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風流記(豔說大唐) 作者:極品石頭(已停更)

e010203 2011-10-10 21:49: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9 287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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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師父失禁





    宋閥的船隊實是已經走了一天半了,順水而下,已經不知走到何處了,楊子和傅君綽商量了一陣,均覺此行縱使是拍馬也難以追上,但若就此現身去找宇文化及,只怕不單是救不出衛貞貞,連自己也要被他們捉了去。楊子想起宋師道曾提到過,他們宋閥在全國各地都有生意,那趟之所以見到,正是因為他們的船隊從揚州沿海郡縣運送私鹽經長江運去內陸,那也就是說,宋閥在揚州是肯定有“辦事處”的。是以,二人放棄去追已經不知所蹤的宋家船隊,而是返行揚州北坡縣去找宋閥的人,當日,宋師道既然在北坡縣出現,那北坡縣十有八九就有他們的人在。

    在一小鎮上,楊子和傅君綽各自換了一聲衣衫,楊子本就長得俊秀瀟灑,煥然一新之後,更顯倜儻風流,這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的眼球,傅君綽則換掉了那身顯眼的白色長裙,改穿一身黑色的武士服,雖然少了仙靈出塵的氣質,卻另有一番英姿颯爽的味道。

    因杜伏威和李子通兩支義軍聯盟,和大隋軍隊交戰取得大捷,並派出一軍,意圖攻打曆陽,阻斷長江水路,是以沿長江一帶的郡縣城鎮都是人心惶惶,戰事緊張,騾馬等畜力工具自然屬軍用資源,朝廷控制極嚴,尋常百姓和一般的商賈當然不可能擁有這些東西,楊子和傅君綽想買馬趕往北坡縣的計劃落空,只好加緊步伐,四腳馬變成兩腳人,到了翌日中午,終於到了北坡縣。他們馬不停蹄的打探宋家的下落,本以為,以宋閥這樣的高門大閥,理應人人皆知才對,哪知道一直問到口水幹了,走遍了大半個縣城都徒勞無功。

    是夜,兩人失望的尋了一家客棧住下,考慮到傅君綽內功未複,奔波不易,楊子哥提出立刻給她進行特殊療傷,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傅君綽也無法推拒,只好半推半就的應了下來。

    楊子在現代世界不論寒暑每天都要洗澡,來到這隋末的世界,竟是多日也沒洗過一次,吩咐了客棧的夥計送來浴桶和溫水至各自的房間,楊子脫了衣衫,跳入浴桶。

    古代人也真算是艱苦了,洗個澡都沒有香噴噴的香皂,只有一塊不知道什麼東西做的玩意兒,黑乎乎的,那店夥叫這東西作“胰子”楊子洗完之後,泡了一會兒,忽然想到隔壁房間的美人師父也在洗,楊子想像力極為豐富,聯想到美人出浴,一絲不掛的場景,登時心跳加速,手忙腳亂的擦乾淨身子,穿上衣衫,便往隔壁房間悄悄走去,豎起耳朵一聽,果然裏面水聲嘩嘩,立刻便口乾舌燥,渾身燥熱起來。

    只是,鐵將軍把門。楊子對這時代的門閂深惡痛絕,推不開門,只好眼巴巴的回到房中,心猿意馬的躺在床上回味了一陣前日和美人師父圈圈叉叉的香旖消魂,愈發獸血沸騰、戰意高昂。

    他卻不知,每當他滿腦子都是這種念頭的時候,他的眼中都會出現一抹紫色的影子,如光如霧。

    等了好一陣,聽得隔壁的水聲沉寂,一躍而起,興沖沖的跑到師父的房門口,敲門道:“師父,可以放我進去了麼?”

    傅君綽沒有回答,只是遲疑了一下,隨即腳步聲自遠而近到了門口,下了門閂,門開了,剛剛沐浴完畢的傅君綽渾身散發出醉人心脾的幽香,秀髮如瀑,楊子眼前一亮,此時的傅君綽,雪肌含紅,好像一塊玉一樣的臉蛋,美眸晶亮,紅潤欲滴的小嘴,全身無一處不充滿著青春洋溢的美好氣息,盈盈玉立在面前,用不食人間煙火來形容其仙子體態也絕不過分。

    傅君綽見他站在門外發呆的瞧著自己,嘴角一撇,嗔道:“站在門口幹什麼?還沒看夠麼?”

    心中實是羞喜交加,讓開路來,楊子已是兩腳輕飄飄的走入內,門剛關上,早已心癢難熬的楊子一把就將美人師父摟住,在她嬌柔健美的身上放肆的亂摸起來,喃喃的叫道:“師父,你好美,我好喜歡。”

    傅君綽被他的粗魯弄得嬌喘細細,面紅耳赤的掙扎道:“幹什麼了,你這麼心急做什麼?”

    她現下內力全失,又怎麼掙扎得開,兩人肉身相觸摩擦,掙扎之際,弄得楊子愈發的浴火大熾,沙啞著道:“師父你這麼美,徒兒哪里抵擋得了你的魅力啊!我要脫光師父的衣裳,好好的欣賞師父的身子。”

    傅君綽又羞又喜,想要抗拒,卻是全身酥麻無力,只能半推半就的任他胡為。不一刻,腰帶解開,衣裳一件一件的落在地上,露出完美的嬌體,白嫩的身子,像是一隻小羊羔,展現在楊子這小色鬼的面前。他果然鬆開了美人師父,退後幾步,貪婪的欣賞著她一絲不掛的身體,長長的一雙腿兒含羞夾緊,一抹烏黑油亮的幽草卻是遮擋不住,雙臂環抱胸前,以圖掩蓋那對微微顫抖的小兔子。

    “看夠了麼?”

    傅君綽對這小壞蛋又愛又恨,風情萬種的瞪著一臉色迷迷的“好”徒弟。

    楊子色色的贊道:“師父,我真想不出這個世上還有誰能比我師父更美的了,又白又嫩,真想好好的品嘗一番。”

    雖然這話前半句很動聽,但後半句卻很猥瑣。不過,傅君綽卻喜歡聽,被心愛的男子這樣誇讚,她心中的喜悅早已充斥了全身,俏臉紅彤彤的,卻是嗔道:“你……你還不快來給為師療傷?”

    這話甫一出口,立刻羞得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楊子興奮的蹦跳著奔了上前,一把將美麗的師父抱住,低頭親吻她香嫩的嘴唇,兩隻手在她玉背、香臀上捏揉撫摩。

    傅君綽被他又搓又捏,弄得有了反應,她全部的反應都跟著楊子的壞手遊走,從背臀到腰間,從酥峰到小腹,最後更是直接伸到兩腿的縫隙中間,肆意的玩弄著她早已濕潤的兩片嫩肉,傅君綽被他弄得軟癱無力,伏在他身上,發出蕩人心魄的嬌啼聲。

    芳心之中卻想著,原來,男人粗魯一點也很……很好……好舒服……

    神魂顛倒之際,忽然天旋地轉,美眸微睜,原來是他將自己抱了起來,走到床邊,輕輕放下,他眼中的溫柔,令她沉醉於其間,見他手忙腳亂的寬衣解帶,羞澀閉目,不敢去看他,心跳如鼓,赫然發覺到,自己居然是那麼期待和他親密合體……

    忽然,腿上一暖,傅君綽心跳了一跳,隨即傳來炙熱的呼氣,他在親吻自己的腿,傅君綽躺在床榻之上,先是右腿兒被他抬起,架在他肩上,緊接著,左腿也被他架在了左肩,私密之處,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的眼前,傅君綽羞得全身滾燙,皮膚泛出嫩紅的色澤,搖頭嬌聲道:“不要看……不要看那裏……”

    楊子嘿嘿笑道:“你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是我沒看過的?讓徒兒好好的,徹底的欣賞好不好?”

    傅君綽幾乎要羞急得哭出聲來,掙扎著往下移去,卻是被他緊緊的握住了腿,熱唇親吻,舌尖輕掃,自下而上,從緊繃秀美的小腿一直吻到嫩滑充滿彈性的大腿,傅君綽被他親得幾乎要窒息過去,身子又癢又麻,感覺著他的目的地竟是那羞人之處,呼吸愈發的急促,花蜜更是宛如小溪涔涔、涓流細細……她心尖兒像是被掏空了,腦子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想要阻止,但敏感的身體卻出賣了她,忽然,一股灼熱的氣息似有意似無意的噴了一下在她那處,傅君綽全身一顫,不知道他會不會親到那裏,整個人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思維能力,只張大了小嘴,像是在等待,又像恐懼,終於……

    晶晶發亮的清液順著她的兩片肥美肉蝴蝶滲出,因為情動,濕潤的肉蝴蝶上更是泛出嬌豔的粉紅色澤,楊子伸出舌尖,輕輕一舔,略帶鹹味的花蜜,傅君綽嬌體劇顫,軟軟嫩嫩的私處溢滿的蜜汁塗了楊子一嘴,那充滿著淫靡的味道,刺激得楊子心底發燒發燙,如此近距離觀看女子的性器,這還是楊子頭一次,腦子裏也和情動不堪的美女師父一樣,被情欲所充斥滿了。

    他兩隻手扒開了她的陰唇,露出紅嫩鮮美的小穴來,這美麗到極致的性器,令楊子心神蕩漾,欲火狂升而起,不假思索的大嘴印了上去,用力的吮吸起來……

    傅君綽還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感覺,整個人像是被拋上了雲端,飄飄蕩蕩的不知身在何處,全身為之戰慄酥軟,就好像靈魂兒也要被他吸走了似的,這種極度的刺激,傅君綽畢竟是才剛剛破瓜的處子,哪里抵受得住,弄得蜜汁抛灑而出,全被楊子吸入口中。

    “不要……不要吸我,我要……要……尿了,我要……快……”

    傅君綽往後縮去,用力推開楊子,一股熱流噴灑出來。……

    傅君綽沒想到竟然會當著他的面失禁,羞得無地自容,想要解釋,又不知該說什麼,楊子哪里容得她說話,雙手忙得不可開交,撫摸她的全身,傅君綽很快便再次情動,兩人水乳融交,天人合一,便在情到濃時,傅君綽忽然感覺到那處又脹又燙,直燙得她花心發抖,花蜜亂灑,引頸高亢而吟。

    卻是不知,此時此刻,楊子的丹田氣海中,懸浮著的劍形真氣金光大盛,一股強大的真氣在瞬間充滿,幾乎要將楊子的氣海脹破一般,與此同時,他的寶貝之上金龍盤旋,那燦爛的光芒將兩人的交合之處映得晶瑩通透,一遍一遍的將楊子的真氣輸送進傅君綽的體內,兩相交匯,真氣波動,兩人互相擁抱,都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動彈不得,但各自都能感覺到自己那裏正在發生著什麼。

    傅君綽又驚又喜,隨著那股蓬勃的能量如水一般湧入身體,她的丹田氣海正在迅速的恢復著生機,不一刻,她感覺到從楊子那裏傳來的奇異能量開始沿著她的經脈四散分開,並逐一的修補著之前的創傷……

    不知過了多久,楊子的丹田氣海之中,光芒漸漸的減淡,直至消失……

    當傅君綽睜開雙目時,她眸子精光大放,稍一提氣調息,竟然恢復了至少一成半的內力!傅君綽又驚又喜,立刻就欲告訴楊子,與他分享喜悅,哪知道楊子竟因為輸送真氣給她,強行啟動了他目前還無法安全操控的劍形真氣,導致陷入昏厥狀態。

    傅君綽芳心劇顫,如同巨石沉入海底,全身登時冰涼,慌忙坐起,將楊子扶了起來,顧不得還光著身子,坐到他背後,玉掌貼於他背上,內力傾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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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宋三宋四





    楊子的丹田氣海之中寂然無光,仿佛陰暗的地穴,尤其是懸浮於氣海正中心的劍形真氣,竟是隱隱有即將消失的跡象!

    當傅君綽的真氣進入他體內,沿著經脈向丹田之中緩緩湧去時,傅君綽忽然發現,在他丹田之中產生了吸力,貪婪的吸收著自己的真氣,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情形,驚訝萬分,好在吸取的速度不快,要不然可就危險了,不過傅君綽卻並不打算停止,她能感覺到自己輸入給他的真氣起了作用,楊子的氣海,隨著她真氣的湧入而漸漸萌生了生機。

    不一刻,傅君綽的本就不多的真氣已然耗盡,她收力起身,將衣衫穿好,回到床中調息運功,待真氣補充得差不多,便再次輸給楊子,一夜如此反復,天明時分,楊子終於蘇醒過來。

    一睜開眼,便看到傅君綽盤膝閉目,知道她在吐納調息,輕手輕腳的爬下床去,忽覺身輕體健,渾身都有種很是舒暢和充沛的感覺,運起真氣,舉手投足間,真氣如臂使指,竟是比先前要精深了不少。楊子大是歡喜,忍不住就想把這好消息告訴傅君綽,但見她還在調息運功,只得忍住,坐在她對面,按照美人師父傳授的九玄功法進行練氣。

    約摸過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忽然店夥在外敲門,喚道:“客官,有兩位客人說是您的朋友,正在堂下等您去見。”

    楊子眉心緊鎖,朋友?我來大唐世界才幾天?除了宋師道、宋魯、美人師父和衛貞貞,哪里還認識什麼人了?他心中一動,該不會是行蹤被宇文化及的人發現了吧?隨即又想到,若是行蹤洩露,早就雞飛狗跳的來捉人了。又想道:難道是昨日滿世界找宋家的人,他們找上門來了?

    楊子想到有這個可能,快步出了房來,那兩人均是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相貌普通,但氣度沉穩,站在那兒腰杆直挺,不動如山,楊子看得出來,這兩人是武林中人,不用交手就能感覺到那種氣質。

    “兩位找我麼?不知兩位高姓大名?”

