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的悠閑御史生涯 作者:官笙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11-8 15:30: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128243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7
第兩百四三章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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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南濤還是有些城府的,也知道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咽了一口怒氣,出列對著衛樵抱拳躬身道︰“回稟大人,末將現在沒有職務,待命。”

    衛樵點了點頭,倒是有內閣一主事來詢問南濤的安排卻被衛樵給壓了下來——待命。

    “南濤听令”衛樵身體驀然坐直,拿起桌上的令牌對著南濤沉聲道。

    南濤一怔,但旋即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在”

    “你立即帶人去羽林軍北方駐地”衛樵神色冷肅,道︰“將元冉帶過來,如遇抵抗,一律按叛亂處置”

    南濤怔住了,抬頭極度詫異的看向衛樵。他已經在這羽林軍衙門混過些日子了,自然知道元冉是誰,也知道元冉是誰的人。在大齊,幾乎沒有人敢得罪鄭家,因為那就等于得罪皇後得罪皇上

    衛樵自然知道南濤的顧慮,當即道“有事本官替你扛著”

    才怪南濤心里立即一陣腹誹,按照他對衛樵‘陰險’的印象,如果真出事,衛樵絕對會第一時間讓他頂缸。但衛樵下的命令他根本就沒有理由反對,想了半天借口,還是硬著頭皮接了過來︰“是。”

    待南濤退下,衛樵又看向徐茂,沉聲道“徐茂。”

    本來笑眯眯的看熱鬧的徐茂,一听衛樵喊他,先是一愣,旋即連忙又答應一聲“啊,在”

    衛樵拿出一個令牌,道︰“你去將盧澧帶來,如有反抗,就地正法”南濤他有顧忌,但徐茂乃是他的家將,即便徐茂真的將盧澧給 嚓了,他也有十足的理由替徐茂脫罪。

    徐茂雙目立即大睜,一臉詫異的看向衛樵。他雖然是黑幫出聲,可天知道,他從來沒有殺過人。

    衛樵自然料到這種情況,將令牌向徐茂遞過去,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此下策。”

    徐茂一听,總算回過神︰“是”將令牌接了過來,皺著眉頭一臉憨像,心里琢磨著等沒人的時候再問問少爺怎麼做。

    衛樵本來還以為徐茂長進了,要是知道他心里所想非揍他一頓不可。

    衛樵又拿過一塊令牌,對著司馬盛昌道︰“司馬,你去將鄭坦帶過來,如果有反抗,將其制服帶來。”

    司馬盛昌看到別人有任務,早就蠢蠢欲動如今一听當即大喜道︰著,神色極其歡喜的將令牌接了過去,絲毫沒有看到周圍的人都是以一臉看白痴的模樣看向他。

    而此刻,在一處酒館內,盧澧,元冉,鄭坦正在喝酒。

    盧澧伸著頭,一臉小心模樣的看著坐在中間的鄭坦道“鄭兄,這都尉大人不來上任,按理咱們要去請的,我們不請不問,上面會不會怪罪?”

    盧澧是那種投機者者,本身膽小怕事,沒有任何的主見。

    “我看不必”另一邊的元冉卻翹著腿,冷哼道︰“我們鄭兄是何人,一個小小的姓衛的算什麼,即便是傅明正當年也不是被鄭兄的兄長給擠走了,姓衛的,他愛來不來。”

    元冉是一小人得志,狐假虎威。

    傅明正當年橫空出世卻在朝堂受到排擠,後來轉軍職入了羽林軍又遭遇抵制,最後不得已遠走塞外。雖然這些都是表面原因,但卻也給了一些人錯誤的印象。

    鄭坦吃著花生,喝醉酒,嘴角翹起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道︰“不錯,說起權勢我們鄭家確實不如傅家,但有人想要在我們鄭家頭上拉屎,那也得掂量掂量他的分量。”他這種身份自然不知道,當年帶頭抵制傅明正的他那位鄭家兄長十多年前就去了西北,如今都四十了,還是六品官,估計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盧澧一听,心里本來提著的心里稍稍放下,媚笑著附和了一句也跟著吃了起來。

    而元冉不屑的掃了眼盧澧,也跟著吃了起來。

    “算了不吃了。”可是兩人剛吃了幾口,鄭坦卻將手里的花生一扔,拍了拍手,漠然的看著兩人道︰“你們都回去,做好自己的事,我去衙門一趟。”

    這個時候,三人都還不知道衛樵已經到了衙門,更不知道已經派人來拿三人了。

    盧澧一听,連忙道︰“鄭兄有何事,小弟可以代勞。”

    元冉也看向鄭坦,道︰“鄭兄,衙門有主事在,咱們盡管吃喝便是。”

    鄭坦心里其實也想這樣吃喝的,但不知道為何,他心里總覺的有些不安,吃到嘴里完全沒有滋味。

    “不用你們,趕緊走。”鄭坦拿起桌上的刀,便向門外走去。

    盧澧與元冉對視一眼,連忙也跟著走了出去。

    三人各自分開,一個向著北,一個向東,另一個向著羽林軍衙門走去。

    “大人,大人。”鄭坦沒走多久,忽然間不遠處一個羽林軍衙門的下人飛快的向他這邊奔了過來,一臉的急色。

    鄭坦看向來人,倒也認識,微微皺眉道“什麼事這麼慌張?”

    那下人上氣不接下氣,弓著身道“大人,新任的都尉大人已經到了衙門,主事讓我立即出來找您,這會兒都過去小半個時辰了。”

    鄭坦一听‘都尉’兩個字眼神里便冷冽一閃,這本來是他志在必得的,卻沒想到被人憑空摘了桃子。他本身就傲氣如今囊中之物入了他人懷,他如何受得了這股氣。

    “哦?”鄭坦神色冷淡,雙目冷閃道︰“都尉大人有什麼安排沒有?”

    那下人一邊擦汗一邊道︰“小的不知道,只是主事大人十萬火急的讓我們出來找您。”

    鄭坦眼神閃動,旋即目光中冷意一閃,在那下人耳邊低聲道︰“你先回去,告訴主事,讓他轉告都尉大人,就說我宿醉未醒,改日去向都尉大人賠罪。讓主事仔細觀察,看看都尉大人是什麼反應。”

    那下人一听,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連忙點頭,向著羽林軍衙門跑去。

    鄭坦看向前面的路,微微挑眉,神色陰狠的冷哼一聲,道︰“想奪我的位置,我讓你怎麼來怎麼回去”說完,他不再向前,反而就近找了個酒館,自顧的又喝了起來。

    南濤帶人向著北方羽林軍駐地走來,其中五人是衛樵指定給他的,是他那二十個侍衛之一,都是極度彪悍的人物。

    一個中尉領3000人,這駐地自然也不小,但南濤出示羽林軍衙門令牌文書,當即就知道元冉不在駐地。南濤沉吟一聲,帶人向前走了幾步,在進入駐地的必經之路上等著。

    南濤心里現在還是猶豫,他不是衛樵,南家也惹不起鄭家,他現在還在猶豫著如何勸說元冉跟他回去見衛樵。

    “大人,那就是元冉。”過了許久,南濤身邊來自羽林軍衙門的一下人忽然指著前面不遠處一個晃晃悠悠的家伙對著南濤道。

    南濤順著目光看去,果然就見一人衣衫不整,晃晃蕩蕩的向這里走來,手里還拿著一個酒壺,不時的灌一口,身形極其散亂。

    南濤受托下巴,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南濤對著身後一個侍衛低聲說了幾句,那侍衛立即點頭,身形如電般飛速閃了過去。

    元冉眼前恍惚的看著人影靠近,知道這是自己駐地過來的,當即一縮脖子,臉一板,訓道“你是什麼人,怎麼在……”

    “呃……”元冉沒說完就眼楮一翻,緩緩的倒了下去。

    南濤一見,心里那塊大石終于落下,對著身後擺了擺手,一臉輕松笑容的向著羽林軍衙門走去。

    而徐茂也相當順利,他遠遠的就一副老大模樣的揮了揮手,後面的幾個侍衛當即涌了過去,沒有回到駐地的盧澧,還沒來得及說話求饒就被揍了一頓,然後被提到了徐茂身邊,也不知道徐茂從哪里學來的,仰著頭,一副老大派頭的胡亂的問了幾個問題,然後翹著嘴唇神色淡淡的點了頭,拎著他就回羽林軍衙門復命了。

    最倒霉就是司馬盛昌了,他完全找不到鄭坦,從東城找到西城,就差點去鄭家要人了。

    衛樵一臉驚訝的看著司馬盛昌“沒有?”

    司馬盛昌臉似火燒,看著其他兩人都將人帶了回來,他尷尬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隨即衛樵微微皺眉,眼神若有所思。這鄭坦不像是膽小怕事的人,自己弄出這麼大陣勢還不出面,這城府夠深的。

    衛樵的目光不自覺的又瞥到了那位膽小怕事的主事身上,這位主事戰戰栗栗的站著,頭上冷汗一直在冒,嘴干舌燥,眼神躲躲閃閃。

    既然他能做這羽林軍衙門的主事,想來很得鄭坦信任了。

    衛樵笑著轉向他,道︰“主事,你告訴本官鄭坦在哪?”

    “小人,小人不知道。”那主事身體一顫,低著頭,嘴唇蠕動道。

    “來人,拉下去。”衛樵驀然一拍驚堂木。

    那主事當即身體一晃,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向著衛樵哭喊道︰“大人,小人真不知道啊……”

    衛樵冷哼一聲,道︰“你是羽林軍衙門主事,你不知道誰知道,還敢欺蒙本官,來人,來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按照這位主事的身體,估計這三十大板下去,最起碼也要他半條命。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7
第兩百四四章難民

    那主事一听三十大板,當即兩眼一翻,身體一軟,如爛泥一般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秀兒當即走過去彎身一試,撇了撇小嘴看向衛樵道︰“姑爺,他昏過去了。”

    衛樵看著倒在地上的主事,神色淡笑道︰“那先記著,等他醒來繼續打。”

    本來昏過去的主事一听,臉上當即極其苦澀抽了抽嘴角。

    衛樵也不管他是真昏假昏,直接看向現在已經酒醒了的盧澧與元冉。這兩人如今都老實的跪在地上低著頭,俱是戰戰兢兢的恭敬模樣。不管怎麼說,衛樵也是他們的上官,更是如今羽林軍的頭,如果他真的鐵心要跟鄭坦斗一斗,說不得就要拿他們祭旗。

    衛樵也不想跟他們廢話,看著兩人直接道“交出兵符,本官便饒過你們。”

    兩人一听臉色大變,他們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如今一下子就沒了,如何也不甘心的,可是面對衛樵的絕對權勢,兩人低著頭,緊皺眉頭眼神一陣閃爍,誰也沒有先開口。

    衛樵見兩人不說話,神色一冷,又淡淡道︰“那也好,本官便進宮走一趟,拿了聖旨,到時候本官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以衛樵都尉的身份還沒法撤換中尉,那是需要大將軍印信的,如今大將軍空置,這權利如今自然就在宮里。

    兩人立即渾身一顫,盧澧嘴角一陣干澀,嘴角哆嗦著,眼神一陣亂晃,小心翼翼的抬頭去看衛樵,只見衛樵神色冷漠,眼神里隱含一道煞氣,身體驀然又是一顫,慌忙道︰“大人饒命,小的願交,願交。”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高舉著遞給衛樵。

    衛樵淡淡點頭,對著司馬盛昌道︰“司馬,現在你是中尉了,領金陵東駐地。”

    司馬盛昌一听,當即臉色大喜,他在他爺爺手下最多也不過領個百十號人,如今雖然在金陵卻是3000人的老大,如何不讓他激動。司馬盛昌激動了,南濤眼神也愈發熱烈起來,忍不住的向著衛樵望去。跟司馬盛昌一樣,他在他爺爺手下也沒領過千人。作為小兵,哪個不希望自己手下兵卒如雲。

    衛樵對南濤熱切的目光熟視無睹,擺平了盧澧,目光又看向元冉。

    元冉頭上開始冒汗,低著頭心里一陣顫抖,他現在還在想著鄭坦會突然出現保住他。

    衛樵見元冉戰戰兢兢卻不說話,目光轉向南濤道︰“你將他兵符拿出來,他的位置由你接替。”

