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的悠閑御史生涯 作者:官笙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11-8 15:30: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128237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51
第二百零三章 大婚(二)


從一大早開始,駙馬府就響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衛樵也早早起來,站在門口,恭迎來客。

“恭喜駙馬爺。”來人是一個矮胖墩,但臉上卻帶著笑呵呵的笑容,滿是春風得意。

“劉大人請。”吏部侍郎劉聰,原來衛三爺的人,如今乘著衛樵的東風,成功的升了一級,自然,他身上也順理成章的打上了‘衛’字。

“恭喜衛大人”來人是一個中年人,笑容稍稍拘束,一副上位者的從容姿態。

“柳大人請。”戶部侍郎柳楚,先前的戶部主事,先前宴請衛樵,成功的走通了傅府的人,如今與衛樵也算有些香火情。

“衛大人大喜”種田笑呵呵的走了進來,隨手讓下人將禮物呈上。

與柳楚一樣,走通傅府的人,如今升任兵部侍郎。

“種大人請。”衛樵笑著擺手,道今天多喝幾杯,明日還要請老兄仗義執言。”

種田三十多歲,神色笑意稍頓,旋即道好說好說。”

“恭喜啊衛大人。”葛唐也手捧著一堆禮物,在人群中擠了進來。他如今是工部侍郎,算是位高權重了。

“葛大人請。”衛樵笑容僵硬,對著那邊收禮的下人示意請進。

葛唐走了幾步,湊近衛樵一臉為難道“衛兄了吧,不是老兄不仗義,只是……”

衛樵笑著擺手,道葛兄的難處小弟,還請轉告一聲云飛大哥,就說小弟自有應對之法,兩位不用為難。”

云飛,本來調任潭州刺史,可惜還沒走便金陵大變,衛樵借機走動了一下,云飛便成功的上任工部侍郎。

葛唐笑容有些尷尬,道老弟能體諒老兄,老兄感激不盡,今后有麻煩,但凡就是。”

衛樵笑著點頭,將葛唐送了進去。

“呵呵,衛兄,恭喜。”封有禮一臉笑容的走了進來,后面的下人捧著大小一堆禮物。

“同喜同喜,呵呵,今后難免要走動封兄,還請不要推脫啊。”衛樵也笑著拱手。

封有禮如今跟著趙元奎進了戶部,性子在趙元奎的磨練下也沉穩了不少,因為葉胖子的事,兩人也算有些交集。

“呵呵,還請衛兄不要為難就是了。”封有禮從容的笑著。心里卻五味雜陳,幾個月前還不放在眼里的人,如今不但貴為子爵,更是娶了金陵數人人夢寐以求的武清寧為妻,一下子身份翻天,人生常,莫過于此了。

“恭喜賀喜衛兄大喜。”一身華服的江辭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就如何他大喜一樣。

衛樵笑容一直不變,連忙迎了,拱手道勞江兄破費,請,里面請”

江辭,就是另一個御史中丞,屬于晉王的嫡系中的嫡系,是晉王府培養出來的人,以前在外地磨練,這次晉王特地將他調入金陵,充入御史臺。

其中倒也有幾分與衛樵打擂臺的意味。

“呵呵,大家都是同僚,分屬應當,衛兄不必客氣。”江辭不足四十歲,人也格外的精明老練。

衛樵笑著將他送了進去,心里卻轉著念頭。

大門口熱鬧,里面卻也不閑著。

李惜鸞身份敏感,如今避嫌。衛福帶著從衛府抽調的丫鬟下人四處忙碌著,各種喧嘩寒暄不絕于耳。

而在主客廳內,武徒坐在左邊上位,下面一次坐著傅明正,方倉,趙元奎,楊宗天,右邊上首空著,下面依次是坐著晉王,雷遲,秦勻,常志,邵易,牛一郎,幾乎金陵上層,除了幾個閣老,都已經到齊。

這自然不是衛樵的面子,一來是武徒,二來也是沖著皇家,據說,皇帝會親自到場主持婚禮。

而后,沒多久,座次又發生了變化,淺笑妍妍的禮王妃,神色豪邁從容的鄭王,一身白衣的長公主周綺,笑呵呵的傅明理,便服的吳方圓……

后面還有一些衛樵‘同年’的人,楚瀚領頭,吳晨鐘,楊立等人,接著周銘一行人也很快進入駙馬府……

這些讓一直在門口看熱鬧的人群,目瞪口呆,忍不住的咂舌。

“這衛飛面子好大啊……”

“是啊,除了閣老與皇帝,金陵所有大官都來了不少字”

“誰說不是呢,沒想到一直低調的衛竟然有這么大影響力……”

“是啊,這么一鬧,估計金陵要有不少人晚上睡不著覺了……”

衛樵感覺雙腿麻木,腰似斷,臉僵硬的抽搐,卻不得不繼續在那里迎著送著。心里默默念叨快點快點再快點……

駙馬府與武帥府離的不是很遠,不過也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吹吹打打一路慢行,估計也要一炷香。

啪啪啪啪

忽然間,不遠處一陣噼里啪啦鞭炮聲響起,衛樵累斷的雙腿,總算有了一絲動力,僵硬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真切的笑容。

“新娘子到”

立即,數人開始圍觀,駙馬府大門,墻頭,外面的大道,對面的墻頭門口,立即擠滿了人群,幾乎所有人都帶著笑容,歡欣鼓舞的看著這一幕。

一行紅色隊伍,前面三匹紅色大馬開道,后面鼓手吹樂,緊接著是武清寧的大紅轎子,后面一排紅衣丫鬟,再后面是一隊馬車隊,上面的蓋了起來,法看清,但也這是武帥府的陪嫁。

“新娘子下轎”

媒婆站在轎子邊,一張臉笑的跟一朵花似的。

一身紅衣,紅蓋頭的武清寧,緩緩走出轎子,靜靜的立在轎子頭。兩個紅衣丫鬟攙著她,俏臉滿是笑意。

“新郎見禮。”

衛樵看著武清寧那一身紅衣,將她嬌軀完全遮掩,卻平添數美感,分外清艷。衛樵連忙從懷里掏出幾個紅包,分別遞給領頭起碼開道的侍衛,媒婆,丫鬟,幾人紛紛打開頭,滿臉笑容的瞅了一眼,立即樂滋滋的讓開道。

“新郎背新娘。”

衛樵立即走,在武清寧身前輕輕彎腰。

武清寧在兩個小丫頭攙扶下,趴到衛樵背上。

衛樵背起武清寧,向著駙馬府走去。

“踩紅毯”

“躍魚池”

“過火盆”

過了不多少地方,衛樵背著武清寧來到了大堂。

大堂里,坐滿了人,首位,左邊是武徒,右邊是楚山,濟濟一堂,除了衛樵親屬的幾人,俱是朝堂跺跺腳大齊震三天的人物。

“新人拜堂”

衛樵與武清寧站在大堂里,面朝北,北面擺放著衛家列祖列宗的排位。

“一拜……”

“皇后娘娘駕到”

忽然間,外面的一聲大喊,讓里面本來極其人鬧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

衛樵看了眼上面坐著的武徒,連忙轉身向外面走去。

“呵呵,不必拘禮,本宮就是來看看女兒出嫁的,大家不必拘禮。”衛樵還沒走的門口,皇后鄭桐已經一身普通華服緩緩走了進來,看著迎她的衛樵笑呵呵道。

本來躬身行禮的人,彼此對視一眼,轉頭看向武徒。

武徒坐在輪椅上,笑著給皇后抱拳,道那娘娘請坐。”他指的,卻是傅明正的位置。

皇后和藹的端詳著靜立不動的武清寧,笑了笑,在傅明正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眾人再次歸位,目光從皇后身上,轉移到兩個新人身上。

衛樵心里多少也有些震動,不過還是神色從容的走了,站在武清寧左邊,點頭示意邊上的媒官。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看著被帶走的武清寧,本來以為可以松一口氣的衛樵,當即被眾人圍了起來。

接下來的里,衛樵已經忘記是誰,不停的只酒酒酒。

酒宴發生了,具體還來了哪些人,衛樵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只喝酒,喝酒,喝酒。

“,洞房,洞房……”葉胖子雙手背著衛樵,一臉嘿嘿笑道。

“齷齪。”傅青瑤一臉不爽的表情。

傅煬卻頗為好奇,盯著衛樵紅光滿面,心里琢磨著衛樵進去后,清冷的破曉將軍師娘會樣。

后面的韓元等人也極其熱鬧的跟著起哄。

衛樵即便是裝醉,頭上還是忍不住的暈乎乎的疼,不過看著近在咫尺的雙喜大門,心里忍不住的一陣激動。

而屋內,幾個小丫頭也笑嘻嘻的站在武清寧邊上,她們要等到新姑爺給了喜錢才會出去。

“快進去,快進去……”葉胖子幾人推推嚷嚷的將衛樵腿了進去,一大伙人也一起擠了進去。

“出去,出去。”衛樵被推了進去,幾個小丫鬟立即圍了,笑嘻嘻伸著白嫩小手要喜錢。衛樵從懷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銅錢,一臉急切的將這群小丫鬟,連著葉胖子等人往外趕。

葉胖子雙眼緊盯著一身大紅披冠坐在床頭的武清寧,一臉嘿嘿笑道“看看,看看,,我們還沒見過新娘子呢……”

衛樵不由分說,硬是將這些人推了出去,然后關上門,轉身看向靜靜坐立在那里的武清寧,心里忽然間也有些忐忑起來。

大紅的蠟燭照亮整個新房,衛樵理了理衣服,向著武清寧走去。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52
第二百零四章 倫理綱常


衛樵一邊打拳,心里一邊回味著昨夜的滋味。

想起昨夜的武清寧,衛樵嘴角就忍不住掛起笑容,當他將她剝光的時候,她還大眼睛閃亮的盯著他,似乎充滿了疑惑,他告訴她會有點痛,她點頭,他進入的一剎那,她皺眉,其他時候幾乎沒有反應。

該有的女子嬌羞,顫抖,驚慌,她完全沒有。

身體柔軟不僵硬,表情柔和沒有反抗,心跳也沒有多少變化,當衛樵要她做些反應的時候,她俏目眨眨,便順著坐了,昨夜,嗯,衛樵多少還是有些驚喜的。金陵很多人想象的衛樵會被武清寧踢下床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兩人該做的也都做了。

一夜很和諧,也很美妙。

婉兒與香菱一邊一如既往的給衛樵準備早飯,準備換洗的衣服,毛巾,洗臉水,一邊悄悄的注視著衛樵。她們也都聽說了少曾經是個上過戰場的女將軍,她們都在猜測,自家文弱少爺能不能降得住她。

“婉兒姐,少爺好像在笑。”香菱站在桌邊,悄悄瞥著衛樵小聲道。

婉兒抿了抿小嘴,一副我很懂的表情,道嗯,女孩都有這么一天的,而且,少爺也不小了。”實則上,她對這些也不是很懂。

香菱看了婉兒一眼,鬼切切的笑了起來。昨晚很多人在聽墻根,結果挨了少爺的洗腳水。

婉兒見香菱偷笑,也想起昨晚幾人的狼狽,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笑呢,說來我也聽聽?”衛樵出了一身汗,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香菱悄悄的向里屋瞥了一眼,連忙蹦跳著走到衛樵身前,低聲笑道少爺,昨晚葉大人還伸著舌頭嘗了嘗,嘻嘻……”

衛樵眼前頓時浮現出葉胖子那豬肝臉,被澆了洗腳水,還伸舌頭,衛樵嘴角也忍不住的抽了抽,但旋即板著臉敲了香菱一個板栗,訓道昨晚你也在吧,哼,再有下次,統統給我去柴房,沒規沒距的。”說完,轉身去洗臉。

香菱抱著小腦袋,一臉的委屈,跟在衛樵后面小聲的嘀咕道人家也沒聽到嘛……”

衛樵雙手在水里揉搓著,沒好氣道聽到你就完了,洗澡水準備好了嗎?”無錯不跳字。

婉兒捧著一疊衣服,走輕聲笑道“好了,在隔壁的房間。”

衛樵洗了把臉,擦了擦手,道嗯,少醒了嗎?”無錯不跳字。

“醒了。”香菱抿著嘴輕笑。

武清寧的確早就醒了,卻神色有些怪,坐在梳妝鏡前,一邊梳理,一邊跟秀兒討論,為要挽頭,為有些衣服不能穿,為是衛武氏……一向很少的武清寧,早上說了許多,甚至,昨天晚上身體的奇怪反應,她也有些吞吐的說了幾句。不過秀兒畢竟還是大姑娘,有些她道聽途說,但有些卻完全不懂,最后只能告訴,她記下了,有問王媽,武清寧也只得皺著秀眉點頭。

