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的悠閑御史生涯 作者:官笙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11-8 15:30: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128242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2
第兩百三三章武徒三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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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清寧坐在馬車里,坐在衛樵邊上,嘴角不知道何時掛失一道淺淺的笑容。

    衛樵早就注意到了,卻一直什麼也沒說,也掛著淡笑。

    兩人一個是第一次回門,另一個是第一次正式見老丈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異樣。

    車停下來,衛樵先跳下馬車,然後對武清寧伸出手。

    武清寧俏目眨了眨,然後將縴細玉手伸了過去。

    衛樵輕輕一帶,武清寧翩若驚鴻般的落在他身邊,在落地的一剎那,武清寧俏眸閃過一絲異樣的恍惚。

    武帥府門口看到小姐姑爺來了,立即亂做一團,高興的過來問好的,驚喜的向里面去報信的,一向冷肅的武帥府大門這個時候充滿生氣。

    “見過小姐姑爺。”下人們都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走到衛樵武清寧身前,帶笑躬身,卻沒有再多說。

    武清寧罕見的對他們淺笑著點頭,這個動作著實嚇了他們一跳,再見姑爺也含笑點頭,才紛紛壓著心里的震驚,對著衛樵含笑點頭。

    很快,秀兒幾個小丫頭又從車上搬出幾個酒壇,一壺茶葉,還有那匹被衛樵養在家里的寶馬也被從馬車後面牽了出來,這些都是秀兒說他們老爺最喜歡的,衛樵都帶了出來。

    送那匹馬時小丫頭香菱還咬著嘴唇舍不得,最後衛樵一個栗子敲過去,她立即笑嘻嘻的答應了。嗯,實際上是衛樵說出了武徒是坐輪椅的事。

    “清寧佷女。”衛樵武清寧還沒進門,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喊就傳了過來。

    兩人轉頭看去,只見不遠處一老一少快步向這里走了過來,那老者胡須很長,臉角如刀,笑容開朗,步伐有力。年輕人,神色倨傲,眉頭一高一低,似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武清寧在衛樵邊上輕聲道︰“父親的三將第一杜啟立,孫子杜臻。”

    衛樵點了點頭,他知道,武徒手下有三個干將,杜啟立,司馬長,南征,依次排開。

    眼前這個胡須怒張,神色霸氣,步履大開大合的便是杜啟立了。

    “清寧佷女,多年不見,你是女大十八變,越來越漂亮了。”杜啟立走到武清寧身邊,從頭到尾打量一眼,哈哈大笑。卻好似沒有看到衛樵一般。

    武清寧還沒有開口,他那孫子杜臻也笑著開口道︰“清寧,你真是比以前漂亮多了,我都不敢認。”一樣,完全無視衛樵。

    武清寧俏眉微蹙,輕輕退後一步,將衛樵給完全凸顯了出來。

    杜啟立眼神里明顯閃過一絲詫異,認真的看了眼武清寧,隨後看向衛樵淡淡道︰“你就是衛立遠吧,嗯,還算不錯。”隨後,便轉身向里面走去。

    杜臻皺著眉頭眼神冷厲的掃了眼衛樵,也跟著向里面走去。

    衛樵仰著頭,雙眼微眯的看著兩人的背影,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想來,今天的事估計沒那麼容易善了了。

    衛樵想了想,驀然間拉過還在一邊發愣的秀兒,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秀兒又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小腦袋。

    衛樵摟著武清寧的縴細腰肢,笑著道︰“走,咱們見見岳父大人的驕兵悍將,說不得今天要有苦頭吃了。”

    衛樵本是玩笑口氣,沒想到武清寧卻認真道“沒事。”還沒等衛樵反應,又道︰“有我在沒事。”

    即便衛樵骨子里是大男子主義,可是听到這句話,心里還是泛起了一絲欣喜的異樣,腳步都有些飄飄然。

    樵豪氣頓生。

    衛樵兩人走到客廳的時候,里面已經坐了六七個人。坐在首位的自然是衛樵的老丈人,武帥武徒。

    左邊的是杜啟立,隨後是一個面色黑黝,眼神凌厲,卻神色沉默的老人。而右邊,是一個臉角柔和,從容帶笑,面色白淨的貌似中年人。一個是南征,一個是司馬長。

    而三人身後,分別坐著臉色倨傲的杜臻,而另兩個都是年輕人一個神色激動,一個臉角陰鶩,都是身上帶著硬氣,一看就是久經武場之人。一個是司馬昌盛,一個是南濤,分別是兩人的孫子。

    衛樵一眼掃過三人,隨即帶著武清寧上前,對著武徒抱拳躬身道︰“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武徒目光打量著衛樵,如鷹般銳利的雙眸露出一絲欣慰,意外的對著他笑著點頭︰“嗯,最近的事都做得不錯,在我這住幾天,咱們翁婿聊聊。”

    武徒幾乎從來沒有對衛樵說過特別的話,尤其是照顧之類。但是今天卻在他三個最重要的手下面前說出這種話,無疑就是向外表示以後要罩著他了,以後有人再敢找衛樵麻煩,招子放亮點。

    武徒話音一落,下面極其了解武徒的三人,神色各是不同。杜啟立微微皺眉,眼神一閃而過的冷意。司馬長有些好奇的將目光落在衛樵身上,神色帶笑的若有所思。而南征也是轉過頭,眼神默默的看著衛樵,眼神里絲絲光亮閃過。

    衛樵豈會不知這些,躬身抱拳笑道︰“是。”

    武徒點了點頭,道︰“坐吧,晚上再說。”

    衛樵笑了笑,拉著武清寧在司馬長下邊坐了下來。

    “衛兄弟身子骨似乎不怎麼硬朗。”衛樵還沒坐下,杜啟立身後的杜臻忽然笑容滿面的看著衛樵道。

    這句話要看怎麼理解了,一般來說,是指身體不好,命不長久。但在這里,卻是說衛樵不是武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文武從來都是相互看不起,杜臻這句話充滿了挑釁挑撥歧視意味。

    杜啟立目光淡淡的看著衛樵,卻並沒有開口訓斥阻止之類。而武徒也猶如事不關己的好似沒听到,其他兩人也各有表情,倒是另兩個小輩頗有些挑釁不屑的看著衛樵。想來是家學淵源,與文人相輕。

    衛樵看了杜臻一眼,又淡淡掃了眼其他人,笑著道︰“身子骨還行,能吃能睡,就是不太會騎馬,不太會耍槍。”

    杜臻見衛樵‘唯唯諾諾’,‘毫無骨氣’,當即輕輕冷哼一聲,暢笑著道︰“男兒生當跨馬行天下,豈能枉然空度歡場夢,衛兄弟,有空我帶你去騎馬。這騎馬沒有天賦,而且我還是一個粗人,當初練馬術不但摔斷過腿,還曾經被馬踩斷過肋骨,不過衛兄這麼聰明的人,想來會容易許多。”

    對杜臻這種小伎倆衛樵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是第一次正式見老丈人就被掃的面子全無,不但自己憋屈,連帶著武清寧,甚至武徒心里也都會不舒服。

    衛樵端起手邊的茶杯,淡淡一笑,道︰“文武各不相同,各盡其事而已。”

    “是啊”杜臻在衛樵話音一落後便笑著道︰“我爺爺從小就逼著我練字讀書,我一邊練刀騎馬一邊讀書寫字,呵呵,就跟清寧一樣。”

    衛樵笑了。

    如果香菱那小丫頭在這里一定會發現,衛樵這個笑容就是有人要倒霉的標志。

    杜臻見衛樵笑了,嘴角也閃過一絲冷笑,眼神里投過來一絲挑釁。

    而其他人,也紛紛將目光盯在衛樵身上。杜臻已經事過其三,如果衛樵再不作為,就真的是軟蛋了。

    衛樵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起來,眼神閃過一抹淡淡笑意。

    幾人神色各有變化,就在眾人神色露出不屑的時候,忽然間門口跳出一個活潑縴巧的身影。

    奔進來才身形一頓,然後連連對著武徒躬身,悄悄吐了吐小舌頭,隨後直奔衛樵走去。

    衛樵從她手里接過東西,嘴角玩味的瞥了杜臻一眼,然後低頭打開手里的東西。

    杜臻一見衛樵的神色便微微皺眉,旋即又低低的冷哼一聲,一臉的不屑。

    衛樵抬頭看著他笑了,道︰“恭喜杜兄了。”然後他將其中一個折子遞給秀兒,秀兒立即將折子送給了杜臻。

    杜臻神色不屑,然後接過來打開,一眼掃過去,頓時臉色大變驀然扔掉折子猛然站了起來,驚聲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

    杜啟立微微皺眉,撿起折子一看,眼神立即閃過一道殺氣,驟然抬頭看向衛樵,眼神冷芒閃爍。

    武徒微微皺眉,淡淡道“什麼事?”武徒聲音不大不小,但是卻有著一絲嚴厲的警告在內。

    杜啟立神色微變,眼神里的冷芒立即退斂,不動聲色的將臉上的怒氣壓回了肚子里,神色微帶不滿的將折子遞給了武徒。

    武徒接過折子並未打開,劍眉凌厲道︰“我應該清楚的告訴你們,衛立遠是清寧的夫婿,是我武徒的女婿。”

    杜啟立一听臉色又是一變,卻臉色豬肝硬是吞下了胸中澎湃的怒意,不敢有一絲違背。

    武徒的威嚴在他們心里是根深蒂固的,即便武徒十年不出門,杜啟立依然沒有敢跟他頂嘴的勇氣。

    而其他兩人也都默然點頭,目光有些奇異的看了衛樵一眼。這還是武徒第一次言明要罩著誰,而且還是他女婿。這在外人來看是理所當然,但在大義凜凜的武徒身上卻如奇跡一般

    武徒淡淡的看了三人一眼,隨即打開了折子,一眼看去,卻也有些目瞪口呆。

    上面的折子是傅明正簽署的,要調杜臻去御史台做侍衛。理由冠冕堂皇,就是御史台前一陣被圍攻,需要一個精明能干的武將守衛,而衛樵作為御史中丞推薦了一下,傅明正隨手就簽了。

    這是內閣閣老簽署的,按照程序來說完全沒有問題,如果想要反對,那必須是內閣閣老集體附議。內閣附議肯定不成,杜臻沒這個資格讓內閣集體附議,而皇帝駁回的條件是正三品武將,但杜臻目前只是從六品。

    也就是說,事情已經定了。

    讓一個野心勃勃的將軍之後去守一個文人聖地御史台?

    虧衛樵想的出來。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3
第兩百三四章干掉杜臻與南濤

    武徒拿著這本折子,抬頭看向杜啟立,卻沒有出聲。

    雖然調將的權力明面上是在內閣,但實際上,軍隊的調動根本就繞不過武徒。可一個是他剛剛開口護著的女婿,一個是他手下第一大將,還真不好處置。

    杜臻臉色漲紅,雙眼滿是憤怒的盯著衛樵,但旋即就一臉擔心乞求的看向他爺爺杜啟立。

    杜啟立臉色也鐵青,他一生縱橫,沒想到在一小輩這里吃了個悶鱉。可這件事,現在能解決的偏偏是武徒,正是這小輩的岳父。加上武徒剛剛給了他一個嚴厲的警告,轉頭就去求他,即便是他跟了幾十年的老大他也拉不下老臉。可另一面又是他最疼愛器重的孫子,要是讓杜臻去守衛御史台,那他肯定是千不肯萬不願的。

    司馬長的笑容更多了一些,悄悄對著身後的孫子點了點頭。

    司馬盛昌的眼神也越發的對衛樵感興趣,他本就對杜臻不服氣,如今衛樵讓杜臻吃癟,他自然無比高興。

    而南征依然神色沉默,但眼神里卻精光一閃。

    他身後的南濤微微皺眉,眼神閃過一道冷厲之色。

    衛樵將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對著杜臻淡淡一笑,道︰“杜賢佷,我們御史台雖然不比六部,但六部見到我們都得客客氣氣,絕不會辱沒你的身份。嗯,事情就這樣說定了,我回去後讓我們牛大人給你下文書,明天你直接來御史台點卯就可以了。”

    司馬長等人本來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事,一听就是臉色古怪起來。

    兩個爺爺輩的倒是很鎮定,而司馬盛昌與南濤听到‘杜賢佷’就是臉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待听到調杜臻去御史台,俱是一臉好似開花了一般的看向杜臻,眼神里充滿幸災樂禍。

    杜啟立臉色鐵青的看了眼衛樵,喉嚨咽了咽,硬著頭皮低頭看向武徒道︰“大帥,我覺得杜臻……”

    “杜叔啊,”衛樵不給杜啟立說話的機會,淡笑著道︰“年輕人就應該鍛煉一下,總是打打殺殺的也不好。既然杜兄也喜歡讀書寫字,那就來御史台好了。雖然立遠不是如何出眾,但我御史台文書行字好的人不少,想來杜賢佷一定會受益匪淺的。”

    剛剛杜臻還冷嘲熱諷的書生無用,如今衛樵一個反手就說打打殺殺不好,完全就是反抽一巴掌。而且杜臻不但要默認矮了一輩的事實,而且還不能對衛樵的話有所反駁,只能悶著氣忍著,一臉陰沉又外加可憐兮兮的盯著杜啟立。

    杜啟立也一口氣悶在肚子里,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衛樵一打斷,卻再也鼓不起來了。一臉鐵硬的坐在那里,雙目噴火般的盯著衛樵,擰著劍眉,隱隱還抽搐著老臉。

    武徒眼神里笑意一閃,淡淡的將折子放在邊上的桌上,面無表情道︰“好了,事情就這樣了。”

    事情就這樣了。

    武徒話音一落,杜臻當即心里一沉,驀然雙手拉著杜啟立的胳膊,就差一臉哭腔的哀求了。

    杜啟立也雙眉緊皺,可武徒已經開口,按照他的性子事情定然難以更改了,他一臉陰沉不滿的聳動著喉嚨,一陣咬牙,極其郁悶的抽搐著臉龐,一肚子悶氣上涌。

    武徒又道︰“立遠,這個是昨天傅老頭送來的。”說著,從懷里拿出一本折子。

    秀兒立即乖巧的跑去接了過來,然後遞給衛樵。

    衛樵眼神帶著疑惑接過折子,是什麼東西竟然讓傅閣老親自跑一趟?