    南濤一听,臉色立即就難看起來。他本想衛樵將兵符拿出來交給他,沒想到會讓他自己去拿,要他自己去拿,那明顯就是讓他去得罪鄭坦。

    南濤一邊心里暗暗腹誹衛樵,一邊看著地上的元冉眼神閃爍起來。司馬盛昌已經是中尉了,他沒理由不如司馬盛昌這個冒失鬼的。

    許久,南濤眉頭一擰,暗吸一口氣,咬著牙向著元冉走去,心里卻在想,到時候如果鄭坦秋後算賬,他就將一切推到衛樵頭上。

    元冉坐在地上,看著南濤伸手在他身上亂摸,神色一陣掙扎,卻始終還是緊皺著眉頭,身體顫抖著沒敢阻攔,跪在那里口干舌燥後背發涼的動也不動。

    沒多久南濤便摸出了一塊鐵牌,眼神一喜,轉身對著衛樵抱拳道“大人。”

    衛樵淡淡點頭,看了盧澧元冉兩人一眼道︰“將他們壓下去,既然找不到鄭坦那就算了。明日我上朝一參鄭坦擅離職守,二參鄭家管教不嚴,非要辯個是非曲直清楚不可”

    那躺在地上主事一听,心里暗叫苦也。

    鄭坦是什麼人,也小小的中尉,哪里用得著衛樵去參,分明就是順帶著,衛樵根本的還是沖著鄭家去的,哪里是要辯什麼是非曲直

    衛樵也懶得再理會這些人,他這樣說出來明擺著就是敲山震虎。

    衛樵的目光直接看向下面的幾人,目光在徐茂司馬盛昌幾人臉上掃過,沉吟一聲,道︰“司馬,嵩明,唐河,南濤,你們管理好自己的轄區,務必不要出事。徐茂,你留守羽林軍衙門協理主事,不決之事來御史台找我。”

    徐茂本來衛樵是留著替他鎮守做中央中尉的,眼前既然找不到鄭坦,那就讓他留在羽林軍衙門熟悉一下,自然也不無監視的意思。

    司馬幾人自然是大喜,而徐茂發愣被秀兒捅了一下也連忙笑呵呵的抱拳答應。

    衛樵掃了幾人一眼,暗自點頭,如今場面是控制下來了。又看向從府里帶來的二十個侍衛,對司馬盛昌嵩明幾人道︰“這些人都是從軍隊出來的精銳,你們各自挑選五人吧,充實到你們的兵役里去。”

    這一次,即便是頭腦相對簡單的司馬盛昌也知道衛樵這是在安插眼線了,不過幾人也都沒有在意,畢竟衛樵沒有將他們打散重組就不錯了。幾人立即上前抱拳應是,然後每人帶走五人,在衛樵面前將五人的職位定了下來。

    衛樵笑著點頭,幾人都很聰明,幾乎就是按照他想的去做的。

    衛樵見該做的都差不多了,也不再耽擱,將下面的事交代一番,便回御史台了。

    “給我一點吃的吧……”

    “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謝謝謝……”

    衛樵坐在轎子里,忽然就听到了一路上不停的有氣無力的乞討聲,似從未斷絕過。

    衛樵掀開簾子一眼看去,結果路邊,滿是衣衫襤褸的乞丐難民,這些人攜家帶口老少皆有,個個面黃肌瘦,骨瘦如柴,一臉的風塵僕僕。

    衛樵微微皺眉,看向邊上的秀兒道︰“秀兒,這些難民是什麼時候涌入金陵的?”

    本來活潑好動的小丫頭這個時候小臉上滿是同情,轉頭看向衛樵道“姑爺,就是這幾天才有的,公主都舍了好幾次粥了。”

    衛樵倒是沒有在意武清寧放粥,反而想到了賑災的事情。這數百萬兩的銀子下去了,這一點效果都沒有嗎?

    衛樵皺著眉頭心里思索,琢磨著回去後要好好查一查。

    “大人大人。”衛樵心里正琢磨著難民的事,結果他前腳邁入殿院,後腳沈雨桐就跟著急匆匆的追了進來。

    衛樵一愣,回過身看著他,疑惑道︰“你怎麼從外面回來了?”

    如今御史台三院,基本上是牛一郎衛樵江辭三人不管事,當然江辭是管不了,衛樵是放手,而牛一郎一心撲在朝廷上,所以事情基本上都由下面人的在忙活。

    沈雨桐還有些喘,將袖子里的一本文書遞了過來,道︰“大人您看這個。內閣派人來傳喚,您和牛大人都不在,下官只好跑一趟。”

    衛樵接過文書,什麼事下個文書不就行了,何必讓人跑一趟。

    衛樵一邊看沈雨桐一邊解釋道︰“大人,不僅是御史台,金陵府,刑部,工部都被喊了過去,全部都是因為難民的事,這文書也不止一份,各個衙門都有,傅首輔親自下的。。”

    衛樵看著文書點了點頭,抬起頭神色中露出一絲凝重。

    西北因為地理天災原因導致**,所以年年不太平,年年需要賑災。但是這次卻大不一樣,從文書上看,金陵的難民已經有十萬,後面還有不知道多少,陸陸續續的向金陵涌來。

    ‘十萬?’衛樵眼神里露出一絲古怪,這麼多人,那就太不一般了。

    衛樵心里想著,忽然轉頭看向沈雨桐道︰“今年是誰在賑災?”

    沈雨桐一怔,連忙道︰“是李閣老的大公子,現在是工部員外郎。”

    李元芳的大兒子,衛樵微微皺眉,這個人他沒什麼印象,可是這銀子雖然是下去不久,但準備了已經不少日子,無論如何人心應該穩定住了,而且西北到這里這些難民一定是要走一兩個月的,這麼長時間,這位大公子到底在干什麼?

    文書上要求御史台做好巡視,務必要維護金陵城的穩定,不能出現變亂。

    衛樵站在門口,皺著眉頭,目光露出一絲凝重。如今金陵本就不太平,如果這個時候西北出現難民,幾十萬的災民涌入金陵,這麼多人誰能確定不會發生什麼?

    衛樵心里一陣思索,隨後對著沈雨桐道“你來我屋里。”

    沈雨桐一愣,因為衛樵剛才肅然的神色讓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衛樵坐在屋里,讓所有人都離的遠遠的,與沈雨桐密謀起來。

    沈雨桐在衛樵的屋內待了小半個時辰,最後一臉凝重的走了出來。

    衛樵將事情安排下去,心里稍稍的出了口氣,這個時候,穩定重于一切。

    “姑爺,府里出事了。”衛樵正打算休息一下,沒想到秀兒這個時候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

    衛樵心里咬牙切齒,惡狠狠的想著這次過去了一定要好好的認認真真的做著舒舒服服的御史中丞,其他的再也不管了。

    衛樵讓自己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看向秀兒道“什麼事?”

    秀兒似乎從來沒有在意衛樵的笑容,眨著大眼楮道︰“少爺,有人潛入府里,被香菱看到了。”

    衛樵臉色微變,他書房里可藏著不少秘密。

    衛樵一掃一臉疲憊,立即站起來道“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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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8
第兩百四五章衛福來了

    小丫頭好似要邀功一般,在衛樵面前手舞足蹈的比劃著,脆喊道“少爺少爺,我看到一個人影,就在我眼前,我剛要喊他就沒了……”

    衛樵懶得理她,黑著臉,快步進入書房。

    小丫頭還快步跟著衛樵,嘰嘰喳喳的比劃著,似乎飛賊是他趕跑的,她興奮的大眼楮閃亮。

    而婉兒卻蹙著眉頭跟在衛樵身邊,輕聲道︰“少爺,這個人沒有進門。”

    衛樵一听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婉兒,神色有些奇怪道︰“香菱是在哪看到人影的?”

    小丫頭一听,當即跳著舉著小手喊道“在後院,後院,我剛看到,那人就掉頭飛過牆沒了……”

    衛樵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香菱,即便被她發現,完全可以將她打暈啊?

    香菱仰著白皙脖子,一張如花小臉通紅。

    衛樵剛想敲這個大條的無法無天的小丫頭,婉兒卻輕輕拉了拉衛樵袖子,在衛樵耳邊低聲道︰“少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公主就發現了一次,結果被公主打退,逃走了。”

    衛樵微微皺眉,沉著臉看向婉兒道︰“這是第幾次?”

    婉兒瞥了眼大眼楮閃亮盯著兩人的香菱,抿著嘴小心翼翼的低聲道︰“第五次。”

    衛樵眼神微微閃動,當即沒好氣的瞪了眼還興致勃勃的小丫頭,轉身向書房走去。不過雖然沒好氣的瞪了眼小丫頭,心里的擔憂卻也放了下來。既然第一次武清寧就知道了,那自然就有了防備。

    衛樵心里松了口氣,走進書房,打開暗格,細細的點了點,果然一個不缺。徹底放下心後,衛樵不免再次思索起來。駙馬府能夠讓人三番兩次惦記的無非就是那兩塊金牌,可這兩塊金牌即便偷到手也毫無用處啊?

    衛樵坐在書桌前,輕輕敲擊著桌面。武清寧飄飄如仙女一般走到衛樵身前,俏目清透,靜靜的注視著衛樵。

    衛樵輕輕一笑,抬頭看著她道︰“怎麼了?”

    武清寧長長的睫毛眨了眨,道︰“那人武功很高,進了晉王府。”

    衛樵一怔,隨即淡笑著搖了搖頭,眼神里露出難言的閃動之色。

    “我一直跟著他,”武清寧見衛樵搖頭似乎認為衛樵不相信她,又道“他沒有發現我。”

    衛樵自然沒有懷疑武清寧的話的意思,想當初兩人初次相遇是在論佛高台的外小樹林,衛樵當時正脫褲子而武清寧突然乍現將衛樵著實嚇了一跳,直到後來兩人成親衛樵才知道,那時武清寧找不到路于是跳到樹梢上看路,恰巧看到衛樵‘鬼鬼祟祟’走了過來,于是跳下樹,恰巧落在衛樵的身後。

    之所以沒有懷疑武清寧的功夫還搖頭,那是他相信晉王沒那麼傻,不會憑白將他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何況他還從洛彤那得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消息。——晉王在準備死士,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再節外生枝。

    衛樵笑著拉了拉她的手,道“下次這些人來就任憑他們搜個夠,不要理會他們,該吃飯吃飯,睡覺睡覺。”

    武清寧俏目眨動,很人性化的皺了皺秀眉,似乎是很疑惑。另外,這個動作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衛樵淡淡一笑,站起來摸著她的秀發道︰“這些人不是哪一方的人,估計是哪一方都有,堵是堵不住的,索性讓他們搜個夠,搜完了就不會再來了。”

    武清寧嘴角輕輕一動,露出一絲淺笑,輕輕點頭。她本就是極聰明的人,顯然,她明白了衛樵的意思。

    衛樵也笑了笑,心里卻將去雲佛寺的時間在心里悄悄無限期給推後了。

    就在書房內兩人說著的時候,門口同時響起一聲敲門聲與蒼老的喊聲“少爺,公主。”

    衛樵一愣,連忙對著武清寧尷尬一笑,走出來開門,看著眼前的粗布衫的老人笑著道︰“老管家,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老管家,衛家管家,衛福。

    衛福看著衛樵,蒼老的臉上滿臉都是慈祥的笑容看著衛樵就好似看到自己的後輩子佷一般,他仔細的打量著衛樵,許久才笑著點頭道“少爺,這些日子不見,愈發精神了。”

    衛樵呵呵一笑,將衛福給讓了進來。這衛福在衛家幾十年,可以說是碩果僅存的元老級的人物了,而且照顧衛家多年任勞任怨不離不棄,衛樵李惜鸞對他也格外的尊敬。

    本來衛福這個時候應該在衛家準備他與李惜鸞的婚禮的,如今來了自然是說這事的,這也是他剛才對武清寧尷尬一笑的原因。

    武清寧似乎在衛樵書房擺弄著什麼機關,不時飛來飛去躍來躍去,衛福看著武清寧矯捷認真的身影,臉上也露出慈祥的笑容,點頭笑了笑。

    衛樵給他倒茶,笑著道︰“老管家,坐。”

    衛福對衛樵的‘不分尊卑’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不過還是恪守著下人的本分,站在桌前接過茶對著衛樵笑著道“少爺抬舉福老頭了。”

    衛樵笑著擺了擺手,道︰“坐,老管家難得來一趟今晚就留下吧,明天我帶著你逛逛駙馬府。”

    說這話衛樵自己心里都汗顏,自己的院子似乎到現在他都沒有完整的逛一遍,除了正門與一個走過的後門,其他還有幾個門他完全不知道,更別提院子廂房之類。

    衛福依然站著,捧著茶看著衛樵,微躬著身笑道︰“少爺就別開我的玩笑了,福老頭天生勞碌命,沒那個福氣。”

    衛樵也知道衛福這種人的想法,點頭笑了笑。算起來衛福今年也近六十了,人生七十古來稀,看著衛福佝僂的身影,衛樵心里也不禁暗嘆。

    “老管家,听說你有一個孫子十七了?識些字?”衛樵心里琢磨著,衛福為衛家操了一輩子心,總得給老人家一點心里安慰。

    衛福一听,臉上也洋溢著滿意的笑容,道︰“難為少爺記得,到年就十八了,是念過兩年私塾。這不,剛剛相中一媳婦,年前出了彩禮,年後就可以娶親了。”

    看著衛福慈祥的神色,衛樵笑著點了點頭,道︰“是件喜事,那索性就來個雙喜臨門吧,御史台那邊缺一個七品的主筆小吏,年後帶他來見我,在我身邊跟兩年,日後放出去做一任知縣,也算是主政一方了。”

    衛福一听,當即臉色大動,連忙給跪下“多謝少爺恩典,福老頭給您……”

    這個時候當官自然是擠破腦袋的好事,而衛樵更說了,在他身邊待兩年然後放出去做一任知縣主政一方,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好事。而且,這由衛樵這個武徒女婿當朝駙馬爺罩著,這輩子還不飛黃騰達,草雞變鳳凰?