衛樵點了點頭,接過衣服,向著隔壁房間走去。

衛樵泡在浴桶里,心里卻在轉悠著今天上朝會遇到情況。

他得罪的人的確不少,但算起來,卻又不是很多,大部分應該算是作為‘傅’系人該有的反應,而且針對的也都是晉王,所以,衛樵在朝堂上,要對付的人也只有晉王。不過傅系內的,雷遲的想法也需要琢磨一番。

衛樵換了一身家具短服,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向吃飯的小客廳走去。

武清寧一身普通的家具服,秀發挽起,以往清秀的俏臉,如今帶上了些許溫婉紅潤的風韻,愈發的清麗動人。

衛樵感覺武清寧不一樣了,但具體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出來。

“呵呵,吃飯吧。”衛樵笑著走,在武清寧右邊坐了下來。

武清寧輕輕點頭,拿起碗,給衛樵盛湯。

而邊上的三個小丫頭,眼神里俱是詫異異常。

衛樵多少也有些詫異,但旋即笑了笑,心里猜測著武清寧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

吃完早餐,衛樵穿著官服,第一次上朝。

在內閣不遠處的班房內,早朝還沒有到,先到的大臣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低聲談笑著。

“呵呵,崔大人,聽說你今天是有本要奏?”顏儀站在崔琛邊上,一臉怪笑的說道。

本來顏儀也曾經與衛樵交流過,可惜衛樵并沒有將他領去傅府,如今笑呵呵的面容,難免有些陰郁。

崔琛一個發福的中年人,神色帶著不屑卻大義凜然道不,叔嫂之事事關我大齊風氣,皇家尊嚴,我理當仗義直言,痛斥此中厲害關系于朝堂,讓皇帝,諸位閣老以及諸公明白其中的危害,徹底杜絕此類事情的發生”

袁哲自從顏儀一開口就他們說的是事,站在邊上靜靜聽著,目光閃動的并沒有開口。

“凌大人以為如何?”崔琛見人響應,便轉向一邊的凌棠。

凌棠如今是禮部侍郎,目光微閃,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崔大人所說甚是,在下也覺得,叔嫂之事事關國體,萬不可容忍拖延,理當快刀斬亂麻,以免留下隱患壞了我大齊風氣。”

崔琛一聽,眼神里露出得意的笑容。這是他報答晉王提拔的投名狀,這些人身為晉王一系的人不管你心里想,該說的,該做的,這些人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得跟著走

按理說,叔嫂這種事,也算不得大的露n理事件。但如今禮法不比開國,眾多條條框框已經滲透到大齊的每一個角落,尤其這件事還涉及到當朝公主,沒人拿出來,大家睜一眼閉一眼就這么;但是有人在朝堂上拿出來,就不是那么簡單能的事情了。

“諸位,我等都是孔孟后人,卻不能稀里糊涂的放任此事發展,論如何,今天朝堂上,一定要辯出個是非曲直出來”的是江辭,聲音很大,義憤填膺。

“不,此事若長此以往,必然導致日風世下,道德淪喪,我大齊風氣一日不如一日,與禽獸異”

江辭話音一落,不遠處忽然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

本來幾人也就是圍圈小聲議論,如今一聽,驀然臉色一變,轉頭看去。卻又是臉色一變,雙眼大睜,接著又變成了意外,然后是驚喜。

的人,身寬體胖,一頭白發,臉角剛正,周身浩氣蕩漾,眼神里充滿了威嚴。

——內閣排名第六,當世大儒,湯延。

幾人對視一眼,連忙轉身道“見過湯閣老。”

湯延淡淡點頭,冷哼道我大齊露n理綱常分明,誰也不可踐踏,不管是斗升小民,還是一品大員,此事沒有商量的余地待會兒上朝,爾等盡管上奏,老夫給你們撐腰。”

幾人盡管面上一副恭敬模樣,心里卻極其不屑。湯延在內閣雖然排名第六,但是卻是最沒本事的一個,實權也最小,基本上也就是養老的人。但是如今他愿意被他們當槍使,崔琛幾人哪里有不樂意。

顏儀第一個表態“湯閣老放心,我等讀圣賢書,定然要立個清晰明白的律法出來,以警醒世人,蕩滌世間濁污”

“不,忠貞乃我大齊立國之本,卻是需要加以闡述,分理明白”崔琛第二個。

“兩人相處日久,瓜田李下難免走,此事一定要杜絕,不能讓某些人破壞了我大齊的風氣露n理……”袁哲第三個,但還沒有說完,就頓住了。

幾乎所有的人,都轉過頭,注視著進來的人。

一身簡潔官府,臉上還帶著一絲稚嫩,眼神閃亮,步伐從容自如,嘴角掛著若有若的淡笑。

大多人看到衛樵,第一個反應就是嫉妒。沒,就是嫉妒。能走進這間屋子里的人,哪個不是四十出頭,最低也要三十五六,可衛樵,才二十出頭,他們這個時候,還在家里苦讀,但是衛樵卻已經出入朝堂了

的幾人紛紛息聲,雖然話都是說的大義凜然,但誰都明白,他們這是沖衛樵的去的。

衛樵有后臺不假,武徒是他老丈人,傅瀝的是他學生,可是這些如果有人不在意,衛樵的后臺還真不能將他們樣。因為他們也有后臺,如今晉王剛剛受了一肚子火,識相的,沒有人愿意去惹晉王殿下。

同樣的,六部調整,那是皇帝,傅瀝,武徒三人聯手,或者默認的,如果想要復制從來一次,那就太小看晉王了,所以,這些人有些肆忌憚不是沒有理由的。

衛樵目光瞥了幾人一眼,淡笑著沒有,邁腳踏了進來。

“牛大人。”

“石大人。”

“方大人。”

“楊大人。”

衛樵人緣還是不的,不少人跟衛樵套近乎,拱手熱乎。

衛樵淡笑從容的應付著,不急不緩,隨后在一邊的塌上坐了下來,靜聽幾人的談笑。

“湯閣老,你看到了不少字竟然有人第一次進這里就跟這里大部分人打的火熱,呵呵……”江辭神色冷笑道。

湯延神色有些冷沉,目光緊盯著衛樵,重重的哼了聲,道爾等盡管放手去做,有事老夫給你們頂著”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53
第二百零五章兵來將擋


葉胖子穿著朝服,人模人樣的站在衛樵邊上,瞥著崔琛幾人,低聲道“老衛,你把湯閣老也給得罪了?”

衛樵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與湯閣老沒有交集,也不清楚怎么把他給得罪了。”

牛一郎也走了過來,低聲問道“立遠,你可有應對之策?”

吧?論是出于私交是官場顏面,牛一郎都不能對衛樵的事吧?動于衷,看著那邊不時冷笑望過來的目光,尤其是湯閣老那冷漠的神色,他臉色頗為凝重。

衛樵沉吟一陣,旋即淡然一笑道:“還不發現他們會如何做,不過也吧?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牛一郎眉頭皺了皺,旋即臉色有些陰沉道:“嗯,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們御史臺還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待會兒參與彈劾的人,我希望他們屁股都干凈點,不然一個也別在朝堂待”

聽著牛一郎殺氣騰騰的話語,衛樵稍稍一愣,旋即心里有些感動,輕輕點了點頭。御史臺要是鐵心對付一個人,的確是件讓人頭疼的事。

葉胖子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不遠處的幾人,低聲道:“老衛,咱們可以先發制人,彈劾崔琛,我聽說這家伙極其貪財,保證一彈一個準。”

牛一郎一聽,思索著道:“立遠,這不失為一個辦法。”

衛樵也點了點頭,隨即看著兩人若有深意的淡笑道:“不急,先看看他們如何奏對,咱們后發制人。”

牛一郎認真看著衛樵,忽的也笑了起來,道:“我倒是忘了,你這家伙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那行,你看著辦,如果實在應付不過來,給我們使眼色,我聯系一下,到時候如果有五人一齊彈劾崔琛,那皇上肯定會讓金陵府或者刑部查一查的,我再和劉兄石兄打個招呼,崔琛這工部侍郎還沒坐穩,估計就得搬到嶺南去。”

牛一郎嘴里的劉兄是指劉正旭,如今他也入了傅府的門,這一次在傅明正的打點下,很順利的搶占了金陵府這個寶地,算是結結實實上了一大步。而石兄指的是石延秋,這次他表現的平平淡淡,被調到了刑部任侍郎,算是一種變相的貶低。

牛一郎的話那是不言而喻了,即便崔琛沒有問題,這兩人一查,肯定也會查出問題。嶺南,那是荒蕪瘴氣之地,徹徹底底的貶低,一旦去了嶺南,這一生如果還能活著回來,崔琛就可以謝天謝地了。

衛樵看著牛一郎一直很厚道的神色,點頭誠摯的笑道:“多謝大人。”

牛一郎也點頭一笑。

對衛樵他還是比較滿意的,這個人不居功,不倨傲,沒有仗著背景不把他放在眼里在御史臺橫行,對他還是一如以往,不,比以往隱隱還多了一份尊重。牛一郎心里高興,自然投桃報李。這次崔琛要彈劾衛樵,不管是出于私交還是衛樵的上司,他都得做出姿態來,如今大模大樣的站在衛樵面前,其實就是一種態度。

葉胖子也對衛樵重重點頭,臉不紅氣不喘怒道:“老衛你放心,晚上我去找明理表兄,讓他在舅舅面前好好說說姓崔的壞話哼,保證今后一有好事,舅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按照本性,葉胖子這個時候肯定會離衛樵越遠越好,但他卻跟打賭了一把,站了出來雖然衛樵的未來暫時還看不見,但他打的本事他清楚,傅家能幫他的也就到這一步了。如果后面沒有貴人拉他,干三五年漕運使,他就得打包袱回家養老了。但是他還不到四十,他不甘心

很顯然,他將衛樵當成了他的貴人,期待著日后衛樵能夠拉他一把。

衛樵沖他笑了笑,目光看向崔琛幾人,淡淡然的眼神里露出思索之色。

衛樵身邊除了這兩人,其他人都站的遠遠的。衛樵雖然有后臺有背景,但如今朝堂風波詭異,誰也不愿意將打的未來前程放在看不清未來的衛樵身上。他們這個時候,大多數選擇的是沉默,靜靜觀察,還沒到下注的時候。

不時有人過來跟衛樵打招呼,但打完招呼就離開,說話舉止分寸拿捏的極好,態度也表達的很明確。

葛唐,種田,柳楚三人也都來過,那點香火情還不足夠讓他們跟衛樵共赴水火,談笑兩句,禮貌的告辭。

葉胖子在幾人走后,冷冷的哼了一聲,沖著衛樵道:“這幫忘恩負義的家伙,當初要不是老衛領著他們去見明正表哥,這些人現在還不發現在哪窩著呢,如今僅僅是一個彈劾他們都不愿意接,真是白眼狼,吃過就忘”

衛樵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又有幾人過來,說了兩句便走到一邊,嘴角笑容聲音大小都恰到好處。能走到這一步都不簡單,湯延一直與高崎共同進退,又跟封里交情深厚,為了衛樵一個人讓兩個閣老惦記,還要得罪晉王,實在是太不劃算。

“呵呵,衛兄,我觀你臉色不好,可是昨晚沒有睡好?”江辭若吧?其事的一臉關心的出現在衛樵面前,表情極其真摯。

衛樵抬頭看向他,淡淡一笑,道:“勞江兄記掛,昨夜一切還好。”

“哦”江辭一拍頭,恍然大悟道:“是愚兄糊涂,昨夜是衛兄大喜之日,又怎么會不好呢?不過衛兄,你的臉色的確有些蠟黃,不會有怎么事憂思難解吧?錯誤不少字說出來,也許愚兄能幫你排解一二。”

衛樵淡笑著看著他,道:“江兄客氣了,在下身體心情都極好,有勞江兄掛念。”

看著衛樵絲毫不為所動,讓本來有心看衛樵出丑的江辭心里有些可惜,面上還是笑著道:“呵呵,衛兄客氣了,都是同僚,理當相互幫助。”

看著江辭笑著告辭離去,葉胖子黑著臉道:“老衛,這家伙很陰險,你要小心了。”

衛樵淡淡然搖了搖頭,道:“要是我看不出他陰險倒是需要堤防一二,可是我看出來了還小心怎么?”

