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的悠閑御史生涯 作者:官笙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11-8 15:30: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128250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34
第一百八三章傅瀝反擊皇帝

    在衛樵昏睡的時候,金陵卻掀起滔天波浪。

    封城致仕,傅明正步入內閣,這本身就足夠轟動朝野之事。但隨之,刑部尚書換人,讓所有人更加心驚肉跳。但是廷議剛剛結束又傳出風聲,翰林院院正趙元奎接任戶部尚書,原刑部尚書方倉要調任吏部尚書,禮部侍郎秦勻要接任禮部尚書,兵部侍郎楊宗天要接任兵部尚書

    這是一記炸雷,將所有人炸的暈暈乎乎,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昏昏沉沉不知所以。

    以前吏部,戶部,兵部三部尚書都是由內閣閣老兼任,如今這麼一來,卻是剝奪了三大閣老的權利而且,其中還有晉王的禮部尚書也被剝奪

    一時間,整個金陵風波迭起,暗潮涌動。

    “這回要出大事了,封閣老致仕,傅明正大人又進入內閣,說不定傅閣老也馬上就要致仕了……”

    一處茶樓內,幾個漢子圍繞在一起,低聲議論著。

    “是啊,很有可能啊,听說是皇上要清洗內閣,大換閣老呢……”一個白衣中年人,神色嚴峻道。

    “不錯,我曾經听說皇上最近身體不好,說不定就是為新皇做準備……”另一個人也神色肅然,皺著眉頭。

    “那封閣老肯定只是開始,下面高閣老傅閣老估計也要快了,內閣,要變天了……”最後一個人下了斷言,臉色凝重。

    另一處青樓,有不少士子聚集在一起,激烈的爭論著。

    一個青年人搖著折扇,自負風流道“听說內閣閣老不再兼任六部,這可是大事,肯定是六部的人不滿……”

    “錯了,我覺得啊,可能是皇帝擔心他們權利過大,所以削他們的權……”另一個士子不同意,反駁道。

    “不可能,你難道沒有現,吏部以前是傅閣老的,傳聞接任是方大人,不還是傅閣老的親信嗎?”另一個嗤之以鼻,冷笑道。

    “說的有禮,這次的風波,只有封閣老受到影響,其他的閣老,似乎都沒有吃虧啊……”一個士子滿臉疑惑,自語道。

    “不錯,但有一個人除外……”

    “誰,誰吃虧?”

    “對啊,我怎麼沒有現……”

    “難道是皇上不成,哈哈……”

    “哼,听好了……是,晉王”

      

    這是個禁忌話題,所有人一听,紛紛皺眉,不再言語。

    另一處,某個衙門,幾個小吏也聚集在一起,低聲議論。

    “听說現在還沒有決定,不過大概條陳是出來了……”一個吏員手托腮趴在桌上,慢悠悠道。

    “嗯,明日想來變化不大,只是有些調整一二,傅閣老估計就會點頭……”另一點頭,神色自如道。

    “傅閣老一答應,明天的廷議就會結束了……”另一個也跟著說道。

    “嗯,晉王這次可是吃了個悶虧,皇上與傅閣老聯手坑了晉王一把……”這個有些幸災樂禍,嘴角帶著笑意。

    這個也笑著附和道“是啊,我听說晉王前天還去過武帥府,可惜武帥從來不問政事,幫不了他……”

    “是啊,晉王在朝堂上的人,這次損失不小,河道鹽道的人都被換了,全都便宜了傅閣老……”最後一個消息似乎比較靈通。

    像這樣的議論,幾乎滿金陵都是。

    底下的人私自低聲議論,這些大人物卻顧不得,連夜奔走,送禮的送禮,托關系的托關系,各種手段,各種花樣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有人想升遷有人想保位有人想外調有人想入京,一夜間,金陵比白天還熱鬧。

    傅府,傅瀝書房。

    傅瀝,傅明正,方倉,石延秋,楊宗天雷遲,邵易,牛一郎,林豐正……一屋子十幾個人,俱是從容的說笑著,氣氛輕松有點熱烈。

    傅瀝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著,不自覺的點頭微笑。

    傅明正如今入閣成為第七閣老,方倉執掌吏部,石延秋調任刑部,楊宗天升任兵部尚書,雷遲從外地調任工部尚書,邵易調任大理寺卿無論權利還是品軼都上了一個台階,牛一郎升任御史台御史大夫,林豐正調任鹽道鹽運使……自然,這些暫時還沒有正式的任命下來,但也僅缺一個正式任命而已。

    這里的人都十分的激動,幾乎個個都升了官,即便沒升官的也提升了品軼,沒有提升品軼的也擴大了權勢,沒有擴大權勢的也油水十足,總之,這里的人,各個基本都是比較滿意的。

    傅明正一身普通青衣,神色愈的從容隨和,身上不自覺的散出柔和的親近之氣,卻愈的讓人敬畏。眾人暗自點頭,這種感覺跟傅閣老身上的氣息極其相似。

    傅瀝掃了一圈,端著茶杯道“諸位大晚上跑到我這里,除了喝茶,恐怕也是來躲難的吧?”

    方倉一听,轉頭看了其他人一眼,呵呵一笑道︰“瞞不過傅師,學生還真是來躲難的。學生剛回府,家里掌櫃的就把我給趕了出來,說我讓我出來躲躲不到天亮不要回去。”

    家里掌櫃的,這是方倉對其夫人的稱呼。

    這里都是多年打交道的人,听了都是會意一笑。

    傅瀝放下茶杯,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嗯,子付是怕夫人的,我們都知道。”

    子付,是方倉的字。

    眾人一听,紛紛大笑起來。

    “呵呵,方大人現在管天下百官,估計還是管不了嫂夫人啊……”

    “我看也是,方大人即便將來入閣,怕也是拿嫂夫人也沒轍啊……”

    “是極是極,嫂夫人卻是巾幗不讓須眉,能將我們方大人拿住,那絕非一般人哪……”

    “哈哈……”

    方倉臉上也尷尬一笑,他怕夫人這一點只要有點身份的人都能知道,倒也不是什麼難堪的事,何況被傅閣老調笑,也是親近的表現,別人求都求不來。

    傅瀝也跟著笑了起來,許久,擺了擺手,道︰“好了,不要再笑了,不然日後子付給你們穿小鞋我可不管。”

    眾人一听,反而更加的大笑起來。

    方倉自己也笑的臉有些硬,待眾人稍停,便收斂神色,面露恭敬對著傅瀝道︰“傅師,您看,事情還會有變化嗎?”

    方倉是傅瀝的親近之人,自然知道一些隱秘。皇帝這次不僅聯手傅瀝將晉王算計狠了,而且也擺了傅瀝一道。竟然借著這個機會,將內閣閣老兼任六部這一條給取消了,變相的削弱了傅瀝的權勢與影響。

    眾人一听,紛紛安靜下來,目光肅然的看向傅瀝。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明白傅瀝心里肯定惱怒異常。

    傅瀝神色從容自如,絲毫沒有被算計的惱怒。淡笑的點頭,道︰“沒有了,基本上就這樣定了。”

    傅明正坐在一邊沒有說話,他瞥著父親的側臉,心里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其實其他的或許都是他父親與皇帝的交換。但雷遲調任工部尚書,林豐正調轉鹽運使,牛一郎任御史大夫這三個,其實就是他父親對皇帝的強勢反擊。本來這三個位置皇帝都另有人選,但傅瀝卻硬是的奪了下來。雖然不他不知父親是如何與皇帝談判的,但他隱隱能夠感覺皇帝從後面走出來後,眼楮里有掩飾不住的怒氣。

    眾人一听,紛紛心里松了一口氣。明天的廷議依舊會很激烈,但有傅瀝這句話,事情肯定就是已經定下來了。

    “子付,”眾人還沒有來得及輕松,傅瀝又轉頭看向方倉。

    方倉一听,連忙側身恭敬道︰“傅師盡管吩咐。”

    眾人也抬頭看向傅瀝,眼神帶著一絲好奇。

    傅瀝沉吟了一陣,眼神里凌厲一閃,淡淡道︰“你上任後,將潭州,崇州,肅州的三州刺史換了。另外,全州,延州的幾個市舶司也給換了,換我們自己人。”

    眾人一听,心里紛紛一驚。

    這幾個地方無不是納稅大戶,潭州,崇州,肅州三州一年稅賦幾乎是整個江南的三成,全國的一成。而全州,延州海貿達,稅賦也極其可觀。這五地加上金陵,是整個大齊稅賦最高的地方,差不多是全國的三成

    可,重要的是,這五州長官,向來都是由宮中任命

    輔與皇帝關系緩和,便睜一眼閉一眼,反正稅賦最後都歸內閣調配。可如果關系僵硬,輔硬是要換人,即便皇帝下了聖旨,內閣也有權可以駁回去

    方倉神色微微猶豫,低聲道︰“傅師決定了?”

    傅瀝淡淡點頭,道︰“嗯,你們聊吧,我去一趟武帥府。”

    方倉立即沉色點頭,站起來恭送傅閣老。

    傅明正微微皺眉,心里嘆了口氣,他知道,父親這是余怒未消。

    這種事情,在過去的二十年時常上演,他也見怪不怪,只是心里在想,不知道什麼時候大齊才能安穩下來,一心為民。

    傅瀝坐在轎子里,心里也忍不住的嘆了口氣,從窗戶中,看到滿天的陰雲,神色中有了一絲的落寞,轉過頭,低聲自嘆道︰“先帝啊,老臣什麼時候才能完成你的囑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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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34
第一百八四章潭州四大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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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樵昏昏沉沉的一覺睡到天亮,醒來的時候李惜鸞已經出門,衛樵洗洗簌簌,便回自己小院。

    “少爺,少爺。”剛進里間換衣服,香菱就一陣風似的追了進來,急呼呼道。

    衛樵換完衣服出來,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記住,遇事要鎮定,不管多大的事,先要冷靜,再急也沒用。”

    小丫頭吐了吐小舌頭,笑嘻嘻道︰“少爺,外面好多人來送禮,福管家差人來問怎麼處置?”

    衛樵自顧自的倒了杯水,漫不經心道︰“都是哪些人?”

    小丫頭板著白嫩手指,頗為認真道︰“有大理寺少尹,吏部員外郎,兵部的種大人,工部的葛大人,還有金陵府的……”

    “嗯,我知道了。”衛樵擺了擺手,心里有數了。都是昨晚宴會的人。

    小丫頭大眼楮閃亮的看了衛樵一眼,眨了眨,旋即便咬著嘴唇,低頭著頭抬眼看著衛樵,身子前後一晃一晃。

    衛樵喝了口水,余光瞥著她這個樣子,淡笑道︰“想出去玩了?”

