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法師伊凡 作者:kl3300 (連載中)

 
mk2257 2011-10-10 08:31: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457743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0 10:32
  麻煩 121 恐懼之城
  





  趙真雪是從劉妍那裡得到的消息,剛剛聽到劉妍的形容,她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以為還是網路上帖子的那件事情,可是當她做好早餐打開電視機的時候,就不那麼認為了。
  
  人山!人海!只有在航拍的鏡頭下,才能體會到這個詞彙的準確之處,在俯視鏡頭中,似乎整個寧州城的人都被吸引到這個小小的角落,人群像糖塊上的螞蟻一樣蠕動,車輛在其中就好像是被螞蟻搬運的樹葉,就連建築都好像有隨時被這人潮沖垮的危險……警方似乎已經在考慮強行疏散,但一時之間警力還有些難以調集,聽說警車都被堵在幾條街之外進不來,不只是這裡,就連寧州市的其他交通要道,也被這次擁堵所影響,再加上本來寧州就是有名的旅遊城市,今天又是十一,一時之間,還是不能夠疏散。
  
  據電視台一線記者得到的最新消息,事情的起因應該是昨晚在這裡觀測到罕見的天文學現象——宇宙收縮,現場有來自寧州數十座大學的教授,都對這個說法持認同的態度,根據他們介紹的具體情況,這棟大樓應該是被觀測到收縮現象的中心——在這裡,有熱心的教授提醒大家,通常意義上的宇宙膨脹是沒有中心的,是整個宇宙的平均膨脹,但是這一次觀察到的不一樣,兩者有本質的區別。至于這種區別到底意味著什麼,這些教授們也紛紛搖頭。隨後新聞鏡頭又飛快的切換到寧州市的主要負責部門,趙真雪很容易就看見鏡頭中他父親的車子,邊上還有一輛軍牌轎車,他認出那車子的司機是鄭建國的勤務兵,她大概猜到了父親的打算。
  
  她一邊看著新聞,一邊打伊凡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但對方一直沒接。趙真雪只有等。
  
  ……與此同時,日本的東京,卻出現了跟寧州截然相反的情況,在寧州人民紛紛興高采烈的湧向寧州大學打算看熱鬧的同時,東京人民正慌張的攜家帶口朝著城市外面的方向逃散。此時東京的道路上,人數其實並不比寧州的少,只是因為恐懼的催促,大家疏散的效率異乎尋常的高。田軍上街之前,對今天即將做什麼其實並沒有什麼準備,只是想到今天好像是國慶節,但是日本滿大街卻都沒有節日的氣氛,這未免有些讓他有些不爽,一如既往的街道和行人提醒他,他已經是在異國,中國在他生命裡已經是紅色禁區,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田軍並不愛國,但這並不妨礙他為此傷感一番。走在街上的時候,他混在滿街的人群裡,他的這種傷感非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在周圍令他反感的「鳥語」中,增加了不少的憤懣,他忽然意識到,在這裡,他依然毫不起眼,沒人知道他是誰,沒人知道他有超能力,沒人知道他能在2秒鐘之內殺死兩個,又在一天中奪走400多條人命……在這裡,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黑戶,只要被人意識到他的存在,馬上就會過來找麻煩,這裡的語言他討厭,這裡的食物他不喜歡,甚至這裡的女人,他都沒有興趣,在他的想像中,日本的女人大概都是從事特殊行業的,沒有一個例外。有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會被房間內一些最細微的響動驚醒,然後再也睡不著覺,唯一的那隻眼睛現在還有些微微虛浮,以至于走在街上的時候,他甚至有打瞌睡的想法。在一處十字路口,禁止通行的紅燈亮著,許多人在黃線後面等待,但是田軍卻對紅燈視而不見,大搖大擺的走上了斑馬線。
  
  「吱!」剎車的聲音響起,透過墨鏡,田軍看到從車子的車窗搖了下來,有個穿著西裝的禿頂中年人朝著他破口大罵。田軍一句話也沒聽懂,除了兩個字:「八嘎!」田軍摘下眼睛,就在大街的中央,用唯一的那個眼睛愣愣的盯住了對方,對方似乎有些被嚇到,悻悻的搖上了車窗,車子一拐彎,只留下一股尾氣,眼看就要匯入車流。田軍卻不打算放過他,他伸手按動了手錶,下一刻,他出現在那個禿頂中年人的車內,就在他的駕駛座後面。他看著這個傢伙的嘴巴似乎不打算停下來,嘴裡依然嘰裡咕嚕的沒打算停。
  
  他笑著對他打招呼:「小鬼子,好嗎?」禿頂聽到聲音,腳一哆嗦就踩了剎車,車子停下後,卻不敢回頭,儘管現在是白天——日本的恐怖片對人的影響實在不小。他戰戰兢兢的看後視鏡,沒人。然後他鼓起勇氣慢慢扭過脖子,半晌,他抹了一把冷汗,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聽?正準備再次起步的時候,他整個人忽然不受控制的發生了抽搐……窗外,田軍笑著從車前面走過,他離開的身影成了禿頂生命最後的景象。
  
  很快,田軍就喜歡上了這種遊戲,或者說,這種感覺,就好像他曾經看過的本,他的速度比筆記本更快,只要他想,按一下手錶,腦子一想,人就倒下——他可以選擇看著人因為中毒抽搐而死,或者看看人的某個器官忽然破了個口子會發生什麼,顯然後者更好看,看到那些人因為痛苦而扭作一團的表情,田軍腦子裡忽然閃過他跟豹哥之間的那次對話。
  
  「吸毒很爽嗎?」
  
  「比殺人還爽!」吸毒究竟是什麼滋味他還不知道,但是殺人的爽他是體會過的,現在他覺得,比起這種將人的生命完全捏在手上,任意處置的快感,殺人的那點快感似乎真的算不了什麼。
  
  看你不順眼,你去死。看你順眼,你可以快點死。
  
  這就是田軍當前的殺人邏輯。隨著田軍的腳步,猝死案件開始在整個城區蔓延,往往幾個人好好的走在一塊,忽然有一個人捂著喉嚨倒了下去,邊上的人剛剛拉住,還沒發現什麼,就接二連三的像被收割的麥子,成為地上橫陳的屍體。附近一旦有上前準備搭救的人,很快也會跟受害者一樣死去,一個,兩個人還好,大家或許以為這只是意外,但是當四五個,七八個,甚至十幾個人同時在大街上倒下,這對人心理防線的摧殘是壓倒性的,很快,不會有上千救人的熱心人士,因為那些人大多已經死了,大家就像非洲草原上的羚羊,在未知死亡的催促下,驚慌失措的四散而去。
  
  流言伴隨著便捷的通訊工具幾乎是在以光速傳播,東京局、消防局、甚至政府部門的電話瞬間都被打爆,猝死現象還在繼續,那些在大街上的屍體甚至沒人敢去收拾,就維持著死前的姿勢,七倒八歪的倒的到處都是,路面上,到處都是收到消息從高樓大廈中蜂擁而出的人群,車輛在一瞬間都失去了作用,一輛自行車在這個時候比什麼都珍貴。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案發區域,他們試圖組織起防線,用喇叭喊話勸阻人群,但是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因為阻止的警察也在倒下,在這個時候,他們根本無法發現躲在人群中的田軍。死亡的人數其實並不多,一直到現在,直接死在田軍手上的也不超過數百人,但是造成的影響,卻遠遠超出了田軍的想像,光是人們互相踩踏致傷的人數,恐怕已經超過了這個數字的十倍,這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田軍在一次又一次的得手中學著對這種技能發揮一點想像力,比如一次性從甲的體內拿出點什麼東西塞進乙的體內,這樣殺人的效率就會直接翻倍……警察在這個時候什麼都不是,他們手中拿著槍,但卻連拿起槍都做不到,因為他們沒有目標,田軍曾經面對面連續走過幾個警察的面,從他們的臉上只能看見對未知的恐懼,還有對情況失控的焦急,他們根本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在這種蜂擁的人群中尋找一個一週之前的殺人犯。警察的無能更加劇了平民的騷動,大家都是這樣,雖然平時會對政府有很大不滿,但是事到臨頭,還是會把政府當做大腿牢牢的抱住,但是現在他們卻發現,這根大腿顫抖的幅度並不比他們少多少,除了警察制服,你看不出他們和平民有什麼區別,一樣是慌亂無神的眼睛,一樣是面面相覷的不知所措。
  
  不過田軍卻在身上找到了他更喜歡的東西……當催淚彈的煙霧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散發出來之後,最後一點的秩序也崩潰了,原來的人逃跑時還有些顧忌,但現在變得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嗡嗡亂撞,面前有人的,強行擠過去,地上不斷有被踩倒的人發出求助的叫喊,但是在一片惶恐中,這叫喊聲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大家心中差不多都只有一個念頭,逃!田軍現在穿著的警察制服,像牧羊人一樣到處跟著慌亂的人群,他現在甚至不用魔法,看到有讓他不爽的,直接拔出槍,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獰笑著扣動扳機……火光、濃煙、尖叫以及死亡,這些好像跟東京好像很遙遠的東西,已經開始在這座城市出現,人類賴以為榮的秩序,就像一張薄薄的紙,上面畫著駭人的圖案,但只是輕輕一戳,就已經有崩潰的危險。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0 10:33
  麻煩 122 坦白
  





  嚴可守緊緊的跟著李立天,兩人在人群之中不斷往前穿梭,有時候嚴可守失去了李立天的蹤跡,他腦子裡馬上會出現他的聲音,為他指明方向。嚴可守基本已經放棄了逃跑的想法,魔法的威力究竟能到什麼程度他雖然還不得而知,但是幾天的接觸下來,他已經從某些細微的痕跡中察覺這種力量的可怕,李立天使用魔法的時候並不避諱他們,比如現在。
  
  他們正在走進一棟空無一人的建築,應該是一家寫字樓,進門的時候,嚴可守看見地上滿地散亂的文件,還有摔在地上的筆記本,警察站在入口的攔住他們的路,警告他們說現在需要緊急疏散,請他們立刻離開。李立天沒有理睬他,而是徑直走向黑漆漆的樓梯間,嚴可守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跟了上去。
  
  警察在後面大聲叫嚷了幾句,但沒有追過來。確定沒有人之後,李立天快速對伊凡請求了一個長距離的空間門,傳送人數為兩人,並迅速說明了原因,前面已經說過,法陣都是標準型,除了有最大距離的限制,對人數也有著限制。
  
  李立天的請求很快得到了回應,他讓嚴可守跟他一起並排站好,很快嚴可守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瞬間有失重的感覺,同時眼前也突然出現亮光,失重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他搖晃了一下,平衡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個陌生的便利店。
  
  走出店的時候,嚴可守看見一個身穿促銷制服的女孩正滿臉驚惶的四處張望,她的制服上到處都是腳印形狀的灰塵,看的出來,她是這場逃跑運動的失敗者。
  
  女孩看到兩人,有些驚喜的朝他們兩人跑來,但是稍稍走進後,她又覺得李立天的眼神有些不對,雖然沒有感覺到惡意,但是,那眼神中也絕對沒有善意的存在,她猶豫了一下,看到他們剛剛出來的那家便利店已經開始著火,店門口還躺著一具屍體,她猶豫著返身逃跑。
  
  女孩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兩人,李立天並沒有減速的打算,他大步流星的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後面的那人則停幾步,跑幾步,大多數時間,他都在看周圍。
  
