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能醫生 作者： 楚萌 (已停更)

第四十章 技驚四座（3）
漸漸的，在洛水提交答案之後，中西醫選手陸續提交答案，大約一個半鐘頭過去，除了楚一飛，所有人都提交了答案。
第一輪比賽，觀眾們幾乎沒什麼耐心看他們寫答案，玩手機的玩手機，發短信的發短信。可如今，他們卻緊張兮兮盯著楚一飛，這個第一輪如此彪悍的少年，到底在幹什麼？
所有人都提交答案，他為什麼還在塗塗畫畫？難道他不知道怎麼作答了嗎？
觀眾們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納悶。
他們不是醫術高手，也不太懂這些，自然不知道楚一飛為什麼會如此。
其實，不僅是他們，即便王定邦，也鬧不清楚一飛在幹什麼。按道理，第一輪他能如此迅速完成，第二輪不應該這樣，難道他只對普通病癥有把握，提高難度的疑難雜癥，他不行？
等待——無止境等待。
王定邦都快坐不住了，他好想給楚一飛打個電話，幫他完成最後一題——
裁判們也很好奇，這傢伙不是挺強的嗎？
倒是不少西醫選手冷眼旁觀，心中冷笑：不行了麼？第一輪不是很能的嗎？哼，還真以為中醫想絕地反擊呢，看來又是鬧眼子啊？
“呼！”
楚一飛狠狠吐出一口濁氣，面色蒼白無色，像是剛從魔怔中掙紮出來。眼球通紅，這哪兒像答題，簡直像一夜七次郎一樣。整個人精神狀態萎靡又亢奮——
他緩緩起身，強擠出微笑走向裁判…
其實，和第一輪比賽一樣，在十分鐘之後，他已經完成九道題。最後一道他發現很適合利用黃帝針灸術，於是開始推算估測。由於沒實踐過，推算過程中屢次受阻，導致他始終不得要領。不過楚一飛性子倔，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琢磨之後，終於有了一套完整的治療手段，於是——他最後一道題的答案，比起前九道回答的總字數還要多上許多。
倒不是他故意賣弄，而是既然學了黃帝針灸術，總不能不用吧？所以楚一飛初試牛刀…卻害的別人以為他不行了。
回到休息室，王定邦匆匆趕來，焦急詢問：“怎麼回事？你的臉色這麼難看，是生病了嗎？”
楚一飛頗為感動，他第一句不是詢問這麼晚才提交答案，而是關切自己，勉強微笑道：“沒有，只是最後一道題目，我用了一種比較新穎的方式作答。所以多耽擱了一會兒。”
“新穎的方式？”見楚一飛面色難看，主動請纓替他倒水的洛水走來，將茶水遞給他，笑道。“最後一道題雖然並不常見，可大多醫師都知道常規手段。頂多各個醫師在細節上有所差距。怎麼個新穎法？”
“嘿嘿——等公佈答案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楚一飛眨了眨眼睛。
洛水笑笑，沒有追問。
由於這次的比賽時間過長，所以答案也不可能立刻公佈。主辦方的計劃是明天公佈結果，但在觀眾的強烈要求下，必須今晚給出答案於是——幾個向來很牛掰很霸氣的裁判屈服了。連晚上也顧不上吃，拼命看答卷。
洛水的答案很驚艷，倒不是說他的手段如何出彩。相反，越是循規蹈矩，越是按常理來的答案，越讓他們吃驚。畢竟，洛水與楚一飛一樣，只是一個剛成年的少年。他們有這麼厚的底蘊嗎？洛水的答案，就像一個穩重踏實的中醫高手給出的答案。答案很溫和，不急不躁，像是超級高手那樣雲淡風輕——
假如不看楚一飛提交的答案，洛水便是這一輪的冠軍。
前面九道題，楚一飛的表現也僅僅與洛水伯仲之間，但最後一道題，裁判震驚了！
黃帝針灸術？然後下面是一連串的詳細推算表述。
裁判連夜找來中醫國手們，譬如王定邦——
當王定邦被叫來時，每個中醫的臉上寫滿驚訝與振奮。他們似有些不可置信，更多的則是難以理解。
因為——他們也僅僅聽過黃帝針灸術，根本沒真正接觸過！
王定邦顫抖著將答案紙放下，強按捺內心的澎湃，抿著嘴唇道：“我兒時曾有幸見過一位爺爺輩的老人家施展黃帝針灸術。那一次的驚人效果是，一個即將死去的人，被老人家強行從鬼門關拖回來。”
“但事實上，我對黃帝針灸術的記憶，也僅僅是這些，這些年我也曾查過一些藥典，要麼不全，要麼含糊不清，所以至今也沒研究出頭緒。”
