來。”
    “孟德兄,豈不聞眾口鑠金?!”劉淵將酒杯一放,道:“洛陽的權貴,如今恐怕都恨我入骨,只要一個莫須有,滿朝文武逼迫之下,陛下焉能不定我罪狀?”
    曹操聞言一怔,苦笑連連:“唉,賢弟之言無不道理。”其實曹操也不是沒有這種看法,只是他下意識的摒棄了。因為他知道父親曹嵩,就參與了這件事。一邊是家族,一邊是好友,無法之下,曹操只能如此。
    劉淵擺擺手,道:“不說這些,喝酒喝酒!”
    ...
    如今看來,袁隗擺下的這盤棋,幾乎是絕殺之局。劉淵該如和應對呢?
    劉淵坐在侯府後花園的太師椅上,臉上閃過一抹笑意。
    “袁隗呀袁隗,豈不知百密一疏,算人者人恆算之!”劉淵喃喃自語。
    “老典。”
    “少爺。”
    劉淵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遞給身後的典韋,道:“你去,把這封信箋交予袁隗。”
    典韋臉上閃過疑色,道:“袁隗那老賊要暗害少爺,給他送個勞什子信?”
    “你去便是。”
    典韋領命。
    ...
    “老爺,冠軍侯麾下典韋求見。”
    袁隗聞言眉頭一皺,隨即皺巴巴的臉上閃過嘲諷,道:“難道是來求饒的?你去,將那莽漢叫來。”
    典韋隨著袁隗府上管家來到客廳,見袁隗正坐在太師椅上,不由對著他齜牙咧嘴道:“喏,這是我家少爺給你的信箋。”
    無禮!袁隗臉上怒色一閃,強自壓下。
    “信箋也給你了,俺老典走了。”
    典韋說完,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客廳。
    袁隗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順手抓過信箋,翻開一看,面色頓時一陣青紅。
    “混賬!”
    “來人,把大管家給我叫來!”
    不一刻,大管家來到客廳,見袁隗面色難看,不由心裡咯噔一聲,暗叫倒霉。
    “拿去看看!”
    大管家從地上撿起信箋,粗略一看,頓時面色煞白,整個身子立刻癱軟在地。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啊!”
    “饒了你,誰饒我?!混賬東西,老夫吩咐你辦的事竟敢給我辦砸了,去死吧你!來人,把這狗東西拉下去,亂棍打死!”
    “老爺饒命啊!饒命!”
    大管家駭得屎尿齊出。
    袁隗不為所動,任由侍衛將大管家拉出門去,接著便聽劈裡啪啦的響聲中,慘叫聲由強轉弱,繼而無聲。
    原來,袁隗見靈帝強勢起來,心中害怕之余,便下了狠心。他聯絡何進、張讓,將其中利害陳述,就得到了這兩個人的支持。於是就派人搜羅一種慢性毒藥,讓靈帝每日服用,銷其形,毀其神,讓靈帝重回之前的身體狀態,無力重掌朝政。
    這下毒一事,便是袁府大管家一手操辦。
    事成之後,袁隗就下令,讓大管家將一干有所牽連的人等盡數處死滅口。哪裡料到,洛陽情勢,都在劉淵暗部掌控之中。暗部成員將所有人都救走,並保護起來。大管家害怕袁隗處罰,就瞞而不報,只道盡數處死。袁隗也以為高枕無憂,卻不料自家把柄盡在劉淵手中!
    如今劉淵一紙信箋,將其威迫,只道,若袁隗敢依計行事,劉淵不介意拼個玉石俱焚!
    袁隗害怕了。
    他袁家乃是大漢世家的代表,這種暗害天子的事,怎能公之於眾?如若公布,袁家不說頃刻飛灰湮滅,至少也會迅速衰落。袁家之人,就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袁隗頹然癱坐在太師椅上,沉默了許久。
    “來人,去請大將軍和張讓!”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00:12
七十四章 靈帝的瘋狂
    抵達洛陽的第一天,劉淵與曹操喝了半天酒,休息了半天,草草度過。wWw。
    第二天,劉淵去蔡府,接了蔡琰,四處逛街,悠然而自得。曹操見了,有些納悶。這人是自信有把握度過難關呢,還是神經粗大,不甚在意?
    袁家兄弟見了,袁紹冷眼以對,袁術冷嘲熱諷,還發了狠話,說要把劉淵怎樣怎樣。劉淵不予理會,權當無視。
    第三天,劉淵照常帶了蔡琰游逛街市,到處兜風。曹操更是納悶。嘶,這袁太傅在干嗎?不是早該動手的麼?
    眼看天將黑,劉淵把蔡琰送回家,便帶著典韋返回侯府。
    剛到門前,卻見拐角處用處來百十人,頃刻間將兩人團團圍住。
    “喲,這不是冠軍侯嗎,怎麼在這裡逛蕩?”
    劉淵就有些納悶了,這不是我家門前麼,在自家門前逛蕩,那不是天經地義?抬眼一看,原來是袁術。
    “呵,我說是誰,原來是袁大草包。”劉淵偏著頭,細細打量了一番,把個氣的憋紅了臉的袁術看的是渾身不自在。
    “袁大草包,你不在自家門前玩泥巴,跑到我這侯府門外,有何貴干吶?”
    “哼!”袁術冷哼一聲,壓下憤怒,惡狠狠的道:“劉淵,你不要囂張!你的好日子倒頭了,我袁術秉持天子旨意,前來拿你,還不束手就擒!”
    “哦?天子旨意?拿來看看?”劉淵撇撇嘴,不屑道。
    “你...”袁術一時語塞。他早知叔父袁隗著手對付劉淵,並且准備充足,只消一擊,就能讓其萬劫不復。可是劉淵回洛陽都三天了,一沒接到天子召見,二無差官上門拿人,可把個想要出口惡氣的袁術給急壞了。思前想後,袁術以為,反正劉淵早晚要玩完,何不自己動手?於是袁術就私下帶了百余家兵,早早就蹲在冠軍侯府門前,等著劉淵‘上鉤’。
    要穩袁術為何不知袁隗被劉淵威脅一事,其實袁隗是有苦難言。
    可不是麼,原本准備妥當,眼看就要成功,哪裡曉得最後竟全做了無用功,非但不能把劉淵怎樣,反而受制於人。這種醜事,以袁隗這樣好面子的人,怎麼肯講與小輩?
    所以,袁術杯具了。
    劉淵一腳踏在袁術胸口,俯下身,對著那張惶恐的臉,嘿嘿的笑,把個袁術駭的是面無人色。
    “你..你快放了我...”
    劉淵看著他,忽然之間了無興致,有些意興闌珊。
    與草包鬥,真沒趣。劉淵心想,強者的對手,永遠是強者,袁術?還不配!
    “滾吧滾吧,”劉淵轉身,揮了揮手,與典韋徑自入了大門。
    見劉淵背影消失,躺了一地的家兵才哎喲哎喲的痛叫著,跌跌撞撞扶起袁術,如喪家之犬,蹣跚的離去了。
    袁府,袁隗黑著臉,無語的看著正在往劉淵身上猛潑髒水的袁術,不由得心中苦笑。袁術啊袁術,你,什麼時候才算長大?
    次日,劉淵接到聖旨,早朝面聖。
    換了官服,劉淵騎上獅虎獸,優哉游哉間,便到了皇宮門口。下了坐騎,讓人看好獅虎獸,便在太監的引領下,來到了正宣殿。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聽著這慵懶的聲音,劉淵抬起頭一看,靈帝精氣神萎靡,一張臉是那般的蒼白,不過三十許,卻已經雙鬢斑白了,這模樣,比之三年前,沒有服用劉淵精血的時候,還要差!靈帝看了眼劉淵,張口還打了個呵欠。
    劉淵暗自嘆了口氣,斜眼瞧了瞧微微閉目的袁隗,暗罵一聲老匹夫,便站在殿中,滿朝文武寂靜無言。
    張讓與何進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閉目養神的袁隗,暗罵一句,咳嗽了一聲,首先道:“冠軍侯,聽說你在幽州胡亂篡改法令,頻頻調動軍隊,似乎於禮不合,有不把天子放在眼裡的嫌疑呀。”
    “哪個王八蛋亂說?!”劉淵看了眼胡須亂抖的袁隗,故意大聲道。
    “冠軍侯,朝堂之上不得胡言!”蔡邕站出來,假意呵斥了一聲。
    “是。”劉淵對蔡邕拱手一禮,轉而道:“我為天子欽封幽州刺史,一方百姓父母官,只要對百姓,對大漢有利,稍稍增加幾條法令也不為過吧?至於調動軍隊,張侯爺,那可是幽州,鮮卑等異族一直窺探我大漢疆土,如不時時震懾,哪裡有這兩年的平靜?我為鎮北將軍,此乃分內之事,怎麼就被說成目無天子了?”
    一句話,幽州事宜都是職權範圍內的事,並非什麼篡改,藐視。
    “嗯,冠軍侯所言不無道理。”靈帝此時發話了:“都是分內之事,有甚好爭辯的。此次叫冠軍侯回洛陽,乃是朕想念子鴻,沒有其他的意思,退朝。”
    “可是...”何進上前一步,想要說話,卻被張讓眼神制止。張讓對著何進,朝袁隗方向撇了撇嘴,意思說人家發起人都不言不語,你還跟著搗什麼亂?
    何進無言。
    “對了,冠軍侯難得回來一次,朕今日要宴請子鴻。讓父,帶子鴻去朕寢宮。”靈帝走了幾步,轉身吩咐張讓幾句,這才消失在拐角。
    劉淵低著頭,一直在想靈帝的話。靈帝為何說是他想念劉淵,才召其回京,為袁隗等人開脫?
    難道袁隗竟然能左右天子?
    劉淵一邊想著,一邊跟著張讓,到了靈帝寢宮。
    張讓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劉淵,轉身離去。劉淵也不在意,因為這件事,兩人早已撕破面皮,沒有當面對罵就是好的了,怎會好言相向?
