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費倫的刀客 作者:大地之怒 (連載中)

mk2257 2011-9-22 21:37:0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7 49810
【作品簡介】

  一個化勁高手,刀法宗師死後重生在費倫大陸的一個阿甘式傻子身上,自身的道德觀和身體遺留下的親情讓他別無選擇選擇,國術與神術的碰撞,人體極限與蠻荒巨獸的較量,意志與精神的角逐,親情、愛情、友情,陰謀、善與惡的反覆,一個刀客的冒險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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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9-22 21:39
卷一 蠻荒邊境


第一節 初臨貴地

  陳進陽曾經是一位非法國際僱傭兵兼職業殺手,還是當世最頂尖的刀客,一手祖輩秘傳刀法,橫行天下所向無敵,在槍炮等熱兵器主導的現代創造了一曲冷兵器的神話。

  在一次救援任務中,陳進陽被同行設計,掉進國際反恐部隊的埋伏圈,任務同伴大多被伏殺,陳進陽憑借強橫的實力,以一己之力反擊殺盡埋伏的敵人揚長而去。是役十五名最優秀的美國FBI特工和二十四名國際警察無一生還。

  此戰震驚了整個世界,從未遭受過如此重大損失的FBI和國際刑警組織,如同被捅了的馬蜂窩,傾巢出動滿世界追殺陳進陽。在歷經三年的追捕,付出數百條人命的代價,終於將精疲力盡的陳進陽圍困在一家高速公路加油站裡。歷經無數次失敗的國際警察們,直接動用對地導彈引爆了加油站油庫,將加油站整個夷為平地,陳進陽也被炸成焦炭,從而結束了這場漫長的追捕戰爭。

  且不說FBI和國際刑警歡慶勝利,當陳進陽從無邊的黑暗中醒來時,卻發現身處一個陌生的密林之中。這是一個典型的寒溫帶半針葉半闊葉林,到處是十幾人高的高大喬木,樹下叢生的灌木林滿是枯枝敗葉,一片深秋的蕭殺之中透著幾分詭異。陳進陽慢慢坐起身子,渾身赤裸未著寸縷,伴隨著燒傷後的撩熱刺痛,滿是黑灰的皮膚在寒風中乍起一身雞皮疙瘩。

  陳進陽活動了一下身體,除了有些寒冷之外,渾身上下充滿力量,以前所受的暗傷不藥而癒,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幾十歲,他試著搬運氣血卻發現毫無動靜。大驚失色的陳進陽一番檢查終於確定,這已不是他原來的身體,他奪舍重生了。這具身體可以說是天生神力,未經修煉體力已不輸於一般明勁巔峰武者;身材足有六英尺三英吋高,也就是一米九多一點;筋骨力量和韌性極其出色,雖然比不上前世已入化勁巔峰的身體,比普通人可強多了,一身倒三角腱子肉塊塊隆起宛如大力神重生,下面赤裸著的傢伙也整整大了一號(我說的是腳,想歪的童鞋自個兒面壁去)。

  威廉原本是個伐木工人,被一群冒險者僱傭來潛藏森林探險,冒險者小隊被食人魔等魔怪突襲打散,威廉僥倖逃脫,又倒霉催的讓一頭獅鷲給盯上了,一發獅鷲火焰彈打下來,逃進密林的威廉童鞋杯具了,魂飛魄散讓陳進陽撿了個便宜。

  那頭獅鷲早已離開(一頭獅鷲很少會單獨在密林中落地,即便是為了食物),並不知內情的陳進陽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考慮著未來的出路。可以確定這裡已不是地球,不用再擔心國際警察們的追捕了。要想在這裡生存下去,首先要融入這個世界,找到人類聚集的地方,不過宿主留下的記憶太少,人生地不熟,語言也不通,看來要借用威廉這層身份也難了,不知道威廉的家人會不會來找他。不過其它的暫且擱一邊,最緊要的是先解決衣食的問題,否則沒被人殺死也要先凍餓死了。

  潛藏森林的秋天冷的厲害,地上枯枝落葉經過無數年堆積,形成深厚的腐質層,踩上去軟綿綿的「嘎吱」「嘎吱」的響。陳進陽沿著威廉逃跑時留下的痕跡,抱著膀子赤腳往回走。沿途採了些柔軟的乾草,用細籐紮了裹在身上,雖然難當風寒,卻也聊勝於無。在一棵伏倒的大樹上,折了根一人多長的硬木棒,掰去側枝拿在手中當做武器。轉了許久也沒找到什麼吃的,連隻鳥雀鼠類都沒有,偶爾林間灌木枝頭掛著幾個風乾的漿果,撿看起來無毒的丟入口中慢慢嚼碎吞下,越發覺得餓的狠了。

  陳進陽走了小半天,聽到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種說不出的惡臭夾雜著血腥味傳了過來,嗆得陳進陽忍不住乾嘔,這輩子從來沒聞過這麼難聞的味兒。腳步聲霎時一停,「彭」一聲重物落地聲。威廉正爬上一個土坡,循聲望去,不遠處一頭足有十英尺高的人形巨怪,正咧著嘴對眼望了過來。巨怪暴眼凹?,血跡斑斑的黑褐色皮服猶如陳年老榆樹皮一般,幾乎咧到耳根的大嘴,巨大的犬齒外翻,瀝拉著白褐色的涎水,手持一根巨棒,腰間圍著大塊看不出顏色的獸皮,腳下扔著半頭死去的矮種馱馬,正是不久前襲擊冒險者的食人魔之一。

  食人魔喜歡生吃新鮮的血肉,尤其是活著的人類。人類相對於野外的魔怪來說比較乾淨整潔,對食人魔來說是極好的美食,特別是年輕的女人和孩子,最能引起食人魔的瘋狂。

  人形巨怪興奮地張嘴「嗷」一聲吼叫,露出一口暗黃發黑的尖牙,舞動巨棒如同一輛人型坦克,甩開兩條大粗腿咆哮著衝了過來。巨怪如此高大體型配上醜陋的外表,極具壓迫感。陳進陽看著比自己高出半截的怪物,心裡不由一哆嗦,任誰見到這等巨大兇惡的魔怪都會禁不住驚恐,這到底是什麼怪物?食人魔看起來很笨重,實際上動作很快,嚎叫著摟頭一棒沖陳進陽腦袋砸下來。

  「看這怪物皮糙肉厚,手中木棍恐難傷它,須攻其要害方能奏效。」心中一念閃過,陳進陽手持硬木棒,沉下心神深吸一口氣,迎著衝過來的食人魔不退反進,腳底生根腰腿發勁,凝聚全身之力弓步盤身向前挺棒突刺,陳進陽站直身體才剛到食人魔胸部,一盤身硬木棒正刺中食人魔胯間,「啪」一聲棒折人翻,食人魔雙手捂著胯下,如樹樁一樣翻倒在地,「嗷嗷」慘叫著滿地翻滾。

  陳進陽翻身躲過撲倒的食人魔,一躍而起扔掉斷成兩截的硬木棒。新的身體就是不靈便,心中暗歎的陳進陽甩了甩震得麻木了的雙手,抄起食人魔丟掉的巨棒,對著怪物的腦門狠狠掄了下去,幾下就把食人魔的腦袋開了瓢,流出白花花的腦漿。食人魔拚命掙扎了一會兒漸漸沒了聲息,只有四肢還在不停抽搐。

  陳進陽丟掉巨棒,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只覺得手腳酸軟無力,渾身冒汗。剛才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陳進陽運用拳法中的發力法門克敵,用力過猛脫了力。這身體雖然天賦出眾,卻是沒有經過系統的鍛煉,難以支撐如此暴烈的運動。

  陳進陽靠著大樹喘勻氣息,抹掉身上的汗泥,風一吹覺得更冷了,眼下得先找東西擋寒,不然凍著可就傷了元氣。他活動著手腳開始清理戰場,食人魔身上除了那根沾滿血跡和腦漿的巨棒,只有腰上裹著的斑駁獸皮還有些價值,起碼能擋擋寒氣。陳進陽小心的除下食人魔身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的獸皮,攤在地上用泥土和乾草樹葉揉搓。待稍微清理一下裹在身上,可比乾草束更能擋寒。以前為了活命更殘酷的事情都經歷過,這點惡臭又算得了什麼!

  陳進陽花了好大的功夫,把整張獸皮來回揉搓均勻,原本污漬斑駁的花斑獸皮變成土褐色。抖落掉泥土拍打乾淨,一張足有兩張八仙桌子拼起來那麼大的完整獸皮呈現在眼前,這是一張典型的貓科類獸皮,皮質柔韌而順滑,帶著完整的頭頂皮和四肢,只有尾巴少了半截。獸皮上的臭味散淡了許多,混合著大地的土腥味,吸入鼻子--陳進陽趴在地上直嘔苦水。

  這身體的本能反映還是難以適應,聞不慣獸皮的氣味也得忍著,再臭也比凍死強,聞得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陳進陽把獸皮像袈裟一樣裹在身上,把兩條對角的四肢和尾巴打了個結,配上沒有毛髮滿是黑灰的腦袋,簡直就是異界版的「非洲喇嘛」。

  陳進陽在地上蹭乾淨巨棒上的血跡扛在肩上,一手拖著食人魔丟棄的半隻馱馬屍體,轉身離開殺戮現場。

  陳進陽拖了一段路,回頭看了看馱馬屍體覺得有些不對,這馱馬整只被極大的蠻力生生撕扯掉半邊身子,腦袋碎裂前腿骨折,內臟也空了,只剩下一隻後腿連著皮肉半掛在肋排上,看情形明顯是被兩隻怪物相互爭奪時造成的,說明這片叢林不只一頭魔怪。而且這叢林裡太安靜了,自從醒來竟然沒有碰到一個小動物,實在太不正常了,很顯然這是個危險的是非之地。

  他不瞭解食人魔的習性,食人魔是一種極其貪婪的半群居類人生物,它們會把聚集點附近所有能找到的東西吃掉,尤其是天氣轉冷之後,食人魔居住地附近就會出現這種鳥盡鼠藏的情況,現在他正處於食人魔老窩附近。

  多年的經驗讓陳進陽感覺很是詭異不安,似乎某種極大地危險正在臨近。以他現在的體力面對一頭魔怪尚能應付,若是多來幾頭必死無疑。他扔掉馱馬,只扯下馱馬的後大腿帶上,拖著巨棒順著威廉逃來的方向快速疾奔。幾次聽到食人魔的腳步聲陳進陽都事先躲開,一路上幸運的沒有再出現意外,陳進陽順利的找到了冒險者的營地。

  冒險者營地設在一條小河邊不遠處的空地上,營地裡亂七八糟一片狼藉,陳進陽把整個營地搜索了一遍,帶還找到幾件用得著的東西。十碼見方的破帆布帳篷一頂,羊毛毯兩張,睡袋六具,木桶一隻,匕首一把,彎折的鐵條一根,便攜背包一個裡面裝有燧石、墨水和鵝毛筆、幾張羊皮紙、鹽、一包不知名調味劑、五瓶裝著不知名液體的扁瓶。陳進陽搜集了些枯枝木頭和引火物,用燧石點燃搭起篝火,搭上粗大的木柴待到篝火穩定後,陳進陽提著木桶來到小河邊。

  小河水面丈許寬,河水清澈見底水流平緩,兩岸草木林林,枯黃落葉紛飛落在水上,配上即將落下的夕陽,一派秋涼似我心的傷感景象。他就著河水洗了把臉,對著河面倒影欣賞起自己新的「偉大」形象。稚嫩中帶著傻氣的豬腰子臉,看臉型倒是有點基努*裡維斯的風采,煞風景的是腦袋上毛髮皆無,我了個去!簡直一個剝了皮的龜蛋,實在晦氣!陳進陽連獸皮帶人跳進河裡,準備洗個冷水澡。獸皮毛面竟然不沾水,出水即干;這獸皮確實奇異,披在身上即使敞著懷也暖融融的,整個一自動保暖,就是味道實在難聞。他在河中洗完澡,漂洗乾淨獸皮和馬腿,披著羊毛毯提了桶水回到冒險者營地。