  嚴可守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地方就是他來過的東京,那個以繁華和喧鬧著稱的城市,他走過的這段路面,到處飄散著紙片,汽車在大街上停的亂七八糟,互相扭作一團,形成一個大家都出不去的死結,他可以才想出當時這些車得主人心裡的極端焦躁,一名車頭已經被消防栓撞癟的車主正一腦袋血,趴在駕駛座上,消防栓嗤嗤的滲著水,跟駕駛座上流下來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細細的紅色溪流,慢慢淌進排水溝……
  
  那女孩以為兩人要追趕她,在前面的路口迫不及待的轉彎,嚴可守看不到她的身影,隔了兩秒之後,忽然那裡傳來一聲低促的女聲短叫。嚴可守心中有些焦急,急忙跑了過去,看見那女孩已經倒在血泊裡,她的嘴一張一張,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子彈已經帶走了她生命最後的力量,她什麼也沒說出來,眼睛就失去了神采。
  
  不遠處,走來一個穿著警服,帶著墨鏡,正笑著吹槍口的年輕人,他顯然也看到了嚴可守,于是他抬起槍,側著頭瞄準,他甚至連閉上一隻眼睛都不需要去做,真是一個天生的神槍手,田軍心裡得意的想著,嘴裡說道:「我給你10秒鐘逃跑,你就是我的21號移動靶」。
  
  田軍不在乎對方能不能聽得懂中國話,只要對方認識槍就可以了,果然這句話一說出口,這個看起來文弱的傢伙跑的比兔子還快,他迅速返回拐彎口,緊貼著牆壁喘了幾口氣,出乎田軍的意料,他沒有繼續逃跑,而是把眼神看向另一個正在走來的傢伙。
  
  那人也戴著眼鏡,不過是那種金邊的平光眼鏡,他走過來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步伐穩健,眼神發虛的盯著空氣,好像是在自家的庭院中邊想心事邊散步,這姿態這讓田軍想起他最後一次約趙亮見面,趙亮從樓道里出來的場景。
  
  不知道為什麼,田軍心裡有些發虛,他按動了手錶,但是沒有效果。
  
  他當然不會知道內置的預言法陣已經把所有意識網成員列為魔法目標的白名單,直接針對意識網成員的魔法將不會被啟動,而且被攻擊者會得到警告。
  
  李立天沒有發動反擊,雖然他完全能做到這一點,因為田軍並不算意識網的成員,但這不是他這次來的目的,他慢慢的走過路口,沒有拐彎,在田軍的視線中就這樣徑直離開,只是在身影消失之前,給田軍留下了一句話:「做的好,請繼續。」
  
  嚴可守跟在李立天后面,渾然不知道自己剛剛又從鬼門關前面走了一遭。……與此同時,趙真雪的辦公室。伊凡進來的時候,順便也叫上了陳雷,走進房間之後,他信手佈置了一個靜音結界,很罕見的檢查了一下房間裡有沒有什麼竊聽裝置,整個過程還是趙真雪教給他的。陳雷本來對伊凡住處那邊發生的事情有些好奇,本來還想多嘴問一句,但是看了看冷著臉的趙真雪,和抿著嘴的伊凡,也就沒說什麼,等待著兩位發話。
  
  但伊凡一直沒有開口,趙真雪也一直沒有說話,氣氛透著一股古怪的安靜,但是他們兩個好像都沒察覺什麼。陳雷不知道,其實對話,早已經在他們兩人的腦袋裡開始了,就從他一進門之後。「你把他帶來做什麼?」這是趙真雪。
  
  「我正準備跟你說,我打算……」
  
  「你已經被盯上了你知道嗎?今天我打電話給我父親,他已經準備調動軍隊過來維持秩序,下一步,肯定會著手調查具體的情況,你準備怎麼辦?」趙真雪的臉上沒表現出什麼,但是伊凡知道她此刻的感受,魔法已經不可避免的被這個世界所瞭解,一直以來的堅持終于破滅,表面上是在生氣質問,其實她是希望伊凡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但是伊凡沒有準備這樣的答案,他給出的,是他早就準備好的坦白。
  
  「是我的錯。」伊凡承認了這一點,「很抱歉,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無能為力。」趙真雪沉默了,伊凡的認錯毫無意義,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種認錯根本就是一種推脫——答應你的事情我辦砸了,你看怎麼辦吧,隨你。不過伊凡並沒有就此丟下趙真雪不管,他比趙真雪想像的要多那麼一點責任心,他早已經準備好了針對這次錯誤的備案。
  
  「其實,你應該清楚,我早就違背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伊凡的聲音在趙真雪腦中響起,她愣了一下,她沒有覺得意外,反而覺得稍稍鬆了一口氣,心中一直以來的擔心終于變成了現實。「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趙真雪盯著地面問道,努力控制住自己起身喝問的衝動,回想當初,當初她也是仗著伊凡對地球的無知以及自己的身份,以自己的生命相威脅,才跟對方取得了暫時的妥協。以利益為紐帶達成的協議,以利益為理由終結,這聽起來確實很合理,但卻讓人難以接受。
  
  「嗯,剛剛進行不到一個月,在這之前我確實沒有違反承諾的打算,當時我就是計劃在這裡學習我想學的只是,等學成之後就找機會回去,或者在這裡安安靜靜的居住下來,直到後來……後來我改變了主意。」趙真雪看了他一眼,等待他繼續。
  
  「我很快就意識到,憑著我的學習速度,就算學的再快,也很難跟的上地球知識的更新的速度,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多的知識,多得甚至超過了漫天的繁星。我很佩服你們,真的,知識爆炸,真的是如此,有時候第一天剛學的東西,第二天就會發現其實這個東西也未必正確,真正正確的東西還需要繼續往前探索……說實話,有一段時間,我是比較沮喪的,我不知道這樣的學習將會持續到什麼時候,第一次我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沒有機會把這些知識全部掌握……說實話,還真是多虧了你,如果沒有趙亮,我也不會意識到這一點——與其用有限的時間去追逐無限的知識,還不如用這些時間掌握有限的人……」
  
  「你就這麼有自信?」趙真雪冷笑著打斷伊凡。
  
  「確實如此,」伊凡並沒有在意趙真雪的態度,他攤牌的事實已經證明了趙真雪之前的天真,稍微的情緒失控完全正常,「起碼從目前我瞭解到的信息來看,一切都還沒有脫離出我的意料範圍。」
  
  「什麼信息?」趙真雪以為自己對伊凡已經瞭解了不少,但是現在才發現,其實她一直一無所知。「這不重要,這次我過來找你,只是想告訴你這些,我完全可以找藉口再瞞你一段時間,但我沒有,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不想知道。」趙真雪扭過頭,但耳朵缺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詞彙,此時的她態度真的不太適合談話,她甚至站起身準備離開,旁邊的陳雷看的一愣一愣的,什麼時候光靠眼神都能聊天到這個程度了?比拍情景劇還誇張。
  
  「我只是把你當朋友。」
  
  「朋友?」趙真雪站在伊凡面前,俯視著他搖頭,「不再是了。你不會以為,現在我還會再相信你吧。」
  
  「你的態度對我並不重要……你會有機會看見的,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不是你想像中的敵人。其實你完全可以這樣想,在這一個問題上,我們兩個選了兩條相反的路,雖然不知道對錯,總有一條更接近真理,這是值得開心一件事。」趙真雪沒能夠聽得下去,對于伊凡口中所說的狗屁真理他一個字都不信,她低著頭徑直衝出了房間,陳雷有些詫異的想叫住他,但是她就像沒有聽見一般,在關上門之間,她對著房間內的兩人看了最後一眼。趙真雪有一種預感,從此之後,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0 10:34
  麻煩 123 開會
  





  「她走了,」趙真雪離開後,伊凡對著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陳雷說道,「估計是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陳雷有些不明白伊凡的意思。
  
  「我曾經承諾過她一些事情,但是沒能夠做到。」 陳雷沒有繼續追問,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似乎只有尷尬,其實他已經有一些尷尬的的感覺了,他之所以還坐在這裡,是因為他能看出來伊凡肯定還有什麼話沒說完。
  
  「生活就是這樣,總是不能讓所有人滿意,真是遺憾。」伊凡嘆了一口氣,「下面說說你的事情吧,有些事情,也該到講明白的時候了。」
  
  「我知道你也一直對我很好奇,好奇我錢的來路,好奇我做的那些東西……但是你很謹慎,也很聰明,一直都把自己放在一個完全獨立的經理人身份上,這一點我很欣賞。」 陳雷喝了口水,看了一眼伊凡,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在看自己,只是一直盯著自己眼前的空氣,似乎正在發呆。這種眼神他經常能在伊凡身上看到,他好像什麼都沒看,但又好像確實在看著什麼東西。
  
  伊凡確實在看,他看著趙真雪走出大樓之後,直接拿出了手機,找到他父親的號碼,似乎想撥通,但是猶豫了一會,還是放棄了。隨後她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消失在遠方,在這過程中,伊凡的食指和中指緊扣,但直到計程車在視線中逐漸消失,他都沒有什麼動作。
  
  伊凡微笑了一下,把視線轉回到陳雷的身上。 「這些話,我現在跟你說,你仔細聽好,聽完之後,你需要迅速做一個決定。但是你放心,不管你的決定如何,我都不會對你怎麼樣,我知道你一直以為我是個黑社會來著。」 陳雷抿著嘴點點頭,于是伊凡就繼續。
  
  「大概是三個多月前,我遇到了趙真雪,當時的情況是……」
  
  …… 伊凡這邊正在談話的時候,寧州大學一個普通的會議室裡,正在進行著一個會議,會議的主持者是寧州市市長趙德林,同時在場的還有許多相關部門的領導,稍稍目測一下,在場的包括警察、城建、教育…… 會議的目的很明確,就是關于這次10•1事件的處理,鑑于這次情況的特殊性和影響力,趙市長還專門請來了相關學科的專家,他們的意見將會為本次會議的決策提供重要的參考。
  
  警察部隊已經趕到了,警察部門也及時抽調了力量,對現場圍觀群眾的疏散工作已經在緊張有序的進行中,同時,從各個方面彙集過來的信息也顯示出,幾乎是一夜之間,寧州大學附近的區域一夜之間冒出來許多扛著設備的天文愛好者,許多國外的航空公司也緊急聯繫了寧州的機場,要求臨時增加航班。劍橋、哈佛、麻省理工、東京大學、NASA、中科院…… 這些以前請都請不來的院校和組織,一夜之間都紛紛要求來寧州進行科學考察,同時也暗示希望政府能夠讓他們和實驗方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技術交流,當然,作為回饋,他們會考慮跟當地的院校形成長期的合作關係……
  
  但問題是,寧州市政府真的不知道所謂的實驗方是何方神聖,甚至就連趙市長本人,也是在剛剛問了幾個教授之後,才確定這起事件是真有其事,而不是之前他認為的以訛傳訛。在這之前,他一直都以為這是一個很沒營養的惡作劇。關于這次「宇宙收縮」現象的重要性,在場的教授已經重複了很多次,在會議上,趙市長簡單的開場之後,又讓他們再次重複。
  
  「……在這之前,人類的觀測記錄中並沒有相關的記載,對這種現象的成因目前的理論還無法解釋,收縮的中心地點已經確定就是事發地點……這種現象能被觀測,甚至普通的天文望遠鏡都能察覺,觀測的精度跟收縮中心有關,對這種現象的研究目前還是一片空白,目前我們正準備多蒐集一些相關的數據……原始數據根本沒有保密的必要,昨天晚上半個地球的觀測機構都捕捉到了這次現象,因為在此之前哈勃望遠鏡在偶然間出現過一次異常的數據,那時候大家以為是技術故障……」 幾個教授在會議室輪流上陣,把這次事件的起因、過程、結果、意義都詳細說了一遍,在場幾個有理科背景的官員聽的津津有味,比科幻小說還刺激,但是文科背景的或者是一些低學歷憑藉資歷上位的就是在一邊哈欠連天,完全不知所雲。
  