    衛樵打開一看,一眼掃過去神色不變,心里卻狠狠的震動了一把。文書是給他的,上面蓋了內閣首輔的官印,前面更有皇帝的玉璽,任命他為金陵羽林軍都督。

    羽林軍拱衛金陵跟守衛皇宮的御林軍幾乎是一樣的重要,而他已經听說羽林軍大將軍似乎一直在空置,也就是說,兩個都督在執行大將軍的權責。

    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為什麼要讓他節制羽林軍呢?而且還是首輔親自送給武徒,這里面又是什麼意思?

    衛樵心里念頭轉動著,心里琢磨著晚上一定要跟武徒好好聊聊。

    而杜臻忽然站了起來,對著武徒道“武爺爺,我出去一下。”

    武徒看了他一眼點頭,他便立即臉色黑如墨的轉身,胸口起伏,一臉咬牙切齒的轉身,走之前眼神還陰冷的掃了眼衛樵。

    南濤眼神閃爍的盯著衛樵,目光閃過一絲冷冽。

    武徒漸老,武系總要有人出來抗大旗,因為武清寧是女子而且性格不合適直接被排除。而三將後代中,二代基本不成器,三代倒是頗為顯眼,其中便以杜臻,司馬盛昌與他南濤。

    本來武清寧就不在他考慮爭奪的範圍內,而衛樵一介書生自然也不在意,但武徒的態度卻忽然讓他產生了一絲危機感。

    或許,武清寧在前,衛樵在後,真的可以接替武徒的位置呢?

    南濤心里一陣翻騰,隨後他看著衛樵忽然笑著道︰“衛兄一表人才,才華卻冠蓋金陵,與清寧還真是一對,羨煞旁人。”

    南濤這句話說的很中肯,而且多少還帶著一絲恭維贊美的味道,而且神色也平和從容,絲毫沒有倨傲輕蔑。

    但也自然,他不會將自己的輩分降低一輩,稱呼衛樵‘叔’,實際上,他們三人都比武清寧大。

    衛樵淡淡一笑,向著南濤道︰“南賢佷在哪高就?”

    南濤眼神里怒色一閃,隨即還是笑著道︰“讓衛兄見笑了,我隨著爺爺在南方鎮守。”神色中,掩飾不住的露出傲色。

    南方富庶二百年本就矛盾重重,加上有人攪風攪雨,自然糜爛不堪,又有晉王的五州在,所有三將輪流鎮守江南,如今正是南征在鎮守。

    衛樵笑著點頭,道︰“如今金陵乃多事之秋,需要得力的武將鎮守,我看南賢佷不錯,就調來給我做親兵吧,想來以我的駙馬身份也不會辱沒了南賢佷,對吧,南叔?”

    南征神色一怔,旋即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語,就好似沒听到衛樵的話一般。

    南濤一听卻是臉色微微一變,但旋即嘴角冷笑一聲。他不同于杜臻,杜臻如今沒有任務可以隨時調派,但他南濤卻是在南方述職,沒有他爺爺的同意,即便是內閣也調不走他。

    而武徒等人不說話,神色淡淡的注視著幾人。

    衛樵瞥著南濤,又笑著道︰“既然南叔默認了,我回去就寫文書,直接下到江南。”

    南濤卻沒看衛樵,目光盯著身前的南征。雖然南征背對著他,但南濤知道,他爺爺知道他在看他。

    但南征卻一直都在沉默,神色平靜一如往常,端起邊上的茶杯,神色默然的喝茶。

    南濤一怔,他自然明白自己爺爺不喜歡說話,但這個時候不說話就不正常了。南濤微微躬身湊前,低聲道︰“爺爺,我不想離開江南。”

    南征放下茶杯,默然的抬頭看向衛樵道︰“也好。”

    也好,就是將南濤調到金陵來也好。

    南濤臉色一變,立即拉著南征的胳膊道︰“爺爺,我還想立功,我不想來金陵的,那樣我永遠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南征看了衛樵一眼,道︰“那也總比丟了性命的好。”

    衛樵淡淡一笑,這位南將軍倒是看的透徹,無論將來如何,南方終有一戰是避無可避的。

    “爺爺,我……”

    “那就調動羽林軍吧,”衛樵倒是對這位南將軍沒有惡感,索性送個順水人情,笑著對南征道︰“雖然作為駙馬親衛也不錯,但進入羽林軍前途更大一些,將來立功的機會也不少。”

    南征一直沉默漠然的神色罕見的露出一絲笑容,對著衛樵點了點頭,意思就是收下這份人情了。

    但南濤心里卻怒憤滔天,眼神陰冷,牙齒咬的格格響。這駙馬親衛是侮辱他,羽林軍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堂堂三將之後,竟然去做巡城的羽林軍,說出去的臉都沒有

    衛樵干脆利落的將杜臻南濤給擺平,目光又落在最後的司馬盛昌身上,眼神帶笑,似乎心里在琢磨著如何對付這最後一位三將之後。

    看到衛樵的眼神司馬盛昌當即臉色一變,差點忍不住的站了起來。他雖然也是三將之後,但是為人自認還算光明磊落沒有得罪衛樵,要是真被衛樵這麼稀里糊涂的給調去當守衛那就冤死了。

    司馬長卻不急不緩的笑呵呵抬頭看向衛樵道︰“衛賢佷看看,我這不成器的孫子去哪比較合適?”

    這位司馬長神色從容,一臉的儒雅之氣,一看就知道是個儒將。

    衛樵輕輕一笑,道︰“司馬叔客氣了,要是盛昌想去哪里,哪輪得到我多嘴。”

    司馬長也笑著意味深長的看了衛樵一眼,道“我這孫子力氣是有,腦子卻不行,給衛賢佷做侍衛倒是很好的人選。”

    而司馬盛昌剛剛悄悄呼出的氣驀然又吸了回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他爺爺。

    有這麼當爺爺的人嗎,別人都是被逼的,他卻拱手將自己孫子送給人做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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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3
第兩百三五章晉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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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樵心里一動便明白了司馬長的意思,同樣回以意味深長的笑容,笑著點了點頭。

    就這樣,三將之後,一個去了御史台,一個去了羽林軍,一個成了衛樵的貼身侍衛。

    衛樵拉攏了兩個,孤立了老大,然後幾人便愉快的聊了起來。自然,是武徒幾人在說,衛樵與武清寧都在听。也許是武徒故意想讓衛樵知道武家一系的構成,不動聲色的將一些關鍵點給點了出來。

    衛樵一邊也不動聲色的點頭,示意自己听懂了。武家一系,最重要的莫過于杜啟立,司馬長,南征三將。這三人都是跟著武徒尸山里爬出來的,可以說是忠心耿耿。

    而三將下面,還有五小將,這五小將是武徒最近十年提拔起來的,漸漸的也掌握了軍權,完全可以跟三將分庭抗禮,這雖然是新陳代謝的必然之舉,但里面不償沒有分權三將的意思。

    這五小將被武徒培養,基本上視武清寧為武將接替人,根本就與三將的想法完全不同。

    武徒的舉動自然瞞不過三人,不過三人也無話可說,只能表情各自不同的陪著武徒說話。杜啟立自然不願多說,繃著臉面無表情。司馬長說的最多,時不時還說些題外話。南濤說的最少,但一些關鍵的地方他也會稍作補充。

    衛樵一邊听著一邊心思不停的轉著念頭,卻沒有在意武家,而是在想著他繼任羽林軍都督的事,這件事不知道皇帝在里面扮演著什麼角色,羽林軍的任命怎麼可能饒過皇帝?

    衛樵一時間心里充滿疑惑,只盼著晚間早點到來。

    五小將是不會來的,畢竟不能讓人一網打盡。幾人又聊了許久,終于結束了談話,客廳里只剩下武徒,衛樵,武清寧三人。

    武徒坐在輪椅上,目光柔和的看著兩人,隨即又露出笑容道︰“立遠,你沒有讓我失望。”

    衛樵知道武徒話里的意思,笑著握住了武清寧白皙縴手。

    武清寧輕輕點頭,反握著衛樵,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

    武徒看著笑了笑,道︰“立遠,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衛樵一听,神色微肅,點了點頭。他知道,武徒下面要說很多話了。

    武徒神色也露出一絲肅然,道︰“按照皇上的布局,你執掌武家,傅明正執掌傅家,一個是三軍統帥,一個是內閣首輔。他似乎很確信你會支持他選擇的新皇帝,所以將羽林軍也交給你,應該是出于制衡的需要也許是為了確保萬一。”

    制衡?衛樵心里微動,這制衡的對象是誰?是傅明正嗎?

    可皇帝為什麼會確信他會支持新皇帝呢?

    武徒見衛樵沉吟不語,又道︰“皇上很器重你,我一直在想原因一直想不到,那天傅老頭來這,跟我東拉西扯了半天,似乎想告訴我什麼,卻又說的模稜兩可我一直猜不透,立遠,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即位的是誰?”

    衛樵一愣,听武徒話里的意思,傅瀝應該知道即位的是誰?

    忽然間,衛樵心里想起了皇帝在他面前提起的四個名字,傅瀝,皇後,珍妃,印空大師,是不是說,這四個人都知道皇位即位是誰?

    那又是誰呢?

    隨即,衛樵又想到了印空大師的那首藏中詩,是不是,里面也包含了這件事?

    衛樵沉吟著搖了搖頭,抬頭向武徒道︰“岳父,你和傅閣老是不是也在參與皇上的布局?”

    武徒深深的看了衛樵一眼,道︰“我跟傅老頭出生草莽,深受先帝大恩,又臨終受命。我們都已經位極人臣一大把年紀,又如何會貪戀權位。說是參與不如說是默認,我們也都希望大齊能夠平穩過渡,不希望天下大亂,危及周家天下。”

    衛樵默然點頭,又道︰“那,岳父大人,晉王,皇上打算如何做?”

    武徒一听,神色便沉默下來,低著頭,眼神凝肅閃爍。

    衛樵也不出聲,靜靜的等著。

    過了許久,武徒才抬起頭,擰著眉頭看向衛樵沉色道︰“我估摸著你也應該猜到幾分了,當年先帝留下密詔給我和傅瀝,如果當今皇帝不遵守他的遺詔,可以去找印空大師。同樣的,如果我們不遵守他的遺詔,晉王也可以去找印空大師。具體先帝給印空大師留了什麼遺詔誰也不知道,但我們都清楚,以先帝的手段,一旦發動,必然是驚天霹靂,誰也反抗不了這也是這些年皇上克制的原因,同樣也是我們敢于制衡他原因。”

    這個衛樵已經猜到,只是沒想到,印空大師手里竟然掌握著兩道先帝聖旨。

    衛樵思索著,忽然道“那,是不是表示,當今皇帝一旦大行,這兩道聖旨就無效了?”