    楊子朝他們一抱拳,很江湖的味道。

    兩個青年,一個穿藍衣,一個穿灰衣,抱拳還禮之後,那藍衣青年面帶微笑,道:“在下姓宋,宋三,他是我弟弟,宋四。少俠可否借一步說話?”

    宋三!宋四!合起來豈不是不三不四?楊子忍著笑,道:“兩位宋兄,不知可否告之在下,二位找在下所為何事?”

    宋三低聲道:“少俠昨日不是一直在打聽宋家麼?”

    楊子哈哈一笑,道:“是在下冒昧了,兩位可否移步在下房中說話?是這樣的,在下還有一位朋友,因為受了一點小傷,所以在下不放心遠離。”

    宋三爽快的道:“當然沒問題,少俠請帶路。”

    引了二人來到自己房間,機靈的店夥立刻送來茶水,楊子隨手打賞,吩咐店夥關門。待店夥離開,楊子問他們來意。

    宋三從懷中取出一塊塗了層黑漆的精緻木牌出來,上面刻著“宋”字,道:“楊少俠,我們昨日剛剛得到二公子的命令,要我們尋找並保護楊少俠及傅姑娘、衛姑娘。想不到我們剛派出人手,就聽到有人到處打聽宋家,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不知楊少俠找我們是否有急事?”

    楊子笑道:“想不到二公子如此重義。”

    歎了口氣,將衛貞貞有可能被宇文化及捉去的事情說了出來。

    宋三宋四面面相覷,顯出為難之色。

    楊子心往下沉,他也明白,對方是四大門閥中的宇文閥,和宇文化及對話,至少也得銀須銀龍拐的宋魯、地劍宋智那個級別的人來,他們著實沒有這個資格。

    哈哈一笑,道:“讓二位為難了,真過意不去,不過,在下只須宋家的一個印信憑證即可。”

    宋三略感意外,問道:“楊少俠準備如何做?”

    楊子道:“其實在下擔心的就是宇文化及會對我的朋友不利,說白了,我也就是準備狐假虎威,宋家是四大門閥之首,虎踞嶺南,別說宇文閥,就連當今皇帝也不敢輕易招惹宋家,在下想借宋家的名頭而已,不用你們直接和宇文閥對話,我是要讓他們知道,在下的背後是宋閥,不至於向我的同伴下毒手,其他的事,我自己來就行了。”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宋四道:“楊少俠,請勿多心,二公子囑咐我們,若有必要,可以調動我們在揚州一帶的所有力量助少俠一臂之力,二公子還跟我們說,楊少俠的事,就是宋家的事。宇文閥雖然在京師很有勢力,卻也不放在我們宋家的眼裏。”

    楊子眼珠一轉,這個宋四,說話可真是厲害,先前不開口,待我說了不用他們出手,立刻就冠冕堂皇的講一大堆,不要錢的人情做得很爽吧!真想直接順水推舟應承下來,看你會是什麼表情!

    “哈哈,二公子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籍籍無名,又不是什麼高門大閥的少爺公子哥,怎敢一再麻煩他呢?”

    宋四正待再說,忽然眼神射向門口,只聽門外傳來傅君綽的聲音:“救人之事,我們便可辦成!”

    她推門而入。宋三和宋四兩人目光一凝,均露出驚豔的神情。

    楊子笑了一聲,道:“師父,你聽見了?”

    傅君綽在外人面前,並不對楊子假以辭色,只淡淡的道:“楊子,我們似乎沒必要欠下姓宋的這個人情。”

    楊子和宋三宋四同感尷尬,楊子暗歎:都說女人是天生的政治動物,看來也不儘然,宋閥如此賣力拉攏本少爺,正所謂郎情妾意,乾柴烈火,這種大靠山,就算不投靠,也決不能得罪啊!

    “師父,二公子為人很好,他這麼看得起徒兒,是徒兒的福氣。”

    他轉頭面向傅君綽,暗使了個眼色。傅君綽秀眉微蹙,理也不理,徑直走到宋三宋四的面前,道:“那好,你們若是要幫忙也可以,那就幫忙打探一下宇文化及的行蹤,接下來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

    宋三宋四尚是首次見到如此不把宋家放在眼中的人,但二公子的命令又不可違逆,一時間愣在了那裏,眼睛只管往楊子那裏瞅。

    楊子呵呵笑道:“師父,徒兒肚子餓了,能否勞煩師父幫徒兒先去下麵點幾道菜來?”

    傅君綽沒好氣的轉身瞪了他一眼,道:“我自己下去吃,你愛來便來。”

    楊子躬身道:“有勞師父。”

    宋三宋四見傅君綽嫋嫋婷婷的去了,腦袋已經轉不過來了,徒弟指使師父做事,普天之下也沒聽說過,居然那傲氣得連宋閥都不放在眼裏的師父居然還不反對!

    楊子哪知道這兩位宋兄在想什麼,向他們投去歉意的一笑,道:“二位宋兄,真是不好意思,我師父的脾氣不大好,非是有意得罪,還望諒解則個。”

    汗,這口氣……二宋再次傻眼,這哪是徒弟給師父說話圓場啊!若非早已知道他們誰是師父誰是徒弟,他們決計會認為楊子是師父,傅君綽是徒弟……

    “不敢不敢。”

    二宋謙遜著道。

    楊子微笑道:“她畢竟是我師父,既然師父發話了,我做徒弟的也不好再說什麼,二位宋兄,若是打探到宇文化及或我同伴衛貞貞衛姑娘的行蹤,在下銘感。”

    宋三宋四應承了下來,當即告辭。楊子挽留他們用餐,客套了一番,二宋堅持不留,楊子也不勉強,送了他們出客棧,返回時,見傅君綽坐在大堂的另一側飲茶,笑著走了過去,道:“這下好了,有他們幫忙打聽貞貞的行蹤,我們很快就能救人了。”

    傅君綽冷冷的道:“宋家為何對你這麼看重?難道你有什麼瞞著我的麼?”

    楊子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笑道:“徒兒哪敢隱瞞師父?宋家好歹是高門大閥,我們不應得罪過甚,宋閥的勢力範圍地處嶺南一帶,地勢險要,進可攻,退可守,如今天下,戰禍綿延,又有何處是太平之所?雖然我沒有什麼野心,但未雨綢繆,得罪宋閥,並非是好事。至於宋家對我看重,其實我猜,最初是因為網羅人材,而後應是沖著師祖去的。”

    傅君綽白了他一眼,道:“大言不慚,虧你好意思自稱人材!”

    楊子嘿嘿一笑,低聲道:“我都能把師父變成妻子,你說我是不是人材?”

    傅君綽俏臉一紅,呵斥道:“小壞蛋,我可沒說要嫁給你。”

    楊子笑得煞是詭秘,得意洋洋的道:“師父你都是我的人了,你想不嫁給我,我就去告訴師祖,說你拋夫棄子。”

    傅君綽羞道:“壞蛋,一點正經也沒有。”

    面色一肅,道:“少扯開話題,你真的沒有什麼隱瞞我的麼?”

    楊子信誓旦旦的一拍胸膛,道:“絕對沒有,我對師父忠心耿耿,水裏水裏來,火裏火裏去,騙誰也不騙師父!”

    傅君綽玩味的瞧著他,道:“那你的貞貞姐呢?你們是姐弟還是別的什麼?”

    在山洞之中,正是由於楊子摟著貞貞做少兒不宜的舉動,才致使傅君綽練功走火,楊子卻是不知此事,還以為傅君綽什麼也不知道,毅然道:“我跟貞貞姐當然是姐弟,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難道是母子?”

    若不是大庭廣眾,傅君綽簡直就想扭掉他的耳朵,氣道:“姐什麼弟,你還真當師父是傻子麼?若非你在洞穴中當著我的面跟你的貞貞姐摸來摸去的,我會突然走火入魔?”

    楊子慘叫一聲:“啊!原來師父你……看到了!”

    傅君綽寒著臉,道:“不然你以為呢?”

    楊子涎著臉道:“師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練功就練功吧,幹嘛偷看人家的隱私?算了,你是師父,徒兒就不計較這些了,下次不准了啊!”

    傅君綽暴跳如雷,不顧大堂還有其他人,出手如電,準確無誤的揪住了楊子哥的耳朵,用力一擰,罵道:“目無尊長,沒大沒小,今日定要執行家法!”

    且不提傅君綽的家法是用鞭子還是蠟燭,翌日清晨天剛亮,宋三隻身前來,告之宇文化及的行蹤。宋閥的潛在勢力辦事效率之高,令傅君綽也在心中暗暗的道了個“服”字。

    宇文化及此次南下江都,為的正是長生訣,他本已獲知長生訣在揚州石龍道場的石龍手中,本來幾乎已經得手,但卻被石龍負傷逃去,後來查出長生訣落在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年手中,是以一路追蹤,直到楊子的出現,本來以為以他帶來四千精銳軍士,要捉拿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是易如反掌,哪知這小子竟似是大有來頭,居然同時跟宋閥、高麗武學宗師傅采林和中原第一高手甯道奇扯上關係。在無名山上讓他逃了之後,一名心細的部屬發現藏在洞穴中的衛貞貞,經過盤問,原來這個美貌的年輕女子竟是那小子的幹姐姐。宇文化本想守株待兔等楊子來要人,誰知杜伏威和李子通的聯軍兵勢兇猛,宇文化及擔心他們封鎖長江下游,便派了少許人繼續打著自己旗號留在揚州,匆匆返回洛陽去了,作為重要人質的衛貞貞,也一同押解回京。正因宇文化及率眾撤走,傅君綽和楊子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攔阻。

    宋三探查到宇文化及的去向之後,立刻來通知楊子,並提出只要他開口,他會安排人手給他幫忙,楊子知道傅君綽不喜歡和宋閥打交道,便婉言拒絕了,更有深一層的考慮,楊子是不想欠下宋閥太多的人情,以免將來受制於人,反正自己的功力增長了不少,雖然還不懂得武功,但傅君綽一天一夜的打坐調息,內力恢復到九成以上,她武功雖不及宇文化及,但輕功卻佳,有她這個高麗刺客的身手和三次潛入皇宮行刺楊廣的豐富經驗,要救衛貞貞,算不得難事。

    辭別宋三之後,傅君綽和楊子向洛陽趕去……
e010203 發表於 2011-10-10 21:59
第032章 不辭而別





    越是接近長江,楊子和傅君綽越感受到末世的跡象,途中不時遇到逃難的人,時常都能見到有人受到病痛的折磨而就此曝屍荒野,更有拖家帶口的人將幼童裝在筐子裏挑著,有的在逃難途中被人搶掠一盡,嚎啕大哭,有的無錢,只能向其他人乞討。楊子來自和平年代,見到此等人心惶惶的景象,也是忍不住心有戚戚。他向傅君綽要了許多銀子,見到可憐的難民便大派送。傅君綽笑他有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卻也無償支持他。

    這日,兩人來到一個小縣城時,身上的銀錢也差不多告罄,找了間小客棧住下,兩人連日來趕路,自然免不了親親摸摸,到了晚上,幾乎是不用誰提出,楊子哥一個猥瑣的眼神,便立刻癡纏到了一起。楊子和傅君綽均是初嘗男女之事的滋味,幾乎是夜夜歡娛,樂此不疲。不過,在數次之後,楊子發現了一個令他和傅君綽都驚喜萬分的現象。

    每當兩人欲死欲仙、情到濃時,便從楊子的寶貝兒自動的傳送真氣出來,進入傅君綽的體內,兩人的真氣在傅君綽的丹田進行著融合,然後回傳至楊子的丹田,經過這種融合的真氣,居然更加精純。兩人都是喜出望外,又能叉叉又能練功,實是兩全其美。相比之下,傅君綽因為本身內力強過楊子太多,所以還不算太過明顯,楊子卻是進境神速。

    其實,他們的這種奇特練功方式,有些類似武林中頗令人不齒的男女陰陽采補邪術,楊子對這些自然是不懂,但傅君綽卻是略知一二,她知道,那些邪術,通常都是以犧牲對方來達到提升自身修煉的玩意兒,可這種卻是不同,基本上算作一門雙修之術了,而且還是自動方式,根本不需要如何去做,在男女歡娛中,自然而然的完成了修煉。儘管她自己沒有獲得太明顯的內力提升,但她見到楊子進步得如此之快,也是替他歡喜。

    客棧中,剛剛洗浴完畢的傅君綽正欲去楊子的房間,忽聽窗外有人以口哨吹曲,微一愣神,推窗望去,只見一頭戴竹笠的青衣人卓立於對面的屋頂,臉用黑巾蒙住,雙目如電。

    傅君綽心中掙扎了一下,踏足於窗臺,縱身躍去。

    青衣人道:“傅君綽,師尊有令。杜伏威的軍隊數日前的東陵大捷,隋軍敗退,曆陽日前陷落,師尊令你返回高麗。”

    傅君綽皺眉道:“師尊不是讓我尋找楊公寶庫的下落麼?怎麼又叫我回國?”

    青衣人道:“大隋形勢瞬息萬變,師尊不願你們有所損傷,暫時先回去,等候師尊的下一次命令。”

    傅君綽道:“我什麼時候回去?”