    小丫頭小臉微紅,小腦袋點的如小雞啄米。

    衛樵兩手一攤“可少爺我沒空。”

    小丫頭一听,頓時小臉垮了下來,嘟著嘴,大眼楮可憐兮兮的盯著衛樵,小手更是拉著衛樵手臂的衣服。

    衛樵聳了下肩膀,道︰“哎,肩膀有點酸。”

    這種游戲兩人玩的多了,小丫頭一听,連忙走到背後,小手放在衛樵肩膀,輕輕柔柔的捏了起來。小丫頭知道,衛樵今天可是要去參加莫愁詩會的。

    衛樵閉著眼,舒服的恩啊哼。

    小丫頭捏了一會兒,小臉滿是希冀的在衛樵耳邊小聲道︰“少爺,你就帶人家去嗎,人家的字練的很好了,到時候肯定能幫上你的。”

    衛樵閉著眼楮,其實心里本來就是打算帶她去的。面上不動聲色,道︰“嗯,是有幾分模樣了。”

    小丫頭一听,頓時俏臉一喜,捏的更加賣力了。她知道,事情基本成了。

    衛樵舒服了一會兒,琢磨時間差不多了,便道︰“好了,去換身衣服,咱們這就出門。”

    其實衛樵心里也琢磨著自己這段時間實在是忙的有點過分,都失了本心。大考之後,入了朝堂,那就是朝九晚五,想來可以輕松一些了。

    小丫頭一听,頓時大喜,嗚哇一聲,道了聲︰“少爺你真好。”便急匆匆的又跑了出去。

    衛樵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向書房,坐在椅子上,將那本詩詞集給拿了出來,從頭到尾的細細看了起來。

    “少爺少爺,清寧公主來啦……”沒有多久,一身翠綠裙衫的小丫頭又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衛樵將詩詞集放入夾層,站起來,敲了香菱一個栗子,怒道︰“哼,剛才說的話就忘了”

    衛樵敲完,自己心里也無奈,這都快習慣了。

    小丫頭抱著腦袋,厥著嘴看著衛樵,翻著大眼楮嘟囔了聲‘奧’。

    衛樵又哼了聲,向外面走去。

    香菱跟在後面,用手揉著頭,小聲嘟囔道︰“鎮靜鎮靜,你的步子不是也快了嗎,還說人家……”

    衛樵一听,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心想有這樣的丫鬟嗎?不過想想自己這個憊懶少爺,平時教的東西,委實也不像樣。這麼一想,也就把再狠敲這小丫頭的念頭壓了下去。

    但小丫頭卻沒這個覺悟,一邊走一邊哼哼唧唧低聲道︰“老是這麼敲人家,婉兒姐都說人家變笨了……”

    衛樵腳步一停,轉頭盯著她,神色十分不善。

    香菱立即小手捂嘴,大眼楮圓睜,使勁搖頭,表示不再說話。

    衛樵面無表情的瞪了她一眼,轉頭向門口走去。

    小丫頭大眼楮彎成月牙兒,蹦蹦跳跳的跟在後面。

    衛樵走出大門,便見到一輛馬車停在門口,秀兒坐在馬車頭,手持馬鞭,嘟著小嘴在向車廂里面抱怨著什麼。

    衛樵听了幾句,隱約是在抱怨自家小姐不夠矜持,應該在家等之類。

    衛樵嘴角笑意一閃,心里卻是明白,這些東西估計根本就不放在武清寧心上。

    手擋嘴低咳一聲,走下階梯。秀兒一听,連忙跳了下來,俏臉微紅的垂著小腦袋囁囁道︰“姑爺……”

    衛樵詳裝不渝的點了點頭,走上馬車,回頭又說了句︰“那是香菱。”便鑽進馬車。

    秀兒悄悄對香菱吐了吐小舌頭,兩個小丫頭歡快的跳上馬車。

    武清寧一身清爽白衣,清新出塵猶如人間仙娥,飄渺著讓人恍惚。

    衛樵在她邊上坐下,隨口笑著看她道“不是說我去接你嗎?”

    武清寧靜靜的坐在衛樵邊上,清澈的雙眸看著他,然後又轉頭看了眼車簾,脆聲道︰“書上都是這麼寫的。”

    衛樵一怔,心里忽然被什麼觸動了一般,隱隱有些心疼。伸出手,摟著她的縴細的柳腰,將她摟在懷里,感覺著她有些冰冷的嬌軀,低聲笑道︰“嗯,那咱們就按書上寫的來。”

    武清寧並沒有反抗,倚靠在衛樵懷里,俏目眨了眨,似有疑惑卻沒有說話。

    馬車緩緩的走動,簾前的兩個小丫頭都正襟危坐的小臉向前,神色一本正經卻卻都豎著耳朵,咬著嘴唇,翻著眼楮,全副心思的悄悄的听著車廂內的動靜。

    但讓她們意外的是,里面並沒有傳出聲音來。

    兩個小丫頭對視一眼,大眼楮笑意一閃,悄悄點頭,俱是側著小臉,貼到了簾子上。

    可還是沒有聲音,兩個小丫頭俏目一睜,忽然想到了什麼,小臉微紅,連忙坐了回去。

    馬車滴滴答答的走著,沒多久,兩個小丫頭實在忍不住好奇,轉過頭,抿著小嘴,咬了咬嘴唇,俏臉微紅的對視一眼,滿含羞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心如鹿撞的悄悄伸手準備掀開簾子一角。

    “咳咳”

    忽然間,車廂內傳來一聲輕咳,兩個小丫頭頓時猶如受驚的小鳥飛快的坐了回去,身體挺直,大眼楮圓睜,抿著嘴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小臉紅透滾燙,**起伏,心髒更是咚咚咚的好似要跳出來一般,整個人緊張的不得了。

    可過了許久他們也沒听車廂內有什麼反應,悄悄轉頭對視一眼,忽然間大眼楮眨了眨,氣息一松,兩人都癱軟下來,一邊大口一邊撅著嘴滿臉不高興,秀兒更是氣憤的揮了揮小拳頭。

    顯然兩人都知道,車廂內的衛樵是故意在嚇唬她們。

    車廂內的衛樵低聲一笑,這兩小丫頭剛才的動作都在他眼里。

    武清寧也抿了抿嘴,嘴角掛著一絲別人難以察覺的淺笑。

    莫愁湖畔,清風送爽,景色宜人。

    初秋的天,自然另有一番風景。落葉紛飛,鳥雀枝頭,秋風入湖,小船蕩漾。

    莫愁湖有金陵最美的景色,在這里,不知道有多少文人騷客留下足跡。很多人更是選擇在莫愁湖終老。而外地人來金陵不來莫愁湖必將成為莫大的遺憾。

    馬車靜悄悄停在一邊,約定的時間還沒到,衛樵認識的也不多,索性便待在車廂內。雖然他與武清寧都不是話多的人,但這種寧靜的感覺,他還是頗為珍惜。而武清寧也一直倚靠在他懷里,想來也是頗多留戀的。

    不遠處,十幾個才子佳人聚集在一起,指著波光粼粼,柳條翻飛的莫愁湖大聲的說著什麼。

    衛樵拉開窗戶,與武清寧一齊看了過去。

    “快看快看,那是潭州第一才子吳晨鐘……”

    “啊,那他身邊的幾人不就是潭州四大才子了嗎?”

    “是啊是啊,吳晨鐘第一,祝正第二,啊,那是聞達,果然儀表堂堂,哦哦哦,那是王禮志……”

    馬車不遠處,幾個頗有姿色的女子盯著那一群人,大聲的議論起來,神情頗為激動。

    衛樵還真沒听過這四大才子的名頭,目光也隨即投了過去。

    遠遠的看去,那第一的吳晨鐘,一身普通青衣,應該出自寒門卻臉露傲色,搖著折扇,從容瀟灑,一副指點文學江山模樣。

    第二的祝正,個子有點矮,嘴角帶著兩措小胡子,仰著頭神色也頗為自負,兩眼綠幽幽的閃爍,卻是盯著周圍的姑娘小姐不放。

    第三的聞達,卻有些脫離群眾,站在最後,一身白衣手持折扇,對眾人都是一臉的冷漠,似是對矯揉造作的作詩弄詞頗為不屑。

    第四的王禮志卻頗有灑脫之感,與身邊的諸位佳人笑聲不斷,不動聲色的伸著咸豬手佔著便宜。

    “啊,吳公子要作詩了,快听快听……”不知道哪個姑娘喊了一句,所有人立即都靜了下來。

    衛樵淡淡一笑,目光也投了過去,他也好奇,所謂的潭州第一才子究竟有幾分才學。

    如今的他倒也頗為自負,自然不是因為作詩弄詞,而是即將進入朝堂,身份位置不一樣。

    只見吳晨鐘向著湖邊走了幾步,盯著波光絢麗的湖面,頭頂兩只燕子翻飛,微微思索,便一轉身,笑著道︰“郁金堂冷鎖秋風,疏柳條條落照中。漫對掠波雙燕子,話殘兒女又英雄。”。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35
第一百八五章金陵第二才子

    “啊啊,果然不愧是潭州第一才子,隨口作來都非同一般……”一女子驚嘆。

    “是啊,我要是能跟在他身邊一年,讓我折壽十年都甘願啊……”另一女子做花痴狀。

    “我只要半個月就行,哪怕是鋪床疊被做同房丫鬟都行……”後一個也一臉幸福狀道。

    而圍繞著四人的那十幾人,也紛紛大聲議論起來,雖然嘈雜听不清具體在說什麼,但見吳晨鐘那得意的神色就知道眾人肯定在夸贊贊美歌頌。

    衛樵輕輕咀嚼,暗自點頭,這吳晨鐘的確有幾分才氣,就是不知道與楚瀚比如何。

    氣氛十分的熱烈,過了一陣,王禮志忽然大聲笑著“哈哈,吳兄的詩才在潭州第一,崇州肅州那邊又沒出什麼人才,想來吳兄這江南第一才子的名頭是坐定了”

    眾人一愣,旋即祝正也接話道“王兄說的不錯,吳兄江南第一才子名頭實至名歸,只要再打敗金陵才子,那便可以說是我大齊第一才子了”

    其他幾個外地才子也跟著起哄,大聲道“沒錯,我听說,金陵第一才子是姓衛,今天也是要來參加詩會的,到時候吳兄跟他較量一番,這大齊第一才子的名頭就會落到吳兄的身上了……”

    吳晨鐘听幾人說話,神色謙遜,卻不自覺的揚了揚頭,眼神微眯,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冷笑。

    “誰要打敗我們金陵才子?”花花轎子人人抬,眾人說的正熱鬧,忽然間,一聲大喝在不遠處響了起來。一大腦袋小眼楮,滿臉油光,大便偏偏一看就是個老奸巨猾的家伙卻偏偏挺著腰桿,瞪著眼楮一副正氣凜然模樣的走了過來。

    衛樵眼神一亮,知道有好戲看,連忙讓秀兒將馬車向前趕了過去。

    那潭州四大才子一听,俱是皺眉,神色各有不同的轉向來人。

    祝正伸手摸了摸嘴角的胡子,上下打量著兩人,努力睜著小眼楮道︰“你是誰?”

    似乎對他們不認識他感到頗為不滿,來人哼了聲,挺著肚子一臉傲然道︰“本才子乃金陵第二才子,葉康是也”

    吳晨鐘微微皺眉,小心沉吟一番,神色古怪道︰“我從沒听說金陵有第二才子。”

    祝正也跟著點了點頭,道︰“我也沒有。”

    聞達與王禮志也跟著點頭,一臉疑惑的看向大胖子葉康。

    這文人相輕,從來就沒有誰會自認第二,這家伙卻大模大樣的跑過來跟他們說他是金陵第二才子,怎麼听都覺得有些別扭。

    葉康一听幾人不認識他,眼楮一瞪道︰“哼,孤陋寡聞,本才子在金陵縱橫,無人能敵,威名遠播。你們這些外地人,哪里能听到我的名聲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向本才子道歉”

    馬車里的衛樵摸了摸下巴,眼神里也若有所思起來。可惜,他不經常出門,也沒興趣打听什麼‘花邊新聞’,對這人還真不怎麼了解,也沒听說有什麼金陵第二才子。

    “他是新任的漕運使,傅閣老的外甥。”武清寧坐在衛樵邊上,見他搖頭,脆聲解釋道。

    衛樵一愣,神色微奇的看了眼武清寧,又轉頭看向這葉康,既然武清寧開口,那自然不會有假。只是讓衛樵好奇的是,這家伙不說傅閣老外孫這顯赫的身份,更是當朝三品漕運使,乃是屹立朝堂的大員,怎麼會來到這里弄出什麼金陵第二才子來糊弄這些外地才子?

    吳晨鐘一听,皺了皺眉頭,好似在細細回想一般。

    祝正三人也被唬住了,俱是眼神閃爍的沉吟起來。畢竟他們潭州離金陵何止千里之遙,除了衛樵楚瀚聊聊之人,他們還真沒听其他人。如果有誰低調,或者剛剛露頭名聲不顯而他們未可知也是可能的。

    葉康見幾人沉吟,向前走了三步,哼道︰“听好了。”

    四人俱是一愣,目光好奇的看向他。

    葉康見四人目光齊聚,嘴角得意笑意一閃,神色傲慢的大聲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四人一听,眼神一亮,低頭細細琢磨起來。

    而車廂里的衛樵卻忍不住的嘴角抽了抽,他現在肯定了,這家伙,就是個騙子

    武清寧手里也有這詞,俏目眨了眨,轉頭看向衛樵。

    衛樵心里苦笑,他是二手,這家伙是三手,二哥不笑三哥,他還真不能去說人家什麼。

    衛樵暗暗吸了口氣,笑著解釋道︰“這詩本來是我在雲佛寺寫的,知道的人不少,不過卻沒怎麼出去,知道的人應該不多。”

    嘴上這麼說,心里卻琢磨起來。衛家被衛樵下了禁令,不許亂傳,所以衛家這邊不用考慮。那麼知道這詞的,算起來真的不多,印空大師一個,依韻一個,陳卓,蔡通,楚逑。印空大師不會亂傳,依韻也應該不會,陳卓肯定不會,蔡通也不會,那麼最後,傳出去的估計就是他那便宜堂弟楚逑了。

    武清寧輕輕點頭,她是極聰明的人,立即就明白衛樵的意思了。

    兩人轉頭看向葉康,然後又轉向潭州的那四人。

    吳晨鐘細細咀嚼一番,神色孤傲之色少斂,抱拳道︰“原來是葉兄,金陵果然臥虎藏龍,本以為只有衛樵楚瀚之流,想不到還有葉兄這樣的風流人物。”

    其他三人也是點頭,這詩的確不是一般才子可以隨口作出的,非浸yin此道多年的人不可雖然三人都是傲慢之人,但對同類卻是很有惺惺相惜之感的。

    葉康倨傲的點了點頭,又邁出三步,仰著頭深情道︰“縴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幾人一听,紛紛臉色未變,再次神色肅然的低頭咀嚼起來。

    衛樵嘴角狠狠一抽,他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傅煬也看過他那本詩詞集,這家伙又是傅閣老的外甥,那不就是傅煬的表兄弟嗎?