    武徒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先帝具體留下什麼聖旨,幾道聖旨誰也不知道,除非當今皇帝能夠找到那幾道聖旨毀掉,不然只要我們四個有一個在世,先帝的影響恐怕就難以消除。”

    衛樵也微微皺眉,大齊這位先帝文治武功都不行,惟獨這帝王術修得爐火純青,竟然連老奸巨猾如周彥昭武徒傅瀝到現在都顧忌叢叢,忌憚異常。

    “那,岳父跟傅閣老,是不會讓皇上動晉王?”衛樵試探著問了一句。

    武徒沉吟一聲,道“不但不能動,還必須維持晉王的地位。”

    維持晉王的地位,意思就是晉王如今的勢力也不能削損,必須維持如今的平衡局面。

    衛樵微微皺眉,皇上顯然已經身體不行,為了大齊穩固,皇位平穩過渡,他會做出任何事,到時候,局面將難以想象。

    衛樵雖然看似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心里反而卻越發的沒底了。

    現在,最關鍵的是太子人選,還有就是印空大師手里的遺詔。這兩樣東西,衛樵一個都沒底。

    兩人又聊了一些,武徒將一些成年往事告訴了衛樵,也將大齊一些勢力大致做了介紹,這讓衛樵認識更加的準確,畢竟武清寧知道的遠遠不如武徒多。

    看著大廳里擺放著的巨大沙盤,里面插滿的旗幟,武徒心里一陣驚嘆。本以為自己這女婿已經夠優秀了,沒想到自己看到的還只是冰山一角。

    晚上,武徒又與衛樵單獨聊了聊,告訴了衛樵許多他還不知道的東西,也將衛樵上朝以來的各種得失給衛樵分析了一遍。不得不說,盡管衛樵自認為做的不錯,但很多時候做的是無用功,有時候又反應過度,做不到進退有矩,從容應付。經過武徒一分析,衛樵汗顏的發現他需要學的東西還真多。

    自從見了一次面之後,杜臻幾人好似消失了一般,只要有衛樵的地方,從沒有三人的身影。

    衛樵宿在武清寧的閨房內,這座閨房如同荷花一般,清新淡素,裝點極其樸素,從這里,衛樵看到了許多武清寧以往的關于他的痕跡。看著衛樵如好奇寶寶一般在房里亂轉,武清寧清清麗麗的坐在桌邊,靜靜的端著茶杯。

    早上,衛樵洗漱後,與武徒吃了飯,翁婿兩人又聊起了軍事。本來還打算好好教育一下對軍事一無所知的女婿,卻沒想到被衛樵著實給震了一把。

    衛樵也沒有長篇大論,也沒有說什麼戰術,只是偶爾插一句,每一句都能點到關鍵的地方,讓武徒久久無語,有時候又讓他另有想法,甚至豁然開朗的感覺。

    但有時候,兩人也爭論不已,翁婿兩人一個經驗豐富,一個‘見多識廣’,爭的面紅耳赤不可開交,誰也說服不了誰。武清寧抿嘴嘴,靜靜的看著兩人,嘴角輕輕掛著淺笑。

    “小子,不跟你說了。”武徒氣憤的要轉著輪椅走人。

    “小子,你你把這個給我寫下來。”武徒又氣憤的指著衛樵,讓他寫下來。

    “小子,晚上來我書房。”最後,武徒拿著衛樵寫好的東西,轉著輪椅走了。

    衛樵看著猶自氣哼哼一臉不忿走的岳父,臉上一陣哭笑不得。

    “謝謝。”忽然間,武清寧縴細玉手伸入衛樵手中,認真的看著他輕聲道。

    衛樵一怔,隨即拉緊她的手笑著擁著她,道︰“咱們就別客氣了,過一輩子的人。”

    清寧輕輕的點了點頭。

    “小姐,姑爺,不好了不好了。”兩人正溫存著,忽然間不遠處一個嬌俏的身影飛奔而來,且大呼小叫。

    衛樵沒好氣的瞪向這小丫頭,如果是香菱他早就開始教訓了。

    秀兒絲毫沒看到衛樵黑著的臉,氣呼呼道︰“小姐,不好了,晉王來了,現在在客廳里,點名要見姑爺呢。”

    衛樵听著語氣明白了,這小丫頭不是喘的,是討厭晉王這個人。

    衛樵神色露出一絲凝重,一天,晉王竟然只用了一天就出來了,果然也是個可怕的人物。

    “嗯,我立即就去。”衛樵想了想,對著秀兒道︰“他只是一個人嗎?”

    秀兒立即點了點小腦袋,道︰“就一個人,外面一個侍衛都沒帶。”

    衛樵眉頭挑了挑,這位晉王殿下還真是膽魄過人。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4
第兩百三六章湯延繼任者

    衛樵進到小客廳的時候,晉王與武徒正在相互無言的喝茶。

    衛樵走進來,看著兩人俱是淡淡的神色,眼楮眨了眨,對著晉王抱拳笑著道︰“衛樵見過晉王殿下。”

    晉王放下茶杯,轉過頭看向衛樵,上下打量一番,一臉惜嘆道︰“立遠,我就恨我沒有一個好女兒。”

    武徒也放下茶杯,淡淡的瞥了晉王一眼,道︰“晉王殿下,你別忘了,清寧可是曾經圍過晉王府的。”

    晉王一听,哈哈大笑,道︰“清寧的性格我喜歡,要不是我沒有合適的兒子,就是搶也要把她搶回來做兒媳。”

    衛樵已經不是第一次听到晉王這種話了,實在是有些有土匪性格,但也淡笑著在晉王對面坐了下來,沒有吱聲。

    武徒看著衛樵坐下來,又看了眼晉王,干脆道“周羽,說你今天來的目的。”

    晉王不理會武徒,看向衛樵,肚子微微收起,眼神一沉道︰“皇兄把兩塊金牌都給你了?”

    本來一直神色淡漠的武徒一听也是臉色微變,目光凌厲的看向衛樵。

    衛樵倒是沒想到兩人會是這個反應,攤了攤手,道︰“我真不知道誰是繼位者。”

    武徒眉頭一皺,盯著衛樵沉聲道“皇上真的把另一塊金牌交給你了?”

    衛樵看著同樣目光沉冷的晉王,心里若有所思,沉吟著道︰“倒不是給我的,實際上是皇上給珍妃娘娘的,不過珍妃娘娘直接又給了我,具體他們打什麼主意,我也不知道。”

    晉王雙眉緊皺,瞥了武徒一眼,淡淡道︰“我記得前一陣珍妃娘娘去了傅瀝那。”

    武徒右手敲擊著桌面,虎目精芒閃動,道︰“傅瀝應該是知道是誰了。”

    晉王也雙目微眯,臉龐輕輕抽搐“立遠執掌羽林軍,湯延致仕,嘿,我這位皇兄手段依舊老辣的很吶,兩邊不耽擱。”自然,還有另一手就是借城外騷亂禁他的足,可以說是三管齊下。

    衛樵听的似懂非懂,卻並沒有插話,靜靜的听著。

    許久,武徒晉王兩人又對視一眼,緊皺眉頭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了許久,晉王看著武徒沉聲道“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武徒眼神一陣光芒閃爍,沉著臉沒有說話。

    “我走了。”又過了許久,晉王驀然起身,又看了衛樵一眼,轉身快步離去。

    不知道為什麼,對著晉王那眼神,衛樵心里忽然一悸,有莫名寒意上涌。

    武徒低著頭沒有說話,直到晉王走了許久,才擰著眉頭看向衛樵,神色復雜道︰“皇上準備的太久我們毫無察覺,這次我們本來也沒有在意,但現在看來,我們已經無法阻止了。”

    衛樵心里一震,看向武徒道“也就是說,傅閣老晉王加上岳父已經阻止不了皇上了?”

    武徒暗暗吸了口氣,皺著眉頭道︰“不錯,恐怕傅瀝他早就意識到了,所以無論是封城還是湯延致仕他都沒有阻止,甚至,他也參與了布局。”

    衛樵這回終于意識到金陵本來風滿樓而來的山雨早已經開始了,看似平靜的金陵,如今已經是暗濤洶涌危機四伏了。

    衛樵還想著日後可以優哉游哉的過著沒事來找茬的游戲,如今一看,自己還真是勞碌命。心里想了想,道“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武徒沉默一陣,搖了搖頭,道︰“沒有了,本來我們三人就處于劣勢,而皇上又布局二十年,憑借他的城府心機,想要破局豈是容易。”

    衛樵也點了點頭,皇帝天生佔據優勢,如果不是擔心影響過大恐怕早就對三人強行動手了。

    武徒看了衛樵一眼,道“對了立遠,你不是答應那小司馬給你做駙馬親衛嗎,我給你撥一百人過去,這些都是百戰之兵,清寧每天訓練那些小丫頭肯定也沒趣,這些人就放你們府里讓清寧操練。”

    衛樵還在思索著金陵局勢,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傅府。

    傅瀝與傅明正對坐,這也是他們父子兩人難得的機會單獨在一起吃飯。

    兩人都是淡樸之人,桌上的菜肴也都簡單的家常菜。

    傅瀝一邊動著筷子一邊道“明正,雲崖最近在忙什麼?”

    傅明正端著碗笑道︰“在跟著立遠瞎忙,不過他現在越來越有主意,連青瑤的話都敢不听了。”

    傅青瑤比傅明正小的太多,傅青瑤也是傅明正看著長大的,兩人關系亦兄亦父,卻不像姑佷。

    傅瀝蒼老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端著碗感慨道︰“當初我本想在他十八歲後交給你調教的,現在能有這個樣子,我也很高興。”

    傅明正吃著飯,抬頭看了傅瀝一眼,道︰“父親,听說剛剛晉王去了武帥府。”

    傅瀝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皇上布局這麼久,他的帝王之術可以直追先帝了。”

    傅明正目光微微猶豫,還是開口道︰“父親,我能知道繼位者的是誰嗎?”

    傅瀝也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眼看著桌面,道︰“明正,前幾天珍妃娘娘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吧?”

    傅明正看著傅瀝輕輕點頭。

    “對了”傅瀝卻沒有再接這個話題,忽然道︰“內閣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

    傅明正一怔,隨即神色微凝的看了傅瀝一眼,沉吟著道︰“我看皇上的意思,是讓趙元奎入閣。”

    傅瀝神色淡淡道︰“你的資歷不如趙元奎。”

    傅瀝的意思很簡單,趙元奎資歷比你高,即便將來我扶持你做了首輔你也壓不住他,成不了名副其實的首輔。

    傅明正神色微微一動,道︰“那,趙元奎只是在試探父親?”

    內閣是傅瀝的根本,無論誰都知道可以讓傅瀝交出任何東西,但內閣萬萬不可能。皇帝也自然明白這個,如今傅瀝還在,趙元奎如果是想當首輔那就根本不能入閣,那只能是煙霧或者是試探。

    傅瀝抬頭看著他,笑著道“嗯,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這個問題傅明正根本沒有想過,在他看來,這個不應該是他現在應該考慮的。

    傅明正沉吟一聲,道︰“方倉怎麼樣?”方倉是傅瀝的門生,也是如今六部之首吏部的掌門,乃是傅系炙手可熱的人物。

    傅瀝搖了搖頭,道︰“方倉無論能力還是品性都很好,不過你的威望不如他。”

    傅明正曾經也輝煌過,不過卻沒有在六部任過職,更多的是在軍隊歷練,即便後來回來也沒有入六部而是五寺一監避嫌。因此他在朝廷的影響遠遠不及在六部打滾多年如今更是六部之首吏部尚書的方倉,即便傅明正背後有傅瀝威望上也不及方倉。

    傅明正眉頭皺了皺,內閣閣老一般都是從六部升遷抑或者翰林調任,其他地方不是資歷不夠就是能力不足。

    傅瀝見傅明正沉默,淡淡一笑,道︰“你的能力已經夠了,但手腕還欠缺。”

    “還請父親指教。”這方面傅明正自己也是心知肚明,沒有在六部掙扎過,各種手段手腕運用都是他的弱項。

    傅瀝直視傅明正道“皇上的意見是……鄭王。”

    “鄭王?”傅明正眉頭一挑,神色詫異異常,但旋即眼神里露出恍然驚異等各種色彩,“那鄭王會答應?皇上這麼明顯就是挖坑讓他跳。”

    傅瀝笑著看了傅明正一眼,道︰“你本性善良有能力有魄力,但對于官場百態看的還不夠。我的本意是不想讓你這麼早入閣的,可惜皇上布局深沉,如果再過兩年,我讓你進兵部幾年再入閣就不會有今天的難題了。”

    傅明正道︰“父親不必多想,內閣沒有我們傅家是不行的。”

    傅瀝笑了笑,道︰“嗯,這個我會考慮,羽林軍就全交給衛樵了,讓你的那個人不必插手。”

    傅明正心里一動便笑著點頭。

    ————

    晉王府。

    晉王獨自一個人坐在黑暗的書房里,一個人靜靜的坐著,盯著眼前一盞突突直冒的油燈,燈光一閃一閃,照射在他臉上顯得無比的陰冷森寒。

    晉王手里握著一塊令牌,眼神閃爍著陰冷的厲芒。

    自從上一次的慘敗,他便再也不相信任何人。無論任何時候,有任何的事,他都喜歡一個人呆在書房里,靜靜思索,靜靜的決斷。

    “誰說沒有辦法的”晉王微微抬頭,迎著燈光,雙目泛起濃濃的寒芒,“你活不過三個月,但我卻還可以活很久。”

    說完,他立即起身,一臉殺伐果斷的走了出去。

    “恭喜父親。”周銘看著鄭王那興奮莫名的神色,立即抱拳躬身道。

    鄭王神色難掩興奮,即便他知道皇帝不過是讓他充個數,甚至可能是讓他作為對付晉王的先鋒軍,但他也顧不得了,如今大事臨頭,前一陣又損失慘重,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

    鄭王興奮許久,忽然又看向周銘道“嗯,銘兒,你明日進宮替父王謝恩,另外,皇後娘娘膝下無子又身體不好,你就留下作為子女盡盡孝道。”

    周銘神色一變,這哪里是盡孝道,分明就是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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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4
第兩百三七章反常的皇帝

    “立遠議之前,牛一郎衛樵江辭三人例行的在御史台踫頭。

    如今湯延致仕的消息已經傳遍朝野,本來還野心勃勃的江辭這會兒老實的就跟木頭人一般,靜靜的坐在衛樵對面,如老僧坐定,面無表情神色冷漠。

    衛樵牛一郎兩人捧著茶杯,有說有笑的閑聊。

    牛一郎瞥了眼江辭,笑著道“立遠,听說前兩**帶著清寧公主回門了?”