葉胖子一愣,旋即道:“老衛,這是不是就是那句——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衛樵剛要點頭,卻相信傅瀝領著高崎李元峰等內閣閣老從里間走了出來,目光掃過幾人,神情淡淡的大步轉身向外面走去。

湯延也立即走了過來,目光冷然的掃了衛樵一眼,從容不迫的站到了鄭裘與傅明正的中間,緩步向門口走去。

——這是要上朝了。

牛一郎衛樵葉康三人對視一眼,快步走到打的位置,排隊向著宣德殿走去。

“時間到,上朝”宣德殿外,高高的臺階上,一個太監抬頭挺胸的大聲喊道。

他聲音一落,站在前面的傅瀝,抬步走上石階。傅瀝身后分成兩排,內閣閣老,六部大臣,其他位列朝班的臣工,文武并立,品軼有序的向著宣德殿大門走去。

衛樵站在牛一郎身后,他后面是江辭,緩步的跟著走上臺階。

宣德殿內廣闊敞亮,地上不知名的大理石,兩邊巨柱林立,迎面是高高的皇帝龍椅,上面高懸著‘正大光明’的金字牌匾,閃閃發亮。

傅瀝走到前頭,緩步停了下來,然后轉身,在事先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那張椅子好似天生就在那里一般。

整個朝堂立即靜謐下來,衛樵若有所思的看向傅瀝,整個朝堂,只有兩個地方可以坐著,一個是高高在上的龍椅,一個就是傅瀝屁股下面的椅子。

又過了許久,龍椅西面的黃色簾子終于被人拉開,一個太監率先走了出來,站在臺階前,拖著尾音大聲道:“皇上駕到”

閉目養神的傅瀝很快站了起來,然后恭敬的站到李元芳前面,與眾人一樣,躬身抱拳道:“臣等恭迎皇上”

“免禮平身。”隨著腳步聲響起,皇帝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遍整個朝堂。

“謝皇上”朝臣平身謝禮。

衛樵起身,抬頭打量起遠遠坐在朝堂上的皇帝。雙目炯炯,威嚴大度,只是神色卻難掩倦怠,臉色瘦削。

“有本早奏,吧?本退朝”太監似習慣般的走到前面,聲音尖銳的大喊道。

“臣有本奏。”衛樵抬頭看去,大約前面第五六人出列躬身喊道。衛樵打量一番,卻不認識,只是估計是吏部的人。

“說。”一邊內侍太監下階來接,一邊皇帝周彥昭淡淡道。

那人繼續躬身道“啟奏皇上,大考殿試已經結束,吏部已經點出名額次序,內閣批準,還請皇上圣裁。”

周彥昭翻著奏本,許久淡淡點頭道:“嗯,朕再斟酌一番,下午通報吏部。”

“謝皇上。”那人退了回來。

那人剛退下去,他身后一人又走了出來,躬身道“啟奏皇上,潭州刺史空缺,皇上可有選派?”

衛樵一聽便微微皺眉,這人事一直是由吏部推選,然后內閣拔決,怎么時候需要問皇上意見了?

周彥昭瞥了眼說話的人,淡淡道“交由內閣選派。”

“是。”那人躬身點頭,又退了回來。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54
第二百零六章附議

牛一郎目光看了眼奏對的人,低聲道:“潭州是晉王的地盤。(免費小說請牢記)”

衛樵一聽,立即恍然。如今晉王畢竟是一個發怒的刺猬,誰都不想去惹他,這么一來,潭州擱誰手里都有點燙手了。

很快,那個奏對的吏部侍郎也退了下來,皇帝威嚴的目光在下面巡視著,等待著有人出列奏對。

“啟奏皇上,臣有本奏。”在眾人沉默中,刑部尚書常志站了出來。

“說。”

常志神情凜然,抬頭道:“皇上,最近刑部接到的因叔嫂越禮而產生的各種案子越來越多,危害也越來越大。金陵的風氣也頗受影響,臣認為應對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果有此事?”皇帝眉頭一皺,神色猶疑道。

“是”常志沉聲道:“單金陵府通報的案子就有四十八起,其中涉及人命三十起,財產十一起,私情七起,俱是影響很大,對金陵風氣頗有危害。”

皇帝目光轉向劉正旭“金陵府。”

劉正旭面色肅然出列,躬身道“啟奏皇上,的確如此,因叔嫂越禮引起的案子在金陵越來越多,金陵風氣也的確頗受影響。”

牛一郎與衛樵對視一眼,暗自點頭。——肉戲來了。

周彥昭的目光又轉向邵易,沉聲道“大理寺卿,可有應對之策?”

大理寺專職審案,大理寺卿對這件事最有發言權。

邵易微微皺眉,站了出來,躬身道:“啟奏皇上,可通過強制不允許叔嫂結合來杜絕此類事情。”他倒是沒有針對衛樵的意思,強制不允許,在他看來,最起碼也要明年才能實施,還有一兩個月時間,足夠緩沖。

“臣反對”邵易的話音一落,前排一個大臣就站了出來,大聲道:“啟稟皇上,臣認為,叔嫂之事乃是私情與案件本身并無關聯,強制不允許叔嫂結合有悖人情!”

法外不外乎人情,這位大人說的倒是有理。

衛樵一看,卻是云飛,現任工部侍郎。

顏儀冷哼一聲,站出來反駁道“哼叔嫂結合本就違背倫理,皇上,臣懇請皇上下旨強制不允許叔嫂結合,杜絕此類案件發生,以正我大齊萎靡風氣!”

“那如果叔嫂有情,卻又不能結合一起,偏偏再做出越禮之舉,那不是更加促使此類事情的發生嗎?”劉聰站了出來冷聲反對。

凌棠冷笑一聲,也站了出來大聲道“叔嫂結合本就越禮,再做出其他事情乃是大逆不道,難道我們要縱容此類事情發生不成?”

劉聰看向凌棠,冷哼道“叔嫂結合必然是嫂子喪夫,女子單身不嫁,難不成你要讓一青春妙女守寡一輩子不成?”

朝堂上很快就炒成了一鍋粥,不少大臣都加入其中,紛紛爭議不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間朝堂上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派,兩派相互爭吵,彼此來往不絕。

牛一郎目光看著吵的正熱鬧的眾人,低聲對著衛樵道:“立遠,崔琛他們還沒有站出來,你要小心了。”

衛樵輕輕點頭,道:“下官省的,不過待會兒大人沒有我的示意千萬不要出列,先讓他們蹦跶個夠。”

牛一郎瞥了眼衛樵,見他神色從容,便點了點頭。

周彥昭看著鬧哄哄的眾人,皺著眉頭看向秦勻道“秦愛卿,你是禮部尚書,你對這件事有何想法?”

秦勻一直恭敬的立著,如今皇帝點名,他立即站了出來,皺著眉頭,沉吟著道:“啟奏皇上,叔嫂結合之事,此事可追溯久遠,無論是前朝,還是我朝都不為鮮見,如果強自不允許結合,那以前的事如何算?如今叔嫂之事頗為普遍,很多人定親定情,成親就在眼前,本是良辰美景,天作之合,這圣旨一下,必然如冷水澆下,甚至美事變喪事,臣認為,不可取。”

秦勻倒也沒有偏袒,事實一一道來,不緊不慢,有理有據。

“秦大人此言差矣”秦勻話音一落,崔琛便站了出來,神色冷笑道:“如今叔嫂越禮之事越來越多,影響越來越大,我大齊的風氣每況愈下,此種事情不予杜絕,日后必然是為大患!今日強制雖有不妥,但時間一長必然消弭于耳,此乃千秋萬代之事,豈能拖延塞責!”

葉康看著崔琛的神色,冷哼的站了出來,道“那,以前結合之人,是否要強制分開?”

衛樵這種情況,跟已成親沒有多少區別,葉胖子的話,其實就是替衛樵問的。

“不錯。”崔琛神色凜然道:“圣旨之下自然不能不公,雖然對于那些叔嫂結合之人有所不公,但卻是利于千秋萬代之事,本官認為,此事勢在必行,不能推脫敷衍!”

“崔大人說的好!”崔琛話音一落,江辭也大步邁了出來,抱拳對著皇帝道:“皇上,臣認為崔大人所說甚是,據下官估計,叔嫂結合在我大齊不算多,大約三千對左右,只要官府多做補償,拆分應該不是難事。這樣做不但可以讓先前之人滿意,也可以杜絕因叔嫂結合帶來的各種案件,實是兩全其美之策,利于千秋之事,臣懇請皇上應允!”

本來也就是一件小事,但經過幾位大人嘴里說出來,已然是一件關系大齊子孫萬代的千秋大事,容不得有著絲毫的懈怠拖延。

劉聰神色有些焦急,卻找不到反駁的有力言論,皺著眉頭言語不得。

云飛也是,他能走到這個位置,全憑衛樵扶持,如今一心報答,卻嘴笨的很,完全沒有話語出來反駁幾人。

大堂上聰明的,立即便明白這毛頭指向的是衛樵,即便是笨一點的,也隱隱猜到這是晉王一系在悄悄發力,顯示存在了。

皇帝神色平淡,絲毫看不出內心所想,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道“眾卿的意見呢?”

江辭第一個站了出來

刑部侍郎袁哲,第二個。

“臣也附議。”令沖,禮部侍郎,第三個。

很快,大堂上附議聲嗡嗡的響了起來,晉王的,中立的,皇帝的,傅瀝的,人數不少,足足七八個之多。而反對的,劉聰,云飛,葉胖子,只有三個而已。附議的還有人出于公心,但反對的卻沒有一個!

“御史臺是什么態度?”皇帝的目光,落在了牛一郎身上。

問過了吏部,問過了刑部,問過了大理寺,問過了金陵府,現在剩下的關鍵一個衙門就是御史臺了。

牛一郎目光瞥了眼衛樵,衛樵微不可查的點頭,牛一郎暗吸了一口氣,站了出來,沉聲道:

“牛愛卿附議?那,衛立遠呢?”皇帝神色露出一絲詫異,目光轉向衛樵道。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轉向衛樵,大部分人都知道,這個叔嫂之議,實際上就是沖著衛樵去的。衛樵年紀輕輕便驟登高位,羨慕的,嫉妒的,恨極的,抱著各種心思的人雖然不敢正面面對衛樵,但如果能看到他出丑眾人心里還是極其樂意。

劉聰暗暗焦急,李惜鸞不是一個女人那么簡單,她可是控制著整個衛家的生意,如果她跟衛樵決裂,那帶出的影響絕對會是超過所有人的意料的!

云飛也頗為心急,李惜鸞在衛家的重要性他比劉聰更清楚三分,而且衛家與云家息息相關,衛家要出點事情,那不僅對他,對云家那也是毀滅性的災難。

葉胖子就更急了,他將身家性命都放在衛樵身上,如果衛樵上朝第一天就鎩羽而歸,那他哭死的心都有了。

而牛一郎也暗暗心驚,本來以為衛樵可以自身事外,沒想到皇帝竟然點了衛樵的名。如果衛樵這個回答一個不好,那對他以后的發展是極為不利的。

相比衛樵身邊人的心焦急切,崔琛幾人卻是冷笑不語,暗暗的等著看衛樵的笑話,只要衛樵的回答有一個漏洞,他們會立即撲上去,踏上一萬只腳,讓衛樵永無翻身之地!

內閣的閣老一般是極少發言的,站在前面的六人,目光也若有若無的向他飄來,暗暗打量著這個后起之秀,卻默不出聲。

在幾乎所有人的注視中,衛樵從容的走了出來,躬身淡淡道。

他的話音一落,大堂里立即安靜了下來。

按理說,衛樵應該激動反駁才是,畢竟李惜鸞與他有著婚約,而且更是掌管了龐大的衛家,對于這個女人無論出于什么目的,衛樵都不能放棄才對,可衛樵偏偏輕輕松松的說‘附議’了?

傅明正眼神里若有所思,湯延嘴角冷笑,牛一郎林豐正幾人滿含詫異。

劉聰幾人本來神色立變,轉頭向衛樵急急暗示,但衛樵卻淡笑著向他們點頭,這讓他們心里一陣猶疑,卻還是忍著沒有發泄出來,心里暗暗猜測衛樵這么做是什么目的。

崔琛幾人也頗為意外,但心里還是一喜,連忙轉身抱拳向皇帝道“皇上,諸位同僚大多同意,還請皇上應允,下旨禁止叔嫂越禮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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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56
第二百零七章擋箭牌與槍


周彥昭目光饒有興趣的看了眼衛樵,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小崔子,擬旨。”

站在龍椅一邊的崔公公立即躬身道“是。”說完,崔公公便轉身向著進來時的側門走去。

崔琛一見崔公公已經離開,心里冷笑愈甚,本來還以為衛樵能有幾分本事,沒想到幾個人一嚇便乖乖就范,這讓他得意的同時,看向衛樵的目光,竟然有些吧?趣。

牛一郎站在衛樵邊上,皺著眉頭道:“立遠,現在來不及了。”

衛樵淡淡一笑,掃了崔琛幾人一眼,湊近牛一郎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牛一郎眼神驀然一亮,旋即嘴角也露出了笑容,低聲道:“怪不得你跟沒事人一樣,原來早有盤算。”

衛樵笑了笑,低聲道:“先不要急,等圣旨宣了再說。”

牛一郎點頭一笑,然后對著葉胖子幾人也笑了笑,眼神里滿是自信。

葉胖子幾人本來就心驚肉跳的擔心著,一見牛一郎的笑容,心里大石立即跌落下來。牛一郎不像衛樵,他老實穩重,既然他笑了,那就是基本沒事了,幾人忍不住的紛紛低頭呼了口氣,神色輕松下來。

崔琛見幾人神色變幻,心里不由得起了幾分不安,微微皺眉,與幾人對視一眼,對著凌棠低聲道:“凌兄,你說,事情會不會有變?”