“那這些推算和演練——”一名裁判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只能說——這份推算和演練靠譜，但至於楚一飛能否施展黃帝針灸術，我不知道，所以你自個兒看著辦吧。”王定邦已經被震驚得快說不出話了。
黃帝針灸術？
不說別的，單單是知道這個名字，便足以證明楚一飛驚人的涉獵。一般而言，就算是自己，也對這門針灸術極為陌生。瞧楚一飛在紙張上的推算，他恐怕不太可能是瞎蒙吧？
至少，他對這門針灸術有過研究，能有多深不得而知。
這個小傢伙——總是能給人驚喜。先是減肥藥，而後是擊潰三位協會代表，現在，連黃帝針灸術都出現了！
王定邦眼角的魚尾紋因為開心而皺成一團，老人家心裡，那個高興啊！
夜間十點，觀眾們殷切地等到了答案。不過，卻不是在會館得到的答案，而是在本地電視臺看見的。
由於觀眾期待值太大，而時間太晚，不可能為了等一個結果而讓大家坐在這兒一晚上吧？所以主辦方決定在本地電視臺播報結果。
觀眾老早就在電視前等候。他們只想知道，這個楚一飛，能拿下第幾名。這個傢伙第一輪表現這麼出眾，第二輪卻最後一名。觀眾的獵奇心理被徹底調動起來。
但是坑爹的是——電視臺是個大變態。
觀眾一個個坐在電視前罵娘，不少狠貨直接砸了電視，然後去隔壁家看——
而最終結果，卻讓不少女性觀眾大跌眼鏡，因為第一名仍然是楚一飛，而洛水，緊隨其後，成為當之無愧的萬年老二！

第四十一章 你想收買我？
夜幕降臨，楚一飛與洛水、龍兄虎弟等人在一間稱得上奢華的餐廳進餐。由洛水請客，理由是犒勞一下，養精蓄銳進行最後一輪比賽。
第二輪比賽結果是在電視上瞧見的，揭曉答案時，楚一飛清晰瞧見洛水臉上坦率的微笑。沒因為自己再次奪冠而心懷抱怨嫉恨。舉杯，洛水和煦笑道：“恭喜你，假如第三輪你依舊表現驚人，華新市極有可能再次掀起中醫熱潮。”
楚一飛喝下一杯冰涼啤酒，靦腆道：“一起努力。”
洛水眼中不著痕跡地透著一抹好奇，囁嚅著嘴唇張口欲言，卻又悄然掩飾好。
“你還沒告訴我們，最後一道題，用的什麼新穎手段？”按捺心中好奇，洛水詢問道。
楚一飛沉吟一番，眨了眨眼睛道：“黃帝針灸術。”
假如楚一飛細心觀察，必能發現洛水面上一閃即逝的訝然之色，甚至他總是和煦親切的臉上掠過一抹振奮。但最終，他很欣慰地說道：“黃帝針灸術早已失傳，至今所有藥典均無詳細記載，你竟然會？”
“略懂，略懂。”楚一飛矜持一笑，說道。“我也是偶然學會的，不過還沒嘗試過，只有理論知識。”
洛水再無法平靜，盡管臉上沒表露出來，可心中的震撼，誰人知？
相比公務繁忙的王定邦，洛水幾近將所有時間花在中醫上。他出身古老中醫世家，家中藏有各種稀世典籍，由此，他所涉獵方面絕不比王定邦少。黃帝針灸術意味著什麼，他豈會不知道？
可以說，若是誰完全掌握這門針灸術，便算得上半個神醫。什麼叫融會貫通？
掌握黃帝針灸術，需要紮實的中醫底子，而針灸也極考校中醫水準，會這門針灸術，那各方面能力已臻至圓滿。假如楚一飛真會黃帝針灸術，那麼——驕傲的洛水甘拜下風。
“你提交答案時，也是因為利用黃帝針灸術解答，導致耽擱了時間？”洛水輕聲問道。
“嗯，是的。”楚一飛點頭。
洛水臉上露出欣然之色，眼中以一種不含雜質的敬佩望向楚一飛。
假如他真有這麼強，那麼他定然能替自己完成心願——
洛水醫術很強，個人素養也很優秀。但他深知，相比史青衣，自己絕達不到他的高度。如今華新市局面不如當年，中醫如履薄冰，想推進一步極為苦難。
若沒有楚一飛出現，洛水會頑強向前走，能走到哪兒，他沒把握，也沒信心。綽號鬼醫的史青衣在各個方面，都不是洛水能比擬的。王定邦曾直言，他的醫術，早已超過自己這個師傅。
現在——希望出現了。楚一飛一次次製造的驚喜讓他難以遏制內心振奮。假如——他不被某些東西引誘，自己再施加配合，長遠來看，中醫定能掀起一股熱潮。
想到這兒，洛水白皙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潤。