  什麼哈勃望遠鏡,宇宙,精度……這些東西管什麼用,純粹是吃飽了撐的,找幾個科學家來看看就得了,來這麼多人,搞的跟演唱會似的,像什麼話。這大概是他們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 還是開會,日本東京,在一個寫字樓的地下室。天皇已經在第一時間緊急安排送去北海道度假,在場的都是現任內閣的主要成員,包括首相,總務相,防衛相,法務相……等等跟這件事情可能相關的官員。他們大多驚疑的互相看著對方,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東京警視廳的警視總監沒能到來,他正在組織人手在一線拚命維持岌岌可危的秩序,混亂的徵兆已經開始出現,不論是平民還是警察,他們都跟在場的官員一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的眼睛只看到死亡,他們的耳朵裡只聽到那些離奇的猜測…… 事件的起因還沒能得到確認,從目前獲得的信息來看,似乎是從某個路口的猝死案件開始的,當時附近的醫院和警察局都接到了電話,但是還沒等人趕到,事情已經迅猛發展到幾乎不可收拾的地步。
  
  目前的死傷人數以及造成的損失難以估計,按照最保守的預估,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了三天前的牛奶中毒案件,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損失還在持續中,事態已經隱隱有繼續惡化的現象。已經撤出城區的群眾並沒有像人們想像中的安靜下來,在他們當中,詭異的猝死現象還在繼續,死神並沒有收手的打算,現在,每一個人倒下都會引起更大驚恐,一開始只是大家拚命的遠離屍體所在的位置,到後來,連那些在屍體旁邊的活人,大家都不願意靠近,反而紛紛要他們自覺的「被隔離」。
  
  不僅僅只有猝死,有一些剛剛情緒穩定下來的人,在吃了幾口飯之後,忽然就全身抽搐著倒了下去,這些症狀讓在場的民眾立刻認了出來——正是前幾天報紙上最熱門的牛奶中毒事件!報紙的盡心宣傳已經讓全日本的人都瞭解到氰化鉀的中毒症狀。而他們剛剛吃下的食品,恰恰是政府剛剛發下來的儲備救災食品!深深的戒備和懷疑在每一個人眼神中出現,他們看著手中剛發到的食品,神色複雜,雖然已經餓了半天,但是沒有一個人去吃這些東西。
  
  負責食物分發的志願者志高奮勇的帶頭,但勇氣和責任感並不能保住他的生命,在田軍的眼裡,他只是一個自不量力的天真傻瓜。他的屍體就像一顆炸彈一樣,把大家最後的那一點安全感炸得粉碎。才短短一天不到,小半個東京已經完全進入無秩序狀態,不怕死的流浪漢已經出現在那些無人的區域,從便利店的櫃子裡拿出他們能看到的每一張鈔票,銀行無人看守,有人嘗試著砸開門,滿城都是警報器嗚嗚的響聲,但卻無人來管。
  
  事態的緊急壓倒了一切反對聲,人們迫切需要恢復秩序,難民直接就地組織了抗議示威,表示他們對政府能力的失望,事實上,日本政府在這方面一直都不是很擅長。不過壓力畢竟能產生一點動力,在這樣空前的壓力下,這一次日本政府的表現還算及格,會議僅僅開了不到半小時,日本政府就于下午4點17分,公開宣佈東京已經進入緊急狀態,從今天晚上起實行嚴格的軍事管制,軍隊開始進駐東京的主要街道。
  
  從今天起,無限期執行宵禁,直至宣佈解除。對那些死者,不管是什麼死因,都統一交給臨時組織的醫療隊伍分析,為了顯示政府的決心和公正,所有的過程都將完全公開,由記者全程直播。
  
  至于那些還活著的人,都統一由軍隊清理出場地,實行隔離,在醫療機構沒有得出可靠的結果之前,他們都將不被允許自由行動。夜幕已經悄悄降臨,已經有軍隊的裝甲車和坦克開上了街頭,日本的軍隊雖然不多,但是控制一個東京,還是將將夠用的。
  
  政府的手段似乎起了一點作用,人員意外死亡的現象也得到了控制。穿著西裝、襯衫、超短裙的「難民」們逐漸安靜了下來,經過一天的折騰,他們那已經被恐懼繃緊的神經終于得到了一些放鬆,天空中盤旋的直升機和身邊停著的鋼鐵巨獸似乎給了他們一點安全感。
  
  全日本的人都守在自己的電視機前,熱切關注著這次事件的後續發展,他們臉上不約而同的顯示出焦慮,首相在新聞上竭力安撫民眾的情緒,但是顯然,他做的不算成功。這次事件被稱之為10•1猝死事件,目前官方還未就此事發表任何結論,只是表示事情已經得到了基本控制,目前正在尋找具體原因,確定死者身份……似乎已經打算收尾了。但是誰都沒把這些話當真,在路上停著的這些坦克還沒有離開之前,一切都還只是未知數。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0 10:35
  麻煩  124 道不同
  





  事後再來從頭到尾的分析這起事件,人們對當時日本政府的評論就是——實在是太害怕了,害怕的過了頭,就像一個毫無信心的牌手,對方還沒開始加注,他就顫抖著送出了自己全部的籌碼……
  
  但是誰也無法保證,自己當時能夠做出比這個更英明的決定,在陌生的敵人面前,吃虧總是不可避免的,區別僅僅在于,這個虧,你到底能不能承受!
  
  驚慌了一整天的人群開始逐漸安靜下來,許多大樓裡都已經空無一人,大家就紛紛住在其中,好在現在的天氣還算不錯,鄰近秋季,夏天的酷熱已經過去,冬天的寒冷還未到來,在住的方面,條件並不需要很講究。
  
  昔日的商場中東倒西歪的躺滿了人,許多全副武裝的穿著白色衣服的醫護人員在其中穿梭,住處的出入口都已經封閉完成,在進入之前,這些人都經過全身的嚴格消毒,甚至在身上還帶上了蓋革計數器,就是擔心任何可能的威脅。
  
  建築的門口已經站好了荷槍實彈的士兵,每一個出入人員必須嚴格檢查證件,核對證件上的照片,並確定指紋。
  
  除了醫生,還有負責統計的官員也戴著防護設施入內,他仔細的核對著每一個人員,按照身份把他們分成不同的級別,分別安置在不同的區域,警視廳剛剛檢查了案發地點的錄像監控,以及跟當時第一現場的當事人談過了話,大致認定了是有人躲在人群中製造混亂。
  
  根據不多的線索,警視廳在第一時間給整個案件的過程做了描繪,首先是在第一現場的區域,死亡五人,人群發生驚慌之後,兇手並沒有離開,而是跟著人群離開的方向一起走,一路上,陸續死亡數十人……
  
  人群大致散開之後,兇手又重新尋找了目標,忽然在一公里意外出現,繼續作案,然後再跟著受驚人群……
  
  如此大概四五次之後,當地的區域已經到處都是受驚人群,事態進一步擴大……
  
  根據這些特徵,警視總監說出了自己的意見,他認為這起事件的根源是因為未知的疾病,因為猝死現象一直都在高密度人群中出現,有時候會在好幾個地方同時出現,人為作案的難度很大。
  
  負責進行疾病檢查的衛生部官員提出了反對意見,在說明之前,他先出示了剛剛總結出來的報告。
  
  在已經發現的500多具屍體中,其中100多人是死于交通意外、踩踏、高處跌落等,200多人死于氰化鉀中毒,其中大部分都是死于政府的救濟食品……另外剩下的死因複雜離奇,他們有的是因為受到槍擊,有的是因為顱內出血,有的心肌梗塞……
  
  最離奇的是,在有一具屍體的心臟右心房中,醫生發現了幾根釘子,他們無法解釋這東西是怎麼放進去的,死者死于嚴重內失血,他的胸腔被打開的時候,醫生發現他的心臟上有好幾個尖銳的小孔,當時他們簡直不敢想像死者臨死前是經過了怎樣的痛苦,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會讓死者切實感受到什麼叫鑽心的疼痛。
  
  真正因為「猝死」而死亡的人數並不多,相反,死于中毒、未知手段的暗殺反而佔了很大比例,他們剛剛對倉庫中儲存的那些救災食品做了快速的氰化鉀檢測,又在其中發現了大量被投毒的食品,如果這些食品流向那些難民,那造成的死亡將不可預計!
  
  調取的錄像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員進入,就跟上次那次牛奶事件一樣,難道又是內部人員蓄意投毒?那那些離奇死亡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在空氣中投毒嗎?
  
  雙方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對方,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是對的,這一次的商議沒有任何結果,大家在會議桌子上猜了又猜,甚至有人開始懷疑是某個國家的特務有組織搞的恐怖活動,又或者是恐怖分子本身搞出來的活動……
  
  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這方面的證據,也沒有任何一個組織宣佈對此事負責。
  
  一團亂麻。
  
  ……
  
  東京猝死事件在中國並沒有引起很大的反響,大概是前一階段核電站、毒牛奶已經讓大家有了不小的免疫力,似乎在那裡出現什麼亂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要不影響到自己,那就當一個熱鬧看看,有時候看看新聞上那些鬼子的慘象,也是一樂。
  
  猝死案件只能排到第二版,在報紙的頭條,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用了這樣類似的標題「寧州才是宇宙的中心?世界頂級科學家為你解密」,旁邊的圖片上是人山人海的照片,以及旁邊一個個外國人頭像,他們的邊上都掛著一大串頭銜……
  
  林泉和劉妍他們沒敢出門,他們甚至現在都不敢打開窗戶,只要人一出現什麼動靜,外面的閃光燈就閃的人腦袋發暈……
  
  周風的父母本來還準備一大早出門繼續去家電城,但早上剛打開窗戶,兩人就被嚇了一跳——幹了這麼多年超市,做夢都想看見這麼多人,真看到了,卻還是忍不住被嚇到了。
  
  當時周風的父親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有些奇怪的問:「你們這裡也鬧拆遷啊?動靜這麼大。」
  
  周風的母親給了他一個白眼,一口咬定:「肯定是哪裡又開大超市了,看這架勢,估計最少也得打5折……」
  
  早飯華婷婷都給做好了,不過伊凡不在,他給華婷婷發了個短信說他一大早出門去了,現在可能回不來,華婷婷看了看外面,確實回不來了。
  
  上午大家的娛樂就是一邊從電視裡看自己的家,一邊從自己家看外面拍電視的,都是現場直播,只要走幾步,拉開窗簾,馬上就可以在電視上看見自己……
  
  在服務站裡住的十來個人大概這輩子也沒見過這種熱鬧,在屋子裡嘰嘰喳喳興奮的說個沒完,電視裡說的那些東西他們也不大能聽懂,就讓林泉給他們講解。
  
  服務站的電話早就讓林泉給拔了,大概是有誰找到了他們這裡的號碼,從早上到剛才,一直沒停下來過,一接起來就是:「我是xx日報的記者,請問……」,有些讓人驚訝的是,一連接二十多個還不帶重樣的。
  