  陳進陽把獸皮用木棍搭上在篝火旁晾上,拿匕首切了馬肉,穿上扳直的鐵條架在篝火上轉動。他一手轉動鐵條,一手均勻的撒上鹽粒,火苗燎上肉塊滲出的油脂,發出「??」的聲響化作淡淡的青煙飄散,一股香濃的蛋白燎焦香飄散開來。陳進陽不禁喉嚨聳動,聞著香味直嚥口水,覺得肚子越發餓的狠了。

  一頓飯就著涼水吃的是狼吞虎嚥的香,吃完後陳進陽把剩下的馬肉烤熟切成小塊,裝進背包準備做來日的乾糧。
mk2257 發表於 2011-9-22 21:40
第二節 火之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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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之神沙爾代替蘇倫覆蓋了整個大地,凜冽的寒風在叢林中呼嘯。陳進陽裹著毛毯鑽進睡袋,望著起伏不定的篝火陷入沉思。

  陳進陽上一世原本是一個拳師,內外兼修已達化勁宗師頂點,一口秋水雁翎刀更是絕世無倫。只是年輕時與人爭鬥受了暗傷,為治暗傷偷學「莽牛勁」打傷了武當幾個門人,三十幾歲遠走國外加入非法僱傭兵行列。只是傷者裡面有個大人物不肯干休,幾次派人追殺。那次埋伏就是他們的手筆。大逃亡中陳進陽偶爾嘗試抱丹終因當年舊傷失敗,身受重創最終被圍困炸死。

  而今在這陌生異鄉,又寄身別宿再世為人,往後的路該何去何從。腦子一片混亂想不明白的陳進陽索性合眼睡去。

  迷迷糊糊陷入沉睡,陳進陽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朦朦朧朧中化為一個呆呆傻傻的嬰兒,從幼年開始成長,模糊不清的男女,更幼小的兄弟和妹妹,瘸腿的老人等等等等,直到少年被一頭兇猛的怪鳥(獅鷲)襲擊化作火炬。陳進陽只覺得自己在夢中化作一個火焰精靈在火海中跳舞,直覺渾身滾燙燥熱難當,全身都在燃燒一般。

  陳進陽猛然驚醒坐起,發覺身下毛毯和睡袋燒焦成了黑灰,血脈中一股火熱在紅通赤裸的體內不受控制的滾動。陳進陽回想夢境,卻是這叫威廉的少年一生的經歷,這少年卻是個癡傻,可惜沒有語言記憶,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也少的可憐,只是不知體內這股熱流是怎麼回事。

  他卻不知這威廉卻是身具術士異脈,被獅鷲火焰彈擊中時,引發了體內火之血脈覺醒,火熱內外交攻而魂飛魄散,否則也輪不到陳進陽來附身;而今他與這具身體終於完全融合,火之血脈重新激活回朔記憶,內火外洩燒了衣物,。熱流漸漸平靜自血脈中隱沒,體溫稍微回復正常的陳進陽披上獸皮起身開始練功。

  天光開始放亮,叢林中遍是奇異的鳥雀聲,新的一天即將開始。陳進陽在空地上打了一趟拳路活動開筋骨,開始站三體樁。這身體第一次練卻又許多關礙,關節未開筋骨難張,動作身形難以到位,陳進陽憑記憶慢慢站好身形,從上到下感受自己的每一寸脊椎,重心垂落至尾椎,汗毛乍起毛孔閉合,彷彿外散的熱氣被逼了回去。這時隱沒於血脈的那股熱流驟然升起,直達全身陳進陽只覺毛孔閉合不住,大喝一聲順著熱流揮掌向前一擊,一股尺許火焰隨之閃現。陳進陽見之大驚失色,回神感覺卻只覺得渾身上下神清氣爽勁力充足,並無什麼不適。

  陳進陽又試著做了幾遍依然如舊,只是精神體力下降不少,第五次之後更是覺得像是打了一場架一般全身疲軟。火焰拍在木頭上形成焦黑痕跡,簡直就是一微型噴火器。陳進陽研究幾次後大喜,認為這可能是火焰異能,這身體果然是天賦異稟,「拳法加異能,神仙也頭疼。」老天果然待我不薄,既有這等資質,一身所學何愁不能更上層樓。

  「既然老天給了我重生再來一次的機會,我必將踏上武道巔峰,一探武學之神境。從今以後我既是陳進陽,也是威廉。」陳進陽心中下定決心,吃了幾塊熟馬肉,找塊開始練習形意拳十二式。陳進陽龍、虎、猴、馬、雞、鷂、燕、蛇、鼉、駘、鷹、熊十二式反覆練了幾遍,天已近正午。

  陳進陽削木為矛,到河中叉了十幾尾鮮魚烤熟,吃飽以後將剩下的烤魚收入囊中。將帳篷連同剩下的毛毯、便攜背包和睡袋打包背在背上,提著木桶手持木矛循路返回村。

  威廉是一個呆呆的大個子,天生智力低下,是一個單純可愛的阿甘式傻子。雖然只有十六歲,但是他比諾姆村裡的所有人都要高大,威廉有著堪比洛斯獸的巨力,天生不懼怕普通火焰,有人說如果威廉不是個傻子,那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或者術士。

  威廉有一個十四歲的弟弟和十一歲的妹妹,在他七歲時父母把他兄妹三人托付給村裡的一個瘸腿的老頭,從此他再也沒見過父母。三年後老人病死,自幼體力堪比成人的威廉十歲就成為了一個伐木工,跟著村裡的男人們幹活養家,雖然腦袋不好使,善良的小村子給了他們生活下去的希望。伐木工並不是一個好工作,這種破壞樹木的行為被德魯伊所敵視,有時候威廉還會跟著村裡的人給過路冒險者當苦力,叢林裡危險重重,許多人因此喪命。

  威廉擁有著不同尋常的知覺,能夠聆聽到別人難以察覺的異動。老人在世時曾經對威廉進行過戰士訓練,但是不久老人就放棄了,威廉有成為強者的潛質,但是心智不全太容易被人利用,他擔心威廉會因此而喪命。

  既然代替威廉活了下來,威廉的責任也是陳進陽的責任。陳進陽有自己的道德底線,若是棄之不顧,威廉一家兄妹三人相依為命,日子過的極為艱苦,他自己離開倒是輕鬆,兩個孩子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若是心存缺憾甚至可能成為他武道上的心魔。

  諾姆村位於米拉爾河南岸,峭崖崗下靠近潛藏森林的長路附近。作為米拉巴和長鞍鎮之間長路上的落腳點,與其說是個村子,倒不如說是家客棧,村子裡三十幾個人大部分都從事服務業,為路過的的商旅提供飲食和住宿。

  威廉的弟弟十四歲的阿洛斯,就在村裡唯一的賽魯酒館裡做侍應。此時阿洛斯雙眼紅腫神情低落的靠在酒館的門口發呆,原本火紅的卷髮亂糟糟的暗淡無光,昨天兩個逃回來的冒險者告訴他,哥哥威廉被食人魔殺死了,阿洛斯簡直不能相信。傍晚同威廉一起出去的村民活著回來後,也宣稱他親眼看到威廉跑去了食人魔部落的方向,想來必然難以倖免。阿洛斯徹底絕望了,晚上和妹妹兩個人在家裡哭了一夜。

  已經是中午時分,昨天的兩個冒險者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偷偷離開了,酒館裡冷冷清清只有幾個無事的村民在喝酒閒聊。

  「阿洛斯!不要傷心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每天都會有人死去,願洛山達保佑可憐的威廉。」

  「哦!可憐的阿洛斯!來喝一杯吧!香醇的朗姆酒能讓你忘記煩惱!」

  「對不起,先生們!我還要趕回家給米莎兒送午飯的,再見!」回過神的阿洛斯擦擦眼睛,跑回廚房拿了些凍菜和幾片麵包,揣在懷裡跑出酒館。

  「阿洛斯,你這個小壞蛋!麵包我會從你工錢裡扣的!送過去趕緊回來幹活!別忘了替我向小米莎兒問好!」酒館老闆惡狠狠追著阿洛斯大聲叫喊。

  「謝謝您,賽魯先生!您是個好人!」阿洛斯頭也不回笑嘻嘻的跑掉了。

  「我當然是個好人,好人賽魯!」酒館老闆賽魯自言自語的嘟囔,一臉的落寞與無奈。

  「可憐的小兄妹,哥哥是個傻子,妹妹又臥床不起,如今威廉死了,阿洛斯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不知道小米莎兒還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酒館裡的幾個人唏嘁不已。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誰也無法改變,至少他們沒有這個能力。

  陳進陽一邊走一邊考慮著如何面對威廉的家人,明說肯定不行,語言不通也說不明白,不說的話就這個形象一看就不對勁。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那只有一條路可走了--裝傻。

  「威廉本來就是個傻子,到時候別人問什麼我就裝傻不吱聲,他們也沒轍。」

  「不過該怎麼裝傻,吐舌頭、流口水、翻白眼,太沒水平了,一眼就能看出不對,讓我堂堂一個武術宗師做這種沒品的動作,傳出去太丟人了。傻笑、呆笑,對!平時威廉也只是傻兮兮的笑而已,說話也結巴不清。到時候光傻笑不吱聲,說話時就結結巴巴的『哼哼』幾聲。」陳進陽總結前世電影中的傻子形象,時而「嘿嘿」時而「哈哈」的練習傻笑準備。

  就在陳進陽沉浸在『學傻子』的實踐之中時,一群不速之客從四周的叢林裡圍了上來。陳進陽神色一寧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四處打量了一下,風水寶地呀!這裡絕對是個易於躲藏打埋伏的好地方。此處林深樹密地形複雜,巨大的樹根矮牆一般,橫七豎八突出地面。若是一個團隊在這裡極易被分割包圍;但對於單槍匹馬的高手,卻又是一個以寡敵眾不用擔心被圍攻的絕佳地勢。陳進陽選了個位置放下木桶和大背包,腰插匕首右手倒提木矛,專心等著不速之客現身。

  陳進陽終於看清了攔路者,數十個骯髒落魄的人型生物。只見它們(姑且用它們)雙腳直立不過四五尺高,手臂下垂直到膝蓋,膚色淺紅帶黃;臉面寬闊,鼻子扁平,尖耳大嘴前額後傾,眼睛晦暗發黃;小部分穿著樣式各異的皮甲,手持木柄石錘和木盾,大部分只披著小塊獸皮或破麻布;武器更是五花八門,木槍、短木棒、獸骨、石塊亂七八糟什麼都有。其中最高大的一個頭戴牛角盔,身穿黃褐色皮甲,手中拿著一把銹跡斑斑的二尺鐵劍,看樣子應該是頭領。這些怪物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又髒又臭。

  在威廉的記憶裡沒少被他們騷擾。地精,一種邪惡狡猾但又天性懦弱的群體類人生物,依靠劫掠和偷竊維生。它們會趁著夜色溜進巢穴、村落甚至城市裡,拿走它們想要的一切東西;它們也會在路邊或叢林裡伏擊旅行者,扒光對方身上的所有物品(包括你的小褲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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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火之血脈:繼承來自遠古的先祖火巨靈、火龍、火精靈或其他強大的火領域存在的血脈力量,他們能夠更輕易地控制火焰的力量,成為一名強大而又暴躁的施法者。
mk2257 發表於 2011-9-22 21:41
第三節 兄妹

  地精們盯著地上的大帆布包裹,暗黃的小眼中充滿了貪婪,地精頭領「咕嘎」一聲鐵劍一揮,所有的地精全部亂哄哄的衝了上來。

  地精這種矮小的生物,陳進陽在前世小說和遊戲中也經常看到。不管是小說中描寫的,還是眼前看到的,怎麼著都是當炮灰的命,陳進陽當然絲毫不懼,手中木矛一扎一擺,衝在最前面的一頭地精被刺穿喉嚨挑飛,矛頭借勢彈射,撕裂旁邊的另一頭地精的腦袋,旋即跨步轉身回槍連刺,接連刺中三頭地精臉面。雖然很多招式動作限於身體都沒法做,陳進陽仍然一照面連挑五人,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五頭地精四死一腦袋開瓢,那腦袋開瓢的地精趴在地上直哼哼,離死也不遠了。陳進陽站的地方背靠大樹,兩旁是一米多高的樹根突起,整個接觸面只夠四五頭地精並排向前。地精可沒有天朝革命先輩前仆後繼的傳統,前面的地精一倒下,後頭的頓時慌了神,立馬停住腳步畏縮不前,惹得地精頭領又是吆喝又是跳腳。