    衛樵淡笑著點頭,道︰“嗯,第一次,也有點事情想跟岳父大人請教,就特地回去了一趟,多住了兩天。”

    牛一郎看著衛樵,笑道︰“年輕就是好,對了,我還听說晉王殿下當日也去了武帥府,立遠你的面子可不小啊。”

    衛樵也笑了起來,擺手搖頭,兩人無傷大雅的開玩笑已經習以為常。

    衛樵心里也感慨,牛一郎這些人或許能夠感受到一些金陵的變化,但應該還不知道這種變化的深刻含義以及將會引起怎樣的亂象。

    “立遠,我決定彈劾常志。”過了一會兒,牛一郎瞥了沉默是金的江辭一眼,忽然對著衛樵道。

    衛樵一怔,但旋即又心里了然的點了點頭,沉吟一聲,道︰“大人準備好了?”

    牛一郎道︰“嗯,我也沒想扳倒他,只是想乘勝追擊,在朝堂站穩一席之地”

    衛樵明白牛一郎的想法,心里想了想,道︰“那大人咱們不妨溫水煮青蛙,嗯,也就是一步一步來,小火煮粥,慢慢炖。”

    “立遠你果然聰明”牛一郎一點就通,立即笑著道︰“這個主意不錯,咱們就來個溫水煮青蛙,讓那幫朝臣心驚膽戰,永遠都時時刻刻的記得我們御史台就在一邊”

    江辭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要對付的人在自己面前光明正大的談論要如何的對付自己的盟友,自己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心底更是連辯駁反對的勇氣都沒有。

    等候上朝的班房內,常志他們幾人一圈,俱是神色沉默的低著頭不說話。如今晉王受到打壓,湯閣老致仕,他們在朝堂上完全就是沒有根的浮萍,風往哪吹就往哪飄,悲催的很。

    衛樵幾人也圍在一起,幾人低聲談笑著。

    衛樵看著幾人的表情,心里感慨,這些人大部人都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有些人在醉生夢死,有些人在爭名奪利,還有些人在盲目鑽營,人生百態沒有任何的變化。

    “常尚書。”忽然間,內屋走出兩人,直奔常志幾人走去。

    常志幾人一回頭連忙圍聚過來躬身抱拳,道“見過湯閣老鄭閣老。”

    湯延看著幾人,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今後有事可去鄭閣老那尋計問策,切莫獨斷孤行。”

    常志幾人一听,連忙大喜,向著鄭裘抱拳躬身道“下官見過鄭閣老。”

    鄭裘笑著點了點頭,道︰“六部干系天下,諸位臣工要戮力同心。”

    湯延要走了最近不斷的將他手底的人介紹到他的門下,而他也很樂意收編一些人手,兩人一拍即合,如今連晉王在朝堂的殘余實力都收編到了手下。

    常志幾人自然連連點頭,臉上對滿笑容。

    牛一郎雙目微微眯起,這鄭裘不同于湯延,鄭裘不僅有聖眷,更是與皇後同族,可以說,在內閣最穩固的除了傅瀝就是他

    牛一郎要彈劾常志如今就必須面對鄭裘,這位敢跟高崎頂牛的閣老,即便牛一郎背後有傅瀝傅明正也難免心里發 ,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牛御史衛中丞,年輕人要謙虛謹慎,不要好高騖遠。”鄭裘與幾人又續了幾句,剛剛轉身便好似忽然瞥了牛一郎衛樵等人一般,一臉溫和笑意的走到幾人身前,看著牛一郎衛樵道。

    牛一郎听著鄭裘訓誡般的話語,神色微有難看,隨即躬身道︰“是,多謝鄭閣老教誨。”

    鄭裘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轉身向屋內走去。

    待幾人離開,牛一郎臉色難看的深深吸了口氣,目光盯著黑幽幽的內屋,低聲道︰“立遠,咱們的計劃要變一變了。”

    衛樵看著常志幾人長舒一口氣,看著他們冷笑的神色,似自言自語道︰“不用變。”

    牛一郎一怔,微微皺眉道︰“可是鄭閣老不容易得罪。”

    衛樵眼神若有深意的淡淡一笑,道︰“咱們按照計劃來,慢慢煮。”

    牛一郎心里一動,轉頭盯著衛樵道︰“立遠,你是不是听到什麼了?”

    衛樵笑著,道︰“牛大人,沒事多去內閣走走,傅閣老也很想了解我們御史台的情況。”

    牛一郎一听便明白了衛樵的意思,點頭笑著道︰“嗯,這份情我記下了。”

    兩人正聊著,上朝的鐘聲驀然響起。從內閣屋內,依次傅瀝,高崎,李元芳,常頌,鄭裘,周真,傅明正列隊而出。而後面的六部官員也立即列好隊,跟著出門。

    高高的龍椅上,文正皇帝威嚴肅穆,雙目森嚴的盯著下面的朝臣,神色面無表情,甚至比平時多了一絲冷意。

    這讓本來就因為湯延致仕而恐慌莫名的朝臣心里不免又是一跳,紛紛小心翼翼,屏氣息聲。

    還不待朝臣開口,文正皇帝陰沉沉的聲音便沉著有力,帶著絲絲殺氣在殿中緩緩響了起來“朕先說三件事,第一,南方不穩須大將鎮守,第二,湯延致仕鄭王周真接替,第三……匈奴已派出使者來我大齊,不日便到。”

    眾人一听,心里紛紛呼了口氣。

    皇上因為這三件事生氣自然就找不到他們身上了,第一件事,那是直指晉王的,誰都知道五州乃是南方禍亂之源,只要五州在,南方就難以穩定。第二件事,湯延致仕可能是受皇上不待見抑或者受晉王拖累總之與他們無關。第三件事,匈奴來使那肯定是為了明年春夏大規模侵犯來探底了。

    文正皇帝看著下面朝臣的表情,眼神里寒意又濃了一分,沉聲道︰“諸位臣工,誰有話說?”

    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說話。第一件事就太過敏感不能多說,第二件事已經定了也沒什麼好說的,第三件事也不能貿貿然開口,所以大家紛紛一致的都不願意先開口。

    朝堂上靜默一片,周彥昭的目光又冷了一分,掃尋一圈,落在了吏部尚書方倉的身上,他淡淡開口道“方愛卿,你說說。”

    被點了名,方倉無可奈何的站出列,抱拳躬身道︰“啟奏皇上,第一件事,臣認為應當成立特別軍事機構應對南方西南北的不平,第二件事,臣認為鄭王能夠勝任內閣閣老,並無意見。第三件事,臣認為只需讓鴻臚寺接待一番即可,無需過于慎重。”

    殿中眾人一听,紛紛暗自點頭。方倉果然有一手,三件事他都給出了意見,但對事實本身卻並沒有加以說明表態,也就是說,對三件事的本身他完全沒有說出自己的見解,這樣誰也不得罪。

    眾人本認為皇帝會追問,誰知周彥昭淡淡點頭,道︰“方愛卿所說有理,從今日起,立樞密院,武徒為樞密院使,次輔為樞密院副使,另再選拔三人進入樞密院統領大齊軍事。即日起,鄭王周真進入內閣,在傅明正之上。御史台衛樵即日起兼任鴻臚寺少卿,負責接待匈奴使者。”

    皇帝一口氣說完,似心中早已經想好而不是與朝臣商量,而且說的斬釘截鐵不容反駁。

    在眾人還在愣神今天皇帝反常的時候,皇帝神色淡淡的又扔出了一重磅炸彈“現在議議晉王的事。”

    議晉王的事?這在文正朝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即便是以前晉王鬧的再歡也從來沒有拿出來在朝堂上議。這不僅關系著皇家顏面也是影響重大需要慎重,可是如今皇帝神色淡淡卻滿含嚴厲的話語讓堂下朝臣將已經放回肚子里的心有驀然又給提了起來。

    朝堂上的朝臣紛紛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敢開口。這件事牽扯太廣太敏感,有點腦子的人都不願意開口。

    皇帝目光極度冷漠的在朝堂上掃視一圈,最後落在秦勻身上,淡淡道“秦勻你來說。”

    “臣認為當嚴懲”秦勻站了出來,沉色道︰“社稷高于一切,凡是威脅我大齊穩定的人,都應該嚴厲鎮壓”

    秦勻話音一落,衛樵不禁一怔,眼神忍不住的瞟向方倉。

    秦勻是皇帝的人這大家是眾所周知,皇帝與他唱雙簧大家也可以理解,但方倉呢?

    抱著與衛樵同樣心思的人,也紛紛將目光投了過去,隨即又轉向了神色始終默然一直閉目不語的傅瀝。

    ‘難道方倉背叛傅閣老投入皇帝一方了?’

    眾人看著傅瀝的表情,隱隱覺得有一絲憤怒,忍不住的心里冒出這個想法。

    而方倉哪里不知道這些眼神的含義,心里一陣苦笑。

    “嗯,”皇帝的聲音又淡淡響起,道︰“內閣先拿出意見來,然後樞密院也要拿出意見。”

    今天的文正皇帝格外強勢,他說話斷言根本不容他人反駁,絲毫不見以往的謙虛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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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5
第兩百三八章強勢的皇帝

    隨著這三件事的處理,朝堂上的廷議也漸漸開始了,一系列事情經過剛才皇帝強勢,現在諸位朝臣俱是心平氣和,言辭斟酌,即便是反對意見也沒有以往的夾槍帶棒,充滿火藥味。

    牛一郎與衛樵對視一眼,默默點頭。

    “皇上,臣有本奏。”在正事一件件處理完,衛樵第一個站了出來,抱拳躬身道。

    帝的神色露出一絲不耐煩,微微皺眉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這麼明顯的神色,不僅衛樵,其他朝臣也紛紛心里暗驚。

    衛樵悄悄的看了眼牛一郎,還是道︰“啟奏皇上,近日有人在御史台喊冤,稱刑部堂官行賄受賄冤判一案致使一家十幾口被冤殺,臣懇請皇上下令徹查,還昭昭天理”

    衛樵說完,牛一郎也硬著頭皮出列道︰“啟稟皇上,喊冤者敘述詳實臣認為不是惡意栽贓,臣懇請皇上明鑒”

    “臣冤枉”待牛一郎話一結束,常志立即站了出來,大聲抱拳道︰“臣主理刑部一……”

    “好了,”文正皇帝淡淡的擺手,神色冷冽的看向前面幾個閣老,道︰“內閣,這件事內閣先查一查。鄭裘,你來查。”

    一見皇帝臉色不對,眾人紛紛識趣的閉嘴,不論是牛一郎衛樵還是常志。

    鄭裘連忙出列抱拳道︰“臣遵旨。”

    文正皇帝目光淡淡的掃了下面朝臣一眼,道︰“近日金陵頗為不太平,即日起,金陵戒嚴,羽林軍巡視金陵”

    聲音堅毅,儼然不容反駁。

    殿中朝臣一听,俱是心里一驚,皇上這話是不是在暗示著什麼?

    但皇帝沒有給朝臣發問的機會,直接站起來道︰“退朝。”說完,一甩袖子大步離去,擺明告訴朝臣今天我很不高興。

    隨著皇帝的大步離開,眾位朝臣一陣錯愕,這還是文正二十年,皇帝第一次如此強勢不容朝臣表述意見。看出一些情況的紛紛心里暗驚,而不明所以的則認為是御史台惹怒了皇帝,不少人對牛一郎衛樵投以惱怒的目光。

    牛一郎與衛樵並肩走出大殿,一邊走一邊低聲道︰“立遠,這次我們可能是蹙到眉頭了。”

    雖然衛樵心里也一陣疑惑,但還是淡笑著道︰“大人不必擔心,咱們盡忠職守不愧任何人,所以皇上要怪罪也只能怪罪常志,怪不到我們御史台頭上來。”

    牛一郎點了點頭,但皺著眉臉上的擔心之色卻絲毫未減。

    “衛立遠。”衛樵剛要再勸,忽然間身後傳來一聲喊叫。

    衛樵回頭看去,只見不遠處傅明正正笑著看著他,對著牛一郎說了一句,連忙走了過去。算起來,自從傅明正入閣離開御史台,兩人就極少單獨相處,而且傅明正如此大張旗鼓的叫住衛樵,還屬第一次。

    “立遠,陪我走走。”傅明正看了眼出殿的人潮,笑著衛樵道。

    衛樵也笑著點頭,跟在傅明正身邊。但離開的眾人卻紛紛忍不住將目光瞥了過來,神色極其深奧。

    兩人走出幾步,傅明正看向衛樵道︰“立遠,收到任命文書了吧?”