    衛樵理解衛福的想法,一個下人轉身脫去賤籍成了高高在上的官老爺,這是多少個下人想象不到的好事,恐怕衛福自己也從來沒想過這種事吧?

    “起來起來”衛樵連忙扶著衛福,道︰“這是你應得的,過年後你也不用再操勞了,願意留下就在駙馬府養老,想回老家我就給你些盤纏派人送你回去,也算是我們衛家對你的知恩圖報,不用急著拒絕回去想想,問問嫂子也行。”

    衛福一听又要給衛樵跪,衛樵拉著他坐下,笑著道︰“就這樣說定了,不過現在衛府還需要你主持大局。”

    衛福自然明白衛樵話里的意思,看了背對著他們的武清寧,滿臉激動的笑道︰“福老頭也是為這個來的。”

    衛樵也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應話。這在自己一個老婆面前談論另一個老婆衛樵自認臉皮夠厚心里難免還是有些難以啟齒。

    似乎是感受到了書房外的異樣,武清寧又看了一眼便走了出來,看了眼衛福,對著衛樵脆聲道“我布置了一些小機關。”

    衛樵已經看出了,笑著點頭道︰“好,對了,過兩天我們出去游湖吧,莫愁湖的落葉很好看的。”即便不說衛樵心里還是有些做賊心虛心里空空的感覺,這不,就想著補償了。

    武清寧俏目清透的盯著他,眨了眨,道︰“好。”

    衛樵一听,心里稍稍呼了口氣,武清寧又看了眼衛福,輕輕點頭便轉身出了門。

    衛福看著武清寧的背影,臉上露出感慨的笑意,轉頭看著衛樵道︰“少爺,公主是個好人。”

    衛樵吐了口氣,整個人似乎輕松不少,看著衛福道︰“嗯,是不是準備的差不多了?”

    衛福自然知道衛樵說的是什麼,臉上的褶皺立即擠到了一起,滿是激動的笑容,道︰“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夫人讓我過來問問,少爺要怎麼辦,是大操大辦還是低調一些,是簡單一些還是鋪張一些,要請哪些人,迎親的規模多大,在哪里洞房……”

    衛樵靜靜的听著,前面的或許是李惜鸞問的,但後面依著李惜鸞的性子衛樵肯定她打死也是問不出口的,更別提讓別人代問。

    “我認為,少爺應該就在衛府辦,畢竟那是咱的家,衛家人的婚事。至于程度,老奴認為也不能太低自然也不能太高,不然會委屈了夫人,請的人少爺盡管請,咱們光明正大也不怕誰說閑話……”衛福說著便有些滔滔不絕。

    衛樵笑眯眯的看著侃侃而談的衛福,眯眼笑著自顧的端著茶杯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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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8
第兩百四六章李惜鸞懷孕了

    衛樵也不想委屈了李惜鸞,心里也在思索著這親事的規模。還有一個多月到年了,想必那個時候恐怕正是金陵斗爭最激烈的時刻。這個時候他辦婚事,必然會引來所有人的注意力,到時候難免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

    但高崎手里握著的那道荒唐的聖旨,猶如在衛樵脖子上勒了個繩子,每次想到這個都讓他極為不舒服。

    隨即衛樵又忽然想到那日朝堂上的異象,這聖旨看似是皇帝被話趕話逼著下的,但從頭到尾甚至包括聖旨的擬定都是皇上一手操控的,這不由得讓衛樵心里忽然一動,皺著眉頭低聲自語道“難道皇上是故意在算計著什麼?”

    衛福正說的起勁,忽然間衛樵似乎在走神,神色疑惑的喚了一聲道︰“少爺。”

    衛樵一愣,隨即連忙笑著道︰“哦沒事,我說這場面一定要富麗堂皇,不能委屈了惜鸞。”

    衛福一听,臉上立時滿是笑容的不停的點頭,道︰“少爺就是明事理,福老頭也覺得正是這樣。”

    衛樵輕輕一笑,卻也明白衛福對于武清寧的感情。畢竟衛家風雨飄搖這麼久全是靠著李惜鸞一個人操持,這些大小事都在衛福眼里,在衛福眼里李惜鸞不止是大少夫人那麼簡單,恐怕都當成自己的子女了。

    衛福見衛樵似听進去了,忽然神色微微一變,眼神光芒微微一閃,微帶著神秘的伸過頭湊在衛樵耳邊低聲道“少爺,還有一件喜事。”

    衛樵一怔,隨即看著他著道︰“哦,什麼好事?”

    衛福有些警惕的看了眼門外,隨即起身走到了衛樵身前,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一句,然後便笑眯眯的看著衛樵。

    衛樵一听便是驀的雙眼一睜,隨即神色大喜,連忙站起來看著衛福失聲道︰“真的?”

    衛福笑呵呵的點頭。

    衛樵當即睜大眼楮,眼神閃動著驚喜莫名。

    “懷孕了?”過了許久,衛樵才神色愣愣的下意識低聲說了一句。

    衛福似很滿意衛樵的神色,慈祥笑容更甚“是,剛剛大夫確認了。”

    樵當即沖出了房門,大聲道︰“大山,秀兒……”

    “少爺,少爺”衛樵還沒喊完,後面的衛福便追出來,大聲喝道。

    衛樵一愣,隨即連忙拍了拍腦門,吞了口口水,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衛福的顧忌他知道,大戶人家大婦謀害小妾的事情不少見。雖然衛樵知道武清寧不可能做這種事,但她的感受衛樵必須顧及,至少李惜鸞懷孕的事暫時不能讓她知道。武清寧越大度,他越要克己。

    衛樵站在原地低咳一聲,淡淡的看了眼周圍看過來的眼神,然後若無其事的對著匆匆跑過來的秀兒徐茂道︰“備馬車,我送老管家回去。”

    徐茂憨厚的的眨了眨眼楮,笑著‘奧’了一聲,轉身去了,他對衛樵的命令從來沒有質疑過。倒是秀兒睜著漂亮的大眼楮,十分新奇的盯著衛樵看個不停。

    衛樵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如果是以往早就板著臉訓斥了,這次卻對著秀兒淡淡一笑點頭,然後向著門口緩緩走去。

    這讓秀兒俏眸一睜,小臉滿是古怪。

    坐在馬車里衛樵神色淡定,心里卻如焚。前世今生,他還是第一次擁有孩子,心里忽然間涌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感覺,直覺心底都被填滿,似乎這一刻所有的一切他都滿足了。

    衛福坐在前面,看著衛樵魂不守舍,不勸不說,滿臉笑意。

    當衛樵下馬車的時候,門旁的家丁立即大喜,紛紛圍了過來,更有一個向院子里飛奔而去。

    衛樵看著衛府的大門牌匾,神色忍不住的一陣激動,卻強自讓自己冷靜,一臉‘神色從容’的與家丁點頭,腳步卻有些飛奔的向著李惜鸞的小樓走去。

    兩邊的家丁一陣疑惑,今天少爺面無表情,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啊……

    只有衛福在後面滿臉皺紋的笑著,待衛樵背影消失了,才對著門兩邊的家丁道︰“去,讓廚房準備一下,對了夫人小樓那邊也注意一下,人手撤的遠一些,不要靠的太近,對了飯菜我親自去看,叫幾個有經驗……的老婆子進來……”

    下人只當是少爺的身份不同了,所以要特別謹慎並沒有多想,笑嘻嘻的答應道︰“老管家放心,保您滿意……”

    衛福笑著看了幾人一眼,待看向李惜鸞小樓的時候,眼神里的笑意忽然有些減少。

    衛樵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如果李惜鸞先武清寧生了孩子,而且還是男孩的話,那影響就大了。雖然衛福不知道朝堂大勢以及大齊的具體情況,但他人老成精看的明白,武家將來肯定是衛樵武清寧的,那,將來就真的復雜了。

    武清寧的孩子繼承武家,李惜鸞的孩子繼承衛家,這種想法在衛福看來太過異想天開,將來二龍奪嫡,甚至不用等兩個孩子長大,衛樵後院的爭斗恐怕就沒完沒了了。

    自然,衛樵這個哪里想到的這些東西,正心急火燎的趕向李惜鸞的小樓,一點也沒有以往風輕雲淡的衛三步模樣。

    “魚兒,這里,這里,”李惜鸞已經得到消息,剛剛換過衣服,如今正在鏡前認認真真的對著發髻,玉指在頭上不停的指來指去。而她身後的魚兒,也手忙腳亂的不停的給著李惜鸞整理著發髻,試插著玉釵。

    李惜鸞一臉緊張的坐在鏡子前,黛眉微蹙,俏臉焦急道“魚兒,你看看我這胭脂是不是多了一點,對了,這衣服顏色是不是太深了,哎,頭發亂了……”

    魚兒抿著小嘴,大眼楮閃亮的盯著李惜鸞的白皙玉手,兩只白嫩小手隨著李惜鸞的指揮弄來弄去卻越理越亂。

    “好了好了”李惜鸞一見越弄越亂,連忙對著魚兒擺了擺手,一臉急切道︰“我來吧,你去看看,他是不是要進來了。”

    可以說,不僅衛樵緊張,李惜鸞同樣也緊張,這緊張程度自然也比衛樵深的多,一向精明能干的李大掌櫃這會兒完全就是驚慌失措,一點指揮若定的樣子都沒有。

    魚兒慌忙向門口跑去,如今自家小姐懷孕,她也感同身受,時時刻刻無比的緊張。

    衛樵步伐匆匆,望眼欲穿的看著李惜鸞的小樓,心里更是緊張的口干舌燥。

    遠遠的,魚兒便看到了衛樵的身影,連忙轉身向里面跑去,低聲喊道︰“小姐小姐,少爺回來了回來了……”

    “啊”

    李惜鸞驚呼一聲,連忙兩只雙手攏了攏頭,然後又慌慌張張的拉了拉衣服,然後又伸頭照了照臉,抿著嘴唇,暗吸了口氣提著裙子向正廳走去。

    “小姐慢點慢點”魚兒也跟在一旁急喊,道︰“你現在不能跑動……”

    李惜鸞一听,連忙停了下來,雙手摸了摸小腹,嘴角露出一絲幸福甜蜜的笑意,暗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旋即美目一睜,輕笑著快步向廳里走去。

    衛樵遠遠一見神色便露出激動之色,快步跑了過去,拉著李惜鸞的雙手,一臉喜色又小心翼翼的低聲道︰“有了?”

    李惜鸞抿著嘴唇,俏臉微紅,美目盯著衛樵,輕輕點頭。

    衛樵微微低頭,湊近一點盯著她如玉俏臉又問了一句“真的?”