  陳進陽見機大喝一聲,挺矛衝入地精群中,腳下步伐不停,手中木矛前扎後刺,左抽右掃,一口氣連傷地精十幾頭,駭得剩下的地精魂都散了,地精頭領更是呆住了。它們何曾見過如此變態的人物,以前不是沒見過強大的戰士,可再強大的戰士那也是揮一劍砍一下,頂天給他砍上三四個,大部分都能保住性命逃掉;哪像這位,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來的總共不到三十頭地精已經倒下大半多,跑都來不及跑。

  剩下的地精一窩蜂四散逃入密林,陳進陽也懶得追,倒是這個地精頭領還有點意思,別的地精都跑了,它還勇敢的站在這裡,木矛指著鼻子也一動不動。待到地精頭領回過神來,一隻血肉模糊的木矛尖正戳在了眼前,屁眼兒一緊,險些嚇的大小便失禁。

  (地精頭領大哭:我也不想啊!我是被嚇呆了忘了跑,要不早跑了。現在被長矛指著腦袋,誰敢動呀!看看矛頭上的血肉,那可都是血的教訓!就是想動也動不了啊,腿肚子不聽使喚了。)

  陳進陽抄著木矛指著地精頭領,準備結果了它,地精頭領突然扔掉手中的劍跪在地上,雙手摘下牛角盔捧著「咕咕嘎嘎」似乎是在說什麼,那表情誠摯的猶如向美麗公主獻上玫瑰花的發情騎士,那動作熟練的像是經過幾百次排練一樣。地精頭領這一手倒把陳進陽嚇了一跳,敢情這裡的怪物智商還挺高,還興投降這一套。上一次那頭食人魔被他幾個呼吸間解決了,看不出有什麼智慧,這一次倒是長了見識。

  饒有興趣的拾起地精頭領手中的牛角盔,看起來還挺別緻,就是有股臭味,拿回去洗乾淨送給小米莎兒當見面禮也不錯。正想著陳進陽忽然覺得腳下一涼,低頭一看地精頭領正抱著他的大腳丫子猛舔。

  「我操!這是什麼破德行?」心中一陣咯嚀的陳進陽抬腳把地精頭領踹飛。

  飛出數米遠的地精頭領可憐兮兮的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咕咕」的哼哼。陳進陽覺得老大沒趣,也不管地上或傷或死的地精,蹭乾淨木矛上附著的血肉,撿起地精頭領丟掉的鐵劍,回到樹下塞進包裹背上,牛角盔擱木桶裡提在左手,右手執矛轉身離開。

  陳進陽剛走不遠,回頭卻見地精頭領跟在屁股後面。「滾蛋!小心我抽你!」陳進陽說著作勢揮矛做抽打狀。

  地精頭領雖然聽不懂他說什麼,那抽打的動作可明白,「滋溜」一下連蹦帶竄的躲到樹後邊去了。待到陳進陽走遠了才敢露頭,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太陽西斜,陳進陽終於看到了諾姆村。粗大的原木建造的高大圍牆將整個諾姆村保護起來,只露出高高的木製?望塔和半截屋頂;村子和叢林之間隔著一條寬大的土路,圍牆上兩個手持長矛的民兵正在巡邏,隨時警惕著來自潛藏森林的威脅。

  陳進陽朝身後斜了一眼微微一笑,想想身上還有沒有什麼遺漏:嗯!大包裹可以說是撿得,不過逃脫大難的傻子身上太乾淨了,帶血跡的木矛和牛角盔也不該出現。

  把木矛使勁插在樹後面的地上,陳進陽把牛角盔也塞進包裹,他們應該不至於要打開包裹查看;往身上灑了些泥土,臉和腦門上更是狠狠抹了幾把,幾番折騰之後,陳進陽直接變成了一個逃難的非洲難民,還是剛從土撥鼠窩裡鑽出來,被人輪了大米的那種。

  非洲難民--哦是陳進陽拖著半人多高的包裹,抱著個木桶朝著村子大門跑去。巡邏的民兵遠遠的看到一個逃難的旅人從森林裡出來,提著個大包裹拚命往這裡跑,頓時心中一緊,緊緊地盯著森林出口,其中一個拿起旁邊的的木槌隨時準備敲響警鐘。一直到外面的人跑到大門前,除了有一隻地精露了下頭,森林裡也沒有什麼大動靜。感到納悶的民兵站在圍牆上開口向下邊灰頭土臉的大個子問道:

  「來自遠方的朋友,發生了什麼......」

  「哦!坦帕斯在上!威廉!是威廉!你還活著!」

  「哦!可憐的小威廉!看你這一身髒的,你的頭髮呢,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兩個民兵一眼就認出了威廉,即便是威廉沒有了眉毛和頭髮,臉上滿是泥土,只看那熟悉的傻笑,兩個民兵就立即認出了他--村子裡的傻大個威廉。

  「也只有威廉才能幹出這種被一頭地精追的落荒而逃的丟臉事來。」兩個村民心中明瞭。

  陳進陽以最純真最甜美的笑容抬起頭看向兩個守衛,看著兩個人又是激動又是興奮,嘰裡咕嚕的大喊大叫,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終於過了第一關了。

  兩個民兵慌手忙腳的下了圍牆,打開鐵皮包木的大門,拍打著幾乎比自己高出一頭的陳進陽,極其熱情的把他迎進村子。看著兩個「熱心過度」的民兵,陳進陽美滋滋的心裡想:看來自己這個傻子在村裡還挺有地位。不過如果他知道兩人如此熱心的原因和想法,陳進陽肯定會用最大的力氣一巴掌拍死他們。陳進陽傻笑著離開兩個看門的,抱著木桶提起包裹往威廉家的小木屋跑去。

  諾姆村大概有足球場那麼大,中間靠近大門是一棟兩層的大木屋--賽魯酒館,酒館前面是停放貨車的空地和馬廄,酒館後面一溜排村民住的小木屋,最邊上的那座木屋就是威廉的家。陳進陽來到木屋前放下木桶和帆布包,輕輕推開虛掩的木門,木屋中靠牆擺著一張木板床,墊著厚厚的乾草,上面鋪著破舊的羊毛毯,床上跪坐著一個火紅卷髮的小女孩,雙手抱在胸前,閉著眼睛正默默祈禱。小女孩身上寬大的灰色亞麻片上衣,幾乎可以當被子蓋,白皙的皮膚下幾乎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和骨頭,消瘦的讓人心疼,蒼白精緻的小臉兒,一副虔誠認真的模樣,可愛的讓人心酸,想來這就是威廉的小妹妹米莎兒了。

  看著瘦弱的米莎兒,陳進陽鼻子一酸,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我怎麼流淚了,唏!一個大老爺們兒!唏!太丟人了!」陳進陽簡直要瘋了,小姑娘雖然看起來讓人心疼,可也不至於到讓他一見面就淚流滿面得地步,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的嘩嘩的。小女孩並沒有聽見陳進陽的推門聲,聽到陳進陽抽鼻涕聲才覺察到屋裡多了個人,睜開紅腫的眼睛先見到一個淚流滿面的大花臉,把她給嚇的一驚,小嘴兒一撇就要哭的樣子,仔細看了幾眼倒把他認了出來:

  「威廉!嗚嗚嗚嗚.....」

  「威廉!嗚嗚...小米莎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威廉!哥哥!我好害怕!嗚嗚嗚....」小米莎兒哭著撲跌下來,陳進陽趕緊衝過去一把抱住,摟著小米莎兒燈芯草般輕盈的身體,眼淚流的更狠了,跟人家小姑娘飆著勁的哭。幾乎抓狂的陳進陽一手摟著小米莎兒,一手直拍大腿。

  「我這是怎麼了我!呃呃呃....」一個大老爺們兒哭成這樣,陳進陽覺得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尷尬過。

  即便是生命不再,即便是魂飛魄散,流淌在血脈中的親情,刻入骨子裡的疼愛,我依然無法忘記。--逝去的亡魂威廉。

  陳進陽覺得小米莎兒的哭聲越來越小,最終消逝不見,低頭一看,小米莎兒閉著眼蜷縮在懷裡睡著了,淚痕依稀可見的小臉掛著微笑,是那麼的安詳,恬靜。

  陳進陽抱起睡著的小精靈放在床上,摸了摸她冰涼的小手,拉過毛毯準備給她蓋上,直覺毛毯硬的扎手。心中悲涼的的陳進陽脫下身上的獸皮,將小米莎兒整個裹起來,從外面拖進帆布包,拽出一條睡袋塞進去放到床上。赤身裸體的陳進陽巡視了一下屋子,整座木屋大約十五英尺長,十英尺寬,一張木板床、一張三尺木桌、一口破舊木箱,牆腳用乾草鋪著兩個地鋪,在舊木箱子裡找到條破褲子穿上,陳進陽總算沒有再繼續裸奔。

  陳進陽把帆布包裡的東西都倒出來,羊毛毯和四條睡袋疊放在地鋪的乾草上,鐵劍、匕首和便攜背包連同帆布帳篷都塞到床底下。他提著木桶到馬廄裡提水,準備清洗一下牛角盔,至於身上的灰泥,還得等著別人的提醒才能不露破綻。
mk2257 發表於 2011-9-22 21:42
第四節 艱難生活 順利過關

  阿洛斯坐在酒館的長凳上,眉頭糾結難以抉擇,回想起老賽魯的話,毫無生氣的眼睛充滿了死寂和絕望。

  「賽魯先生,您找我?」阿洛斯走進賽魯的起居室。

  「小阿洛斯,坐下說吧!小米莎兒還好吧?」老賽魯壓著嗓子,神情有些憂愁。

  「還好吧。」阿洛斯笨手笨腳的坐在椅子上,有些不知所措。

  「小阿洛斯,我直說了吧!」酒館老闆兼村長盯著有些緊張的的阿洛斯,「你應該知道冬天快要到了,今年留守的人選還沒定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賽魯先生,往常不都是我們留守的嗎?」阿洛斯有些激動的站起來大聲問道。

  「坐下,小阿洛斯!如果威廉還活著我當然不會為這件事發愁,可如今威廉已經不在了,村民們為了留守的人選弄得人心惶惶,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這件事必須要盡快定下來。」賽魯以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

  「先生,那您的決定是?」

  「我決定今年冬天將不再留人駐守。」

  「不!賽魯先生!您不能這麼做,我妹妹身體太弱,根本受不了路上的風寒......」阿洛斯神色驚慌萬分。

  「小阿洛斯!你應該明白這些人,他們沒有人願意留下來。如果我應安排的話,留下的人會把怒氣撒在你們兄妹身上。」

  「那就我和妹妹兩個留下來,賽魯先生!求您了!」阿洛斯苦苦哀求道。

  「小阿洛斯!不要胡鬧,那樣你和小米莎兒都會沒命的,飢餓的地精們不會放過兩個可憐的孩子。」老賽魯有些生氣。

  「可是回米拉巴的話米莎兒也會死的,她太虛弱了不可能撐到米巴拉的。嗚嗚嗚嗚......」阿洛斯傷心的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老賽魯看著痛哭的阿洛斯,心中一軟幾乎答應下來,但是想到一旦答應下來兄妹倆絕對都會沒命,離開的話起碼阿洛斯能夠活下來,死一個總比兩個都沒命強;於是老賽魯硬起心腸勸道:

  「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壞,興許小米莎兒也有可能撐到米拉巴也說不定,到了米拉巴我們可以找牧師給小米莎兒治療,小米莎兒可能會好起來呢!」老賽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罪孽深重過,原諒我吧小阿洛斯。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明天早上就會對所有人宣佈這個決定。」老賽魯幾乎是落荒而逃。