  原來正常的公司計劃也不得不中斷,劉妍期間給趙真雪請示,但對方說她已經不管這裡的事了,有什麼事都可以直接找陳雷。她打陳雷的電話,卻沒有人接聽。
  
  ……
  
  陳雷當然不會接電話,他的手機還在自己的辦公室,而他現在很認真的聽伊凡講故事。
  
  伊凡的故事已經講完了,但是他腦子裡卻還沒有聽完,內容雖然簡單,但是其中卻帶著讓人難以承受的重量。
  
  陳雷終于明白為什麼趙真雪之前會辭職,來搞這麼一個她根本就不喜歡的基金會,她跟自己一樣,在這樣的力量面前,已經忍不住害怕了。
  
  不,她比自己勇敢,她雖然害怕,但還是勇敢的踏入了這個圈子,選擇在最近的距離跟她所畏懼的力量面對面的交鋒,但是自己,僅僅是聽到伊凡的描述,就已經有跑出房間的衝動。
  
  伊凡給出的條件很優厚,幾乎是所有他資金的控制權,現在大概有2百多億美元,而且在可見的將來,這個數字還會不斷增加,在學金融之前,陳雷就做過類似的夢想,有一天自己能掌握這樣一筆足以撬動地球的財富,在舉手投足間讓無數人傾家蕩產的同時,再讓另一部分人一夜暴富,在這種金錢堆砌的遊戲中,自己是永遠的贏家,因為自己有著最多的籌碼和機會……
  
  夢想觸手可及,但是他卻情不自禁的後退了。
  
  伊凡要求的代價並不高,僅僅是所謂的百分之三十潛意識支配權,他不知道自己的潛意識有什麼用,值得對方花這麼多錢,事實上,就算是把他整個人打包賣了,一輩子可能也賺不到整個數目的零頭。
  
  事實上,如果伊凡跟他說,這輩子他就賣給他了,他或許已經答應了這個條件,但是現在,他害怕了。
  
  這種感覺——伊凡剛剛給他試用了這種所謂的潛意識支配,他覺得自己腦子裡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人,就冷冷的沉睡在自己的大腦中,他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種感覺,這感覺讓他不舒服的同時,更讓他害怕。
  
  在這種感覺中,他好像已經不是自己了,他會情不自禁的去想之前從來不會想的問題,去琢磨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琢磨的某些細節,就好像在醒著的時候他都會情不自禁的做夢,當他意識到這是夢而想去抓住它時,夢境中的細節卻再也想不起來了。
  
  陳雷拒絕了伊凡的提議,伊凡沒有食言,他走了出來。
  
  臨走的時候,伊凡對他交代:「這個基金會還是交給你管理,你做的一直都很好,不用擔心今天發生的事,這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從此以後,你跟趙真雪就用基金會的錢去做你們想要做的事情吧,就當是我送你們的禮物,我的錢現在已經夠多了,不差這麼一點。」
  
  「把我說的話告訴趙真雪,這世界正如你們有句話說的,沒錢寸步難行,這筆錢就當是你們走出去的第一步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0 10:36
  對抗 125 安慰
  





  接近晚上的時候,樓下聚在一起的人總算沒有那麼多,小區裡的幾條主要街道都已經安排了警察,除了那些比較執著的愛好者和相關學科人員,大部分看熱鬧的人都已經被疏散,留下來的都是一些專業的看熱鬧人員,比如記者和專家。
  
  樓內的住戶也都一一調查了清楚,這棟樓最近被一個基金會買了下來,住在裡面的應該是這個基金會的員工,而基金會的所有者正是——趙市長的女兒,趙真雪。
  
  當然,這個消息已經在第一時間被封鎖,相關的資料已經送到了趙市長的案頭。趙德林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簡直不知道是該為女兒高興還是為他自己擔心,一棟樓,大概一算也知道,如果沒有數千萬是拿不下來的,趙德林在官場混了半輩子,一直自詡從不會在經濟問題上犯錯誤,但是這一次,他看到基金會近階段的盈利報告之後,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變相行賄!他腦子裡瞬間就閃出這個字眼,隨後他又想起女兒前一階段時間忽然辭職,說什麼要去學金融,然後就頻繁出入各種商業場合,回到家的時候,神色也不想以前那樣開朗開心……趙德林越想越覺得這其中有鬼,但是長期的官場經歷讓他保持了冷靜的頭腦,他沒有貿然去找女兒,而是讓秘書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喝茶的過程中,趙市長開始考慮更多,有時候同樣一件事情,從不同的角度看,往往能看到不同的結果,一件壞事,有時候也未必就會產生壞的結果。
  
  這件事情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瞞是瞞不住的,最要緊的是,先要搞清楚,這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要是女兒真的用錢給搞出了什麼重大的科研成果,那還未必是一件壞事,幾千萬能就能買回來一個諾貝爾獎,這筆生意誰都會算,當前還是需要先搞清楚,這棟樓裡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有沒有所謂的實驗組織,那個基金會有沒有問題終究還是次要問題。
  
  ……陳雷下午找到趙真雪的時候,後者正在家裡,陳雷等了很久她才過來開門,進門的時候,陳雷就覺得趙真雪有些不對勁,幾個小時前見到她的時候,她看起來還很有精神,但是現在,從門口到客廳沙發的一小段距離,她的腳幾乎都沒離開過地面,是那種很沒有力氣的拖著走的,走到沙發面前,她像一具機器人一樣僵硬的做了下來,電視上正直播著今天的新聞,早上畫面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經被疏散了大半。
  
  陳雷本來有一肚子問題想來問她,但是看到她這幅模樣,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其實他自己的狀態又何嘗好過,過來的一路上,他腦子裡都在回想跟伊凡對話時的場景,曾經有一個改變生活方式的機會放在他面前,他卻永遠的失去了,或許他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他不清楚他守護的東西到底有沒有價值,現在唯一能支撐他不後悔的,就是趙真雪,他以為趙真雪跟他做了一樣的選擇,但是此刻他看見趙真雪的模樣,就連這一點自我安慰的藉口都沒有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在客廳中默默的看著電視,新聞正在給大家用動畫演示宇宙膨脹和昨晚觀測到的現象,幾個專家的鏡頭切換的很好,看起來就像電視購物一樣讓人有信服的衝動,就差一個在邊上喊「只要998」的大嗓門主持了……趙真雪的電話響了起來,她伸手去接,聽到聲音後她有些害怕似的縮了一下身體,嘴裡喊道:「爸……」,說話之間,她往自己房間走去。
  
  電視機上出現了一個年輕人的頭像,陳雷雖然沒見過他,但是新聞一說,他就知道了。「寧州大學在讀博士,專業高能物理,是現在為止這座神秘的建築中出來的唯一一個人,他的身份已經被寧州大學核實,記者曾經就宇宙收縮的問題問過他,不過他沒有回答,不過他否認了裡面有一個科研團隊的說法,他住在這裡僅僅是因為剛剛應聘的工作,具體的工作內容他拒絕透漏……」他的工作內容陳雷都知道,最近都是他直接跟封敬亭做交流,許多關于技術上的細節以及反饋的信息,只不過在此之前,他並不知道對方竟然還有在讀博士的身份,從他們交流的情況來看,他一直以為對方只是一個負責聯繫和打下手的實習生……」
  
  確實,在人際交往方面,封敬亭並不是很靈光,今天早上剛出來之後,他就被圍觀的人群給嚇傻了,如果不是導師和他以前的幾個同學拚命把他從記者的包圍中拉出來,或許他會成為第一個被閃光燈閃瞎的人也說不定。封敬亭不知道,他凌亂的雞窩頭,虛浮的熊貓眼,狼狽不堪的眼神,以及性感的人字拖,已經成為新一代科研工作者的形象標誌,據說因為受此影響,未來的數年內搞科研的談對象成功率足足下降了幾十個百分點……現在陳雷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報導,當然,在新聞中,大家都認為這些都是他科學投入的表現,記者在表達了敬意的同時,也暗暗表示,有著這樣科學家的建築中,到底在進行著什麼樣的研究?
  
  「啪嗒」。電視機被關掉了,陳雷抬頭看見趙真雪拿著手機,臉色比剛才稍微好看了一點,人也有了一點精神,她拿著遙控往沙發上一扔,說:「你拒絕他了?」陳雷點點頭,反問了一句:「你也是嗎?」趙真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為什麼?」
  
  「我不想丟掉我自己,那種感覺……我不喜歡。」陳雷說話的時候,他腦子裡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是忍不住有些舒服,他把這種感覺也跟趙真雪解釋了一下,包括許多具體的細節,完了之後他看了一眼趙真雪,她的臉色已經嚴肅了起來,就像他記憶中的樣子,「你呢?也是因為這個?」趙真雪搖了搖頭:「我只是天真而已,沒別的原因。」
  
  趙真雪現在腦子裡還有些混亂,父親剛才的話現在還在她腦海裡震盪:「你啊,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難道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可信任嗎?還是你以為這種事情只有你們年輕人才懂,我們都是一些整天開會的老古董?你知道你給我們造成了多大的麻煩!在家等我,我馬上過來……」
  
  「你走吧。」趙真雪對陳雷說,「以後再聯繫。」
  
  「基金會……」陳雷忽然記起他離開的時候伊凡的交代,張嘴想要提起。趙真雪會錯了意,她接過話頭:「基金會那邊一切照常,把伊凡按辭職處理好了,以後他不再是老闆了。過幾天……不,還是把它留著吧,你還能用它來做點事情。」基金會本來就是以她的名義申請的,所有的資金管轄權都在她手上,這些錢屬于伊凡原本就只是雙方默認,並沒有法律保護,從道理上來講,趙真雪這是從伊凡手裡「騙」錢。
  
  她並不打算把這筆錢還回去,還給任何一方。就讓這個基金會這樣繼續存在著吧,起碼,這件事情她自認為沒有做錯。
  
  趙真雪看見陳雷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臉色有些難看的露出一個笑容,自嘲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特別可笑。這些錢全是贓款,我把它偷了過來做好事,變相滿足自己的虛榮……」話說到一半,趙真雪的聲音像是沒電的隨身聽一樣變得暗淡嘶啞,剩下的話在喉嚨裡打著轉,卻再也說不出口。
  
  強自撐起的精神狀態像雪崩一樣坍塌。
  
  「我就是一個既虛偽又無能的傻瓜!」趙真雪的手深深的插進自己的頭髮,她腦子裡已經是一片混亂,理智告訴她她就是這樣一個傻瓜,被人利用然後被甩到一邊,事情已經不受控制的走到她最不想看到的那一面,她現在所做的事情連報復都算不上,基金會的這點錢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她只是一隻妄想惹惱大象的蚊子罷了……
  
  「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應該把這些錢還給銀行……或者交給警察……」陳雷本來打算把伊凡的話告訴她,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終于還是沒說,這對她不僅不是個安慰,可能還是更大的打擊,決定犯錯已經需要不少的勇氣了,如果再讓她發現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那她很可能會接受不了的。
  
  有些話說和不說,結果其實都一樣,那又何必徒增煩惱呢。
  
  「不要再想了,想開點,世界上的事情沒有絕對的對錯,有些事情,只要我們問心無愧就好了。」陳雷在一邊出聲安慰。這不是他真正想說的話,但在這個時候,卻是他唯一能說出口的話。
  
  「對,」陳雷的話讓趙真雪再次抬起了頭,她一字一頓的重複著陳雷話中的那四個字,像是從中獲取了某種神秘的力量。「問心無愧。」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0 10:37
  對抗 126 碾壓
  





  10月2日上午,寧州市市政府,報告大廳。
  
  這裡看起來不像是市政府做報告的地方,反而讓趙真雪想起了大學的階梯教室,有些不同的是,下面的座位呈半圓形排列,這讓人想起了劇場或者是電影院,大廳最前面的中央是一個發言台,後面有一塊大的幕布,正對著幕布上方有一個投影儀。
  
  雖然是白天,但是這裡看起來很昏暗,窗簾都拉著,偷過來的光有些微微發黃,這光非但照不亮大廳,反而讓這地方看起來有些頹廢蕭條的味道。
  
  趙真雪就坐在發言人的位置,看著空蕩蕩的大廳發呆,這讓她想起在大學時候,有一次上馬列課,結果就只有幾個女生來了,其他人都選擇了逃課,那一次下課後老師看教室的眼神,只能是搖頭苦笑。
  
  趙真雪也在苦笑,不過她不是笑下面沒有人聽,而是笑自己站在這個位置,是何等的荒唐。對于她即將說的內容,到底會引起怎樣的爭議,她不得而知,嘲笑,不屑,這些都是想像中必然有的,還有其他的呢?
  