    武清寧見衛樵神色古怪,俏臉疑惑的看著他。

    衛樵心里暗惱,這家伙抄襲的實在是太明目張膽了。

    但旋即衛樵嘴角古怪一笑,低聲道︰“這詩是我寫給雲崖與青瑤的。”

    武清寧俏眉微蹙,隨即脆聲道︰“我去把他抓過來。”語氣里罕見的帶了一絲波動。

    衛樵眼神光芒閃動,搖頭淡笑道︰“不用,讓他鬧去吧。今天這些人本來是沖我來的。”其實他心里卻在想,到時候這不著調的家伙被戳穿了,他們四大才子面子往哪放。

    武清寧玉唇微微抿了抿,輕輕“嗯”了聲。

    吳晨鐘四人琢磨完葉康的第二詩,神色的傲慢已經去了大半。

    吳晨鐘看著神色淡淡的葉康,眉頭不可擦的微微一皺,旋即抱拳淡笑道“葉兄果然才華滿腹,這兩俱是上上之作,除了衛立遠的詩,葉兄的煉字意境俱是上佳,可以說是傳世之作”心里卻是暗暗震驚,沒想到金陵隨便冒出來一人竟然便有如此驚人才華。

    一直神色冷漠的聞達也湊了過來,看著葉康微微皺眉,旋即松開,淡淡道︰“不錯,葉兄的詩,即便是比之衛立遠也不遑多讓。我本以為金陵只有衛立遠與楚瀚可以拿出手,不想還有葉兄這樣的妙人。”他心里的震驚卻也不小,一下子听到兩傳世之作,是他這些年僅見的。

    祝正與王禮志也相視點頭,不動聲色中眼神微帶凝重。雖然葉康長相不咋滴,但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越是這樣的人越是讓人無法揣度。而隨之而來的,便是幾人在金陵恐怕沒那麼容易風生水起異軍突起了。

    葉康頗為矜持的點了點頭,小眼楮里俱是平淡從容,淡淡道︰“詩詞乃是小道,葉某方才听你四人議論,只是覺得四位實在是要高于頂,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本才子這才勉為其難的將多年前之作拿出示人,只希望四位明白,無論何時都要保持謙遜,切不可驕傲自滿,固步自封。子曰︰謙受益,滿招損,實乃千古至理名言,你等後世末學切不可忘了先賢的教誨……”

    四人越听越不對味,最後現,這家伙說著說著竟然教訓起四人來。

    四人也都是心高氣傲之人,本來還對葉胖子有幾分敬佩之情,如今俱是雙目噴火,心里怒氣蹭蹭蹭的往上竄,皺著眉頭,臉色極其難看。

    葉胖子嘴唇翻飛,這些話好似背了不知道多少遍一般, 里啪啦個沒停,但很快就現四人神色不善,連忙哼了一聲,又側身邁了三步。

    四人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盯著這葉胖子。

    但是不遠處的衛樵卻心里大恨,眼神里星星火光冒了出來。這家伙,不但竊他的詩,竟然連他的外號衛三步也要偷

    武清寧也明顯現了這一點,俏目盯著葉胖子,脆聲道︰“待會兒我去把他抓過來。”聲音有點冷。

    衛樵這次沒有拒絕,這家伙,的確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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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兩更,每次這樣寫,都特別的費時間。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35
第一百八六章其實我叫封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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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求訂閱,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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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葉胖子走了三步,仰頭看天,一副深沉模樣,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吳晨鐘四人一听,眉頭一皺,神色微微古怪,盯著葉胖子眼神閃動的品味起來。

    而不遠處的衛樵,嘴角帶著淡笑,心里卻咬牙切齒。

    武清寧很輕易的現了衛樵的異常,靈動的雙眸盯著他,卻沒有了先前的疑惑,似帶著一絲好奇。

    衛樵暗壓一口氣,雙目緊盯著葉胖子道“這知道的人更少,我也不清楚他是怎麼得來的。”

    武清寧輕輕點頭,轉頭對著窗簾脆聲道︰“秀兒,你去把他抓過來。”

    人聲音不大不小,外頭的兩個小丫頭都听到了,再看看這葉胖子肥頭大耳裝深沉的可惡模樣,秀兒極其歡快的答應一聲,跳下馬車奔了過去。

    吳晨鐘眉頭微擰,暗吸了一口氣,神色中難掩震驚之色。這詩無論是意境上還是字句上,都完美的無可挑剔,同類之中,這詩依然登峰造極,無可越。

    而祝正摸著胡子的手也微微顫抖,皺著眉頭,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而聞達與王禮志也同樣神色僵硬,雙目駭然,艱難的聳動著喉嚨。

    這三不管是什麼時候做的,只要是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定然才華橫溢,滿腹經綸,足以艷驚天下

    四人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葉胖子,實難想象這三詩是他一個人做出來的。再回想自己的詩,果然沒有一能與之對比

    葉胖子微眯著眼楮,得意笑意一閃,神色平靜似這樣的詩舉手拈來輕而易舉,瞥了幾人一眼,又淡淡道︰“爾等雖然號稱什麼潭州四大才子又什麼江南第一才子,不過在金陵卻要夾起尾巴做人,學習求教。你看看人家衛立遠,雖然才華橫溢,曠古絕今,但為人卻極為低調,從來不在人前炫耀什麼第一才子的名頭。他先是蒙傅閣老他老人家欣賞,然後又被御史台林大人看重破格錄入御史台,現今已是弱冠之齡位居四品的御史中丞,待日後取了清寧公主便可進入朝堂,成為當朝大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風光榮耀,何等的風光。爾等後進末學切不可驕傲自滿,固步自封,孔子曰︰滿招損謙……”

    吳晨鐘四人臉色黑沉的盯著葉胖子,頭微微揚起,眼神微眯,臉角輕輕抽搐。背後握著的扇子  作響,手指更是緊白。

    四人在潭州縱橫捭闔未嘗一敗,加上的確才華橫溢,詩詞歌賦俱是上佳。心高氣傲那是在所難免,而今再看這葉胖子那不屑一顧的神色,再听他嘴里霹靂啪啦冒出的近乎惡毒的語言,四人再好的涵養胸口也忍不住輕輕起伏,暗吸一口氣,臉龐輕輕抽搐,眼神里冒出火光。

    “……聖人之言不可忘,爾等後進末學……嗯,本才子還有事,今天就說到這里,切記日後要夾著尾巴做人。”忽然間,葉胖子話頭一頓,然後快說完,大步先前走去。

    吳晨鐘心里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雙眼微眯,牙齒崩的格格響。想他何時受過這等氣,這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家伙肆無忌憚的羞辱了他們一頓竟然想轉身就走

    “慢著”吳晨鐘伸手攔住葉胖子,心底的怒火騰騰往上竄,鼻息重重,他陰沉著臉盯著葉胖子,道︰“在下想和葉兄切磋一番,不知葉兄可否奉陪?”

    葉胖子神色露出一絲焦急,推開吳晨鐘的手臂,道︰“改日再說。”一邊說,一邊就急著要跑路。

    吳晨鐘臉色又黑了一分,臉角輕輕抽搐,眼神里怒火好似要噴出來,猛然退後一步又攔住葉胖子,胸口劇烈起伏,冷聲道︰“葉兄,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葉胖子頭上已經冒汗,口干舌燥的推開吳晨鐘的手臂“好,我先如廁,你在這里等我。”說完,推開吳晨鐘就跑。

    吳晨鐘胸口急劇起伏,眼角狠狠一抽,他能感覺到,腹里那洶涌澎湃的怒氣似乎已經都到了他喉嚨邊,隨時都會爆出來。

    但是人家要上廁所,你能怎麼辦?天大地大,可以不讓人吃飯喝水,能不讓人上廁所嗎?

    吳晨鐘牙齒咬的格格響,胸口好似要炸開一般,他臉龐狠狠一抽,雙目厲芒閃爍的盯著葉胖子,微微揚著脖子,氣息粗重的冷聲道︰“那葉兄快點,吳某在這里恭候葉兄大駕”

    葉胖子一听,連忙拔腿就跑。雖然他腿短人胖,但是跑起來去快的讓人咂舌,一口氣,一陣風似的跑下了五六丈遠。

    而不遠處已經走來的秀兒一見,俏鼻一哼,神色中露出一絲不屑,抬步就追了過去。

    只有幾息時間,在邊上的眾人還在詫異的時候,秀兒已經拖著葉胖子往回走了。

    吳晨鐘四人對視一眼,皺著眉頭,神色里露出一絲古怪來。

    “難道這是他家夫人?這麼彪悍?”

    四人心里還沒有嘀咕完,秀兒已經拖著葉胖子的衣領走到四人身邊,俏臉輕蔑的哼了聲︰“就憑你還敢盜我們家姑爺的詩招搖撞騙,哼,看待會兒姑爺怎麼收拾你”

    葉胖子心里滿是苦澀,說實話,今天也不是他第一次作案,可卻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名字。因為之前他都是用其他人名字,看著那些人佩服之色,贊美之情,撓的他心里直癢癢。所以,今天葉胖子忍不住的用了一次真名,卻沒想到竟然還踫到正主了。

    葉胖子被秀兒倒拖著,一點脾氣都沒有,只是小眼楮滴溜溜的轉,狡猾的像個狐狸。

    而吳晨鐘幾人听後,不啻于驚天霹靂,猛然太陽穴劇烈一跳,腦中一陣眩暈。

    四個人驀然間臉色漲紅,渾身顫抖,胸口好似要炸裂一般高高鼓起,那恐怖的神色猶如荒古野獸般,氣息重重,雙目圓睜,血絲充斥,咬牙切齒,臉龐抽搐滿臉猙獰的盯著葉胖子,恨不得當場剝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抽他的骨……

    看著四人那吃人表情,被拉著衣領拖著的葉胖子臉上硬擠出一絲笑容,向四人拱手道︰“得罪得罪……”一身江湖氣。

    四人一听,胸口驀然又是一漲,雙目猙獰欲凸,牙齒咬碎,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葉胖子被秀兒拉著衣領倒拖著,看著那四人又拱手道︰“其實我叫封有禮,不叫葉康……”

    馬車里的衛樵一听,嘴角也忍不住的抽搐起來。這家伙完全是個禍害,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捎帶上別人。

    不過旋即,他連忙讓秀兒將葉胖子壓上來,趕緊離開這里。

    果然,沒走多遠,身後就傳來連綿不絕的暴怒厲吼。聲音里猙獰畢露,殺氣漫天,在莫愁湖邊蕩漾回響不絕。

    衛樵心里也覺得四人真是倒霉,莫名其妙的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不知所謂的家伙用三詩給唬住了,可正當他們相信的時候,這個家伙傲慢無比的教訓他們起來,而且教訓完了就想走,可當他們卯足力氣準備要跟他比一場的時候,結果現這家伙竟是盜了別人的詩,是個冒牌貨

    他們都是心比天高之人,如今卻被人當成傻子一般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且偏偏還泄不得,心里的暴戾可想而知。

    衛樵看著被壓在門簾外的葉胖子,嘴角劃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而外面的葉胖子,趴在車板上,兩只小眼楮滴溜溜的轉。他是認識武清寧身邊的秀兒的,他剛才也是見到秀兒才的跑的。

    一邊想著對策,一邊心里暗道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平時都沒踫到,卻今天用正名的時候遇到了,真是流年不利出門忘了看黃歷……

    很快,馬車就停了下了,秀兒一把將葉胖子的給扔了下去。

    “哎呦,姑奶奶輕點,老胳膊老腿,禁不起摔……”立即,葉胖子的慘叫聲就響了起來。

    衛樵走出車廂,跳了下去,轉身看著倚靠在車 轆上的滿身塵土的葉胖子,嘴角帶著極其玩味的笑容。

    葉胖子一見衛樵,連忙縮了縮脖子,小眼楮骨碌一轉,護著身體道“我知道你是衛立遠,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可沒有什麼讓你圖的。”

    待看到武清寧也下來的時候,葉胖子頓時臉色大變,面如死灰,嘴唇忍不住的哆嗦起來。上層圈子都知道,武清寧從來不講人情,只憑自己判斷,別人根本影響不了她。如果武清寧今天要對他做些什麼,估計說情的人一個都沒有。

    衛樵走了過來,蹲了下來,笑眯眯的看著他︰“我也沒要圖你什麼,只是你盜了我的詩,還想偷我的外號,這筆賬怎麼算?”