    衛樵心里轉著念頭,神色從容淡笑道︰“收到了,大人也知道我不擅長軍事,所以一直沒有去點卯。”衛樵自然明白傅明正的意思,但話外之音也很明顯了,就是羽林軍我不跟你爭。

    傅明正一愣,隨即有些失笑道︰“立遠,你還是沒有看到你現在的地位所代表的力量。”

    衛樵看向傅明正,道︰“還請大人指點。”

    傅明正停了下來,看著傅明正道︰“立遠,想來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了。不僅是皇上在布局,我父親,老師,甚至是晉王都在布局。皇上布局至今二十年,而且地位非常他的局自然最為宏大詭秘,他為的是大齊也為將來的皇帝,所以他不斷的推動我們兩人的身份變化以此帶來各種契機讓完成布局。而我父親為的也是大齊,所以他力推我入閣接替他,也因此現在傅家的力量我全部可以運用。至于老師,他的跟父親基本上是一個心思,只不過他的心思更多是在關外的匈奴身上,但無論是為了大齊穩定還是應付關外匈奴,武家不能散,三將進金陵與其說是朝廷征召,不如說是讓他們見見你。以你的頭腦,我想你不會不知道這里面的道理吧?”

    衛樵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心里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他從醒來就想過優哉游哉自由自在的日子,可生活卻不放過他,就是不讓他如意。

    從武徒強勢為他出頭打壓杜啟立衛樵就看出端倪了,後來更是將司馬盛昌給他做親衛,他當時還有些遲疑,後來武徒要武清寧年後坐鎮江南才有些恍然,這分明就是武徒要將武家的力量交給他們夫妻。

    傅明正見衛樵點頭,便笑著道“所以,你現在應該盡快適應自己的角色,不論是為了老師還是為了大齊,你都要將自己變成一個大人物,大人物必須有大魄力”

    大人物,大魄力?衛樵咀嚼一聲,若有所思道︰“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去羽林軍爭一爭?”無論是哪個皇帝都不希望自己手下鐵板一塊,爭一爭斗一斗有時候不僅是為了利益,更多的是為了迎合上面皇帝的希望和需要。

    傅明正笑著點頭又搖頭,道︰“不是要爭,而是要完全控制。老師不是給了你一百個百戰侍衛嗎,你可以將這些安插進去。”

    衛樵知道傅明正這是在點撥他,但他還是有些不了解他這麼做的理由。

    傅明正看著衛樵的神色,道︰“你在朝堂時間還短,無法理解傅家究竟代表的是什麼。你現在要做的是完全控制金陵城,除了御林軍,其他任何力量你都必須牢牢控制住。”

    衛樵心里暗驚,傅家的力量竟然強大到這種程度,非要用整個金陵的非軍事力量來對抗嗎?

    傅明正見衛樵神色迷惑,神色也慨然一嘆道︰“其實,這個具體原因我也不明白,但這個局勢卻逼迫你這樣做。皇上的帝王術連父親都無法揣度,我們也只能按照他的布局走了。”

    衛樵心里一動,旋即恍然大悟。不錯,雖然傅瀝,武徒聯合晉王三人對抗皇帝,但傅瀝武徒本質上是忠于大齊的,不希望大齊發生大的亂子,兩人也都希望大齊能夠平穩過渡延續國祚,這與晉王的心思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武徒和傅瀝,應該是或明或暗的縱容甚至的幫助了皇帝的布局,也許這也是皇帝料到的,因此,三人其實是早有默契的。

    衛樵心里一陣滾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大人,我明白了。”衛樵心里吐了口氣,他隱約能夠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東西了。

    傅明正笑著看了他一眼,道︰“嗯,羽林軍就交給你了,城外的駐軍也已經被司馬長接手了。”

    衛樵心里一怔,這金陵外的軍隊不一直是由皇帝直接控制的嗎?

    但傅明正卻不在多做解釋,反而笑著道︰“關于匈奴使者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內閣是不會有意見的。”

    衛樵點頭,這使者在這個時候來無非是來觀察大齊朝堂與軍備的,盡量拖延塞責便是。

    又說了幾句,傅明正不再多說,問了幾句傅煬便回內閣了。

    衛樵細細的回味著傅明正的話,不知不覺的便走出了宮門。

    “衛大人。”衛樵剛剛走出宮門,秀兒與徐茂剛剛走過來,另一邊一個俏麗小丫鬟便快步向著衛樵走來。

    衛樵看了一眼,卻是禮王妃洛彤府上的人,衛樵見過幾次。

    那俏麗小婢走到衛樵身前,輕輕躬身,輕聲道“衛大人,我家夫人請您過去一趟,有要事與您相告。”

    ‘要事相商’?衛樵其實已經猜到了,可心里還是猶豫了一番。這位禮王妃這個時候來找自己恐怕沒什麼好事,但如果直接拒絕又難免面子上過不去。

    衛樵沉吟一聲,道︰“好,你帶路吧。”衛樵招呼秀兒與徐茂一聲,上了轎子跟在那俏麗小婢身後。

    因為武徒的命令,每次衛樵出門秀兒都帶著十幾個侍衛跟著他。雖然衛樵極不習慣,但如今多事之秋也沒有反對,任憑他們跟著。

    “衛大人請。”走到禮王府後院,在洛彤房前,俏麗小婢推開門道。

    衛樵笑著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衛樵走進房間,卻發現廳里沒人,便又向里面走去。

    衛樵剛剛走過粉紅帷幔,便問到一陣裹挾著濃郁芳香的水汽彌漫而來,一股沁人的香味讓他全身為之一震。

    作為過來人,他立即聞出這是女子沐浴時的味道。

    衛樵目光向那那半透明的帷幔一望,只見一條曲線玲瓏,身姿高挑的女子正緩緩從浴池里走了出來。

    衛樵心里一驚,連忙悄悄退了出去,目光卻被帷幔上那一條淡粉色的圍兜吸引,待看到一只白皙玉手伸過來的時候,他連忙後退,坐到客廳里的椅子上,目光瞥著帷幔後,心里有些不滿的揉了揉鼻子。

    ——這洛彤肯定是故意的

    很快,洛彤便身披薄紗,肩落散發,嬌軀婀娜,風姿綽約的走了出來。

    只見她,俏臉嫩白透著紅暈,雙眸如水,瑪瑙般的瓊鼻上帶著點點水珠,精巧白皙的嘴唇折射著晶瑩的水光,粉嫩的脖頸如雪白玉雕,**高挺圓潤,小腹平坦光滑,縴細腰肢款款扭動如水蛇,修長的**錯動間緊繃細致,整個人艷若桃李,風姿絕世。

    衛樵不動聲色的端著茶杯喝茶,就好似沒看到洛彤出來一般。

    洛彤蓮步輕移,帶著沁人的香氣在衛樵邊上坐了起來,看著衛樵,目不轉楮道︰“你應該神色從容的夸我兩句?”——意思就是告訴衛樵,你就別掩耳盜鈴了。

    衛樵放下茶杯,看著洛彤一本正經道︰“姑娘你姿容絕世,艷冠天下,小生驚為天人,夜不能寐……”

    洛彤美眸盯著衛樵,香氣四溢,打斷他目光灼灼道︰“你認為我在故意yin*你?”

    衛樵也盯著她,毫不退卻“也不是第一次。”

    洛彤美眸不眨,“如果我說不是呢?”

    衛樵也神色不動,“我會相信你。”

    “噗嗤”過了許久,洛彤俏臉如花綻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衛樵也淡淡一笑轉過臉,神色從容淡定。

    洛彤笑聲落下後,兩人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洛彤轉過頭,又出聲道“你不想知道我找你來為什麼?”

    衛樵神色風輕雲淡,道“你會說的。”

    洛彤就瞪著他,似乎她從來沒有見過衛樵這麼沒風度的男人。

    但衛樵不為所動,他知道,今天洛彤叫他來,肯定有事求他,而且這件事恐怕他還辦不下來,這會兒最好裝聾作啞的好。

    洛彤也無法,她經營的勢力在這個時候完全派不上用場,只能求助于衛樵,偏偏衛樵還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許久,洛彤咬了咬牙,盯著衛樵道︰“我告訴你兩件事,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衛樵神色從容端起茶杯,道“先說你的要求。”其實心里難免尷尬,尤其是想起那天馬車里的事情。

    洛彤怒了,直接道︰“衛立遠,你忘了馬車里的事了?”

    衛樵剛想來著,不禁臉色尷尬一閃,道︰“夫人說說看。”他知道,洛彤竟然連這句話都說了,那就是真怒了。

    洛彤臉色露出一絲嗔怒,嫵媚妖嬈。雖然衛樵明知那是裝出來的,還是老臉一紅,就跟他真的跟洛彤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似的。

    洛彤見衛樵臉色一紅,晶瑩的嘴角微微微翹,道︰“先告訴你第一件事,就是關于走私的事。”

    衛樵神色一振,這件事一直是他心底的一個疑團。他查過,發現晉王似乎沒有牽扯進這件事,雖然有些矛頭指向晉王,但衛樵卻查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反而有點像故意有人想往晉王身上引。

    洛彤見衛樵眼神閃亮,道“這件事的真正主使應該是……皇上,至于證據你別問,我也沒有。”

    衛樵一听心里就轟然一震,滿臉愕然,眼神里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哪有皇帝資敵的,這天下不是朝堂眾臣的,不是傅瀝的,不是武徒的,也不是晉王的,而是他皇帝的周彥昭會走私匈奴增加匈奴的實力顛覆他周家王朝,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而且還是十足十的冷笑話

    洛彤看著衛樵的驚愕神色,輕輕一笑,嫵媚的俏臉露出一絲畏懼,道︰“當今皇帝不是你我能揣度的,他曾經說過,大齊需要敵人。”

    需要敵人?衛樵眼神里的愕然飛快退斂,心里急急思索起來。他知道,十多年前武徒與匈奴有幾場惡戰,幾乎每一次都是兩敗俱傷,但匈奴不像大齊補給充足,每到嚴寒不得不修生養息的躲避寒冬,因此武徒拼了雙腿在一次寒冬重創了匈奴,使得匈奴十多年一直處于恢復元氣的防御狀態,大齊十多年邊患無憂。

    可是,他這句’需要敵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洛彤見為沉吟不語,又道“可能的為了抑制大齊內部的禍亂。”

    衛樵瞬間恍然,是了,當時大齊朝勢不穩,各個勢力不斷冒頭,一副天下大亂改朝換代的亂世模樣,莫非皇帝用匈奴這個外敵來壓制內部的禍亂,轉移矛盾?

    衛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覺得這個雖然不見得是真正理由,但也差不離。同時心里卻也震驚無比,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走私匈奴的人,查來查去,最後竟然會是大齊的皇帝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恐怕即便是武徒傅瀝也不會相信吧?

    衛樵壓抑著心里的震驚,抬頭看向俏臉粉嫩,雙眸嫵媚的洛彤,道︰“你有什麼要求?”他覺得,僅這一個事就足夠讓他答應洛彤一個比較過分的要求了。

    洛彤一听,俏目一閃,道︰“再告訴你一個消息。”

    衛樵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再听了一個,洛彤這要求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答應的。

    洛彤雙眸直視衛樵,神色凝肅道“我得到消息,晉王府正在調動畜養的死士,而且,目標就是你跟明正。”

    衛樵神色微變,隨即眼神急急閃動,許久,他忽然淡淡一笑,道︰“你怎麼知道的?”

    洛彤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笑著道︰“你可別忘了我的身份。”

    衛樵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是禮王妃,等等,自己剛才把她當什麼人了?