    李惜鸞嘴角淺笑,俏臉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輕輕的‘嗯’了聲。

    “啊”

    這回輪到衛樵喊了。

    “啊”

    李惜鸞被衛樵抱著,在空中飛轉。

    魚兒很有眼色,一見兩人激動連忙悄悄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熱情無比,神色激動的男女。

    魚兒關上門,隨即鬼切切的四周看了一眼,然後紅著小臉將小耳朵貼在門上,大眼楮眨著閃亮亮的滿是笑意。

    但沒多久她就皺了皺小眉頭,撇了撇小嘴,嘀咕一聲,有些不情願的走了。

    ——她什麼也沒听到。

    屋里的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直到一個時辰後,兩人才打開門,衛樵春風得意,滿面笑容。雖然神情依舊難掩興奮,但已經恢復了以往的自信淡然,一舉一動俱是從容有度,步履悠閑。

    而李惜鸞俏臉紅暈未退,雙眸俱是濃濃的情意閃動。

    衛樵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孩子,剛才實在是有些失分寸。經過剛才的交流,衛樵心里長長的呼了口氣,雖然心里激動依舊,但總算是恢復了常智。

    李惜鸞俏目一掃周圍那看似掃路剪花修路的下人,俏臉更紅。這些人,分明就是一直候在這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听到什麼。如果是以往的李大掌櫃說不得要訓誡一番,不過今天心情好,悄悄瞥了眼衛樵,紅著臉沒有出聲。

    衛樵自然也看出來了,不過卻沒有責備,反而咧著嘴笑了起來。這些人都是沖著他來的,雖然衛樵以前也不是什麼精貴人,衛府沒有哪個沒見過衛樵,也很少有人沒跟衛樵說過話,但如今衛樵是駙馬爺堂堂四品大員,這些下人對衛樵還是十分新奇,紛紛守在小樓不遠處,等候著瞄一眼。

    這些人雖然一副兢兢業業的做著手頭的工作,可眼神卻不知不覺的向著衛樵李惜鸞兩人瞟來。

    衛樵心里恨不得的大吼一聲,我有兒子了,每人賞十兩銀子不過他這也只是在心里意yin一把。這件事現在還不能公開,至少在李惜鸞過門前這件事不能讓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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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9
第兩百四七章匈奴使者住哪里?

    廷議前,御史台三人照例踫頭。

    三人說著待會兒上朝廷議的事情,準確的說是兩人。

    牛一郎一臉自信從容,不停的說著,卻忽然發現衛樵始終面色微笑,一臉不自覺又難掩的喜色。

    “立遠,有什麼喜事?”牛一郎不禁也笑著問向衛樵道。

    御史台如今已經沒有了江辭說話的份,即便在朝上江辭也極少發言,似乎受到了什麼人的點撥,這段時間極其低調沉默。

    衛樵一愣,看向牛一郎道︰“我的臉色很容易看出來嗎?”

    牛一郎呵呵一笑,道“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

    衛樵也不掩飾,笑著摸了摸臉,道︰“是有點喜事,過些日子請大人吃糖。對了大人,常志的事,大人進展的如何?”

    牛一郎一听立即便讓衛樵的轉移**成功,再沒心思追究這個,反而皺了皺眉頭,瞥了眼江辭,有些不甘心道︰“傅閣老讓我收一收。”

    這里的傅閣老就是傅明正了,衛樵眉頭動了動,道“有其他事?”

    牛一郎沉著臉,點頭道︰“內閣打算成立一個特別的軍事衙門主管全國的軍務,傅閣老最近一直在忙這個。”

    衛樵神色微微古怪,看著牛一郎道“這個跟我們御史台有什麼關系?”

    牛一郎搖了搖頭也神色疑惑,道︰“傅閣老沒有說,不過傅閣老一向穩重,既然他開口肯定是大事。”

    衛樵點了點頭,神色露出一絲若有所思。這件事早就被提了出來,只是各方牽扯太廣,一直都在扯皮,即便是內閣內部也是意見紛呈,看來連傅明正都感覺到壓力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件事首先涉及的便是武徒,大齊大半軍隊,尤其是精銳良將幾乎都在武徒手中,要成立這個統管大齊所有軍隊的特別機構便繞不開他。第二個,便是六部,尤其是其中的兵部,這個機構明顯就是剝奪兵部的職權。第三個,便是次輔高崎,兵部一直是次輔的地盤,現在這麼做自然也等于在削他的權。自然,這些是高層明面上的,其他大大小小背後的人物無數,涉及的利益也自然大的無法想象,如今當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誰都想在新機構分一杯羹,分不了的便千方百計的破壞這件事。

    總之這件事牽涉太光,錯綜復雜,所以,如今內閣承受著最大的壓力,即便是傅瀝,恐怕也不輕松。

    而江辭坐在一邊面無表情,靜靜的喝水,一言不發,就好似沒听到來人的對話一般。

    牛一郎看著沉吟不語的衛樵,瞥了眼一旁的江辭,沉吟一絲,站起來對著衛樵道︰“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衛樵點了點頭跟著站了起來,心里卻有點懷疑皇帝是不是太心急了。這內閣的事情還沒有擺平便開始打軍隊的注意,衛樵擔心操之過急反而會惹來多方聯合抵制。

    三人各自懷著心思上了轎,然後直奔皇宮走去。

    “立遠,等等。”在衛樵剛剛下轎準備進宮門的時候,牛一郎忽然又叫住了他。

    衛樵一怔,有些奇怪的駐足。

    牛一郎看著衛樵,心里暗暗沉了口氣,猶豫著擰著眉頭,試探著道︰“立遠,能否透露一句,武帥那邊……”

    衛樵立即便明白了牛一郎的意思,也不隱瞞直接道︰“岳父大人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

    牛一郎一听,心里似乎一塊大石落地,整個人臉色一松,滿臉笑容的對著衛樵笑著點了點頭。

    衛樵能夠從牛一郎的臉上看到一絲感激,這不禁讓他恍然過來,恐怕這個不是牛一郎要問的

    隨即衛樵又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牛一郎還是太謹慎,估摸著他心里擔心是衛樵會不回答這個問題甚至是打太極推脫,卻沒想到衛樵直截了當的竟然說了實話。

    牛一郎與衛樵兩人說笑著向著班房走去,剛剛走進便听到從里面傳來陣陣爽朗的大笑“哈哈,諸位大人客氣了,本王何德何能讓諸位如此抬愛……”

    衛樵與牛一郎對視一眼,牛一郎微微皺眉,衛樵淡淡一笑,隨後兩人邁步走了進去。

    衛樵與牛一郎剛邁進去,本來哈哈大笑的鄭王忽然轉過身,迎著兩人一臉豪邁大笑道“哦,御史台的兩位尚方寶劍也來了。”

    御史台的確是有尚方寶劍的,那便是直接面聖奏對之權,風聞奏事。凡是朝上的官員,只要屁股有點不干淨的,都不希望被御史台惦記上。

    鄭王如今替了湯延的缺,排名更是還在傅明正之上。他一句話落下,圍在他周圍的大臣紛紛笑呵呵的對著衛樵牛一郎抱拳。

    “牛大人早……”

    “衛中丞早……”-

    面對著比兩人資歷品軼都高出了許多的諸位大人的滿臉恭維客氣笑容,衛樵牛一郎心里俱是有些錯愕,不明白這鄭王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牛一郎衛樵兩人心里有疑惑,俱是面帶微笑的不動聲色矜持著抱拳道“鄭王殿下客氣。”

    這位鄭王殿下驟然入了內閣顯然有些意氣風發,一臉難掩的得意,看著兩人走進去,大笑道︰“兩位不必客氣,同為殿臣理應同心協力為陛下效力,不分理我”

    牛一郎低著頭,微微皺眉,拱手道︰“殿外說的是。”

    衛樵也不動聲色,心里卻琢磨著這位鄭王殿下在想什麼。這個時候,他不應該韜光養晦,潛身低調嗎?怎麼如同螞蚱一樣,一跳一個高,蹦的歡呢?

    咚~

    衛樵正琢磨著,忽然上朝的鐘聲驀然響起,本來嘈嚷紛紛的班房立即安靜了下來。

    鄭王一听,立即對著兩人笑道“呵呵,牛大人,衛大人,咱們朝堂見。”

    “殿下請。”衛樵牛一郎一听連忙抱拳。

    鄭王笑呵呵的點頭,轉身向內屋走去。

    剩下的兩人對視一眼,不禁都皺了皺眉頭。以前的鄭王相當的低調,默默蟄伏,這次怎麼就跳了出來,而且還如此光明正大,甚至都有些囂張的味道在內?

    而衛樵從鄭王的話里,似乎嗅出了一點味道。

    ‘同為殿臣理應同心協力為陛下效力,不分理我’這句話,是在暗示什麼嗎?

    很快,里面七位閣老依次走了出來,六部官員也排著隊跟在後面,緩緩的向宣德殿走去。

    文正皇帝依舊遠遠的坐在龍椅上,身子倚靠著龍椅,神色淡漠,滿目威嚴,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霸氣。

    “有事奏本,無事退朝”

    內侍的尖銳喊聲後,廷議是正式開始了。

    一個是即將來到的匈奴使者的安排,另一個南方出現亂象的事。

    諸位朝臣就這個激烈討論,從中,衛樵再次看出了朝臣隱隱分成兩派,一派主張抵御與匈奴議和,一派主張與匈奴大戰絕不求和。

    六部侍郎,尚書,各寺寺卿也紛紛闡述看法,你一句我一句,爭論的極其激烈。

    御史台三人都沉默著,沒有貿貿然參與其中。

    “皇上,臣認為,我朝乃天朝豈可讓一蠻夷小看,便讓他住在駙馬府附近又如何?”趙元奎對著文正皇帝抱拳,聲音有力,擲地有聲。

    趙元奎的意思很簡單,衛樵是兼了差事的,那麼匈奴使者住在駙馬府便是理所應當的。

    “臣反對。”趙元奎聲音一落,前面的鄭王邁步而出,步伐有力,從容有度的對著皇帝抱拳大聲道︰“皇上,臣弟也曾在關外與匈奴惡戰,對他們的窮凶惡極知之甚深,臣認為,匈奴人必須住在驛站,住在駙馬府附近實在是太過危險”

    趙元奎出自翰林院,對鄭王毫不畏懼,轉身目光冷清的看向鄭王道“哼,莫非鄭王殿下認為偌大金陵府連幾個小小匈奴人都看不住?”

    鄭王也自然不會怕了趙元奎,當即也冷哼一聲“那公主有個閃失,莫非是趙尚書負責?”

    這兩個,一個是主和一個是主站,這個小小的矛盾,實際上就是他們根本矛盾的體現,爭執的原因。

    “公主府戒備森嚴,哪會那麼容易有閃失?”

    “那趙尚書肯定是萬無一失了?”

    “夠了”眼見兩人吵的愈發失控,上面的文正皇帝鐵青著臉,驀然一拍椅子沉聲喝道。

    兩人連忙轉身,對著文正皇帝抱拳躬身。

    文正皇帝雙目冷厲的看了兩人一眼,臉龐微微抽動,似忍著胸口沸騰的怒氣將目光轉向衛樵,道︰“衛愛卿你是負責匈奴使者接待的,你的看法呢?”

    皇帝話音一落,趙元奎鄭王立即將目光轉了過來,只是一個目光冷冷一個頗為熱切。而其他朝臣也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衛樵這個回答,無論是贊成還是反對都得到的得罪人,一個是戶部尚書,一個是內閣閣老,哪一個都不好惹

    衛樵眼皮一抬,他沒想到這火竟然燒到了他身上,心里稍稍思索便邁步而出,躬身抱拳道︰“啟奏皇上,微臣大約明白了趙大人與鄭王殿下的意思,他們的意思是匈奴使者住的地方,必須保證安全而且不失我天朝禮儀。”

    文正皇帝淡淡點頭,道︰“嗯,你有什麼好辦法?”