這頓飯除了洛水，其餘人毫無心思，宿舍幾個哥們像是剛逃荒出來，風卷殘雲橫掃食物。楚一飛勉力保持風度，沒讓自己吃相太難看。但瞧著桌面上的食物瘋狂減少，他心中的不甘和懊惱難以言表。
正當幾人最後一輪觥籌交錯時，一名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不疾不徐向他們走來。
這是一個外表優雅紳士到極致的男人，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腰桿筆直，身形修長，姿態溫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略一掃過，便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臉龐線條硬朗中不失柔和，微抿著嘴唇，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由始至終保持著良好的狀態。
“請問，我能借個座位嗎？”
男子聲音柔和磁性，大約三十來歲，保養極好，若非渾身散發出一股成熟穩重的氣息，看樣子撐死了二十五六歲。
楚一飛微微仰頭，見是外表討喜，舉止斯文優雅的男子，先是心生好感，旋即發現洛水面色微變，不由笑道：“這位先生，附近還有座位。”
“不要緊，我只是想和你坐坐。”男子微笑。
楚一飛微楞，古怪道：“我認識你？”
男子搖頭，說：“暫時不認識。”
楚一飛不解道：“或者你認識我？我一般不和陌生人聊天…”
“我聽說過你的名字。”男子溫婉一笑，伸出修長的手掌，說。“我叫史青衣，你看，我們現在算是簡單認識了。”
他笑的很有殺傷力，讓人無法拒絕。可他的名字，卻讓楚一飛情難自控。
史青衣？
傳說中曾經一度將中醫帶到巔峰，又親手毀掉的中醫界奇葩？
洛水的表情頗不自然，與方才恬然平靜有明顯區別，饒是龍兄虎弟在聽見這個名字，也安靜老實起來。興許楚一飛僅在旁人口中得知他一些淺薄的資訊。可常在華新市混跡的幾人，則不敢過分放肆。
須知，史青衣不僅有著傳奇歷史，如今亦是華新市舉足輕重的人物。龍四和他比起來，暫不在一個級別——
“坐著和一個站著的人對話，並且不理會對方的禮節性握手，是很不禮貌的。”史青衣依舊伸著手，微笑著說道。哪怕換做普通人伸出手被對方擱置這麼久，也會生氣臉紅焦躁。可幾近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史青衣，卻能做到八風不動，單單這份定力，便讓不少人望洋興嘆。
直視史青衣不可抗拒的微笑，楚一飛面無表情近一分鐘。隨後，額頭隱約涔出細微汗珠，握著刀叉的手臂輕微顫抖。按捺這份焦慮，扯開嘴角，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意，伸出手掌，說道：“史青衣先生，你好，我叫楚一飛，華科大一中醫系學生，與王定邦主任建立了深厚友誼。”
史青衣面上無半點變化，與他握手，而後坐在單獨方位。很快，一名服務員為他送上一杯咖啡。
餐桌上歡愉的氣氛瞬間泯滅，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詭譎的氛圍。這時，若有人細心觀察，不難發現楚一飛蒼白臉上一閃即逝的疲憊。
就在剛才，當史青衣自報家門時，楚一飛不由自主扔了個探測術過去。但結果出乎他意料，甚至可以說，此次探測非但沒任何結果，反而令楚一飛精神極為疲憊！
探測術甫一扔出，瞬息之間，宛若有一股無形力量反彈回來。算不上實質攻擊，但這一刻，楚一飛心頭劇烈收縮，思緒變得極為混亂——
楚一飛在獲得神奇手鐲之後，遇到過譚月、馬英俊、龍四、洛水、王定邦等能力不一，但絕對比自己級別高的人物。在使用探測術時，獲取的資料多少不一。可從未出現如今這種狀況。
不僅一點兒資料都探測不到，反而像傳說中的精神反噬那般，擾亂自己心神——
在神奇手鐲提示立刻停止探測時，楚一飛同時將他列為五顆星危險人物！
片刻思索之後，見洛水幾人不太自然，不由左右瞄一眼，饒是往日大大咧咧的龍兄虎弟，也顯得焦慮不安，眼神閃躲，不願直視坐在旁邊的史青衣。