    衛樵心里連忙搖了搖頭,隨即又皺起了眉頭,這晉王果然是個狠角色,既然沒辦法破局便直接毀掉棋子,讓棋局沒辦法進行下去,而這也不能不說是破局方法的一種

    衛樵這會兒也想起了武徒給他派了一百侍衛,而秀兒最近一直帶人跟著自己,果然姜是老的辣,恐怕武徒當時就想到了這一茬提前防備了。

    衛樵沉吟了一會兒,抬頭看著洛彤道“那你知道皇上為什麼要讓我控制羽林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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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5
第兩百三九章洛彤的脅迫(一)

    洛彤輕撫著腮邊秀發,瞥著衛樵道︰“你倒是會做生意。”

    衛樵淡然一笑,既然一定要幫她做事,不妨多撈點好處,就當買二送一了。

    洛彤見衛樵那淡然自得的神色,似乎有些生氣了,沒有說話反而輕裹著薄紗輕輕站起,帶著香風蓮步款款的又向著里面走去。

    衛樵目光微笑,不怕她走。眼神隨著她婀娜背影到了屏風之後,洛彤褪去身上的輕紗白單衣服,從屏風外看,隱約可以看到一條光潔苗條,曲線曼妙的窈窕嬌軀。

    衛樵連忙低聲念了句阿彌陀佛,非禮勿視,非禮勿听,目光卻忍不住的又瞥了過去。洛彤如今三十出頭,加上包*的好,風韻又是女人最好的時候,絕對是個難得的美人尤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洛彤飛快的換好了衣服,然後又走了進去,半晌沒出來。

    衛樵見洛彤不出來,心里不禁胡思亂想的琢磨著她是不是在化妝,這麼磨蹭。

    過了許久,洛彤終于出來,只見她發髻高挽,輕施粉黛,一身紫衣,**翹臀,縴腰細腿,將曼妙嬌軀勾勒的無比清晰動人。

    衛樵端著已經冷的茶,一如剛才低頭喝著,悄悄咽了咽口水。

    洛彤這次沒有笑他,端莊溫婉的坐在衛樵左邊,看向衛樵俏目眨了眨,黛眉微蹙的似在思索又似在回憶,許久,輕聲道︰“你節制羽林軍,有可能是出于制衡傅家的需要,畢竟朝堂文官還是傅家天下,需要一個制衡,哪怕只是個角色。還有一層,就是,似乎皇上信任你比信任傅家更多,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似乎皇上非常信任你,不,應該說,他很放心將未來的皇帝交給你,而不怕你對他不利。”說完,洛彤雙眸直勾勾的盯著衛樵,似要從中看出點什麼。

    看著洛彤目光灼灼的雙眸,衛樵心里若有所思,面上淡淡點頭,笑著道︰“應該是後面一種,關于未來皇帝,不僅你疑惑,我,傅家那邊,我岳父那邊都疑惑,知道這個問題答案的,屈指可數,但不包括我。”

    的確,知道新皇帝的只有五個人,屈指正好。

    洛彤雙眸緊緊盯著衛樵的眼楮,直到確認他沒有說謊,才轉過俏臉,黛眉蹙起道︰“凡是宗室子弟最近不知道被人觀察了多少次,無論是囂張顯露的,還是悶不吭聲的,抑或者中規中矩的我也都認真的篩選了一次,可我沒有發現任何一個與你有關的,更沒有能夠入的了皇上法眼的。”

    說完,洛彤如水閃動的雙眸又看了過來。

    衛樵與她對視,道“我真不知道。”

    “你認為我會相信?”洛彤目不轉楮。

    “你提什麼要求?”衛樵不敢跟她纏下去,直接道。

    洛彤輕輕一笑,站起身,扭著渾圓翹臀走到門口,聲音如清泉滴答,道︰“皇上城府沒人可以猜透,不過我听說晉王的四子博學多才,為人謙遜有王者之風。”

    衛樵一愣,心里輕輕轉動,可許久還是搖了搖頭,但臉上卻不那麼自然,皺著眉頭不說話。

    真的,可能嗎?是晉王的第四子?

    對于這位城府深的可怕的文正皇帝,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衛樵不敢下這個結論。

    吱呀

    一聲清脆響動,大門緩緩被關了起來,光線瞬間暗了許多。

    衛樵看著關門的洛彤,心里忽然‘咚’的一跳,這大白天的關門干什麼?

    衛樵轉過頭低咳一聲,皺著眉頭道︰“皇上與晉王可是相互仇恨了二十多年,你認為有可能?”

    洛彤帶著一陣香風,風姿款款的在衛樵右邊坐下,盯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龐,輕聲笑道︰“你大概還不知道,這晉王四子的母親,曾是當今皇帝的第一戀人,兩人曾山盟海誓,相約白頭。”

    衛樵一愣,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說不得這里面又是一段恩怨難解的故事。

    瞥了眼洛彤近在眼前嬌艷如花的俏臉,衛樵神色不動,微微皺眉︰“那這就更不可能了。”哪有讓情敵兒子繼承自己皇位的,何況這兒子還是女人給他帶帽子的結果。

    衛樵忽覺耳邊熱氣吹拂,洛彤的聲音飄忽魅惑︰“你不了解我們這位文正皇帝的脾性,他做的事,別人是沒法去揣度的,我覺得這個晉王四子最有可能。”

    衛樵喉嚨悄悄咽了咽,微微抿嘴,猶自皺著眉頭道︰“我覺得不可能,是男人都無法忍受,何況他還是皇帝。”

    洛彤雙眸忽然一陣閃動,隨即微微咬了咬薄如蟬翼的嘴唇,風姿綽約的款款起身,然後走到衛樵面前,筆直修長的雙腿插入衛樵的膝蓋間,然後雙手摟住衛樵的胳膊,翹臀坐在了衛樵的大腿上,整個軟玉溫香趴在了衛樵懷里。

    洛彤吐氣如蘭,嬌艷的嘴唇幾乎貼在了衛樵的耳朵上,聲音嫵媚“男人的心思我的確不懂,但越是不可能,越是可能在我們這位文正皇上身上發生,我記得這位晉王四子曾經與你有過接觸。”

    衛樵嘴角微微抽搐,小腹一股邪氣驟然上涌,衛樵喉嚨艱難的吞咽下去,全身一動不動,眼神看著洛彤道︰“三個問題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意思就是,你別這樣,三個問題等價換就可以了。

    至于那位晉王四子,衛樵的確見過,卻也沒有深談過,只能算是點頭之交。

    洛彤雙眸如水,雙臂摟的更緊了一些,一只白皙玉手更是進入了衛樵後背衣領里,溫聲軟語︰“我想讓周泰去鎮守江南,做江南大將軍。”

    衛樵一听小腹冒起的邪氣頓時煙消雲散,有些發紅發熱的臉色也瞬間冷靜下來,神色一定,雙眸露出淡笑釋然之色。

    皇室子弟弱冠之年統帥江南也不是沒有先例,但關鍵時候不對。如果是平常時周泰去做個樣子只要洛彤疏通一下關系,得到皇帝武徒傅瀝點頭基本可成事。可如今金陵一副風雨飄搖大浪滔滔的時候讓周泰統帥江南,這不懂事的認為周泰資格不夠,懂事的說不得就要質疑一句︰周泰想干什麼?想要圖謀不軌列土分疆嗎?

    以前可以疏通,但這個時候,無論是皇帝武徒還是傅明正,都不會答應。讓一個毛頭小子去鎮守江南,不說他有沒有別的想法,要是江南真有點事,周泰真能壓的住?江南可是有著大齊一半以上的財稅收入。

    衛樵倒是明白洛彤的心思,他們孤兒寡母的在金陵沒人照拂,一旦事變說不得就落得個無比淒慘的下場,讓周泰去江南一來那里相對安全可以避禍,二來也可以為將來做點打算,有些保障,不至于寄人籬下任人宰割。

    至于圖謀不軌,衛樵覺得洛彤沒那麼大的野心,讓周泰成為皇帝那是在當今皇帝首肯與扶持的前提下洛彤才大膽去活動的。真讓洛彤一力扶持周泰成為皇帝她沒那麼大的能力也沒那麼大的野心,她所作的一切,只不過是出于丈夫早死的那種不安全感罷了。

    這個要求已經遠遠超過了洛彤給的三個問題的價值,衛樵神色淡然一笑,道︰“換一個。”他理直氣壯,這件事,他真辦不來。

    洛彤轉過臉,看著衛樵風神如玉的側臉,雙眸水光閃動,吐著熱氣,輕聲道︰“我知道你可以的。”說完,輕輕扭動了一下妖嬈嬌軀。

    衛樵感覺已經消失的那股泄氣又冒了出來,而且胯下也隱隱不對勁,衛樵依舊身體直立,雙手抓著椅子,頭也不動道︰“我真不行……”

    嗚嗚嗚

    衛樵還沒說完,洛彤驀然起身,雙手扶住衛樵的臉龐,嬌艷小嘴忽然封住了衛樵的口。

    衛樵雙眼大睜,直覺嘴唇一陣發熱,軟,熱,潤。

    衛樵完全沒想到洛彤這次竟然動真格了,他下意識的張開嘴伸出舌頭。

    洛彤本來就通紅一片的俏臉,越發嬌艷,閉著雙眸卻沒有放棄。

    衛樵感覺著如小蛇一般伸過來的櫻舌,下身驀然昂揚直立,但立即,衛樵雙手飛快的拉住洛彤的肩膀,硬是分開了兩人。

    ——無數經驗告訴他,男人這種錯誤不能犯,一旦犯了以後就沒好日子過了。

    兩人都在喘氣,只不過洛彤嬌艷如花,俏臉粉紅一片,雙眸更是要滴出水來,卻還是直勾勾的盯著衛樵,嘴唇如玉水光致致。

    衛樵苦笑一聲,道︰“有必要嗎,待在金陵也沒人會把你怎麼樣的。”

    洛彤**起伏,俏臉嫣紅,盯著衛樵一瞬不瞬,道︰“你沒經歷過大變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可怕,在金陵我們母子靠不上皇上,靠不上傅家,只能靠自己。”目光依舊直勾勾的盯著衛樵,似乎衛樵一拒絕她會再次撲上去。

    衛樵估摸著洛彤是被上一次帝位交接給嚇怕了,感覺著嘴上殘留的香氣,衛樵喘著氣道︰“那你覺得周泰成為江南大將軍就沒事了,如果他是平頭百姓還可以,身居如此高位想讓人不打主意都難。”

    洛彤倔強道“那至少有了自保的實力。”

    衛樵心里一陣無語,女人的堅持有時候是完全沒法說通的。

    “那你覺得誰會答應?”這件事很難辦,衛樵推起了太極。

    洛彤卻直來直往,認定了衛樵“只要你全力去運作一定沒問題。”

    看著洛彤那無比堅定的俏臉,尤其是掛在胳膊上緊緊纏著的一雙白藕般的玉臂,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洛彤穿的寬袖,潔白無瑕的香肩肌膚露出一大截。

    近在眼前,衛樵余光便可看到那被緊緊包裹的半露**,尤其是那神秘白皙的乳溝,更是讓人的眼神陷入不可自拔。翹臀圓潤彈性透著讓人心癢難耐的熱力,雙腿並緊,卻尤為凸顯那修長圓滾的緊繃,夾在腰間絕對會讓人yu仙yu死。

    而時時刻刻沁人入鼻的幽香,更是讓衛樵心里一陣酸癢難耐,悄悄的聳動著喉嚨,吞咽著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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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6
第兩百四十章洛彤的脅迫(二)

    衛樵本想義正言辭的推開洛彤,但見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雙腿間,衛樵老臉一紅,但神色淡淡一笑卻鎮定道︰“說實話,就算今天發生點什麼,我也不能保證會真的能辦成這件事,我能力你知道。”

    洛彤俏顏如花,在衛樵耳邊吹著熱氣,輕聲道︰“你能說服傅明正,你也能說服武清寧,至于皇上那邊,我去說。”

    衛樵心里搖頭,洛彤的大局觀終究還是差了點,雖然幾家都將後輩推了出來,一副功成身退模樣。但實際上決定事情的還是各自背後的家主,像衛樵傅明正抑或者是晉王四子都還是嫩的很。雖然他可能說服傅明正,但傅瀝搖頭依然白搭。而武清寧自然更容易,但武徒恐怕也不會點頭照樣無用。至于皇上那邊,洛彤恐怕也是自信過了頭,他要是答應才怪了。

    “實話跟你說吧”衛樵覺得這樣下去兩人說不得就會擦槍走火,雙手掐著洛彤的縴細腰肢道︰“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皇上在金陵動手南邊肯定也是不容有失的,所以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方面的心思,老老實實在金陵待著,要不就住進皇宮。”

    洛彤不放棄,雙眸閃動的盯著衛樵,道“可以給你泰兒配個有能力的將軍做副將。”

    衛樵搖頭,道︰“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皇上不會放任江南不管,任憑周泰胡來的。”

    洛彤黛眉微蹙,又道“我可以讓他不干涉皇上的布置,只要一個位置,一個虛餃就行。”

    看著洛彤那閃爍堅定的目光,衛樵知道她不死心,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可以去潭州,在那邊準備條大船,大齊有變你們可以立即出海等待大齊穩定了再回來。”

    洛彤也知道衛樵是不會讓步了,黛眉微蹙露出羞惱的神色,雙眸瞪著衛樵,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想她今天已經做了這麼大犧牲,沒想到的這個男人一點氣概都沒有,一步都不讓,憑白讓她被佔便宜還失面子。

    衛樵余光瞥著她卻沒有說話,他知道,這件事他不能松一點口,否則日後必然麻煩不斷,煩不勝饒。

    洛彤輕輕咬著嘴唇,一臉惱怒的瞪著衛樵,許久,忽然一咬牙,驀然將肩膀上的披肩拿下,然後咬著牙將它撕爛,然後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

    衛樵看著洛彤露出的圓潤香肩,又看著地上被踩的亂七八糟的披肩,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就算他不答應也用不著這樣出氣吧,何況他還在這里沒走。

    洛彤不理她,又自顧的扯起裙子,用力一扯,撕拉一聲,裙子也被撕壞,一連撕了三道。隨即,在衛樵的詫異中,她又將頭發放開,如瀑布般秀發散落在圓潤細膩的香肩上,分外為她舔了幾分嫵媚。但洛彤卻沒有在意,伸出雙手在頭上狠狠的揉了揉。

    衛樵嘴角微微一抽,露出苦笑之色,這回明白了。

    洛彤做完一切,然後俏臉面無表情的看向衛樵。

    衛樵干咳一聲,道︰“我真的……”

    洛彤毫不猶豫的打斷衛樵,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我如果這樣沖出去,你認為會怎麼樣?”