    “立刻。”

    傅君綽心中一顫,道:“等我一下。”

    她返身而回,曼妙嬌軀輕盈的落在窗臺,微一彎腰,進入房中。

    師命不可違,傅君綽微微歎息,正欲去向楊子告辭,卻是心中一痛,在這個時候回去麼?楊子他怎麼辦?她站在房中,素手舉在半空,躊躇著是否要去跟他告別,遲疑良久,輕咬下唇,取出眉筆來,在一方帕子上寫道:師祖有令,不得不遵,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會,你速返北坡縣找宋閥助你,待救回衛姑娘,盼來高麗相聚,珍重。末尾署名:君綽。

    素手一揚,香帕落於床上,傅君綽將身上全部的銀兩都取了出來,壓在帕子上。

    下一刻,身影一閃,已躍出窗去,美眸回首,一滴珠淚悄然淌落……

    “楊子,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來找我……”……

    楊子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哼著周董的“菊花台”心中想著待會兒再換幾個招式玩高難度,滿腦子少兒不宜,心癢難熬,楊子最喜歡將美人師父壓在身下,欣賞平素高傲的美人師父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引頸高叫,那景象,實在又過癮又有征服感,等了半天也沒見美人師父來,楊子自言自語道:不至於吧,洗個澡要洗這麼久麼?不怕把細皮嫩肉皮膚都搓破了?

    隨即又想到貞貞,等把貞貞救回來,一定要讓她們兩個同一張床!想到3p的香豔場面,楊子自個兒色迷迷的笑出聲來,迫不及待的把衣服褲子全脫了個精光,摟著被子流哈喇子,不知不覺,竟是進入了夢鄉。

    一直睡到約摸淩晨三四點的時候,忽然街上人聲鼎沸,一片混亂。

    楊子被驚醒來,翻了個身,自言自語:天都沒亮,外面吵個什麼勁,難道是土財主大半夜的舉辦老婆大派送?

    迷糊了一陣,忽然反應過來,起身坐起。師父呢?她昨晚怎麼沒有過來這邊睡?楊子慌忙穿好衣衫,沖出門去,推開美人師父的房門,叫道:“師父,快起來,外面好像不對勁……”

    他沖到房中,卻見床中無人,不由嚇了一跳,目光落在那塊香帕上,忙取了湊近打開的窗口,借著月光去看上面的字。

    這個時候的字體委實是難為了只懂得簡體字的楊子,辨認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上面寫了什麼,尤其是傅君綽雖然通曉隋朝的話,但下筆卻是有些歪歪扭扭,狀似跳舞似的。楊子不知傅君綽去了何處,心急如焚,偏又不認得古代的文字。這時,別說街上,就連這間客棧也是亂成一團,樓梯上,走廊裏,腳步雜亂,驚惶的叫喊聲響成一片。

    楊子心亂如麻,看到壓在帕子上的銀兩,猜測到美人師父已經離開,想來還不是暫別,應該會走很長的一段時間,要不然不會連盤纏都留了給自己。

    他將銀子胡亂的塞入懷中,出了房間,見一書生打扮的青年人背著行囊匆匆越過自己,向樓下奔去,忙一把將他拉住,問道:“兄台,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道:“杜伏威大破隋軍,已經攻下曆陽,很快就要打到這裏來了,小兄弟,你還不快逃命?”

    楊子嚇了一跳,忙道:“兄台,你可有空幫我看一封信……”

    那人顯然沒空,推開楊子就走,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看什麼信,快點逃吧!”

    楊子道聲得罪,伸手將那書生拽了回來,用力一推,將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喉嚨掐住,惡聲道:“給我讀信!否則取你性命!”

    楊子情急之下,力道何等了得,那書生只是個普通人,經得起他這麼掐?兩眼泛白,險些沒了氣,楊子慌忙鬆手,可憐的書生在鬼門關打了個轉,嚇得渾身哆嗦,連聲道:“大王恕罪,大王恕罪,我讀!我讀!”

    楊子將香帕遞過,書生一字無誤的讀了一遍,讀完抬頭,見這位年紀輕輕的大王呆呆怔怔的,慌忙將香帕塞了還他,跳腳便逃命去了。
e010203 發表於 2011-10-10 22:00
第033章 美貌村女





    走了?

    楊子呆立當場。甫一穿越,他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傅君綽,一聲嬌喝斥駡。“蠢蛋!”

    這就是美人師父對自己的第一個稱呼,後面,慢慢的從蠢蛋到小子,再到小色鬼、小壞蛋、好徒兒、好心肝……

    白衣飄飛,亭亭玉立,一雙秀美而修長的腿,嫩藕一樣的小腿因為被風吹起的長裙乍隱乍現。相識到現在,實在時間並不算長,但在無名山頭,她卻肯犧牲自身性命換取楊子的安全……

    楊子痛苦的閉上雙目,一聲長長的歎息,她奉了傅采林的命令回返高麗,古代人尊師重道,那也無可厚非,只是,何必連一個招呼也不打呢?難道不知道我捨不得她走麼?她離開的時候,是否也像我這樣不舍呢?大隋和高麗相距千里之遙,就算是我去了高麗,我又去何處尋她?她竟然說走就走……

    楊子癡癡的呆坐房中,久久的沉浸在傷感之中,外面的紛亂嘈雜,楊子充耳不聞。不知過了多久,這小縣城終於沉寂下來。天色漸亮,一縷陽光透過窗帷,晃著楊子的眼睛,楊子終於清醒過來,眯著眼站起,走出房間。

    這間客棧靜悄悄的,空無一人,走廊中散落著鞋子、帽子和雜七雜八的物品,樓下大堂中,碗盤的殘骸和斷折的桌凳堆積成廢墟一般。楊子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來到街道上,更是荒涼一片,大白天的,卻像是來到了幽冥鬼域一樣,路上佈滿擠跌拋棄下來的衣服、家俱、器皿和鞋子,什麼東西也有,可知昨晚情況的混亂。

    楊子雖然膽大,但見了這情形,心中不禁惴惴,施展輕功朝一個方向疾奔一陣,忽覺有些不妥,路分南北,卻應該往哪個方向去?究竟那杜伏威的義軍會從什麼地方過境,楊子懵然不知,他站在路中間,完全失去了方向的感覺。

    呆立良久,楊子終是做出了一個決定,隨意的點了一個方向,全速奔行,一直行了近半個時辰,見遠處有一小村莊,正欲尋人問路,驀地蹄聲大作,一隊人馬由山坡衝刺而來,楊子吃了一驚,縱身躍向附近的草叢中。

    這批約六十人的騎隊,一看他們雜亂無章的武士服,便知道必是義軍,人人臂掛綠巾,甫進村內先射殺了幾隻撲出來的犬只,接善逐屋搜查,把村內百多男女老幼全趕了出來,一時雞飛狗走,呼兒喚娘,哭喊震天。

    楊子瞧得怒火上湧,不知這些義軍要做什麼。只是看他們驅趕著村民,喝令他們男左女右的排開,這些綠巾軍士四散分開包圍,防止有人逃走。

    想到先前的小縣城半夜逃難,到了清晨,整個縣城變成空城,楊子終於知道為什麼縣城的那些人要逃了。可憐這村子的人消息不靈,兵臨村內時仍不知是什麼一回事。這些村人何曾見過這等陣仗,看到那些持刀拿戟的綠巾軍士人人都像殺人不眨眼的凶徒,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一個綠巾軍的頭目在四名親隨左右簇擁下,策騎來到男性村人的人堆中,把精壯的挑選出來,趕到一邊,另有人以繩子把他們綁成一串,遇有反抗者,馬鞭立時狂抽而下,打個半死。

    藏在草叢中的楊子攥緊了拳頭,幾乎就要跳起來,沖上去大砍大殺,把這些不知是義軍還是強盜的軍隊都砍了乾淨。但更想到自己雖然擁有內力,卻未曾學過一招半式,這樣沖出去,只怕不能幫到那些村民,連自己的小命都給丟在了這裏,命都沒有了,怎去營救貞貞?怎去見君綽?歎了口氣,楊子始終是沒有跳出來。

    另一邊的女人堆中,自有母親、妻子見到自家兒子、丈夫被人拉去作夫役,發出陣陣令人不忍卒聽的呼號悲啼。那些所謂義軍則人人神情兇悍,沒有絲毫惻隱之心。

    那軍頭挑完了男丁,經過那些女眷小孩時,忽地勒馬停定,以馬鞭指著其中一名村女喝道:“你出來!”

    村民立時一陣騷亂,綠巾軍士大聲喝止,皮鞭和拳腳輪番上陣,倒下數人,那村女終於還是被拖了出來。

    楊子怒從心起,剛剛消散的熱血再次上湧,手邊的泥土被他摳成了幾個小坑。

    這村女臉上雖然抹了鍋底灰,頭髮上也沾滿了雜草,一副蓬頭垢面的模樣,但仔細看,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五官端正,麗質天生,身材更是豐滿,凹凸有致,異常的惹火。

    那軍頭顯然也對自己的眼光獨到非常滿意,肆意的朝那村女身上的敏感部位瞧去,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猥瑣,翻身下馬,涎著臉向那村女走去。

    楊子愕然,難道這人竟要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施暴?略一躊躇,心道:我若還袖手旁觀,那還算是個人麼?打定主意,正欲站起,忽然旁邊一名青年綠巾軍士上前一步,憤然道:“祈老大,杜總管有命,不得污辱婦女,祈老大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祈老大不悅道:“李靖,你少管閒事,我現在是污辱婦女麼?我是要把這美人兒帶回家去,明媒正娶,納她為妻,哈!杜爺難道連婚嫁都要管麼?”

    楊子驀地愣住,李靖?難道是那個後來跟隨李世民南征北戰的一代名將李靖?他兩眼登時睜得圓了,向那仗義執言的綠巾軍士瞧去,見那人儀錶堂堂,身材魁梧壯碩,與周圍那些獐頭鼠目的人相比,猶如鶴立雞群,暗自一贊,立時生出好感來。

    就在李靖正要開口時,那秀美村女忽然一口咬在抓著她的綠巾軍士手背處,那綠巾軍士吃痛放手,村女不知哪里來的氣力,狂奔而出,哪知外圍的兩名騎兵策馬擋住她去路,手中長槍閃爍著寒光,村女駭然轉身,又欲從另一方逃去,但另一處也是有人阻住去路,村女眼中露出驚慌的神情,手腳發軟。

    眼見著四名綠巾騎兵笑駡著向那村女馳去,楊子知道自己若再不出手,這村女十有八九要被那個軍頭給玷污了,他長身而起,大聲喝道:“姑娘,到我這裏來!”

    眾兵驚愕間,楊子已搶步而出,飛奔上前,有兩名騎兵轉身大喝,挺槍殺來,蹄聲踩踏在地面,轟轟震顫,高頭大馬之上槍尖閃爍,楊子畢竟是首次面對這樣的場面,心中狂跳,在快速接近途中,猛然掉頭轉移方向,一騎兵挺槍猛的刺來,楊子毛手毛腳的伸手抓去,哪知居然一抓即中,他呆了一呆,見那騎兵奮力回奪,體內真氣自然而然的隨之生出,那騎兵扯不回去,驚叫起來,楊子被他叫聲提醒,用力拉扯,竟然一下就把那騎兵給拉下馬來。

    楊子又驚又喜,他雖然沒有學過一招半式的武功,但真氣已然不弱,尤其是和傅君綽進行過不下十次的雙修,內力修為雖然算不得什麼高手,但對付這不懂武功的普通人,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驚喜間,另一名騎兵已殺到面前,楊子不假思索的將奪來的長槍迎擊,“噗”的一聲,楊子被震得虎口發麻,猛然醒悟過來,運起真氣,揮槍橫掃,風聲呼嘯,那騎兵雖然舉槍格擋,卻哪里抵擋得住,被楊子哥硬生生的給一槍拍下馬來,就地翻滾,以避免被坐騎踩踏。

    這時,那村女已踉蹌著奔到跟前,楊子四顧望去,綠巾義軍一齊圍了過來,更有經驗豐富的老兵吆喝著散開圍堵,楊子心急之下,眼神落在面前無主之馬,忙扶著馬鞍,笨手笨腳的翻身上馬,向那村女叫道:“快上來!”

    哪知道,這匹戰馬新換主人,立刻焦躁長嘶,人立而起,楊子不曾學過騎馬,毫無防備的被掀翻落地,楊子跌得眼冒金星,忽然一隻雪白的手伸了過來。

    一聲催促:“抓住我的手!”

    楊子茫然,借著她手力站起,原來是那村女已經騎在了馬背上,摟住她纖腰,狼狽的上了馬背,村女扯動馬韁,一聲嬌呼,小腳蹬在馬腹處。

    戰馬狂嘶,箭般往前躥去,楊子緊緊摟住村女腰腹,生怕再被掀翻下去。追兵轉眼即至,這秀美村女居然騎術精湛,策馬奔行,向一片樹林中闖去。林中一條爛泥路,回旋彎曲,但村女對附近地形了若指掌,不一刻便將那些綠巾騎兵遠遠拋開。

    楊子扭頭回望,直到見不到那些追兵,這才放下心來,村女不住的催馬疾行,不多時穿過樹林,又行了幾裏地,上丘下坡,涉水登山,敵方追騎的聲音終於沉靜下來。

    直到此時,楊子徹底的放下心來,驀地發現自己正緊緊的抱著人家,鼻端嗅到從她雪白的粉頸散發出的體香,甜甜的,煞是好聞,加上馬鞍的長度有限,兩人的身體緊緊貼著,溫軟的身子,衣衫單薄下,那手感,簡直絕佳。坐騎顛簸下,楊子手掌心顫抖時,更像是在撫摸村女的細嫩滑膩的腰腹,摸著摸著,楊子竟是生出反應來,那處硬邦邦的頂著人家姑娘的柔臀,這種強烈的摩擦,怎不消魂?

    楊子正面紅心跳的過癮之時,忽然胯下戰馬失蹄,將他們倆拋了出去,落在草叢中,狼狽不堪。

    那美貌村女悶哼了一聲,爬起來時,忽然驚呼了一聲,見那少年撲在地上兀自不起,略感放心,轉過身來,掩著胸前,原來落馬時,衣衫被勾破,露出一對顫巍巍的酥峰。

    “少俠,你有沒有摔傷?”