“幾位小友，我能和楚一飛單獨聊聊嗎？”史青衣用十分誘惑女性的磁性嗓音詢問。
可這哪兒像是詢問，他說這話時，楚一飛都有起身跑開的沖動。
一種看不見摸不著卻必然存在的氣場籠罩方圓十米——妄圖闖入者，簡直是自、尋、死、路！
故而，話音一落，龍兄虎弟很沒義氣地向他打一個眼神，狼狽逃竄。
反倒洛水英俊的臉上掠過一抹怒意，手握清茶抿了一口。
“小洛——”史青衣微笑，目光落在洛水身上，語調輕柔喊了一聲。聽口吻，不像驅趕，更像長輩對晚輩的親切問候。
“哼！”洛水起身，冷冽瞪他一眼，轉身離去。
在今晚之前，楚一飛從未見過他如此不淡定，記憶中，洛水總是風輕雲淡，像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翩翩公子，出淤泥而不染。但今晚，他失態了，在一個外表比他更儒雅更斯文更溫柔的男人面前，露出不太成熟的一面，丟掉了該有的風度與涵養。
“楚同學，我能請你喝一杯嗎？”史青衣臉上始終掛著和煦微笑，眼眸清澈得不含任何雜質。若非聽過他的往事，楚一飛一定會生出強烈好感。
“有什麼事兒直接說，我沒空跟你閑扯。”楚一飛淡漠說道，摸出一支煙，似想到什麼，向史青衣說。“抽不。”
在史青衣微笑搖頭後，他自顧自點上，噴出一口濃煙，眼神嚴肅。
“你很有天賦，有性格，還很年輕。你比當年的我，還要有潛力。”史青衣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對權力有一定渴求，希望通過某些管道強化自己。”
楚一飛夾著香煙吸一口，沒出聲，又吸一口，仍沒說話。直至香煙吸完，他咧嘴，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有點大巧若拙的意味道：“你想收買我？”

第四十二章 對不起，我是有錢人！
遇到龍四前，楚一飛始終認為所謂氣場純屬扯淡，是愛幻想愛YY的人瞎編亂造出來的。但龍四在位置上磨練出來的淩厲氣勢，的確會給人巨大壓迫感，比他小學一年級進校長辦公室緊張忐忑得多。
而眼前年僅三十歲的男人，則是一種細雨潤無聲的氣場。楚一飛勉力用譚月的角度分析，三十歲的史青衣已達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低調起來，能誤導你以為他是教書先生——
楚一飛注意在說這話時，他臉上竟沒絲毫變化。連半點情緒波動也沒有。
相反，剛才他戳穿自己心思，和他比起來，表現差一大截。否則，他不會焦慮地說出那句有點大逆不道的話。
“我為什麼要收買你？”史青衣笑問道。
聞言，楚一飛沒做回答，努力收斂心神。眼前這人看似溫柔儒雅，但總能擾亂人心神。饒是在龍四面前，他也沒忐忑到這種程度。
差距啊，楚一飛腹誹。
見他不說話，史青衣也不急，抿一口咖啡，細細端詳楚一飛神態。眼角噙著一絲笑意。
“如果我說我會拿下冠軍，你還有和我談下去的心情嗎？”楚一飛問道。
“為什麼沒有？”史青衣莞爾一笑，說。“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差別是什麼？”
“什麼？”楚一飛皺眉。
“眼界。”史青衣一字字說道。“你和我不在一個頻道。”
這個詞用的很潮流，也讓楚一飛很受傷，他仰起頭，淡漠道：“那跟我談，你豈非自降身價？”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史青衣微笑，從他的笑意中，楚一飛找不到半點嘲弄或是輕蔑，他的演技，實在無懈可擊！
“——”楚一飛心想，假如我不贏下這場比賽，我就用舌頭舔鼻子——
“聽說你會黃帝針灸術？”史青衣笑問道。
來了，他果然有陰謀詭計，楚一飛撇嘴道：“這是你的真正目的？”
“如果你這麼認為，我不反駁。”史青衣說道。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你。”楚一飛淡淡道。“我知道你背景很深，手腕很強，可是，這不代表我會和其他人一樣，對你畢恭畢敬。畢竟，我是驕傲的人。”
“你的底氣從哪兒來？”史青衣似笑非笑。