    衛樵早就猜到了,苦笑一聲,道︰“我可以讓周泰做個副帥,其他的我真沒辦法。”

    洛彤眼神里亮光一閃,隨即故作鎮靜道︰“副帥也行,但必須要有兵權。”

    雖然洛彤眼神里的亮光閃的飛快,但衛樵一直注意著她哪里看不到,他心里稍稍一想就知道自己是中了美人計了,他肯定,洛彤壓根就沒想到會得到南方大將軍,至于副帥估計都沒有想法,這只是在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衛樵從來不是吃虧的主,本來穩住洛彤的兩只手一個向下一個向上,雙腿也並了起來將洛彤的雙腿夾在中間,神色中露出一絲淡淡笑意。

    洛彤眼神里慌亂一閃,但旋即輕笑著道︰“立遠你稍坐,我讓泰兒來給你道謝。”說著就想起身。

    衛樵仰頭一笑,道︰“不用,一點小事。”說著,右手一用力,本來想站起來的洛彤又坐了回去。那翹臀精致彈性,十足的肉感坐在腿上,衛樵心里不由得一蕩。

    洛彤暗暗咬牙,‘小事’?你這混蛋都逼得我用出這種辦法了。

    不過隨即她又心驚,眼看著衛樵左手已經要觸及到她禁區,慌忙按住他的手,道︰“立遠,我听說西郊如今落葉正美,不如我們改天去走一走吧?”

    听到西郊衛樵心里一動,想到了雲佛寺。他琢磨著,是該去一趟了。

    不過旋即,衛樵右手忽然快速向下握住她的豐滿香臀,看著她微紅的雙頰,如水的雙眸,道︰“可以,不過我還想知道珍妃娘娘的事?”直覺告訴他,這位珍妃娘娘這個時候來金陵肯定跟皇位繼承者有關,或許洛彤能夠知道些什麼。

    洛彤心里砰砰砰直跳,咬著嘴唇瞪著衛樵道“那你再給陳一安排到江南去。”

    衛樵暗笑,這女人,還真不是吃虧的主。

    “不行”衛樵毫不猶豫的否決,道︰“你今天得到的已經超過你付出了,你要再補償一些。”

    感覺在臀下那只作怪的手,洛彤這回也暗惱了,微蹙著眉頭道“我告訴你三件事你才讓泰兒做個副統帥,這個交易我吃虧,如果你再將陳一安排去江南,你可以再問兩件事。”

    衛樵看著她似羞似怒的俏臉,當真是分外一種風情。

    “那好,”衛樵雙手又再次滑動︰“就從你身上補吧。”

    就是衛樵的指尖已經觸及那柔軟,洛彤忽然按住,咬著牙一臉恨恨的瞪著他道“好,你先放開我。”

    衛樵一笑,放開手,松開腿。

    洛彤一臉怒色的站了起來,一邊整理著已經破爛的衣服,一邊美眸圓瞪的盯著衛樵。

    衛樵卻紋絲不動,看著洛彤道︰“洛夫人上茶。”

    衛樵說這句話的神情跟喊某個下人上茶一個口氣神情,洛彤一听差點沒氣炸了肺,這家伙佔盡便宜竟然還像使喚丫頭一般使喚起她來了

    不過她如今這個模樣自然也不能喊人來上茶,滿臉怒容的瞪了眼衛樵,**起伏的轉身向里面走去。

    衛樵看著洛彤搖曳婀娜的背影,一臉審美模樣的低聲嘀咕道︰“人是絕美尤物,可惜演技不行。”

    本來就一肚子氣的洛彤一听衛樵這句話差點沒摔倒,俏臉一陣扭曲咬牙切齒,這家伙太可恨了,她付出了這麼多竟然說她在演戲,她恨不得立即調頭回去狠狠的扇衛樵**掌然後扔到地上狠狠的踩幾腳

    冷靜,冷靜

    洛彤心里不停的告誡自己,交易還沒有成功,不能撕破臉,不能撕破臉。深呼吸,深呼吸。這樣過了許久才將劇烈起伏的**緩緩的壓了下去,但心里那口怒氣卻絲毫沒有消散,反而越積越多

    又過了許久,俏臉鐵青的洛彤硬是擠出一絲笑容,緩緩的又向里面走去。

    但衛樵卻可以看到,洛彤的步伐亂了,搖曳的翹臀也沒有剛才那份韻感了。

    衛樵端起邊上已經冷的茶,淡笑道“這回看你還怎麼算計我。”

    隨即衛樵又想起了洛彤告訴他的三件事,洛彤這次是下了血本的,換句話說,這三件事對衛樵來說都很重要。

    不論是羽林軍的事,晉王動殺心的事,還是關于走私的事,都足夠讓衛樵震驚許久。

    最讓衛樵震驚的莫過于當今皇帝那深沉的可怕的城府,對于這位老人,衛樵的印象一直是大氣豪邁充滿帝王威嚴又不乏感性的人,即便會猜想他城府深沉,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深沉到這種程度。衛老爺已經讓衛樵覺得不安了,這位文正皇帝,無論是地位還是權力都遠遠超過衛老爺,他又有著怎樣的後手?

    印空大師走了,可是那先帝遺詔還是留了下來,無論武徒還是傅瀝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當今這位皇帝會怎麼應對?他會如何處理晉王,又如何應付武徒與傅瀝?還有那即位的皇帝又是誰?

    這些問題無論哪一個衛樵想來都足夠頭疼,但是朝堂上的皇帝卻一天一變,一天比一天強硬,似乎完全不在意這些了,又不像是豁出去的模樣,這讓衛樵一點頭緒都摸不到,也分外的憂心。

    衛樵心里甚至在想,恐怕不止他,即便是傅瀝武徒他們也不一定知道皇帝心里所想吧?

    洛彤換了一身衣服,卻依然是深色系的,她端著茶走到衛樵身前,見衛樵低著頭,眉頭緊皺,沉吟不語,不禁開口道“你在想什麼?”

    衛樵一愣,隨即抬頭看去,見煥然一新的洛彤,嘴角一笑伸手接過她的茶,笑著道︰“多謝洛夫人。”

    洛彤本來已經壓下去的怒氣驀然又膨脹起來,恨不得拿起手里的盤子狠狠敲在衛樵頭上。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她壓了下來,兩人實際上根本就不熟,之所以能有現在這樣完全是她付出色相換來的,如果真敲了那不但眼前已經到手的沒了,恐怕有的也要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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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6
第兩百四一章牛一郎給鄭裘難看

    眼前這個男人得罪不起這個男人得罪不起罪不起

    洛彤心里不停的念叨了好幾遍才漸漸平復起伏不定的**,繃著俏臉將盤子放在一邊,自己也坐了下來,面無表情看著前方道︰“珍妃娘娘與她姐姐淑妃娘娘當時在金陵艷名遠播,才情冠金陵。皇上一次微服出宮恰好遇到,皇上也是才華橫溢之人,當時三人相談甚歡,盡歡而散。後來她們兩人被以前吏部侍郎的兒子逼婚欲納為妾恰好又被皇上撞到給救了,于是這樣一來二往就成了好事。本來兩人一直不知道皇上的身份皇上也無意讓他們進宮便被養在宮外,卻不想淑妃娘娘竟然懷孕了,那時皇上已多年沒有子嗣了,听了自然大喜,當即將兩人接進宮,封了妃。後來皇上帶兩人回去省親的時候遭遇匈奴暗殺,淑妃娘娘與芽兒小公主葬身火海。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你知道的也應該差不多。”

    衛樵從這些話里沒有听出什麼特別的,思索一陣又道“那她們以前是什麼人?”

    洛彤面無表情神色淡淡道“一個破落的官宦之後,父母早喪,不然也不會出了賣笑。”

    衛樵點了點頭,神色露出沉吟之色,這珍妃娘娘的身世幾乎沒有什麼特別,可為什麼已經走了十多年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呢?

    而且是在印空大師走之後回來的,印空大師走之前明顯是預感到了金陵會有大變,她會不知道嗎?‘了無牽掛’的她這個時候回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衛樵一邊思索著一邊端起茶,下意識的輕輕的抿了一口。陷入沉思的衛樵沒有注意到,一向端莊如貴婦的洛彤嘴角露出一絲小女孩般的俏皮笑容。

    衛樵想了許久還是搖了搖頭,他隱隱感覺是一切謎團都指向皇位繼承者,但偏偏這位神秘的太子現在還遲遲未定,一點線索都沒有。

    “好了,”衛樵搖了搖頭不去想,站起身看向洛彤,道︰“答應你的事我會立即去辦的。”這就是要走了,再待下去,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洛彤輕笑著道︰“多謝衛公子。”俏臉如花,絲毫沒有剛才的憤怒。

    衛樵覺得洛彤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對,但一時間又察覺不出那里有問題,也笑著點頭,走出了客廳。

    洛彤看著衛樵離開的背影,嘴角那絲俏皮笑容越發明顯。

    衛樵坐進轎子里,長長的吐了口氣。今天可以說是收獲頗豐,滿載而歸。

    徐茂與秀兒指揮著轎子,晃晃悠悠的向著駙馬府開去。

    他們兩人身後跟著十幾個衙役,一身普通衙役官服。但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些人的眼神特別的銳利,靠近更是能夠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氣。這些人都是武徒挑選給衛樵的,都是百戰老兵,以一當十精銳中的精銳

    “咕嚕”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衛樵忽然感覺肚子響了一聲。

    衛樵沒有在意,笑著走下轎子,對著徐茂秀兒道︰“終于回來了,走,吃飯去。”

    “好 ”徐茂還沒說話,秀兒就歡快的答應一聲,身影一躍,第一個沖進了府里。

    衛樵呵呵一笑,早已習慣不以為意。但剛要抬步就發現肚子一疼,咕嚕咕嚕直響,好似有東西在翻騰。衛樵這回知道了,這不是餓的,他神色不動,連忙向府里走去。

    徐茂也不疑有他,跟著衛樵就向里面走去。

    兩邊的門衛早就過來躬身喊道︰“少爺你回來了。”

    一向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衛少爺這次沒有任何作答,板著臉大步向里面走去。

    一個門衛看著衛樵有些急匆匆的腳步低聲道“少爺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出事了。”另一個門衛也伸頭看著衛樵的背影道。

    這些人都是衛家原班人馬,還是以前的習慣喊著少爺。

    一個主事模樣走了過來,瞪著眼楮看著兩人訓道“都去干活,干活,少爺的事也是你們能摻和的,不曉事。”

    兩人一听,連忙各自站好。

    那主事轉過身,看向衛樵已經消失的背影,心里也一陣疑惑,少爺一向風輕雲淡,今天怎麼這麼反常,不會是出事了吧?

    衛樵自然不知道這些,他捂著肚子急匆匆的向茅廁方向走去,一路上落葉為他飛舞鼓掌。

    到了茅廁,他一蹲下,立即大大的呼了口氣。

    待一陣發泄後,衛樵一邊抿著嘴呼氣,一邊冷靜的思考起來。沒多久,洛彤最後那古怪的表情在衛樵眼前浮現出來。

    衛樵當即苦笑一聲,無語道︰“這女人……”

    他也曾想洛彤會小小的報復他一把,可沒想到她竟然會給他下瀉藥。這種辦法既不當面又可解氣,倒也的確是個好辦法。

    衛樵在茅廁了一坐就是到肚子空空雙腿發軟才出來,這段時間,徐茂一直守在外面,即便武清寧也被驚動了,還以為誰這個時候暗害她夫君呢。

    衛樵出來後,看著不遠處的一如既往比他還風輕雲淡的武清寧,臉色有些發白的笑著道︰“沒事,吃了點不干淨的東西。”

    武清寧盯著他俏目眨了眨,道︰“父親說禮王妃是個苦命人。”說完,便轉身走了。

    留下的衛樵面上心里一陣糾結,完全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偏偏心里又有些心虛但卻又真的什麼也沒有,他憋了一肚子話竟然完全不知道怎麼說出來,只能抑制不住的抽了抽臉龐。

    “女人心海底針”許久,衛樵嘆了口氣,拖著酸儒的雙腿向房里走去。

    ————————

    第二日,御史台。

    牛一郎在衛樵對面,臉色陰郁,神色極其難看的將一本文書給衛樵扔了過來,雙目噴著火,聲音難掩怒氣道“立遠,你看這是內閣發過來的文書。”

    衛樵有些好奇,牛一郎一直以來極其懂得克制,什麼事讓如此怒的連一貫的風度都沒有了?說話就差一字一句了。

    衛樵撿起文書,打開一看也皺起了眉頭。這文書是鄭裘鄭閣老下發的,上面言稱刑部嚴刑逼供錯判死人的事情純屬子虛烏有,完全是捏造,要求御史台不得再追究,事情就此定案雲雲。

    上面的語氣極其厲然,充滿了教訓指責味道,看著折子就好似能看到了鄭裘指著鼻子破口大罵的模樣。

    按理說內閣閣老教訓內閣以下任何人都沒問題,一來是官職品軼,二來也是‘前輩’,任誰被教訓都得陪著笑臉。但關鍵這件事是牛一郎鄭重其事的在廷議上提出來的,如今鄭裘一本文書過來就要終止此事無疑就是在打他的臉,打御史台的臉

    衛樵看著這本文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鄭裘這不僅是要打牛一郎的臉,也是在打壓御史台最近的氣勢,更多的,恐怕是在打擊衛樵這個小團體,目的自然就是為了給常志幾人撐腰拉攏人心。

    衛樵目光輕輕閃動,想著皇上要清洗內閣的事,這鄭裘會不會動呢?