凌棠眼神微冷的掃了眼衛樵,神色淡然道:“如今箭已在弦上,他即便有通天的本事,難道還能抗旨不成?”

崔琛一聽,心里也點了點頭,暗自冷笑道:“不錯誤,只要圣旨一下,他縱然有武徒傅瀝做靠山也得乖乖依圣旨辦事”

很快,崔公公便拿著黃色圣旨走了出來,在皇帝的示意下,站在白色臺階面前,打開圣旨尖聲道:“詔諭:文正十九年十一月十七,凡叔嫂結合,皆為違禮,令從即日起立即分離,各地衙門做好善后事宜,分開之人不得隨意滋事,堪擾太平,欽此”

這種不算是旨意,只能算是從皇帝出的一種詔令,相當于一種律法條款的形成。

“皇上圣明。”崔琛忽然大喊一聲,接著朝臣也立即紛紛躬身高呼。

文正皇帝臉上也露出若有興趣之色,掃了眼衛樵,淡笑道:“眾卿平身。”

按照他的性子,這種圣旨他是不會出的,但是他偏偏就出了。

眾人再次抱歉躬身高呼道“謝皇上。”

崔琛站了起來,一副勝利者模樣的看向衛樵,嘴角帶著絲絲冷笑。這個時候,他心里對王元會頗為不屑,竟然被這樣一個人物弄個的灰頭土臉,實在是吧?能之極

而顏儀幾人,也心思各異,不過看向衛樵都是帶著不屑的冷笑,神色隱然得意莫名。

而葉胖子幾人卻紛紛在皺眉,一頓子疑惑卻偏偏沒法問出來,只能不停的向衛樵發射疑問的目光。

而秦勻,雷遲等人也目光不同的看向衛樵,眼神猶疑閃爍個不停,似在猶豫要不要也插上一腳。

“啟稟皇上。”在眾人一陣沉默中,忽然間,牛一郎大步站了出來。

文正皇帝嘴角笑意一閃,淡淡道“牛愛卿有何事要奏?”

葉胖子幾人心里一跳,發現這是衛樵反擊了,心里暗暗期待。

而崔琛幾人,紛紛皺眉對視,眼神警惕,心里暗跳。

其他的人,也紛紛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牛一郎,然后悄悄審視著一直沒有說話的衛樵。

“啟奏皇上”牛一郎抱拳,神色肅然道:“臣認為,作為朝廷大員,大齊律法理當帶頭執行,為天下萬民表率,這樣才能使天下之人心服口服,沒有怨言之聲。”

文正皇帝淡淡點頭,道:“不錯誤。”

牛一郎神色不變,在眾人神色極度詫異中,忽然轉向高崎,道:“高閣老,還請您立即休妻,為天下萬民做表率,我等也好回去自查,查人”

牛一郎話音一落,大堂立即靜了下來。

即便是高崎,本來一直從容淡定的臉色也悚然為之一變,眼神里驟然寒芒閃爍。

他現在的妻子,實則是他哥哥未過門的媳婦,只不過當年他哥哥死于非命,他便續娶了現在的妻子,時間過了四十多年,甚至連他打都忘了這一點,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記得這件事,更是在今天這種場合提了出來

四十多年來,他妻子從一介布衣便跟隨他,吧?論是高富顯貴,還是被貶落江南,始終不離不棄與他相隨,如今年老體弱多病不能下床,已然沒有多少時日可活,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要讓他休妻偏偏皇帝剛剛下了圣旨,這讓他一下子竟然啞口吧?言,嘴唇蠕動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而其他人立時默然,紛紛閉目眼神,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模樣。

而崔琛幾人,紛紛面露駭色,眼神慌亂的偷偷的看向神色僵硬難看的高崎,嘴唇干燥,不停的擦著頭上的冷汗,臉角微微抽搐,神色比哭還難看。

這高崎能在次輔的位置上一坐十多年,本身就說明了問題。如今他們雖然目的是直指衛樵,但是如今劍指的卻是高崎,如果高崎這個時候怒發沖冠,他們幾個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文正皇帝也是一愣,旋即似乎也想起了塵封多年的記憶,目光看向衛樵,隱隱贊賞一閃而過。

葉胖子幾人心里紛紛松了一口氣,眼神里也終于露出了笑意,紛紛對衛樵投去佩服的目光。

高崎是次輔,如果他今天休妻,那帶來的影響將是吧?可估量的,這已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律法問題,而是有著深遠政治影響的重大事件

任何事情一旦牽扯到晉王,總是會讓人浮想聯翩。尤其是在傳言皇帝身體不好,清洗朝堂是為太子準備的敏感時刻

朝堂上靜悄悄的,牛一郎站在那里,心里也悄悄的呼了口氣。別人或許懼怕高崎這個次輔,但是到了他這個層次,不要說有傅家倚靠,即便沒有,高閣老想要處置他,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過了許久,臉角抽搐的高崎總算緩緩的鎮定下來,心里呼了口氣,放在背后的拳頭狠狠一握,眼神里厲芒一閃而過。目光淡淡轉向牛一郎,面吧?表情,然后又冷冷的掃向崔琛幾人,隨后目光又落在衛樵身上,眼神里冷意涌動。

作為次輔,從這件事一開始他就發現發生了怎么,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最后竟然將他牽扯了進去自然,他也很明白,他這是被衛樵既做擋箭牌又當槍了。

可偏偏,他還非得給衛樵當擋箭牌與槍不可作為堂堂次輔,他心里的惱火可想而知。

高崎暗暗吸了口氣,將腹里沸騰的怒氣給壓了下去,冷冷的掃了衛樵一眼,心里開始盤算如何解開這個死局。

這個死局的關鍵是圣旨,如今圣旨一下,不遵就是抗旨,偏偏他又不能真的去休妻

高崎皺著眉頭,臉色難看的心里急急思索起來。

衛樵心里有些慚愧,整個朝堂上,現在最為難的也就是高閣老了。本來倒是沒他怎么事,硬是被他拉出來當了擋箭牌更是當成了對付崔琛幾人的長槍。

衛樵悄悄的看了他一眼,琢磨著下朝要不要去登門道歉,不然總被次輔惦記著,任誰都不好受。

許久,高崎又恨恨的抬頭看了眼衛樵,圣旨上連日期都標注好了,他現在想玩文字游戲拖延都吧?處下手。

衛樵悻悻一笑,低頭沉默不語。

現在除了剛才信誓旦旦的說叔嫂越禮之事乃千秋大事的幾人,其他人紛紛抬頭挺胸的站在一邊,各個都好似心事重重,滿心憂慮的模樣,如果不發現的人,還認為他們正被某件國家大事困擾呢。

葉胖子幾人也紛紛面吧?表情的站到一邊,卻悄悄向衛樵投來佩服的眼神。這一次,崔琛幾人是倒了大霉了,衛樵牛一郎那是有人護著,而且御史臺相對獨立,高崎動不了,想給點小鞋穿都不容易。但是崔琛幾人就不同了,六部乃是內閣下屬機構,高崎又是次輔,想要折騰他們幾個,那就是動動嘴子的事。可以想見,這幾人,日日與高閣老地聽不見抬頭見……

過了許久,完全沒了主意的高閣老,心里暗恨,抱拳向皇帝道“皇上,這圣旨還是從內閣發出吧,如今年關將近,一切應當等年后再說。”

高崎這話的表面意思是,讓這些人過個好年吧,大家都不容易;深層意思就是,這件事很棘手,先放在內閣壓著,年后再說。

“對對,高閣老老成謀國,臣附議。”崔琛一聽,連忙擦掉頭上的冷汗,抱拳向皇帝道。

“臣附議。”袁哲。

“臣附議。”常志。

“臣附議。”江辭。

本來附議的人,現在又附議了一遍。

文正皇帝目光掃了眼衛樵,淡淡道:“嗯,散朝”

“吾皇萬歲”

崔琛一邊高喊,一邊嘴角抽搐的看向衛樵,臉色頗為難看。

他們這次針對衛樵的彈劾,偷雞不成蝕把米,完敗。而現在他們的當前要務,是如何消除高閣心里對他們的芥蒂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57
第二百零八章又是一計


“老衛,有你的剛才姓崔的臉色你沒看到,實在是太讓人爽心了,那個難看,那個陰沉,那個扭曲,哈哈……”眾人下朝來到御史臺,葉胖子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大笑道。

劉聰云飛也滿臉笑意,崔琛幾人這次不但碰了個灰頭土臉,而且還得罪了高閣老,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虧到了姥姥家。

牛一郎端坐著笑道“立遠,這次真是大漲我御史臺威風,剛才好幾位尚書侍郎大人請我赴宴,不過都被我給婉言推了。”這要是以前,這些大人可是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更別說他現在還理直氣壯的推辭他們的宴請。

衛樵淡然一笑,道:“咱們是出風頭了,就怕高閣老那邊不好應付。”這么說著,衛樵心里也在琢磨著要不要帶著禮物去高閣老家里道歉一番。

劉聰點了點頭,笑意收斂道“高閣老在朝堂威望極高,如果他鐵心想收拾誰,那傅閣老都點給幾分面子。”

云飛臉色也微帶凝重,道:“是啊,咱們將高閣老拿來當擋箭牌,他不惦記我們才是怪事。”

葉胖子聽著兩人的對話,兩眼一轉,接著陰陰一笑,道:“其實咱們完全不用擔心,只要高閣老想收拾我們,我們立即禍水東引,轉嫁到崔琛他們幾人身上,畢竟這件事是他們提起來的,這盆禍水,他們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不錯誤”牛一郎也笑著點頭道:“我將高閣老擺出來就已經想好了,大家不用擔心,還是合計合計,先拿他們幾個中的哪一個開刀,向來都是我御史臺彈劾別人,還沒有人敢算計我們”

衛樵看著牛一郎說到最后頗為崢嶸的神色,心里微微一動,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沒有接話。牛一郎如今已經是一臺之主,有些話卻是不好說出口了。

幾人議論一番,見時間差不多了,幾人便紛紛告辭離去,畢竟他們也要坐堂值班的。

到下午,衛樵處理了幾件事物,見吧?事可做,便提前離了班房回家了。

新婚燕爾,逃點班牛一郎也不會說怎么。

“喝”

“哈”

“用力”

剛剛走進屬于他跟武清寧的小院,便聽到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傳來一陣嬌喝。

衛樵腳步一頓,心思微微一動便轉身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剛剛走近,衛樵抬眼便看到,那空出來的場地上,大約二十個十六七歲妙齡女子站在空地上,大喝喝哈的呼喊,踢腿出拳,發絲凌亂,香汗淋漓。

武清寧站在邊上,發髻挽起,一身貼身錦衣,嬌軀豐挺,纖腰柳細,筆挺修長,遠遠一看颯爽英姿,英氣逼人。

衛樵發現這些估計就是武清寧的貼身侍衛,看了看,思忖著抬步走了過去。

隨著衛樵的出現,這些小丫鬟當即水靈靈的大眼睛便落在衛樵身上,眼神里充滿了好奇。

“繼續”隊伍一出現錯誤誤,秀兒站在隊伍前頭便嬌喝一聲,小臉上頗有嚴厲之色。

武清寧看著走到身邊的衛樵,俏目眨了眨,沒有出聲。

衛樵看著這些青春氣息逼人的小丫鬟,笑著道:“都是岳父大人送的?”

武清寧輕輕點頭。

衛樵看了看秀兒道:“秀兒倒是有模有樣。”

武清寧輕輕嗯了聲。

衛樵目光瞥了她一眼,又道:“清寧,這些人跟了你許久吧?吧?錯誤不少字”

武清寧輕輕轉頭,俏目清澈吧?比的看著他。

衛樵低頭看了打身上一眼,道:“怎么了?”