“從我敢參與弄垮錢家的計劃。”楚一飛開始扯大旗——
史青衣仔細打量他幾眼，笑不露齒，很紳士很翩翩公子，除開微翹的嘴角，面部表情沒太大弧度。
“我聽說，弄垮錢家的真正黑手，是綽號叫魔獸的馬英俊。至於你，應該只是跑龍套的吧？”史青衣微笑道。
這個不要臉的馬英俊，居然跟我搶功！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很忙。”楚一飛拉回主題。
“黃帝針灸術出自秦末一位國士無雙的中醫師之手，早在許久之前，這套針灸術便已失傳，傳聞，這套針灸術有起死回生之效，假如你能施展出來，在醫學道路上，你將暢通無阻，一路高歌猛進。”史青衣笑道。“但這條路的極限不過讓你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你知道華佗怎麼死的嗎？”
楚一飛本來很專心聽他扯淡，忽然被這麼一問，不由說道：“被曹操殺了。”
“華佗一代神醫，終究被權柄彪悍的曹操殺死，不要認為每個手握重權的人都對醫生敬若神明。稍有拂逆他們意思的動跡，都會死的很慘。”史青衣說道。“精湛醫術能讓你衣食無憂，但無法給你自由生活，懷璧其罪的道理，我想你懂。”
楚一飛冷靜下來，細細品味史青衣這番話。許久之後，仰頭笑道：“說這麼多，你是想讓我學你走權術路子。”
史青衣微笑，沒反駁，說道：“從你最近的所作所為，我相信你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的男人——或者，男孩？”
“老子3個月前已經不是了！”楚一飛冷笑，噴出一口濃煙，很霸氣道。“不過很抱歉，我走不了你的路，我有道德底線，有些東西我可以丟掉，有些東西，我必須小心翼翼揣在懷中。至於黃帝針灸術——”
“我沒興趣。”史青衣淡淡笑道。“我的醫術足夠治療大部分疑難雜癥，再者，並不是每個人，我都必須治好，你說對嗎？”
楚一飛微楞，似領悟這話的意境，又似乎沒領悟。咧嘴搖頭：“我會盡我所能治好向我求助的病人，至少，我治病不會像你帶有如此濃烈的目的——僅僅，我是一個有醫德的中醫系學生。”
史青衣沒再說什麼，思想不在同一頻道，交流起來，實在有些困難。
“對話到此結束吧。”史青衣笑了笑，說道。“這間餐廳是我開的，這頓算我請你。”
“對不起，我是有錢人。”楚一飛拒絕。
史青衣微笑，一言不發離開。
待得史青衣消失在他視線中，他立刻就後悔了。
賬單清清楚楚寫著888，吃了啥玩意，這麼貴？以楚一飛驚人的記憶力，他真想不出吃過什麼特別貴的食物。可剛才很霸氣拒絕，只得掏出錢包準備付賬——
“先生，我們這兒可以刷卡。您是否——”
“我沒有帶卡的習慣。”楚一飛擺擺手，抓著手中七百五十八元，心中那個恨啊。
“那您——”服務員看穿他的心思，好心提醒。“您可以給朋友打電話來付賬。”
“——”
————
“你說過要埋單的。”楚一飛幽怨的像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我已經埋單了——”洛水苦笑。
“可是你讓我等了五分鐘，你知道嗎，這五分鐘是我這輩子最難熬的！”楚一飛說道。
“我知道，我下次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打住——”楚一飛發覺味道怎麼變了？轉過頭，瞧一眼洛水，見他亦凝視自己，古怪道。“想說什麼？”
“他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洛水準靜道。
“我知道。”楚一飛點頭。
“他比你想像中還要睿智。”洛水提醒。
“謝謝你的善意提醒。”楚一飛微笑。
“他的醫術已經超越王老。”洛水說道。
“我猜到了。”
“他——”
“不用鋪墊了，你是想知道，他找我做什麼？”楚一飛擺手說道。
“我相信你的為人。”洛水和煦笑道。
“真信？”楚一飛眨了眨眼睛。
“有一點兒不信。”洛水很誠實地說道，他這輩子從沒說過假話，不想為一個男人破例。
“我的理解是他想收買我，但你是知道的，像他這麼要面子的人，即便被我揭穿，他也不會承認。不過你放心，我根本就是視名利為浮雲的大俠，怎麼會被金錢名利所誘惑？換做美色，我或許會考慮一下——”