  「可是我們們沒有錢,請不起牧師。」阿洛斯心中絕望的默默無語。作為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剛失去哥哥,現在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踏上絕路,他已經幾乎完全崩潰了。

  北地的冬天大雪茫茫寸步難行,不會再有商旅經過諾姆村。當冬天開始下第一場雪的時候,諾姆村的大部分人都要趕回米拉巴城,以躲避酷寒和怪物的騷擾。諾姆村會留下一兩個人作為守冬人看守村子,防止寒冷飢餓的地精把村子變成他們的巢穴和廢墟。但是一般人誰會願意放著溫暖舒適又安全的城堡不住,呆在這種渺無人煙的鬼地方冒險受凍,一不小心還會丟了小命。最早是威廉的養父(瘸腿老人)做這個村子的守冬人,老人死後威廉三兄妹接替了老人的工作,威廉的力量加上小阿洛斯的聰明,足以勝任這項工作。本來沒了威廉準備要在民兵裡隨機選兩個留下來,誰都有可能輪到。如今威廉活著回來,大家也都不用留下來受苦了,這就是門口兩個民兵之所以對陳進陽「熱情過度」的原因。

  剛輪值下來的民兵高興的走進酒館,瞧見阿洛斯半死不活的樣子,一臉興奮地問道:「小阿洛斯!你還坐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快回家看看,威廉回來了!」

  阿洛斯半死不活的趴在桌子上:「威廉回來關我甚麼......你說什麼?!威廉!你...你說清楚點!!!我哥哥活著回來了?!你...!!我...!!」阿洛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一蹦三尺高,激動的語無倫次。屁股下的長凳被一腳蹬歪,正砸在湊過來的民兵腳面上,疼的他抱著雙腳直咧咧嘴:

  「哎吆!阿洛斯!!哎吆!我好心告訴你威廉的消息,你卻拿板凳砸我!哎吆!哎吆!疼死我了!阿洛斯你這個小混蛋」

  阿洛斯也不管他,出了酒館急急忙忙往家裡跑,心中那股乍聞喜訊、絕處逢生的激動和興奮,鼓動的阿洛斯心臟幾乎要炸開胸膛蹦出來。隨著火熱的脈動,阿洛斯微白的肌膚裡綻起明艷的鮮紅色,渾身上下熱氣騰騰,可惜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異變,正處於亢奮中的阿洛斯也沒有注意,僅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股火熱幾乎將他點燃。

  陳進陽提著水桶走到家門前準備開門,正看見一個渾身冒煙的人影跑過來。陳進陽納悶這是誰閒的無聊玩**哪,條件反射提起水桶一桶水澆了過去,騰起一陣霧氣。熱力過度幾乎失去意識的阿洛斯給涼水一激清醒了,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盯著手提空桶的陳進陽。

  陳進陽看清楚來人,壞了!把自己兄弟給潑了,看樣子剛才竟是血脈覺醒,不知道這一桶水下去有什麼後遺症沒有。有些尷尬的陳進陽摸著腦袋裝起了傻笑,看著身體單薄削瘦的阿洛斯開始掉眼淚,陳進陽有些慌了手腳,一桶水給潑哭了,不至於吧。

  摟著同樣撲進懷裡又哭又鬧嘰裡呱啦了一陣子,如今同樣睡著的火發少年,陳進陽不禁有些頭大:

  「還真不愧是兄妹倆,連睡覺的模式都一模一樣,傷腦筋呀。」大發感慨的陳進陽卻不知道,兩兄妹就因為擔心他這兩天才沒睡好,如今擔心一去自然困意湧出倦極而眠。不過還真多虧了陳進陽那桶水,阿洛斯因情緒激動而覺醒火之血脈,若沒有那一下降溫,雖然內熱不會要了他的命,但足以讓他變成另一個傻子。

  陳進陽抱起火發少年進屋,脫掉濕衣服把他擦乾塞進另一個睡袋裡蓋上羊毛毯。看著兩個熟睡的孩子,陳進陽心裡開始犯愁,帶著弱小的兩個孩子,他還得裝成傻子在這個危險落後的蠻荒世界裡生存,以後的日子肯定有得苦受了。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陳進陽重新打了一桶水,抱著得自地精頭領的牛角盔慢慢清洗。頭盔很輕,前面帶有護鼻,用一種不知名的深灰色晶體製成,頂上的兩隻彎角也不是牛角,晶瑩溫潤帶著繁複玄奧的紋理,和頭盔主體嚴絲合縫如同長在一起,如果不是明顯材質不一,還以為是整個一體生成的。清理乾淨的頭盔精美別緻,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戴在地精頭上絕對是一種褻瀆,真不知道那群地精從哪裡得來的這個寶貝。

  (此刻某處神秘的法師塔裡,一位大法師正狠狠的虐待著手下的地精奴隸:「你們這些卑賤、無恥、貪婪的下等生物,忘恩負義的小偷,不要讓我找到那個逃走的可恥奴隸,我會把它的靈魂製成亡靈放在冥焰上灼燒,讓它在永恆的痛苦中懺悔它犯下的錯誤。」)

  陳進陽正把玩著手上的牛角盔(姑且先叫牛角盔),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隨手把頭盔塞到床底下,靠床坐在地上繼續裝出天真的傻笑。一個絡腮短鬚,鼻子高聳的中年壯漢推門走進來,卻是酒館老闆賽魯。賽魯先見了陳進陽的樣子一愣,看到熟睡中的阿洛斯和小米莎兒更是驚訝,沖陳進陽擺擺手說:「威廉!出來一下!」陳進陽知道他是這裡的頭領,見他手勢跟在後面出了屋子,這種見過世面的成年人可不好糊弄,陳進陽想著如何才能過了這最後一關。

  帶著陳進陽來到馬廄裡,雖然手下人的描述心中懷疑,賽魯還是想找威廉親自確定一下,即便是威廉不一定能回答上來:「威廉,在森林裡發生了什麼事?」看著摸腦袋傻笑的陳進陽半天沒吱聲,無奈的搖了搖頭。繼而指著陳進陽的腦袋問:「你的頭是怎麼回事?」

  陳進陽有些心虛,見賽魯指著自己的腦袋不知道問什麼,心想:難道是問我的頭髮哪兒去了?這倒好辦。

  賽魯本來也沒指望威廉回答,正想說什麼突然見威廉做起奇怪的動作:只見威廉先是做抱頭狀,然後渾身作著火的樣子亂撲騰,最後又做抱頭狀;做完陳進陽摸著腦袋開始傻笑。

  賽魯一副恍然大悟狀:」哦!你一開始害怕逃跑,被食人魔追時怕極了身上突然著火了,然後食人魔被嚇跑,你頭髮也沒了躲了起來,最後你回到營地把冒險隊的東西給搬了回來。」賽魯帶著果然如此的表情,一臉可惜的看著陳進陽:

  「威廉你果然覺醒了術士血脈。可惜呀!如果你是個正常人就好了。唉!」

  陳進陽依然保持著萬年不變的摸腦袋傻笑,這傢伙又是變臉又是嘰裡咕嚕唉聲歎氣的,難道看懂了我做的動作?不可能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陳進陽被賽魯拽著又囉嗦了一陣子,把身上灰土洗乾淨,從酒館起居室找了幾件衣裳換上,跟著村裡的村民在酒館裡吃了晚飯--大塊麵包和土豆燉湯,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過來跟他打招呼,順便摸摸陳進陽光滑的腦袋,陳進陽僵硬著臉全部傻笑以對。

  沒等吃完飯臉部肌肉僵硬的幾乎抽筋的陳進陽就落荒而逃,留下身後滿屋哈哈的大笑。
mk2257 發表於 2011-9-22 21:43
第五節 苦中作樂

  正在熟睡的陳進陽覺得鼻子有些搔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耳中聽到「咯咯」的小女孩歡笑聲,睜眼一看,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正捏著一簇紅髮捂著嘴偷笑。看著這讓人痛惜的可人兒,一股惡作劇的興致忽然從心底冒出。

  陳進陽閉上眼睛裝作繼續睡得樣子,待到女孩兒的小手又探過來準備搔他鼻子時,他突然睜開眼睛,扒拉眼皮吐著舌頭沖小姑娘做了個鬼臉,嚇的小女孩兒一個激靈,「啊呀」一聲鑽到獸皮低下,樂的陳進陽哈哈大笑,小女孩兒鑽出獸皮撲到他懷裡跟著咯咯咯的笑個不停,陳進陽撫著懷中小米莎兒的紅髮,一種莫名的溫馨充滿心間。

  陳進陽揉了揉小米莎兒的頭髮,有些禽獸的想--手感真好,一聲「咕嚕嚕」的輕響,小米莎兒抬起頭有些害羞的看著他,好一會兒陳進陽才反應過來,小姑娘餓了。陳進陽從床下拽出便攜背包,翻出留存的馬肉和烤魚,馬肉太硬且躁,小孩子不好消化,陳進陽撿了最肥美的一條烤魚遞給滿臉驚訝的小米莎兒。小米莎兒接過烤魚張嘴就咬,陳進陽趕緊一把奪過來,看來小姑娘以前沒吃過魚,不知道挑魚刺兒。看著小米莎兒水汪汪的大眼睛,陳進陽有一種搶小朋友棒棒糖的負罪感,撕下一片魚肉塞進小米莎兒嘴裡,樂的小姑娘雙眼彎成了月牙兒,小米莎兒也試著撕下一小塊魚肉,遞到陳進陽嘴角,陳進陽張嘴輕輕咬了一下小姑娘的手指,嚇得小米莎兒小手急忙縮了回去,隨即又笑作一團。一條魚吃的小米莎兒眉開眼笑,不過大半條魚倒都進了陳進陽的肚子。

  見小米莎兒吃飽了,陳進陽收好剩下的吃食擱在木桌上,扔掉魚刺擦擦手上的油膩,衝著小米莎兒神秘一笑,鑽到床下拿出清洗過的頭盔順手戴在她的小腦袋上。小米莎兒用小手小心翼翼的摩挲著牛角盔如同在撫摸一件漂亮的藝術品、美麗的瑰寶,似乎稍微大一點力量就會把它碰碎,眼睛裡滿是難以置信的驚奇和不可思議。

  「這是送給我的嗎?威廉,我的哥哥!」小姑娘用充滿希冀語氣小聲問。不用猜也知道意思的陳進陽露出招牌式的傻笑,狠狠地揉亂小米莎兒的漂亮卷髮,站起來在女孩抗議的目光中走出家門,新的一天開始了。

  火紅的赤陽剛剛躍出地平線,陳進陽來到馬廄開始威廉的例行工作,小阿洛斯已經在馬廄裡幹活了,兄弟兩個每天早上負責把所有的牲畜的食槽裡填滿大麥麩和乾草。陳進陽單手提起裝大麥麩的麻袋,另一隻手拎著袋口倒進馬槽裡,阿洛斯抱著乾草扔進山羊和牛的食槽。馬廄裡一共有五匹重型馬,九匹中型馬,十一匹輕型馬,四頭山羊,兩頭牛和四頭高地洛斯獸。高地洛斯獸是一種常見的家畜,這種又高又壯形似麝牛的大型魔法獸長著彎曲的雙角、偶蹄和厚重蓬鬆的長毛,比重型馬更有力量和耐力,速度比牛更快,即便是夜晚也能正常趕路。兩個人忙活了大半天才把所有的牲畜都餵上,滿頭大汗的小阿洛斯趕回酒館當侍應,陳進陽準備從旁邊井裡提水把牲畜飲水的水槽灌滿。

  水井的井沿用條石砌成二英尺高的圓環狀,中間立著門字木架,木架上拴著十幾尺長的麻繩和木桶。所有的水槽邊都有一根木管聯通接著井沿旁邊的大水盆,只需拔下木管上的塞子,清涼的井水就會從大水盆流出,注滿水槽後再塞上即可。拔下木管上的塞子,陳進陽站在井沿上馬步分開,極其彆扭的從井裡提水倒進大水盆。當水槽注滿以後,他抬著幾乎不屬於自己的雙腿,艱難的重新插上塞子,回到井邊繼續馬步式提水,直到灌滿大木盆。