    聽到她叫自己少俠,楊子登時飄飄然如在雲端,想不到自己今趟還英雄救美了一回,古代人不是流行“小女子無以為報,願以身相許”的麼?楊子心中一蕩,為了自己的光輝形象,昂然站起,道:“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那村女背著身子道:“少俠,請隨我來。”

    彆彆扭扭的轉過身去,飛快的走在前頭,一隻手按在胸口,以免扯破的衣衫滑落。

    楊子精神一振,該不是帶我去拜天地入洞房吧?
e010203 發表於 2011-10-10 22:00
第034章 嬌俏丫鬟





    走了一陣,那村女帶他來到山間一個隱蔽的天然洞穴,含羞道:“少俠請在此少待片刻,小女子很快便出來。”

    楊子笑道:“好的。”

    笑眯眯的瞧著她走入進去,過了一會兒,才見她出來,身上的衣衫顏色不同,似是一件中衣,原來那村女已脫去破爛不堪的外衣。

    “多謝少俠仗義相救,小女子不勝感激。”

    村女盈盈一禮,低垂螓首。

    那件月白色的中衣貼體剪裁,愈發的顯現出其姣好的身材,她之前在綠巾軍的面前塗了鍋底灰,灰頭土臉的,但此時已擦洗乾淨,皮膚白裏透紅,美眸宛若黑玉,煞是靈動,雙眉彎彎,紅唇略厚,使人一看便覺其溫婉柔順的性格,楊子暗暗的驚豔,感慨著這麼一個小小的百多人的村子,居然也有如此美人,難道古代的空氣沒有污染,女子長得也水靈一些?

    美貌村女見他癡癡的瞧著自己,不禁羞窘,但見他雖然個子很高,但臉上稚氣猶存,年紀顯然比自己還小了幾歲,羞意大減,柔聲道:“小女子叫素素,非是普家村人,只因與主人失散,逃到那裏,被普家村的人好心收留下罷了,不知少俠尊姓大名?”

    楊子聽得她自稱“素素”露出思索的神情來,心中暗叫:該不會這麼巧吧?難道是那個後來嫁給香玉山的素素?

    “我叫楊子。”

    隨即試探道:“怪不得素素姑娘談吐不俗,不像是窮鄉僻壤之人,而且還精通馬術。”

    素素笑道:“小女子的騎術是我家小姐教的,我家小姐不但武功高強,對我也很好。”

    楊子心中補充了一句:翟嬌嘛,武功相對你來說自然是高強,但長相卻不敢恭維。

    (關於翟讓的女兒翟嬌,黃易大師的另一個版本叫作翟無瑕,本書按老版本稱翟嬌。

    “素素姑娘,你怎麼會和你家小姐失散了?”

    素素道:“我家小姐乃是翟讓老爺的獨生女兒翟嬌,她要去曆陽聽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的表演,哪知中途洩露了消息,當日我們的隊伍被人襲擊,混亂中走散了,不過我家小姐武功高強,理該無事,現在應回到滎陽去了。”

    果然沒有猜錯,瓦崗軍首領翟讓之女翟嬌的丫鬟,原著中寫她將來會嫁給香玉山。丫丫的,這也太神奇了,居然就讓我遇上她了,難道這是冥冥中的安排?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那個據說是美貌與才華當世無雙的奇女子,難道她竟在曆陽?可是杜伏威的義軍已攻佔曆陽,她是否已經提前離開了呢?楊子思緒飄飛。

    素素見他神情有異,問道:“楊少俠,你是否聽過我家老爺的名字?”

    楊子一怔,笑道:“瓦崗翟讓,怎會不知道?他的瓦崗軍聽說很厲害,而且軍紀嚴明,是眾多義軍中少有的精銳。”

    翟讓,瓦崗軍初期的首領,東郡韋城人,原是東郡法曹,因觸犯律法逃亡,六年前至瓦崗時,率眾起義,手下擁有單雄信和徐世績等有名的大將,屢敗隋軍,聲威不小,後來被隋朝名將張須陀所制,難有寸進。去年李密投效,翟讓實力大增,李密在滎陽大敗隋軍,並斬殺張須陀,瓦崗軍聲名大噪,隱然有天下義軍之首的聲勢,翟讓更被人尊稱為“大龍頭”素素展顏笑道:“想不到楊少俠年紀不大,非但武功厲害,還這麼有見識。”

    楊子忍俊不禁,笑道:“我武功若是厲害,也就不用倉惶逃竄了,見識就更加談不上了。對了,那個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不知道是否已經離開了曆陽呢?”

    素素掩口嬌笑:“你年紀這麼小,竟然也對尚大家垂涎三尺麼?你雖然長得很好看,但尚大家卻比你大了好幾歲了,你沒機會的。”

    楊子笑道:“素素姑娘,有志不在年高,說不定尚大家就喜歡老牛吃嫩草呢?”

    素素瞠目道:“你……你居然這麼說尚大家,若被我家小姐聽見了,一定會跟你沒完。”

    兩人正說著,忽的一聲輕咳從遠處傳來。

    素素一驚,下意識的拉住楊子的手往山洞中躲,但卻也晚了,一個高挺雄偉,年齡在二十三、四間的壯碩漢子現身出來。

    楊子認出他來,正是李靖。臉上露出笑容來,道:“素素姑娘不用擔心,李靖大哥不是壞人!”

    素素奇道:“你認得他?”

    楊子搖頭道:“不認得,但先前他敢跟那個叫祈老大的軍頭仗義執言,說明這人定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不必擔心,我看人很准的。”

    素素安下心來,點了點頭,卻是怯怯的不敢走到前面來,而是將身子隱藏在楊子的後面。她不知不覺中,竟是將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少年當作了護身符。

    說話間,李靖已走了近前,見到楊子面帶微笑的瞧著自己,詫異問道:“你們難道不怕我麼?”

    楊子展顏笑道:“李靖大哥,你既然敢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姑娘仗義執言,不惜開罪上官,就證明你是條好漢子,別人我信不過,李靖大哥我卻信,你不會對我們不利。”

    李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與他黝黑粗糙的皮膚形成強烈的對比,他長得並不英俊,容貌粗豪,但鼻樑挺直,前額寬廣,雙目炯炯有神,給人穩重和多謀的印象。

    “小兄弟你的耳力和眼力果然了得,當時我們相隔了一百五十多步,你不但聽到祈老大喚我名字,還記住了李某的名字,可見小兄弟內力深厚啊。也不知我剛才所為是否多餘呢!”

    楊子笑道:“李靖大哥剛才所為,正是一個英雄好漢當為之事,男人大丈夫,就應該像李靖大哥這樣不畏強權,正氣凜然,哈哈,剛才素素姑娘還擔心你是來抓我們的,我跟她說,別人我就說不準了,但李靖大哥你就決計不會。”

    李靖朗聲笑道:“小兄弟,剛才你勇救這位姑娘,明知強敵環伺,奮不顧身沖出來救人,我也很欣賞,最難得的是你年歲尚小,便有這般膽量和身手,將來前途未可限量。”

    轉頭又向素素贊道:“姑娘的騎術也很了得哩。”

    楊子聽他誇讚自己,倒也不覺什麼,之前聽多了宋魯和宋師道的讚美,已是習慣了,素素卻是俏臉微紅,喜不自禁,問道:“我們是逃出來了,卻不知那些綠巾兵會否遷怒曾家村的人呢?”

    李靖行若無事的道:“李某之所以來遲,一是幫你們掃去馬蹄印跡,其二,就是釋放那些無辜的村民。”

    素素奇道:“那個祈老大肯聽李大哥你的話放人麼?”

    李靖微笑道:“祈老大自然不肯,不過,一個死了的祈老大想要反對也不可能了。我趁他不備取了他性命,再斬了他那幾個跟班走狗,這才耽誤了這麼久。”

    素素一邊放下心來,一邊卻對李靖把殺人說得如此輕飄飄而駭然。

    李靖見素素面色驚駭,不以為意,但卻看到楊子面不改色,反而露出嘉許的神情,倒真的是感到驚奇了,這少年相貌俊美,氣質出眾,不像是一般人。李靖對他產生了興趣,問道:“小兄弟,你怎會突然從那裏跳出來,我看你好像不是當地人。”

    對這個唐朝開國名將,楊子頗有好感,殷勤邀他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了,答道:“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姓楊名子,祖籍揚州,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母親就因病亡故,後來我父親被幾個流氓打傷,傷重不治,所以成了孤兒,便四海為家,到處流浪了。”

    素素沒想到他身世如此可憐,心中憐意大盛,輕聲歎道:“楊子小弟,原來你也和素素一樣,自小便孤零零的一個。”

    她伸出玉手,毫不避諱的摟住楊子的肩頭。也許是因為楊子救了她的命吧,素素很是喜歡這個俊秀得好似金童一樣的少年,潛意識裏當他是弟弟一樣。

    卻不知她自己一邊飽滿酥峰碰到人家小色鬼的手臂,令這小色鬼心猿意馬。

    當著李靖的面,本想顯示一下自己也具有小……英雄的豪邁氣概,但卻被素素好像摟著自己弟弟一樣親熱的摟著,俊臉微紅,但人家一片好意,總不能推開吧?更見李靖表情似乎有些玩味,更是尷尬,忙轉移話題,道:“李大哥,你殺了祈老大,杜伏威的人不會找你麻煩麼?你今後如何打算?”

    李靖自然看出他的尷尬處境,也不戳穿他,只是笑道:“杜伏威名氣雖大,卻不是爭天下的料子,既縱容手下,又貪眼前小利,這麼強行拉夫入伍,弄得天怒人怨,村鎮荒棄,實是飲鳩止渴的下下之著,我起始還當他是個人物,現在可看通看透了。”

    說到這裏,向素素瞧了一眼,道:“如今天下大亂,大隋處處烽火,遇到刀兵戰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夠心狠手辣的人都要被淘汰。故只要我們認清目標,定下自己的原則,分清楚是非黑白敵友,便可對得住天地良心了。”

    素素冰雪聰明,知道李靖這番話是對自己解釋,羞澀一笑,道:“李大哥所言極是,楊子小弟,你可千萬不可像我這樣婦人之仁。”

    她似乎是喜歡上摸楊子細膩的頭髮,手指搓弄著楊子的長髮,也不知道是在打結還是打旋。

    楊子“嗯”了一聲,心中卻是在腹誹:我說姑娘啊,我知道我長得很帥很有親切感,你也不必把我當樹袋熊吧?

    “素素姑娘請放心,我不會的。”

    轉向李靖道:“李大哥,杜伏威既然沒有投靠價值,那你有什麼打算麼?”

    李靖道:“縱觀現今形勢,雖說義軍處處,但算得上是出色人物的卻沒有多少個,現在聲勢最盛的首推大龍頭翟讓……”

    他提到翟讓時,素素神情微動。

    楊子問道:“李大哥打算去投瓦崗軍?可是……”

    楊子自然知道翟讓最終死在李密的手中,他本想勸他改變主意,千萬不可投奔翟讓,但卻想起素素乃是翟嬌的丫鬟,欲言又止。

    李靖眼神一掃,隱然明白,問道:“素素姑娘莫非和翟爺有關?”

    素素忙說出身世來。李靖含笑點頭,又向楊子道:“方才楊小兄似有話說?”

    楊子自然知道李靖的本事和眼光,要不然也不會成為唐朝的開國大將了,笑道:“李大哥,我相信李大哥已經是胸有成竹了,我就不必說了吧!”

    李靖對他愈發的感到驚奇,往往這年紀的少年往往喜歡出風頭,而他卻是不驕不躁,實是難得,有心要考校他,問道:“楊小兄不妨說來聽聽,也許李某的想法與你不同呢!”

    楊子暗忖:我本來不想出風頭,算了,反正李靖也是條爽直漢子,說便說了,隨即又臆想著自己雄辯滔滔,英姿勃發,羽扇綸巾的瀟灑姿態落在素素這美人兒的眼中,也不知她會否因此愛上本少爺呢?

    楊子淡然一笑,道:“李大哥若想投靠翟大龍頭的話,實在要三思而行。”

    他扭頭瞧了素素一眼,又道:“素素姑娘,接下來我要說的話,與你也大有關係,你須聽仔細。”

    “翟大龍頭自在河南瓦崗寨起義,在取得了幾次對隋軍的大捷之後,聲勢如日中天,遠近英雄來投,實力愈發大了,到後來李密投奔翟大龍頭,因為擊殺隋軍名將張須陀的功勞和收編了不少隋軍,聲勢已經超過翟大龍頭,如此主從不明,遲早會出亂子,更危險的是,李密此人足智多謀,深諳兵法,更懂得收買人心,投奔瓦崗軍之後,迅速聚起聲望,可見他的領袖魅力不小,如此足以致命的隱患,翟大龍頭難道會不知道?瓦崗軍結局如何,實難預料,李大哥若是要投奔一方勢力,瓦崗軍實在不值得一試。素素姑娘若信得過我,不如從此脫離翟家,免遭覆沒之災。”

    楊子一番清晰至極的剖析,令李靖聞之色變,霍然站起,驚駭道:“楊小兄,這番話你是聽誰說的?”
e010203 發表於 2011-10-10 22:01
第035章 血戰十式





    楊子腹中嘀咕著:什麼叫是聽誰說的,就算我不從原著中得知,難道這點淺顯的東西還看不出來?

    一副高深莫測的面容,楊子很是騷包的淡然一笑:“其實我流浪四方,聽得不少有關翟大龍頭的事蹟和瓦崗軍的近況動向,這才有此一說,在李大哥面前班門弄斧,實在是見笑。”

    其實,李靖倒真的是認為楊子只是轉述他人之言,畢竟楊子太過年輕。

    “楊小兄,你剛才所言正是李某心中所想,哈哈哈,能讓李某一見投緣的人少之又少,一見死心的則多不勝數。若此時有酒,定要和楊小兄痛飲三百杯。”

    素素不滿道:“李大哥,楊子年紀不大,哪能喝酒?”