武清寧道:“你有話要跟我說。”

衛樵神色尷尬一閃,低咳一聲,道:“嗯。”

武清寧轉頭看了眼場上嬌喝不止的侍衛,對著衛樵點了點頭。

衛樵心里稍稍猶豫,便轉身向兩人的小院走去。

衛樵一邊走,心里一邊琢磨著怎么跟武清寧說這事。剛剛新婚第一天,就跟妻子說要迎娶另一個女人的事,即便是再大度的女人估計也沒法容忍。

可這事就偏偏拖不得,一旦年后圣旨下發,那就真來不及了,他不能將他與李惜鸞的幸福完全寄托在高閣老能夠力挽狂瀾上,那太滑稽與虛吧?縹緲了。

坐在房間里,衛樵端著茶杯,眼神若有若吧?的飄向武清寧,嘴里慢悠悠的咀嚼著茶葉片。

武清寧清清爽爽的坐在衛樵對面,俏目清澈如一泓清泉。

衛樵放下茶杯,猶豫著又給打倒了一杯。

“是關于姐姐的?”武清寧輕聲道。

衛樵老臉一紅,看了武清寧一眼,心里一橫,把朝上圣旨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

武清寧看著衛樵,道:“那你將姐姐娶過來吧。”說完,武清寧便站了起來,向著門外走去。

衛樵想要喊住她,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看著她清爽的背影,衛樵也不發現她是生氣了還是根本就覺得這件事根本不需與她商討。其他人衛樵多少能夠摸到他們心里的想法,但武清寧的心思他卻摸不著一點頭緒。

“還好只有兩個,今后慢慢補償吧。”衛樵想了一會兒,心里自我安慰道。

常志,崔琛,顏儀,江辭,凌棠,令沖,袁哲,這七個人,已經基本上代表了晉王在朝堂的實力。雖然皇帝與傅瀝聯手對朝堂清洗卻依然吧?法將晉王連根拔起,在朝堂上留下了七個人,而且,這七個人還僅僅是明面上的

如今七人相聚在一處茶樓內,每一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本來必勝的一擊結果因為牽扯到高閣老迫使他們偃旗息鼓,甚至夾著尾巴做人。

“真是失策,沒想到竟然將高閣老給牽扯了進來,不但沒有將衛立遠拿下,反而得罪了高閣老”顏儀緊皺眉頭一臉懊惱道。他對衛樵,是一種很復雜的心理,羨慕,嫉妒,怨恨等種種交織一起,提到衛樵的名字他心里都不舒服。

七大閣老,傅閣老地位超然,在內閣說一不二。高崎,這個人非常特殊,乃是出自晉王潛邸,曾經跟隨晉王南征北戰,大起大落不離不棄之人。李元芳,乃是當初朝堂力挺晉王繼位之人,從龍之功吧?人可比。常頌,這個人比較復雜,他是先帝留下的人,文正皇帝依舊任用,從六部升入內閣,在內閣一待十年。鄭裘,這個人是皇后的本家,按理論是皇后的族兄,卻與傅閣老走的極近。湯延,這個人是傅閣老的同年,也是從先帝起的六部大員。傅明正,剛剛入閣,是傅閣老的第五子,幾乎大齊上下都默認他是傅閣老的接替人,待現在是內閣閣老告老還鄉,他便是順理成章的首輔

依舊是傅閣老,傅首輔。

對于高崎,傅閣老表現的也相當敬重,除非原則性問題,高閣老說話,傅閣老一般不會反駁。如今幾人將高崎給得罪了,即便有晉王護著,幾人依舊難免心里惴惴忐忑難安。

令沖也冷著眉頭,眼神閃爍一番,恨聲道:“既然沒法離間他與李惜鸞的關系,那就從衛家下手”

“不錯誤。”崔琛也臉色陰沉道:“必須要將衛樵打下去,王大人如今被他逼得遠走塞外,我們再不反擊,那就只能等著一個一個的被他們掃除朝堂了”

袁哲江辭也暗自低頭,朝堂的形勢不容樂觀,雖然晉王強勢的還將他們幾個塞入朝堂,但畢竟勢單力薄,除了一個刑部尚書,他們完全沒有勢力。令沖,凌棠所在的禮部由秦勻控制,崔琛的工部被雷遲控制,顏儀所在的兵部尚書是楊宗天,江辭的御史臺御史大夫是牛一郎。總結起來,除了刑部,其他地方他們根本就沒有說話的份

“對了”忽然間,常志眼神一亮,神色驚喜的喊了出來。

幾人一聽,紛紛看了過去,道:“常兄,莫非你有怎么辦法能夠拿下衛立遠?”

常志神色中帶著得意,道:“我沒有辦法對付衛立遠,但是有辦法對付衛家”

“常兄快說”崔琛幾人連忙催促道。

常志看了幾人一眼,道:“我先前翻查刑部以前卷宗時偶然相信,原來很多人已經舉報金陵不少商戶與匈奴勾結,大量的鐵器鹽巴出了關外到了匈奴手里。這些都被先前的刑部尚書方大人悄悄壓了下來,本官仔細的一查,結果,諸位大人,你們猜我相信了怎么?”

眾人的胃口都被調了起來,連忙問道:“相信了怎么?”

常志的眼神里冷芒一閃,哼道:“本官查到,這些人大多數是闖北的人,這些人都是從陳家那里拿的貨物,然后運到塞外交接給匈奴。如今,陳家這些生意都被衛家接了過去,如今這些生意就在衛家那衛偕手里”

崔琛眼神一亮,道:“莫非那衛偕還在進行這種生意?”

這種交易,實際上就等于叛國資敵了,一旦查實,那絕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當今皇帝在關外與匈奴大戰受傷不能生育這是全大齊公開的秘密,如果讓當今皇帝發現了這件事,不管是誰都抗不下他的怒火

常志冷笑一聲,道:“不錯誤,衛家剛剛接手陳家的生意,千頭萬緒,那衛偕也是個大忙人,現在還沒有顧及上這一塊”

眾人一聽,心里紛紛暗暗提了一口氣,坐了回去,眼神里精芒閃爍。

這些人都是老奸巨猾之人,心里紛紛開始盤算,如何才能一舉拿下衛家。只要衛家一倒,那必然牽連衛樵,那時即便有傅家庇護,至少也得被掃除朝堂

過了許久,江辭神色冷厲道:“我們做三手準備,一邊刑部立即捉拿衛偕,壓入刑部大牢,一邊向內閣皇上奏明,暗中,咱們再在市坊中散播謠言,不要太離譜,似真似假就好”

凌棠一聽,雙目微瞇道:“派去的人,最好跟衛樵有些關系,捉拿的時候也不必雷厲風行,盡量拖延。”

顏儀立即便明白了,冷笑道:“不錯誤,不怕衛立遠出來,就怕他不出來只要他多說一句話,一并拿了就是”

袁哲神色也露出一絲猙獰,道:“那就連李惜鸞一起拿下”

袁哲話音一落,眾人紛紛皺眉,遲疑起來。衛偕拿下吧?所謂,可李惜鸞身份特殊,如果真拿下,引起的后果他們殊難預料。

“那就拿下”崔琛咬牙道:“這李惜鸞雖然有些關系,但如今證據確鑿容不得他們狡辯,即便彈劾漫天,我們也早已立于不敗之地”

常志神色一沉,道“那就一齊拿下我這就回去準備,諸位大人立即著手寫奏折,一定要注意彈劾的語氣,切莫讓皇上反感。”

令沖道“嗯,我們省的。常兄速去,有怎么事及時跟我們聯系”

常志與幾人拱手,飛快離開了這里。

剩下的幾人,眉頭微松,神色卻還是凝重不減。

他們之所以這么急切的拿衛樵開刀,一來是穩固朝堂地位顯示存在,二來便是向晉王表現能力與忠誠,三來,就是出于私心了,衛家這么一大塊肥肉,盯著的人不僅他們幾個,下多大力氣分多大的肉,這是官場多年的潛規則。

但同時他們也發現,衛樵沒那么容易打垮,有傅家,武徒站在身后,沒有鐵石般的證據,誰也奈何不得他。但是如今不同,只要這資敵賣國的事坐實了,那么誰也救不了衛樵

幾人沉默了一陣,顏儀忽然開口道“崔兄,這件事,要不要跟晉王殿下通報一下?”

崔琛一怔,旋即眼神微閃,搖頭道:“不用了,如果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晉王殿下留我們在朝堂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幾人一聽,也輕輕點頭。

第二日,衛樵早早的洗漱一番,穿戴整齊的上朝了。

這上朝是件苦差事,起的比雞早,走在路上,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抬頭看天,隱隱還能看到幾顆星星頑固的留在天上。

“立遠。”衛樵剛剛走進等候上朝的班房內,牛一郎便笑著喊道。

衛樵掃了一眼,只見崔琛幾人也早早到了,神色平淡的站在一起低聲說著話,神色中罕見的竟然露出從容悠閑之色。

衛樵微微皺眉,也沒放在心上,向著牛一郎走了過去,拱手笑道:“牛大人早。”

牛一郎笑著點頭,低聲道:“已經準備好了,就拿崔琛開刀”

衛樵坐在牛一郎邊上,瞥了幾人一眼,低聲道“拿到證據了?”

牛一郎點頭,壓低聲音道:“嗯,不過這事得慢慢來,一棍子打不死人。”

衛樵也明白溫水煮青蛙的道理,低聲道:“大人,我觀他們神色好似有些不對。”

牛一郎眉頭一皺,道:“不錯誤,我也相信了,走著看便是。”

衛樵想了想,點了點頭。

崔琛幾人暗暗對視一眼,沒有討論昨天的事,隨便找了件,淡淡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閑扯起來。

很快,上朝的鐘聲一敲,內屋的閣老們列隊而出,六部官員跟著,緩緩向宣德殿走去。

朝堂上平平靜靜,先是討論了昨天的大考排名,皇上回答:‘還需斟酌’,然后便是潭州刺史的事,皇帝也依舊沒有表態推給了內閣,其他事項平平靜靜的有條不紊的繼續著。

衛樵悄悄的看崔琛幾人一眼,卻相信幾人抱著肚子,一副恭敬聆聽模樣,完全沒有要彈劾誰的征兆。

很快,朝議便結束了,朝臣們三三兩兩的走出宣德殿,不時的低聲議論幾句。

衛樵也隨著牛一郎回到御史臺,坐鎮殿院,慢條斯理的處理著今天的事物。

駙馬府,演武場。

演武場這是衛樵昨天晚上給武清寧取的,第二天也自然有工匠在場地邊上樹立了一塊石碑,刻上‘演武場’三個字。

“姐姐,你待會兒也帶幾人回去吧。”武清寧對著身邊一身清麗紫衫的李惜鸞道。

李惜鸞是被武清寧喊來的,本來就一心尷尬的來到這里,沒想到武清寧又直截了當的告訴她,衛樵打算在年底前迎娶她過門,讓她差點羞憤的鉆到桌底下。

一邊暗暗埋怨衛樵一邊又感慨武清寧爽直的性情,本來心里還忐忑不安,這會兒心里又羞意難解了。

俏臉強裝鎮定,有些疑惑的看著武清寧,卻也沒有拒絕,笑著道:“嗯,對了,這是爹身前給我的,本來就是傳給衛家媳婦的,母親早逝,便一直由我保管,現在應該傳給你了。”李惜鸞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帶在了武清寧的玉潔皓腕上。

武清寧看著手上有些年代的玉鐲,俏目眨了眨,脆聲道:“好。”

她性子就是這樣,要是她假客氣的拒絕,那會跌碎一地下巴。

兩人輕輕的閑聊著,武清寧很難得的作為主人帶著李惜鸞在駙馬府逛了起來,雖然她也不熟。

刑部。

常志將韓元喊到他面前,神色冷清道“韓元,本官這個任務交給你了,你務必辦的干脆利落,不得絲毫的拖延,明白嗎”

韓元受衛樵舉薦,本來是跟著吳方圓的,不過后來吳方圓有離去之意,又將他推薦給了石延秋,如今跟著石延秋在刑部供職。

韓元看著手上的文書,眼神里一陣變幻。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59
第兩百零九章 捉拿衛偕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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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書是刑部尚書親自簽發的,上面言明要求捉拿衛偕下刑部獄,甚至暗示,如果衛家有人阻攔一并拿下,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韓元不僅眼神變幻,手都忍不住的發顫起來。衛樵的身份他是最清楚不過,雖然錯過了殿試,但他如今不但得到傅家庇佑更是武帥的女婿,而且還要算是皇親國戚!不要說一個小小的刑部尚書,即便是皇上想要治衛樵的罪都要斟酌再三,認真的考慮隨之帶來的影響。

常志的文書里含糊其辭并沒有言明衛家所犯何事,可偏偏通篇文書殺氣騰騰,理直氣壯,一副將衛家就地正法也不為過的決然之態。

韓元也不是傻子,既然常志敢下手那必然是掌握了某種證據,拿下衛家底氣十足根本毫無畏懼。

常志端著茶杯,神色漠然道“韓都官,你還有何遲疑?”