  雙腿已經沒有知覺的陳進陽軟軟的躺在地上,閉著雙眼一點點的體會著身體的脈動,每一次強健有力的心跳都讓他有一種火山噴發的力量感,明顯感覺到每一塊肌肉恢復過程中的酸麻的感覺。感受著這強橫的身體基礎,無以倫比的恢復速度,陳進陽有信心能夠承受更加殘酷的修煉,若能經過系統的修煉和開發,這具身軀能夠發揮的力量簡直難以想像,陳進陽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和期待。

  中午時分,陳進陽拖著兩條酸痛的幾乎不屬於自己了的大長腿,一扭一拐的挪回家,如同一隻得了痔瘡的便秘者,引得周圍幹活的村民笑成一團。小米莎兒戴著牛角盔正在玩遊戲,溫暖而柔軟的獸皮和玩具讓她充滿了活力和歡笑,衝著剛回到家的陳進陽一本正經的吟唱:

  「冠蓋的藍葉樹下,美麗的公主揮手作別

  遠去的勇士踏上冒險征途

  神秘的廢墟,幽暗的洞穴

  留下我深深地足跡

  黑暗的巫師

  邪惡的惡魔」

  小米莎兒沖陳進陽用力揮了揮她可愛的小拳頭:

  「在我的利劍下接受正義的審判!」

  陳進陽回報以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小米莎兒小臉兒咯咯的笑成一朵花,像只黏人的小貓兒撲過來偎依在他懷裡,陳進陽非常享受這種暖暖的溫馨生活,這是他三年逃亡生活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一種家的感覺。

  一會兒阿洛斯帶著午飯也回到家,硬麵包和凍土豆泥,加上陳進陽的烤魚和馬肉,三個人吃的眉開眼笑,小米莎兒覺得今天是自己最開心的一天。陳進陽早上就注意到阿洛斯的紅髮有些異常,這時伸手一摸,一簇頭髮竟然脫落下來,見阿洛斯毫無異色,看來是早注意到了了。他以一種特傻的語氣學著說:

  「阿-洛-斯......」下面不知道該怎麼說,裝出一副極力思考的模樣。

  阿洛斯以為陳進陽擔心,毫不在意的說:「威廉不用擔心我沒事,你看我頭上還有好多呢。」說罷還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不想這一抓不要緊,更多的紅髮卻給抓了下來,阿洛斯鬱悶的看著手中的脫髮,無言的瞪著笑成一團陳進陽和小米莎兒。幾個人卻不知道但凡火之血脈覺醒,都會經過這一關,全身毛髮燃盡脫落,過不多久就會重新長出來,不管覺醒前頭髮是什麼顏色,重新長出來的都是火紅色的。脫髮就表示阿洛斯的火之血脈覺醒也成功了,而且是完美覺醒。

  所謂完美覺醒,是因為一般火之血脈擁有者在覺醒過程中,體內產生的巨大熱能在釋放出體外時會瞬間摧毀覺醒者的意識,變成白癡的覺醒者會在一天之後血脈激活時回朔記憶重新擁有神志,在外人看來覺醒者只是脾氣變得比較暴躁,其他的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實際上覺醒後的人除了記憶相同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昨天陳進陽一桶涼水十分巧合的挽救了阿洛斯的意識,使得阿洛斯的神志不但沒有受到損傷,還會在血脈的記憶回朔時得到提升加強,就如同給遊戲中的人物智力加上屬性點一樣。阿洛斯的血脈記憶回朔時間就在今晚,他將獲得成為一個強大施法者的基礎和特質。

  還不知道見了大便宜的阿洛斯做出一副傷心的摸樣回酒館去了,小米莎兒以一副看地球小朋友看機器貓的眼神看著陳進陽從床底下又找出一把匕首插在腰上,再次揉亂她的頭發出門去,她對床下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威廉下午的工作是到樹林裡砍一根原木扛回來,一個星期至少要砍夠三根,費倫的一星期是十天,也就是說威廉每三天要扛回一根合適的原木。

  陳進陽在木料場扛著伐木斧出了村子,逕直向密林裡走去。來到上一次放木矛的地方,那頭地精頭領竟然還在這裡,正想盡辦法想要拔出他插在地裡的「神兵」,地精頭領發現了站在身後的陳進陽,嚇得一頭撞在矛桿上,震得木矛一陣顫動,地精頭領打了個晃悠一腦袋栽倒地上眼睛直冒星星。陳進陽心中好笑,一把拔起木矛繼續向伐木場走去,身後地精頭領打著晃悠跟了上來。陳進陽有些奇怪這地精頭領怎麼如此鍥而不捨,跟他想像中的形象可不一樣。

  其實起因還是陳進陽造成的,地精頭領能夠統領它的地精部落靠的就是那頂牛角盔,那頂牛角盔是地精頭領從一個大法師家裡偷出來的,那是一頂擁有魔力的魔法物品,名叫「科爾之角」。地精頭領利用科爾之角征服了這裡的地精群,並且在危險的時候不止一次的使用過投降戰術,每一次冒險者都對那頂滿是污濁和惡臭掩蓋的寶貝不屑一顧。誰曾想會碰到陳進陽這個「刮地三尺」的「吝嗇鬼」,二話沒說搶走了它的「王冠」,不想因失去科爾之角而地位不保的地精頭領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面,寄希望於這個貪婪的人類會像他的同類一樣,大發慈悲的因骯髒而丟掉它的「王冠」,可惜隨著陳進陽踏進人類村莊這個奢望沒能實現,只能退而求其次想拿到陳進陽那根曾經震懾了地精伏擊者的木矛,作為它新的權杖繼續維持它頭領的地位。

  被陳進陽以全力插進地下的「權杖」顯然不是憑它一個小小地精的單薄身板能夠撼動的,被慾望支配著的地精頭領從昨天一直折騰到現在,始終無法達成願望,除了在「權杖」桿上標記下它獨特的「印記」。
mk2257 發表於 2011-9-22 21:44
第六節 練功 血脈的影響

  剛才拔出的時候沒有注意,抓在手裡陳進陽才覺著握矛的右手黏糊糊的,低頭仔細一看,矛身上沾滿了黃黑相間的漬滓粘液,帶著一股令人噁心的酸臭,感覺就像胃裡吃了一隻死老鼠的陳進陽扔炸彈一般將木矛丟出去,右手在泥土裡蹭了又蹭,對著遠處歡快的撿起木矛蹦蹦跳跳跑掉的地精頭領大聲的咒罵。

  一段小插曲過後,陳進陽施施然來到威廉平時伐木的地方,大片的空地上被砍去樹幹只剩下尺許的樹樁和枯枝敗葉,幾顆被放倒的油松還沒有來的及清理枝杈,陳進陽的任務就是這些油松,這種異界油松的高度很少有超過三十英尺的,樹幹挺直渾圓,木質縝密,蘊含豐富的油脂易燃耐燒,點燃後產生的煙塵很小,還能散發出一種淡淡清香,是北地最受歡迎的一種燃薪用材。陳進陽迅速把一顆倒臥的油松枝杈砍掉,收拾利索拴上麻繩後,放下工具開始練習功夫。

  陳進陽在空地上先練了一遍形意十二式熟悉了一下招式,開始研究站三體樁。三體樁又稱築基功,乃是內家三大拳法之一形意拳的萬法之源,行功之本。武者習技練功,首要鍛煉筋骨。骨者,生於精氣,而與筋連,筋之伸縮,則增力,骨之重者,則髓滿(髓是人之精也)。筋之伸縮,骨之靈活,全在於鍛煉。練功入門先練皮,皮毛強健,封住精氣避免外洩,蓄精強體固本培元是煉精化氣的開始。

  只是陳進陽體質特異,一站樁封住毛孔血脈中的火之力就會衝出難以控制,陳進陽對此多番思考,認為是體內精氣過剩所致。他想了一個取巧的法子,先以昨日試驗的掌中噴火的法子洩掉血脈中的火之力,然後在站樁練習封穴閉孔。

  鑒於道法傳說中的掌心雷,陳進陽把這種掌中噴火的法門稱作掌中焰,五次掌中焰用完,他感覺體內一空,以三體式存想脊椎,脊椎如龍屈蛇弓輕微顫動,重心試圖垂落尾椎汗毛乍起封住毛孔。隨著脊椎一次次伸縮顫動,身體每當產生汗意時毛孔封閉逼回體內,陳進陽始終覺得身體有一種空虛乏力之感,他明白是五次掌中焰耗盡了體內元氣,雖然身體恢復能力驚人,這樣練下去效果卻不大。陳進陽藉著前世經驗將毛孔閉合控制熟練後便停止站樁,現在毛孔控制力不夠,他稍微熟悉了一遍形意拳五大拳形的發力之法,就重新練起形意十二式身法。

  形意十二式,龍、虎、猴、馬、鼉、雞、鷹、熊、駘、蛇、鷂、燕。龍有搜骨之法、虎有撲食之勇、猴有蹬山之能、馬有跡蹄之功、鼉有浮水這靈、雞有欺闖之勇、鷹有捉拿之技、熊有豎項之力、駘有豎尾之才、蛇有撥草之巧、鷂有入林之精、燕有抄水之靈。束身而起,藏身而落,起如風,落如箭,打倒還嫌慢,起如箭,落如風,追風趕月不放鬆。陳進陽一遍又一遍反覆的擺正姿勢,練習轉換,寸步、快步、踐步,足起而鑽,足落而翻,肩催胯,胯催膝,膝催足,足催肩,肩催肘,肘催手。直到太陽落山天色將暗,陳進陽才停功罷練,拽著麻繩將油松原木拖回村子。

  回到家的陳進陽,正看到一臉小得意的小米莎兒,帶著科爾之角手拿墨水筆在羊皮紙上塗塗畫畫,小臉上點點黑色的墨水印,科爾之角上更是印著幾個小巧的手掌印,生銹的鐵劍、燧石和不知名液體小瓶胡亂的堆在床上。哭笑不得的陳進陽重新把東西收拾起來,面對滿臉「我是無辜的」表情的小姑娘,打了桶清水洗去她小臉和手上的墨水,還有她心愛的科爾之角。

  吃過晚飯陳進陽將拖回來的原木砍成小段,劈成二尺左右的木柴堆起來,到此陳進陽一天的工作才算完成。

  躺在睡袋裡陳進陽反思著白天練功的問題,站三體樁消耗掌中焰前精氣過剩難以掌控,掌中焰耗盡後又元氣不足,若是只發三掌四掌,既能便於掌控,又保留下足夠的元氣,豈不事半功倍。這時陳進陽看到了一幕難忘的場景,也變成光頭的阿洛斯在睡夢中全身放出艷紅火光,屋內溫度驟然上升,以為即將著火的陳進陽準備施救時卻發現阿洛斯身上的火光只是虛影,遠達不到引燃衣物的程度,對此聯想到自己重生第一夜所發生的怪夢,他並沒有叫醒阿洛斯,而是守在旁邊注意阿洛斯的變化,直到阿洛斯身上紅光消失也沒有出現什麼產生燒燬睡袋的變化,折騰了半夜的陳進陽才滿懷疑問的入睡。

  第二天陳進陽強忍手腳的酸痛,上午繼續馬步提水,鍛煉下盤;下午來到伐木場,陳進陽先連打三次掌中焰,以三體式震動脊椎閉合毛孔,體內熱流乍起仍然衝破封鎖只能打出第四次掌中焰。這是陳進陽感覺身體稍稍有些空乏,脊椎從頭至尾次第震動,血脈中升起的熱流不再那麼暴躁難以馴服,當這股熱流準備衝破封鎖時,他重心瞬間落至尾椎,寒毛乍起將熱流逼回體內,隨身體筋絡流轉全身,每一塊筋骨都如微火燎烤發出陣陣顫動的錯覺。隨著脊椎再次引動熱流重新匯聚,再一次閉孔回流擴散全身。當循環至第十二次時,陳進陽終於控制不住熱流打出第五次掌中焰,不過這一次感覺身體的空乏感比前兩次略微輕一些,全身上下帶著一種酥酥麻麻的舒適感。陳進陽為此大為振奮,練習了數遍形意五大拳形,繼續苦練形意十二式。天色將晚,陳進陽砍了些粗大的油松枝叉背回村子。原木是給村裡做的任務,這些松枝卻是陳進陽為自家過冬準備的。