    葉胖子理虧,加上武清寧在側,十分恭順的低頭,小心翼翼的看著衛樵,道︰“你想怎麼樣?”

    衛樵笑容不變,道“我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表現的主動一點。”。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36
第一百八七章葉胖子的賣身契

    葉胖子眨了眨眼楮,道︰“怎麼主動?”

    衛樵笑眯眯的站了起來,俯視著他︰“我還是帶你去見傅閣老吧。”

    葉胖子小眼楮一睜,猛然跳了起來,道“今後你就是我的大哥,你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肥胖圓滑的臉上充滿誠懇。

    衛樵‘唔’了聲,笑著道︰“雲崖是我學生,你認我做大哥,是想佔雲崖便宜還是想佔我便宜?”

    葉胖子小眼楮一轉,道“各交各地,你不是還和五哥稱兄道弟嗎?咱們各交各的,互不干涉。”

    衛樵淡淡一笑,直勾勾的盯著他。

    武清寧的表情始終沒有多少變化,清麗如一朵荷花一般,靜靜的站在衛樵身邊。

    秀兒大眼楮閃亮,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觀看自家姑爺的威風。

    而香菱卻是小臉跟一朵花一樣,大眼楮眯成一條線,咧著小嘴,露出亮晶晶的小虎牙。

    葉胖子見衛樵不說話,心里被他看的毛,余光瞥了眼武清寧,眨巴著小眼楮道︰“看在我舅舅的面子上,念我初犯,你就饒過我這次吧?”

    衛樵瞥了他一眼,道︰“初犯?”

    葉胖子神色凜然,剛要拍胸脯,一對衛樵眼神立即一縮脖子,道︰“第第三次……”

    “第三次?”衛樵神色淡淡。

    葉胖子嘴一抽,滿臉哀怨的嘆了口氣︰“好多次。”心里卻暗自嘀咕道︰‘如果你小子不是武家女婿,本才子才不會將你放心上。’嘀咕完卻又心虛的看了眼衛樵,他也擔心衛樵真的拎著他去傅府,他知道衛樵真的干的出來。他父母不知道磨碎多少嘴皮子才讓傅瀝同意他擔任漕運使,這還沒上任就被免了,那就太冤了。

    衛樵不說話,看著他,淡淡然笑著。

    葉胖子見衛樵那笑容,心里就抖,總覺的的衛樵那笑容讓他滲的慌。瞥了眼邊上的三個姑娘,尤其是武清寧。葉胖子猶豫一下,一咬牙,道︰“立遠,咱們怎麼說也是親戚,這樣吧,只要你今天放過我,將來上刀山下火海,兄弟我都陪你走,眉頭都不皺一下”

    衛樵嘴角微翹,淡笑著。

    葉胖子當即臉色一沉,舉著手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誓”

    衛樵轉頭向武清寧,道︰“有帶紙筆嗎?”

    武清寧俏目眨了眨,轉頭看向秀兒。

    秀兒立馬知其意,脆聲道︰“姑爺你等著。”說完,嬌俏的身影跳上馬車。

    很快,秀兒就將筆墨擺放在地上。

    衛樵指了指地面上的紙,淡淡一笑,道︰“不用誓,寫下來,簽字畫押。”

    葉胖子一愣,睜大眼楮,詫異的看著衛樵︰“真寫啊?”

    衛樵笑著點頭。

    葉胖子小眼楮眨了眨,旋即吸了口氣,神色凜然道︰“好,既然是兄弟你讓我寫的,那就寫。”說完,自己就趴在地上,拿起毛筆,寫了起來。

    武清寧看著葉胖子真的動筆寫了,轉向衛樵,俏目中隱含一絲疑惑。

    另兩個小丫頭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兩人在搞什麼。

    衛樵神色淡然,笑著道︰“這胖子太狡猾,得留著他把柄才行。”

    葉胖子趴在地上寫的很用心,心里卻暗自得意的嘀咕。反正今天你衛立遠是跑不了,非把你這兄弟認下不可。有舅舅一家護著,又是武家的女婿,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現在早下手,將來好處肯定少不了。想著想著,葉胖子忍不住的嘴角流出口水來。

    胖子很快就寫完了,然後簽字畫押,不動聲色的擦掉口水,將墨跡吹干,拿起來,一臉誠懇的遞給衛樵,道︰“兄弟,我說的句句自肺腑,字字真心,你可要銘記在心啊。”

    衛樵不理會他,拿過紙,目光淡淡一掃,神色微帶一絲驚奇。這家伙長的不怎麼樣,倒是寫了一手好字。

    ‘葉康誓,願為兄弟衛樵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有不從,人神共憤特例字據為證,文正二十年十二月初三。’

    衛樵點了點頭,遞給香菱,轉頭看著葉胖子,淡笑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葉胖子一愣,詫異的看著衛樵,道︰“我…可以走了?”

    衛樵點頭。

    葉胖子小眼楮眨了眨,道︰“真的?”他怎麼看都不覺得衛樵像這種好說話的人,尤其那始終從容的淡笑,他總覺得背後藏著看不見的陰謀詭計。

    衛樵淡淡一笑,再次點頭。

    葉胖子小眼楮滴溜溜的轉,又看了眼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的武清寧,眉頭皺了一下,緩緩轉身。

    他緩緩側過身,試著走了幾步,見衛樵幾人沒有動靜,又走了幾步,最後確信衛樵幾人真的放過他,頓時撒丫子奔跑,眨眼間就沒了人影。

    三女見葉胖子消失,目光很自然的轉向衛樵的身上。

    衛樵嘴角淡然一笑,道︰“放心,這小子晚上會親自登門的。而且,有這張字據在,葉康就算賣身給我了。”

    葉康想抱衛樵的粗腿,衛樵何嘗不想找一個免費打手。

    武清寧俏臉眨了眨,輕輕點頭。

    衛樵看了她一眼,卻不知道她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還是習慣的點頭。

    幾人重新上馬車,向約定的地點走去。

    隔著簾子,不遠處的一個亭子里,衛樵遠遠的就看到了周銘一身華服的坐在兩個陌生年輕人中間,笑容滿面的談論著什麼,不時仰頭大笑。

    衛樵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掃,對著外面道︰“秀兒,就在這停吧。”

    本來正聊的開心的幾人,一見一輛馬車在不遠處停下,不約而同的望了過來。待周銘見到衛樵露頭後,連忙道︰“孫兄楊兄,這位就是我們金陵的第一才子,衛樵衛立遠,咱們去迎接吧。”

    孫音圖眉頭微皺,卻也沒有說什麼,跟著周銘站了起來。

    楊立卻端坐不動,自顧自的喝著茶水,好似沒有听到周銘剛才的介紹一般。

    周銘眼神精光一閃,好似沒有看到楊立沒起身一般,迎著衛樵走了過去,笑呵呵道︰“衛兄,你終于,啊,清寧公主……”周銘笑容一僵,直楞楞的盯著武清寧。

    武清寧在他們那個圈子里是一個絕對的另類,從來不與他們這些人打交道,各種場合也很難見到她的人影,他們這些人也幾乎從來沒有和她說過話,卻對她的性子知之甚詳,畢竟作為武徒的女兒,人也清新脫俗猶如仙女入凡塵,他們這個圈子的男子,甚少沒有明里暗里對她下過心思的。如今乍見武清寧被衛樵帶了出來,雖然有心里準備,但還他忍不住的完全愣住了

    仙子真的下凡塵了?

    周銘曾經也對武清寧朝思暮想,但武清寧卻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一般,時間一長,漸漸的也死了心。如今乍然一見,心里頓時百般滋味涌動。

    不過他也不是常人,很快就恢復自然,笑呵呵道︰“清寧公主也來了,當真是蓬蓽生輝,快請快請。”

    “孫音圖見過清寧公主。”孫音圖看著武清寧那清秀絕倫的風姿,也剎那間一愣,旋即連忙上前,躬身抱拳,低頭間眼神里光芒涌動,神色頗為激動。

    衛樵瞥了眼周銘,又掃了眼他身邊孫音圖,然後又看了眼不遠處的楊立,淡淡然一笑。

    武清寧俏立在衛樵身邊,眼里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周銘嘴角微微抽搐,旋即手伸下亭子,笑容滿面道︰“我等也剛來,公主請,衛兄請。”

    衛樵看了眼武清寧,沖周銘點頭一笑,邁步向亭子走去,武清寧自然跟在她身邊。

    周銘眼神里復雜一閃,剛要跟過去,孫音圖卻快了一步,跟在武清寧身後盯著她的背影,眼神里閃爍著熾熱之芒。

    周銘微微皺眉,旋即瞥了眼衛樵的背影,嘴角劃過一閃詭笑,飛快跟了過去。

    衛樵武清寧剛踏入亭子,楊立走了過來,對著武清寧躬身抱拳道︰“楊立見過清寧公主。”

    對于衛樵,完全無視。

    武清寧側立在衛樵身邊,一身白衣,如出水芙蓉,白衣無暇,一塵不染。

    後面孫音圖與周銘也跟了進來,見楊立恭敬的躬在那里,武清寧卻沒有回應,不禁有些疑惑看向她。

    衛樵心生感動,知道她這是在表達不滿,攬著她的縴細腰肢,淡淡一笑,道︰“楊兄起來吧,清寧不喜歡說話,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楊立眉頭微皺,眼神惱怒一閃,道︰“多謝公主。”然後站了起來,眼神陰冷的掃了衛樵一眼。

    而孫音圖看著衛樵攬在武清寧腰肢上的手臂,眼神里也欲噴出火來,旋即飛快退斂,眼神卻愈的陰沉。

    周銘已經控制了心神,這兩人的神態俱是落在他眼中,當即嘴角一笑,無比熱情道︰“哈哈,三位都是我大齊各地的第一才子,難得聚集在一起,我們當暢談風月,縱情山水,方才不枉相聚一場……”

    衛樵看了眼周銘,嘴角微翹,淡淡然一笑,沒有說話。

    而楊立與孫音圖卻是盯著衛樵眼神微閃,顯然是已經听出了周銘的話外之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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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元宵節快樂

    淋了雨,有點小感冒,今天還是兩更。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36
第一百八八章下馬威

    孫音圖看了衛樵一眼,余光在武清寧身上停留一陣,暗暗吸了口氣,沉著臉,轉過身,神情凝肅的遠視著不遠處的莫愁湖。

    幾人一見,也都目光看向他。顯然都知道,他這是吟詩的先兆。

    周銘對著不遠處的一個下人做了個手勢,下人很快就端著筆墨紙硯走了過來。

    清風徐來,莫愁湖邊柳條翻飛,雀燕鬧枝頭,湖水蕩漾,波光瀲灩。隨著太陽的漸漸升起,朦朧的霧氣輕輕劃開,隱隱約約莫愁湖就好似淡妝幽怨的小婦人,斜臥船頭,滿臉幽思。

    幾人都十分耐心的等待著,孫音圖為肅州第一才子,才氣自然不用懷疑。但是如今他面對的同樣是兩地的第一才子,作出的詩自然不會是隨便應付。

    “三朝金粉舊風流,楊柳春深懶上樓。

    枝頭啼鳥漫銀鉤,斜倚欄桿不盡愁。

    湖光一片碧無痕,開到芙蕖香氣溫。

    葉底由他鴛並宿,湘簾不卷坐黃昏。

    誰為盧家寫莫愁?情思一縷上眉頭。

    那堪十載崇州夢,搗月砧驚白下秋。”

    許久,一托物言志的七言詩便從孫音圖口中緩緩到來。

    金陵乃三朝故都,當朝太祖掃蕩天下叛軍,在崇州來回十年,不知道帶走了多少金陵男兒,卻回頭寥寥。

    周銘听完,大聲叫好“好好,孫兄不愧是肅州第一才子,這詩意境悠遠,詞句清新素雅言之有物,卻是上上之作”說完,親自動筆,將這詩給寫了下來。

    楊立也點了點頭,孫音圖的確名副其實。這詩以景托清,情景輝映,渾然一體,哀怨的情思蕩氣回腸,躍然紙上。

    孫音圖緩緩轉過身,淡淡的對著周銘笑了笑,目光又轉向武清寧。可惜武清寧俏臉清冷,一直靜靜的坐在那里,如一朵荷花一般,清新潔淨。她沒有不耐,沒有無聊,靜靜的坐在衛樵邊上,除了偶爾向著來路看一眼莫愁湖,其他時間都靜靜的在听著,對于孫音圖的詩,沒有任何的反應。如果不是看到大活人坐在這里,幾人都可以忽略她了。

    孫音圖心里有些不甘,轉向衛樵,道︰“衛兄乃金陵第一才子,不知對我這詩,可有評點?”