    不幾時,靈帝和何後帶著皇子辯、皇子協到了。
    “陛下,娘娘,兩位皇子。”劉淵起身一禮,狀似誠懇。
    靈帝點了點頭,招呼幾人坐下。
    何後一張艷麗的俏臉看不出表情,兩位皇子倒是特別興奮。
    又一會兒,御廚上菜,靈帝舉杯示意,自顧自的開吃。劉淵無言,也低頭大吃。
    整個一桌,充滿了詭異的氣氛。
    良久。
    “子鴻...”靈帝稍稍吃了些菜肴,取抹布擦了擦手,看著劉淵欲言又止。
    “陛下請說。”
    “子鴻,不知那良藥...”
    劉淵一聽,瞬即明白了靈帝的話。靈帝自知身體狀況,便把主意打到了劉淵精血上來。劉淵心中一嘆,道:“陛下,那良藥乃是當世一絕,臣早年得了三份,自己用了一份,兩年多以前,與陛下用了一份,兩位皇子用了一份,如今確實沒有了。”
    靈帝滿是失望。他沉默良久,嘆了口氣:“沒了便沒了吧,天意如此,如之奈何?”
    劉淵見此,心中一軟,差點改變主意。但想到如今局勢,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靈帝如今,可以說劉淵間接為之,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皇權與世家、外戚和宦官之間的矛盾造成的。
    劉淵能幫靈帝一次,難道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可以肯定,只要靈帝身體好轉,袁隗等人絕對會像這次一樣,如法炮制,甚至直接干掉靈帝!
    他不是靈帝的保姆,也不想看到靈帝慘遭橫死。所以,只能向以袁隗為首的政治集團妥協,保持如今這個局面。
    保持這個對大家都有好處,還算得上平和的局面。
    飯後,靈帝讓何後帶著兩位皇子離去,將劉淵單獨留下。
    “子鴻,”靈帝背對著劉淵,有些佝僂、滄桑。
    “朕自十余歲登上皇位,到如今已有十五年。這十五年來,朕享受過,荒唐過,心痛過,朕也想勵精圖治,重現武帝盛世,然則內外掣肘,力不從心。”
    靈帝走過去,躺在太師椅上,蜷縮成一團,那樣子,無比的彷徨和無助。
    “但上次你那神藥,卻讓朕重拾雄心!”靈帝臉上忽然泛起陣陣光彩,瞬即昏暗下去,“朕欲整肅朝政,卻被袁隗等人處處抵制,雖然如此,卻也有些用處,眼看成效初現,朕這身體,卻立刻垮了!”
    “朕知道這其中有些蹊蹺,但又能如何?”
    靈帝嘴角一翹,泛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嘲諷笑容。
    “朕是天子,卻被困在這皇宮之中,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劉淵面無表情,無言以對。
    “可是!”
    靈帝忽然站起身來,竟哈哈大笑起來:“朕也有底牌!哈哈哈...世家!全都要滅絕!”
    “知道嗎,子鴻!朕讓封谞、徐奉二人聯絡太平教,放縱太平教發展,朕對朝中抨擊太平教的言論置之不理!朕只要一個結果,摧-毀-世-家!”
    靈帝一字一頓,蒼白的臉上盡是猙獰!
    “哈哈哈...”靈帝瘋狂的大笑起來,笑的劉淵內心發寒!
    “只要太平教將我大漢所有世家推平,到那時,子鴻,就是你表現的時候了!”靈帝詭異一笑,道:“朕知道你手下有幾十萬大軍,而且還是精銳大軍!等到太平教席卷大漢,把各地世家豪族剿滅一空,你,就率領大軍踏平太平教,朕到時封你為王!”
    “破而後立!”
    靈帝定定的看著劉淵,一雙眼中全是熾熱。
    劉淵手心汗珠直冒,他強自壓下心中震驚,盡量平靜道:“陛下,一場動亂,百姓必將死傷慘重,大漢朝風雨飄搖,根基不穩吶!”
    “不必多言!”靈帝手一揮,不耐煩的打斷劉淵的話,喝到:“百姓死了便死了,只要能收拾山河,再大的代價,朕也願意付出!你,幫不幫朕!?”
    劉淵內心一片冰涼,這就是天子,這就是天下之主。難道在天子眼中,其下皆為螻蟻?!
    “陛下,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讓臣怎麼做,臣就怎麼做。”劉淵低著頭,壓下心中寒意,沉聲道。
    “好!哈哈...有子鴻相助,大事成矣!”靈帝又叫又跳,竟沒有了半分皇帝模樣。
    “子鴻,明日你便啟程重返幽州。明年二月,太平教起事,你且按捺住,待得到朕的密旨,即刻發兵!”
    ...
    劉淵渾渾噩噩走在皇宮內,心中一片空白。
    靈帝已經瘋了!
    他這樣想。
    這樣的皇帝,還值得他效忠麼?即將殘破的大漢朝,還值得他扶持麼?
    想起靈帝瘋狂而猙獰的面孔,劉淵心裡不由打了個寒顫。若是靈帝計劃成功,大漢朝世家系統崩潰,再由他收拾山河,那麼之後靈帝會怎樣對他?封王?
    劉淵打心眼裡不信。
    最大的可能就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該好好打算了。
    劉淵此時無比希望郭嘉、賈詡就在身旁,無比希望得到他們的建議。
    走過一個拐角,突然,一個宮女叫住了劉淵。
    “冠軍侯,皇後有請。”
    “皇後?”
    劉淵眼眉一凝,心思急速運轉起來。
    “且前面帶路。”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00:15
七十五章 危急突發
    何後仍舊是那般艷麗迷人,但眼中卻有一抹仿佛永遠也化不開的愁緒。wWW。
    劉淵靜靜的坐著,何後也不言不語。
    “哎...”
    幽幽的嘆息一聲,何後道:“冠軍侯就沒有什麼說的嗎?”
    “沒有。”
    劉淵垂首閉目,淡淡道。
    “陛下身體越來越差了...”
    “不要說這些廢話。”劉淵面無表情:“其中因果,皇後千萬別說不知情!”
    何後的眼眶忽的就紅了,讓劉淵不得不感嘆女人的善變,尤其是掌握權柄的女人。
    “我也不想的...都是他們逼的...本後的哥哥,太傅袁隗,還有張讓...他們說,如果不這樣做,大家都會死無全屍,還有我那可憐的孩兒...”
    “皇後到底想說什麼?”劉淵不為所動。
    “大家都是明白人,皇後娘娘就不要拐彎抹角了吧。”
    何後一怔,心中竟懷疑自己的魅力是否降低了。
    “好吧,”何後面色一整,眼圈裡的紅色迅速消退,重新回復了雍容華貴。
    “本後要讓辯兒登上皇位!希望冠軍侯相助!”
    劉淵嘴角一翹,看了眼何後,道:“有大將軍在,哪裡輪得到本侯相助?皇後娘娘言重了。”
    “何況...”劉淵端起茶杯,押了一口,道:“陛下正值壯年,皇後娘娘考慮的是不是太早了點?”
    何後又是一怔。
    “已經下毒了...時間不長了吧...”
    “呵呵,皇後以為,陛下何時歸天?”劉淵臉上嘲諷之色一閃,道:“大將軍可能有這樣的想法,但袁隗和張讓,是決計不會讓陛下御龍而去的。”
    “為何...”皇後臉上有些疑惑:“張讓靠著陛下才有如今的權勢,他自然不會讓陛下歸去,但袁隗...陛下前年強勢,袁隗深恨之...”
    “他還沒有准備好!”
    劉淵眼睛一眯,道:“陛下不死,天下不亂。袁隗還沒有准備好迎接亂世——”
    “所以,皇後娘娘,你,想得太遠了。”
    ...
    劉淵騎著獅虎獸,微微閉目,緩緩的朝侯府行去。
    他正在消化今日所得。
    靈帝的瘋狂,何後的算計。袁隗、張讓、何進....
    圍繞著權力,他們展開了不見鮮血的殘酷鬥爭。
    靈帝想要掌權,甚至重現武帝般的榮耀,但他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胸襟。張讓想要一直做那人上人,卻拋不開靈帝的羈絆,失去靈帝,他一個閹人,將什麼都不是。何後想要扶持自己的兒子皇子辯,登上皇位;何進也要皇子辯登位。但這兩兄妹之間,也有巨大的分歧。何進想要做王莽,何後想要當呂後,到最後定不能相容。
    至於袁隗,這個在劉淵看來最惡劣,最有城府,最陰險的老匹夫,才是朝中最大的鱷魚。
    劉淵敢肯定,袁隗絕對知道太平教的危害,雖然有可能不知道靈帝的打算,但他竟然沒有阻止,可見其心齷齪,其意叛逆!
    他一定也在在等!和靈帝一樣,袁隗也在等太平教起事,等待東漢王朝喪失最後的元氣!他在准備,准備著一切的一切!准備迎接那個機會的到來。
    ...
    劉淵回到府中,吩咐劉七讓親衛營做好准備,自己又出府,望蔡府而去。
    蔡邕見劉淵到來,徑直將其拉倒了書房。
    蔡邕好奇的看著劉淵,道:“今日袁太傅為何未曾發難?子鴻且與老夫道來。”
    劉淵呵呵一笑,道:“伯父,老賊有把柄在我手中,他不敢。”
    “原來如此。”蔡邕點點頭,也沒深究,轉而問道:“什麼時候回幽州?”
    “明日一早。陛下讓我明早動身。”劉淵沉默片刻,道:“伯父,我欲讓昭姬隨行,您看...”
    蔡邕臉色一僵,隨即顯露不舍之色。
    劉淵見此,又斟酌一番,道:“伯父也隨我一起去幽州吧。”
    蔡邕看了眼劉淵,道:“何處此言?”
    劉淵站起身,走過去將書房門關上,這才轉身,對蔡邕鄭重道:“洛陽不安全。”
    蔡邕奇道:“洛陽乃九州中心,如何不安全?”
    於是劉淵就把靈帝所言,以及自己的推測原原本本告知蔡邕,一下就把蔡邕驚住了。
    “陛下為何如此?竟不把天下百姓當回事!”蔡邕駭道:“如此一來,大漢危矣!”
    蔡邕站起身,急得團團轉。
    “不行,老夫須得進宮一趟...”
    劉淵一把拉住蔡邕,道:“伯父,陛下心意已定,已經無可挽回!”