    衛樵看著鄭王與趙元奎那一冷一熱的眼神,又抬頭悄悄看了眼上面皇帝的臉色,猶豫一下,道“而我大齊既威嚴又安全的地方……”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09
第兩百四八章祖宗家法

    衛樵又瞥了眼上面的皇帝,道︰“首推皇宮”

    “大膽”

    “胡鬧”

    “混賬”

    衛樵話音一落,當即所有朝臣臉色驀然一變,接著便對著衛樵厲聲呵斥起來。

    “皇宮豈是一蠻夷可以進入的,衛中丞慎言”

    “不錯,皇宮乃我大齊重地,匈奴人豈可進入”

    “衛中丞到底是何居心,讓一蠻夷進入皇宮……”

    滿殿都是聲討聲,大帽子一個大過一個,最後儼然衛樵居心不查,圖謀不軌。

    衛樵就是大浪中的一葉扁舟,大風中的一顆小松,任憑大風大浪來襲,我自巍然不動。

    但是這並沒有結束,本來還是只是顏儀等一干人在起哄,後面竟然連趙元奎鄭裘這等人也站了出來。

    “夠了”眼看滿殿朝臣已經吵成一團,龍椅上的文正皇帝驀然一臉鐵青,一只手重重的拍在身前的桌上,厲聲喝道。

    皇帝一聲厲喝,朝下當即噤若寒蟬,立時安靜下來。

    皇帝目光威嚴的掃視著殿下群臣,神色極其不善。而下面群臣各個都是躬身低頭,有的還隱隱滴著冷汗。而衛樵,也微微躬身,卻神色從容微微淡笑。

    “匈奴使者這件事”過了許久,皇上目光冷厲的掃過群臣,臉色漠然淡淡的冷哼一聲,道︰“全權交給衛樵處置。現在說改革軍制的事。”

    “皇上”皇上話音一落,顏儀忽然站了出來,抱拳躬身道︰“臣認為此事不妥,如今匈奴虎視眈眈我大齊卻突然變動軍制,實為不妥,臣懇請皇上收回此念。”

    “臣也這麼認為”顏儀話音一落,凌棠也站了出來,神色漠然的躬身道︰“皇上,軍制涉及我大齊根本,牽一發動全身,臣認為,此事應當慎重”

    “臣以為凌大人所言甚是,”凌棠說完,陳路也站了出來,抱拳躬身道︰“皇上,此事牽涉甚廣,切不可操之過急,若不然必會引起大亂,請皇上三思”

    一個是兵部侍郎,一個是禮部侍郎,一個是吏部侍郎,三個有所牽扯的侍郎一戰出來,當即讓朝堂為之一靜。誰都知道,鄭家皇商在軍工上是最大的獲利方。這軍制一改,受影響最大的無疑就是鄭家。而也很明顯,顏儀幾人,實際上如今都是受鄭裘庇護的,現在說的也是鄭裘要說的。

    皇帝神色漠然,誰也看不出他的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他神色淡淡的看著下面的朝臣,︰“還有誰有話說?”

    這軍制變革大家心里猜測是源自皇帝,而變革的對象無疑就是武徒,兩個大人物,只要沒有利益關系的,誰都不願開口,不然一個不巧,便會得罪一個,後果難以預料。

    所以,大家都很聰明的沒有說話。

    “皇上,”殿下沉默許久,石延秋忽然站了出來,抱拳躬身向著皇帝道︰“皇上,臣也認為此事應當慎重此事關系重大,需要仔細小心的斟酌,否則必然會釀出大禍”

    衛樵站在下面,听完石延秋的話忽然微微皺眉,難道傅家反對軍制變革?那,武徒是不是跟傅家已經通過氣了?

    “皇上請慎重。”

    “皇上三思。”

    “皇上斟酌。”

    隨著石延秋站出來,許多人好似得到了信號,紛紛站了出來,或明或暗的開始表示反對。

    前面的七位閣老完全沒有動靜,下面的寺卿侍郎紛紛都發表了看法,朝堂上幾乎是一邊倒,完全反對

    上面的皇帝臉色深沉如水,誰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麼,他的眼神毫無波動,如往常一樣,漠然威嚴。

    衛樵目光淡淡的掃視著在殿中的所有人,隱然感覺一場風暴即將到來。

    隨著傅瀝一方人馬的表態,朝堂上立即安靜了下來。這次隨著傅瀝態度的明朗,不相關的人更加不敢開口了。

    前面的傅瀝閉目假寐,高崎雙手負腹,而其他閣老也各有表情,卻俱是看不出心里所想,漠然深沉。

    殿上靜悄悄的,誰都沒再開口,即便是一開始跳出來的顏儀等人也悄然的退到了一邊,這件事將大齊所有勢力都裹挾進來,稍一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殿上靜的可怕,再也沒有人敢開口。

    靜了許久,龍椅上面無表情的皇帝目光冷漠的掃視著群臣,最後,目光落在刑部尚書常志身上“常志你說。”

    常志本來不想趟這攤渾水,但皇帝點名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前道︰“皇上,臣認為此事關系重大,應當謹慎對待。因此事涉及軍隊,臣認為兵部的態度最重要。”

    常志看似說的鄭重,其實全是廢話,最後一個太極將事情完全推給了兵部。

    皇帝的目光淡淡的轉向兵部尚書“楊宗天。”

    “啟奏皇上”楊宗天心里將常志罵了個狗血淋頭,卻不得不站出來,抱拳躬身向著皇帝道︰“回稟皇上,此事太過突然臣並沒有準備,還請皇上寬限時日容臣召集兵部要員好好商議再做稟報。”

    楊宗天說的有理,但全部都是廢話。

    皇上神色依舊漠然,好似沒有發現前面的兩人在耍滑頭,目光淡淡的又轉向吏部尚書“秦勻。”

    “皇上”秦勻神色肅然的站了出來,躬身道︰“臣認為匈奴入侵在即變革軍制已經勢在必行,刻不容緩”

    秦勻話音一落,本來就惴惴不安的殿臣心里紛紛一沉,這秦勻是誰的人全天下人都知道,他說話無時無刻不代表著他

    如今皇帝的態度明朗了,眾人心里反而更加的沉重了。

    皇上絲毫沒有理會殿下群臣的心思,目光淡淡的又轉向工部尚書“雷遲。”

    “臣在”雷遲身材高大,面色粗狂,他躬身抱拳︰“啟稟皇上,臣認為此事貿然而動會引起大亂,須慎重”

    雷遲是傅瀝一系,他的表態眾人絲毫不意外。

    但皇上對這些人的意見似完全沒有在意,目光又轉向吏部尚書方倉。

    方倉立即站了出來,躬身道︰“啟奏皇上,此事干系天下,臣請皇上三思而行。”

    方倉執掌傅系大本營吏部自然是傅系最核心也是傅瀝最心腹的人,他的態度自然也與傅家一脈相承。

    皇帝神色不動,面無表情又轉向戶部尚書“趙元奎。”

    殿臣一听,紛紛將目光投向趙元奎,誰都知道趙元奎出自翰林院乃是皇帝心腹,他的話,恐怕會進一步闡述皇帝的心思。

    “臣反對。”

    但是趙元奎第一句話就將讓滿殿的所有人愣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趙元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件事的幕後推手就是皇帝,而作為皇帝心腹執掌戶部的趙元奎,竟然出口便反對

    滿殿朝臣全部都極其詫異,難道皇帝之前沒有跟趙元奎通氣?

    “皇上,”趙元奎絲毫沒有覺得這樣說有什麼不對,抱拳對著皇帝神色凜然道︰“這軍制乃是太祖太宗欽定,乃是祖宗家法,是我大齊根本豈可輕易改變臣請皇上放棄這種想法,以我大齊萬年基業為念,切勿再興此想法。”

    趙元奎話音一落,眾人的目光看向皇帝,雖然知道趙元奎只是讀書壞了腦子沒有背叛皇帝的意思,但大家還是忍不住的看向上面面無表情的皇帝。

    但皇帝依舊神色不變,目光淡淡的又轉向御史台的牛一郎。

    “皇上,此事臣認為應當慎重。”牛一郎也是傅系,他的話自然不會出離傅家多少。

    本來殿臣認為皇上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會轉向大理寺亦或是金陵府,卻沒想到皇帝的目光卻留在牛一郎身邊的衛樵身上,神色淡淡道︰“衛立遠你說。”

    眾人一愣這才想明白,衛樵,或許現在代表的就是武徒。

    衛樵也覺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瞥了眼神情激動出列抱拳躬身道“皇上,臣認為軍制變革勢在必行”

    眾人一听,神色紛紛一變。這這場軍制變革誰都看得出來是皇帝想要收回軍權,針對的便是武徒,而武徒的女婿卻一口‘勢在必行’

    皇上提議,傅家反對,趙元奎反對,衛樵代表武徒同意,這讓群臣一下子全糊涂了。

    “哼,祖宗家法豈可輕易更改”趙元奎冷著臉轉頭看向衛樵,冷聲道︰“衛樵,你乳臭未干懂得什麼”

    衛樵對于趙元奎的蔑視絲毫不在意,抱拳向著皇帝道“皇上,臣彈劾戶部尚書趙元奎居心叵測,意圖不軌,臣懇請皇上立即立即將他拿下”

    趙元奎有冷哼一聲,道“無知小兒,老夫歷經三朝,乃是三朝元老,你說我居心叵測圖謀不軌,當真是可笑”

    “皇上,”不等衛樵開口,站在前面的鄭裘忽然也站了出來,對著皇帝抱拳躬身道︰“臣以為此事干系重大,而趙大人所言甚有道理,乃是老成謀國之言,臣懇請皇上三思。”

    本來就惴惴不安的朝臣心里紛紛一顫,終于,閣老們也加入戰團了。

    皇帝面無表情,神色威嚴,目光淡淡的掃過說話的幾人,漠然開口道︰“衛樵你說。”。.。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10
第兩百四十章傅瀝要乘機拿掉趙示奎?

    趙元奎目光冷沉的望著衛樵,一臉的冷硬,隱隱還有一絲不屑。那模樣就好似在明著告訴衛樵,他當年阻止衛樵進入朝堂是對的,他沒有錯!

    而其他人也紛紛將目光注視在衛樵身上,什麼事情最怕的就是遇到祖宗家法這東西,你踫不得動不得,不然就是罔顧祖宗一頂不孝的大帽子蓋下來,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這個時候,‘孝’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一個處理不好出mén就會被扔臭j 蛋,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天下之大,再無立錐之地。

    牛一郎也悄悄的瞥向衛樵,雖然知道衛樵肯定心里有想法,但還是忍不住一陣擔憂甚至隱隱的有些自責。衛樵畢竟太年輕,在朝堂時間還短,完全不知道朝堂風b 詭異的可怕,這一個說不好,哪怕是錯一個詞都容易被人抓到把柄成為攻擊的關鍵點。輕的,一點顏面無存一笑而過,重的,大帽子不停直至掃出朝堂甚至命都可能會丟掉!

    而劉聰也心里暗暗焦急,覺得衛樵魯莽了,這種事本就有多遠躲多遠,即便能成一會得罪趙元奎這個戶部尚書大齊的大管家,實在是得不償失!

    而葉胖子現在也一陣嘴歪眼斜不停給衛樵使眼sè,就差跳腳了。這祖宗家法只能支持不能反對,如今衛樵一口給趙元奎蓋了大帽子無形就是在否定祖宗家法。這可是萬萬不行的,如果是真的,那皇帝將會是第一個跳出來滅了衛樵的人!

    而常志毅儀等人神sè一陣冷笑,都覺得衛樵太過沖動,這次定然是不死也得脫層皮,可以狠狠的出口惡氣了!

    涉及到祖宗家法誰都得鄭重慎重……不少人擔憂不少人著急,而更多則是旁觀,甚至連前面的幾位閣老都看了過來。傅明正神sè鎮定,看不出心里所想。鄭裘眉目如刻——臉的冷澀。而常頌李牙芳等人面無表情,神sè冷漠。高崎雙手負背,目光淡淡,傅瀝依舊坐在那里,閉目養神神游天外。

    “啟稟皇上”,衛樵嘴角笑意一閃……對于那些奇怪的目光完全無視,躬身低著頭抱拳道︰“臣昨夜熟讀太祖實錄,發現太祖治軍嚴謹……軍隊彪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祖制就是祖制,不是我等可以揣摩……”衛樵前面很是興高采烈的將太祖皇帝歌頌了一通,大有綿綿不絕受不住口之勢。

    前面听著衛樵滔滔不絕的葉胖子白眼直翻,心里一陣腹誹。他昨天去找衛樵,卻被告知衛樵會了衛府。

    一這老情人相會,晚亡兩人會閑著無聊將太祖實錄拿出來熟讀?

    葉胖子心里腹誹沒完衛樵便話鋒一轉,道︰“臣懇請皇上恢復祖制……重新設立樞密院,統領我大齊所有軍隊,以免破壞我大齊祖制……動搖我大齊根本!”

    開國之初,太祖為了節制天下mén閥收回軍權以樞密院統領所有大軍,後來太宗晚年樞密院被廢。

    眾人一听俱是一怔,他們還真沒想到這一茬。

    因為樞密院建立沒多久太祖他便覺得不舒服,不動聲sè的漸漸的便架空了樞密院,到太宗時期樞密院已經百度貼吧首發]名存實亡……後來被廢也是順理成章的。樞密院存在時間極長,但在諸位朝臣心里卻沒有多少印象。

    這讓衛樵拿來反擊趙元奎,眾人先是一怔旋即心里紛紛暗笑,目光不動聲sè的轉向趙元奎。趙牙,奎入主戶部後冷面無情,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脖子,不論是六部還是內閣都極其不喜歡他,如今看他吃癟,眾人神sè不動心里紛紛一陣快意。

    趙元奎也是一愣,他熟讀史書自然不會不知道這一節,只不過是忽略罷了如今被衛樵提起來,當即他怒目圓睜,卻一陣張口結舌。

    牛一郎一見,心里頓時悄悄呼了口氣。衛樵這是用祖宗家法對付祖宗家法自然不能說他有錯。

    而葉胖子等人則紛紛暗暗叫好,衛樵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趙牙潦現在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了!