  昨天晚上她剛剛看了日本的新聞,她不確定那裡的事情是不是和他有關,因為他沒有跟自己說過,現在自己也沒有立場去問了,網路上是一片歡騰,紛紛稱這個國慶過的太TM爽快了,但趙真雪卻一夜沒有睡好。
  
  說醒著吧,她一直都在做噩夢,夢中她總是被一根折成兩段的掃帚畫面所驚醒,她甚至感覺自己已經像那根掃帚一樣變成了兩段,察覺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但是驚醒後才發現,僅僅是腿麻了而已……
  
  醒來之後,她又不自覺的開始聯想,她好像能看見就在伊凡的小區,就在寧州大學,數不清的人,跟新聞上形容的那麼多的人,大家都像趙亮一樣跪拜在地上,嘴裡喃喃有詞,她甚至能想像他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時候,就像伊凡……
  
  現在她好像還繼續維持著這種狀態,似夢似醒,非夢非醒,這種恐懼讓她疲憊的同時,也給予了她繼續支撐的動力。
  
  報告大廳的門被打開了,是父親。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不是說9點的嗎?」趙德林低頭看了看手錶,才8點不到,他很快又注意到女兒的臉色,剛想安慰她的時候,又想起了這次事件的嚴重性,本來準備的一點安慰也變成了公事公辦,「這裡要不要加強一下保衛,聽你說……」
  
  「不用。」趙真雪搖搖頭,「這沒用。」
  
  ……
  
  周圍都是一群日本人,看的出來昨天晚上他們都被嚇得不行,許多人知道後半夜都強撐著不敢入睡,從住進來之後,大家都一起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田軍雖然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從他們驚疑不定的眼神中收穫快感。
  
  他住在這棟建築的8樓,已經昨天晚上有些人忙了一夜,挨個核查身份,不過直到現在,他們也才查到6樓,田軍都為他們的效率著急,中間他去二樓三樓轉了一圈,沒有絲毫阻礙,甚至他有意在走的時候踩到有些人的腳,都沒有抱怨的聲音,對方只是把腳蜷縮收起來一點而已。
  
  這個人還不知道,他的態度為整個東京贏得了一個平靜的夜晚。
  
  樓層直接有士兵把守,不過如果要出入,只要不出大樓,他們也不會阻攔,只是在檢查和未檢查的區域之間來往,會專門派人跟著。
  
  平靜下來之後,大家的情緒稍微安定了下來,不過神經並沒有鬆懈,許多人手上甚至還拿著水果刀一類的東西,不願意放下,有採訪的記者問起他們時,他們說:「這是我們最後保護自己的手段。」
  
  邊上拿槍的士兵們都很尷尬,原來準備的收繳武器的提議也就沒有說出來。
  
  當然,也不乏一些樂觀的人在這難得的人群中做一些娛樂行為,有些人被鼓動起來一起唱歌,他們從寫字樓裡找來音響,播放著音樂,捧著話筒歌唱……當然,更多的人都選擇當觀眾,在聆聽這背景音樂的同時,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
  
  通訊本來因為人數過多而擁塞中斷了,直到政府緊急聯繫通訊公司在現場架起了臨時信號塔,情況有了很大的改善,一時間,樓層裡到處都是打電話的人,有些人互相之間都在一棟樓裡,就趕緊約好地方相認,一時間,樓道里到處都是穿行的人群,角落裡到處都是摀住耳朵打電話的聲音……
  
  大概到晚上10點多的時候,大家的情緒總算是有了很大的改善,雖然政府還沒有就這一事件給出說法,不過大家都願意相信,這應該是一個事故,現在事故已經過去,等到把事故調查清楚,清除了危險,大家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
  
  帶著這樣的夢想,大家都進入了夢鄉,直到……
  
  直到他們再次被現實驚醒。
  
  ……
  
  10月2日早晨8點26分,一輛停在十字路口的90式主戰坦克忽然開始啟動,不過它看起來似乎搞錯了方向,沒有沿著大路,而是直接衝進了街道旁的商店。
  
  輸出功率達到800多千瓦的發動機讓這個40多噸重的戰爭機器像碾碎豆腐一樣沖垮了商店的門面,玻璃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這聲響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很快就有人在坦克的電台裡呼叫:「八嘎……#¥@@」
  
  田軍沒有理會這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話,他一邊把車長的屍體推得更遠,一邊很興奮的玩著這個剛剛到手的新玩具,這東西他昨天偷偷研究了很久,大概開車他好像已經會了,現在嘗試了一下,好像比汽車簡單多了,因為它根本不擔心會撞到什麼東西——反正撞不壞,他現在正在找的是這個開炮的開關在哪……
  
  開坦克和開飛機是男人從小的夢想,小時候田軍也看過一陣舒克和貝塔,開飛機他是沒工夫去學了,不過開坦克確實比想像中的還要爽。
  
  田軍努力調整了一下方向,坦克從廢墟裡退了出來,一個看起來好像指揮官一樣的傢伙罵罵咧咧的從一輛轎車裡面下來,打算等裡面幾個傢伙出來狠狠的訓他們一頓。
  
  但是坦克的炮塔開始轉動,正好對準了轎車停下的方向,然後修長的120毫米滑膛炮管開始降低……
  
  看著那黑洞洞的炮口,剛剛下車的那個傢伙臉色都變了,雖然之前在命令上禁止在坦克上裝備砲彈,但是誰也不敢打賭,在這一輛上,在這個炮管之後,不會有那麼一發。
  
  他一邊拚命揮舞著雙手,一邊顫顫巍巍的側著身體跑向一邊的建築中。
  
  田軍哈哈大笑,對著一大堆的按鈕儀表一陣亂按——萬幸,沒什麼動靜,好像真的沒有砲彈。
  
  田軍有些發怒般的把油門一踩到底!
  
  那傢伙乘坐的轎車被壓成了一堆零件,壓過轎車之後,田軍又筆直的衝進了那棟他逃進去的建築。
  
  這輛坦克的異常終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被追趕的二佐(中校)像一隻受驚的烏鴉一般對著手機發出哀鳴:「摧毀它,摧毀它!」
  
  他跑的速度不算慢,但是坦克比他更快,他想找上樓的樓梯,但是急切之間,又加上對這裡不熟,樓梯就在他不遠處,他卻沒有看到,聽到坦克的轟鳴就在不遠,他一咬牙,還是衝向了後門。
  
  他剛剛衝出去,身後的牆壁就被坦克撞出一個大洞,坦克不滿的搖晃了一下炮塔,把身上堆積的磚石弄開,看清楚方向之後,又逕自衝了過去。收到警告的其他人急急忙忙的到處尋找可以摧毀坦克的武器,但是一時之間根本就找不到,因為這次任務本身只是強調威懾作用,以維持秩序或對付可能的小規模犯罪而準備,準備的武器大多都是對付平民的輕武器,就連槍裡的子彈,也大多都是橡皮子彈或者動能彈,根本就沒有攜帶重型武器的打算,所以坦克里面都沒有預備砲彈,直升機上面的導彈架都是空空如也。
  
  一時之間,這支軍隊能找到的最有威力的東西竟然只是一些小型警用手雷,還主要以氣體衝擊為主,主要用于對付那些在較小空間裡的人體目標,這東西如果用來打坦克……
  
  當然,大威力的東西也不是沒有,在一眾官員的壓力下,在場的軍官已經緊急聯繫了位于東京郊區的空軍部隊,他們已經派出數架直升機,上面緊急裝載了數枚用于對付裝甲目標的穿甲導彈,但是還需要數十分鐘。
  
  但是現場是不是還能有這段時間,看著坦克調轉方向,朝著團聚難民的幾棟建築衝過來,那些拿著步槍,眼神中滿是恐懼無奈的士兵臉上,已經給出了答案。
  
  「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攔住它!」首相一把揪住國防相的衣領,他知道這次事件的嚴重性,坦克已經把附近的幾輛醫療車和運送物資的汽車掀翻在地,大樓裡,人群跟看守的士兵互相推搡衝突著,那些沒有被看管的平民大呼小叫的跑的到處都是,在以坦克為中心的數百米內,人群已經跑的一個都不剩。
  
  本來設置的路障現在已經被碾成通途,首相知道,如果再讓坦克衝過來,被碾碎的不止是路障,更是政府的威信,以及在場所有人的信心。幾十個勇敢的士兵被組織起來,他們每個人攜帶著好幾個裝著汽油的塑料桶大膽的上前,他們大概已經看出來開坦克的是個外行,想要上演一出燒烤坦克的戲碼。
  
  但是,等他們靠近距離坦克數十米遠的地方,正準備沖上前來的時候,他們每個人攜帶的汽油忽然「轟」的一下自燃了,突如其來的爆燃把士兵們點成了火炬,他們在數千人的直接注視下,慘叫著成了人體火炬,最後倒在路邊成了冒著煙的焦糊糊的屍體,這些屍體就倒在了他們要守護的建築之前,而目標的那輛坦克,正碾著這些尚在燃燒的屍體衝進了滿是人群的建築!
  
  幾乎是這一瞬間,秩序崩潰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0 10:38
  對抗 127 報告
  





  士兵們手中的槍再也無法阻攔驚恐的群眾,坦克已經像挖掘機一般開始隆隆的在大樓的底層橫衝直撞,身在樓上的人甚至能聽到這種撞擊帶來的震動。
  
  不知道情況的人們開始只是互相張望,然後大家的眼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在門口的那幾個士兵,那些士兵耳朵上都掛著耳機,應該是最清楚具體消息的人。
  
  然而這些士兵讓他們失望了,他們臉上的驚疑和惶恐並不比他們少多少,只不過,現代軍人過硬的紀律性讓他們表現的不是那麼明顯,除了這些情緒,他們眼神中同樣也可以看到軍人的決斷,他們齊刷刷的用同樣的眼神看向他們的指揮官——一個陸軍中尉。
  
  中尉在單兵無線電台裡一連呼叫了好幾遍,他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只得到一個不斷重複的命令——堅守崗位!
  
  這道該死的命令!發出命令的人甚至已經坐著飛機逃出了現場5公里以外!
  