韓元神色一變,連忙躬身道:“下官立即去辦。”說完,韓元立即轉身向門外走去。

常志看著韓元的背影,嘴角笑意一閃,淡淡道:“來人。”

“大人。”側門走出一個人來。

常志道“去,在坊間散播言論,就說衛家通敵,與匈奴勾結,不要說的太明,要模棱兩可,辨析不清。”

“是。”那下人躬身退了出去。

常志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涼風吹拂,想起衛樵那從容淡定的神色,他嘴角冷笑的哼了聲。

韓元走出刑部,眉頭緊皺,臉色極其難看。在班房里思索了半天,韓元點齊人馬出了刑部,一邊走一邊思索,走出沒多遠,韓元叫過一個心腹在他耳邊低聲吩咐幾句,那心腹立即點頭,從小巷子里飛速離去。

韓元看著前面的路,皺著眉頭,神色焦急的想了想,又道:“你們這一對去衛府,將衛家主事人請來。記住,是請!”

后面一個領頭的衙役神色疑惑,但還是答應一聲,帶著一隊人馬向衛府的方向走去。

韓元暗暗吸了口氣,低聲自語道“衛兄,我盡量拖延,希望你趕緊想辦法吧。”說完,帶著人馬向著衛偕辦事的鋪子走去。

“七掌柜,你看看這個如何處置?”

“七掌柜,東面的當鋪出現問題了,你看是不是讓人去看看?”

“七掌柜,可以動用的現銀不多了,您看是不是從各處調撥一些過來?”

在衛偕主管的鋪子內,不停的有人進進出出忙忙碌碌。衛家一口氣吞并陳家,然后又各地四面開花,可以說是急劇膨脹,從大掌柜李惜鸞到下面跑堂個個都忙的腳不沾地忘乎所以。

如今作為衛家核心成員的衛偕,自然也忙的昏天黑地,一樁一件目不暇接。

衛偕雖然忙,但卻也忙的極其開心。如今雖然陳家的生意已經讓出去很多,但大部分還是讓衛家接了過來。作為這次整理陳家生意的全權掌柜,衛偕權利巨大,卻也殫精竭慮,事必躬親。

“掌柜的,總算忙過一陣子了。”要到上午的時候,衛偕房間里總算慢慢的冷清下來。一個下人端著盤子,一邊將飯菜拿出來,一邊笑著道。

衛偕也恍然才發現已經上午了,伸了個懶腰,看著桌子是飯菜笑著道:“嗯,三啊,再跟我一陣子,等忙完這陣子,我跟大掌柜說一下,讓你出去獨當一面。”

三啊,原名衛易,排行老三,衛偕叫他三,其他人都稱呼他衛三。

衛易嘿嘿一笑,道:“獨當一面倒是好,不過還是跟著掌柜舒服,知道該干什么怎么干,我自己就怕做錯事。”

衛偕一邊吃飯一邊抬頭看了他一眼,笑呵呵道:“我也是這么過來的,嗯,陳家的生意還有北面幾個掌柜沒有過來,下午你派人去催一下,告訴他們,三天之內必須將所有賬本都交過來。大掌柜已經發話了,一定要在年前結束一切收整改,年后估計有大事要忙。”

“好嘞,下午我親自跑一趟。”衛易笑呵呵的答應著。

衛偕笑著點了點頭,衛易是從他府里跟過來的人,他信得過。

衛易待衛偕吃完,立即收拾東西,向外面走去。最近衛家鋪子都忙的一塌糊涂,他也有很多事要做。

“衛三,衛三,出事了,出事了……”衛易剛剛走出門,一個外面辦事的伙計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神色慌張的大喊道。

衛易一愣,道:“出什么事了,慌里慌張的?”

那伙計壓了壓起伏的胸脯,急聲道:“出事了,我剛才出門,剛走出沒多遠,就發現刑部一隊人馬向外這邊開來,我上前打聽了一下,發現這隊人馬,竟然真的是沖過著我們來的!”

衛易神色怪異,這刑部辦事這么容易打聽?他放下東西,連忙沖了出去,結果遠遠的便發現,那隊人馬竟然直勾勾的就是沖著他們鋪子來的。

衛易臉色微變,對著那伙計道:“你先攔著他們,我去告訴掌柜。”沒等那伙計答應,衛易就沖進了衛偕的房間。很快衛偕一臉肅然的也走了出來,遠遠一看,當即眉頭便皺了起來。

思索一番,想起李惜鸞告誡他們要低調行事的話語,心里忽然若有所悟,連忙拉過衛易,低聲吩咐道:“你派人去通知大掌柜,然后你親自跑一趟御史臺,把事情跟少爺說一遍。”

衛易連忙答應一聲,吩咐一句,急忙從后門跑了出去。

衛偕心里緩緩出了一口氣,神色淡然的站在門口,等著刑部的那隊人馬過來。

刑部與御史臺離的不遠,但韓元不能在路上拖延,他速度極快的到了這里,下了馬,徑直走向衛偕。

韓元客氣的抱拳道“可是衛偕衛掌柜?”

衛偕心里還在盤算著各種念頭,聞言立即上前道:“在下正是衛偕,不知道這位大人有何指教?”

韓元要拖延時間,便笑著道:“本官可否進去?”

衛偕一怔,連忙道:“大人請。”

韓元點頭,對著身后的人淡淡道:“在外面候著。”說完,便抬步向里面走去。

屋內,待上了茶,衛偕與韓元對坐。

衛偕心里不斷的思索著韓元來的目的,面上笑著道:“大人請,鋪子雖然小了些,但這茶是我們家少爺從傅閣老府上帶回來的,在下上次去衛府,厚顏求了一些,大人嘗嘗。”

衛偕不動聲色的將衛家點了出來,更是點出了傅閣老的關系,眼神似有若無的緊盯著韓元的臉。

韓元心里很明白衛偕的意思,但他自己現在也不明白常志的用意,心里想了想,便將那文書拿了出來,遞給衛偕道:“衛掌柜不必試探,在下韓元,受過立遠兄頗多照顧,無須見疑。”

衛偕一聽,倒是也隱隱聽過韓元的名字,心里稍稍一松,點頭接過韓元手里的文書。打開一看,當即臉色劇變。雖然他不是官場中人,但與官場中人打交道不少,這文書里通篇都沒有提衛家犯了何事,但卻明言要拿他下獄,字里行間磨刀霍霍,殺氣騰騰,他一看便是渾身忍不住的一顫!

衛偕心里明白的很,他在衛家根本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人物,拿他,不過是一種征兆,后面很可能會直接對李惜鸞采取某種動作!

對付李惜鸞,不就是對付衛樵嗎?!

衛偕壓著心里的震驚,認真的揣摩著這篇文書,按照他多年經驗來看,這種情況,要么是刑部已經肯定衛家犯事卻沒有證據,要么就是已經鐵證如山不便公開,沒有第三種情況!前一種好辦,不說衛家如今已經算是皇親國戚沒有證據誰也沒辦法,即便出些銀子打通關節也便可無事。但是要是后一種,那么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不管你是官多大錢再多!

衛偕神色凝重勉強的維持神色不變,但他心里卻悄然的傾向于后一種,因為如果不是已然鐵證如山不可逆轉,刑部斷然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對付衛家!

衛偕將這些年衛家的生意想了個遍,既然刑部要捉拿他,顯然是衛家生意有了把柄在刑部手里,可是他在衛家待了不少年,從衛老爺時候便在。后來李惜鸞打理衛家他更是參與了全部,據他所知,衛家根本就沒有任何違法亂紀的生意。

衛偕皺著眉頭,心里一邊急劇轉動,一邊放下文書看向韓元道:“韓大人,這文書晦暗難懂,能否為在下解惑?”

韓元苦笑一聲,道:“衛掌柜,不瞞你說,其實我心里也不清不楚,常大人只是給了我這份捉拿你下獄的文書,其他的一字未提。”

衛偕心里的慌亂更甚,一邊暗暗思索著衛家這些年的生意,一邊不動聲色的與韓元對話,悄悄的拖延著時間。

而韓元也打的是同樣的注意,兩人心照不宣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慢悠悠的毫無營養的應付著,心里無不都是在焦急的等待著衛樵的出現。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0:59
第兩百一十章 衛家通敵叛國?


崔琛端著茶杯,神色頗為冷屑。
他之所以拿衛樵來立威,實際上是他心里完全沒有將衛樵放在心上。而且,他也有自信將衛樵趕出朝堂可以自保無虞。

衛樵的確是武徒的女婿,與傅家關系匪淺,但這些不足以嚇倒他。

如今皇帝身體不好,大變在即,加上最近朝堂大變人心不穩,只要他快刀斬亂麻迅雷不及掩耳的將衛樵掃除朝堂,任何人都不能拿他怎么樣!

換句話說,即便是武徒傅瀝真的要拿他怎么樣,最多也就是卸甲歸田,但是一旦大變開始,那么他便會立即重新啟用,甚至會更上一層樓!

而且,在他看來,只要文正皇帝一旦不行,那么即位的肯定的晉王,宗室的其他人根本毫無競爭力!一旦晉王登基,那么他便是功臣,大功臣,入閣封侯指日可待!

所以,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來了。”江辭忽然眼神一亮,放下茶杯道。

崔琛神色一振,緊縮心里的胡思亂想,目光看向那跑進御史臺的人影,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你是何人?”衛樵放下手里的折子,看著身前一身普通青衣年輕人道。

青衣年輕人自然人就是韓元派來的衙役,他躬身道“小的是韓都官派來的,韓都官讓小的告訴衛大人,尚書常大人已經派人去捉拿衛偕掌柜了,而且還要捉拿李大掌柜,韓都官請您立即想辦法,他盡量拖延時間!”

衛樵臉色一變,沉聲道:“刑部憑什么拿人?”

那衙役道:“小的不知,韓都官說他也不知,尚書大人給他的文書模糊不清沒有言明衛家掌柜所犯何事,但語氣卻非常嚴厲,不容辯駁。”

衛樵眼神一陣閃爍,從懷里掏出一把碎銀,塞給他道:“多謝,回去告訴你們韓都官,我立即想辦法。”

那衙役連忙推辭,最后衛樵塞入他懷里,眼神笑意一閃,連忙恭敬的退走。

衛樵站了起來,眼神凌厲的看著大門,心里各種念頭躍入腦海。

刑部竟然要拿衛家做突破口,而且態度好似還很堅決?

過了許久,一直守衛在門口的徐茂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道“少爺,七掌柜派人來說,刑部的人去了他們鋪子,還帶著很多衙役。”

衛樵眉頭一挑,心里忽然有了決斷,目光冷閃道:“你讓來人回去告訴七哥,讓他拖延一陣子,然后跟刑部的人走,對了,讓他謹言慎行,明天我去看他。另外,你派人回去將嫂子接到駙馬府,沒有清寧公主的同意或者圣旨,任何人不能帶走嫂子。”

“是。”徐茂一聽,立即轉身出去。

衛樵皺著眉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一只手在桌面上輕輕的敲擊著,眼神里光芒涌動。

衛樵如何不明白崔琛幾人的目的,乘著自己在朝堂還沒有站穩腳跟便將自己趕出朝堂。

想當初王元會叛出傅府投奔晉王都相安無事,想來四大巨頭應該有著某種默契吧,不然崔琛幾人豈會如此肆無忌憚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付自己?!

衛家的生意當初衛樵也細細的擼過一遍,根本就沒有涉及違法犯罪的部分,暴利的私鹽,偷稅漏稅這些也絲毫不沾。這些是衛老爺身前定下的規矩,后來衛家風雨飄搖,更沒有這方面的精力,如今常志卻如此大張旗鼓的要拿衛偕,莫非這里面出了什么問題?

衛樵心里各種念頭紛雜擾擾,半天不得一絲頭緒。

過了許久,衛樵心里暗暗壓了口氣,雙目幽深道“既然刑部如此正大光明,想來也不會是栽贓陷害……郭子峰!””大人。”衛樵一身大喊落下,郭子峰連忙從隔壁跑了過來。

衛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寫份文書到刑部,讓刑部將拿衛家掌柜下獄的罪狀抄錄一份過來。”

郭子峰神色一怔,旋即連忙道”是。”說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衛樵心里又想了想,暗自低語道:“我如今不能亂了分寸,待會兒回去問問惜鸞,明天再去探監,或者不用明天,今天晚上就會有結果了。”

衛家如今足艮禮王妃一千皇商關系緊密,如今有人要動衛家,想來瞞不了多久。而且常志既然如此明目張膽,估計折子這會兒已經到了內閣,甚至都到皇帝御書房的案頭了。

“也好”衛樵神色閃過一絲戾氣,語氣淡淡道:“既然你們做的如此絕,那也休怪我不客氣。”

衛樵又大喊一聲”沈雨桐。”

“大人。”沈雨桐快速的走了進來,有些小心翼翼道。

剛才他已經知道郭子峰寫的東西,他下令嚴格保密,自己心里卻有些心驚肉跳。很顯然,刑部常志等人這么一來,無疑是跟衛樵徹底撕破臉皮了。

“你去大理寺一趟”衛樵神色冷然,道:

“請邵大人將崔琛崔大人的有關檔案轉移到御史臺來,就說牛大人要的。”

本來衛樵牛一郎還打算溫水煮青蛙,現在衛樵改變主意了,這一次一定要閃電霹靂,一棍子將崔琛打死,殺猴給雞看!