    甚至前面的幾位內閣閣老目光中也lù出亮光來,看著衛樵不動聲sè的笑了笑。

    “哼”,但是趙元奎卻看也不看其他的人神sè,直接對著衛樵冷哼一聲,雙目凌厲,眉宇冷酷,以手指著他道︰“無知小兒,樞密院既然被太宗所廢除,那便是家法,家法豈可輕變!有我趙元奎在一天,你們這些人就休想再動搖我大齊根基!”

    葉胖子一听,頓時氣的直咬牙,這趙元奎分明就是仗著身份強詞奪理!

    而牛一郎也暗暗皺眉,這趙元奎脾氣極臭,他也與之打過ji o道,完全就是茅坑里石頭又臭又硬,極其難纏!

    而其他大臣也同時眼神里lù出不滿之sè,這趙元奎仗著身份欺負一個晚輩,實在是讓人齒冷N

    “哼”,但讓人詫異的是,趙元奎身邊不遠的秦勻這個時候卻站了出來,雙目冷碩的盯著趙元奎道︰“趙大人,誰動搖我大齊根基,誰人可以動搖我大齊根基!我奉勸你一句,這是宣德殿,不是你趙府茅廁!”

    秦勻就差點沒說趙元奎你要大放厥詞麻煩你回你家的茅廁去,不要在這里放!

    秦勻也是怒了,當年他一腔熱血拋頭顱救國卻總是被趙元奎污蔑,實在是欺人太甚!而今,趙牙潦更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含沙shè影指桑聳槐,他如今也是一部尚書,如何能忍!

    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

    “一丘之貉罷了!”但趙元奎似乎鐵了心一般,一甩袖子,雙目冷漠的掃了眼衛樵,硬著脖子臉sè冷厲的盯著衛樵,道︰“當初我便應該將此子趕出金陵,不然金陵不會生出如此多的事端來!”

    秦勻臉sè深沉,雙目怒先閃爍的盯著趙元奎,冷笑道“一丘之貉總比那些做吃等死的人的廢物強!某人野心勃勃蟄伏二十年,如今一朝成為隱相位極人臣,當真是勞苦功高,萬人敬仰啊!”

    “你!”趙元奎一听當即怒發須張,雙目圓睜,一只手指著秦勻,厲聲道︰“秦勻你算什麼東西!當年要不是你那封奏疏,金陵怎麼會發生那等滔天血案,平添無數冤魂!哼,你枉讀聖賢書,簡直是讀書人的敗類,辱及聖人!”

    “你趙元奎呢!”秦勻同樣怒目圓瞪,老臉硬邦邦,瞪著趙牙,奎道︰“當年論佛不敵便四處詆毀于我,實屬卑鄙小人行徑!哼,當年天下存亡群臣束手,我秦勻不顧xìng命冒死直諫有何錯!”

    趙元奎被j 出了怒火,當即便沖著秦勻走去,怒目紅芒閃動的厲喝“哼,你當然有……”

    “夠了!”趙元奎剛剛說了幾個字,龍楱上上的皇帝驀然站了起來,一拳頭重重的打在了前面的桌上。

    桌面發出轟隆一聲,滿桌的奏折立即嘩啦啦散落一地,那轟隆的聲響更是滿大殿的回dàng。

    皇帝一怒,浮尸千里!

    殿下眾臣一听,頓時臉sè大變,驀然跪在地上,大聲喊道“皇上恕罪!”

    立即,殿下lù出了三個突兀的身影來。

    前面是還怒氣沸騰指著秦雲,一臉怒紅的趙元奎。他後面是不動聲sè卻看得津津有味的衛樵,以及,最前面坐著的傅瀝,三人都極其突兀的被顯lù了出來。

    上面的皇帝臉sè鐵青,甚至漲紅,他咬牙切齒,怒目圓睜的盯著下面的群臣,他雙目里閃動的極其j 烈的紅光,一股無形的殺氣瞬間棄,滿了整個大殿。

    不少人開始渾身顫求,有的人頭上冒汗,有的人嘴chún發求,有的人心里惴惴……總之滿殿沒幾個心安理得毫無畏懼的。

    趙元奎似乎也終于發現自己不妥了,擰著眉頭冷厲的掃了眼跪在地上的秦勻,咽了口氣將到了喉嚨處的怒氣硬生生壓了回去,轉身向著皇帝抱拳道“老臣一時j 動,還請皇上恕罪。”

    他神sè從容,臉上毫無愧疚之意,伊然就覺得自己剛才沒有絲毫的不對。

    文正皇帝拳頭還抵在桌面上,冷劍般的眉頭一跳一跳,鐵青的臉龐輕輕ch u搐,安靜的大殿似乎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齒的磨牙聲。他雙目閃動猶如實質般的殺氣,臉sè職沉如水的盯著下面的朝臣,一句話也不說。

    下面群臣立即更加的小心翼翼,連呼吸都緩緩的,不敢多喘一口大氣。

    這個時候,衛樵直覺肩膀無比沉重,不自覺的緩緩的單膝跪了下來。更讓人驚異的是,前面一直不動聲sè的傅瀝,這個時候,他竟然悄悄的站了起來!

    “首輔,你說。”這四個字,幾乎是一個字一 的從皇帝牙縫里 出來的。每個字都透著徹骨的寒冷,讓人顫弘,渾身冒冷氣。

    傅瀝輕輕點頭,一直j 濁的雙目輕輕掙個神sè漠然的掃過站著的趙牙潦,跪著的衛樵,以及滿地跪著的群臣,淡淡開口道︰“衛樵,你說,趙元奎如何居心叵測,意圖不軌。”

    傅瀝這句話落下讓眾人本來就膽寒的心里狠狠一跳,都是老油條很快就明白了傅瀝話里的意思,不由得暗暗得出一個結論︰難不成傅瀝要乘這個時候拿下趙元奎?

    即便是衛樵心里也一楞,這趙元奎雖然迂腐,但是皇帝親自任命的戶部尚書,難不成他真的要乘機拿掉趙元奎,還只是不輕不重的敲打一番?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11
第兩百五十章 趙元奎被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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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樵心里若有所思不禁抬頭看向傅瀝,只見傅瀝完全不是上次衛樵見到的那個樸素的有些淒涼的老者模樣,他神sè從容淡然,雙眼微眯,絲絲j ng光從眼縫里閃爍而出,充滿了睿智。這個時候的他給衛樵的感覺就是一個智者,或者是一個智慧的上位者。

    衛樵從他身上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東西,但余光卻瞥見趙元奎轉過頭在望他,一臉的冷笑不屑。

    而秦勻一臉的凝重,他剛才站出來,也不是沒有為衛樵解圍的成分在內。

    衛樵心里不停的滾動,猶豫不決,這趙元奎是戶部尚書,豈是那麼容易得罪的。如果說吏部是天下第一衙mén,那麼戶部便是天下第一的隱形衙mén。它雖然沒有吏部那樣的令人生畏的權勢,但他的隱形的權勢有時候卻還要勝過吏部!因為他管著大齊的錢袋,是大齊的大管家,只要提到錢,就繞不過戶部,哪怕是吏部也一樣。所以,說它是天下第一隱形衙mén,絲毫不為過!

    但依著衛樵的猜測,傅瀝對趙元奎是不滿的。因為戶部如今不怎麼听內閣招呼了,以前戶部尚書是由內閣排名第三的閣老兼任,如今一分個內閣的權利立即便到受到了趙元奎的挑戰。

    按這麼說來,傅瀝應該是很樂意拿掉趙元奎來立威的。

    可趙元奎出身翰林院,是皇帝的心腹,如今更是被捧上了戶部尚書這個讓天下人眼紅的位置,皇帝又如何會輕易放棄?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衛樵……誰都知道傅瀝話里隱含的意思。但卻還有另一層大多數人沒想到的意思,那就是,如果衛樵拿不出趙元奎居心叵測圖謀不軌的證據,那麼該治罪的便是衛樵了。

    牛一郎微微皺眉……心里思索一番抬頭看向傅瀝,剛要開口,傅瀝便淡淡的擺手,道︰“其他人都不要說話,讓衛樵自己說。”平靜的話語,听不出一絲的感情b 動。但里面隱含的霸氣……卻讓所有朝臣噤若寒蟬。

    牛一郎連忙低頭,口干舌燥的吞了。吐沫,卻又忍不住的皺著眉頭一臉擔心的看向衛樵。

    而顏儀江辭等人卻心里一陣得意冷笑,這祖宗家法會錯嗎?答案肯定以及一定是否定的。那麼,推崇祖宗家法的人會錯嗎?答案是一樣的。這樣算來,就是衛樵錯了,那麼,最不濟也要治衛樵一個污蔑當朝重臣的罪,這樣的罪,下旨申飭罰俸禁閉都是輕的!

    幾個閣老也圍了過來,都靜靜的看著衛樵,誰都沒有說話……誰都面無表情,誰也無法從他們臉上眼神里看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衛樵神sè不變,一如既往的淡然而笑,給人一種智珠在握的感覺。但他心里卻轉動個不停,想到戶部尚書……忽然間衛樵心里一動,眼皮一抬,目光不自覺的向著上面t ng拔傲立,神sè威嚴……雙目肅寒的皇帝身上看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衛樵竟然似乎隱約大概的看到皇帝輕輕的點了點頭。

    衛樵眼神立即收了回來,直覺自己面部僵硬,嘴角輕輕ch u搐,心里一時間古怪莫名。這趙元奎如今明顯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如果讓傅瀝真的拿下趙元奎無疑就是剁他一臂,皇帝怎麼會答應呢?

    衛樵喉嚨輕輕衛動,悄悄吞了口口水,輕抬眼皮,目光又瞥到了上面。但這一次,皇帝從上到下沒有任何一絲變化,依舊臉sè鐵硬,滿目殺氣。

    衛樵嘴角微微ch u搐,心髒咚咚咚跳個不停。他的目光又悄悄瞥過圍在身前不遠處的幾位閣老,心里一陣叫苦。這都什麼事啊,完全跟他八竿子打不著,偏偏一個個全都往他身上推!

    衛樵又看了眼傅瀝,他仍然神sè淡漠,看不出一絲異樣表情。

    衛樵咬了咬牙,心里怒道︰‘這是你們b 我的’到時候都別怪我。。

    衛樵又咽了口吐沫,心里既定便向著傅瀝抱拳道“回稟傅閣老,下官最近听說趙大人經常深夜出入晉王府……”

    “胡說!老夫……”衛樵沒說完,趙牙潦驀然轉身,指著衛樵厲sè喝道。這晉王現在就是個晦氣,誰沾上誰倒霉,何況還是一向標榜忠君伺國的他,豈容衛樵污蔑。

    “御史風聞奏事,趙大人無須動怒。”趙牙,奎還沒有說完,他邊上的傅明正看著他笑著淡淡的擺了擺手。同時,傅瀝似乎是下意識的輕輕的點了點頭。

    趙元奎嘴chún一陣蠕動,滿臉糾結古怪,可一時間還真無話可說。

    衛樵是御史中丞,風聞奏事是御史台的專有特權,完全沒問題。風聞,就是听到的,卻不必管他是真假,衛樵也沒錯。那麼,衛樵說他時常深夜出入晉王府,不管這件事真假如何,他都得忍著!

    趙元奎一時間完全找不到反駁的話語,只能憤怒的ch u搐老臉,雙目噴火的瞪著衛樵。

    衛樵卻不理會這些,索xìng也不再看其他人,繼續道“趙大人乃是當朝的大儒,學富五車,對歷史可以說是無所不知,人物典故無所不通。他口口聲聲說祖制,難道他不知道上古之時三皇五帝等聖賢乃是相互禪讓,如今皇上病重並無子崩,趙大人卻在宣德殿中祖制不離口,時時宣揚,下官認為此舉並非無意所言,而是實有所指!”