    周銘楊立一听,目光立即轉向衛樵。他們心里都明白,這詩是孫音圖作的,里面的構思隱喻只有他知道,待會兒一旦衛樵點評完,孫音圖必然會大加駁斥,給衛樵來一個下馬威。

    這種把戲,他們這些人早就司空見慣。

    衛樵看著孫音圖,搖頭一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在下雖然偶爾作了幾詩,但實則對詩詞一道不甚精通。”

    他這句話是大實話,雖然這些日子他也讀了不少書,但是即便加上以前的文學功底,勉勉強強的也只能算半個才子,真要比真正才學,他估計連李惜鸞都贏不了,畢竟她可是多年燻陶積累,跟他這種暴戶完全不能比。

    周銘頓時哈哈一笑,道︰“衛兄何必謙虛,如果說衛兄不善作詩,那跟周某一樣的金陵才子們,豈不是要羞憤欲絕,以死謝天下,哈哈……”

    楊立嘴角微翹,一臉冷屑的看著衛樵。雖然衛樵傳出的幾詩都堪稱經典之作,但文人相輕,楊立自負他的詩也不比衛樵差,只不過缺少機緣,無人賞識罷了。加上剛才的‘羞辱’,他對衛樵算是記恨上了。

    楊立目光掃了眼神色已經有些難看的孫音圖,嘴角微動,笑呵呵道“衛兄不會是覺得孫兄的詩詞不堪入耳,懶于評點吧?”

    孫音圖一听,神色頓時冷沉下來,皺著眉頭看向衛樵。即便他知道楊立是故意火上澆油挑撥離間,但卻也忍不住心里怒火升起,尤其還是在武清寧面前。

    衛樵瞥了眼楊立,笑著道︰“原來楊兄是這麼覺得的。”

    “你……”楊立笑容一僵,旋即盯著衛樵冷哼一聲,道︰“孫兄這詩意境優雅,情思纏綿,乃是難得佳作,衛兄如果覺得的不入耳,不點評便是。”

    孫音圖壓著心里的不滿,神色冷淡的盯著衛樵道“衛兄可是真覺得孫某這詞不堪入耳?”

    衛樵瞥了眼不動聲色的周銘,神色冷笑的楊立,淡淡一笑,道︰“意猶未盡。”

    孫音圖皺著眉頭,道︰“意猶未盡,何意?”

    周銘卻是眼神一亮,連忙道︰“衛兄可是要續寫兩句?”

    楊立眉頭一挑,眼神古怪的盯著衛樵。熟悉作詩一道的人都明白,續詩是極其有難度的,不但要了解詩的意境,還要聯系作者的心境,而詩中各種言情隱喻一般都極其隱晦很難把握。所以一般的人,根本就不會去給人續詩。這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一旦出現紕漏,那將會使名聲大損。

    孫音圖也是眼神里詫異一閃,他本來的確是想用點評給衛樵來個下馬威,沒想到他竟然敢給他續詩?但旋即他心里冷笑一聲,這詩里隱喻了他對武清寧的幻想,為了避免露餡,他刻意的修改了幾個字,使的整詩意境大變,想要續詩,那簡直是找死

    衛樵掃了幾人一眼,站了起來,拿過毛筆,暗吸一口氣,毛筆用力落下。

    幾人立即也都站了起來,站在衛樵身邊,目光盯著衛樵的筆頭。

    待衛樵寫了幾個字,三人俱是眼神一亮,不管衛樵詩才如何,這手字就比在座的強上不少。雖然還初顯筆力不夠,但時間一長,開宗立派不在話下。

    “三朝金粉舊風流,楊柳春深懶上樓。悵望夫歸歸未得,枝頭啼鳥漫銀鉤。湖光一片碧無痕,開到芙蕖香氣溫。葉底由他鴛並宿,湘簾不卷坐黃昏。誰為盧家寫莫愁?情思一縷上眉頭。那堪十載崇州夢,搗月砧驚白下秋。風帆來往楚江寬,日盼征人歲易殘。妾志不殊冰皎潔,君身可似竹平安?”

    衛樵一口氣寫完,緩緩落筆,淡笑著看了眼孫音圖,道︰“孫兄寫的遮遮掩掩,實在是無法盡述心中之情,在下魯莽,就替孫兄續寫一。”

    三人盯著衛樵新寫的詩,悄悄對視一眼,眼神里驚異一閃而過。

    借用孫音圖的意境,衛樵竟然一口氣化成了另一詩,而且意境比之孫音圖的更加貼切,優美,如今才是真正的蕩氣回腸,綿綿不絕。

    周銘率先坐了回去,看著衛樵滿臉欣賞的笑道“衛兄不愧是我金陵第一才子。此詩意境完美,憂思難忘,當真令人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孫音圖一听,眉頭一皺,臉色沉了一分,他心里不服,腹里怒氣升騰。本想借著衛樵的評點給他一個下馬威,沒想到竟然被他借著意境另化一出來,而且無論意境還是文字都比他勝了一籌。

    這是結結實實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孫音圖神色難看,臉龐微微抽搐,盡管心里的怒氣翻涌,面上還是一副平靜模樣,淡淡道︰“衛兄才華驚人,在下佩服。”

    孫音圖還沒有說完,就見到武清寧輕輕站了起來,將剛才衛樵寫的詩輕輕疊起,然後旁若無人的又坐到衛樵邊上。從她下馬車到現在,除了對周銘點了點頭,就沒有看到其他人。

    衛樵古怪的看著她,道︰“怎麼了?”

    武清寧聲音如黃鸝初啼般清脆動人,看著他道“有人冒充你。”

    衛樵一愣,笑著點了點頭,他明白武清寧的意思,她是擔心有人拿這詩冒充他。

    孫音圖本來壓抑下的怒火再次轟然升騰起來,他第一眼見到武清寧,就感覺武清寧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如今看著她跟衛樵你儂我儂,情意綿綿,頓時雙目冷冽,牙齒緊咬,擰著眉頭,胸口急劇起伏起來。

    衛樵看著周銘道︰“周兄,今日可還有其他安排?”

    他之所以來,是覺得今天會生什麼。可如果僅僅是跟人比詩斗才,他寧願回家跟兩個小丫頭下下棋吹吹牛。

    周銘呵呵一笑,道︰“衛兄勿……”

    “衛兄,咱們再比一次”周銘還沒有說完,孫音圖忽然打斷了他。他皺著眉頭,眼神冷冽的盯著衛樵。

    衛樵笑著搖了搖頭,道︰“在下真的不擅長作詩。”

    如果香菱在這里,定然會捂著小嘴偷笑。別人不知道,她可知道,衛樵這句話經常說,可沒有一次不擅長的。按照她悄悄嘀咕的話來說︰‘少爺臉皮真厚。’

    雖然孫音圖不知道這句話衛樵說了多少次,但就憑剛才那詩他也不相信衛樵不擅長作詩。

    剛才的灰頭土臉,加上武清寧對他的無視,孫音圖心里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升,咬著牙心里冷哼一聲,也不管他的拒絕,直接道︰“衛兄,咱們就以莫愁湖為題如何?”

    周銘一見,連忙道︰“孫兄,咱們今天只談風月,不比詩歌,免得傷了和氣。”

    楊立也連忙道︰“不錯,孫兄,如今風光正好,切莫因為一點小事壞了心情。”

    兩人都看似勸架,實則是煽風點火。周銘的意思隱然是說他不如衛樵,怕他輸了傷和氣。而楊立的一點小事卻是剛才的下馬威不成,反被人先聲奪人。孫音圖本來就憤怒,如今一听更是惱羞成怒,殘存的理智瞬間沒有了。

    ——————————————

    感冒中……

    找回一點感覺,碼的很慢,抱拳。

    悲催,從一點開始碼的現在,上傳完繼續碼字。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37
第一卷 修身 第一百八九章 三個對子



    孫音圖暗暗吸了口氣,將怒氣壓了下去,本來腦子里還有些‘詩’的輪廓,被這一氣頓時再怎麼找也找不到。皺著眉頭看了眼衛樵,低頭思索起來。他想在武清寧面前露臉,卻不能打沒把握的仗。

    衛樵看著他笑了笑,其實孫音圖的心思他早就看出來了。但人家畢竟也沒什麼錯,他也不好去苛責什麼。只不過自己媳婦被別人惦記心里總歸有一點不舒服,衛樵琢磨著要做點什麼。

    周銘見孫音圖臨陣退縮,眉頭不可擦的一皺,旋即也笑著道︰“呵呵,和為貴好,還要等幾位朋友,不如咱們先玩點小游戲吧?”

    楊立看了眼衛樵,也跟著笑了起來,道︰“我听周兄的。”

    周銘又看了眼武清寧與衛樵,笑著道︰“公主與衛兄呢?”

    衛樵對這些倒是沒有多少興趣,卻對等的人好奇“等的有哪些人?”

    周銘呵呵一笑,故作神秘道︰“來了衛兄就知道了,咱們對對子如何?”

    “我贊成。”孫音圖瞥了眼衛樵第一個響應。

    楊立也點頭,若有若無的看了眼衛樵。他對衛樵的真實才學一直摸不清,僅憑那流出的幾詩,很難判斷一個人的常規時候揮出的水平。作為今年奪冠的潛在潛力對手,他心里對衛樵既不屑也警惕。

    然後三人的目光便轉向衛樵與武清寧,武清寧自然不會說話,衛樵‘唔’了聲,轉頭看向武清寧,武清寧這才俏目眨了眨,似看穿了衛樵的心意,輕輕頜。

    衛樵想了想,瞥了眼孫音圖,道︰“那我先來吧,第一個,開源節流。”

    武清寧悄悄站了起來,拿起衛樵的剛才的那只毛筆,縴手揮動,將這個‘對子’給寫了下來。

    衛樵伸頭瞥了眼,眼神里詫異一閃,漂亮的小楷。雖然衛樵足夠自信,這一刻還是忍不住的心里一陣驕傲,自滿。武清寧這手小楷,可是從他這里學去的。

    而其他三人卻皺著眉頭,低頭沉吟起來。大齊對對子興起可以追溯到前朝,時間比較短,還不是很完備,卻方興未艾。

    大齊的對子,一般以情景來的最多,其他的賀聯也不少,偶爾也有寄情對子,但像這種成語對子,還是比較少,現在衛樵道來,卻有些古怪了。

    衛樵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三人都是一愣,一下子被打了措手不及。但三人都是倨傲之人,誰也不說話,低頭咀嚼沉思起來。

    武清寧站了一會兒,見三人都沒有回應,便放下筆,悄然又坐了回來。

    孫音圖一見武清寧坐了回去,嘴角忍不住的一抖,心里焦急,本來想到的一點頭緒也消失了。

    楊立皺著眉,眼神閃動,許久,抬頭瞥了眼衛樵,又低頭沉思。

    周銘的才華雖然不如在座的三人,但自認也是個中上的才子,如今衛樵第一個對子就對不上來,神色有些尷尬,看了其他兩人一眼,又轉向衛樵,笑著道︰“衛兄高才,我們對不出,還請說出下聯吧。”

    衛樵看向其他兩人,孫音圖與楊立神色也微微難看,卻還是點了點頭。兩人都是各地的第一才子,如今金陵第一才子的第一個對子就接不下來,心里的不服憋悶自然不少,卻也不願失了風度。

    “原形畢露,”衛樵笑了笑,道︰“其實也不難,只要換個想法就行。,開源,圓形,節畢,流露,呵呵,當然,其他的也可以,不過三位都沒有……唔,那,第二個,我還是寫下來吧。”