沈雨桐道:“是大人。”說完,連忙轉身離去。

“劉春雨!”殿院三名大小頭頭如今都算是衛樵的人,衛樵指使起來也猶如臂使。

“大人。”前面兩人的臉色他都看到了,這會兒也恭敬異常,絲毫沒有往日的從容。

“你去一趟金陵府,”衛樵目光閃動道:

“見一見劉大人,請他將金陵府最近有關崔琛幾位大人的卷宗調到御史臺來,本官改日請他喝茶。”

劉春雨一聽,連忙道:”是大人。”說完,立即轉身出門。出了門就忍不住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他已經聽說了,這幾位大臣部是從外地調來金陵,這幾位大人的公子最近沒少惹事,都被金陵府壓了下來。如今御史臺這邊也壓了不少。這些無事生非的紈绔少爺,只要認真調查,有哪一個干凈,就像先前的嚴松,只是不辦他罷了,如果真要追究起來,十個腦袋都不夠砍。而這幾個少爺即便不如嚴松,卻也差不到哪里去。

’得回去管管了。’劉春雨一邊出門,心里一邊惴惴道。

衛樵本來還想讓人跑一趟吏部,給刑部換點新鮮血液的,考慮到這樣做太過明顯,決定還是留待日后。

衛樵安排了一陣,覺得差不多了,便又拿起折子,兩眼看去,卻沒有一點心思。

衛樵皺了皺眉頭,心里實在放心不下,放下折子走出門外,對著徐茂道“大山,準備轎子,立即回衛府,不先去駙馬府。”

徐茂站在衛樵身前,憨厚一笑道“少爺,轎子已經準備好了。”

衛樵一愣,旋即道:”那走吧。”

當衛樵坐著轎子離開御史臺的時候,對面茶樓里的崔琛與江辭對視一眼,俱是冷笑一聲。

江辭眼神里閃過一絲快意之色,笑吟吟道:“這次,不管衛樵知情不知情,他都不用在朝堂待了。”

崔琛也點頭,沉聲道:“不錯,我們立即給晉王殿下通報一下,請殿下出面,以防武徒干政。”

排除了武徒,又證據確鑿,坊間議論紛紛,剩下的傅閣老即便想要包庇衛樵,也無可奈何。

江辭也點了點頭,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但不得不防。

駙馬府里的李惜鸞已經得到消息了,這會兒如熱鍋上的螞蟻,心神不寧的走來走去。她倒是不擔心自己,衛家除了一些銀子沒有其他東西,她擔心的是衛樵。

衛樵第一天上朝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了,她聰慧過人,哪里不明白,這些人表面上是沖衛家來的,根本的還是沖著衛樵去的。

武清寧坐在一邊,靜靜的沒有開口,偶爾端起茶杯喝一口氣,至始至終沒有勸說一句。

而李惜鸞也是關心則亂,雖然武清寧為人清冷不愿多說話,但衛樵畢竟是他夫君,如果真有問題,她又豈會無動于衷的坐在這里。要知道,武清寧在背后沒有少替衛樵擋麻煩,雖然知道的人不多。

在李惜鸞的焦急無比中,一個主事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滿臉驚慌失措道“大掌柜,七掌柜已經被刑部壓走了,而且刑部現在正在通知金陵府要求封了衛家所有的鋪子,現在坊間都在傳言,說衛家通敵叛國,與匈奴勾搭……”

“什么?”李惜鸞俏臉蒼白一片,嬌軀忽然無力的坐了下來。

說你貪污受賄,說你草管人命,說你判案不公……這些都無關緊要,依著衛樵的身份,這些都可以輕松擺平,可要是涉及到匈奴,那就是天大的干系,抄家滅族只在眨眼間!只要還想好好過日子的,沒有一個愿意往里面摻和!

而已經走到駙馬府門口的衛樵,雙目也厲芒閃爍。

這背后的人實在是太過歹毒,依照如此傳言,即便衛樵可以保命,恐怕今后也聲名狼藉,整個大齊無立錐之地!

衛樵心里暗暗吸了口氣,神色終于有了一絲凝重。這背后的人,要么是瘋了,要么就是有了鐵證!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1:07
第兩百十一章證據沒有了   

“好了沒事沒事。衛樵笑著將坐立不安李惜鸞給按了下來。

    但李惜鸞還是一臉擔心的看著他,這涉及匈奴,那便是通敵賣國,後果必然抄家滅族。

    任李惜鸞平時精明透頂,這個時候也心慌意亂,完全沒了主意,俏目緊盯著衛樵。

    衛樵一邊給他倒水一邊笑著道:“沒多大的事,大不了讓七哥把所有的事扛下來。”

    李惜鸞一聽,俏臉一白,騰的又站了起來。

    衛樵連忙又按著她,笑嗬嗬道:“開玩笑的,放鬆,放鬆。現在具體生了什麼事情還不知道,你先在這裏住下來,我估計很快就有消息傳過來了,等知道具體情況咱們再好好商議一番。咱沒做虧心事,想要陷害也沒那麼容易的。”

    李惜鸞心神慌亂,悄悄看了限一直從容清雅的武清寧,神色難掩焦急道:“小叔,七哥的為人我很清楚,他絕對沒有與闖北人勾結通敵賣國,陳家的生意一直都是他在搭理,肯定是這裏還有些沒用顧及到,小叔,你一定要救救七哥….衛樵將茶杯放到她手裏,神色肯定道:

    “不用想那麼多,這些人是衝著我來的,想乘著我在朝堂立足未穩將我趕出來,七哥不過是受我牽累,你不用擔心,我會救他出來的。”

    李惜鸞一聽,抿了抿櫻唇,心裏悄悄呼了口氣,俏臉也漸漸鎮定下來。

    又問了幾句,衛樵見李惜鸞神思不屬,便安排人將李惜鸞帶去洗澡休息,自己坐在桌前,端著茶杯等著消息。

    武清寧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陪著衛樵。

    衛樵一隻手端著茶杯,一隻手敲擊著桌麵,眼神閃爍著,心裏不停的轉動著各種念頭。

    “少爺,有消息了。”沒有多久,徐茂便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衛樵立即站了起來,道:“具體是什麼事?”

    徐茂憨厚的神色中罕見露出一絲慌色,道:“少爺,外麵都在傳,衛家與闖北的人勾結,將鐵器鹽巴之類匈奴急缺的東西賣給他們,而且刑部那邊已經證據確鑿,就是因為這個才捉拿七掌櫃的。現在刑部的人先前已經到了門口,不過被秀兒姑娘拿著令牌趕走了。”

    衛樵眉頭微皺,這個他先前已經大致猜到,對著徐茂點了點頭又坐了下來,心裏不停的思索起來。

    聯係起剛才李惜鸞的話,事情已經漸漸清楚了。闖北一直與陳家聯係密切,如今陳家被衛家吞並,雖然消化了大部分,但還有一部分沒有接手,很可能就是那部分的人還在跟闖jn/e/t   但是陳家真的會參與走私嗎?竟然敢出售給匈奴鐵器,他們不知道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嗎?

    衛樵目光閃動,想著老奸巨猾的陳老爺,精明無比的陳廷,往日種種就在眼前……許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轉頭對著門外嘁道:

    “秀兒。”

    “誒”一聲脆脆答應,清爽利落的秀兒飛快奔了進來。

    衛樵走到她身前,在她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秀兒小臉微紅,隻感覺耳朵熱,癢,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大眼睛閃閃亮。

    衛樵沒理會那麼多,又低聲說了幾句。

    秀兒大眼睛眨了眨,看著衛樵道:“姑爺,就這樣?”

    衛樵點了點頭,道:“嗯,就這樣。你呢,先回一趟武帥府,然後乘夜離開,早去早回。”

    秀兒小腦袋點了點頭,卻把目光轉向武清寧。

    武清寧道:“去吧。”

    “好嘞”秀兒立即歡快答應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衛樵想了想,又喊道:”大山。”

    很快,徐茂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少爺。”

    衛樵道:”大山,你拿著我的名刺去一趟金陵府,請劉大人派人查一下那幾個參與走私的掌櫃以及闖北的那些人,能拿下最好,不能拿下也一定要將他們走私的賬本找到,這事}民重要。”

    “奧,少爺放心,我立即就去。”徐茂一聽,立即點頭。

    衛樵沉吟了一番,又派人去刑部打點,不讓衛偕受罪,又通報了牛一郎,跟葉胖子幾人也通了氣,一係列安排,飛快的出了駙馬府。

    衛樵心裏又琢磨一番,直到確定沒有疏漏才坐下來,端著茶杯,靜靜思索。

    武清寧始終坐著沒動,見衛樵安排完了,輕聲道:”今晚你去姐姐那裏吧。”

    衛樵一怔,旋即老臉熱道:“不用,裁跟嫂子說一聲就好。”衛樵解釋一句,連忙起身向後院走去。

    這新婚第三天就讓新娘子守空房,這麼混賬的事衛樵暫時還做不出來。

    安撫了李惜鸞,衛樵便66續續收到各種消息。

    先是刑部那邊傳來了公文,詳細介紹了案子經過,並且要求李惜鸞去刑部接受問話,自然,這個被衛樵拒絕了。

    然後是皇宮裏傳出消息,要求明日廷議改在下午,而上午內閣並六部尚書緊急在內閣議事。

    晚些時候金陵府那邊傳來消息,衛樵要求調查的人早就無影無蹤,不管是人還是賬本都不見一絲蹤影。但是崔琛有關人員在金陵犯事的卷宗卻傳來了厚厚一疊,看的衛樵歎為期止。

    接著禦史台那邊牛一郎也傳來消息,稱證據已經足夠,可以拿崔琛開刀,並且可以一擊致命!

    在衛樵與武清寧準備休息的時候,武帥府傳來消息,僅八個字:去留成敗,備憑手段。

    同時衛樵也知道了,這會兒晉王,傅閣老,皇帝四人齊聚都在武帥府喝茶聊天。

    衛樵綜合幾個消息琢磨了一陣,愈的感覺這裏有些微妙,除了感覺上層幾人有意磨紡他外,其他的東西他一絲一毫都猜測不出。

    摟著武清寧無暇嬌軀,衛樵極其克製的盡著義務,即便如此,心裏也一陣酥麻,成就感十足。

    第二日,衛樵吃過早餐,又去跟李惜鸞說了會兒話,便直接向刑部大牢走來。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自信,衛樵一路毫無陽擋,極其順暢的走到了衛偕的牢門前。

    牢房一間,還算幹淨,衛偕神色除了有些憔悴狼狽外,倒也沒有其他傷害。”少爺。”衛偕渾身鐵鏈的站在鐵門裏,看著衛樵神色極為平靜。

    衛樵看著他笑了笑,道:“怎麼樣,他們沒折磨你吧?”

    衛偕點了點頭,嘴唇幹裂,眼神黯淡,道:“對不起少爺,我給衛家惹大麻煩了。”

    衛樵淡然一笑,道:“我都知道了,不用想那麼多,這次是我連累你的。不過應該沒有關係,你在這裏住一陣子,到時候我和嫂子都給你擺宴去黴氣。”

    衛偕重重點頭,蒼蠅不叮沒縫的蛋,他知道這次是自己連累了衛樵,但衛樵卻不計前嫌,他心裏自然感激無比。

    衛樵又安慰了幾句,便轉身出了門。至於邊上一直在聽著他們對話的衙役,他隻當是空氣。

    衛樵見衛偕之後便正常回到禦史台值班,廷議改在下午,也不用去上朝了。

    “立遠。”衛樵剛剛走進殿院,後麵的牛一郎就跟著走了進來。

    衛樵一見,連忙擺手道:“大人裏麵請。”

    牛一郎手裏拿著一本折子,頗有些春風滿麵,道:“立遠,沒想到這位崔大人還真是有些本事,竟然替兒子瞞住了這麼多的事,如果不是你讓人去金陵府調卷宗,估計沒人知道崔琛竟然有這麼多把柄可以抓。”

    兩人依次了下來,自有下人上茶。

    衛樵昨天已經看過了,看著牛一郎手裏的折子淡淡道:“兒子的事情最多落個管教不嚴的罪名,還拿不下崔琛。”

    牛一郎在禦史台待了這麼多年自然明白這些,神色頗為自負道:”這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就算不能將崔琛怎麼樣,我也能將他出朝堂!”