    衛樵話音未落殿中便再無任何聲音,靜悄悄的基本上只有衛樵一個人在說。他的話,字字誅心,句句如刻,在場的人,幾乎各個都感覺心底寒氣直冒,後背一陣冷風嗖嗖。

    禪位,不論禪位給誰,在今天來說都是大逆不道!而前面衛樵更是說了趙元奎經常夜入晉王府,這還用想嗎?

    傅瀝看著衛樵的眼神里光亮一閃,嘴角笑意一閃而過微不可查的輕輕頜首。

    高崎微微皺眉,李元芳神sè微冷,鄭裘雙目微眯,其他閣老也各有表情都是一副若有所思模樣,似乎心里在盤算著什麼。

    秦勻先是臉sè一變但旋即整張老臉都綻放開來,嘴巴忍不住的咧了開來,卻硬是忍著沒有出聲,但整個人卻都在顫抖。

    “你……你……”趙元奎胡須luàn翹,一只手指著衛樵一只手捂著xi ng口臉sè漲紅,雙目怒睜,牙齒緊崩一臉憤恨ji o加的盯著衛樵。

    衛樵不為所動,依舊躬身低頭,心里卻已經百度貼吧首發]在琢磨,下朝後是不是去武帥府躲幾天,無論這次是否能扳倒趙牙潦,他估計都沒好日過。

    “皇上,皇上……”趙元奎似乎驀然間開竅了,猛然轉身,跪在地上向著皇帝大聲道︰“老臣冤枉……”

    “夠了!”誰知皇帝又一拳打在桌上,臉sè鐵青,雙目似要噴出火來一臉愛恨ji o織恨鐵不成鋼般的盯著趙元奎,xi ng口劇烈起伏氣息重重,冷著臉一句話也沒有。

    大家都看得出來,宴帝似乎對趙元奎動了真怒,但似乎又下不去手一臉的憤恨又無奈。

    “皇上”,這個時候一直平靜如水的傅首輔轉向皇帝抱拳道︰“老臣建議將趙大人ji o給內閣徹查,盡快給皇帝呈報事情真相。”

    衛樵一听,心里立即堅定了待會兒下朝立即去拜訪老丈人的決心。

    這趙元奎一向自恃清高目中無人,對于六部撥款不,甚至是任何的撥款都會質疑一遍,大部分甚至都會或多或少的砍掉一些,雖說看似得罪的是六部,但六部哪一個不是跟內閣閣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事是要ji o給內閣,但動手徹查還不是六部?這還能查出好來,恐怕連趙牙,奎小時候偷看隔壁寡fù洗澡的事都能給翻出來。

    如果真的將趙元奎扳倒了,估計要找他麻煩的會不少,甚至第一個就會是皇帝!

    衛樵又瞥了眼上面臉sè青綠變幻的皇帝,悄悄的又吞了吞口水。

    這個不是他不淡定,實在是沒法淡定了。

    “好”,皇帝神sè厲然的瞪著趙元奎,沉聲含怒道︰“給朕查,徹徹底底的查,如果屬實,朕定要誅他九族!”

    殿中誰都看的明白,如今文正皇帝大行已不遠,這宴位之事現在就是他的逆鱗,觸之必死!

    本來就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趙元奎一听,卻猛然抬頭,向著皇帝大聲喊道︰“皇上,臣的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證,為了皇上,為了祖宗基業死不足惜!老臣只請皇上不要被小人méng蔽,luàn了祖宗家法,壞了我大齊根基,毀了萬年基業啊……”

    “來人”但皇帝卻不听他的,冷聲道︰“將趙元奎拿下!”

    “是!”當即,mén外兩個錦衣shì衛跳了進來,夾住趙元奎的胳膊就向外拖。

    “皇上,皇上”但趙元奎猶自在吶喊︰“你一定要听老臣的,一定要記得老臣的話啊,我大齊的基業,全都在你的手上啊……”

    衛樵看著趙元奎被拖了下去,心里為之一松,但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似乎,這麼容易扳衡趙元奎,實在有些容易,甚至是莫名其妙!

    僅憑他的那幾句話,的確可以讓人生疑,但也不能夠直接拿下趙牙,奎,即便是攝于傅瀝在那壓著,群臣噤聲,但皇帝也不應該那麼容易屈服啊?

    再想著剛才那恍惚的點頭,衛樵越想越覺得,似乎這件事是皇帝跟傅瀝兩人算計好的,估計就是借他的手罷了……

    衛樵心里揣著疑huò,出了宮mén誰也不管急匆匆的上轎子催促徐茂直奔武帥府。

    到了武帥府,衛樵也不跟武徒客氣,他唯一nv兒都嫁給自己了,還有什麼好客氣的,直接向他問了心里的疑huò。

    武徒笑呵呵的看著衛樵,道︰“我說你太年輕你還不信,這麼點事情就看不穿了吧。”也許是上次那次爭論的影響,武徒對衛樵似乎有了極大改觀。

    衛樵一臉的虛心請教,聆听岳父大人垂訓。

    衛樵的恭敬似乎大大的滿足了武徒的虛榮心,他神秘一笑,道︰“他不能只留你跟傅明正兩個人給新皇帝吧?”

    衛樵一听,瞬間恍然大悟。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11
第兩百五一章  傅青瑤的古怪

    衛樵明白了,感情皇帝這是在保護這些人,讓他們遠離即將到來的大luàn,避開這場大劫,好日後留給新皇帝

    當真是好手段,好計謀

    衛樵心里不得不佩服這位文正皇帝,或許這些在武徒傅瀝這等人看來很簡單,但衛樵這個層次卻如水中看月霧中看hu 一般,完全不知道首尾。而且虛虛實實著實讓人分不清皇帝要留的是哪些人,先前六部被清理,封城湯延也致仕,如今又是一個趙元奎。加上皇上肯定還有後續手段,誰也m 不清皇帝要干什麼,更別說還要找出被皇帝選中日後輔佐新皇帝的人了。

    衛樵心里感嘆,又靜靜的沉yín起來,忽然抬頭看向武徒神sè微肅道“岳父,皇上到底還有沒有子嗣?”

    武徒一怔,眼神詫異的看著衛樵,隨即皺著眉頭,微微低頭,臉sè深沉如水,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許久,他倚靠在椅子上,抬頭看著大mén,雙眼眯起,神sè幽罔的輕聲道︰“皇上年輕的時候的確有過幾個孩子,其中就有一個男孩,便是後來的太子,不過,他已經死了。後來,皇上就再也沒有兒子了……”

    衛樵雙目一亮,緊緊的盯著武徒。武徒話音里,似乎存在著什麼疑huò,讓他猶豫不定,聲音在最後不自覺的低了許多。

    但武徒沒有繼續說,反而眉頭皺著眉頭,臉sè不動,眼神卻不停的變化。

    過了許久,武徒並沒有回答衛樵,反而自言自語道“你是懷疑皇上可能還另有子嗣?”

    衛樵看著武徒輕輕點頭,也微皺著眉頭,道︰“依著皇上的xìng子,他是不可能將皇位ji o給別人的,即便他沒有兒子。”

    武徒臉sè不變的輕輕點頭,目光盯著mén口似乎是下意識的答道︰“不錯,依著皇上的xìng子,哪怕是傳給半個孫子也不會傳給別人,尤其還有一幫人在瘋狂的想要搶奪,他更不可能放手……”

    半個孫子,就是外孫了。

    衛樵听著武徒的話,眼神就更亮了,自己的推測,似乎並不是完全臆想

    許久,武徒回過神,轉頭看了衛樵一眼,又自顧的看著大mén,擰著眉頭沉yín著道“難道是後宮?可是這不可能瞞過我們三人,皇宮這多少年來沒有任何的動靜。難道是在宮外?也不可能。除了十幾年前的小芽兒,皇上再也沒子嗣誕生……再說,皇上也沒有理由瞞著天下……”

    不知道為什麼,衛樵听完這句話不自覺的心里一跳,但待他仔細捕捉思索的時候,他卻一點也找不到心里悸動的源頭。

    衛樵百思不得其解,輕輕吐了口氣,搖了搖頭不再去想。沉yín著又抬頭看著武徒道︰“岳父,你真的就一點察覺都沒有嗎?”

    武徒目光深沉,淡淡點頭,他現在很多事已經可以跟衛樵說了,他轉過頭道︰“我們這位皇帝心思太過深沉,比之先帝猶有過之。他布局二十年,即便是在最危險的時候都隱忍不發……哎,如今二十年布局一發動,我和傅瀝都有些措手不及,加上先前判斷的失誤,我們已經徹底失去了先機,再也沒有制衡他的機會了。至于你說的事,其實並不重要,不論皇上將皇位傳給誰,他要對付的都是我跟傅瀝,什麼都可以變,這個不會變。至于晉王,呵呵,或許在他眼里就是個蹦的丑角吧,而且還蹦的很歡……”

    衛樵一愣也不禁點頭,從武徒的角度來看,的確,實際上一切的事情就是他們三人之間的對決,其他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沒有任何值得注意

    不過,在衛樵看來,皇帝面對的麻煩遠遠不止傅瀝跟武徒兩人。首先就是太子的人選,不論是誰這個時候推出來都極其難以獲得群臣的認同。二來,便是先帝的影響,這個完全不能忽略。三來,便是傅瀝跟武徒mén生故吏,或許武徒傅瀝兩人不是皇帝的對手,反手間便可以拿下兩人。但是皇帝要拿下這兩人的朋黨,一個nòng不好就是天下大luàn,周家天下易主何況,關外還有一個卷土重來的匈奴人在虎視眈眈。

    “算了”武徒許久又嘆了口氣,道︰“我們終究還是老了,只要先帝遺詔不出,我就當什麼也沒看見,專心等著抱兒nòng孫,以度殘年吧。”

    說著無心听著有意,衛樵不禁有些心虛的抬頭看了眼老丈人,見他不是若有所指,心里稍稍呼了口氣,卻又連忙琢磨著如何盡快離開,不然等老丈人知道李惜鸞懷孕的事就沒法解釋了。

    這個時候,他完完全全的忘記了急急忙忙來這里的初衷。

    “是,今日多謝岳父指教”許久,還真讓衛樵想到了,他神sè淡然一笑,站起來對著武徒道︰“小婿明日要與清寧去游船,就告辭了。”

    武徒也沒多想,笑著擺手道︰“去吧,明晚讓清寧回來,我好幾日沒見她了。”

    衛樵心里撇了撇嘴,距離上次回mén還不到三天就又想nv兒了,不過臉上他卻笑著道︰“是。”

    武徒笑著看著衛樵的背影,直到他離開直對mén的hu 園,才淡笑著道︰“我這nv婿如何?”

    “聰明絕頂,但還缺少兩樣東西。”武徒話音一落,從mén旁側mén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待走出簾幔,赫然lù出了司馬長那儒雅淡定的臉龐。他才是武徒真正信任的人,更是的幕後智囊,第一軍師

    武徒看向他,道“哪兩樣?”

    司馬長走到武徒身後,看著mén口道“魄力與狠心。”

    武徒一听便是一皺眉,隨即點頭道︰“立遠他是一書生沒有殺人的狠心可以理解,到時讓他在軍中鍛煉一兩年便可。至于魄力,嗯,金陵府ji o給他如何?”

    司馬長搖了搖頭,道︰“晚了。”

    武徒也點頭,神sè微微一嘆。的確,如果衛樵早出十年,定然比傅明正還要耀眼,將來的內閣究竟在誰手還未可知。

    衛樵坐在轎子里,掀著轎簾對著徐茂道︰“大山,你知道哪里有去駙馬府的捷徑小道,不被其他人知道的?”

    “少爺,我們為什麼要走捷徑小道啊?”徐茂站在轎子邊,憨厚的臉上疑huò道。

    “先別問這個,有沒有?”衛樵自然不能說他又把趙元奎nòng進牢房了。

    徐茂小眼楮眨了眨,憨厚道︰“有,有個小巷子只有我知道,別人都不知道。”

    “那快走,快走,別讓人看到。”衛樵連忙催促,這他要是讓人逮到,那後果恐怕難以預料。

    徐茂似乎也看出了什麼,臉sè一正,道︰“好。”說完,他連忙帶著轎子急匆匆的向前走去。

    還沒到mén口,衛樵就下了轎子,讓徐茂在在前面探路。

    “少爺,沒人。”遠遠的,徐茂趴在一個牆角,對著衛樵比劃著口型。

    衛樵無聲點頭,悄悄的跟了過去。

    衛樵伸頭看去,果然見後mén沒人。

    衛樵連忙快步走了過去,而徐茂更是在前面敲mén,似乎mén口的守衛還盤問,被徐茂板著臉訓斥了一句,衛樵也不管,直接沖了進去,等身後的人進來,他立即關上了mén。

    戶部尚書,前翰林院院正,皇帝控制戶部的大人物,被衛樵一朝參倒,這個影響不亞于一場巨大風暴襲擊金陵衛樵知道,這不僅滿朝震動,恐怕是朝野都要沸騰了

    “少爺。”

    衛樵剛關上mén,心里呼了口氣,不遠處的婉兒便喊了一聲,邁著小碎步,快步的跑了過來。

    衛樵一怔,道︰“婉兒,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婉兒抿嘴輕笑,道︰“其他mén都被人堵了,只有這里隱蔽。”

    果然

    好歹是進來了,衛樵心里悄悄呼了口氣,笑著道︰“香菱那丫頭肯定想不到這茬,對了,在這等我是什麼事?”