    楊子卻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三百杯算得什麼?”

    李靖和素素同時動容,須知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兩句在現代膾炙人口的詩句乃是出自宋朝的歐陽修,此時才只是隋朝,李靖和素素又怎會聽過?

    李靖驚歎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楊小兄,你莫要再告訴我,這句詩也是聽來的。”

    楊子嘿嘿一笑,心忖好不容易露一次臉,老是裝逼幹嘛?便道:“能入得李大哥法眼,也就不枉我年幼時寒窗十載了。”

    李靖奇道:“寒窗十載?你是說你讀書十年?”

    尋常人家莫說是讀書了,書是什麼玩意兒都不知道,而這個時代,若非高門大閥的子弟,普通人家焉能有書來讀?李靖素來厭惡那些高門大閥,神情轉冷,道:“原來是李某看走眼了,楊小兄竟是豪門子弟。”

    他神態變化,楊子豈會不知,立時醒悟,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哈哈笑道:“李大哥你是真的看走眼了,我看上去真的像豪門子弟麼?哈哈哈,其實我父親原是給那些有錢人家的子弟專門抄寫書籍的,抄來抄去,我便有幸學到不少,哪里是什麼豪門大戶的子弟了!若真的是,我又何必如此落魄?”

    素素幫腔道:“是了,楊子小弟連騎馬也不會。”

    李靖面色緩和下來,笑道:“李某失禮了。”

    楊子道:“是李大哥客氣。”

    李靖又問道:“照楊小兄方才所言,翟大龍頭那處不宜投靠的話,還有什麼人是值得李某去投效的呢?”

    楊子沉吟片刻,心忖此時此刻總不能告訴他將來的天下會落在太原李閥的手裏吧,遲疑了一下,算了,出一下風頭就算了,也該留點露臉的機會給別人才是,於是反問道:“李大哥你一定早有想法了,小弟洗耳恭聽。”

    李靖道:“目下除了瓦崗軍之外,還有山東王薄與河北竇建德兩路義軍聲勢最隆。王薄乃是長白派第一高手,武林中稱他‘鞭王’,他自稱‘知事郎’,所作‘無向遼東浪死歌’,深入民心,王薄本身也深諳民心的重要,是以山東的百姓都很支持他,這一點,要比杜伏威強得多了。竇建德是河北人,當地黑道的霸主,掛名當過裏長,後因家族親友被楊廣派人滅了滿門,憤然加入高士達的起義軍,高士達戰死,這支起義軍就落到他手上。此人武功已臻化境,手下有十萬之眾,據高雞泊為基地,勢力直貫黃河,不容輕視。”

    楊子知道瓦崗軍知道李密,卻不知王薄和竇建德,聽李靖滔滔不絕的說了這些,對隋末亂世又多了幾分瞭解,交談一陣,均覺投契,其間李靖又問到楊子的武藝,他看出楊子頗有內功底子,但卻沒有學過武功,他喜歡楊子聰明機智,提出要將自己所創的“血戰十式”教給他,楊子本就是個使刀的高手,只不過他那刀卻是菜刀,雖然不至於全無用處,但在真正與人對敵時,對方若用長兵器,甚至連普通的刀劍都比這長了一兩倍,楊子是很吃虧的,李靖自己提出要教他刀法,他豈能不喜出望外?

    當下便要拜李靖為師,但李靖卻看出他內功底子非同尋常,假以時日必定能有大成就,更加上李靖和他一見投緣,自然不願日後以師徒名份交往。

    取出乾糧和楊子、素素分食,李靖便將自己多年戰場殺敵領悟來的“血戰十式”一一演練出來。

    李靖的內功雖然不算厲害,但卻也頗有火候,加上這血戰十式招招大開大合,施展開來,一股蕭殺壯烈的氣勢湧出,駭得素素不敢靠得太近。

    楊子尚是首次見識如此威猛的刀法,瞧得心蕩神搖,目眩神迷,李靖那魁梧健壯的體格,施展這種用於戰場殺敵的刀法,更顯淩厲,那種經過戰場血腥錘煉的氣勢散發出來,不單單是不懂武功的素素,就連站在近處的楊子也是心跳加速、呼吸艱難,不得不運功相抗。

    血戰十式第一式“兩軍對壘”接著“烽芒畢露”、“輕騎突出”、“探囊取物”、“一戰功成”、“批亢搗虛”、“兵無常勢”、“死生存亡”、“強而避之”到第十式“君臨天下”李靖一氣呵成,宛如行雲流水,偏又戰意凜然,激昂猛烈,尤其是最後一式君臨天下,楊子生出一種無可抵擋的感覺來,仿佛連空氣都被這最後一式震懾得停止了流動。

    “好!李大哥,血戰十式真是太精彩了!”

    李靖微微一笑,將佩刀擲了過去,楊子伸手接過,刀柄溫熱燙手。

    “楊小兄,你來試試!”

    楊子知他是在考校自己的記憶能力,點一點頭,施展開來,前三式居然使得一模一樣,到第四式的時候便開始似是而非了,第七、八、九式更是只有三分像了,唯有最後一式“君臨天下”才又一樣。

    收刀站定,楊子面露慚色,道:“我只記住了幾招,其他的都忘了。”

    李靖面無表情的站著,似是在思索什麼,楊子不免有些惴惴。素素走了上來,悄聲道:“楊子小弟,你剛才耍得很好看呢!”

    楊子苦笑道:“素素姑娘,刀法不是用來看的,而是用來殺敵的。”

    李靖忽然開聲喝道:“正是!刀法是用來殺敵的!楊小兄,你說得好,不過,你剛才所使,全無半分殺氣,這樣的刀法,能殺敵麼!”

    楊子沉吟片刻,點頭說道:“李大哥教訓得是,我懂了。”

    李靖道:“你也別氣餒,剛才我只使了一遍,你居然就記住了三式,已經非常難得了。”

    楊子展顏一笑。

    李靖又道:“你記憶力超群,這已經很出乎我的意料了,不過更難得的,卻是你的靈性……”

    說到此處,咧開嘴來,露出他招牌式的一排白牙,眼神也愈發的熾烈。“你雖然沒有記住我後面的招式,但卻沒有因此而停下來,而是繼續按照你的理解使完了這十式,儘管後面似是而非,威力大打折扣,但你卻能用自己得到的理解大膽的加入到刀法之中,哈哈哈,你是我所見到最有資質最有潛力的人,我不怕說一句,將來你在刀法上的造詣,無可限量!”

    楊子聽到他的誇讚,不禁呆住,而素素則是眉開眼笑,仿佛李靖贊的不是楊子而是她一般。

    楊子喃喃道:“李大哥,我覺得你太誇張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了不起,我剛才使出血戰十式的時候,只記住了刀法中的大概,明知後面大有不同,嘿嘿,只是硬著頭皮使完的。”

    李靖朗聲笑道:“你能記住刀法中的精髓,並不拘泥於招式,已是難能可貴了,不過你不驕不躁,這是好事,哈哈哈,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刀來,我再使一遍你看看。”

    當天,李靖傾囊相授,楊子是首次學習武功,自然極是用心,到日落時,兩人以樹枝代替刀,互相較藝,楊子進境神速,居然能和李靖鬥到近百招。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楊子真有這麼了得,實是因為楊子並不是李靖的敵人,這套血戰十式刀法乃是殺敵制勝之用,李靖沒有殺意,自然威力大打折扣。不過,饒是如此,已讓李靖讚不絕口了。

    一個人的天賦和資質,不在於他學東西有多快,而在於他是否能活學活用,在與人對敵的時候,誰也不知對方使的是什麼招式,是刺還是削,抑或是斬,臨敵之際,重要的是看他能否靈活運用,墨守成規的刀客,便落了下乘,更有開宗立派者在授徒時,弟子不敢有半分的懈怠,非要將招式學得沒有半分偏差,往往他們便不懂得靈活變通,習武之人若是如此,即便將來也能成為一代高手,其造詣也是有限。李靖欣賞的,不是楊子學得有多快,而是他在和自己過招的時候,懂得變通,隨時能變換招式來應對。

    李靖在杜伏威的軍中武藝高強,平常時,也曾指點過許多軍中士卒刀法技藝,但天賦如此之高的人,他還是首次得見,驚喜之際,更以璞玉視之。

    夜深時,李靖帶楊子和素素偷偷返回小村,趁黑偷了三匹戰馬跑路。但楊子不會騎馬,便和素素共乘一騎,另一匹馬則作替換之用。這倒不是楊子存心不良,想吃素素的豆腐,實在是,要他和李靖這一大老爺們身貼身的乘馬,還不如砍他一刀來得痛快。

    李靖不僅是刀法了得,經驗更是楊子這頭嫩雛無法相比的,在連夜奔逃之時,不時便下馬貼地細聽,辨別是否路有伏兵,又懂利用地勢掩蔽行藏,絕不躁急妄進。天明時分,三人終於離開險境,進入丹陽郡外圍的近郊區域。

    途中,李靖像是要將自己所知的事情都傾囊相授似的,他指出,雖然曆陽落入杜伏威之手,截斷了長江的交通,但杜伏威兵力並不強大,只是吃下一個曆陽已是竭盡全力了,短期內能穩守曆陽都算是阿彌陀佛,更不要說進犯同為沿江的重鎮丹陽了。

    此時的楊廣牢牢的控制著京師大興、東都洛陽和瀕海的江都這三個全國最重要的戰略重鎮。洛陽是楊廣的東都,那揚州的江都就是他的南都,都是必爭之地,亦是楊廣的必守之地。所以隋軍會不惜一切去保住丹陽,以免禍及江都。

    自三大運河廣通渠、通濟渠和永濟渠灌通後,南北聯成一氣,水運把三個重鎮緊密的連結在一起,使大隋的生力軍可迅速調往南方,鎮壓叛亂。

    由此可見,杜伏威佔據曆陽,不單是義軍和隋軍鬥爭的轉折點,更是杜伏威的不智之處,傾盡全力奪取曆陽,等同于把大隋軍隊的視線全部吸引過來,杜伏威目光短淺,也無怪李靖不看好他。

    距離丹陽越近,越感到形勢的緊張,隋軍戰船不斷的由江都方向駛往丹陽,陸路則設置關卡,禁止武林人物接近丹陽,故不住有去丹陽的人折回頭來,還盛傳丹陽已經閉關。

    幸而他們根本沒打算到丹陽去,在附近的鄉鎮將三匹戰馬賣了,所得銀錢分作三份,就在這鎮上飽飽的吃了一頓,飯罷,李靖帶他們找到一間客棧,囑咐他們不要隨意走動,以免被杜伏威的人發現,當夜,三人各自回房休息,不再出門。

    楊子囑咐了店夥不要來打擾自己之後,將長生訣取了出來研究。他此趟要去洛陽救人,若無厲害一點的武功傍身,豈能成行?好在機緣巧合,學了血戰十式,不過他也知道,招式再巧妙,若無厲害的內功相輔也是不成的,美人師父傅君綽已傳授了九玄功法給自己,不但打開了修煉內功的大門,更因為家傳的那把神奇古劍的緣故,內力修為大大的增長,如今正要在去洛陽的途中將長生訣啃下來,原著裏面,徐子陵和寇仲兩個習練了長生訣之後,牛逼烘烘的,他們的資質又豈能跟自己相比?說不定,自己的成就會比他們更雄壯……

    楊子信心大增,翻開長生訣來,這上面有七幅圖,上面的畫的人,有的端坐,有的站立,有的躺臥,有的彎腰,楊子知道,原著裏面,寇仲練的是第六幅圖,而徐子陵練的是第七幅,僅僅只是練了一幅圖就那麼厲害,由此可見,長生訣的確不愧是黃易大師筆下“四大名著”中的寶典秘笈。當晚楊子便照著第一幅圖開始習練。

    第一幅圖上的圖形乃是坐姿,經脈穴位以紅點虛線標示,楊子仔細研究之下,便按照圖形的指示運功。不知過了多久,楊子的丹田氣海竟是悄悄的發生著變化,由於先前修煉九玄功法,兩種完全不同的運功方式竟然發生了衝突,他的丹田中和常人不同,並非氣團形狀,而是一把懸浮著的劍,每當他運功調息得來的內氣,都會在數秒鐘內被那把劍吸收,所以,別人的真氣都是存儲在丹田氣海當中,而楊子的丹田氣海卻是空蕩蕩的,這就是為什麼傅君綽、宋魯、宋師道乃至李靖都察覺不到他的內力修為的原因。但此時此刻,因為修煉長生訣,他的丹田氣海中卻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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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第一幅圖





    使用長生訣上指引的方法運行真氣,和普通的運氣法門大不相同,楊子驚異的發現,真氣的增長速度較之平常要快了一到兩倍,這些真氣迅速的佔據了他的氣海,仿如汪洋翻騰,楊子本來是喜出望外的,但隨即卻又發現,真氣增長速度過快,而他的經脈慢慢的開始變得像火般灼痛,接著火熱上竄,千絲萬縷地湧進各大小脈穴,那種感覺,難受得差點令他想自盡去了結那種痛苦。

    更令他震驚的是,他已經發現了丹田氣海中的不同尋常了,原先因為那把劍形的真氣能夠迅速接受新入的真氣,並與之融合,所以他可以不停歇的進行修煉,但卻不知為何,現在那把劍卻拒絕接收,真氣在丹田氣海不斷的增多,以他那孱弱的氣海和脆弱的經脈,很快便無法容納。

    這種如火炙烤身體的脹痛,不僅令他經脈欲爆,更使得他心臟急速的跳動,那種頻率,若換了普通人,早已承受不住而死亡,楊子知道這是關鍵時刻,不能再指望那把劍形的真氣能發揮作用,強行令自己忘記那些痛苦,慢慢的,楊子開始進入似睡非睡,將醒未醒的奇異境界。

    腦海中,那幅圖像神奇的出現,上面的人像竟像是活了一般,那些以箭頭標記開始流動,好像是電影畫面一般,指導著楊子進行下一步的修煉。

    楊子一時間呆住,他怎會想到長生訣居然還有這等神奇之處,抑或是自己福至心靈,得到了什麼類似神靈的啟示,楊子毫不猶疑的按照指示進行修煉……

    三個時辰之後,那種火烤的脹痛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是一股強大而溫暖的氣流從丹田氣海中由督脈逆上,衝破玉枕關,通過泥九,再回到前面的任脈,如此運轉循環,楊子驚喜的發現,不但真氣不再阻滯,反而神奇的改造著自己的經脈,不錯,這些真氣雖然不能被劍氣所吸收,但卻能夠改造經脈的強韌度!