    蔡邕看著劉淵無奈的眼神,直愣愣的盯了良久,頹然嘆口氣,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蔡邕精通百家,但骨子裡仍舊是個儒生,否則也不會被人尊為大儒。儒家的忠君思想,讓他備受煎熬。靈帝昏庸,他為之心痛,靈帝強勢,他為之欣喜。
    蔡邕早知如今情勢,朝堂上,他從來都是一言不發,有種得過且過的心態。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鬥不過袁隗這一干國之蛀蟲。
    而且他心中還有些僥幸,期盼著靈帝能夠勵精圖治,制服這些野心家。
    但今日劉淵的話,打破了他的僥幸。
    天子瘋狂了,國家就要傾覆!
    看著蔡邕略顯灰敗的臉,劉淵嘆口氣,道:“這是天意,人力無法改變啊。伯父,請隨我去幽州吧。”
    蔡邕眼中忽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猛的站起身,喝到:“老夫為君之臣,當忠君之事,子鴻不必多言。你只管帶走昭姬便是,老夫就留在這洛陽,哪兒也不去!”
    “伯父...”
    “去吧,”蔡邕閉上眼:“帶昭姬走,不必理會我。”
    劉淵眉頭狠狠皺起,卻又不知該怎麼辦。蔡邕是他尊敬的人,更是他的岳丈,難道還能硬來,綁走?不過...劉淵念頭一轉,想到,天底下誰都知道,蔡邕是他劉淵的岳丈,只要幽州強橫,劉淵不死,誰敢動蔡邕一根毫毛?
    於是也便釋然。蔡邕如今是決計不肯去幽州的,只有等到靈帝駕崩,大漢崩塌,才有可能讓他改變心意。
    出了書房,劉淵來到後院,在丫鬟的擠眉弄眼中,信步走進蔡琰的閨房。
    撥開珠簾,只見蔡琰一襲白衣,文靜端坐案前,手捧一本紙質書籍,聚精會神。
    劉淵沒有打擾,自顧自找了個椅子坐下,屈肘支著臉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蔡琰。
    不知過了多久,蔡琰放下書籍,伸其雙臂,優雅的打了個呵欠,一時間,曼妙的身姿綻放,讓劉淵眼睛一亮。
    “啊,子鴻哥哥...”蔡琰看到劉淵,不由驚了一驚,感受著他熾熱的眼神,白璧般的俏臉上登時紅暈密布。
    劉淵呵呵一笑,走過去,攬住蔡琰腰肢,與其並排而坐。
    “昭姬,隨我去幽州吧。”
    “嗯。”蔡琰倚在劉淵肩上,輕聲道:“父親他同意了?”
    “嗯,可惜伯父不願一同前去...”
    “父親是決計不會去的,天子在哪裡,父親就會在哪裡...”
    知父莫若女,蔡琰本就心思靈巧,善解人意,如何不知父親蔡琰的秉性?
    “今晚你就好好陪陪伯父伯母,明天一早我來接你。”
    “嗯。”
    ...
    劉淵與蔡琰溫存片刻,便回了侯府,把時間留給了蔡家三口。
    清晨,劉淵披上戎裝,跨上獅虎獸,正要去蔡府接人,還未走多遠,卻接到了典韋。
    看著典韋惶亂的眼神,劉淵心裡一沉,道:“老典,怎麼啦?”
    “少爺,少爺!不好了,昭姬小姐被人劫走!”典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額頭撞得地面砰砰作響:“少爺,都是俺老典疏忽大意,你罰我吧!”
    劉淵臉色一變,跳下坐騎,一把將典韋扯起來,喝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少爺,俺老典遭了賊人的道,被迷香迷暈...”典韋說著,滿是灰塵的大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片,遞給劉淵,又道:“那賊人留了信箋...”
    劉淵接過信箋一看,臉色頓時輕松了半分。
    “老典,這不怪你。”劉淵和聲安慰了典韋一番,吩咐道:“你且回府帶了兄弟們出城回幽州,我隨後就能趕到!”
    “可是...”典韋雖然不識字,但眼下情形如何不知?定是賊人綁了小姐,引誘劉淵前去。這其中危機重重,恐有大難!
    “不必多言,聽令行事。”
    典韋無法,只得接令。
    劉淵又瞟了一眼紙片,隨後將其捏成粉墨,翻身上了獅虎獸,一拍獅頭,風一樣飆出了洛陽。
    “黃河渡口!”
    劉淵心中殺機重重。
    ...
    再說典韋。
    他奉命保護蔡琰,結果出了這檔子事兒,不但丟光了臉面,更是對不起少爺。少爺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安慰,讓他心中頗不是滋味。
    眼看少爺以身犯險,典韋如何靜得下心?
    集合了親衛營,典韋將這些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道:“少爺獨身犯險,我等身為親衛,豈不失職?兄弟們,上馬,暗中追上少爺,見機行事!”
    “喏!”
    親兵們轟然應諾,化作一股洪流,衝出了洛陽。
    ...
    劉淵伏在獅虎獸背上,伸手摸了摸掛在鞍上的黝黑大戟,心中無比的沉靜。
    “昭姬最好沒事,否則...”
    劉淵心中殺機湧動,坐下獅虎獸感受到這濃重的殺氣,不由更提速度,四爪生風,跑得更快!
    黃河渡口,眼看在望。
    忽然,半空裡落下一只羽箭,直奔劉淵魁首。
    劉淵嘿嘿一笑,揮手將其抓住,卻見羽箭上裹著一卷絲帛。
    劉淵一拉韁繩,打開絲帛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西邊山頭。”
    拔轉獅頭,劉淵清喝一聲,獅虎獸閃電般竄上山坡,直奔山頭。
    忽然劉淵感到一道目光仿若利劍,跨越長空直射過來,他抬頭一看,卻見遠處山頭上,兩個身影俏然而立。一黑一白。白色的,是蔡琰,黑色的,也是一個女子!
    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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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 殺
    荒山頂上,兩個女子,一黑一白,並肩而立。wWW,
    劉淵見蔡琰沒事,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勒住韁繩,讓獅虎獸放慢速度,緩緩接近。
    “止步!”
    清亮悅耳的聲音傳來,卻有一股寒霜般的冷意。
    劉淵一勒韁繩,停在了二十丈之外。
    “昭姬,你沒事吧?”
    蔡琰聞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劉淵轉臉看著那個身穿黑衣,黑紗罩面女子,臉一沉,喝到:“你是誰?為何要這樣做?”
    “冠軍侯當面,請受小女子一拜。”那黑衣女子微微一禮,道:“小女子久仰冠軍侯威名,想要見侯爺一面,方才出此下策...”
    “不要廢話!”劉淵喝一聲道:“你有什麼目的,道來便是,只要我能答應的,必不會讓你失望!”
    “喲!”那女子妙目一彎,咯咯笑了起來:“昭姬小姐還真幸福呢...咯咯咯...”那聲音勾魂奪魄一般,如果劉淵不是有著戰場上磨練出來的一顆頑石般的心,一定會忍不住舉旗敬禮!
    “妖女!”劉淵皺眉暗道。
    黑衣女子笑了一陣,忽然一伸手臂,一抹晶亮的利刃從袖口滑出,緊貼在了蔡琰脖頸。同時拉著蔡琰緩緩後退,劉淵見此,緊緊跟進。
    “冠軍侯,你說,若我把昭姬小姐從這裡推下去,好不好啊?”
    聽著這如流水般的聲音,劉淵怒極。
    “你到底想干什麼?!”劉淵強壓住心中憤怒,咬牙切齒。
    “子鴻哥哥,你快走吧...”蔡琰這時候說話了。這位才女仍然是那樣的恬淡,寧靜,對脖頸間的利刃仿佛視而不見。
    那一雙溫潤如水的眼睛,看著劉淵充滿了柔情。
    “閉嘴!”黑衣女子嬌喝一聲,利刃微微一壓,劉淵差點暴怒!
    二十丈的距離,以劉淵的目力,不過咫尺,只見蔡琰雪白的脖子上竟緩緩顯出一縷紅線,竟是受了傷!
    “她在等援兵!”蔡琰理也不理黑衣女子的威脅,繼續道:“只要子鴻哥哥沒事,昭姬也會沒事...子鴻哥哥快走...”
    劉淵腳步一頓,臉上更是陰沉如水。
    “嘻嘻,沒想到威震天下的冠軍侯,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啊,咯咯咯...”
    女子以為劉淵欲要退卻,連忙開口激道。
    “哼哼...”劉淵嘴角一撇,冷笑連連:“千軍萬馬我都不怕,還怕爾等小小賊寇?!”
    說著,劉淵將鞍邊丈八大戟一提一頓,只聽得嗤的一聲,戟杆沒入山石尺許有余!
    “快快放開昭姬,否則...”
    “否則怎樣?!”那女子明顯很是忌憚劉淵,連忙快走幾步,將身軀隱在蔡琰身後。
    劉淵雖怒,卻不敢輕舉妄動。在官道上看這裡,只道是一面小山坡,哪裡料到這後面卻是懸崖峭壁。劉淵縱使有千般手段,能將這黑衣女子擊殺,卻也不得不顧忌蔡琰的安全。
    “若昭姬出了半點差池,就是天涯海角,我劉淵也要把你們揪出來,碎屍萬段!”
    這時候,山坡下的密林裡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劉淵微微一偏頭,臉上更是沉靜。黑衣女子、蔡琰也都聽到了動靜。蔡琰恬靜的臉終於焦急起來,黑衣女子顯露出來的眼目一彎,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嘻嘻..冠軍侯,這下你完咯...咯咯咯...昭姬小姐這樣的美人兒,不知道又要便宜那個王八蛋咯...”那女子眼見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出現在視線中,不由得更是肆無忌憚起來,竟然伸出手,摸索著蔡琰的臉蛋,對劉淵冷嘲熱諷起來。
    “你應該慶幸!”劉淵此時,再也沒有絲毫表情,一張臉除了冷漠,還是冷漠:“慶幸你是個女人!”
    “喲。小女子該說侯爺是藝高人膽大呢,還是目中無人?”那女子伸手指著問困住山坡的數百黑衣人,道:“冠軍侯看見他們手中的東西了麼?那可是弩!”
    “哼哼...嘿嘿...哈哈哈哈....”劉淵輕笑,冷笑,繼而狂笑。他將手中大戟一指,喝到:“就這些個臭鳥蛋爛番薯,能奈我何?來來來,放箭放箭...”