  但命令就是命令,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中尉很堅決的執行了命令,他先是命令停掉電梯,然後在每一個樓梯口安排人把手,他甚至對部下授予了臨時的開槍權,樓頂上的士兵許多已經失去了聯系,很快他就在樓梯口見到了他們——他們已經成了逃兵。
  
  逃兵和難民都準備從唯一的這幾個樓梯口出逃,但是他們被冷冰冰的步槍告知,他們的行為不被允許。
  
  這些士兵和難民紛紛在這些拿著槍的同胞面前哀求:「我們只是想出去避難而已,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死在這裡嗎?」
  
  不少士兵的神情出現了猶豫和鬆動,中尉拿過一個昨晚唱歌用的麥克風,面色冷峻:「本人是自衛隊,外面已經陷入了混亂,目前停留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就在樓下,有一輛失控的坦克,但裡面沒有彈藥,所以我們現在是安全的。如果你們走下樓梯,幾秒後就會成為履帶下的肉泥。難道你們還能跑得過坦克嗎?」
  
  中尉的話讓騷動的人群頓時出現了小小的安靜,但是隨後這安靜被窗戶邊上忽然傳來一陣驚恐的尖叫撕的粉碎:「神哪!那是什麼?!你們到底要對我們做什麼!」啦啦學
  
  不知道是死神的餽贈還是上帝的疏漏,就在這棟建築的幾百米遠處,竟然停放著一輛裝滿油料的油罐車!這當然無法逃過田軍的「眼睛」,聯想到剛才日本人的企圖,他的眼睛都冒出了火光!
  
  事實上,剛才那些準備燒坦克的汽油,就是從這輛油罐車裡面取出來的。在剛剛的混亂中,因為路面被擁擠的人群堵住,司機早就跟著大家一起跑了,軍隊的哨卡已經被人群衝擊的東倒西歪,剩餘的軍人大多都在關心目標中心的那輛坦克,誰也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這輛油罐車會繞了一個圈子,最後在越過一個哨卡的時候猛地一個加速,衝進了坦克所在的大樓中。
  
  「攔住它!」負責哨卡的軍官在油罐車衝過來的第一時間命令道,但是已經晚了,這裡設置的哨卡都是象徵性的用一根鐵桿子橫在路中央,根本經不起這輛高速的軍用大卡車全力一撞,黃色鐵桿的連接部位一下子就被撞散了,正在發懵的士兵迷迷糊糊的在軍官的指揮下對著油罐車拚命射出槍中的子彈,但是奈何油罐車的質量是完全按照軍用標準,外層的都是用專門的防彈防爆材料製成,就連輪胎都是實心防彈設計,子彈只在車尾部留下幾聲清脆的金屬敲擊聲,然後大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油罐車駛入了坦克所在的建築。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中立刻聯想到最可能的畫面,就在油罐車剛剛衝進寫字樓的那一刻,寫字樓的3樓窗戶就同時跳下十幾個人!
  
  負責哨卡的那個中士臉色沉重的把十幾個手下聚集起來,對著油罐車所在的建築下達了命令:「諸君,盡責的時候到了,衝進去,不惜一切代價,擊斃任何可疑的人物!」
  
  說完之後,中士沒有繼續說什麼,率先拿著槍就衝了過去,剩下的十幾個人根本就沒有猶豫,紛紛跟上了前面的背影。
  
  與此同時,得到消息的中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他幾乎是吼著踢開攔住樓梯的那幾個士兵,用盡全身力氣在在麥克風裡吼道:「大家快逃!」
  
  可,他們還來得及嗎?
  
  ……
  
  偌大的報告大廳裡,只來了5個人,正如趙真雪之前猜想的,這很像她記憶中的那次馬列課的場景。
  
  趙真雪在台上已經講了十多分鐘,但是她覺得這十分鐘比她聽一學期的馬列還要漫長,她覺得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東西根本就是一團亂麻,完全沒有一丁點說服力,就連最基本的說話連貫、表意清晰都做不到,更別提邏輯嚴密,足以服眾了。
  
  但是所幸她還有這個世界上最認真的幾個學生,他們都拿著一個錄音筆,認真的記錄著她說出的每一句話,並且隨時用筆把他們認為關鍵的信息記錄下來,覺得有疑問,就隨時提問,對于這些提問,許多趙真雪自己都沒有答案,在這個時候,他們就會停止繼續追問,請她繼續講下去。
  
  她正講到關于伊凡的第三個魔法,空間之眼,這個名字還是伊凡告訴她的,起的並不是很好,初次看見這些魔法的名字,讓趙真雪想到了著名的國產電影《臥虎藏龍》在美國上映的翻譯名字——《躺著的老虎》。
  
  事實上,這名字正是再通俗不過的意譯,除了意思準確之外,沒有一點語言的美感。
  
  趙真雪仔細描述著她之前體會到這個魔法的場景,在這描述中,下面的幾個專家還會不時對她提醒,雖然這些人沒有身臨其境,但是他們好像比她更瞭解這個魔法細節。
  
  「在你看到『魔法』的景象時,原來的視覺還能不能看到?」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在中途提問。
  
  「能。」
  
  年輕人點點頭,于是趙真雪繼續,過了幾秒,又有另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問道:「視野是固定的還是移動的?」「可以移動」。
  
  許多問題都是類似這樣的細節,在這過程中,大家都沒有對「魔法」的存在提出任何一點質疑,這原本正是趙真雪最擔心的部分,從這些人的眼神中,趙真雪也沒有看到任何的不屑或不滿,面對著這些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荒誕的內容,起碼在表面上看,這些人是真的都相信了。
  
  問話整整持續了3個小時,主要的時間都耗費在對最後切割空間的描述,本來趙真雪還猶豫著說是不是把伊凡搶劫銀行或者殺死王彪等事情說出來,甚至連鄭清的死,她都有說出來的準備,但是對方卻一直沒有問相關的問題,他們最關心的部分僅僅在于「魔法」這個關鍵內容本身。
  
  這些人臨走的時候,挨個過來跟趙真雪握手,在最後一個人離開的時候,趙真雪有些抑制不住好奇的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那人低頭仔細的把筆記本放進公包,看了看在一旁的趙德林:「不好意思,我們有制度。」說完之後,對著兩人小小,轉身就離開了。
  
  直到很久之後趙真雪才知道,這一次跟她見面的五個人當中,其中有三個是國家情報部門的相關人員,他們各自都有不同的專業領域,互相之間並不認識,還有兩個人是從大學請來的天學和物理學教授。
  
  在離開市政府之後,情報部門的三人分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召集了可靠的人對手中的資料進行了專業領域的進一步分析,雖然資料的內容都差不太多,但是他們關注的重點都不太一樣,但結果又把他們拉到了一起——毫無疑問,如果資料上的內容為真實,那無疑會對他們各自的負責領域造成很可怕的安全隱患,不管是信息安全,特定的人身安全,或者是公共安全……
  
  對這份資料的真實性暫時還不得而知,不過對于它的合理性判斷,已經緊鑼密鼓的展開。
  
  趙真雪不知道這些人回去之後都做了什麼,但是現在的她,只感覺到一種無盡的空虛,父親拍了拍她的肩膀,只留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小雪,以後做事情要成熟一點,要學會跟其他人商量,不要任由自己的性子胡來。」
  
  趙真雪知道這是父親的經驗之談,類似的言論她從小已經聽過不少,她知道這都是父親混了大半輩子官場得出的教訓,但是她一直都不喜歡,以往的話她一定會反駁,但是這一次,她沒有說什麼,只是腦子還有點發懵的站在原地,感覺到周圍的聲音、色彩好像都離自己而去,在意識中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在這片空白中,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我還能做什麼?」
  
  做什麼都是錯,越做越錯。
  
  「我真的錯了嗎?」
  
  「對錯的標準是什麼?」
  
  自言自語之中,趙真雪像一具失去靈魂的幽靈,慢慢的走出了市政府大樓,外面的廣場很大,太陽正掛在正中,陽光把她的影子短短的拖在腳後跟,幾乎無法看見,她好像是一個把自己影子弄丟的小孩,只有真正的回頭,才能看得到自己苦苦尋找的東西。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0 10:39
  對抗 128 回家路上
  





  家裡來了客人,所以伊凡沒有跟以前那樣貿然出現,他是走著回家的。
  
  雖然人群已經被疏散了大半,但這件事情的影響力卻遠遠沒有消退,大街邊上到處都可以看到拿著光譜儀隨時查看的人,這一條普通的街道好像瞬間變成了天儀器展覽會。
  
  伊凡已經能夠理解自己被發現的原因,他同樣也很清楚,只要自己再次做出類似的舉動,被發現是肯定的,從技術上來講,沒有解決的辦法,他之前的想法也僅僅是基于他以前的經驗,但是很明顯,他的經驗並不管用。要伊凡停止這樣的舉動對他來說是不可接受的,長久以來所有法師的夢想就在眼前,那就是建立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世界,而且所處的空間又是如此的浩瀚,他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或者說,他不可能只是引起關注就放棄這個機會。
  
  被曝光的事實確實讓他有些始料未及,如果說趙真雪的離開尚在他的預料範圍之內,那麼現在在大街上看的的這些人以及他們的儀器則完完全全是一個意料之外的麻煩。這些儀器不僅宣告他繼續切割計劃的破產,也意味著從此之後他每一個行為都會受到以前千百倍的關注,很顯然,他現在已經受到了這種關注。
  
  從他走下計程車之後,身後一直跟著幾個記者,偷偷的拿著照相機咔嚓咔嚓個沒完,伊凡在網路上已經經歷過一次曝光,不過那一次僅僅只算是惡搞,本來那帖子都快熄火了,但是被這次火山噴發的猛料一波及,很自然的,伊凡已經成了當前寧州最紅的人。
  
  那兩個記者躲在車裡瘋狂的按動著快門,對于這種完全沒有防範心理的紅人,他們打心眼裡感激,感激他送給自己下一期的頭條以及新一個月的獎金,當然,這些東西只存在于他們的想像當中,他們的敬業不會有絲毫回報,等他們回去洗膠卷的時候就會發現,膠卷已經被徹底曝過光了。
  
  「周風!嘿,真是你!」一個熟悉的聲音讓伊凡回過頭,是很久沒見的吳同,以及他們戰隊的一眾死黨。
  
  「怎麼,你火了,就不認識哥們了?」吳同笑著過來拍伊凡的肩膀,伊凡沒有介意,也對著他笑笑,「你們在這裡……當翻譯?」他看見吳同手裡拎著一塊牌子,上面用英寫著「中英翻譯,每小時每人100元!」的標題,下面還用小字寫著「宇宙收縮奇觀最佳觀測地點……」不只是吳同,他跟他們戰隊其他的幾個人也人手一塊,不過價錢上似乎各有不同,伊凡一眼就看見郭磊那塊牌子上寫的是每小時100美元……如果伊凡沒記錯的話,郭磊上學期的英語考試並沒有及格,而且,剩下的幾個也大致如此,大多都在及格線那裡徘徊。
  
  大街上這種拿著牌子的大學生並不多見,這讓伊凡覺得有些新鮮。「會有人找你們當翻譯?」伊凡既感到疑惑又覺得好笑,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吳同的英語要是說說「first blood」「doublekill」之類的遊戲配音那是沒得說,可要他真去翻譯句子……伊凡想像不出來,除了「how do you do」「my english is very poor」「can you speak chinese」這幾句之外,他還能說點什麼。
  
  「當然有!」說道自己的小生意,吳同立刻拔高了音量,「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我都賺了上好幾千塊錢了,其實不難,只要警察找他們的時候跟他們大概說一下,讓他們換個位子……」
  
  「別看這牌子小,就昨天一個下午,就賺了600多塊,就連他,連HeLLo都說不像的人,竟然賺的比我還多,整整400美元,真是沒天理。」吳同說話的時候,手很憤慨的戳著郭磊的後腦勺,「晚上請客你逃不了」他再次提醒他。
  