    沒有人指導他,這究竟算是好事還是壞事,畢竟,辛苦修煉得來的真氣不能增加自己的內力修為,但卻能改造經脈,這……是福是禍?

    不過,也應該是好事一樁吧,楊子這般想道。總好過先前差點被那些真氣給烤熟了,他卻不知,長生訣的第一幅圖,作用就是改造經脈的堅韌程度,更不知道,一個修煉內家真氣的人,他能達到什麼樣程度的成就,經脈的強韌度至關重要。對一般武者來說,這巳是夢寐以求的境界,由此登上內家高手之途。倘若此時傅君綽在場,一定會被他的好運氣震驚得五體投地。

    至於先前的那種情況,一般人定會視之為走火入魔,輕則癱瘓,重則經脈爆裂而亡。石龍當日依圖練習,由於早有成見,一試不妥之下,便不敢再練下去。反倒不如楊子哥這麼懵懵懂懂的什麼都不知道,硬著頭皮就認為他老人家丹田氣海中的劍氣能幫忙,居然就此繼續修煉下去,這也算是誤打誤撞,得到了長生訣的真髓了。

    天明時分,縣城中傳來數聲雞啼,楊子患得患失的收功起身,這一夜修煉長生訣雖然沒有增長功力,但他卻還是很興奮,經脈增加了強韌度,再來修煉真氣的話,應該是有好處的。

    走出走廊,來到李靖的房間門口,正欲敲門,忽聽樓下傳來一個柔和低沉的聲音:“掌櫃,有沒有見過一個長相很英俊的少年?”

    楊子心中一動,偷偷的走到木柱之後,向下張望,只見櫃檯前,一個頭戴高冠的高瘦男人正向客棧掌櫃盤問。

    他甫一伸頭,那人登時察覺,仰頭向楊子的藏身處瞧來,只見這人臉容古拙而刻板,兩鬢花白,但卻精神矍鑠,雙目閃亮,沖著楊子便是一笑。楊子直覺這人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微微一凜,向後退縮。

    還沒來得及去敲李靖的門,就聽衣袂飄拂,駭然轉頭,那人居然宛如大鳥一般飛撲上來,楊子見過傅君綽的輕功,也知道傅君綽輕功高明,但這人居然不輸于美人師父,至少在輕功上就和美人師父同屬一個級別,退後至牆壁,迅速鎮定心神,抱拳道:“閣下好武功,在下生平僅見,不知有何見教。”

    這人雖然長得寒磣了點,但笑容卻是溫和,尤其是說話的聲音充滿磁性,異常的優雅,標準的男低音。

    “你叫楊子,是不是?”

    楊子毫不遲疑的搖頭,道:“閣下一定是認錯人了,我姓傅。”

    那人呵呵笑道:“別瞞我了,你是誰我早已知曉,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本座杜伏威,你可聽過我的名字?”

    楊子雙目瞪圓,心中震駭,杜伏威!他不是剛剛佔領曆陽不久麼,怎麼突然單身出現在這麼個小縣城裏?難道專程來找我?他心中電光火石般一閃,難道是為了長生訣?

    “杜總管的威名,小子當然聽過。”

    楊子一邊說話,一邊卻在想著應對之策,這老東西九成九是沖著長生訣來的!“曆陽一戰,杜總管聲名威震天下,隋朝軍隊望風披靡,別說我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放眼天下,誰還不認識杜總管?”

    杜伏威淡淡的笑道:“小兄弟口才不錯,是個機靈的人物,怪不得連宇文化及都沒捉到你,無須再裝了,你瞞得過旁人,卻瞞不了我杜伏威。”

    正在此時,李靖的房中卻是發出了一聲響動,楊子汗毛倒豎,暗呼糟糕,李靖就是從杜伏威軍中逃出來的,杜伏威若見了他,勢必不會饒他!楊子忙道:“杜總管,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能找到我,也算我倆有些緣分,此處說話不是很方便,街上有個茶館環境似乎不錯,就讓小子請杜總管喝一杯如何?”

    杜伏威自與吻頸之交輔公祏聚眾為草莽,成為黑道的一方霸主。到後來率眾投奔長白山的王薄,旋又脫離王薄自立山頭,縱橫江淮,未曾一敗。現在連曆陽都落到他手裏,聲威震懾天下。就連那些與他一起打拼天下的部下在他面前也是戰戰兢兢的,這個小子居然不卑不亢的要請他飲茶!杜伏威聽了倒覺非常新鮮,笑容更加溫煦,道:“那也好,走罷。”

    嘴裏說走,腳卻不動,顯然是要楊子先行。

    楊子知道情勢危急,倘若李靖沖出來,一切休矣。他邊走邊大聲道:“大哥,我出去一趟,你替我送素素姑娘回家,屆時我自會去尋你。”

    李靖在房中含混不清的應了一聲,雙拳緊握,眼中熱淚盈眶,他怎會不知楊子是為了保護自己而為之?……

    楊子走在街上,一邊像是在看沿途風景,一邊實則在想對策,杜伏威有多大能耐,不用試探也知道,自己決計不是對手,不過,他是沖著長生訣來的,應該是投鼠忌器,不會向自己下毒手,想歸想,但楊子只要一想起他那張棺材臉,心中便是惴惴不安。

    走了一段路去,楊子見一茶館,正欲走進去,杜伏威忽然伸手搭在他肩頭,內力登時透入進來。

    楊子體內真氣自動進行抵禦,令他驚駭的是,只是一次抵擋,他便感覺到真氣劇烈的消耗,楊子色變,首次感到自己和高手之間的差距。

    杜伏威更是驚異,他的武功已臻化境,萬萬沒想到,這少年竟然能夠掙脫!忍不住問道:“你的內家真氣是誰傳你的?”

    楊子略一沉吟,道:“當然是自己練的。”

    杜伏威目露寒芒,手中的力道漸漸加大,楊子起先還能抵擋,到了後頭,他感覺到五臟六腑都被一股強大的能量所包圍,那種真氣的波動非常明顯,楊子相信,只要杜伏威真的狠下殺手,自己絕對小命不保,楊子露出痛苦的神情,兩人站在街心,顯眼得很,路人紛紛讓道,杜伏威的那張臉加上他的獨特氣質,使得任何一個人都會不寒而慄。

    杜伏威起先只是阻止楊子進入茶館而出手,現下竟然發現這小子的內家真氣非常獨特,明明還很薄弱,可自己使用了四成的力道,他居然還在堅持!若換了一般的高手,決計是被震傷內臟這一結局。

    加到五成力道的時候,楊子的身體忽然急劇的震動起來,杜伏威忽覺掌心灼痛,大駭之下鬆手,只見掌心竟是被燙得通紅!杜伏威驚奇萬分,雖然不至於受傷,但卻也損耗不小,他心中暗暗忌憚。再看楊子時,他全身氣力如同被抽幹一般,站立不穩,軟軟的坐在了路中間。

    剛才那一下,楊子的對抗已到了極限,就在他心臟即將承受不住的瞬間,氣海之中的劍氣猛然爆發,一下就將杜伏威的手震開,然而,那股能量卻也幾乎要了楊子的半條命。

    杜伏威喝道:“你的真氣決計不是你這個年紀能練成的!”

    眼中精芒爆射,殺機凜冽。

    杜伏威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楊子不敢再挑戰他的忍耐極限,慌忙道:“其實我是按照長生訣來練的,練得對不對我也不知道。”

    杜伏威雙目閃亮,旋即又氣沮道:“沒想到長生訣竟是武功秘笈,可惜就算現在給我得到,也全無用處了,除非我肯把功力全部散去。”

    低頭凝視楊子一眼,又道:“你隨我走!”

    楊子叫苦道:“杜總管武功蓋世,剛才小試牛刀,考校我的內力,我現在哪里還走得了?”

    杜伏威冷哼一聲,道:“我說能走便能走!”

    他伸手輕拍楊子後背,一股柔和的內力透體而入,楊子登覺全身精神為之一振,竟像是枯萎的花木重新煥發生機一般,只不過兩三分鐘,楊子便覺內力充沛,杜伏威縮手時,楊子贊道:“怪不得杜總管敢獨身來到這裏,這樣的內力修為,即便是我師父來了也遠及不上啊!”

    杜伏威道:“你師父就是那個羅刹女吧?”

    楊子裝作驚奇道:“這你也知道?”

    杜伏威不屑的哼了一聲,伸出手來,搭在他肩上,楊子登時身體前傾,跟了他快速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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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杜伏威





    “去哪里?”

    楊子話音剛落,杜伏威已帶了他狂奔出去,他竟然不顧鎮上有人看著,就那麼施展輕功奔行,此地並非他的勢力範圍,他卻好像毫不在乎,此人若非桀驁自大到了極點,就是對自己的武功有極度的自信。

    他一口氣奔出鎮上,在一偏僻無人處停了下來。

    面無表情的道:“交出長生訣!”

    楊子驚愕道:“杜總管你不是說長生訣對你無用麼?不過,就算有用也無濟於事了,長生訣在我師父那裏。”

    杜伏威銳目射出深寒的殺機,道:“你敢騙我!”

    楊子臉上現出鬱憤的神情來,展開雙臂道:“我敬重杜總管是一方霸主,英雄好漢,我怎會騙你!你若是不信,儘管搜我身好了!”

    杜伏威深深的瞧著他,楊子裝作鎮定和無辜,一點不退讓的和他對視,實則心中早已快要嚇出病來,長生訣好端端的就揣在懷裏,只要杜伏威伸手一探,長生訣就此姓杜。

    終於,杜伏威冷哼一聲:“哼,搜你身,你當我是傻的麼?如此重要的東西,你怎會隨身攜帶?長生訣當真在羅刹女的手裏?”

    楊子連連點頭,道:“真的,師父說帶去高麗給師祖瞧瞧。”

    杜伏威失望歎息,道:“可惜了。”

    忽然雙目精芒暴射,厲聲道:“你的師父可否向你提到楊公寶藏?”

    楊子一怔,這才想起還有楊公寶藏這麼個東西,卻沒聽美人師父提過啊!難道她還真打算以後去挖掘出來作為滅隋之用?

    杜伏威不允許他多想,立刻一掌輕飄飄的拍來,楊子警覺,被他掌力所懾,真氣狂湧而出抵擋,但杜伏威的掌力竟是如鬼魅般,眼見著就擊中了身體,哪知忽然消失,楊子運錯真氣,全身經脈一痛,瞬間,杜伏威一隻較常人要大的枯瘦手掌已迅雷不及掩耳擊到,楊子登時飛跌了出去,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快說!你師父有否提到楊公寶庫!”

    杜伏威雙目寒光閃閃,手掌凝力,竟似要一掌殺了自己。

    楊子駭然,心知若自己推說不知,他定然要殺了自己,忙道:“提到過!提到過!師父說楊公寶庫的秘道地圖就在長生訣中!”

    杜伏威收掌道:“本座果然沒猜錯!”

    露出一臉的微笑來,道:“從現在開始,你對本座沒用了!”

    他的笑容愈發的柔和起來,但楊子卻感受到他笑容後面濃濃的殺意,楊子心急叫道:“杜總管,你知道我師父往哪里去了麼?你想得到長生訣,但卻不見得能勝得過奕劍大師,如果有我帶路,你就能不用追到高麗去那麼遠,在半途攔住我師父,奪了長生訣豈不是更好?”

    杜伏威冷笑道:“想不到你竟是個出賣師父的不肖徒弟!”

    楊子一咬牙,道:“杜總管你武功雖高,卻是不曉世故。”

    杜伏威道:“你竟敢教訓本座?”

    楊子道:“長生訣對我有什麼用?楊公寶庫對我又有何用?你若追上我師父的話,就一定是我師父的對手麼?縱使是你們平分秋色,我至少也有保命的可能,再說,你只是為了取得長生訣罷了,長生訣再厲害,我如沒命了,要來何用?”

    杜伏威點頭道:“你倒坦白!”

    身體如鬼魅般躥了出去,飛快的抓住他肩頭,道:“帶我去追你師父,你能否保得住小命,看你自己了!倘若我追不上,你也休想活命!”……

    楊子剛剛松了口氣,身體被他帶得猛地躥了出去,這次比先前還要快了許多,楊子隨便指點了一個方向,杜伏威也不信他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信之不疑。一路疾奔,餐風露宿的行了五日,來到靠海的大郡余杭,杜伏威自忖自己輕功高明,想必有心勝無心,那羅刹女未必就到了這裏,便停了下來,尋了一間靠近碼頭必經之途的酒肆,吃喝坐等。

    楊子連著趕了五天的路途,早已疲憊不堪,若非仗著有內力基礎,身子早已散了架,到了酒肆毫無形象的癱軟在桌上,待酒菜上來,哪管跟杜伏威這廝客氣,用手抓起一碟香蔥牛肉就往嘴裏塞,吃得一嘴是油,那邊奪過杜伏威面前的酒盅,往肚裏倒。

    猛吃猛喝了一陣,終於將肚皮填了個飽,打著飽嗝摸著鼓脹的肚子,瞥見狼藉一片的桌子和冷冷瞧著自己的杜伏威,哈哈一笑,道:“等我師父來到,左右都是要跟你拼了的,吃飽了,待會兒好跟你打架!”