    那神情,簡直不可一世。
    女子猶疑了。
    其實這數百人的箭陣對於劉淵來說,不過小兒科。當初他率隊縱橫草原,便是數萬人騎射,也傷不了他絲毫!以他的武藝,大戟舞起,水潑不進,更遑論他強悍的身軀,早就刀槍不入!
    就這數百人,即便是弩,也不被放在眼中。便是麾下親衛,只要十人,就不懼這種程度的箭雨,相互守望之下,連受傷恐怕都不會!
    “放下昭姬,速速離去,本侯饒你等不死!”
    劉淵雖然能輕易殺光這些人,但奈何昭姬在此,根本放不開手腳。
    “狂妄!”
    山坡下黑衣人中走出一位身材高壯的人來。那人看著劉淵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一般。
    “黃口小兒,還真以為你天下無敵,刀槍不入!?”
    說著,那人冷冷一笑,大手一揮,喝到:“預備!”
    話音一落,數百人齊齊平舉弩箭,直指山頭。
    劉淵看也沒看一眼,只望著那黑衣女子,笑了:“你看,你也要死在這裡呢!”
    黑衣女子見此情形,渾身一顫,倔強道:“絕對不會!他們瞄准的是你,不會射到我這裡來!”
    “是嗎?他們箭法可真准呢!”劉淵哈哈一笑,輕拍獅虎獸,緩緩朝蔡琰走去。
    黑衣女子連忙挾著蔡琰緩緩後退。然而,懸崖就在身後,還能退到哪裡去?
    “情勢你也看到了,他們要殺我,你是陪葬品。”劉淵緩緩接近,口中誘惑道:“只要你放下利刃,不與昭姬為難,我就保你一命。”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黑衣女子辯解道。
    “嘣嘣嘣...”
    正此時數百只弩箭如飛蝗一般,鋪天蓋地飛流而下,直直罩住劉淵頭頂!
    蔡琰花容失色,眼睛一閉,晶珠滾落!黑衣女子驚呼出聲,竟是一扯蔡琰,擋在了身前。
    劉淵悶哼一聲,靜立坐騎之上,竟頭也不回,一邊緩緩逼近,手中大戟卻化作一片烏光,將背後頭頂盡數籠罩,只聽的叮叮當當一片亂響,無數鐵箭盡數被磕飛出去,歪歪斜斜的插在遠處,以劉淵為中心的方圓二十丈,竟是干干淨淨。
    圍困山坡的數百人見此,不由大驚。
    那黑衣大漢更是流出了冷汗,口中連連呼喝:“給我射,射死他!射啊!”
    於是,弩箭綿綿不絕,一波又一波,鋪天蓋地!仿佛巨浪,聲勢滔天。
    但劉淵就像大地磐石,烏光籠罩處,山頭那一大片,竟沒有半支箭矢飛入!
    箭矢飛射完畢,
    “呼呼呼...”
    數百人沉重的呼吸聲響起,大家面面相覷,膽戰心驚的看著夕陽籠罩,如天神般的劉淵,又看了看領頭的黑衣大漢,慌亂不知所措!
    昭姬竟不敢睜開眼,渾身顫抖著,俏臉一片煞白,淚珠兒沿著臉頰流下。黑衣女子妙目瞪得圓圓的,一副痴呆模樣!
    劉淵見此,哪裡還敢猶豫,雙腳一蹬馬鐙,身形一閃,仿佛一道閃電,瞬間跨過十數丈,一把將蔡琰挽進了懷裡,同時,一只大手掐住了黑衣女子的脖頸,舉了起來!
    “子鴻哥哥!”
    蔡琰睜開眼,喜極而泣!
    黑衣女子回過神,袖中利刃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一雙小手死命的撕扯劉淵的衣襟,黑紗籠罩著的小口發出‘呵呵’的聲音,一雙妙目恐懼無比!
    劉淵大手緩緩收攏,黑衣女子雙足直蹬,眼珠子都鼓了出來。
    “子鴻哥哥...”
    正在劉淵殺機大盛之時,蔡琰說話了。
    “放過這位姐姐好麼?”
    劉淵迎上蔡琰有些哀求的眼神,心裡一軟,揮手將黑衣女子給扔了出去!
    黑衣女子的面紗,迎風飄飛,她艱難的支起身子,妙目瞪著劉淵,怒火熊熊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恐懼。
    劉淵看著她,忽然呆了一刻!
    美!太美了!
    黑衣女子翹著小嘴,怒瞪著他,小肘支起的嬌軀就像一條美女蛇,伏在地上,充滿了無盡的誘惑。
    “哼!”劉淵悶哼一聲,艱難的移開眼珠,一雙眼睛一霎就盯住了正欲逃跑的數百黑衣人!
    劉淵抱起蔡琰,飛身上了獅虎獸,一勒韁繩,拔轉獅頭,大戟一揮,就要衝下山坡,忽然樹林裡射出一道巨大的烏光!
    “好膽!”劉淵臉一沉,大戟瞬間就橫在胸前。
    “轟!”的一聲!
    木屑、鐵屑紛亂飛舞,一截碗口粗的殘木砰的一聲插在地面石縫!
    “弩車!”
    黑衣女子驚叫一聲,看向劉淵的目光更是駭人。這還是人麼?碗口粗的弩箭,竟沒讓他後退一步,竟沒讓他為難絲毫!
    “受死!”
    劉淵看著懷裡震得昏迷過去的蔡琰,心中後怕不已。
    若是自己沒能擋住這一箭,昭姬就要香消玉殞!
    不允許!
    不可饒恕!
    “殺!”
    獅虎獸四肢在堅硬的山石上刨出幾個大洞,隨著劉淵怒喝,渾身肌肉一抖,頓時化作一道烏光,幾個呼吸就衝下山坡,殺盡了慌亂的黑衣人群!
    劉淵手中御賜大戟掄起,一下又一下,每一擊,就是一灘肉泥!
    獅虎獸爪牙齊出,蠍尾亂飛,每一次,都帶起殘肢斷臂!
    “撤退!快快撤退!”
    隱在人群中的頭領黑衣大漢,差點驚得屎尿齊出,一邊大聲喊叫著,一邊快速望樹林裡退去。
    “想跑!”
    劉淵深恨此人,哪裡容得下他逃逸,連忙一催獅虎獸,瞬間殺死十數個黑衣人,幽黑的大戟帶起無與倫匹的氣勢,照著黑衣大漢的頭頂就砸了下去!
    這一下若是砸准了,保管死無全屍!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帶起黑衣大漢恰巧閃出劉淵大戟鋒銳!
    “你!”
    劉淵暴喝一聲:“本侯饒你性命,還不快滾!”
    原來是黑衣女子!
    “要你管!”
    魔女般的黑衣女子小嘴一撇,仿佛絲毫不在意劉淵手中大戟一般。竟是轉過頭,左手袖中也滑出一利刃,擱在了黑衣大漢的脖頸!
    “蔔己,你竟敢害我,本小姐要你好看!”
    “哼!”黑衣大漢此時竟然冷靜下來,雖然看著劉淵的眼睛仍舊充滿了恐懼,但說話間卻不在慌亂。
    “我等目的就是要殺死劉淵,至於代價,哼,只要能成功,你死又何妨?!”他只是盯著劉淵,卻沒看黑衣女子。
    “你!”黑衣女子一巴掌刮在蔔己臉上,左手利刃一滑,蔔己悶哼一聲,半個脖頸被劃拉開來,一腔熱血噴起丈高!
    劉淵見此,大戟一頓,四下裡一看,活著的黑衣人早就逃進了樹林。
    一陣山風刮來,淡淡的血腥氣彌漫開來。
    忽然,又是一道黑影從樹林中飛了出來,劉淵手一緊,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黑衣人,而黑衣人的胸前,正插著一柄黑鐵小戟。
    “老典!”
    劉淵臉上一喜,喊了出來。
    “少爺!”
    樹林中,一隊隊渾身沾滿血跡的騎士在典韋的帶領下,快速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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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章 貂蟬
    “蔔己...”
    劉淵看著蔔己歪斜著耷拉在身軀上的腦袋,和額間黑巾下那一抹明黃,不由得陷入了沉思。WwW、QunabEN、coM
    “黃巾...”
    他蹲下身子,掀開蔔己裹頭黑巾,一把扯下了系在額上的明黃色布條,對靜靜立在一旁的黑衣女子淡聲道:“太平教。”
    “你怎麼知道!?”
    黑衣女子後退一步,驚訝不已。
    劉淵亮了亮手中黃巾,對黑衣女子絕美的容顏視而不見,臉上一片淡漠:“說說吧。”
    “說...說什麼?”黑衣女子又退了幾步。
    “你是誰?誰派你擄走昭姬?又是如何與太平教牽扯在一起?”
    “我..本小姐就是不說..你奈我何?哼,你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要欺辱我這個小女子?”黑衣女子緊了緊手中的利刃。雖然知道便是再有十把利刃也不可能是眼前這男子的對手,但有利刃在身,總歸有些安全感。
    劉淵不為所動,踏前一步,把一塊大石頭踩了個粉碎。
    “說!”
    “你...”黑衣女子見此,知道劉淵鐵了心腸,眼珠子一轉,左顧右盼起來。
    “不說,就別想離開!”劉淵喝到:“別以為本侯答應過昭姬不傷你性命,但本侯這些屬下,可沒答應!”
    映著劉淵的話,典韋恰到好處的齜牙咧嘴,一副凶相,把個黑衣女子嚇得又退了幾步。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黑衣女子無法,只能妥協。
    “那好,既然冠軍侯爺要聽,小女子自然給你面子,不過...”黑衣女子眼珠子靈動一轉,哎喲叫了一聲,捂著肚子道:“本小姐餓了,沒力氣。”
    劉淵臉色一沉,黑衣女子見狀,連忙道:“你可是答應過昭姬小姐,不傷我的...何況本小姐又不是不告訴你...餓了嘛...”
    那宜嗔宜喜的表情,讓劉淵一頓。
    “老典,帶上這女子,我們走!”
    黑衣女子心不甘情不願,扭扭捏捏跟在劉淵身邊,隨親衛出了密林,上了官道。
    ...
    “昭姬...昭姬...”