    這鄭裘與皇後關系極近,乃是極其親近的血親。如果動他無疑就表示皇上對皇後有看法了地位不牢靠,可皇後地位會不穩嗎?反過來,皇後地位穩固如山,鄭裘會有事嗎?

    衛樵心里轉動著,在他想來,內閣除了傅瀝,就是這個鄭裘最為難纏。

    可皇上要清洗內閣,難道還要留一個嗎?如果要留,傅瀝那邊怎麼交代?鄭裘無論資歷輩分都高過傅明正,有鄭裘在,傅明正如何做首輔?

    衛樵心里拿不定主意,文正皇帝的心思實在難測,沉吟一聲,道︰“大人,你打算怎麼做?”

    牛一郎臉色鐵硬,冷哼一聲道︰“想讓我罷手沒那麼容易,我這就去找傅閣老。”

    衛樵看著牛一郎憤憤然的神色,知道他嘴里的傅閣老是指傅瀝,在內閣也唯有傅瀝能夠制得住鄭裘。但衛樵不認為這樣會有用,傅瀝在沒有確實證據前是不會駁鄭裘的面子重新下發文書的。

    ‘又是一件麻煩事。’

    因為最近風波不斷,衛樵有心低調,可事情偏偏找到他頭上,讓他無處可躲。衛樵心里搖了搖頭,看向牛一郎道“大人,證據確實了?”

    牛一郎說這麼多自然也是想听听衛樵的意見,當即點頭道︰“嗯,拿到了幾分供詞。”

    幾分供詞?衛樵心里斟酌,如果運用得當倒也可以一用,不過隨即又想了想,忽然笑著道︰“大人,如果是這樣,不如咱們再走一次廷議。”

    “廷議”牛一郎一听就是眼神一亮,連忙道︰“不錯,剛才我是被氣糊涂了,廷議,對沒錯既然他鄭裘要撕破臉,我御史台也不怕他”

    衛樵笑著點頭,理論上,御史台直屬皇上,不必理會內閣,也無需在意閣老的態度。自然兩人都有一句話沒有明著說出來,那就是不能牽扯傅瀝進來,讓領導為你點小事不舒心,這是作下屬的大忌。

    去掉一件心事,牛一郎整個人也輕松下來,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道︰“立遠,監察道的權責條文擬好沒有,待會兒我就去送給傅閣老批。”

    衛樵一听也笑了起來,這‘監察道’是湯延給江辭搞出來的,如今鄭裘接了湯延的勢力,如果牛一郎拿這個去內閣,無疑就是報復,要給鄭裘難看了。

    “好了。”衛樵也樂得看熱鬧,將桌上一本文書拿了過來遞給牛一郎笑著道︰“大人此去悠著點,說不得今天晚上晚飯就有著落了。”

    牛一郎也會意,哈哈大笑道︰“放心,剛才傅閣老已經帶司馬長出城去宣布任命了,不到晚上估計回不來。”

    衛樵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一直認為牛一郎是老好人,沒想到也有這麼損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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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7
第兩百四二章羽林軍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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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樵看著牛一郎的背影,忍不住的搖了搖頭,這家伙太能裝了,差點就把他給騙了。不過隨即他又想象起鄭裘看到牛一郎的文書後會是什麼表情,肯定相當有趣。

    衛樵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笑,轉向走回來準備辦公,但隨即又忽然想到羽林軍的事。

    衛樵一直都在刻意的拖延著沒有去上任,就是想看看羽林軍會有什麼反應。但是他的任命文書已經下發兩天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要麼羽林軍都是當兵的不懂官場一套,要麼就是完全沒有將他放心上,故意不來拜見,甚至連催促他去上任都省了。

    羽林大將軍一直空置,如今執掌羽林軍的應該是兩個左右都尉護軍也就是都督,而據他所知,傅明正提名的那個因為‘生病’一直在告假如今正在兵部做著員外郎的事。那麼按理說他就應該就是頭頭了,可他兩天都沒有去上任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好像完全沒有那麼回事一般

    衛樵站在屋檐下,看向羽林軍衙門,目光閃動,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來人。”衛樵忽然向著門外大喝一聲。

    “姑爺。”幾乎是瞬間,大門外一個精壯漢子大步走了過來。

    這人叫做是溫龐,是武徒貼身侍衛之一,曾經率領一支五十人的隊伍在匈奴草原上縱橫,最後活下來的只有五人,但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這是昨晚衛樵大致給武清寧解釋的時候說出了晉王動用死士對付他的事,結果第二天就有二十個更加令人後背發涼的侍衛來到了駙馬府,其中十個跟著衛樵寸步不離,溫龐就是他們的小隊長。

    衛樵總是不太習慣面對溫龐,感覺他煞氣太重,讓人心里很壓抑不舒服。不過衛樵這點定力還是有的,神色淡然的點頭道“將司馬盛昌,南濤,徐茂叫來,另外,從府里抽調二十個侍衛過來,我立即就要用。”

    “是”溫龐也不問為什麼,立即答應一聲,轉身便消失在門外。

    衛樵又想了想便起身去主簿那邊掛了假,然後走出了御史台大門。

    該試探的都已經試探了,現在該是到動手的時候了。

    當衛樵走出御史台大門的時候,無論是在駙馬府的司馬盛昌還是已經在羽林軍的南濤抑或者一直在御史台的徐茂都已經來到了門外,另外幾人身後也站了兩排侍衛,一看就是從駙馬府剛剛來的。

    衛樵看著三人,仔細打量一番,在三人神色有些莫名的時候笑了笑,道︰“今天有好事給你們,跟我走。”

    說著,衛樵招呼了一聲大眼楮閃亮一副躍躍欲試模樣的秀兒,向著轎子走去。

    徐茂眨了眨眼楮,一臉憨厚的跟在衛樵轎子身後。

    倒是南濤與司馬盛昌一臉疑惑,但兩人對視,卻是掩飾不住的敵意。他們爺身為三將之一,爭執難免,這也帶到了他們各自的後輩。

    不過司馬盛昌不像他爺爺是個儒將,反而更像個猛將,性格豪爽,為人大氣。他與南濤對視一眼連忙向前跑去,跑到衛樵轎子邊,掀開轎簾低聲道“立遠,什麼好事?”

    兩人也相處了一些日子,都是同齡人,衛樵自然拿不出長輩的架子,于是‘各交各的’,倒也相處甚歡。

    衛樵轉頭看向他,笑著道︰“給你升官。”

    升官?司馬盛昌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嘟噥一聲,他名義是衛樵的親衛,親衛升官?升成什麼?

    衛樵笑著沒解釋,但轎子邊上的南濤卻驀然臉色微變,眼神閃爍,皺著眉頭似在擔心著什麼。

    倒是徐茂,一副沒心沒肺模樣,一臉憨笑的跟在衛樵轎子邊,昂頭挺胸大搖大擺。他本來是黑幫人士,後來做伙計因為吃的太多被趕了出來,後來跟了衛樵,如今黑幫人士一轉身成了朝廷命官,他心里不得意那是假的。所以每次走在衛樵轎子邊,他都忍不住的抬頭挺胸,憨厚的臉上難掩得意笑容,恨不得所過之人都能看到他的笑臉。

    衛樵自然看不到三人的笑容,他心里正在計較著如何處理羽林軍的事情。明顯現在主事的幾位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想要重新奪權難免要行霹靂手段,他沒有軍隊的經驗,卻需要好好斟酌行事。

    “姑爺,羽林軍衙門到了。”沒有多久轎子便停了下來,秀兒在轎子前脆聲喊道。

    衛樵將各種念頭壓下,整理下衣服,神色從容的跨出了轎子,側頭看著頭頂巨大牌匾︰‘羽林軍衙門’,嘴角一笑,暗暗的吸了口氣。

    衛樵本身的侍衛就是二十人,後來又來了二十,加上徐茂司馬盛昌等人一下子就是四十多人,除了衛樵是一個文弱書生白臉像與秀兒一臉純真可愛像,其他人都是一臉‘惡狠像’。這讓守衛羽林軍衙門大門的守衛嚇了一跳,連忙飛奔向里面稟報。其他人雖然沒有舉槍動刀,但一臉戒備之色卻無比的明顯。

    衛樵走出轎子,看著幾個守衛淡淡一笑,對著徐茂擺了擺手。

    徐茂連忙從懷里掏出文書以及令牌,給幾人遞了過去。

    幾人一見,當即臉色一變,其中一個看似小隊長模樣的守衛慌忙向衛樵走了過來,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見過都尉大人,末將不識大人還請大人見諒。”

    衛樵淡淡點頭,道︰“嗯,立即通知五位中尉,無論是巡邏還是其他,在半個時辰內務必回來,本官有事宣布,遲到不來者後果自負”

    那小隊長一听心里一跳,這都尉大人雖然話語平淡,但明顯就是藏著殺機啊。他連忙答應一聲,立即回頭對著幾人揮手安排,很快,五個守衛就大步跑了出去。

    衛樵對著他點了點頭,抬步向羽林軍衙門走了進去。

    羽林軍衙門不過是大將軍左右都尉護軍的辦公之地,其他五個中尉都各有駐地,分布在金陵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

    衛樵坐在主位上,拿來花名冊,細細的看了起來。

    五個都尉,一個名叫鄭坦,是鄭家的直系,當今鄭家家主的佷子,算起來要喊皇後一聲姑奶奶。此人掌管金陵中央,脾氣最大,‘威望’也最高,其他四人根本不能與之對抗。

    東面盧澧,西面嵩明,南面唐河,北面元冉,這幾人衛樵都大致有些了解,盧澧,元冉跟鄭坦走的最近,在這兩人的幫助下,鄭坦在羽林軍儼然就是都尉護軍,壓的其他幾人毫無辦法。

    衛樵細細的看著,對于下面的小隊長衛樵倒是沒有過多關注,只是大致看了看,記得名字。

    “大人,嵩明,唐河到了。”沒有多久,外面的守衛進來報告。

    衛樵放下花名冊點了點頭道“嗯,請他們進來。”

    “末將嵩明/唐河見過都尉大人。”兩人進來立即抱拳躬身,對著衛樵道。

    衛樵雖然是都尉護軍,但還算不得將軍。衛樵神色淡淡的打量兩人,兩人俱是一臉冷靜,看不出任何表情。

    衛樵暗自點頭,看著兩人道︰“你們轄區最近有什麼事發生沒有?”

    兩人本以為新任的都尉大人會給他們來個下馬威立威,沒想到竟然是不輕不重的問起轄區的情況。兩人悄悄對視一眼,唐河抱拳道︰“回稟大人,除了難民越來越多,其他都還正常。”

    難民?衛樵眼神閃過一絲疑惑,他記得前不久朝廷剛剛下撥了賑災餉銀。

    衛樵心里疑惑便問了出來“是從哪里來的?”

    嵩明唐河心里就更疑惑了,還是抱拳道︰“大部分是從西邊來的,也有從北邊南邊來的。”

    北邊倒是不出奇,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匈奴要卷土重來,逃難的不少。南邊,因為晉王被囚,南邊也不平靜有難民正常。可是西面,不是剛剛撥下了三百萬兩嗎?這筆銀子可是戶部最後的存銀,如果不是明年年歲將近也不會撥下去。

    幾天也等不及?衛樵眼神里疑惑重重,看著兩人道︰“你們可知道後面還有沒有了?”

    羽林軍都尉護軍不問巡城政務問起了災民,尤其還是剛剛上任的時候,擱誰覺得迷惑。好在下面的兩位心里都有準備又問心無愧倒也不急不忙,抱拳道︰“有,末將派人查探過,綿延近百里。”

    綿延近百里?衛樵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難道這些難民不知道有銀子撥下去,為什麼都向著京城涌來?

    不過眼前不是管這個的時候,衛樵對著兩人點了點頭,又看向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羽林軍衙門主事道︰“鄭坦什麼時候來?”鄭坦不在,一般羽林軍衙門的事都是由這位主事處理的。

    這位主事頭上冷汗直冒,他不是鄭坦,面對衛樵的強大背景,他心里直發毛。

    主事一邊擦汗一邊連連道“快了快了。”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找到鄭坦。

    衛樵又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向南濤道︰“南濤,你在羽林軍是什麼職務?”

    南濤一听就是眼神里怒色一閃,他好好的一個將軍竟然被衛樵弄到了羽林軍來‘打雜’,還好意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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