  第三天的練習,陳進陽將熱流循環控制到第十一次便停止引動脊椎,此時皮膚撩熱湛紅,神滿氣溢,似有無窮精力,下體更是鼓脹如柱,看起來有些陽氣過剩。陳進陽繼續習練十二式身法,他感覺只有下午練功時間太少了,決定提前起床把上午的時間也空出來修煉。

  冬天即將來臨,長路上往來的客商漸漸少了,諾姆村的村民們開始修檢車輛,清理物品,該打包的打包,該窖藏的窖藏,為回米拉巴的行程做準備。不過這些和陳進陽沒有甚麼關係,他現在的生活變得規律了許多,清晨天不亮陳進陽就起床馬步提水喂牲口,吃過早飯就扛著工具進入叢林,直到晚上太陽落山才回來,上午控制熱流循環,並練習形意十二式,下午練習劈、崩、鑽、炮、橫五形拳法。村裡的人注意到了威廉的異常,但在見識到阿洛斯火之血脈覺醒後聰明了許多,認為威廉也是在火之血脈覺醒時智力得到提高而不以為意。唯一不高興的就只有「小公主」小米莎兒,行蹤詭異的陳進陽陪她的時間少了,當陳進陽出門時她會用一種「我要哭」的眼神看著他,讓陳進陽帶著「我有罪」內疚感落荒而逃,然後在晚上回來時不得不獻上美味的烤肉「贖罪」,以換取可愛的小精靈的歡笑。這樣的生活陳進陽樂此不疲,逃亡的生涯讓他厭倦和絕望,同樣那段黑暗歷程讓他的拳法和技藝達到了巔峰。

  數個星期過去了,天氣越來越冷幾乎到了結冰的程度,陳進陽練功的進境越來越快,他感覺自己幾乎恢復甚至超越了前世化勁宗師的巔峰體力。每當陳進陽感覺在限定範圍自己能夠比較容易控制體內熱流循環時,他就會增加循環的次數,到現在他已經能夠控制到三十七次循環。陳進陽現在可以發動七次掌中焰,威力也大了不少,原來隆起的肌肉稍微顯得平滑了些,重新長出的眉毛和火紅的寸發讓陳進陽看起來有一種火焰般得魅力。陳進陽覺得唯一的壞處就是自己的慾火過盛,不管什麼時候,即使在寒冷的夜晚用冰冷的井水降火,胯下始終都支著一頂昂揚的小帳篷,這實在是一件令人尷尬和無奈的事情,尤其是小米莎兒坐在他懷裡一臉迷惑和疑問時,猥瑣男欲哭無淚滿臉通紅。

  陳進陽擔心強姦犯和淫賊將會成為自己在異界的第一個罪名,因為現在即使一頭母馬也能讓他有些心神恍惚;陳進陽不認為以後能夠控制得住自己的慾望,如果面前站著一個稍微看得過眼的女人。幸運的是現在陳進陽還不用太擔心自己會變成淫魔,他首先應該考慮的是如何保證兄妹三個安全的度過寒冷而漫長的冬季。

  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陳進陽融入了這個陌生的家庭和村子,學會了幾句簡單的日常通用語,在賽魯洩露出兩兄弟都覺醒了術士血脈,村民們不再認為他是一個普通的傻子,而是一個比以前稍微聰明一點,腦子仍然笨的肯定學不會魔法的預備施法者,而變得更聰明的阿洛斯能夠輕易地施展出一些簡單的魔法伎倆如燭光般大小的小火苗、一股溫暖的熱流等。當陳進陽做出一些怪異的舉動,村民們並不會感到意外,只是為將一個傻子變聰明的魔法力量驚異和羨慕,甚至有些妒忌。
mk2257 發表於 2011-9-22 21:45
第七節 費倫北地的第一場雪

  「記住!威廉、小阿洛斯,保護好地窖!當地精來臨時,小米莎兒從裡面插上木栓,這會讓她很安全的保護自己。」賽魯帶著兩兄弟查看他們這個冬天的工作環境和要點。

  「地窖裡有個小型的壁爐直通到地面,就在這裡;你們要小心地精可能會從這裡鑽進來。硬麵包、盛水的木桶、凍臘腸、土豆、凍蘭萵、鹽、鐵鍋,足夠讓你們度過這該死的漫長冬天。」賽魯一樣樣的把需要的用具和物資指給兩兄弟看。當然,主要是指給阿洛斯看,陳進陽的腦筋還沒有贏得眾人足夠的信任,除了小米莎兒。

  「你們要趁地精來之前把所有的乾草清除出子,最好是燒掉,只要沒有御寒保暖的東西,地精不會在幾乎和外面一樣冷的木屋裡住下,當然首先你們能守衛好地窖。我會留下兩頭山羊,它們會填飽地精的慾望,給你們留下緩衝的時間。」

  「小阿洛斯,照顧好你的哥哥和妹妹;威廉,盡你的全力保護阿洛斯和小米莎兒。」賽魯就像一個長舌婦一樣一遍又一遍喋喋不休的囑咐著兄弟倆。

  「知道了,我會竭盡所能保護這裡的。」因為頭上的寸許紅髮顯得更瘦的小阿洛斯滿臉輕快地回答。

  大部分時間都處於魂遊狀態的陳進陽別的話沒聽明白,賽魯最後一句話聽懂了,他仍然保持著招牌式傻笑面孔回答:「威-廉-會-保-護-阿-洛-斯-和-小-米-莎-兒。」學傻子咬著舌頭說話實在是彆扭。

  陳進陽對這些人一到冬天就返回城裡的行為嗤之以鼻,雖然接受了威廉的大部分記憶,對於這裡的冬天他還沒有一個最直觀的認識。中間的酒館用粗大的原木把所有的門窗縫隙堵死釘牢,所有的木屋的門窗和頂棚都被拆掉了,床板桌椅更是清理的乾乾淨淨。重要的東西都被收進地窖,更貴重的東西則裝上了馬車,馬車由重型馬和高地洛斯獸拖動,兩頭北地奶牛被趕上了馬車,原先的四頭山羊已經有兩頭被屠宰掉了,中型馬和輕型馬作為備用的畜力和座騎,由強壯的民兵騎著。

  從諾姆村到米拉巴城大約有五十多英里,騎快馬只需要一天時間,坐馬車的話則需要三天才能趕到。作為米拉巴城的附屬村子,諾姆村和其他類似的村子只有在異族入侵和冬天才能無償的進入城市,並得到少量免費物資的救濟和保護。

  為防止有人鑽空子,這些冬季遷徙者只有在初冬第一場雪降臨時才能算是真正算是受庇護者,所以賽魯的車隊一般會在第一場即將降臨之時出發。降雪一開始會很小,但會持續好幾天,車隊出發早了可能會在危險的野外等上幾天甚至十幾天,晚了道路又會被大雪封堵難以通行。

  望著鉛灰色天空下遠去的車隊,陳進陽有一種放鬆自由的解脫感。他回頭對同樣陶醉於自由未來的兄弟說:

  「阿洛斯!回去看著小米莎兒,我去樹林裡再砍些油松來。」親人之間的深厚感情讓他不需要再偽裝自己。

  「不!我不需要阿洛斯看著,我要跟你一起去!」未等阿洛斯回答,一個清脆的小女孩聲音在背後響起。小米莎兒裹著那件自動溫暖的獸皮,頭頂科爾之角赤著小腳丫顫悠悠的跟了出來。

  「小米莎兒乖!森林裡有怪獸!」

  「我不!威廉哥哥會保護我!」

  「小米莎兒,外面太冷了,會凍著你的。」

  「我有暖暖的毛毛皮(指獸皮)不怕冷,就是有點兒難聞。」小丫頭獻寶似的展示著漂亮的銀灰色皮草皺了下小瓊鼻。

  「我就要去嘛!威廉--!」

  看著小米莎兒一副「不讓我去我就哭」的堅決小臉兒,兩兄弟無奈的敗下陣來。關好所有的大門,陳進陽背著伐木斧、鐵鍋、一條睡袋加那頂帆布帳篷,懷裡抱著裹在獸皮裡不安分的扭來扭去大呼小叫的小米莎兒,看來常年臥床不見天日的生活讓她看到野外的一切都興奮不已;小阿洛斯背著裝有食鹽、調味劑、土豆和餐具的便攜背包,身上裹著羊毛毯同樣興奮的左瞧右看,即便覺醒了火之血脈比普通人更耐冷,瘦弱的小阿洛斯仍然無法像陳進陽一樣只穿著單薄的裌衣。

  既然決定都要出來,陳進陽決定帶著兩個小傢伙搞一次雪前野餐,野餐的內容是土豆燉魚,當然如果能抓到幾隻兔子或雪雞一類的材料就更妙了,畢竟魚和土豆的搭配並不怎麼常見。寒冷的冬天裡一鍋鮮美的熱湯絕對能讓三個人盡興而歸,尤其是在一個多月裡除了烤肉就是麵包的情況下。陳進陽的目的地是離伐木場不遠的一條小溪附近。一個多月的苦修讓他有足夠的信心在危險的叢林裡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阿洛斯!看!那是什麼?」每看到一隻松鼠或者浣熊都能讓小米莎兒興奮地尖叫雀躍不已,陳進陽不得不伸手扶一下科爾之角以防止它從小姑娘的腦袋上掉下來。

  半路上一隻漂亮的雪地珍珠雞路過被陳進陽以匕首射殺,小姑娘用「你好殘忍」的眼神看得他好不受傷。到了溪水邊,陳進陽找了一個平整的地方紮起帳篷擋住寒風,小米莎兒坐在帳篷裡鋪在地上的睡袋上笑嘻嘻的看著忙碌的哥哥們。

  「阿洛斯你去收拾珍珠雞,我來搭篝火架鍋。」陳進陽吩咐道。

  「我!我!我幹什麼?」小丫頭舉著小手一臉希冀的毛遂自薦。

  「小米莎兒負責看誰幹得好,拍手鼓勵。」

  阿洛斯到溪邊給珍珠雞拔毛去髒,陳進陽砍了些油松枝搭起篝火以掌中焰點燃,小米莎兒拍著小手在旁邊興奮地叫著「威廉好棒」「威廉好厲害」。得自地精頭領的那把鐵劍也被陳進陽抽空打磨的鋒利光潔,他拿著鐵劍削了幾段樹杈做了個支架,同時削了兩桿標槍備用,刷乾淨鐵鍋架在篝火上燒水。

  這時阿洛斯帶回收拾乾淨的珍珠雞,陳進陽用鐵劍把雞肉削成小塊放入鍋中,灑進適量的食鹽,在旺盛的篝火上加熱。陳進陽把背包裡的土豆洗乾淨用匕首去皮切成塊狀備用。鍋裡的湯水漸漸升騰翻滾,騰起陣陣霧氣,陳進陽適時放進土豆塊和調味料,阿洛斯和小米莎兒倆個人圍著篝火笑笑鬧鬧,溫暖的火焰烤的小臉兒通紅髮燙。

  看著兩兄妹無憂無慮的笑容,陳進陽的心靈總有一種前世所沒有的放鬆和寧靜。他覺得臉上微微一涼,抬起頭望向低沉的天空,漫天的晶瑩紛紛揚揚的灑落大地。

  下雪了。

  同樣注意到雪花飄落的兩個小傢伙興奮地仰著腦袋,驚奇中帶著興奮地看著天空,以前雖然也見過下雪,但是他(她)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專注於它的美麗,而不是畏懼於它的寒冷。

  陳進陽張開一隻手掌,托著落在掌心的雪花,看著它化作絲絲的涼意,心中蕩起陣陣漣漪。

  北地的第一場雪呵!