    劉淵懷抱著蔡琰,輕聲喚道。
    蔡琰睜開眼,已經是漫天繁星,時值深夜。
    “子鴻哥哥...”
    想來是受了些驚嚇,蔡琰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話音十分虛弱。
    “怎麼樣,沒事吧?”
    看著劉淵無限關懷的眼神,蔡琰溫順的搖搖頭,輕聲道:“沒,就是有些餓了...”仿佛是為了配合蔡琰,忽然間咕嚕一聲,劉淵笑了,蔡琰窘的滿臉羞紅。
    陪著蔡琰吃了些食物,一直等她睡著,劉淵才走出自己帳篷,來到了看押黑衣女子的帳篷。
    黑衣女子能在緊急關頭從劉淵戟下奪取蔔己的姓名,其本事自然不算平庸。所以為了防止其逃跑,劉淵在這帳篷周圍硬是布下了天羅地網,整整兩百親衛,將這裡牢牢圍住,便是蒼蠅蚊蟲,沒有劉淵的允許,也休想飛的進去,跑得出來。
    “主公。”
    見劉淵到來,親衛們躬身行禮。
    劉淵擺擺手,信步走進了帳篷內。
    黑衣女子正氣衝衝的坐在榻上,扭著頭,連晚餐都擺在一邊,沒動分毫。
    “怎麼,不是餓了麼,怎不吃?”
    劉淵走過去,坐在燈下。
    “哼,劉子鴻,你是什麼意思?”黑衣女子小嘴一翹,妙目瞪了他一眼。仿佛誘惑,而非憤怒。
    “什麼什麼意思?”劉淵自顧自撥弄燈芯,沒看黑衣女子一眼,錯過了大好風情。
    “帳篷外兩百人在干什麼?”黑衣女子怒道:“本小姐不是籠中鳥,侯爺不覺得這樣做太過分了嗎?難道擔心本小姐逃跑?”
    “不錯!就是擔心你逃跑。”
    劉淵直言不諱:“你本事也不算小,尤其是速度,有些神出鬼沒,本侯擔心十個八個看不住你。”
    “你!”黑衣女子被劉淵說中心頭事,頓時說不出話來。一邊暗道劉淵謹慎,一邊罵他不是君子。
    “說吧。”劉淵將燈光撥的大亮,一雙眼睛就盯上了黑衣女子的臉。
    劉淵功力深厚,久經鮮血洗禮,一旦認真,一雙眼中的精光,就給人一種刺痛,一種莫大的壓力。
    黑衣女子仿佛被劉淵看透了靈魂,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說就說,哼,不就是武功好點麼,有什麼了不起的...”黑衣女子小聲嘀咕,就像個小孩一樣。
    “洗耳恭聽。”劉淵淡然。
    黑衣女子沉吟片刻,精致的俏臉忽然一正,不復誘惑,反而莊重:“冠軍侯,若要知道其中辛秘,還須得答應小女子一個條件。”
    劉淵點點頭,似是早知如此,道:“說。”
    “小女子若道出一切,這中原就再無容身之處,還請侯爺收留!另外,小女子還有一幫姐妹,侯爺也要關照。”
    劉淵點頭,道:“這不是問題。”
    黑衣女子這才道出真相。
    “小女子姓任,名盈,字紅昌,原是宮中貂蟬,如今是王允大人府上歌姬...”
    貂蟬盯著火光,仿佛陷入了回憶,竟沒有發現劉淵臉上震驚和釋然的神色。震驚是因為沒有想到眼前這女子是貂蟬,釋然同樣是因為眼前這女子是貂蟬。
    這麼美的女人,比蔡琰都要艷麗三分,除了還未長大的洛神,也只有明傳千古的禍水,貂蟬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自我懂事,就跟在師父身邊,學習琴棋書畫各種技藝,甚至勾引玩弄男人的本事...後來,師父去世的時候,我才知道,她是一個稱之為陰煞組織的頭領。”
    貂蟬說道這裡,頓了一頓,抬起臻首,問道:“冠軍侯知道戰國時的陰陽家嗎?”
    “陰陽家?”劉淵愣了一愣,道:“莫不是那個...的陰陽家?”
    “不錯。”貂蟬點點頭,道:“陰陽家在儒家董仲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時,幾乎被剿滅一空。剩余為數不多的門人就隱藏了起來,暗中發展。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部分門人精於觀測天像,占蔔吉凶,稱之為陽派;另一部分卻專精於暗殺、刺客之道,稱之為陰派。”
    “後來,這兩派在理念上發生了激烈的衝突,,精於占蔔吉凶、觀測天像的陰陽門人就改名換姓,投靠了朝廷;另一部分就組建了陰煞,暗地裡接些刺殺任務,同時發展壯大。”
    “占蔔吉凶、觀測天像的這些人認為,陰陽家慘遭滅門,董仲舒雖然是直接凶手,但最大的原因,是沒有靠上朝廷。他們甚至以為,如果那時候就投靠了朝廷,就不會有滅門慘禍發生。於是他們為了復興門派,就做了這樣的蠢事,到如今,早已被朝廷同化,門人弟子漸漸忘卻了初衷!”
    “相較於陽派,我們陰派卻從未忘記復興陰陽家的祖訓!”說道這裡,貂蟬竟然激動起來:“我師父,我師父的師父...她們一代代都在為這個目標而奮鬥,雖然收效甚微,但她們相信,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但師父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
    “那天,一個道士找到了師父,他自稱太平教主張角。兩人在密室裡不知談論了什麼,直到深夜,張角才帶著笑容離去。第二天,師父就讓門人弟子盡數出了秘密駐地,前往洛陽,或為歌姬,或做小妾,不計損失,打入各大官員府中。甚至連皇宮裡,都有我們的人!”
    “原本我在宮中呆的好好的,有一天,師父竟把我秘密叫到了袁隗府上,並為我想了辦法,把我弄進了王允府中。”
    ...
    劉淵靜靜的聽著,沒有表情,也不發表意見。
    “昨天早晨,我接到命令,讓我去蔡大家府上綁了昭姬小姐。在我把昭姬小姐帶出洛陽之後,就有太平教眾告知,讓我把昭姬小姐帶到黃河岸邊的小山坡上...於是就有了今次之事。”
    “陰陽家、太平教、袁隗、靈帝...”
    劉淵聽到這裡,不由將這些人聯系起來,只覺得其中錯綜復雜,讓人怎麼也理不順。
    不過想來,張角這人早就有了心思。並且趁著朝中皇帝大臣爭權奪利,竟左右逢源,迅速壯大!
    而且這人竟聯絡了陰陽家中的陰派!
    “不知道其他學派有沒有人同流合污?!”
    劉淵心思一轉,又即刻否認。
    儒家乃是當今學派主流,根本用不著與太平教姌合;道家向來都隱跡山野,遠離塵世,追求成仙了道,自然也不會如此;至於兵家、法家等一干學派,其中人物一出,俱是驚采絕艷,不會看不出太平教的弱點,定然不會與之同流;而墨家早就投入自己麾下,也不會如此。
    劉淵思來想去,只覺得張角拉攏的恐怕都是些小門小戶,沒甚關鍵人物。
    對比歷史,劉淵也釋然。
    如果張角拉攏了法家、兵家中人,就不會那麼快被虛弱的漢朝剿滅。
    空有百萬大軍,卻各自為戰,說到底,張角仍舊是一個披著道士皮的農夫,根本沒有相應的手段與遠見卓識。
    但張角本身的厲害,也毋庸置疑。
    劉淵在長子曾經見過張角一面。此人面有寶光,如果修煉的是武功,絕對已經臻至化境,甚至與墨宗主不相上下!但劉淵眼拙,竟看不出張角修煉武藝的痕跡。
    傳聞張角得南華老仙太平要術,難道?
    劉淵心頭一驚,想起了這個時代的幾大極有名氣的仙人。
    左慈、南華、於吉!
    難道真有仙術不成?
    “仙術!?”
    劉淵瞬間又定下心神,
    “便是有仙術又如何?我兵家之術,乃是上古傳承,練到深處,力能拔山,軀體精鋼不壞,怕甚仙術?!”劉淵傲然。
    貂蟬看著劉淵變來變去的臉色,不由好奇萬分。她一邊看著劉淵,一邊學著他的表情,最後竟撲哧一聲嬌笑出來,將劉淵驚醒。
    “呃...”劉淵尷尬異常。在美女面前失態,能不尷尬?摸了摸後腦勺,劉淵干笑兩聲,轉身出了帳篷。
    貂蟬這時候忽然覺得,劉淵也並不是那麼可惡,也有他可愛的一面。
    她怔怔的望著仍在晃動的帳門,撲哧一聲,又咯咯笑了。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01:10
七十八章 准備
    劉淵抱著蔡琰柔軟的嬌軀,騎在獅虎獸背上,帶著兩千親衛,緩緩的行走在寬闊平整,以青石鋪就的幽州官道上,看著那一望無際綠油油的麥田,臉上布滿了溫和的笑意。WWw,
    一路上時不時扛著鋤頭,戴著草帽的百姓,見到他們這一大隊人馬,看見他們戰旗上的標志,都親熱的打著招呼。
    貂蟬和蔡琰好奇不已。
    這裡的百姓,與中原有著根本的區別!
    中原百姓見了官軍,無不面目失色,仿佛見著洪水猛獸,掉頭就走。而幽州,官兵與百姓,似乎是一家人一般。
    貂蟬妙目一轉,勒住馬韁,走出隊伍,攔住了一位與劉淵笑著打過招呼,正要離去的老農。
    “老人家,你可知道他是誰?”
    貂蟬指著劉淵,問道。
    “怎不知?咱幽州的青天父母,刺史劉侯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老農理所當然。
    “咦?”貂蟬更加奇怪了:“既然知道,您就不怕他?他可是殺人如殺雞的人屠呢!”
    “哈哈...”老農竟然笑了:“你這女娃,想必是初來幽州吧?”
    老農看著貂蟬疑惑的眼神,解釋道:“侯爺殺的,可都是胡虜!”
    “女娃娃不知道吧,前些年,侯爺未掌幽州,那情景,嘖嘖,慘吶!”老人似乎想起了往日不堪的記憶,唏噓道:“鄉親們過得是什麼日子?豬狗不如!還要整天擔驚受怕,生怕遭到胡虜劫掠。”
    “自從侯爺來了,咱百姓就過上了好日子!有吃的,有穿的,有了奔頭!”老人笑著:“我老人家前些年,還以為過不下去了,你看看我現在,”他指了指自己的面孔,道:“紅光滿面吶!”