  郭磊一邊答應,一邊到處看著可能的「客戶」,伊凡看見他上衣外套的露出一本書的角落,正是伊凡看過的6級英語詞彙,他好笑的搖了搖頭。伊凡不知道,僅僅是昨天一天,寧州就比往常多進來將近一千多外國遊人,今天來的會更多,寧州機場上面的飛機已經差不多快停滿了,機場正緊急聯繫附近城市的機場,看看能不能通過其他的交通工具適當緩衝機場的壓力。這些人當中一大部分都是衝著這次觀測結果而來的,十有八九最後還是要聚集到這個小區附近。
  
  「嘿,生意來了。」吳同有些興奮的把自己手中的牌子舉得高一點,但郭磊比他主動多了,一個箭步就主動衝了過去,用他略帶地方口音的雜合英語慇勤的說道:「HI,I'm guolei,can I help……」
  
  兩個客戶都是很標準的歐洲人,高鼻深目,藍色眼珠,一米八以上的身高,面容看不出什麼區別,最明顯的是其中有一個頭髮有些長,另一個則類似于普通的碎髮頭,他們正在無比費力的分辨著郭磊的地方話,大概隔了幾秒,才恍然大戶:「english!」當郭磊隨後對著招牌比劃著美元的時候,對方很爽快的掏了腰包,他們支付的是更堅挺的歐元!這讓身後的一干人等看的那個嫉妒。
  
  兩個外國人急迫的做了自我介紹,他說他們都是歐洲某某科研機構的,這次過來,是準備在近距離獲取關于宇宙收縮的第一手數據,這個數據在一個叫「子青上」的天台,他們想問問怎麼去……郭磊這一百美元掙得也確實不容易,那本6級字典差不多都快讓他氾濫了,兩個人外國人更是把同樣的話重複了幾十遍,他才勉強聽懂了兩人的意思,不過關于他們所說的什麼「子青上」,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凱!」郭磊正準備打電話跟「師太」要遠程求助的時候,一個意外出現的聲音挽救他于水火。碎髮青年驚喜的回過頭,看到來人,直接過去給了說話者一個擁抱:「封!總算是見到你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也是來觀測這次現象的嗎,哦,真羨慕你,竟然就發生在你的國家。」來人正是封敬亭,他剛剛從學校脫離了一大幫記者和學校老師的糾纏,正準備回去找伊凡,但是剛出校門,就在路上見到了,有些意外的是,還另外看見了他之前認識的凱。封敬亭在讀研的時候就參與過一個項目,也正是這個項目讓他有了LHC網站的帳號,凱正是他做項目的時候一起認識的,當時他們兩人負責處理同一組數據。
  
  「你來中國做什麼,我記得你的研究方向跟這次事件關係不大。」
  
  「哦,我只是順便來這裡看看,這次來,還是主要找『子青上』幫朋友弄一點數據回去。」
  
  「子青上?什麼地方?你確定你沒有讀錯?」封敬亭用懷疑的眼光盯著他,凱的他領教過,跟之前他聽到的這個學生說的英沒什麼差別,都是屬于自產自銷的土外語。碎髮的青年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我聽說這是這座城市最大的天觀測台,是以一座山的名字命名……」「你說的是紫金山天台吧!」
  
  「對,就是這個讀音,你們的讀音是在太難發了……」封敬亭的英語很流利,還帶有南歐地方特有的一點捲舌,說起來給人非常順溜、瀟灑的感覺,他跟凱互相說了一大串,周圍除了伊凡,沒有一個人能聽的清楚。郭磊面色尷尬把那100歐元還給了兩人,不過卻被封敬亭一把拿過去:「你真是奢侈,問個路就花這麼多錢,就當請我吃飯好了,我記得你上次還欠我一頓……」吳同等人只能一愣一楞的看著兩人嘰裡咕嚕的說個沒完,心中暗自嘀咕這生意怕是長不了,專業的人都聞著味過來了。
  
  凱給封敬亭介紹了跟他一起的那個頭髮稍長的青年:「這是我的助手,傑克。」封敬亭也拉過了伊凡:「這是我的老闆,伊凡。」伊凡的英語是標準的美式發音,大概是因為現在的教材都流行這種發音,雖然聽的不多,但是基本交流卻不成問題。封敬亭本來想跟伊凡說一些事情,但是正好碰到凱,于是他提議大家一起去吃頓午飯。
  
  伊凡委婉的拒絕了,他現在還需要回去處理一些不得不處理的問題。比起外面的大家,小區裡的道路更加擁擠,綠化帶上停滿了新聞採訪車,入口處還有警車的燈光閃耀,伊凡走進去的時候,警察例行盤問了他的身份,在說明他是當地住戶的時候,甚至要求跟家人通電話確認。在得知他就是目標建築裡的住戶之後,盤問他的警察嚴肅的臉上出現了笑容,他好心的建議由他安排兩個警察專門把他送進去,以防止可能的不便。伊凡同意了他的建議,跟著兩個穿著警服的人走了進去。伊凡剛剛離開沒多久,這個警察就立刻撥通了電話:「他回來了,對,就一個人,沒什麼可疑的,我已經安排他進去了,人應該馬上就能到。」
  
  「知道了,讓你的人多留意一點,不要掉以輕心,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有異常立刻報告,不允許自作主張。」
  
  「知道。」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0 10:40
  對抗 129 聊天
  





  伊凡回到家的時候,很少見的敲了敲門,他自然是沒帶鑰匙的,但是以往的開門方式顯然已經不太合適,家裡來了客人,這會引起他們不必要的誤解。
  
  華婷婷給伊凡開門的時候,有些擔心的告訴他:「來了個警察,他們已經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了,你去哪了?打你手機也不接。」
  
  「哦,我忘帶手機了。」
  
  伊凡說著,走進自己的房間,從桌子上拿過正在充電的手機,「昨晚忘充電了。」伊凡出門之前,仔細檢查了一下全身的防護,並且默默準備好一個位面傳送,然後他跟華婷婷一起走進了客廳。
  
  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警服的人,其中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穿著警服,看起來很精幹,另一個則帶著眼鏡,手上拿著一個公包,看起來像是哪個公司的經理。看到伊凡出來之後,那個穿著警服的中年人主動站了起來,並掏出一個小本:「你好,我是寧州市警察局警察大隊,宋強,這是我的證件。」
  
  伊凡看了一眼,證件上寫著警察證,照片上的人看起來比真人年輕很多,在低下頭的同時,伊凡也順便在他的後腰位置看到一把上了膛的手槍,他沒打算做什麼,只是點點頭:「找我有什麼事嗎?」
  
  伊凡打量宋強的同時,宋強也在細細觀察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輕人,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背景,就在昨天,上面忽然派人下來,接手了所有跟銀行搶劫案有關的案件資料,同時要求他全力配合上級的工作。
  
  這個上級,就是坐在他邊上的年輕人,看起來就好像剛剛走出大學的大學生。記得當時這個年輕人接過材料的時候,隨手就拿過一個公章,隨手拿過桌子上的印泥,哈了一口氣,沾了沾就直接蓋在材料袋的封口處,就好像去充話費蓋章速度一樣,既效率又隨意,但等他把章拿開,他就開始為這個年輕人的草率而驚訝——那是絕密兩個字。
  
  如果趙真雪在這,應該可以認出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做報告那天,最後跟她握手的那位。宋強對他不是很看得慣,剛剛過來的第一天,一句話沒說,他就把手機丟在他的警車裡,然後一整天不見人影,上級打電話過來問他的情況,宋強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然後第二天一早,也就是今天早上,過來的時候,他跟他說了第一句話:「我們倆之間誰聽誰的?」
  
  「我聽你的。」宋強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的不爽,雖然這確實也是局長的原話。
  
  「那就好,對了,我們今天的任務是什麼……」這就是他說的第二句話。
  
  ……「汪銘,警察廳情報處信息分析科科長,26歲。」剛剛跟伊凡握手,他就主動自報家門,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宋強在一邊拚命的使眼色,「看來趙真雪對你的描述都是真的,你真的可以看穿人的想法。」伊凡有些略顯驚訝:「你似乎也可以做到?」
  
  對方也看出了自己的意圖,但是伊凡還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伊凡剛剛確實對他使用了意識偵測,想獲取的信息也僅僅是他的身份,他獲取到的信息也正是他剛剛說出來的這一點,至于更多的……對方已經有了嚴密的防範,試探性的意識偵測已經起不到多大作用。「我跟你不同,我是通過表情分析再加上試探性的猜測,而你是直接獲取信息,跟你的『能力』比起來,我這點本事只能算班門弄斧。」
  
  「哦?是心理學的範疇嗎?」
  
  「算是吧,微表情分析,犯罪心理學,這類的東西很多,不過,準確率很難說,怎麼,你對這些有興趣?」
  
  「以前以為那都是誇張,現在倒真的有些興趣了……」兩人就像朋友一樣隨意攀談了起來,氣氛比宋強和伊凡一開始想的要融洽了很多。宋強在一邊暗暗點頭,汪銘的工作手段果然不一般,這才幾分鐘,他具看見目標已經完全放鬆了戒備,兩個人聊的就像多年沒見的朋友,不愧是警察廳直屬機關的人才……正是午飯時間,做好了飯的華婷婷留了兩人吃飯,汪銘沒有推辭,一口答應。
  
  飯桌上,兩人的談話又繼續了下去,原本以為汪銘會找機會慢慢把話題引向跟工作安排有關的內容,但對方卻一直沒這個意思,飯吃完的時候,汪銘甚至在跟伊凡討論最近的電影哪部好看。「咳咳」宋強忍不住咳嗽提醒道,正在說話的兩人轉過臉,看著宋強,臉上都露出了他看不懂的笑容。
  
  宋強不知道他們都在笑什麼,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傻瓜。「不好意思,我想出去抽根煙……」宋強有些不快的站起身,走出門去。
  
  雖然是白天,但樓道里還是顯得有些暗,宋強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後,又長長的吐了出去,滿心的鬱悶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洩,在空中慢慢的飄散而去。
  
  2樓走出來一個拿著垃圾桶的青年,看了他一眼,走出門去倒垃圾,他下樓梯的節奏有條不紊,當他走到門口推開門的時候,宋強感覺到樓道里面似乎一下子都亮了起來,他知道那是閃光燈的效果。圍觀的人雖然少了很多,但是許多記者仍然像聞到血腥的鯊魚一般,想盡辦法混了進來,走在路上還不怎麼察覺,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來自四面八方的閃光燈立刻就會像埋伏的槍炮一樣出現,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已經體驗過這種感覺。他仔細聽著年輕人的腳步,上來的時候也同樣維持著剛才的節奏,似乎對于這種情況,他已經習以為常,但這種情況才僅僅出現了一天多。汪銘似乎還沒有出來的意思,這個傢伙,大概已經把自己來的目的忘到九霄雲外了吧,上級怎麼會派這種人過來進行工作,虧得還強調保密性……他那張嘴,剛剛連自己每個月工資有多少存款都給自己抖落清楚了,還保什麼秘。但也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從職位上來說對方僅僅是一個小科長,但是人家那是直屬機關,跟自己一個地方小隊長比起來,那高出的不是一點半點。
  
  宋強想著想著,一隻香煙就已經燒到了屁股,他剛準備再點一根,門忽然打開了,隨後傳來汪銘的聲音:「今天真是打擾了,下次有機會再聊。再見。」
  
  「再見。」
  
  汪銘走下樓梯的身後,宋強能從他臉上看到滿面的笑容,看到這笑容他就有些忍不住想要捅破它:「你看起來很開心啊,是不是要恭喜你交了一個好朋友。」汪銘沒有多說話,只是逕自走下了樓梯,宋強一路緊跟著上去,出大樓之後,顧不上漫天的閃光燈,他們坐上了來時的警車。
  