  一陣香濃的肉香傳來,鍋裡的燉肉熟透了。

  「阿洛斯、小米莎兒!開飯嘍!」陳進陽站起來招呼兩人,拿出洗乾淨的餐具。

  兩個小傢伙眼巴巴的對著燉肉的鐵鍋:「好了嗎?」「好了嗎?」碗是木頭刻得木碗,叉子是獸骨磨製的骨叉,湯勺是鐵木雕的硬勺,陳進陽每個碗裡舀了小半碗雞湯,用現削的木筷給兩人夾了幾塊熟爛的雞塊。鮮香的雞湯鹹淡適中,麻辣可口,喝下去一陣暖意從胃裡升起,傳遍全身冒出些許汗意。很久沒有嘗過如此鮮美的味道的兄妹唏唏哈哈的吸著雞湯,絲毫不顧滾燙的熱湯燙的直哈氣。

  一鍋湯喝的絲毫不剩,小肚子撐的鼓鼓的小兄妹倆躺在睡袋上撫著肚子,無奈的看著陳進陽慢條絲溜的把雞骨頭剔得乾乾淨淨。

  吃過飯陳進陽刷乾淨鐵鍋收起餐具,把篝火調得旺旺的,拾起伐木斧找了棵尺多粗的油鬆開始砍樹,阿洛斯在殘落的枝杈中找半粗的松枝用鐵劍砍斷,至於小米莎兒則懶洋洋的攤在帳篷裡消食呢。

  雪越下越大,天空漸漸陰暗下來,天氣越來越冷,地上已經積了寸許厚的雪層,受不了寒冷的阿洛斯已經回帳篷裡去了。陳進陽砍倒大樹看了看天色,是該回去了;他將兩顆油松除去樹冠留了些枝杈,樹幹並排在一起用麻繩綁住,在專門留下的枝杈上鋪排上結實的松枝用樹皮扎進,做成一個帶頂的小平台,鋪上軟軟的松枝和睡袋,頂上搭蓋上帆布帳篷。陳進陽招呼兩個小傢伙坐上去,滅掉篝火把一應雜物都放在上面,拉起麻繩拖著樹幹毫不費力的往回走,笨重的樹幹劃過地面,留下深深地印痕,不久又被雪花再次掩蓋。

  陳進陽的力氣更大了,他感覺比剛來時力氣大了一倍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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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萵:費倫北方一種類似白蘿蔔的蔬菜,葉子帶有藍色的紋絡,塊莖肥大,但是沒有白蘿蔔的辣味,吃起來鮮嫩清脆,春夏兩季都可種植,是當地冬季最主要的主食青菜(不是萵苣)。

  調味劑:用一種類似胡椒的果仁和帶有辣味的樹葉製成的麻辣粉末。
mk2257 發表於 2011-9-22 21:46
第八節 獵鹿

  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據阿洛斯說這幾年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一開冬雪就下得這麼狠的時候,北風的嘶嘯聲簡直比炮彈出膛時劃破天空的聲音還要尖銳,不知道賽魯的車隊到達米拉巴城了沒有。

  陳進陽坐在地窖裡的壁爐旁,正用匕首切割一條睡袋,準備給三個人每人做一雙靴子。兄妹三個中兩兄弟穿的是自己編的草鞋,裡面裹著破亞麻布片,暖和的時候還好說,天一冷寒風就直往皮膚裡鑽,踩進雪裡直接就把麻布片浸透了,小米莎兒更是常年臥床連鞋子都沒有,想要在這樣的天氣裡活動簡直是要命;陳進陽沒想到這裡的冬天竟然這麼冷,即便是前世西伯利亞的冬天也不過如此。

  壁爐裡的火燒的很旺,尺許長的油松木柴燒起來安靜又持久,白熾中帶著淡藍的火焰舐燎著漆黑的鐵鍋冒著咕嘟嘟的翻滾聲。原本陰冷的地窖變成了溫暖中帶著清香的天堂。地窖頂離地表足有數尺深,由數間小儲藏室和一個長寬各十五尺的大地下室組成;地窖有三個出口,一個開在酒館的廚房裡,一個出口開在馬廄附近,還有一個直通村外,不過村外的出口平時用不到,通常都是封死的,出口位置也很隱蔽,不知道情況的人很難找到。現在用得著的也就只有馬廄旁的出口,需要保護的也是這一個出口。

  兩個小傢伙鑽進睡袋裡蓋著獸皮和毛毯,正睡得香甜。兩個孩子的身體太瘦弱,尤其是小米莎兒,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今年她撐不過這個寒冷而漫長的冬天,陳進陽也認為如果不想辦法,小米莎兒很難熬過這個冬天,假如沒有他帶回來的獸皮保護,小丫頭很可能連下第一場雪都撐不到;三天前野餐回來,兩個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出現了凍傷,尤其是腳上,想要順利過冬需要做很多準備工作,第一條就是要把身體養好,陳進陽準備等到明天做好靴子就去森林裡獵鹿。

  歸根到底兩個孩子的體弱都是因為營養不良所造成的,小米莎兒更是在上一個冬天因受寒而傷了元氣。若論滋補元氣,當以人參、燕窩、鹿茸為最;人參大補過於猛烈,燕窩性平和,以現在的條件二者俱都難以尋找;只有鹿茸容易得到,鹿茸是一種名貴中藥材,具有生精補髓、養血益陽、強筋健骨之功效。鹿全身是寶,即便這個季節沒有鹿茸,鹿角、鹿骨、鹿胎、鹿心、鹿血、鹿筋、鹿鞭、鹿尾都是貴重滋補原料,鹿肉肉質細嫩、味道美、瘦肉多、結締組織少,補脾益氣、溫腎壯陽,是很好的補益食品,對經常手腳冰涼的人有很好的溫煦作用。

  潛藏森林別的沒有,各種各樣的鹿可到處都是,尤其是一種凶暴麋鹿,性情兇猛雄壯好鬥,力大無窮,身體覆蓋著暗色的蓬鬆毛髮,肩頭、背部以及腿側都延伸出尖銳的骨制板甲,雄鹿的巨大鹿角能夠超過十二英尺,負重可達三噸。陳進陽曾經見過這種凶暴動物,那是一頭肩高高達六英尺,體長超過十英尺的巨大重裝生命,而它的鹿角幾乎跟身體一樣大。

  大雪在第三天夜晚就停了,尖嘯的狂風也在第四天的早晨消失了,陳進陽用力推開地窖的擋板,一股凜冽寒意帶著紛紛的雪花撲面而來,他不禁打了個冷戰,裹了裹厚毛毯出了地窖;地上的積雪足有二尺多厚,一腳踩上去直接漫過膝蓋,清冷的陽光在雪面長折射出瑰麗的七彩,幾隻不知名的鳥雀在馬廄裡蹦蹦跳跳,見到陳進陽出來嘰嘰喳喳飛的無影無蹤,兩頭山羊趴在乾草堆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咀嚼反芻。

  阿洛斯和小米莎兒醒來時陳進陽已經在村寨裡清理出一條小路,並清除了一小塊空地上的積雪;小阿洛斯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坐起身子,看到小米莎兒正趴在睡袋裡擺弄一隻怪異的靴子,旁邊還放著兩大一小差不多的三隻,他發誓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怪異難看的靴子,壁爐的火焰還是那麼旺盛,鐵鍋裡咕都咕都散發出蘭萵燉臘腸的香味。

  「米莎兒,大哥呢?」

  「威廉出去了。阿洛斯你看!你看!」小米莎兒把手伸進靴子裡向阿洛斯伸過來。「這隻手套好醜哦!」

  剛推門準備進來的陳進陽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雖然知道自己的手藝很爛,但小米莎兒的話也太打擊人了,千辛萬苦做的靴子居然被認為是手套,他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進來,準備狠狠地批評一下小米莎兒的審美眼光。

  「威廉!你看!呀!你的套套兒好大哦!」看到陳進陽進來,正準備獻寶的小丫頭注意到他腳上的「套套兒」不禁發出一聲震撼人心的感慨。陳進陽真被小丫頭的童言無忌打敗了。

  小阿洛斯對看過來的陳進陽愛莫能助的聳聳肩膀,雖然知道大哥這兩天一直在忙活這玩意兒,他也不得不承認小米莎兒的靴子真的很像沒有手指的手套。手工製作靴子尤其是用睡袋的底墊這種硬質材料,絕對是一種艱難的考驗,這玩意兒做大一點的還湊合,像小米莎兒那種越小的越四不像。

  一陣嬉鬧給小米莎兒穿上靴子或者說是「腳套」,裡面裹著薄薄的軟毯片,靴口用切成指寬的毛毯細條紮緊,小姑娘踩著小腳步走在走去,確實很暖和。

  吃過早飯陳進陽囑咐小阿洛斯關好門,呆在家裡照顧好妹妹;他腰插鐵劍,手提兩隻木製標槍,背著背包和繩索,裹著一條毯子走出村子。村外整個大地茫茫千里銀裝,放眼望去空闊無邊,森林裡雪壓青松難挺直,昨晚的狂風讓這一代鳥獸無蹤一片寂靜。

  踏著沒膝的積雪,陳進陽向著一塊可以避風的谷地前進,那裡應該有避風的動物在附近活動,同樣也有各種怪物在那裡避風狩獵,不過藝高人膽大的陳進陽並不把它們放在眼裡,不知道該說他是狂妄還是無知者無畏才好。在雪地裡艱難行進了半天,陳進陽在靠近避風谷地的雪地上發現了動物的腳印,似乎是一種趾行類的獵食者,他抬頭看了看風向,是很小的迎面風;叢林裡地形複雜,風向變幻莫測,要想捕獵嗅覺靈敏警覺性極高的動物,獵人需要時刻注意自己所處的風口位置。

  陳進陽沿著腳印跟了上去,前方不遠一頭叢林灰豹正慢慢靠近一群雪地珍珠雞,聽到身後踩踏積雪發出的咯吱聲募然一頓,發現有獵食者靠近的雪地珍珠雞一陣雞飛狗跳的四散逃竄,偷襲失敗的叢林灰豹衝著從身後出現的陳進陽示威性的輕吼一聲,失望的走開。對於打攪別人「吃早飯」的無禮行為絲毫不以為恥的陳進陽繼續向谷地邊緣前進,他爬上一片土坡,一群不同種類的食草動物出現在眼前,有的扒開雪層,有的撕扯旁邊的灌木覓食,有各種鹿、麂、羚、野牛、野羊、批毛犀和灰乳齒象,甚至還有幾頭剃刀野豬,。

  陳進陽的目標是腫骨鹿,它的個體大小如輕型馬,角相當大而粗壯;眉枝垂直扁平,主枝遠端呈掌狀分叉,皮毛細膩柔滑;性情溫和謹慎機警,覓食苔蘚、小型灌木枝葉及針葉類,還能被馴化飼養;村子裡餵養牲畜的乾草極多,他準備活捉幾頭回去,圈養的腫骨鹿明年春天就會脫落舊角,長出新的鹿茸,割取要比野外捕獵可靠地多,還能隨時取新鮮的鹿血。

  陳進陽取下身上的繩索,打成活套拿在手裡,慢慢的接近腫骨鹿群所在的位置。周圍突然傳來紛亂噪雜的呼喝吼叫聲,一群地精和兩頭食人魔衝了出來,獸群頓時大亂,嘶叫著在深厚的積雪中艱難的蹦跳奔逃,剛靠近準備行動的陳進陽連忙甩出繩索,兩頭躲閃不及的腫骨鹿被纏住了鹿角倒在一起,他站起身躲開衝過來的獸群,順手挾住身邊跑過的一頭麂子摁在地上,用繩子綁住四肢拖到腫骨鹿跟前三隻拴在一起。

  十幾頭老弱的小體型動物在雪地上跑了一陣就停下來跑不動了,地精們衝上去將它們亂棒打死,相互爭搶著拖著四蹄就走。本來追著獸群的兩頭食人魔一見到陳進陽,立刻放棄獸群先後朝著他跑來。站在被獸群踩硬實得雪地上,陳進陽抽出一隻標槍,整個脊椎如大蟒翻動,腳下一沉借力翻手電射甩出,「咻」的一聲破空正插進跑在前面的食人魔的大嘴裡,透腦而出帶起一股污血插在雪地上。