    擺出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攤手架腳的靠在牆壁用手背抹嘴。

    杜伏威冷笑道:“若非本座不認得羅刹女,現在便殺了你!”

    楊子嘿嘿笑道:“杜總管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假若你待會兒見到我師父打不過她,那又如何?”

    杜伏威怒哼一聲,道:“誰強誰弱,在嘴皮子上分不出來。”

    因余杭未受到戰火波及,大批的難民逃到此地避難,是以街上人頭攢動,這間酒肆中也是人滿為患,街上剛有一大群人經過,杜伏威擔心錯過了人,喝道:“還不快盯緊了!你是死是活,全看你是否能截住你師父!”

    楊子懶洋洋的坐起,伏在欄杆上向下瞧,心中卻在不斷的打著算盤,要說不怕,那是假的,他剛才進入酒肆的時候,就有考慮過趁著街上人多逃走,但杜伏威的武功實在太高,又怎麼可能逃得掉?打消了那個誘人的念頭,現下只有盯緊了街上,看看是否有當地的大隋官軍來得多些,那就不管了,從這裏跳下去再說,本少爺大叫一聲:杜伏威在此!官軍再不濟,總能抵擋一陣,到時方有機會逃走!可是他盼星星盼月亮,官軍不是沒有,可加起來也才幾個人而已,耀武揚威的敲詐路邊做小生意的小販子,那幾個廢物草包,還不夠杜伏威塞牙縫,正自怨自艾,心急如焚時,忽有一群男女走進酒肆來,其中一名灰衣老者,氣度不凡,竟像是高手,楊子眼前發亮,心忖這下得救了!

    進來的共一老四少五個人,身上都佩有刀劍,尤其是那老者身形雖然矮胖,但神態威猛,顯然武功不弱,另外三個青年男子,均是體格彪悍健壯,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美貌少女,身材苗條,皮膚白皙,容貌秀美。這少女一進來便看到倚在欄杆上的楊子,見他面容俊美,雙目晶亮,神態狀似慵懶,卻有種說不出的引人氣質,不由得芳心顫動,暗贊一聲:好個翩翩美少年!他暗暗將楊子和身旁的三個青年男子相比較,那三名青年男子其實都是英俊瀟灑,尤其以那個個子高些的錦衣青年更是英武不凡,但和楊子相比,卻是缺乏了一種親和力和難以言表的魅力。

    少女癡癡的瞧著楊子,但楊子卻似乎只對那灰衣老者有興趣似的,一眼也不向她看過來,少女心頭隱然失落。

    杜伏威早已留意到少女的神情,心中竟不知怎麼有些嫉妒。忽然,那高個青年怒哼一聲,向楊子瞪了一眼,就欲上前教訓這個令心上人看得發呆的少年,那老者卻是早已看出杜伏威非是普通人,忙阻住了他,暗暗提醒他。那高個青年心頭一凜,方始向杜伏威瞧去,杜伏威雙目暴出懾人精芒,高個青年只覺心頭猛地一顫,這才知道對面的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忙背對著坐下,少女卻是搶了能夠看得楊子的位置坐了,見楊子始終不看自己一眼,愈發的不快,哼了一聲。

    不多時,這幾人的桌上已送了菜來,少女夾起一塊肉吃了幾口,忽然“呸呸”的吐了出來,大聲喝道:“掌櫃的,這是什麼肉!為何是酸的?”

    楊子的目光終於被她說話聲吸引過來,少女只覺芳心鹿撞,竟覺他的那雙眼睛像是能看透自己的內心一般,慌亂垂頭,不敢去看他,但旋即又捨不得,嬌羞無限的抬起螓首,正與那雙亮閃如星的俊目對視,少女仿佛被火灼了似的,低垂粉頸,竟是連頸脖都紅了。

    楊子終於找到了機會!他坐直了身子,大聲道:“咦,那位漂亮姐姐,你的菜味道不對麼?我剛才也似乎吃得不對勁,我來看看!”

    他站了起來,向少女那桌走去。

    杜伏威低聲喝道:“小子,休得耍花樣!”

    楊子微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估算著我師父沒這麼快到余杭,總要明天才能趕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腳程有多快了。”

    他笑嘻嘻的走向那一桌。那三個青年怒目而視,高個青年見“情敵”居然敢找上門來,怒火上升,哪里還顧得上老者的勸告,霍的背轉身來,語調如冰:“哪里來的野小子,竟敢調戲我師妹!”

    楊子愕然道:“誰調戲你師妹了?”

    指著那少女,裝腔作勢問道:“是這位漂亮姐姐麼?”

    杜伏威在他背後眉頭大皺。

    那高個青年勃然大怒,用力一拍桌面,放於桌上的劍跳了起來,“鏘”的一聲已將劍拔出鞘來,怒喝道:“登徒浪子,人人得而誅之!”

    那老者一把攔住他,喝道:“別惹麻煩!”

    高個青年忍耐不住,道:“可是……”

    老者眼神向杜伏威瞥了一眼,抱拳道:“對不住,老夫不懂得管教弟子,還望海涵。”

    楊子見這老頭要壞了自己大計,心叫糟糕,忙道:“這位兄台,你千萬別誤會,我可不是登徒浪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多看這位漂亮姐姐兩眼,那也是人之常情,我只是眼睛看看,又不會動手動腳,這位漂亮姐姐斷然不會吃虧的。”

    那高個青年再也忍不住這種挑釁,怒道:“小子!你是找死!”

    那少女面上變色,嬌聲喝道:“師兄,你別動刀動槍嚇壞了人家小兄弟!”

    高個青年見心上人竟護著那小賊,愈發的怒不可遏,劍尖指向楊子,道:“小子,我不管你背後那個老頭是何方神聖,我今日就找你了!”

    他這一拔劍,嚇得其他食客慌忙離座避往牆角。

    杜伏威端坐不動,只是冷笑:“小子,你故意惹怒了他們,是否想引我出手,然後趁亂逃走?”
e010203 發表於 2011-10-10 22:02
第038章 生生不息





    楊子愕然的轉過頭來,道:“我怎會這麼想?你的武功有多高,我又不是不知,怎會如此不智?”

    回轉身來,視那高個青年如無物,笑吟吟的向那少女道:“漂亮姐姐,這個粗魯的兄台是你的情人麼?他可喜歡你得緊,我看我是沒機會了。”

    少女雖然一時間犯了花癡,卻也不是個愚蠢的人,見大伯從未有過的嚴肅,全神戒備那美少年身後的瘦高男子,知道不妥,忙向師兄道:“師兄,小兄弟並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你快收了劍坐下。”

    楊子見狀不妙,向那高個青年笑嘻嘻的道:“兄台,我們打個商量如何?其實,你的師妹很可愛,我挺喜歡的,君子不奪人所好,兄台你長得沒我帥,為何不讓給我呢?要不這樣,我們來較量一下,誰的武功高,誰就帶漂亮姐姐走,你覺得如何?”

    到了此時,杜伏威還不知道楊子在搗鬼?一聲怒哼,不等那高個青年暴走,身下的長凳“喀嚓”一聲碎裂,出手如風,立刻便封住楊子的穴道,往回拉拽,推他坐在凳子上,喝道:“你再敢耍花樣,我一掌斃了你!”

    楊子身體麻痹,爭辯道:“你若要我幫你找我師父,就幫我搶那漂亮姐姐給我做老婆,要不然我不幫你!”

    杜伏威一生橫行霸道,還從未被人威脅過,轉頭怒視,雙目之中殺機大盛。

    楊子知道這是自己脫身的最好時機,搞了這麼多事出來,哪里捨得輕易放棄?毫不退讓的與杜伏威對視,實則心中怦怦亂跳,早已要跳出喉嚨。

    對方那老者看出杜伏威非是一般人,而那挑釁的少年如此有恃無恐,更是明白,面前的人惹不得,他有心想走,但如此情況下就此退縮未免在晚輩面前丟失面子,沉吟片刻,向杜伏威一抱拳,道:“朋友,我這弟子初出江湖,不懂得規矩,若有得罪之處,老夫代他向朋友賠不是,我們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他站起身來,向高個青年使了個眼色,向外行去。

    “等等!”

    杜伏威轉頭冷視那老者,“留下那女娃子!”

    老者和三個青年勃然變色,老者慍怒道:“閣下莫要欺人太甚!”

    杜伏威還未開口,那高個青年冷笑道:“老頭,我師父只是不願節外生枝,可不是怕了你,若你不服,儘管到夏州朔方來找我!”

    杜伏威淡然道:“朔方……若本座沒有猜錯的話,鷹揚郎將梁師都應該和你有點關係了?”

    高個青年傲然道:“正是家父!”

    梁師都世代為朔方豪族大家,官封隋朝鷹揚郎將,乃是當地一霸,後來殺了當地郡丞,自稱大丞相,聯絡突厥造反。

    杜伏威冷哼一聲,道:“原來是鷹揚郎將的兒子,梁師都一向甘為朝廷走狗,近來見風轉舵依附突厥。鷹揚雙雌梁師都和劉武周變成了突厥雙犬,倒真是犬父生犬子了,本座本來還打算折斷你手腳作罷,現在只有取你狗命,免得我們漢人都學了你爹當異族的走狗!”

    楊子本來極為厭惡這棺材臉,但卻沒想到他雖然心狠手辣,殘暴不仁,卻還有些民族氣節,不禁贊道:“說得好!我們漢人怎能給番邦異族當走狗!杜總管,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總算是個有民族氣節的好漢子!”

    那高個青年正是梁師都的兒子梁舜明,灰衣老者是梁師都拜把兄弟廬陵沈天群的大哥沈乃堂,也是梁舜明的師父,那少女則是沈天群的女兒沈無雙。

    聽到楊子叫出“杜總管”三個字來,沈乃堂驀地挺直身軀,發須俱張,神態變得威猛無儔,沉聲道:“原來是‘袖裏乾坤’杜伏威!”

    杜伏威道:“知道便好!”

    沈乃堂手掌拍向刀鞘,刀光閃爍,一把寬闊的刀已跳出鞘來,伸手迅捷無比的一抄,握在手中,凜然道:“杜總管,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杜伏威冷笑道:“若梁師都沒有勾結突厥,本座可以饒了你們。”

    沈乃堂知道今日無法善了,一聲暴喝,發足上前,揮刀斬往杜伏威左頸側處。杜伏威冷哼一聲,袍袖一卷,只聽金屬交擊的一聲脆響,藏於衣袖中的護臂撞中他刀鋒,沈乃堂虎口一顫,幾乎拿捏不住,杜伏威同時身體躍起,閃電般一腳飛踢過來,沈乃堂面色大變,使出壓箱底的功夫,左掌往下按,同時往後急退,“砰”的一聲,沈乃堂往後退開一步,揮刀再斬,杜伏威袍袖揚起,忽袖忽護臂,疾風驟雨般向沈乃堂攻去。

    沈乃堂雖然武功不弱,卻還不是杜伏威的對手,且戰且退,同時大聲喝道:“你們快帶舜明走!”

    倏爾分神,被杜伏威抓住機會,殺得沈乃堂毫無還手之力。

    那沈無雙、梁舜明和另兩個青年面色駭然,也知道自己武功低微,幫不上忙,梁舜明遲疑了一下,喝道:“我們先走,搬救兵來!”

    四人一齊轉身,正欲走時,杜伏威忽然搶攻,壓住沈乃堂,衣袖斜斜揮出,卷起一條板凳向梁舜明等砸去,半空中響起破空之呼嘯,梁舜明等人哪敢硬接,急忙閃避,緊接著又是一張桌子飛向沈乃堂。沈乃堂暴喝揮刀直劈,斬成兩半時,杜伏威已搶到梁舜明的跟前,護臂和梁舜明的劍撞擊,強大的力道將梁舜明擊飛,杜伏威正欲進擊,另兩名青年拼死來救,沈乃堂也從杜伏威後背攻來,一時間,五人夾住杜伏威圍攻,杜伏威卻是依然遊刃有餘,勝券在握。

    而這時,楊子忽然身體一顫,真氣衝破杜伏威封住的穴道,見酒肆中劈劈啪啪的鬥得熱鬧,暗自狂喜,趁著無人注意到自己,翻身便從木欄躍下,腳一沾地,不顧一切的發足狂奔。

    當楊子逃走之時,杜伏威已經注意到了,但正激鬥當中,一時間脫身不得,何況他想到自己是先行封了那小子的穴道的,卻是被他在那麼短的時間衝破,實在令他震驚,急怒攻心之下,他攻勢大打折扣,竟被沈乃堂五人聯手挾制住。他見沈乃堂氣息悠長,雖然不是自己對手,但想要在十幾招內取他性命卻也做不到,當下強攻沈無雙,引得沈乃堂相救,這才趁勢脫離他們的圍擊,冷笑一聲,躍出酒肆。

    楊子玩命似的逃竄,不知撞翻了多少菜欄和果筐,在一片咒駡聲中,忽然回頭,就見那杜伏威仿佛拍電影吊鋼絲一般在屋頂房檐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追來。

    楊子大叫一聲“我的媽呀!”