    “前幾天,我那兒子給俺又添了個孫子,這日子,哈哈...”老人哈哈大笑。
    “侯爺是個好人吶。”老人又道:“前年,侯爺巡游到此,不但為咱拔除了鄉裡的禍害,還幫咱下地耕田。”老人眼睛忽然有些泛紅:“這天下啊,哪兒有侯爺這樣的好官?!”
    “侯爺還住我家來著,”老人摸了摸眼睛,笑道:“大伙兒都羨慕的不得了!”
    ...
    貂蟬別過老人,默默的返回隊伍,一雙妙目看著劉淵高大的背影,更是異彩連連。
    一路上,貂蟬問了許多路人。
    有人說劉淵驅除胡虜,還了百姓清平;有人說劉淵鼓勵農業,更是親自下地耕田,讓百姓溫飽;有人說待孩子長大,要送進軍中,為侯爺效力;有人說,侯爺開設學院,讓幽州人開啟民智,乃是天大的功德......
    一切的一切,看到的,聽到的,無不讓貂蟬和蔡琰感到驚訝!
    這裡的百姓,樂觀向上;這裡的軍人,彪悍卻不失親切;這裡的農田,一望無際;這裡的道路,寬闊平整,仿佛直通天際;
    尤其是那一座座新式的城池,紅磚青瓦,堅固、簡潔,還有那凝成一塊的城牆,更是讓人驚奇莫名!
    幽州,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劉淵更是一個神奇的人!
    貂蟬如是想。
    子鴻哥哥好厲害!
    蔡琰自豪、驕傲。
    對比起來,中原就是地獄,幽州便是天堂。
    劉淵也非常滿意和自豪。
    這裡的一切,都是他與一眾屬下親力親為,一手打造。這裡自然環境、人文環境、商業環境等等等等,都趨於理想理想中的世界。
    而且,這還只是開始,以後會更好,劉淵堅信。
    回到漁陽,自然少不了一陣熱鬧。
    人們爭相前來迎接,歡呼、崇拜。
    劉淵親入人群,與百姓、商人、官員打成一片。
    情景是那樣的和諧。
    直直大半天,劉淵讓人安排好貂蟬,這才滿臉笑容的帶著蔡琰,前去拜見母親,卻見甄逸也帶著小洛神,正在與劉母閑聊。
    “叔父,母親!”
    劉淵帶著蔡琰上前,恭恭敬敬行了禮。
    “昭姬,快過來,讓我看看。”
    劉母看見蔡琰,十分高興,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臉上滿是笑意。
    “昭姬大變樣兒啦,呵呵呵...前些年還是個小丫頭,如今吶,是大姑娘咯!”劉母笑呵呵的給甄逸介紹了蔡琰,忽然道:“淵兒,你和昭姬什麼時候成親?為娘還等著抱孫子呢!”
    蔡琰白玉般的俏臉刷的就紅了。
    劉淵干笑兩聲,道:“我倒是想,可是蔡伯父沒在這裡,於禮不合。”
    “嗯,說的也是。”劉母沉吟一下,緩緩點頭道:“親家兩口子都沒在漁陽,這事兒還真不好辦。淵兒為啥不把你伯父接來漁陽?漁陽可比洛陽好多啦!”
    “不是不接,而是伯父不願啊”劉淵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信您問昭姬。”
    蔡琰也點點頭,道:“父親不願來漁陽。”
    “唉,老身就知道,這親家呀,就是那麼個人兒...”
    劉母以前在蔡家住過一段時間,與蔡邕夫婦也了解頗深,自然知曉蔡邕的脾氣。
    “哥哥!”
    大人們這裡聊著,小洛神也不甘寂寞,連忙從甄逸懷裡跳出來,撲向劉淵。
    劉淵哈哈一笑,一把將這個小妻子抱起,狠狠的親了親她的臉蛋。
    “哥哥走的這些天,宓兒乖不乖呀?”劉淵用微微冒出的胡須扎著小洛神的俏臉,笑眯眯的問。
    “哼!”
    甄宓嬌哼一聲,道:“哥哥把宓兒丟在家裡,一個人去玩,不是好哥哥!”
    “嘿嘿,”劉淵嘿嘿一笑,道:“哥哥把昭姬姐姐帶來了,宓兒和昭姬姐姐一起玩,好不好?”
    “好!”
    甄宓就像個小精靈,一會兒扯著劉淵的耳朵,一會兒又糾他的鼻子,十分頑皮。
    ...
    夜宴時分,劉淵將郭嘉等一干在漁陽的屬下都叫到府上,一起招待。
    劉母、甄逸、郭嘉、田豐、沮授、賈詡、齊周還有漁陽縣令和漁陽太守,以及蔡琰、甄宓,濟濟一堂,歡聲笑語。
    宴會過後,劉母、甄逸帶著甄宓、蔡琰離去,劉淵就將郭嘉等人叫進了書房。
    待諸人坐定,劉淵就將此番前去洛陽的事宜,一字一句,原原本本的道了出來。
    郭嘉嘆道:“不料天子竟如此瘋狂...”說著,搖頭不已:“袁隗等人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毒害天子!”雖然大家很早以前就知道這事,但每次說起,都不由感嘆連連。
    田豐靜靜的聽著,臉上閃過一絲痛惜,道:“如主公所言,大漢朝真的是危在旦夕了。”
    劉淵聽得出他的語氣,知道田豐還對漢朝抱有一絲幻想,不過他也知道,田豐是個明事理的人。
    “不說這些。”沮授見此,扯開話題,道:“沒想到張角還真是個人物。”
    “不錯。”賈詡接言道:“暗部創建雖然有三年了,但因為人手不足的原因,遲遲未能遍布天下。暗部成員最近也發現了洛陽的蛛絲馬跡,並飛信傳書,說洛陽有一張龐大的網,覆蓋朝廷。我正要向主公稟報,不料主公卻已經知道了。”
    “暗部的發展,不急於眼前。”劉淵笑道:“我一向奉行貴精不貴多的策略。暗部關系重大,出不的差錯,所以越是精銳,越好。再說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發展暗部,早晚會遍布天下。”
    賈詡等人深以為然。
    “如今幽州各項事宜都進入正軌,那麼就應該討論討論下一步的計劃。”劉淵敲了敲桌面,道:“按照各種情報來推測,太平教起事,當在明年年初。這件事天子對我有所要求,我畢竟是臣下,自當照辦。依我看來,太平教人數雖多,戰鬥力應該很差,所以只需派遣一員大將,准備此事即可。奉孝傳令下去,讓黃昌做好准備。”
    “是,主公。”
    正事一來,郭嘉立馬一收臉上的吊兒郎當,正色領命。
    “其次,幽州邊患仍未解決。”劉淵臉色一肅,道:“鮮卑人、高句麗人、扶余人、三韓人、挹婁人、烏桓人,雖然因為大家的策略,以及經濟手段的遏制,使得他們相互攻伐,但這幾年來,並沒有讓他們大傷元氣。他們仍舊有著大量的軍隊,對我幽州仍是個威脅。”
    “所以,草原計劃第二步,開始實施。”
    “首先,以經濟貿易交流的借口,在幽州以北的草原上修建城池,並將馳道延伸,進入草原。這打仗嘛,最好在別人的土地上打,我幽州百姓,可經不起摧殘,御敵於國門之外,方是上策。”
    “其次,用盡手段挑撥各族,在北疆草原防線建立起來之前,不能讓他們緩過氣來。”
    “第三,在防線建立之後,緩緩提高貿易稅額,逼其反抗,那樣,我們才有名正言順的動手借口。”
    劉淵說著,看了眼賈詡、沮授,道:“這件事,文和和公與須得勞累一番了。”
    兩人拱手領命。
    “主公,你是不是太小看太平教了?”
    這時候,陳群說話了。
    “按照主公的說法,太平教信徒多達百萬,這樣龐大的力量,比之各大異族聯合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難道不值得主公重視?”
    “不是不值得我重視。而是值得太多人重視了!”劉淵想起曹操、孫堅、董卓以及現在仍不知道躲在哪裡的劉備,想著這些未來呼風喚雨的梟雄,不由為張角感到悲哀。
    他張角以及百萬黃巾,就是這些人登天的踏腳石啊。
    “何況...”劉淵嘴角一翹,露出一抹笑意:“我說過不重視太平教嗎?”
    諸人一滯,不由無語。
    劉淵確實沒有說如何對付太平教,只說讓黃昌做好准備。
    “難道我一定要將徐晃、顏良、張飛的麾下大軍都開往中原,才算重視?”
    “太平教起事,乃是機會!幽州崛起的絕佳機會。”
    “人口!俘虜、難民,都是幽州吸收的對像!”
    “明年過後,幽州人口至少要達到五百萬!”
    “這是目標!”
    “所以......”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01:11
七十九章 黃巾起義
    不說劉淵如何密謀壯大幽州。Www,卻說張角失了蔔己這一員大將,著實痛惜憤怒。
    算起來,蔔己在這個時代,雖然只稱得上三流,但張角麾下可沒有多少猛將。死了一個,那就是莫大的損失。
    張角暴怒、憤恨。
    怒的是劉淵殺了他麾下大將。可是只許殺的別人,就不許別人殺你?張角心裡倒是清楚,自己惹劉淵在先,蔔己被殺,那是本事不濟,難以怪到劉淵頭上,所以這怒氣來得快也去得快。
    至於憤恨,倒還真有些復雜。
    一恨袁隗老賊情報不准,導致五百精銳連帶將領死傷一空;二恨所謂的好漢名士有眼無珠,識不得他張角的好處;三恨自己上門相邀,那些名家學派推諉搪塞,不予援助,否則哪裡輪得到劉淵小兒猖狂。
    帶著這些復雜的心緒,張角派人去袁隗府上問罪,討了些金銀好處,這才憤憤作罷。
    .....
    這兩天,洛陽屢出怪事。
    王允家失蹤兩名歌姬,盧植、皇甫嵩也丟失了歌姬,甚至何進、楊彪、袁隗這等位高權重的大臣,都丟失了幾個歌姬寵妾。更不要說其他大小官員了。
    是什麼人喪心病狂,竟喜好綁架歌姬?