    衛樵對於這個倒是沒有懷疑,手指敲擊著桌麵,沉吟一聲,道:“大人,我覺得暫時不能動崔琛。”

    “為什麼?”牛一郎道。他辛辛苦苦準備這麼久就是為了給他,給禦史台立威,如今衛樵反對,他興奮的神色立即冷了下來。

    衛樵淡笑著道:“大人,下午估計是他們針對我的總攻,你要立威也等他們攻擊之後,不然必勝的戰鬥也會變成膠著戰,會得不償失的。”

    牛一郎一怔,皺眉思忖一陣,點頭道:

    “你說的不錯,那我暫時隱忍一下。不過,熬一旦動必然是雷霆萬鈞之勢,到時候即便崔琛不死也不能在朝堂立足!”

    衛樵笑著點頭,眼神裏卻閃過一抹淩厲。

    拿下崔琛隻是開頭,這次危機過後,他便可在朝堂站穩腳跟,那個時候便可以從容自女[的將常誌等人一個一個的全部掃出朝堂!武徒昨晚的暗示顯然就表明了四大巨頭有默契,下麵人的爭鬥他們是限製參與的。

    而這會兒在刑部,常誌,顏儀,崔琛三人也在一起密談。

    顏儀皺著眉頭,埋怨道“常兄,你為何這麼容易的放過李惜鸞,放過她不是功虧一簣嗎?”

    常誌端著茶杯,輕輕吹著水裏的茶葉,神色從容的沒有說話。以往是侍郎,在方倉的壓製下謹小慎微,如今成為一部尚書再無製肘,常誌再也無所顧忌,行為做事頗有主見,也頗為自傲。

    崔琛摸著胡須,雙眼微眯,忽然道”我覺得常兄做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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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1:08
第兩百十二章 廷議(一)


顏儀微微皺眉,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崔琛,沒有再出聲。

這個圈子,隱隱是以崔琛為首,也屬他最是老奸巨猾,顏儀作為后加入的人,也自然以崔琛馬首是瞻。

常志笑著看了顏儀一眼,淡淡道:“還是崔兄眼光獨到。”

顏儀神色難看,不輕不重的哼了聲。

崔琛高深莫測一笑,道:“想來常大人已經有了對策。”

常志點頭一笑,道:“不錯,本官剛才已經遞了文書去內閣,要求金陵府動兵強制捉拿,想來這會兒已經有動靜了。”

“常兄果然高。”崔琛眼神一亮,道:“如今那些原來陳家的掌柜還有闖北的人都已經得到消息消失無影無蹤,衛家根本就沒有證據洗脫罪名,就算他以衛家不知為借口又有武徒傅家包庇,但革除功名掃除朝堂在所難免!”

顏儀冷冷一笑,道:“哼,衛家這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崔琛與常志兩人也點頭冷笑不語。衛樵與晉王一系新仇舊怨,這次是要有一個了斷了。

而就在崔琛幾人密謀的時候,內閣的文書也直接下到了金陵府,要求金陵府捉拿李惜鸞,必要時候可以動強。動強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如有反抗,可以就地格殺!

劉正旭看著這份文書,嘴角忍不住的狠狠一抽,臉上似笑非笑。

他在金陵待了多年,武看寧是什么人什么性子他無比的清楚,如果他真的帶人去圍了駙馬府,后果他還真不敢想象。

將所有人揍一頓扔回金陵府?將他們關入駙馬府柴房?還是直接送入軍營?要知道,武清寧是武徒的寶貝女兒,本身也是破曉將軍羽林軍不少人是很聽她的話的。劉正旭甚至擔心有些人不用武清寧招呼就會直接將金陵府的人給彈壓了。

劉正旭心里一陣煩悶,這金陵府的位置還沒坐穩就招惹了武清寧,而且還是內閣的命令,避無可避。他心里哀嘆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全身而退?

“大人,不管如何,樣子是要做出來的。”邊上的少尹看著劉正旭緊皺的眉頭,站在邊上低聲道。

劉正旭一怔,連忙道:“對,你立即帶人去駙馬府不要有任何動作,嗯,也不要圍就帶人到騎馬府大門,人少帶一點,然后讓人去求見清寧公主,對了,該盡的禮數一點都不能少,要更加恭敬,知道嗎?”

“是。”少尹神色也古怪無比,這是去拿人,不是上門求人辦事?

很快金陵府的人馬就來到了駙馬府門口,不過倒是相當謹慎,只是帶著人馬到了騎馬府大門口位列整齊,絲毫不敢妄動。

“公主金陵府帶人堵了我們的門。”在演武場,一個守門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來向著武清寧道。

當即,演武場訓練的所有人都靜了下來,一個個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好似聽到了什么驚奇驚異的事情一般,旋即紛紛摩拳擦掌一副準備大干一場的興奮模樣。

武清寧一身白衣,靜靜的立著猶如一朵出水荷花。

她好似沒有聽到一般,過了許久道:“關門。”

“關門?”那下人詫異。

替代秀兒的一個,上丫頭走了過來,一臉不爽的哼哼道“快去快去,沒聽到將軍的話嗎?”這些小丫頭,稱呼武清寧一直都是將軍。

那下人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武清寧一眼,見她沒有說話,連忙答應一聲,飛快的轉身離去。

那下人飛快的跑到大門口,對著守門的幾人低聲說了一句,守衛在門外的家丁連忙退了進來,也不管門口的金陵府衙役,在他們的雙目圓睜中,騎馬府的大門吱呀一聲,關了起來。

少尹在門外一見,嘴角古怪一抽,連忙向后走去。

“大人,駙馬府大門關了。”少尹在劉正旭的轎子邊低聲道。

劉正旭抬頭看了騎馬府大門一眼,微皺著眉頭,低低沉吟一聲,道:“嗯,就這樣,過了半柱香時間,將所有人都撤回去。”

“撤回去?”少尹神色訝異。這么興師動眾,然后在駙馬府門。站半柱香時間就撤回去,是不是太兒戲?

“嗯”劉正旭點頭,神色肅然道:“這次是神仙打架,咱們不要攙和進去。”

少尹一聽,連忙點頭。他覺得束手束腳,最好置身事外。

而金陵府堵了駙馬府的消息立即如同秋風掃落葉般迅速傳遍了整個金陵,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紛紛聚焦在駙馬府。如果李惜鸞被從駙馬府帶了出來,不僅是一個重大新聞,在很多人看來,這無疑也是對衛樵的一種打擊。

金陵府有內閣的尚方寶刻,誰也不能說出個不是,如果再來個衛樵駙馬為了嫂子對陣金陵府,相信肯定是不少人樂意看到的。

這個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御史臺,衛樵聽后,只是淡淡一笑,繼續處理手里的事物,絲毫沒有起身救火的意思。

金陵府有內閣的文書,一般情況下的確可以橫行,任何人都擋不住,因為金陵府一旦處理不了,那羽林軍隨時會出面彈壓!自然,在金陵金陵府處理不了的事情不多。

不過事事有例外,騎馬府就是一個例外,這個例外便是武清寧。

當初朝廷軍隊南下平叛,武清寧隨軍,有幾個宗室子弟驕狂無狀,任意隨行,結果武清寧一聲令下,殺了七個!其中當今皇帝的侄子輩六人,還有一個是與皇帝同輩,無一例外,這些全部在不信中睜大雙眼成為刀下亡魂,祭奠了軍法。

而結果更是令人瞠目結舌,皇帝當即下旨嘉獎,將一把皇后曾經用過的佩刻賜給武清寧。另外又下旨削了另外三個宗室的一切職務,現在還在家休養!

劉正旭是個極善明哲保身的人,他自然不會傻傻的沖擊駙馬府,如今坐在轎子里假寐前面的兵卒站在駙馬府大門口,如同看風景一般,盯著‘瞪馬府’三個大字研究個不停。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沒有多久金陵府的人馬便全部撤了回來,同時金陵府尹上書內閣,言稱李惜鸞去向不明,金陵府將繼續加緊搜索。

這是很明顯的推脫責任,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大家都知道李惜鸞先前走進了駙馬府但現在在不在,誰也不敢保證。

不過倒是還有不少折子飛進內閣,然后進入皇宮御書房彈劾金陵府漠然王法,至今不查封衛家的鋪子。但金陵府立即就辯駁,稱衛家的案子還沒有定性,刑部那邊也沒有拿出確實證據,所以他們暫時不便行動。

而刑部立即上書,言辭激烈,稱證據確鑿,要求嚴辦衛家。

內閣當即又轉給大理寺,署理大理寺偵辦。

但大理寺上書:因為涉案人去向不明需要追查。

內閣又將這個轉到御史臺,要求御史臺監督大理寺查案。

御史臺自然又是一番推脫。

短短一上午,這種皮球幾乎凡有涉及的衙門都踢了一遍只要沒有利害關系的,誰也不愿參與進來刑部,金陵府,御史臺,大理寺幾個衙門踢來踢去推來推去,忙的不亦樂乎。

而衛樵穩坐御史臺該做什么做什么,好似什么也沒有發生一般。

到中午的時候,葉胖子等人來請衛樵吃飯,衛樵笑著拒絕,幾人都知道衛樵壓力不小,也沒有強迫,衛樵在殿院隨便對付了一口,繼續忙碌。

在下午要廷議的時候,門外突然天空烏云密集,冷風撲面,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衛樵站在門口,抬頭看著天空中的烏云,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走吧。”許久,衛樵撐著傘出門了。

同樣的,其他地方,有許多人也在抬頭看天,或從容,或緊張,或玩味,或冷笑,然后俱是若有所思的開始向皇宮走去。

兩邊文武大臣并立躬身呼喊萬歲,上面皇帝一臉漠然的居高臨下俯視。

“有本早奏,無事退朝。”

隨著內侍慣例的尖銳喊聲,今天的廷議正式開始了。

很快,潭州刺史終于定了下來,還是晉王一系的人。而關于殿試排名,皇帝的回答還是‘還需斟酌’。下面其他的事情慢慢的繼續著,看似平和,其中也難免爭執,而朝堂的爭斗永遠都是正事之后,姍姍來遲,卻也刀光劍影。

終于,在一系列重要的事情結束后,刑部尚書常志第一個站了出來,手持奏折躬身道“啟奏皇上,臣有本奏。”

眾人一聽,紛紛知道今天的好戲來了,目光若有若無的在衛樵,常志崔琛等人身上掃過,嘴角帶笑,眼神經蔑,神色漠然,面帶憂慮,朝堂上的表情一時間千姿百態。

皇帝倚靠在龍椅上,淡淡的看了眼常志,漠然擺手,道“說。”

常志在內侍接過他手里的奏折后,道:“啟奏皇上,經查實,衛家商鋪與闖北之人勾結,向匈奴出售鐵青,鹽巴,鎧甲等眾多違禁品。臣已下令逮捕了衛家主事的掌柜衛偕,衛家大掌柜李惜鸞不見蹤影。

皇帝聽著臉色便沉了下來,待看完常志的奏疏,當即臉色無比陰沉,雙目凌厲的看向衛樵,道:“衛樵,你可有話說?!”

很顯然,常志將這種奏疏當堂拿了出來,那就表示已經證據確鑿了。不然當堂陷害朝廷大員,這與欺君沒有多少區別,就算保的性命,從此之后天下也再無立錐之地!

衛樵神色從容的站出來,抱拳躬身道:“啟奏皇上,臣一向不參與家里生意,具體不知!”

衛樵話音一落,朝堂一片嘩然。

衛樵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承認了衛家參與走私嗎?

牛一郎眼神憂色一閃,皺著眉頭看向衛樵,眼神里滿是不解。他對衛家不是很了解,但對此案的根由卻了解的差不多,他很清楚衛家根本就沒有參與走私,但衛樵這么一說,卻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這不是讓朝堂所有人都懷疑衛家參與走私嗎?

葉胖子劉聰幾人神色也頗為焦急的看向衛樵,如果不是對他有些了解,他們都忍不住的要懷疑衛樵這是棄卒保車,放棄衛家保住他自己了。

了解衛樵的人都忍不住這么想,其他人自如更往這上面想,崔琛幾人對視一眼,紛紛嘴角露出冷笑。

崔琛眼神冷然看了衛樵一眼,心里漠然道‘哼’即便你讓衛家將所有罪過都扛下來,我也要把你趕出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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