  跑在前面的食人魔正咧著嘴興奮地猛衝,只見即將到手的獵物手臂一抖,食人魔瞬間感覺一樣物什鑽進嘴巴猛然劇痛,眼前一黑撲倒在雪地裡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正抽出另一根標槍在手的陳進陽心底一聲喝彩:「靠!實在太給力了!話說我本來是想射它胸膛的,到是虧了這腳底的一滑。」

  稍微靠後的那頭食人魔開始看到前面的同夥跑了幾步哀號倒地還以為它不慎滑倒,暗地得意自己來了機會,跑得更帶勁了;跑了幾步發現同伴倒地不起無意識的抽搐,這才讓它覺得有些不對,接著見到雪地上插著的帶血標槍,終於反應過來同伴已經被殺,它見陳進陽手持另一根標槍作勢欲投,驚恐萬分的鬼嚎一聲,停步不及摔倒在地滑出十幾米遠,抬頭一看離著陳進陽更接近了,嚇得魂飛魄散的殘存食人魔連滾帶爬的翻身向著遠離陳進陽的方向逃開。

  周圍收穫頗豐正圍上來準備看熱鬧的地精們目瞪口呆的看著戰鬥以食人魔兄弟一死一逃的結局瞬間結束,嚇得拖著獵物一溜煙的跟著跑沒影了。

  本來還以為要惡戰一場的陳進陽,同樣目瞪口呆的看著離去的怪物,他都不知道怎麼形容好,還沒開打就逃跑,雖然是死了一個,可連近身肉搏還沒開始呢,不是說所有的強力怪物都是死戰不退的?這食人魔的膽子也太小了點吧。

  想不明白的陳進陽便不再多想,砍了幾根樹枝搭成拖架,拖著獵物轉身回家。
mk2257 發表於 2011-9-22 21:47
第九節 雪地上燃燒的慾望

  北地的冬天對於所有的生命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不管是人類、動物還是魔怪,低溫、飢餓、狩獵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奪去弱小者脆弱的生命之火。

  第一場大雪已經停了好幾天,叢林裡的動物越來越難以捕捉,弱小者不是被凍餓而死就是被獵食者殺死,強壯者為了覓食和逃避獵食者逐漸往森林深處遷徙,雖然那裡並不比外圍安全。陳進陽也覺察到了這種變化,整個上午一無所獲,不過他並不為此擔心,這幾天他已經捕捉到了足夠多的獵物,馬廄裡光活著的腫骨鹿就有七頭,加上五隻麂子和數頭跳羚,這還只是活捉圈養的。前天陳進陽還獵殺了一頭雄壯的野牛,他本來是想活捉它,但是狂暴的野牛極力反抗,被陳進陽扼住腦袋扭斷了脖子。

  現在陳進陽正沿著腳印追蹤一群大角鹿,對於殺死或者活捉獵物他並不是很在意,他只是為了能夠找點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最近一段時間他已經減少了修煉的時間,因為體內的慾火越來越強烈的煎熬著他的理智,陳進陽確信如果不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自己肯定會變態成為一個見到母的就上的淫獸。

  陳進陽估計自己已經進入了潛藏森林深處,一路上他遇到不少奇怪的動物,但是他並沒有出手,他仍然堅持己見的繼續追擊既定的目標,寒冷和好奇無法消減他心中的火熱,只有專注於行動的意志才能讓他覺得身體好過些。

  地上的腳印越來越清晰,鹿群已經離此不遠了,在雪地上艱難行進的陳進陽不禁歎了口氣,今天的狩獵又到此為止了。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從背包裡掏出一小塊凍蘭萵塞進嘴裡慢慢咀嚼,清脆冰涼的凍蘭萵帶著冰冷的甜意,讓他渾身一激靈,一股沛人心肺的涼氣直衝進心底,這種清爽的感覺簡直讓他上癮,如果不算過後更加難熬得得撩熱得話就更好了。陳進陽提著打成活套的繩索,開始加快前進的速度,準備結束這場無聊的追逐。

  前進了數里,陳進陽發現地上的雪印開始凌亂,並且多了一對類人生物的足跡,腳印很大,依深度和跨度判斷,對方的體型雖然比不上食人魔,但要比自己高大很多,有不速之客打擾了自己的獵物。脾氣不自覺的變得有些狂暴的陳進陽決定要給這個不速之客一個小小的教訓,他希望能跟別人打一場,在生死之間排解自己的浮躁;上一次食人魔被他的標槍給趕跑了,這次陳進陽準備空手作戰,和對手進行一場純力量式的肉搏戰。他順著大腳印追了上去,數百碼後地上出現一灘血跡,同時腳印遠離了鹿群拐入一個小坡地,陳進陽進入坡地,一個高大的人影正坐在一團篝火旁侍弄鹿肉,陳進陽挑釁性的大喝一聲衝了上去。

  菲尼亞*奧繆爾索特的父親曾經是一位強壯的烏斯伽野蠻人,這位倒霉的勇士在一次戰鬥中被霜巨人所俘虜,在六年的奴隸生涯中最讓他難以啟齒的是曾無數次被一個更強壯的女性霜巨人強暴(∩_∩),每當提起這件事他總是紅著臉大聲否認。當菲尼亞出生時她的霜巨人母親把孩子交給了野蠻人並放走了他,野蠻人帶著孩子回到了獅鷲之巢。

  從小菲尼亞就比周圍的野蠻人小孩更強壯,長大後的她足有八英尺高,繼承了她母親乳白色但更光滑的皮膚,淺藍色的長髮和眼睛,與身邊棕髮藍眼的同齡野蠻人明顯迥異,面對周圍異樣的眼光,在唯一關心她的父親死後菲尼婭就自我放逐到潛藏森林附近遊蕩,有時候她還會在夏天前往世界之脊的霜巨人部落裡住一段時間。

  菲尼亞今天剛獵到一頭大角鹿,當她生起火正在燒烤的時候,聽見有人叫喝,一個小個子的紅髮人類從身後衝了出來,被打擾的女巨人毫不在意的轉身拾起身邊的寒冰巨斧,對著撲過來的的人類隨手劈下。當巨斧即將劈落之時,她看清楚了人類的臉,一張還算英俊帶著稚氣的臉龐,在看清楚她模樣的同時瞬間變得瘋狂,湛紅的雙眼似乎燃燒著洶湧的火焰;人類發出一聲野性的悶哼,驟然加速衝進菲尼亞懷中,雙手扯住她的皮甲將其狠狠地摔在地上,皮甲被不可想像的巨力撕成兩半,寒冰巨斧也脫手掉在雪地裡。

  倒在地上準備起身的菲尼亞驚恐的看著揉身撲過來的男人,一把撕掉她腰圍上的獸皮將她抱住,女巨人使勁想要推開纏住她的人類,可惜她失敗了,這個人類的力量遠遠超過她;女巨人用拳頭狠狠的砸在男人的臉上,修長有力的雙腿夾住男人的腰拚命地纏絞,可是男人一個猛力頭縋撞中她的胸腹,可怕的劇痛讓女巨人眼前一黑幾乎閉過氣去,再也無力反抗。

  菲尼亞感覺一根堅硬的火熱隨著男人的怒嚎猛然進入她的身體,破體的劇痛讓她不由自主的加緊了雙腿一聲悲呼,急速而瘋狂的衝刺幾乎使她昏厥,過了不知多久女巨人忽略了撞擊的痛苦,體內驟然升起火熱的欲焰,修長的胳膊絞住人類的軀體,似乎要把他和自己揉為一體,女巨人高亢有力的呻吟伴隨著洶湧的撞擊聲傳遍大地。

  數個小時後這場「肉搏戰」終於平息下來,恢復了理智的陳進陽覺得臉上脹痛的厲害,渾身上下酸痛火辣,全身的衣物都被扯成了碎片,簡直是和傳說中的巨人進行過劇烈的拳擊一樣(本來就是)。腦海中猶如擂鼓轟鳴,大腦一片混亂的他只記得自己看見一張女人的臉,隨後失去了理智陷入了血紅色的慾望海之中。陳進陽看著身邊的菲尼亞心中悲歎,我最終還是變成了一個強姦犯了。他身邊的女巨人赤裸著躺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眼裡帶著憤怒與迷惑的神色看著他,菲尼亞因為陳進陽的無端偷襲而生氣,但是她並不明白先前的「肉搏」的意義。

  天已經黑了下來,陳進陽起身重新點燃熄滅的篝火,激烈持久的「肉搏戰」讓兩個人都耗盡了體力,他撿起掉在地上的鹿肉開始重新加熱,不時偷看一眼對面的女巨人。陳進陽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美麗女巨人,淡藍色的蓬亂長髮半掩著欣長的臉龐,高高挺翹得鼻樑上一雙猶如淺藍色清泉的眼眸,稍顯輕薄的嘴唇帶著冷酷的意味;乳白色肌膚下的肌肉光滑而又充滿彈性,碩大高聳的雙峰下,突出的腹肌和充滿力量感的大腿呈現出一種狂野的性感和誘惑力。

  菲尼亞輕輕坐起赤裸相對,胸前澎湃的波濤看得陳進陽雙眼發直,收攏的性感長腿讓他下身重新豎起洶湧的火焰怒炮。陳進陽赤身裸體極其尷尬的挺著下體,尤其是當菲尼亞盯著篝火上的鹿肉,粉色的舌頭不由自主的舔了下嘴唇時,陳進陽幾乎再次陷入「淫獸」狀態。

  看著一舉一動都讓自己飽受煎熬的菲尼亞,陳進陽心中忿恨:「這娘們兒也太TMD勾人了!」索性不去看她專心侍弄烤肉,他找到自己破損的背包裡的食鹽灑在上面,濃郁的肉香讓兩個人都猛嚥口水,肚子咕嚕嚕作響。陳進陽撕下一條烤好的鹿腿遞給女巨人,她哼了一聲接過鹿腿拚命撕咬起來,這讓他心裡一陣蕩漾,菲尼亞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鹽浸的食物了;陳進陽也扯下一塊鹿肉,張嘴一用力覺得側臉肌肉疼的用不上勁,他半嚼半咽的吃的呲牙裂嘴,他敢肯定自己的臉一定像一個豬頭。

  吃掉大半頭鹿後,兩個人終於吃飽了,見女巨人不吭聲,陳進陽一副誘姦犯的臉孔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你是什麼人?我叫威廉!」

  「偶是菲尼亞*奧繆爾索特,一個半巨人。你為什麼要偷襲偶?還有偶們剛才是在幹什麼?你那根棍子弄得偶好舒服。」不通世事的菲尼亞帶著意猶未盡的迷惑表情連聲問起,數個小時的嘶喊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我靠!原來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雛雞。看我化身為狼吧!」春心蕩漾的早就難以自持的陳進陽猛撲上去,撲倒菲尼亞把頭埋進女巨人的波濤之中,激烈的肉搏運動隨著沙啞的呻吟聲再次響起。這次陳進陽終於清醒的感受到難以言喻的滋味,兩個人緊密結合之處,一股清涼之意順著下體融入他的體內,化解著練功所帶來的熱毒,讓他的意識和理智越來越清醒。

  陳進陽終於找到化解練功副作用的方法,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女人能夠化解他的困擾的真正原因,他決定留下這個女人跟他回去,除了個子有點高,其他方面堪稱完美。

  兩人云收雨罷,陳進陽強硬的提出了他的要求,無處可去的菲尼亞只得答應了面前這個強者的命令;陳進陽找了找破碎的衣片,菲尼亞的獸皮衣甲只是被扯破還能穿,他的衣服除了一張厚毛毯,全部都不能用了,當回到村子的時候陳進陽幾乎被凍成冰棍。

  阿洛斯和小米莎兒一直在不安中等待著陳進陽的歸來,當見到高大的女巨人時被嚇壞了,即便是陳進陽再三解釋菲尼亞將是未來的家人,也不能讓兩個小傢伙遠離恐懼,而他的豬頭形象更加劇了這種情形的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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