    幾乎所有人都十分不解。
    只有袁隗,心中有些頭緒。
    袁隗回到府中,叫來親信小廝,讓他帶了一個全身都裹在黑衣之中的人,來到袁隗書房。
    “貂蟬呢?”
    袁隗張口就問。
    “貂蟬?”
    黑衣人聲音沙啞,但仍然能夠聽出,是個女人的聲音,准確說,是個老嫗。
    “不是太傅大人有任務交予嗎?”
    “那麼,這兩天朝臣丟失的歌姬呢?你作何解釋?”
    老嫗沉默不語。
    “失蹤的歌姬,都是貂蟬的直屬屬下,貂蟬叛變了!”
    袁隗一巴掌拍在桌上,低喝道:“知道這一下有多大的損失嗎?老夫辛苦布置十年,一朝盡毀大半!”
    “老婆子不信。”
    老嫗的聲音沙啞難聽,但面對袁隗的質問,仍舊淡漠。
    “太傅大人說貂蟬叛變,並沒有明顯的證據,顯然只是猜測。貂蟬是老婆子和過世師姐一手帶大的孩子,她的一切都要依靠陰煞才能存在,她沒有理由叛變!”
    “就算叛變,誰敢接受她?冠軍侯劉淵?”老嫗繼續道:“他既然能讓太傅大人如此忌憚,就不會是個能被女人打動的人,何況她綁架蔡琰,要置冠軍侯於死地,冠軍侯恨她都來不及,怎會接納?將心比心,袁大人,你認為如何?”
    袁隗默然。
    “可是這些歌姬都消失了。”袁隗臉色陰沉:“而且沒有絲毫痕跡。就憑她們,絕對做不到這一點,還有另一股勢力!”
    “而且很龐大!”老嫗接道:“袁大人以為,這股勢力隸屬於誰?”
    “隸屬於誰...”袁隗陰著臉,陷入了沉思。
    “劉淵?”袁隗首先想到的是劉淵,隨即便搖頭否認。他袁隗依著家世財力,收服了陰煞,整整花了十數年,才有如今規模,劉淵不過一小兒,要人沒人,財勢也遠遠比不得袁家,怎麼可能幾年之內就建立起如此龐大的情報組織?
    “靈帝?”袁隗瞬間又想起靈帝那張臉,隨即也否認掉。靈帝自登基以來,就沒有真正掌控過這個龐大的國家,而且宮中還有袁隗無數的探子,靈帝要建立這般組織,根本瞞不過他。
    “張讓?”袁隗若有所思。張讓倒有可能,張讓不缺錢財,依著靈帝,狐假虎威,倒真有可能建立了情報組織,但也不應該有這樣強大才對。
    “或許是何進!”
    ...
    袁隗將滿朝文武一一過濾,竟沒有一個能對號入座。
    這下他犯難了。
    只可惜他不了解劉淵,不知道劉淵手下那一班神鬼莫測,練就上谷奇功的刺客。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袁隗根本就不了解劉淵,竟時刻妄想對付他,雖不說愚蠢,卻也是狂妄自大。
    老嫗見袁隗眉頭不展,靜靜的站立了一會兒,也沒告罪,便離開了。袁隗瞟了一眼,不以為忤。
    ...
    光和六年,年關。
    張角回到了冀州巨鹿。
    張寶、張梁得知,十分高興。三兄弟秉燭夜談。
    “大哥,封谞來信,讓我們明年二月起事,你看...”張寶從懷裡掏出一支信箋,遞給了張角。
    張角接過,匆匆看了一眼,便丟在一邊,不予理會。
    “嘿,我等起事在何時,關他屁事!”
    張梁憤憤道:“這天下百姓的苦難,都是封谞這樣的奸賊搞出來的,憑什麼要聽他的。”
    “說來也奇怪,袁隗暗地裡幫助我們,封谞也是,不知道這閹黨和世家之間...”張寶沒理會張梁,對張角道。
    “封谞是閹黨,照理說應當是張讓一伙的,但是...大哥,照目前這情勢推理,我覺得還是有些蹊蹺。”
    張角微微一笑,道:“袁隗有野心,幫我們那是為了暗中圖利;至於封谞,嘿,只要能壯大我們,不管他有什麼目的,不都無所謂?”
    其余兩人深以為然。
    “不過這封谞所為,還真有些摸不清頭緒。”張角笑完,眉頭也皺了一皺道:“我思來想去,總覺一片模糊。”
    張寶也沉吟起來。忽然他眼神一亮,道:“大哥,你說這封谞,或者說閹黨,為什麼能禍害天下?”
    “有皇帝撐腰唄!”張梁脫口答道。
    “對!那麼,如果大漢朝被我們滅亡了,於封谞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處?”張梁繼續問道。
    張角聽到這裡,臉色開始明朗起來。
    “難道說...”
    三兄弟對視一眼,同時道:“靈帝!”
    “不錯!”張角精神一振,道:“多半是靈帝吩咐!不過這昏君到底是什麼意思?”
    “奪權唄!”張梁道:“皇帝與大臣相鬥,除了權力,還能怎的?”
    “有理!”張寶眼神更是明朗,接道:“這世道,世家獨大,皇權衰落。作為天子,靈帝一定無時無刻不想著奪回權柄,執掌天下。”
    張角聽完,沉思片刻,道:“看來昏君是把我們當做了棋子,用來打擊天下世家!而袁隗也把我們當做棋子,用來攪亂天下,他好渾水摸魚!”
    ...
    屋內三人談的激烈,竟沒發現門外有人偷聽。
    那人聽著,臉色不斷變換,最後悄悄離開,望院外行去。
    剛走到院外,卻迎頭遇上一人。
    “哎?這不是馬師兄嗎?”那人迎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匆匆走出者的面孔。
    “唐師弟呀?!”馬師兄嚇的退了好幾步,一看是平時相親近的唐師弟,不由拍胸松了口氣。
    唐師弟也看出了馬師兄有些不妥,不由問道:“師兄這是...”
    “唐師弟,跟我來...”馬師兄四下裡瞧了瞧,拉著唐師弟找了個牆角,便輕聲將剛才聽到了消息一一道了出來。
    唐師弟臉色隨著馬師兄的話也不斷變換,最後看著馬師兄的眼神,竟閃過一絲厲色。可惜月黑風高,馬師兄沒有察覺。
    “那麼,馬師兄要如何?”
    馬師兄嘆了口氣,道:“唐師弟,我倆向來交好,不瞞你說,我與袁隗大人有些牽連,而且我妻兒也在袁大人的掌控之中,所以我欲上洛陽一趟,將這消息告知,只要袁大人高興了,指不定就放了我妻小...”馬師兄說著,眼光裡閃爍著柔柔的光彩:“唐師弟,師兄勸你也早早脫身,免得深陷泥潭啊。”
    唐師弟定定的看了他半晌,道了句:“好自為之。”轉身便走了。
    馬師兄這時又忽然覺得,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但為了妻兒,也不得不這樣了。
    看著唐師弟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馬師兄轉身也投入了夜色。
    ...
    洛陽,張讓府邸。
    “老爺,有一個自稱唐周的人要見老爺。”
    張讓愣了一愣,忽然道:“趕快把他叫進來!”
    唐周隨著小廝進了張讓客廳,待小廝離去,又轉身將門窗關好,這才向張讓拜倒。
    “你怎麼到洛陽來了?”張讓沉著臉,道:“咱家不是囑咐過你,不要輕易踏足洛陽嗎?”
    “侯爺恕罪!”唐周抬起平凡的面孔,道:“小的有緊急要事稟報。”
    “說!”
    唐周沉吟了一下,似在組織語言,過了片刻才把從馬師兄哪裡聽來的消息一一道出。
    “你是說你那個叫做馬元義的師兄是袁隗的人?!”張讓皺起了眉頭。
    “是的,侯爺!”唐周道:“馬元義比我晚走一步,想來也快要到洛陽了,此事還請請侯爺裁決!”
    “嗯...陛下的大事,絕對不能讓袁隗察覺!”張讓一拍桌子,站起身道:“現在我與你調動洛陽一千宿衛的權利,即刻前去,將馬元義給我抓來,死活不論!”
    “做好這件事,本侯爺賞你千金,放你歸田!”
    “謝侯爺!”唐周欣喜若狂!
    ...
    光和七年,184年春,太平教張角謀反,被其弟子唐周告發。唐周棄暗投明,捕殺師兄馬元義以及一干洛陽黃巾數千人。靈帝震怒,朝堂震動。
    同時,張角得知計劃泄露,不得不提前起事。
    184年2月,太平教主張角在巨鹿登高一呼,天下響應。冀州、司隸、兗州、豫州、青州、徐州以及雍州、並州一部,號稱百萬黃巾,口呼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在張寶、張梁、張曼成、程志遠、波才、彭脫等部將的率領下,四處攻陷城池,殺害官員,搗毀世家,天下一片惶恐!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5 01:14
八十章 拉開序幕
    大時代拉開了序幕!
    洛陽,未央宮。wWW!
    空曠的大殿上,靈帝的咆哮傳出老遠。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靈帝臉色鐵青,一把將一大疊上表扔在地上。
    “安平、廣宗、巨鹿、昌邑、潁川、汝南、南陽...半個天天告急,嗯...!你們是干什麼吃的?啊?!”
    靈帝一邊喝罵,一邊來回走動。
    “都安靜了?平時那爭論勁哪去了?說啊!”
    映襯著靈帝的滔天怒火,半數大臣噤若寒蟬,另一些卻若有所思。
    “咳,陛下,老臣以為,當務之急應當派遣大將前去鎮壓才是。”
    袁隗站出來,道。
    何進等人也跟著稱是。
    “那好,爾等說說,該派誰去?何進,你說?”
    面對靈帝的問話,何進掃視了一下文武百官,心下有些犯難。黃巾猖獗至斯,號稱百萬,其勢頗大,誰要是領了這艱巨任務,失敗責罰是小,丟了性命,那才是大事。
    眾多官員迎著何進的眼神,紛紛低頭閃避。
    何進瞧了半天,也沒拿定主意。
    “呃,陛下,老臣有一言。”
    王允這時站出來了。
    “老臣推舉中郎將盧子干。盧子干是海內大儒,又頗通兵法韜略,正是領兵大將之選!”