    說完,他便站起來,走到武清寧邊上,同樣一手漂亮的楷字,稍稍比武清寧的字缺了點英氣,更多的是圓潤流暢。

    武清寧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動,似淺笑一閃而過。

    周銘三人對視一眼,雖然心有不服,但也不好作,畢竟這個下聯他們挑不出不是來。只好站起來也圍了過來,目光落在衛樵新寫的對子上,卻是眉頭一皺。

    ‘好讀書不好讀書。’

    ‘好’字是個多音字,而且還可以拆字,這個對子一看就知道有古怪,加上衛樵的名氣,尤其是剛才的怪聯,三人俱是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孫音圖急切的想要找一個出來,這樣他就可以出對子與衛樵較量一番,在武清寧面前露臉。可衛樵這個對子說簡單簡單說難也難,他腦中七八個對子轉過,卻沒有一個合適的。又通過衛樵剛才的辦法,卻不行。

    楊立同樣如此,斜著頭,皺著眉頭,神情專注的思索著。此聯難處在于‘好’字,這個字是多音字,而且還可以拆字子,又要疊字,想要一下子找出一個來,難度不小。最關鍵的,他們必須找出一個讓衛樵無話可說的下聯來,不然到時候說出來被衛樵駁了,那面子更放不下。

    周銘抬起頭,看著俱是低頭沉吟的孫音圖與楊立兩人,稍稍猶豫,將心底想到的對子壓了下去。

    他想到的是‘惡識字不惡識字’,不過仔細想想,倒也的確不合適。

    孫音圖眉頭皺了皺,余光偷瞥了眼武清寧,暗吸了一口氣,看向衛樵道“在下對不出,衛兄可以說下聯了。”

    衛樵呵呵一笑,一邊提筆一邊道︰“其實…也不是故意為難諸位,這個對子其實不用想那麼多的……喏,就是這個了。”

    三人湊過頭看去,只見衛樵在‘好讀書不好讀書’這個上聯的下面,寫的還是‘好讀書不好讀書。’。

    衛樵看著三人不解的表情,笑呵呵道“嗯…其實這個對子是我一個晚輩……唔,應該是前輩吧?呵呵,他寫的,一個是早年,一個是晚年,兩個‘好’字前後讀音不同就是。”

    三人微微皺眉,不懂他的前輩晚輩,俱是目光閃爍的盯著這個對子,許久,卻不得不點頭,這個對子雖然,有些古怪,但也的確是對了出來,挑不出毛病來。

    衛樵也來了興致,想了想,一邊寫一邊又道︰“呵呵,那,第三個,好女子……問門口,已酉生……何人可配。這個對子比較難,我當時想了,唔,五年吧,還沒有想出下聯,三位看看,能對出來,我請大家吃大閘蟹……鴻泰樓。”

    鴻泰樓衛樵已經讓衛偕派人去打理了,畢竟是自家生意,更重要的是,衛樵說完才想起來,又忘帶錢了,估計香菱身上也沒帶那麼多錢。

    三人一听,圍在他身邊,盯著看,卻依舊是緊皺眉頭松不開。

    ‘好女子,問門口,已酉生,何人可配。’

    這個聯,拆字組字,前三個拆字,最後一句點楮,從頭到尾毫無斧痕,實乃聯中極品,卻也是個絕對衛樵本碩連讀七年,直到畢業對這個對子依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周銘雖然也算是個才子,但是對于這種頂尖的絕對,卻無能為力,睜大眼楮盯著看,腦中卻一點都無法轉動,一絲的感覺都沒有。

    孫音圖緊皺眉頭,眼神微微閃爍,平常極其靈活的頭腦,這一刻卻怎麼也轉不動,那迸的靈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不時抬頭看一眼衛樵,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衛樵已經說了,他也對不出,是個絕對。

    這個對子實屬絕對中的絕對,比衛樵以前的那個‘煙鎖池塘柳’還要難上三分。‘煙鎖池塘柳’還可以勉強對出來,但這個對子,卻讓人生不出一絲的力氣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束手。

    “我有一個。”在眾人沉默的時候,楊立忽然開口道。

    衛樵心里一跳,世上不會真有這種鬼才吧?

    “楊兄快說。”

    周銘剛才興致勃勃的挑唆孫音圖與衛樵對撞,卻被衛樵三個對子壓的完全沒了脾氣,如今一听楊立的話,當即急聲道。

    孫音圖心里滋味酸楚,卻也無聲的點頭。

    楊立有些為難的看了眼兩人,稍稍猶豫,看向衛樵道︰“我這個對子……其實也不是很工整,既然衛兄也對不出,在下這個……就算勉為其難,濫竽充數好了。”

    衛樵微微一笑,道︰“楊兄說來听听。”

    心里卻有著一抹驚訝,難道千年絕對要被人對出來了?

    楊立低咳一聲,瞥了兩人一眼,道︰“倪人兒,孕乃子,亥子時,歹生孩。”

    衛樵本不會寫‘’字,但前後聯一推就出來了。

    衛樵看著寫下的下聯,稍稍推敲,搖了搖頭,盡量將話說的婉轉︰“楊兄的對子……雖然看似對出來,實際上卻是……嗯,太過生硬,……而且語境上也有問題……根本不能作為下聯……”

    “衛兄此言差矣。”衛樵還沒有說完,孫音圖搶話道︰“楊兄的對子雖然稍有斧鑿痕跡,但畢竟是對了出來,無論是拆字並字,還是句意都可以說得通,所以,楊兄這對子,完全可以作為下聯。”

    衛樵瞥了眼孫音圖,不可置否,不點頭也不搖頭。衛樵知道他的心思,無非覺得這樣,就是他們贏了。

    周銘心里也舒服了一點,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道︰“孫兄說的有理,楊兄這個下聯,雖然有些硬朗,但畢竟是將這個絕對給對了出來。”

    楊立卻微微皺眉,神色中露出掙扎猶豫之色。

    如果他硬是要堅持他對出了衛樵的絕對,人多勢眾自然沒有問題。但這里的人沒有一個是圈外人,具體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武清寧更是公主在場,這件事傳出去,雖然不會對他有大的影響,但會給人留下一種‘恃才傲物,狂妄自大’的印象。他也是直接被舉薦為殿試的人,如果到時候有老學究拿這個說事,難免會影響他在皇帝內閣心中的形象。

    可如果要承認自己的對子強雕硬砌,輸了衛樵,他心里又十分不甘。

    “哈哈,這麼熱鬧……”就在幾人沉默的時候,忽然一聲大笑,在不遠處的傳來。

    眾人一愣,轉頭看去,卻是一對男女緩緩走了過來。

    ————————————————

    第二更到。

    從六點多,修改了七八遍,一直寫到現在。這部分比較難寫,不過也應該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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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37
第一百九十章三個下聯

    男的神采飛揚,氣質爾雅,一舉一動,俱是風流天成,儒雅倜儻。

    女子長飄逸,裙擺飛揚,合身長裙托身,蓮步遷移,淺笑妍妍。

    周銘眼神一亮,連忙走了過去,笑道“吳兄,傅小姐,我們可等候多時了,快來,快來。”

    ——男的吳晨鐘,女的卻是依韻。

    依韻的身份自然瞞不過周銘,依韻淺笑頜,對于傅姓雖然不常用,但也不排斥。

    吳晨鐘一邊走一邊笑著抱拳道︰“有些事情耽擱了,還請周兄多多擔待。”神色卻掩飾不住的得意,余光頻頻看向依韻。

    “無妨無妨,兩位快請,”周銘一臉不介意,笑著道︰“我們正在對對子,兩位有興趣不妨也來試試手。”

    吳晨鐘眼神一亮,道︰“哦,好,在下對對子也頗有些造詣,不妨今天就與周兄及諸位交流一二。”說著,三人便已經走進了亭子。

    依韻一見衛樵美眸一亮,淺笑點頭,卻又驀然神情一愣,微帶愕然的連忙走了過去,神色驚喜道︰“寧兒,你也來了?”說完,又不自覺的看向衛樵,俏目眨了眨,眼神里一片驚奇。她可是知道,武清寧要麼去軍中,要麼在家里,一向極少外出,即便是她,也很難請動。沒想到,卻被衛樵請了出來。

    自然,在這里她認為也只有衛樵這個對武清寧特別的人能做到這點。

    衛樵含笑點頭,道︰“依韻小姐別來無恙。”

    武清寧看著依韻,也難得的開一次口,脆聲道︰“立遠帶我來的。”

    依韻眼神了詫異一閃,嘴角笑意吟吟,挨著武清寧坐下,輕聲笑道︰“看來你們的事情定下了,什麼時候請我吃酒?”

    武清寧俏目眨了眨,絲毫沒有含羞扭捏,脆聲道︰“要等皇上聖旨。”

    依韻眼神又是一抹驚異,︰“嗯,到時候記得請我吃酒便是。”最後一句,卻是看向兩人說道。

    衛樵淡淡一笑,道“那是自然。”可惜這里沒有伴娘,否則依韻卻是極好的人選。

    孫音圖听著兩個女子的對話,拳頭不禁握了握,皺著眉頭,眼神里一片凝重。不過他也是自負之人,心底沉重,卻還是沒有放棄。

    而楊立卻悄然松了一口氣,被吳晨鐘依韻兩人一沖,他也不用繼續為難那選擇了。

    周銘目光在衛樵,孫音圖,楊立,吳晨鐘四人中梭巡著,眼神里異樣光芒閃動。這次的莫愁湖詩會,他要在其中選一個人,加入鄭王府。本來他倒是想極力拉攏衛樵,可如今看來,楊立卻也不錯,可直接收錄啟用。

    吳晨鐘看著武清寧眼神驚艷一閃,但旋即瞥了眼依韻,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比起清冷的武清寧,他更喜歡溫柔善解人意的依韻。

    一邊听著兩人的對話,一邊走到宣紙邊,低頭看那三個對子,雙目不禁一亮。這三個對子俱是新奇古怪,十分符合他的口味。但看到第三個,卻忍不住的皺了皺,旋即輕輕搖頭。

    “第三聯,這下聯卻是太過生硬,雖然看似對上,實則將整個對聯的意境破壞了個干淨,不行,不行。”似是無意般,吳晨鐘在幾人對話落下,一臉可惜的搖頭道。

    周銘瞥了眼楊立,笑呵呵道︰“難道吳兄有下對?這個對子可是我們金陵第一才子衛兄所出,崇州第一才子楊兄所對,呵呵,肅州的孫兄與在下,卻是對不出的。”

    依韻抬頭看了眼周銘,又瞥了眼衛樵,俏臉露出一絲古怪。她是極聰明的人,很快就听出了周銘話里的挑撥意味。

    孫音圖微微皺眉,有些不悅的看了眼吳晨鐘,道︰“難道吳兄有更好的下聯不成?”

    他剛才力挺楊立,如今吳晨鐘一口否決,卻是大大的掃了他的面子。

    吳晨鐘嘴角一笑,抬頭看向依韻道︰“依韻小姐,你可能對出下對?”

    依韻黛眉微蹙,輕輕搖頭,她剛才已經看過那個對子,心里琢磨了許久,卻是沒有合適的下聯。

    吳晨鐘神色笑意愈多,提起筆,道︰“在下卻是恰好有一對。”說完,便運筆在楊立的下聯上續寫了一聯。

    孫音圖連忙走了過來,幾人他最遠,看不到。

    衛樵湊過頭,看著吳晨鐘頗有稜角堅毅的字,淡淡點頭。能夠成為各地第一才子,幾乎沒有庸人。

    很快,吳晨鐘就放下了筆,孫音圖皺著眉頭,輕聲念了出來。

    “甥男生,亥子降,嫁家女,呲口此孩。”

    念完他變色臉色微微一變,確實比楊立剛才的對子通順的多,意境也更加的貼切,不那麼的生硬造作。

    周銘沉吟一聲,笑呵呵道︰“吳兄不愧是潭州第一才子,此聯卻是工整合器,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下聯了。”

    楊立雖然有所不甘,卻還是點了點頭,道︰“吳兄這個下聯,確實比在下的要工正一些。”

    依韻看了眼吳晨鐘,輕笑著點了點頭“吳兄這個下聯確實好了許多。”

    她與吳晨鐘只是偶遇,吳晨鐘那種近乎赤1uo裸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心里微嘆,為何男人總是如此,客氣的保持著距離。

    前面兩人的評語最多讓吳晨鐘自信得意一分,但依韻的評價,卻讓他如沐春風,心里無比得意。看著孫音圖神色僵硬的走了回去,吳晨鐘笑容滿面的看向唯一一個沒有評語的衛樵,笑道︰“衛兄,此聯可讓你滿意,能否作為下聯?”