    催動真氣,逃得更快。

    哪知杜伏威輕功造詣不遜于傅君綽,竟是越追越近,楊子心中叫苦,暗罵那個老頭沒鳥用,擋不住這活閻王,自忖此趟要交待在這兒,忽見不遠處繁忙的碼頭,十多艘大小船隻停靠在碼頭,楊子不顧一切的轉向碼頭奔去。

    杜伏威起先依靠房頂的便利,迅速接近。楊子拐向碼頭時,只得跳將下來,受到人群的阻礙,杜伏威追蹤的速度便慢了許多。

    楊子此際也純粹是賭一把,就賭那活閻王不識水性,碼頭上,許多搬運工人正在給一艘大船裝貨,到處都堆了大大小小的木箱,楊子宛如烈馬脫韁般沖來,撞倒一片,惹得工人大罵,臨到碼頭邊緣時,楊子停步轉身,就見杜伏威已經發足追到,他望瞭望腳下滔滔江水,心底一顫:寧可淹死,也絕不讓活閻王殺死!一咬牙,在人們的驚呼聲中跳了下去。

    杜伏威屹立於碼頭上,江風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江水滂沱翻卷,楊子起初還露出頭來,但片刻之後卻是不見蹤影,那張古拙刻板的臉上終於忍不住動容,這個小子天賦極高,乃是他生平僅見的習武天才,竟是就此隕落,杜伏威首次生出悔意,輕聲一歎,若是拋開長生訣不論,此子若是肯拜自己為師的話……

    就在杜伏威感慨之際,楊子卻是在水裏駭然的掙扎,他從游泳池中學來的游水技術,換在江水之中又如何相同?江水湍急,將他順水推去,楊子拼命的踩踏江水,終於保持住了平衡,但此時他飄到何處,卻是自己也不知,一口氣將盡,他慌忙向上游去,忽然腦袋“嗵”的撞上什麼,竟是一艘船的船底,正手足無措,胸口發悶,像要炸開之際,忽然丹田之中湧出一股真氣來,一口氣自動的從體內生出,他大喜過望,驀地想起長生訣,原著中的寇仲和徐子陵不也就是靠著長生訣能夠在水下換氣的麼!想不到自己居然也能做到,他默記長生訣中的圖像催動真氣,只覺體內的真氣愈發的澎湃奔騰,更令他驚喜得要發狂的是,這些真氣在體內循環一周之後,便盡數的被懸浮在丹田氣海的劍氣吸收,但也就是這循環往復的一周運行下,新的真氣又生出,循環不休……

    他隱隱猜到,這應是自己內家真氣突破到另一個境界的徵兆,狂喜之下,竟忘了要從水中潛出來,他懵懵懂懂的遊了許久,雖然他能夠在水中換氣,但體力卻是跟不上,這才驚覺,忙鑽出水面,只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驚駭著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的遊了這麼遠,連對岸也看不到了,失去方向,待力氣用盡,再能換氣也只有死路一條!不過,能擺脫了杜伏威那活閻王,還是很值得慶倖的,他患得患失,極目遠眺,隱隱約約的見到一個方向似是有些像岸礁,奮力游去,遊了一陣,竟是一艘巨舶樓船破水而來!

    楊子又驚又喜,放聲大叫:“救命!”

    但那巨舶始終還太遠,哪里聽得見有人喊叫,楊子喊了兩嗓子,索性任由自己飄在水上,這時,他已經是渾身酸痛,感覺手臂和腿像是粗了一圈,重了一倍,但那巨舶卻好像是有意在考驗他的耐力一般,慢慢吞吞的,楊子感覺到自己的腳就快要抽筋了,心中悲苦,大聲罵道:“草你個大破船,再不快點,本少爺就翹辮子了!”
e010203 發表於 2011-10-10 22:02
第039章 巨舶美夫人





    楊子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像是被網兜網住,像是撈死魚一般拽上了船去,有人七手八腳的將自己丟在甲板上,楊子全身沒了一絲力氣,平躺著一動也不想動,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一個悅耳的女聲傳來:“你們看,他很英俊呢!”

    楊子喘著氣,睜眼一瞧,只見一個嬌俏的少女,看她的打扮,應是個婢女,年齡應該比楊子還小。楊子心道:這個小妞兒若是給自己當婢女的話,可不知有多妙。兩隻眼睛移向這俏婢的胸口,卻是看到一平坦的飛機場,暈,還沒發育麼?只是這一眼,楊子便沒了興趣。忽然想到這艘大船的主人用得起這麼正點的婢女,想來不會是普通人,腦中飛快的轉動著,難道是宋閥的船?

    “公子,你醒來了?”

    俏婢睜著大眼睛瞧著他,含笑道。

    楊子應了一聲,道:“多謝小妹妹的救命之恩,請問,這是誰家的船?”

    俏婢不高興的道:“怎麼叫人家小妹妹了?我很小麼?你也不見得有多大,公子你是否該叫一聲姐姐呢?”

    這時,一旁站立著的幾個勁裝漢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俏婢扭頭,狠狠的瞪了那幾個人一眼,嬌聲喝道:“大膽,居然敢笑我,罰你們洗三個月的甲板哦!”

    那幾個身強體健的漢子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灰溜溜的逃了。俏婢得意的一笑,轉回頭來,向楊子道:“小弟弟,我帶你去換一身衣衫,待會兒夫人要見你。”

    “小弟弟?”

    楊子鬱悶,那分明就是形容男人身上某器官的代名詞啊,從這十四五歲的俏婢口中說出來,實是有些好笑,楊子嘴角浮起一絲壞笑,道:“這位姐姐,你見過我的小弟弟麼?”

    俏婢嚇了一跳,道:“你的小弟弟?我們撈你上來的時候,並未見到水裏還有人啊!你的小弟弟豈不是……已經……”

    見這俏婢花容失色,楊子心中笑得開花,道:“他沒在掉落江中,姐姐放心,我的小弟弟很可愛很漂亮,等你長大了,我就讓你看。”

    俏婢哪知楊子口中的“小弟弟”另有所指,兀自問道:“為何要等我長大?”

    楊子再也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那俏婢雖然不知是何意思,但卻知道他不懷好意,俏臉生寒,道:“還笑!你這麼有精神,還不跟我去見夫人?”

    楊子笑了一陣,站起身來,他本是周身乏累,哪知站起來時,竟是覺得身體比平時輕了至少一半,就好像擺脫了一個大包袱一般,甚至連視力和耳力都比平時靈明多了,想來應是在水中突然福至心靈,使用長生訣運行真氣的緣故,這種身輕如燕的感覺,楊子很是受用,跟在那俏婢後面,眉開眼笑。

    其實他不知道,剛才在水底誤打誤撞下,他竟進入了內家真氣循環不息的境界,初窺上乘氣功的堂奧。

    修道之士雖數不勝數,但能達到內息境界的卻沒有多少人。這就是所謂的“外氣不竭,內息不生”若非身在水底那樣特別的環境,和生死關鍵的時機,也許楊子終其一生都無法突破這難關。但在機緣巧合下,他終在武道上邁出這無比重要的一步,真正由頑石變成美玉。

    步入艙門,一條通道往前伸展,兩邊各有三道內艙的門戶,卻不見任何人,頗透出神秘的氣氛。俏婢領楊子到了左邊最後的艙門處,再走前就是通往上下船艙的樓梯了。

    楊子正好奇的左顧右盼,俏婢停了下來,將艙門推開,道:“公子請進。”

    楊子略一點頭,心中也是好奇著這大船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這個婢女說是夫人召見,卻不知是否就是大船的主人。步入房中,只見這間房很是寬敞,房間的中間懸掛著一道翠綠雅致的竹簾,把房間一分為二,在近門的這邊擺放著一組供人坐息的長椅小幾,牆上還掛了幾幅畫,看佈置顯得很是風雅。

    “公子請坐。”

    進來這房間之後,俏婢規矩拘束了許多,這令楊子也不禁覺得神秘,楊子坐下之後,那俏婢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並且將房門關上。

    忽然一個嬌柔的聲音從竹簾的另一邊傳來:“小公子因何會墜河呢?是否遇到了什麼不測?”

    楊子被這柔柔的聲音所吸引過去,暗忖竹簾後的女人應該就是這艘大船的夫人了,楊子道:“多謝夫人救命之恩,多謝夫人關心,其實我是被一個仇家逼迫,才落到這地步。”

    夫人淡淡的道:“小公子小小年紀就有仇家,真是可憐,你談吐不俗,內功也有不錯的根基,可否見告師從哪位高人麼?”

    楊子心道:美人師父畢竟不是中原人,這個夫人不知是哪一方的,還是別亂說話的好,便道:“小子幼年時曾跟一個老乞丐學過一些打坐吐納的功夫,他還曾教過我一套刀法,但我卻不知他的姓名,問他,他也不肯說,只叫我喚他七公,哦,對了,他只有九根手指,左手無名指斷了一截,夫人你可識得他老人家?”

    楊子心中樂開了花,心忖:本少爺搬出射雕英雄傳裏面的洪七公來,你就是想破了頭也絕對想不到是誰了吧!

    果然,夫人的語氣顯得很驚異,似是自言自語:“哦?竟有這樣一位世外高人,七公……卻是從未聽說過,當真是可惜,小公子你小小年紀,內功根基就已經有了這等造詣,那位七公的武功修為,只怕已經和武尊畢玄、散人寧道奇一個級數了。”

    那夫人嘖嘖讚歎,顯得很是羡慕楊子的機緣。

    說到這裏,夫人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談了這麼久,還沒問過小公子的名字?”

    楊子道:“在下姓楊名小風。”

    他知道,自己擁有長生訣的消息一定是轟傳武林,說不定這個聲音很好聽的夫人就已經聽過楊子這個名字了,乾脆就把老爸的名字搬出來,中間加個“小”字,這樣一來肯定就沒人聽過了。

    那夫人未曾起疑,只問道:“楊小公子,你家裏還有什麼人麼?”

    楊子歎息一聲,道:“在下自幼父母相繼去世,如今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夫人柔聲道:“真是可憐,楊小公子,你以後有何打算麼?”

    楊子想到貞貞被宇文化及捉去洛陽,想到高麗美人傅君綽回國,想到素素,心中起了挫敗感,單憑自己一人,想要救出貞貞姐,談何容易!楊子苦笑道:“以後的打算……我暫時還未想過。”

    心中卻道:就是有打算,人心隔肚皮,我也不能跟你說吧!

    夫人沉默了數秒鐘,問道:“如今天下戰火連綿,百姓飽受戰亂和暴政帶來的苦難,楊小公子可曾想過救世濟民,為天下蒼生做點什麼嗎?”

    楊子聽她說完這話,腦中猛然閃過一個名字:慈航靜齋!這是個號稱門中全部都是美女的門派,每逢亂世均會派遣門下最傑出的女弟子協助所選定的“真命天子”統一天下,拯救黎民蒼生。這個什麼夫人問這樣的問題,難道她就是慈航靜齋的人?難道她是來問自己的志向,然後……派大唐裏面赫赫有名的師仙子師妃暄來輔佐本少爺?

    楊子強自按捺心頭的興奮,迅速的在腦中組織語言,沉吟片刻,昂然起立,道:“當然有想過,當今天下,煬帝楊廣殘暴不仁,好大喜功,三次征伐高麗,導致國力衰敗,四夷蠢蠢欲動,加上他政令不明,整個朝廷貪污腐敗,朝政混亂糜爛,各地百姓組成義軍反抗暴政,大隋的軍隊經過三征高麗之後,已經不復當年之勇,隋軍在戰亂中,越戰越弱,而義軍則是越來越強盛,再這樣下去,我們中原之地將淪為一個各方勢力爭奪權力的大戰場,等到拼到筋疲力竭的時候,對中原饞涎欲滴的突厥等異族勢必興兵來襲,中原從此四分五裂,國將不國,百姓陷於水深火熱當中……”

    楊子邊走邊說,時而仰首歎息,時而背負雙手作悲天憫人狀,他年紀不過十六,卻擺出這種老人家的姿態,實在有些滑稽,但楊子臉皮甚厚,搜腸刮肚的記憶著前世學過的歷史知識,侃侃而談,倒也似模似樣。

    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大通,心中暗自得意,心想,我這麼舌燦蓮花,你慈航靜齋還不驚為天人?立馬選擇我當救世主?輔佐本少爺來爭天下?嘿嘿,來吧,多派些跟師妃暄那樣的超級極品大美女來輔佐我吧!本少爺一定統統笑納!

    夫人聽罷他此番言論,震驚得無以復加,道:“楊小公子年紀不大,沒想到看事情卻是如此透徹分明!不知楊小公子對此亂世有何看法?”

    楊子此刻正背轉身,學著電視裏那些世外高人的模樣,反剪雙手,聽夫人這麼一問,怪眼一翻,怎麼還問個沒完了?

    “亂世之局,正所謂亂世出英雄就是這個道理了,應該有人站出來拯救天下蒼生,建立一個穩固而強盛的國家,迅速掃平亂世,威懾四夷,統一天下!”

    夫人語氣愈發的柔和,道:“楊小公子,你不認為大隋還有挽回的可能麼?”

    楊子搖頭道:“大隋病入膏肓,已然無藥可醫。除非……”

    夫人迫不及待問道:“除非什麼?”

    楊子微覺奇怪,她問大隋做什麼?難道她不是慈航靜齋的人麼?

    “除非楊廣肯大刀闊斧進行好像商鞅變法那樣的變革,廢除高門大閥的特權,海納百川,不拘一格,廣納人才,讓老百姓對朝廷建立信心,摒除貪官污吏,施行減少賦稅、免除勞役等一系列的仁政舉措,方才有可能挽回大局,不過,究竟是重病用猛藥,還是徐徐圖之,這就有待商榷了。對了,夫人,你問我這些,難道你是朝廷大官的官太太麼?”

    夫人仿似沒有聽見楊子的問話,只是喃喃的道:“廢除門閥特權……摒除貪污……減稅免役……廣納人才……楊小公子,你竟有這等見識!”

    竹簾“嘩”的響動,這夫人掀開簾子,露出一張雍容華貴,美到極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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