    靈帝微微點頭,道:“盧植何在?”
    “陛下,微臣在此。”
    盧植從百官之中從容走出,頜下半尺長須飄飄,灑脫怡然。
    “盧植,你可願領命?”
    “微臣敢不效死?!”盧植鏗鏘答道。
    “好!”靈帝大喝一聲道:“令盧植率大軍剿滅黃巾,還我天下清平!”
    盧植領命退下。
    “不過,”靈帝話音一轉,道:“黃巾勢大,只盧植一人應力不從心,爾等還有何人選推舉?”
    袁隗這時又說話了:“老臣推舉朱儁將軍。”
    同時,何進也推舉了皇甫嵩。
    “好,那麼,朕命令大將軍何進,統帥左右羽林軍,保衛洛陽,洛陽城外各出關卡當設重兵防守;盧植率大軍五萬,奔襲冀州;皇甫嵩、朱儁馳援潁川、南陽等地!另外,即刻下令,各地縣令、郡守立即組織郡兵,抗擊黃巾!”
    ...
    退朝後,靈帝偕張讓回到寢宮。
    仿佛脫去一身重負,靈帝癱軟在太師椅上,臉色更顯得蒼白無力。
    “讓父,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靈帝想起這兩天紛至沓來的上表,想起劉淵當初的話,不由有些後悔。
    張讓看著靈帝疲敝的神色,暗自嘆了口氣。
    “陛下,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要如何做就該如何做。”
    靈帝聞言,嘴角一翹:“你呀,就是會說話。”
    “經過黃巾鬧騰,世家豪族當是元氣大傷了吧...”靈帝微閉著眼,似是詢問。
    “是啊,陛下。黃巾賊寇四處攻擊豪門,沒收財產,整個中原,世家勢力大減。”張讓嘴上如此,但心中卻在補充:小世家是倒了霉,大世家卻更加壯大了!而且,傷元氣的,不止是世家,更是整個天下呀!
    可是他不敢說出來。
    這一切都是在靈帝的默認下形成的,若是說錯了話,就是反對天子,他張讓可沒這個膽子。
    ....
    皇甫嵩、朱儁率領四萬大軍南下,以極快的速度將洛陽南面的小股黃巾剿滅一空,隨即直撲潁川!
    盧植率領五萬大軍北上冀州,連破黃巾無數,在鄴縣與張角大軍碰撞!
    張角仗著軍力強盛,欲與盧植硬碰。但盧植計謀精神,連連算計之下,張角吃了幾個大虧,於是大軍不敢擅出,龜縮鄴城,與盧植遙遙對峙。
    盧植見黃巾勢大,不敢強攻鄴城,於是召集部將,於帳中商談。
    “如今形勢嚴峻,不知各位有何良策教我?”
    盧植戎裝肅穆,一臉剛強。
    “大人言重了...”
    諸將俱都如此。
    兩軍對峙,情勢明朗,況且周圍地形平坦,根本想不出計策,最好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強攻。但鄴城城高牆厚,城內又有數十萬大軍,即便黃巾戰力弱小,也不是盧植這五萬人所能戰勝得了的。
    “伯圭,你有何計策?”
    盧植轉臉看見學生公孫瓚一臉沉思,不由問道。
    公孫瓚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老師,行軍打仗無外乎兩條,一正一奇罷了。現如今強攻不行,硬拼無用,自然要用奇策。黃巾軍力強盛,但也並非沒有弱點。”
    “哦?那你說說?”
    “黃巾三十萬之眾,糧草消耗巨大,僅憑一個鄴城萬萬支撐不起,所以學生以為,一個拖字便成!”
    “細細道來。”
    “學生以為,時刻關注鄴城後方,劫了黃巾糧道,三十萬黃巾自然不戰而下!”
    盧植沉吟片刻,道:“話雖如此,但黃巾兵多,隨時能分出大軍保護糧草,怎能任意劫奪?”
    “況且此任重大,誰能擔當?”
    “學生願意!”公孫瓚立刻道:“請老師與學生一彪騎軍,學生定會將鄴城攪得雞犬不寧!”
    見公孫瓚如此自信,盧植點點頭,與了公孫瓚五千騎軍。
    公孫瓚接了將令,出得帳篷,自領了大軍,出了營寨,直奔鄴城後方。
    幾天之後,鄴城內糧草消耗大半,張角遣人去後方催糧,次日,兩萬黃巾押運糧草正要進入鄴城,就遭到公孫瓚襲擊,損失數千,糧草被燒。
    張角大怒,派人追擊。
    可惜公孫瓚早年與異族交戰,深諳騎兵打法,根本不與張角硬碰,只四處游離,遇見小股黃巾,便一擊殲滅,遇見大股黃巾,就立即逃遁!
    隨後,黃巾幾次押運糧草,不論兩萬、三萬、甚至五萬大軍押運,都被公孫瓚或分化,或調虎離山,成功燒毀糧草。
    張角無法,只得退出鄴城,退守巨鹿。
    盧植趁機追擊掩殺,讓張角損失慘重。
    ...
    潁川黃巾首領乃是張角手下數一數二的大將波才。
    波才此人頗為勇武,又粗通兵法,仗著人多,竟擊敗朱儁!
    皇甫嵩見勢不妙,立刻率軍退守長社,被波才大軍圍困。
    ...
    南陽黃巾首領張曼成率大軍連破十余城,最後圍困南陽城,眼看勝利在望。
    郡守秦頡見黃巾十數萬圍困南陽,急切間想不出辦法,而南陽守軍不過萬人,根本抵擋不了張曼成的進攻。思來想去,秦頡便召集了城中所有大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各家派出家兵,總計竟有兩三萬,這才抵擋住張曼成進攻。
    又有城門守衛什長黃忠,於城牆上一箭射死張曼成,黃巾大亂,又推趙弘為帥繼續攻打南陽。
    ...
    幽州。
    劉淵手握著幾分線報,眼睛微微眯起。
    “奉孝,你看。”將其中一張遞給郭嘉,劉淵道:“張寶還真是個人才,竟然想要北上攻打幽州...”說著,劉淵連連搖頭,竟然笑了起來。
    郭嘉看完,也翹起了嘴角。
    不得不說張寶選錯了對像。
    攻打誰不好,竟選擇幽州作為目標,簡直是痴心妄想!
    “那麼主公的意思是...”
    郭嘉知道劉淵與靈帝的約定,須得得到靈帝密旨,方才能出兵,所以才有此一問。
    “沒有陛下旨意,我自然不能動。不過...嘿嘿,不代表黃昌不能動啊。天子不是下旨,各地郡縣官員組織郡兵自發抗擊黃巾麼?我不動,難道任由黃巾攻打幽州?”
    郭嘉嘿嘿一笑,露出相同的眼神。
    “那麼奉孝,傳令黃昌,讓他率領一萬精銳鐵騎,把張寶給殺了,俘虜都帶回來!”
    劉淵輕描淡寫一句,郭嘉仿佛看到了張寶仰天大哭的模樣。
    黃昌接到劉淵命令,立刻興奮起來。
    將軍的宿命是征戰沙場,拋頭顱灑熱血。但幽州和平‘已久’,他們這些個將軍整天沒事,心都都快憋悶出病來了,只好拿士兵們出氣,整天整天的操練,沒完沒了。
    士兵們也憋足了氣,每天都渴望飲血疆場,當然,新兵除外。
    接到劉淵的命令,黃昌恨不得大吼幾聲,抒發抒發胸襟,不過看著麾下眾將士眼中狼一樣的光芒,不由有些為難。為何?只因這次只要一萬騎軍,該抽調哪些人呢?
    “咳咳...”黃昌干咳幾聲,道:“本將軍以為,大家恐怕失望了。”
    “為何?”
    諸將紛紛問詢。
    “嘿,主公下令抽調一萬騎兵,進攻盤踞在中山國安熹一代的黃巾張寶部...”
    “將軍,我們去!”
    輕騎萬騎長立刻站起身,大吼道,一副誰不讓,就與誰拼命的樣子。
    “我們!”
    重騎兵雖然只有五千人,但其頭領也是萬騎長。他站起身,急急吼道:“將軍,重騎兵自建立以來,還未立下功勛,這次機會一定要給我們啊!”
    黃昌裝模作樣半天,把兩人急得汗水都冒出來了,這才道:“嗯,這樣吧,重騎兵全出,輕騎兵五千,合計一萬,大軍即刻開拔!”
    重騎萬騎長哈哈大笑,對輕騎萬騎長挑了挑眉。
    輕騎萬騎長狠狠瞪了他一眼,回首對自己麾下的十個千騎長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隨即點了其中五位,跟著黃昌、重騎萬騎長一起,大步步出營帳。
    ...
    劉淵與郭嘉站在城牆上,遠遠的看著輕重二騎呼嘯而過,都露出擔憂的神色。
    “主公,為何不派一名軍師?”
    劉淵沒有回答,卻是問道:“奉孝以為,這些騎兵如何?”
    “堪稱精銳。”
    “呵呵,‘堪稱’精銳...也只是堪稱罷了!”劉淵嘆道:“我自來幽州,逢戰必勝,連破異族,讓他們起了驕傲的心思。便是黃昌這等大將,也是如此。”
    郭嘉深有同感:“主公所言不錯。常言道驕兵必敗,既如此,主公為何不派軍師?”
    “必須經過血與火的考驗,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才算得上精銳。我麾下近三十萬大軍,真正經歷過戰爭的,只有幾萬人,剩下的一大部分,都是近年來選拔的新兵。老兵呢,沉浸在往日的輝煌裡,新兵呢,就是盲目的驕傲,這樣的軍隊如何稱得上精銳?”
    “須得讓他們吃些苦頭,明白真理才好。”
    郭嘉長舒了一口氣,道:“嘉早就看出其中弊病,可惜沒有辦法改變。不過主公,這可是征戰沙場,他們都是主公的心血,如果傷亡太大...”
    “無妨!”劉淵手一揮,道:“黃巾不過一群拿起棍棒的農夫,沒有什麼戰鬥力。這次對黃昌他們來說,雖然有可能會遇到挫折,但絕對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歷練!”
    “歷練!”
    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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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rmin

LV:6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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