    衛樵淡淡一笑,點頭道︰“吳兄此聯甚好,可以收錄。”吳晨鐘對的確實不錯,無論是意境還是對子本身,都沒有問題。

    看到吳晨鐘,衛樵難免會想到那個葉胖子,身居高位卻滑不溜秋不顧臉皮,到處冒名頂替招搖撞騙。將來上了朝堂,他得罪那麼多人,卻是需要一二幫手,而葉胖子這種人最好不過,狡猾機智不顧臉皮,又有把柄在手,可以輕松控制。將來在朝堂上,恐怕經常需要葉胖子給他解圍。

    吳晨鐘一听,得意一笑,走到依韻邊上坐了下來,滿面春風道︰“對對子最是考驗人的機智,如今天色尚早,咱們不如再對一會兒,如何?”說著,余光卻是始終在依韻身上。如今力壓眾才子,卻愈想在佳人面前表現了。

    石桌上的座位很快排好,周銘面東朝西,右邊依次是衛樵,武清寧,依韻,左邊是楊立,孫音圖,吳晨鐘。

    周銘環顧一圈,眼神里異色光芒涌動,笑著道︰“不錯,如今霧氣剛散,卻不是游湖的好時機,不妨再等一會兒。”

    “衛兄,你可有下聯?”周銘說完,楊立忽然看向衛樵道。他輸了吳晨鐘心有不甘,如今只能找衛樵泄了。

    吳晨鐘一愣,旋即也連忙道︰“不錯,既然是衛兄的對子,想來衛兄早有下聯才是。”

    孫音圖神色有些陰沉,也接話道︰“衛兄有下聯何必讓我等出丑,寫下來也讓大家見識一番金陵第一才子的才氣。”

    周銘也笑了笑,看向衛樵道︰“衛兄寫出來吧,權當做交流好了。”

    依韻也將俏目轉了過來,雖然沒有開口,但眼神里卻帶一絲期待。

    楊立是不甘,吳晨鐘是自負,孫音圖是不屑,周銘卻是順水推舟的繼續挑撥試探。

    衛樵猶豫了一下,笑著道︰“好吧。”

    說完,起身拿起毛筆,沉吟一陣,便在宣紙上寫了起來。幾人紛紛將目光投到宣紙上,眼神色彩各不相同。

    但讓人意外的是,衛樵寫完第一行,稍稍猶豫,又提筆寫了第二行。

    幾人對視一眼,眼神里露出一片詫異來。

    ‘難道他要寫兩個不成?’孫音圖眼神里一片懷疑。

    吳晨鐘目光中一絲警惕忽然冒了出來,本來還沒將衛樵幾人放在眼里,如今卻心里莫名一跳。

    楊立雙眼微眯,眼神縷縷精芒跳動。

    周銘卻是嘴角微微帶著一絲笑意,不動聲色的環顧著眾人的表情。

    依韻坐在武清寧邊上,俏目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幾人中,除了武清寧或許只有她最清楚衛樵的底蘊了。

    但眾人還沒來得及消化剛才的震驚,衛樵寫完第二行,沾了沾筆,又開始寫第三行。

    幾人對視一眼,心里難掩震驚,紛紛站了起來,圍到衛樵身後。

    很快,衛樵落了筆,指著墨跡未干的三行下聯淡笑道︰“煙因火,亥子燃,嫁家女,夫人二孩。這個下聯,是戲作,大家看看就行。下面這個,男田力,干月下,看手目,恰合心肝。對的還是比較工整的,不過意境上,以及練字都差了許多。唔,第三個,是我比較滿意的,倪人兒,亥子辰,嫁家女,孕子乃孩。是剛剛受楊兄啟想到,呵呵,還算比較滿意。”

    孫音圖口干舌燥,本來還想對衛樵的對子激烈反駁一番,拿回面子,如今一看,卻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說衛樵滿意的最後一個,中間那個卻是新奇,對的也很好,即便是那個‘戲作’,理智告訴他,也比楊吳二人對的好了許多。

    本來志得意滿的吳晨鐘現在也神色微微尷尬,剛才他自顧得意完全沒將衛樵放心上,才幫著楊立讓衛樵寫出下聯,卻沒想到衛樵一寫三個,竟然沒有一個比他差的

    楊立也皺著眉頭不說話,本來他沒將衛樵放心上,最多也就是稍稍有點警惕。但這三個對子一出,加上以往的衛樵流出的那些詩,他驀然心神凜然,不得不重新開始重視衛樵。

    周銘心里也著實震驚了一番,他本以為自己已經高估衛樵了,但現在才現,是遠遠的低估了才是

    依韻俏臉淺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只是心里不知道為何,看著邊上神色平靜的武清寧,心里總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好像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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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付小品一則︰

    古有一光棍,亦有一美女。經人介紹相識,光棍欲討美女為妻。光棍丑,美女美。美女遂以一聯為借口曰之對上可成。聯︰好女子,己酉生,問門口,何人可配。光棍無解,回。于家生火燒飯,見柴突來靈感得聯︰煙因火,亥子燃,嫁家女,夫人二孩。美女聞之曰︰未嫁人婦何來二孩。不妥。光棍氣餒。遂回。家中雞鵝未飼,呱呀亂叫,又得靈感得聯曰︰雞又鳥,亥子時,炒少火,肉內人孩。美女曰︰既未嫁人何稱內人,何肉孩。光棍听得分明郎有意妾無情。氣指美女曰︰妖女夭,亥子出,吞天口,食良人孩。未等美女氣怒又指女家鵝曰︰鵝我鳥,亥子日,嫁家女,偽為人孩。言畢拂袖而去。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38
第一百九一章怪聯迭出

    周銘神色震驚,余光瞥了身邊同樣震驚的幾人一眼,笑呵呵道︰“衛兄不愧是我大齊第一才子,一連三個下聯毫無斧痕,如天然而成,堪稱經典,這份詩才,足以冠絕天下,橫亙我大齊”

    衛樵抬頭看他,一動不動。

    吳晨鐘,楊立,孫音圖都是驕傲之人,對大齊第一才子名頭都有想法,如今周銘將這個名頭冠在衛樵身上,三人壓著心里的震驚,看向衛樵,皺著眉頭,眼神閃爍個不停。

    周銘被衛樵看的神色微僵,強自笑呵呵道︰“周某是自內心,衛兄的詩才的確堪稱我大齊第一才子。不說衛兄的那驚艷天下,讓人拍案驚奇的《魚龍舞》,那慷慨激昂的《怒沖冠》更是讓天下人熱血沸騰,豪氣干雲,激情澎湃。如果說衛兄不是我大齊第一才子,何人可稱第一?”

    吳晨鐘微微轉動脖子,看向衛樵的眼神里多了一絲冷冽。他這次來,是為了奪冠而來,如今狀元未得,天下第一才子的名頭卻已經讓別人奪走,他如何會答應

    他盯著衛樵,雙眼微眯,心里的不服之氣不停在胸口鼓脹。

    楊立臉龐一抽,壓下胸口的一口悶氣,看向衛樵,嘴角掛著一絲冷屑。

    孫音圖同樣很是不甘,雖然屢次被打擊,但對于衛樵,他心底還是頗為不服,臉上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衛樵定定的看著周銘,直到周銘神色有些掛不住,才淡淡一笑,道︰“周兄,印空大師曾經說我是金陵第一,你卻給我加上了大齊第一,在下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要不,你告訴這天下第一才子是如何評判的吧?”

    周銘眼神里惱怒一閃,衛樵不僅眼神直勾勾的逼視他,挑釁他,語氣看似平淡卻也充滿了嘲諷不屑。他是鄭王世子,乃是皇親貴冑,何時受過這種侮辱

    不過他三番兩次的挑撥楊立他們與衛樵爭斗,雖然看似不動聲色,卻也知道衛樵肯定是看出來了,加上武清寧在場,他強壓著胸口的怒氣,臉色僵硬的笑道︰“呵呵,周某只是有感而。”

    本來還想再挑撥一句,但看著衛樵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意識的還是吞了回去。

    “呵呵,衛兄,在下也有一對,還請衛兄給對個下聯。”吳晨鐘看著依韻始終看著衛樵,眼神的色彩似乎有點不同,當即喉嚨膈應的有些不舒服,轉頭對衛樵道。

    衛樵看了看天,估摸著現在廷議還沒有結果,說好要與武清寧游船,現在霧氣剛剛化開,還需一陣子才能下水。便笑了笑,坐了回去,道︰“那大家一起來對吧,這樣樂趣多一點。”

    “我也加入吧。”依韻已經現氣氛不對,淺笑著說道。有他加入,想來不會過于激烈。

    “呵呵,依韻小姐加入那是最好不過,”吳晨鐘自然不會錯過在佳人面前表現的機會,當即笑著道︰“我的上聯是︰前車後轍兩輪左右走高低。”

    很顯然,這個對子是表露吳晨鐘要與眾人分個高低的心思。也不乏在佳人面前表現才華自信的意思。

    “好,我來”吳晨鐘說完,孫音圖接了過去,神色微微思索,便微微凝眉,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衛樵,道︰“我的下聯是︰南雁北飛雙翅東西分上下。”

    他來自南方,這里是自喻,同樣是要與眾人,尤其是衛樵分個上下。

    兩聯無論是語境還是對仗都極其工整吻合,對的巧妙,渾然一體,堪稱絕配。

    周銘大叫一聲“孫兄對的好,前後左右對南北東西,高低對上下,簡直是天衣無縫,是絕配,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下聯了”

    楊立也點了頭,道︰“孫兄這個下聯對的極其精妙,在下沒有下聯。”

    衛樵也淡然一笑,道︰“確實是妙對,在下沒有下聯。”

    依韻黛眉一松,輕笑道︰“我也沒有。”

    吳晨鐘神色笑意一閃,瞥了眼依韻,轉向孫音圖笑道︰“輪到孫兄出對了。”

    孫音圖微微點頭,目光閃爍著,不一會兒,抬頭道︰“有了,我的上聯是︰馬過木橋。”

    成語聯?

    眾人神色古怪,瞥了眼衛樵,又看向孫音圖,心里急急思索起來。

    依韻俏臉微凝,眼神里露出沉吟之色。

    周銘緊皺眉頭,這里論才華,除了不知深淺的武清寧,屬他墊底,雖然他是起人,卻也不願被人看遍,眼神閃爍,不斷的思索。

    楊立神色露出疑惑,百般琢磨卻始終得不出頭緒來。

    而吳晨鐘也同樣神色怪異,他可以肯定,這不是剛才衛樵那成語聯,卻不知道關竅在哪里。

    對子新奇百怪各種形式都有,看似難,一但找到關竅卻最是簡單不過,眾人都是一流才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看著幾人凝神思索的神色,孫音圖嘴角微翹,看著衛樵那始終平淡的神色,神色不屑,自是認為這是他表面之色,心里肯定也是毫無頭緒的正著急著。

    過了許久,楊立瞥了幾人一眼,他在孫音圖邊上,按理輪他說話,嘆了口氣,道︰“在下沒有下聯。”

    周銘猶豫了一下,也道︰“在下也沒有下聯。”

    這下子,輪到衛樵了。

    孫音圖,楊立,周銘,包括沒有輪到說話的吳晨鐘,依韻,甚至是武清寧也將目光落在他臉上。

    衛樵一怔,他倒是沒想到孫音圖這個對子竟然將楊立也給難住了,轉頭看向依韻笑著道︰“依韻小姐可有下聯?”

    依韻嘴唇抿了抿,搖了搖頭,道︰“沒有。”

    衛樵又看向吳晨鐘,吳晨鐘還在思索,卻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全軍覆沒,盡剩衛樵,所有人都注視著他,想看他如何應對。這個對子,無頭無腦,完全沒有頭緒,眾人絞盡腦汁也沒找到關竅,不知道到該如何下手。

    衛樵微皺眉頭,看了眾人一眼,神情有了一絲疑惑。這個對子似乎不難,在座都是才華橫溢之人,怎麼會對不上來?

    他卻不知道,這種對子,在大齊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座都沒有見過,自然不知道關竅,對不上來。

    這本就是游戲,眾人也不急,過了許久,孫音圖見衛樵還在沉思,嘴角微微抽起,笑著道“衛兄可有下聯?”

    衛樵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余光見邊上的武清寧注視著他,似乎帶著一絲擔憂,轉頭對她笑了笑,道︰“其實這個對子不難,馬過木橋——蹄打鼓,下聯我對︰雞啄銅盆——嘴敲鑼。這是個歇後聯,孫兄,我對的可對?”