“謝謝。”洛水真摯地注視楚一飛。
“不客氣。”楚一飛咧嘴笑道。或許他真的不應該如此對待史青衣，他的高度，自己這輩子未必有機會企及。得罪這樣的人，百害無一利。只是想到他辜負王老的拳拳之心，背叛整個中醫界對他的殷切希望，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方才知道史青衣的所作所為，對這個圈子的人有多大傷害。
他不會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他，卻會毫不猶豫拒絕他。興許這樣做很傻很天真，可是，像楚一飛這麼優秀的男人——有時候真的會忍不住爆發浩然正氣啊！

第四十三章 人格魅力！

拋開霸氣拒絕史青衣殘留的後遺癥不談，楚一飛被輿論的巨大效應驚得虎軀狂震。
天才少年、天才醫生、中醫希望、城市新星——
各種頭銜在一夜之間如雨後春筍加冕楚一飛頭頂，令他成為各大報紙雜志的頭版頭條。一張張色彩鮮艷正面或側面的插圖充斥市民眼球，均對這位在中西醫交流賽上大放異彩的少年充滿好奇。
“嘿，據說這小夥子連續兩輪第一，我猜這次大賽冠軍非他莫屬。”
“我還是喜歡叫洛水的少年，比他長的俊俏。話說——他的鼻子好挺，眼睛好深邃，嘴唇好薄啊！”
“閉嘴，花癡！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霸氣內斂嗎？你看楚一飛在交流賽上閑庭信步，答案信手拈來，多有大俠風範。不過——他就是長的過於隨心所欲了一點，假如有洛水的一半英俊，肯定比現在更紅。”
楚一飛憤怒將報紙拍在桌面，沖龍兄虎弟嚷嚷道：“喂，你們提供的照片太挫了吧？你看這一張，根本沒把我挺秀的鼻樑凸顯出來，色澤太暗，很容易讓人聯想我是塌鼻子的！還有這張，我的眼睛有這麼小嗎？我可是大眼帥哥好不好，這張圖根本沒把我的雙眼皮大眼睛展露出來，你們當時怎麼拍的？虧我犧牲肖像權讓你們掙小費，太沒責任感了！”
虎弟嘆息道：“沒辦法，龍套的數碼相機年代久遠，饒是我的攝影技術比那些玩器材的廢材高明許多。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飛哥，等有人找你代言相機，一定找廠商多要幾臺相機，到時我把你拍的比阿湯哥還帥。”
楚一飛冷笑，梳理頭發的動作略一停滯，又上了一把發膠，繼續打理發型——
昨晚睡眠很足，第三輪比試時間為上午十點，不到八點，龍兄虎弟風風火火抱著一團雜志報紙進宿舍，飛快遞給楚一飛欣賞。這是昨晚虎嘯地的提議，在比賽時，他便從各個角度抓拍照片，晚間答案甫一揭曉，便通過父親的關系，一家家雜志社上門送照片。當然，單單是交流賽照片，遠遠無法滿足這些需要噱頭的雜志社。虎嘯地暗中贈送幾張楚一飛生活照，如此一來，新聞就足夠爆炸性了。
據虎嘯地三十年後向他子孫回憶，當時兜售楚一飛私房照，一張高達五百塊，在那時，可是普通大學生大半個月生活費。
“子孫們，這個故事告訴你們，人氣是可以當飯吃的，懂嗎？”虎嘯地撚著胡須，滿面春風。
原本，中西醫交流大賽在經過十幾年積累沉澱，固定觀眾不在少數，一方面有戲可看，另一方面，或多或少能獲得一些醫學知識。現如今看病已是普通大眾難以負擔的開銷，能自行解決自然不想上醫院。
再加上一番誇張炒作，此次中醫系交流大賽噱頭更足，天才醫生等詞匯充斥每個市民耳中，依稀間，令他們想起席捲華新市的中醫熱潮。當時，幾乎全民看中醫，各大中醫門診門庭若市，性價比又比西醫高許多，那段時期，市民一旦有毛病就上中醫門診就診，許多中醫門診以不開藥不收費作為原則，大大給予得病市民不耗不托鼓動，令他們敢看醫生，敢接受治療。
恍惚間，市民內心那股對往事的追憶噴薄而出，只是，上次那段中醫熱潮太短，還沒來得及回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次——還會如此嗎？