  「快開車!」汪銘催促道,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認真,宋強似乎看出了什麼不對,長期的警察工作讓他警覺到汪銘肯定是要說什麼,但是還有顧忌,于是他迅速的發動了汽車。
  
  「有音樂聽沒。」汪銘隨口說道,但卻又不容置疑的從車頂拿下一張CD,連名字都沒看,就迅速插進了車裡的CD機,隨後又迫不及待的把音量調到最大。「2002年的第一場雪……」是刀郎的歌。聲音響起之後,汪銘微微出了一口氣,但他的神色並沒有放鬆,眼神小心的在車的四周搜索。
  
  「是竊聽嗎?」宋強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又隨後提醒,「今天早上我剛檢查過,沒問題。」
  
  「那是早上。」汪銘說話的時候,眼睛專注的到處觀察,不僅是車內,甚至他還隔著玻璃去看車窗前。宋強被汪銘的語氣有些噎住了,他看了一眼汪銘疑神疑鬼的動作,回擊了一句:「你不會以為,會有人傻到在車前蓋裝竊聽器吧。」汪銘沒有理會他的諷刺,只是做著自己的動作,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他揉了揉因為過度專注而發酸的眼睛,稍稍放鬆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應該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對了,你是警察,觀察力好,幫我注意一下車得前面,不是車前蓋,大概是……空氣中,有沒有像小黑點一樣的東西。」
  
  「小黑點?什麼樣的?」宋強有些莫名奇妙。「我也不知道,你就仔細看看,有沒有類似這樣的東西。」公路很擁擠,車速也一直不快,宋強一邊用餘光看著路況,一邊仔細找著汪銘所說的「小黑點」,大概過了兩個十字路口,終于放棄了。
  
  「你也沒看見,那應該不在前面……再看看後面把……」汪銘現在的行為在宋強眼裡就像一個十足的神經質,剛開始他還把他的意見當真,以為他真的發現了什麼,現在看起來,他更像是一個譁眾取寵的小丑。
  
  「我在開車,看不到。」
  
  宋強沒好氣的從鼻子裡出聲。「你可以看後視鏡……」
  
  「我沒這個本事!」宋強懶得再理會他。
  
  「再看看吧,」汪銘輕描淡寫的勸道,他沒有理會宋強眼中的怒意,乘著刀郎的聲音處在爆發的高潮,壓低聲音緊接著低聲喝問了一句,「這是命令!」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0 10:41
  對抗 130 希望
  





  「時間不多,我長話短說,不要嘗試去理解,我只要你接受,像電腦一樣接受我說的話,明白嗎?」車廂內的音樂聲很大,宋強幾乎聽不清汪銘在說什麼,只是有個別的詞語像隱藏的歌詞一般竄進他的腦中,他像織毛衣一樣把這些詞彙連接成大概的意思,通過跟汪銘短暫的眼神交流,得到了對方的確認。
  
  在聽到命令兩個字以後,宋強之前所有的情緒似乎都消失了,職業的天性讓他學會了服從,在汪銘點頭確認之後,宋強也像是回應似的狠狠的點頭。
  
  「第一個任務,從現在起,你必須學會隱藏自己!不,不是指你的身體,而是這裡!」汪銘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宋強的一臉的不解。
  
  「尤其是在接近目標的時候,腦子裡不要胡思亂想,那很容易讓對方鑽你的空子,去想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比如一幅畫,一個遊戲,儘量多想這些東西的細節,這樣有助于你集中思想,你也可以想你的妻子,或者兒子女兒……哦,對不起。注意,如果有任何別的想法,尤其是跟任務內容有關的,或者是我現在跟你說的這些東西,不要理會,那很可能不是真實的你的想法!我知道這很難,但必須做到,這是命令!」
  
  「從現在開始,不管你是單獨一人,還是跟其他人在一起,只要你們打算說跟工作有關的內容,做跟工作有關的事情,儘量注意自己周圍的環境,有沒有存在一個像眼睛大小的小黑點……大概距離你三四米左右,通常這個角度都比較方便觀察……可能會更遠,也會更近。不要懷疑,只要照做就是了,這也是命令。
  
  記住,如果發現了類似的這種東西,不要做任何誇張的動作,你可以把這東西想像成一個先進的監視器,然後想辦法聯繫我!」
  
  「還有,對目標的監控從現在起全部撤銷,把人員名單給我一份,讓他們趕快回來,對,趙真雪——就是趙市長的女兒,你有她的聯繫方式嗎?叫她也過來。」汪銘像連珠炮一般迅速把話說完之後,又恢復了一言不發的狀態,閉上了眼睛,似乎在那裡閉目養神。大概二十多分鐘以後,汽車停下來,汪銘很乾脆的下了車,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是汪銘特意要求的辦公室,面積不大,才不過十幾個平方,裡面連一張像樣的辦公桌和沙發椅都塞不下,房間裡原來的「設施」都已經被拆掉了,不過還是能從地上的凹坑看出這個房間原先的用途——這裡原來是一個衛生間。
  
  汪銘選擇這個地方,沒有其他的原因,僅僅是因為這是局裡唯一一個有淺色背景的房間,這對于發現可能的「竊聽」有一定的幫助。
  
  警察的效率很高,沒過多久,負責現場監視警員都紛紛過來報導,他們進門之後還有點不適應,有些還忍不住低下頭去偷笑,畢竟這裡在一天前還是他們的廁所,現在的空氣中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汪銘沒有在意這些笑聲,只是低頭去看了看名單,人差不多都到了,除了趙真雪。
  
  「全體都有,向右看!……稍息!」
  
  「下面我跟大家說一些以後工作中需要注意的幾點……」
  
  ……目標區域已經不需要看地圖導航了,密佈的鋼鐵叢林中,熊熊的火光和衝天的濃煙,就是最好的地標。被點燃的大樓是一棟再普通不過的高層商業寫字樓,但是在這個時候,它卻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地獄。閃閃發光的玻璃幕牆已經被濃濃的黑煙籠罩,火焰像貪婪的巨獸一般張開的大嘴,大樓的身軀就好像正在進入喉嚨的大塊食物,即將被它吞噬。
  
  大火燃燒起的一瞬間,下樓的通道就已經被火焰徹底的堵死了,汽油燃燒的高溫不僅形成了無法通過的火牆,由它製造的上百度的空氣正迅速的通過樓道往上灌過去,爆燃發生後的幾秒鐘後,這股熱空氣已經把離樓道最近的幾名士兵肺部嚴重灼傷,正在僵持的眾人只覺得一陣令人窒息的酷熱之後,離入口最近的數十人已經倒地不起,他們臉部都被燒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眼看就是不活了。
  
  剛剛喊出「大家快逃」的中尉也同樣是這群人之一,他背朝樓梯趴著倒了下去,大火已經把他的頭髮全部烤的蜷曲,衣服緊緊地跟被燙傷的皮膚混成一體,他用自己的身體給所有人提醒——此路不通。
  
  火焰和灼熱催生了哭聲和尖叫,而這兩者又摧毀了這最後的一點秩序,甚至連士兵手中的槍聲都不再起作用,壓倒一切的恐懼像瘟疫一樣攫住了每一個人的意識,逃生!是此刻所有人心裡的第一個希望。
  
  隨著劇烈的燃燒,被火焰加熱高溫空氣源源不斷衝入二三層樓,很快,這裡的氣溫幾乎是以秒的速度增長,剛開始人們還只覺得有些灼熱難耐,很快他們覺得連呼吸都開始困難,肺部就像被灌進開水的熱水袋一樣,不僅是空氣被加熱,就連氧氣也開始變得稀少,反應不夠快還聚集在這裡猶豫的人很快就失去了他們最後的一點機會——火焰已經開始包圍了這裡,他們連向上逃跑爭取時間就做不到了。
  
  就在這短短的一分鐘左右,死亡的人數怕是不少于千人,無數的人就像下餃子一樣從砸碎玻璃幕牆上跳了下去,他們中大部分都是幸運的,這個高度的死亡率還不是很高,大部分人只是出現了輕微或者中度的骨折。
  
  一二樓是死亡的開始,也是生存希望的終結,目前在樓內的人員估計還有近六千多人,他們當中的大多數都是之前事發地帶的難民,這些人在火焰的逼迫下,選擇了暫時妥協,他們開始朝著樓上跑去。
  
  消防隊伍已經在第一時間趕到了,水柱也已經開始噴灑,不過對已經燃燒到一定規模的火焰來講,這一點水已經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許多人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大樓頂部,他們在樓頂揮舞著衣物,嘶啞著嗓子朝著地面上的軍隊和同胞求救,但後者除了流淚和喊叫,根本就無能為力。
  
  燃燒帶來的濃煙已經開始籠罩整棟建築,身在其中的人紛紛想辦法用濕毛巾摀住自己的口鼻,劇烈的咳嗽聲開始到處出現。
  
  有些人終于忍不住倒了下去,然後就再也沒爬不起。在樓裡的人像是瘋了一樣往樓頂跑,儘管那裡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電力已經中斷,不久之後自來水也沒有了,防火的紅色警告燈一直在閃爍,把每一個人的面容都沾染上血的顏色。
  
  有些人在房間裡被火焰困住,面對越來越高的溫度,他們砸開了玻璃幕牆,外面是呼呼的風,朝下望去,人看起來比螞蟻還要小……這些人下去的時候,身上的火焰甚至都還沒有熄滅,許多人甚至在半空中就已經被燒死了。
  
  大家都默默的上去用白布遮蓋住屍體,他們都能理解,這些人都是生命的最後一刻做出的孤注一擲。然而自然規律是殘酷的,人類的身體注定無法承受這樣的高溫或重力。
  
  絕望!在場的記者們甚至已經在心裡為這一幕起好了名字,他們中許多人甚至是含著淚按下的快門。就在這個時候,「刷刷刷……」的類似風扇聲音開始響起,人們紛紛把目光朝向天空,在藍天白雲的背景中,出現了數十個輕盈的身體,是姍姍來遲的直升機!樓上樓下的人群都爆發出一陣歡呼,尤其是樓頂上的人群,許多人甚至都朝著直升機的方向跪了下去。
  
  第一架直升機繞著大樓盤旋了一週,在確認目標已經不具備摧毀價值之後,在樓頂放下了繩梯。真是通往天堂的階梯!第一個接觸到繩梯的一位中年人迫不及待的牢牢抓住了它,但是隨後就有無數雙手同時伸了過來,大家誰也不願意放棄這樣逃生的機會。
  
  飛行員沒有阻止或勸住這些人,他已經接到命令,用最快的方式救出最多的人,不惜一切代價!
  
  沒有時間按以往的標準一個一個來了,繩梯的強度很牢靠,只要人們能夠抓緊,不放手,堅持幾分鐘,等飛機回到地面的時候,這些人就得救了。
  
  整棟樓大概有三十多層高,迅速上竄的火焰已經燒紅了下面的三分之一,誰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時間,誰也不知道里面已經死了多少人,時間就是生命!繩梯像一根扔進螞蟻堆裡的糖繩,提起來的時候,上面沾滿了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人,大概有幾十個之多,好在半路上,得知情況的直升機已經拋掉了一大半的武器,這點重量並不算重。飛行員小心翼翼的維持著直升機的平衡,直升機開始慢慢提著這跟繩子離開,後面的直升機緊跟著又撒下一根,人群接著蜂擁而上!大家似乎都沉浸在獲救的喜悅中,沒有人考慮過這個問題——肇事者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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