    孫音圖眼神里詫異一閃,這個對子是他在家讀書是偶爾現的,他幾乎從來沒有對外用過,沒想到衛樵竟然真的對了上來

    衛樵說的沒錯,這種對子其實很簡單,只要通了關竅,哪怕是三歲孩童都可以對。但是如果不懂關竅,任憑是你是大羅神仙也對不出來

    孫音圖盡管心里很不甘,還是硬著脖子點頭道︰“衛兄對的沒錯。”

    吳晨鐘听衛樵一解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種對子,要是他知道關竅,順嘴就能說出十個八個來,還不帶停頓的。

    而楊立也咽了一口氣,看了眼衛樵,心里愈的憋悶。

    周銘今天幾乎沒有表現的機會,往常他都是中心人物,如今在這群人里面,完全被邊緣化,心里也一陣不舒服,卻也只得悶著忍著陪著。

    依韻俏目露出恍然之色,輕輕頜。

    待這個結束,眾人的目光又看向楊立,現在輪到他出對了。

    楊立微微思索,道︰“數聲吹起湘江月。”

    周銘一听就是一喜,這個對子似乎很簡單,但旋即他心里便是一動,強行按捺激動。這幾人在較勁,楊立才華擺在那里,出的對子肯定不簡單

    他低頭沉吟,余光卻瞥向幾人。讓他嘴角抽搐的是,包括衛樵在內,幾人都在皺眉思索。

    周銘怎麼說也是個才子,再次認真的思索起來,漸漸的,他現,這個對子,似乎缺了點什麼,越念越覺得不順暢。

    輪到他說話,卻不能拖太久,抬頭看了眼幾人,微帶苦笑搖了搖頭,道︰“在下對不出。”

    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在衛樵身上,現在輪到他對了。這個對子,的確有古怪,幾人都還沒想到關竅,而楊立名聲在外,幾人都不敢貿然去對。

    衛樵看了眼眾人,笑著道︰“楊兄這個對子,其實也不難,是一個隱字聯,我的下聯是︰一枕招來巫峽雲。楊兄,在下的下聯可行?”

    楊立眼神里露出凝重之色,看著衛樵點了點頭。心里卻是將衛樵拔到了勁敵的程度,心里警惕大起。

    後面的依韻與吳晨鐘對視一眼,俱是搖了搖頭,既然衛樵已經將這對子的關竅給點破,他們自然也沒法再對。

    接下來,輪到周銘出對了。

    周銘心里早有準備,當即笑道︰“在下的上聯是︰水冷金寒,火神廟,大興土木。”

    這個對聯,卻是他授業老師所教,乃是一副難對。聯中瓖嵌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意境自然,毫無斧鑿痕跡,下聯極其難對。

    衛樵一听,神色就是有些古怪。

    ——————————

    第二更到。

    明天封推,大家能再給點支持麼,上海今天好冷,手都凍僵了。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40
第一百九二章大齊前第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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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對子,他只記得一個,是關于和的。

    南人北相,和中堂,什麼東西。

    但是這里卻不能說出來,因為這是罵人的,而楊立孫音圖吳晨鐘三人恰好都是南方人,這一句出來卻是要將三人都給罵了。

    衛樵嘴角古怪一笑,轉頭看向依韻道︰“在下對不出,依韻小姐你對吧。”

    依韻一楞,俏臉疑惑的看了眼衛樵。

    而其他人也是一怔,這個對子,雖然有金火水木土在內,但也不是難對,卻不知道衛樵為何會對不出來?

    吳晨鐘眼神動了動,看著依韻笑道︰“依韻小姐,要不在下先來?”

    依韻又瞥了眼衛樵,輕笑著點頭。雖然不知道衛樵為何不對,但她現在心里稍稍有些亂,見吳晨鐘說話,便點頭應允。

    吳晨鐘一見,當即看向周銘道︰“我的下聯是︰東成西就,中狀元,不分南北。”

    北方人,尤其是金陵人,對于南方蠻子都習慣性的看不起,在金陵,南方人幾乎受到一直的排擠。而朝堂上,更是幾乎清一色的北方人,出身南方的三品大員寥寥無幾。而歷年的狀元,因為五州的緣故,內閣評點狀元,也會下意識的排除南方人,最後一般都是落在北方人頭上。當然,也不乏例外。

    吳晨鐘這個對子,卻是下意識表達了一種希望朝廷公正點狀元的心情。對的倒也工整,語境雖然稍顯低,卻也不失為一個下聯。

    孫音圖也是南方人,對著吳晨鐘點了頭,他已經想好,張口便來︰“我的下聯是︰東平北拒,中軍帳,橫掃西南。”

    大齊東方靠海,時有海寇擾邊,不平靜。北方匈奴的威脅始終未減,關外駐軍常年過十萬。西南災害連連,流民數十萬計,大小叛亂年年不斷。而中軍帳,則是一將帥所居,乃一軍甚至是三軍中心

    孫音圖這下聯,卻是頗為大氣,豪邁,很有書生意氣。對的比吳晨鐘要霸氣許多,語境上比周銘的上聯還要高了一格,卻是上好的下聯。

    “我的下聯是︰東陡南峭,中將軍,馳馬西北。”孫音圖說完,楊立稍稍猶豫,也便說出下聯。這個對子,對幾人來人,都不難對。

    陡峭,危險的意思。楊立也看出了東、南不穩,會有危險。而西北方向,那是匈奴的龍庭所在,他心底的最大威脅卻是匈奴,欲直指匈奴龍庭,馳馬草原。

    楊立這個聯子,無論是意境是還對仗工整都比孫音圖的更好,更霸氣,更工整。甚至,這下聯已經將上聯的氣勢完全掩蓋,可以說,上聯已完全配不上下聯

    周銘被震驚的無言以對,張著嘴,動了動,卻不出一絲聲音。他授業老師跟他講的絕對難對,如今一下子冒出了三個下聯?而衛樵依韻,似乎還沒有興趣的模樣,不然絕對會是五個

    周銘嘴角微微抽搐,掃了眼幾人,心里嘀咕了句,默不作聲。

    周銘說完,輪到衛樵出對了。

    衛樵抬頭看向湖面,只見霧氣消散,將淡抹相宜的莫愁湖徹底展露在眾人眼前,湖光山色,盡顯嫵媚。水波漣漪,波光瀲灩,已經有不少小船在湖里蕩漾,傳來陣陣悅耳笑聲。

    衛樵看了幾人一眼,笑著道︰“諸位,霧氣已經散開,我們去游船如何?”

    眾人一愣,轉頭看了看湖色,對視一眼,卻有些不甘,卻又沒有借口硬攔著衛樵在這里跟他們比斗。

    孫音圖吳晨鐘楊立的目光很自然的看向周銘,他是起人,理應由他說話。

    周銘心里也不舒服,他本就對不能拉攏衛樵心生怨念,加上這里幾人輪流試探,依然沒將衛樵的深淺給探出來,這讓心里更加的不舒服,甚至還有一絲惱怒在內。

    不過有武清寧在場,他也不能對衛樵過分,正躊躇,忽然眼神一亮,抬頭對著衛樵笑道︰“既然霧氣散開了,那自然不能耽誤衛兄陪伴佳人。不過今日無事,諸位又難得相聚,不如過一陣子,我們在中心小島相聚如何?今日會來不少各地士子,談經論道,甚至還會有一些大儒過來,是難得的盛宴,錯過可惜。”

    衛樵心里一動,瞥了眼身邊的武清寧,武清寧看了眼邊上的依韻,脆聲道︰“我今天沒事的。”

    衛樵點頭一笑,看向周銘道︰“那好,我們玩累了就去中央小島。”

    他對殿試了解不多,既然都是士子,如今大考在即,難免會談論到這些,听听也好。

    周銘眼神笑意一閃,站起來笑呵呵道︰“那諸位,我們分開吧,玩累了便去中央小島,在那里我已命人安排,到時候自然有好酒好菜招待。”

    楊立孫音圖點頭,瞥了眼衛樵,神色復雜的轉身離去。

    兩人都沒有真正力,剛才不過是幾人極其克制的相互試探,彼此探知對方深淺罷了。自然,他們現在最重視的是衛樵,幾番試探也沒探出他的深淺在哪。

    衛樵與武清寧也站了起來,向著莫愁湖方向走去。

    吳晨鐘等在亭子門口,眼神熱切的盯著依韻,他的神情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依韻挽著武清寧對他輕輕一笑,道︰“吳公子,我與清寧許久未見面……”

    依韻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

    吳晨鐘神色尷尬一閃,旋即笑著道︰“依韻小姐且去,小生去中央小島會會金陵才子。”說完,又轉頭看向衛樵道︰“衛兄,高下未分,吳某恭候大駕。”

    衛樵淡然一笑,點了點頭,帶著武清寧依韻向著預定好的小船走去。

    “衛公子覺得如何?”待走出不遠,依韻輕笑著問衛樵道。

    衛樵隔著武清寧看了她一眼,笑呵呵道︰“是指吳兄嗎?”

    依韻俏臉微紅,道︰“我是說孫音圖楊立吳晨鐘三人,他們都是江南有名的才子,這次狀元最有潛力的幾人,難道衛公子就沒有特別的看法?”

    武清寧清麗如荷花,靜靜的走是衛樵邊上,筆直俏麗,不染一絲煙火。

    衛樵淡淡一笑,道︰“沒有什麼想法,現在斗的你死我活,又能改變什麼。”

    依韻微蹙眉頭,看了眼衛樵,道︰“衛公子,今天你們斗詩,或者對子,還有其他,無論輸了贏了,都會傳到內閣與皇上耳朵里的。”

    話音帶著一絲告誡,還有,一絲不可擦的關心。

    “哦,”衛樵瞥了她一眼,玩笑道︰“那這樣,你說還要大考,殿試干什麼?”

    依韻一听,張了張嘴,啞口無言,拉著武清寧的胳膊微嗔道︰“清寧,你難道不幫我說句話?”

    武清寧玉唇抿了抿,看著依韻脆聲道︰“立遠說的沒錯啊。”

    依韻一听,登時無言以對,看著武清寧又看了眼衛樵,俏目微瞪,一句話也說不出。

    衛樵忍不住的輕笑起來,武清寧的話,始終是那麼客觀。

    不過他也明白依韻的意思,今天的輸贏會影響殿試考官人的心中評價。

    依韻嬌嗔了幾句,便拉著武清寧說起話來。說來,無論是依韻還是武清寧,朋友都極少,雖然武清寧不善說話,但顯然是個很好的听眾,而兩人從小認識,關系親厚,依韻一邊走,一邊輕聲的說了起來。與丫鬟欄兒的胡鬧,偶爾上街‘揮霍’,踏青寫畫,廚房,女紅,細瑣而又有趣的事情,緩緩從依韻嘴里道來。武清寧只是點頭或者輕輕的‘嗯’一聲,偶爾感興趣還會問一句,卻已經極大的滿足了依韻的傾吐之情。

    衛樵沒有插嘴,靜靜的听著,嘴角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依韻說著說著,便將心里的那絲失落給忘記了,三人緩慢的向著湖邊走來。

    “對了衛公子。”忽然間依韻止住了話頭,看向衛樵道,“我剛才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周銘的一個老師也去了湖中央小島。”

    衛樵‘哦’了聲,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她笑了笑。

    依韻俏臉帶了一絲凝重,又道︰“這個人叫做魯湖,七年前他曾經來到金陵,將當時的金陵才子敗的潰不成軍,之後,他便成了名符其實的大齊第一才子。他為人驕傲,樂于挑戰他人,輸了不但要受他折辱,還要將身上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他,以作為他得勝的戰利品珍藏”

    衛樵‘唔’了聲,眼神詫異一閃,旋即笑了笑,沒想到大齊還有這樣的個性人物。

    依韻見衛樵不但無動于衷,反而還笑了起來,不禁躲了躲腳,道︰“你到底有沒有听我說話?”

    衛樵呵呵一笑,看了他一眼,道︰“都听到了,放心吧,到時候我先看看,如果實在不行,我不接受他挑戰就是了,難道他還能拿刀逼我不成。”

    依韻還想說什麼,但想想衛樵以往的事跡,猶豫一下,便將心頭的擔憂給壓了下去。拉著武清寧,低聲細語的又說了起來。

    三人說說笑笑,很快就來到停船的小碼頭,一條帶篷的小船停靠在岸邊,船上兩個小丫頭人影穿梭,忙的極其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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