    婉兒道︰“雲崖少爺跟青瑤小姐來了。”

    衛樵听了這句不自覺的心里又有些異樣,但卻沒有在意,許久沒見這兩人了,衛樵笑道︰“哦,我也正想見見他們呢,正好。”說著,衛樵就帶頭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老師。”遠遠的,傅煬就快步跑了過來。

    衛樵看著走過來的傅煬,只見他雙眼黑亮,炯炯有神,臉角愈發硬朗,再也不復之前的粉嫩小白臉;而且手臂也粗了許多,不再是以前的細嫩;而整個人的身體,也壯實不少,不像以前的那般瘦瘦弱弱。

    衛樵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道︰“怎麼樣,最近有沒有什麼麻煩?”

    本來還有些急切的傅煬一听,慌luàn的臉sè連忙冷靜下來,強自壓抑著起伏的心境,神sè平和帶著恭敬笑道︰“老師。”

    衛樵使勁拍了拍傅煬的肩膀,剛要向里面走去,卻發現邊上的傅青瑤大眼楮閃亮的盯著自己,眼神不但沒有以前的敵視,反而隱隱還帶著一絲感j 。

    衛樵心里古怪,但還是向著她點頭一笑,向里面走去。

    傅煬兩人也跟著走了過去,但三人還沒有進mén,不遠處的一個拐角,珍妃娘娘的身影便轉了出來,快步走到三人身前,看著三人輕聲笑道︰“衛公子,不打擾吧?”

    盡管珍妃掩飾的很好,但衛樵還是看出了她的目光,似乎若有若無的總是在傅煬臉上打轉。

    這個時候,他心里那一閃而逝的悸動忽然再次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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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更。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10 02:11
第兩百五二章太子

    衛樵很明顯的捕捉到了這絲異樣,卻不動聲色的壓抑著心里的緊張跳動,對著珍妃淡笑著道︰“娘娘哪里的話。婉兒,去把公主也請來。”

    兒乖巧的答應一聲,看了幾人一眼,轉身向著後院走去。

    衛樵又與幾人笑了笑,領頭向著客廳走去。

    “香菱,上茶。”衛樵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傅煬一眼,笑著在主位坐了下來,對著邊上的香菱道。

    菱這個時候也乖巧的不得了,答應一聲,規規矩矩的轉身去了。

    四人坐在桌邊,衛樵右邊是珍妃娘娘,左邊是傅煬傅青瑤。

    傅煬與傅青瑤拘謹的與珍妃娘娘見禮,兩人都听說過珍妃的故事,尤其是傅青瑤,看著珍妃的目光滿是小星星,一臉的崇拜。

    珍妃的目光又在傅煬臉上不動聲色的一掃,轉頭看向衛樵笑著道︰“衛公子,听說今天你又石破天驚了一次?”

    衛樵心里正思索著剛才的心髒那驀然一緊,聞言尷尬一笑,道︰“讓娘娘見笑。”對于她時常立遠時常衛公子的稱呼,衛樵已經習以為常了。

    珍妃風韻猶存的臉上露出溫馨的笑意,道︰“從蘭台寺成立以來,四五百年,還從來沒有一個中丞獨立彈劾擊垮一位戶部尚書,你可是開了先河了。”

    蘭台寺便是御史台,御史台歷史悠久,名字也不少,文正初年,御史台稱蘭台寺。

    衛樵笑而不語,以前戶部可都是由內閣閣老兼任的,一般人哪敢彈劾閣老。再說了,趙元奎的倒台其實的必然的,他只不過是提供了一個借口罷了。如果真是一點風聞就將一個戶部尚書給拉下馬,那也未免太小看了皇帝與傅瀝的智慧。

    衛樵心里卻不管這些,反而眼簾低垂,余光絲絲縷縷的看著一旁身體筆直的傅煬,他一直都忽略了他,從武徒哪里衛樵便隱隱感覺心里有些古怪,只不過當時沒有抓住。隨後又見到了這珍妃娘娘的意外,讓衛樵心里那一閃而逝的靈光再次的回憶起來。

    衛樵仔細的想來,他本來平平淡淡,悠閑度日,藏在府里誰也不認識。只是恰巧的認識了傅煬,在傅煬莫名其妙的拜師後,他才被逼著鬧了論佛,然後又是一連串的事,後來更是與武清寧聯姻走入朝堂。

    這一切,都是在傅煬拜師之後發生的而且,這一切都好似安排好的一般,根本不像一個人的應該有的正常軌跡,哪怕這個人再不凡

    傅瀝五個兒子,大兒子早夭,二兒子如今在塞外,三兒子在江南,四兒子傅明理,五子傅明正,六子早逝,七子傅雲崖。但不管是誰,都是‘明’字輩的。而且,衛樵也曾經問過傅煬,他也沒要見過他的母親,甚至,連傅明理都沒有見過只是傳聞傅瀝一次醉酒與一丫鬟亂性才有了傅煬,在傅煬出生之時他**便難產而死。這件事並不光彩,所有在傅府基本沒人知道,更沒有傳出府外,久而久之,這件事也就被人遺忘,傅府也認可了這位七少爺。

    最讓衛樵心里砰砰砰直跳的,是傅煬的那個‘崖’字,珍妃娘娘姐姐淑妃不是也有一個孩子,叫做小芽兒嗎?雲‘崖’雲‘崖’,衛樵看著傅煬那愈發沉穩的臉龐,不知為何,越看越覺得像周彥昭

    衛樵也知道,當時救駕最早的便是傅瀝,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不為外人道的事呢?

    傅煬,是不是就是當時的小……

    “衛公子,衛公子……”

    衛樵正低頭想的出神,忽然听到兩聲喊,神色不禁一怔,抬頭眼神微帶迷茫的看著珍妃娘娘,道︰“娘娘說什麼?”

    珍妃娘娘輕輕一笑,道︰“想什麼呢,我說這次青瑤可要多謝你了。”

    衛樵又看了傅煬一眼,將心底的猜測壓了下去。眼神古怪的轉頭看向傅青瑤,道︰“為什麼要謝我?”

    傅青瑤為了傅煬沒少吃衛樵的醋,本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聞言微蹙秀眉,神色似要說什麼卻又被卡住了,一張如花似玉小臉頗為糾結。

    傅煬一見,連忙向著衛樵道︰“老師,你還不知道吧,趙元奎已經被下旨免職,要三堂會審了。”

    衛樵神色不變的點頭。

    傅煬說完一邊看著衛樵一邊伸手拉了拉傅青瑤的袖子,但小辣椒卻俏哼一聲,一甩袖子扭過頭。想來,讓她跟衛樵低頭,頗為不易。

    傅煬神色尷尬一笑,對著衛樵道︰“老師,是這樣的,姑姑的舅舅,洛敏要出任戶部尚書了。”

    衛樵一听便是臉色一頓,隨即眼神不停的閃爍起來。

    如果剛才他的猜測成立的話,他就不得不佩服,皇帝,好手段

    這洛敏是傅青瑤的舅舅,因為避嫌一直在外地游走,出任過多地要員,僅按資歷要講,洛敏完全有資格進入內閣,更別說戶部尚書了

    當真是好手段啊,前面拿下了趙元奎以備後用反手就將傅青瑤的舅舅洛敏送了進去,衛樵想起了朝堂上皇帝的那似有所無的點頭,衛樵心里一陣發寒

    這文正皇帝的心思當真是神鬼難測,城府深的神鬼皆驚

    而且,這也更加坐實了衛樵心里的猜測。

    衛樵又看了傅煬一眼,眼神里露出一絲感嘆。雖然傅煬現在還不知道皇帝是他父親,但僅憑周彥昭如此費盡心機的保護他就不枉來人世走一遭,為人父人子

    衛樵心里一時被沖擊極大,心思不屬的神色微帶僵硬的淡淡一笑道“嗯,那要恭喜洛大人了。”

    傅煬見衛樵神色有些難看,不禁道︰“老師,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衛樵看著傅煬關心的神色,心里本來有些亂糟糟的心緒為之一靜。沒錯,誰都應該擔心,惟獨自己不需要。一來自己沒有威脅到將來的傅煬,二來傅煬也不會威脅到未來的自己

    他完全沒有必要多想,這一切也完全沒有必要去擔心才是。

    想通了這些衛樵心里也瞬間輕松起來,待看著進門而來的武清寧,衛樵一臉燦爛的笑道︰“清寧,明天咱們出去游船吧,听說現在莫愁湖的景色極好,錯過了就要等到明年了。”

    武清寧看著衛樵的神色,俏臉露出一絲古怪來,衛樵一直風輕雲淡,這還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讓人輕松快樂的笑容。

    不過武清寧臉色古怪也只是一閃便輕輕點頭,如清風一般,款款在衛樵邊上坐了下來。

    衛樵看著武清寧對著珍妃娘娘與傅煬傅青瑤點過頭,笑著道︰“已經跟岳父大人匯報過,他已經批準了。”

    珍妃娘娘一听便笑了起來,一只手拉著武清寧一邊看著她的俏臉,滿臉和藹笑意道︰“清寧,你這駙馬倒不像外面那些書生那麼呆板。”

    武清寧從來不嫌外人夸贊衛樵,也從來不會客氣,輕抿著嘴輕輕一笑,很不謙虛的‘嗯’了聲。

    珍妃與武清寧說笑了兩句,忽然間轉向低頭笑著喝茶的衛樵道“對了,衛公子你剛才在想什麼?”

    衛樵喝到喉嚨里的水驀然一嗆,差點噴出來。

    這位珍妃娘娘說的快且急,明顯就是故意試探他反應。偏偏衛樵也是剛剛猜到這些,心里全無防備,加上剛才高興有些過頭,一下子被這位老奸巨猾的珍妃娘娘試探了個準。

    衛樵咽下水,不動聲色的瞥了珍妃一眼,笑著道︰“沒想什麼,就是想著明天游玩該上午去還是下午去。”

    珍妃娘娘似笑非笑的看了衛樵一眼,道︰“衛公子這麼聰明人都想這麼簡單的問題,我看不見得吧?”——盡管衛樵掩飾的極好,但這位珍妃娘娘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且衛樵幾次看傅煬怪異的眼神都落在她眼里,以她的心智猜到一些不難,加上最後那一句試探,更是讓她心里肯定了衛樵一定是猜出了什麼。

    衛樵也知道自己的剛才失神肯定被這位珍妃娘娘給抓到了,也明白他猜出事情真相的事她也已經知道了,索性也不再掩飾,抬頭看著她,坦然的淡笑著道︰“讓娘娘見笑了,其實人還是笨一點好的。”

    珍妃娘娘的笑容又多了一些,道︰“笨鳥先飛那也得找準方向,聰明的人永遠比笨的人多更多的機會。”

    听著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衛樵不動聲色的笑著點頭,道︰“娘娘說的是。”

    珍妃見衛樵還不肯當著她的面向傅煬出點表示,心里微惱,笑容卻愈加燦爛道︰“立遠,你還沒去過御書房吧?”

    衛樵一听,臉上露出似哭似笑的哭笑不得之色。這件事他本就不想卷進去,如今知道傅煬的身份就更不想了,偏偏事情總是搶著落到他頭上。

    不過衛樵這次是真的不打算攙和了,攙和下去,誰知道會落得什麼下場,還不如帶著嬌妻美妾過幾天悠閑日子。

    衛樵瞥了眼珍妃,心里想了想,隨即神色微肅的對著珍妃道︰“娘娘恐怕還不知道,匈奴的使者明天就要到了,下官是分身乏術,有心無力。”

    珍妃娘娘的意思衛樵自然明白,無非就是想讓他當著她的面暗示性的向傅煬說幾句表示效忠的話,偏偏這種話衛樵是萬難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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