最後一輪比賽，華新市半數市民殷切關注比賽進程。各大廣場的大螢幕上、公交車、地鐵、飯店各個地方的電視皆直播著這場興許能挽回中醫低迷局面的賽事。市民需要信心，需要就診勇氣。任何事兒，一旦對其失去信心，想修補這份信心，得漫長沉澱。
5年過去，中醫是否能拿出它的誠意與良心，再次令市民信任呢？
一切，盡在第三輪比賽——
時間指向九點半，會館內人山人海，如果按照普通車輛超載額計算，會館至少超額十倍。僅能容納千人的會館，據不可靠統計，塞滿近萬人。一個座位坐兩個人、走廊上、階梯上，但凡有空間的地方，皆擠滿人。一半是被中醫極有可能鹹魚翻身吸引，另一半，則是被輿論炒作得紅透半邊天的楚一飛吸引。當然，還包括帥到慘絕人寰的洛水。話說——會館不少地方皆豎起為洛水助威加油的橫幅。9成9是女性，小到15歲，老到60。粉絲年齡跨度不可謂不大。
反觀楚一飛，鐵桿粉絲失色不少，還有許多歪瓜裂棗，這令打算驚艷出場的楚一飛懊惱不已，聾拉著腦袋，面色平靜出席。
洛水甫一出場，便引來大量歡呼尖叫，震的楚一飛耳膜生疼。
按捺羨慕嫉妒恨，從秘密頻道進入中央場地。
這時，忽地從側面竄出一名體型龐大，少說有一百五十斤的肥胖女人奔至楚一飛面前，展開雙臂，口中尖叫：“楚一飛我愛你，愛你一萬年，我想抱你一下——”
場面登時有些失控，幾名負責安全的保安人員飛快沖過來，欲將這名舉止詭譎的肥胖女人拉開。楚一飛卻很大度的擺擺手，面露自認英俊無匹的微笑說道：“謝謝你的支持。”
“那我——”肥胖女人臉龐剎那通紅，略顯嬌羞道。“我——能抱你嗎？”
“當然可以。”楚一飛極盡可能做出最優雅的動作，伸開雙臂，與她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
歡呼、尖叫、口哨、掌聲，比賽尚未開始，會館內便掀起一陣高潮。肥胖女人幾近暈厥，臉上掛滿幸福。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異性擁抱，平日異性的眼中輕視、鄙夷、厭惡占多數，少數沒有惡意，也極盡排斥。像被楚一飛這種清秀男生擁抱還是第一次。這一刻，她的眼裡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平時少吃油炸燒烤，注意飲食平衡，多鍛煉，每天保持好心情，自信的女人，最美麗。”
十秒鐘的擁抱之後，楚一飛和藹地向肥胖女生柔聲說道。
“謝——謝謝你！嗚嗚…”肥胖女人幸福離開，轉身時，淚流滿面。
他——實在太紳士太帥了！
現場觀眾也為楚一飛喝彩助威，很難想像，如此肥胖醜陋的女人，他居然還能保持溫柔和藹的態度，臨別前還不忘囑咐她保持健康向上的心態。
瞬間，楚一飛形象高大起來。哪怕他仍然是那個身材消瘦的男人，是那個面色略帶蒼白的少年。但這一刻，觀眾被他的人格魅力吸引。
“原來——人格魅力真的比英俊的長相更能吸引人，洛水，我終於擊敗你了！”楚一飛小人得志。
經過剛才那場鬧劇，保安人員不得不加強防護措施。隨便一個女人就能沖進來，這絕對是他們失職！
幸好，觀眾不再攪亂，默默期待第三輪的比賽。當從淘汰賽中脫穎而出的選手落座之後，坐在首位的幾名老醫師笑著說道：“第三輪比試難度較大，這也是為什麼比賽時間一周，第二天便展開第三輪的原因。屆時，大家可以相互討論爭辯——閑話少說，我也不賣關子了。第三輪交流賽的題目是，替一個病人治病。”
說時，一名工作人員從後廳推出一個全身無法動彈的中年男人，他癱坐在輪椅上，四肢無法動彈，面部表情僵硬，有明顯面癱癥狀，假如不看他的眼睛，這簡直就是一個完全廢掉的中年男人。
他的眼睛很有神，閃爍著明亮的光澤，掃視一番現場，似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一絲期待。
“這位先生前段時間因車禍事故導致全身肌肉萎縮，但令人驚奇的是，他的某些身體機能保持完好，並沒絲毫損傷。可在醫院的治療小組診斷下，他只有被迫等待死亡。這是一個很遺憾的消息，在與這位元先生的家人商議下，他們願意配合這次交流大賽，也希望通過各位的高明醫術，看看是否有治好的可能。”裁判掃一眼臺下選手，目光停留在楚一飛臉上，說道。“那麼，最後一輪的交流現在開始。”

第四十四章 我確定！
一般而言，除了多種神經肌肉系統疾病可引起肌肉萎縮外，代謝性肌病、脂質積累或糖元累積肌病、強直性肌病以及小兒麻痹後遺癥、脊髓炎後遺癥、週期性麻痹以及大量飲酒、長期固定姿勢工作、如駕駛、打字等都可引起肌肉萎縮。對於此，首先需判斷是否有廢應性因素。而後採取中或西醫藥物對癥下藥，刺激血管、筋絡，以防止肌肉萎惡化，達到減緩恢復效果。
這樣的手段適用於普遍性肌肉萎縮，但此刻眾多選手面對的卻並非普通性肌肉萎縮，而是大面積的全身肌肉萎縮。
據提示，這發生車禍後兩周內，便因為肌肉極度萎縮而癱瘓——整個人看上去，很有點歪瓜裂棗的味道。整張臉也在病魔的折磨下扭曲變型。別說與他靠近，饒是遠遠看一眼，也讓不少觀眾席上的市民胸悶。
中西醫選手大多保持著良好醫德，以極專業的目光盯著中年男子，試圖找到治療突破口。
“病因主要原因有神經源性肌萎縮、肌源性肌萎縮、廢用性肌萎縮和其他原因性肌萎縮。以中醫的角度而言，肌肉萎縮主因是血液不活，筋絡堵塞，我認為可以嘗試體針針灸法，取大椎、手三裡、曲池、合穀、足三裡、陽陵泉、絕骨穴位。備用命門、氣海、血海、太沖、脾俞、內關、關元、魚際穴位。”一名中醫家族的後起之秀面露嚴肅道。
“嗯，說說你的方法。”裁判笑著說道。
“常用穴每次取4－5穴，酌配備用穴1－2穴。大椎穴針時正坐頭稍向前傾，緩慢進針。至患者感肢體發麻時，即出針。餘穴均採用緊插慢提之補法。留針15－20分鐘，留針期間，間隔施以補法，去針後，命門、氣海、關元、脾俞等用無疤痕著膚灸法3－7壯。在頸、脊柱兩旁及肌肉萎縮處，用皮膚針作中度叩刺，以皮膚潮紅、輕度出血為宜。以此種針灸，興許對患者肌肉萎縮有一定幫助。”這名年輕中醫娓娓說道。
坦白說，在他提出體針針灸法時，楚一飛便沒心情聽了。他有中醫底子，兒時體質不佳，老媽也時常以針灸術替他補身。對於針灸術不算陌生。再加上秦青針灸術高明，在當地時常有患者上門求醫，耳濡目染下，楚一飛稱不上嫻熟，卻並不陌生。這位年輕中醫師提出來的方法換做普通肌肉萎縮，倒有不錯療效。可眼前這位患者——他無可奈何搖搖頭，繼續研究手中的患者資料。
男，三十八歲，某公司保安，家有妻子女兒，女兒剛上初中，成績還不錯，整體而言，他是一個十分普通的男人，甚至有點失色。年近四十，與妻兒租一小房子，靠微薄薪水度日。這次車禍將他們家底掏空，楚一飛甚至能想像若是他治不好，這個家庭也就支離破碎了——
楚一飛沉思間，又有幾名選手發言，回神時，一名西醫選手正念念有詞：“肌肉萎縮分為6個級別，最輕微的是肌力正常，行動自如，稍嚴重的暫能克服地心引力，將肢體抬離床面，更進一步便只能在床面移動，無法抬起。而這位患者明顯屬於肌肉萎縮中級別最高的0級，完全癱瘓，無法做任何動作。”頓了頓，他又繼續說。“一般治療積極控制血糖（包括藥物及飲食），並可行物理療法，如增加肌力鍛煉、步行訓練、溫浴、推拿、按摩等。應用B族維生素，且B1、B6、B12聯合應用。但這些手段在這位患者身上，成效肯定很弱，完全可以放棄——”
他說時，目光淡漠掃視全場，又道：“對于這位患者的癥狀，目前為止恐怕很難找到一種可以令其全面恢復的方法，若採取鐳射治療，將肌肉大面積摧毀而後加大藥劑催生，或許不失為一種手段。”
嘩——
懂西醫的選手皆是詫然不已，瞧向這名年輕西醫的目光不由驚秫起來。
心中卻略有些埋怨，這種方法有人嘗試過，但成功的人幾乎為零，副作用太大，風險極高，極有可能在治療過程中，患者便承受不住死亡。太激進了！
幾名裁判也面露一抹反感，說道：“作為一名醫生，治病救人的同時，需以病人的基本健康為準則，切莫採取過分激進手段，雖然你的提議未必行不通，但風險大到離譜，醫生的宗旨是治病救人，並非拿生命當治療手段的嘗試！”
說到後來，裁判的口吻也逐漸加重，坦白說，這名西醫選手傲氣過重。從他娓娓道來的資料和一些基本涵養，大抵知道他是一個有才華的西醫，可性子過於激進，假如他對待每個患者都以如此激進的方式治療，極有可能出現巨大醫療事故。
又陸陸續續有一些選手發表意見，當然，他們的意見相比前面要謹慎許多。極少出現低級錯誤，但大多不得要領，找不到精確的突破口。
即便是洛水的回答，雖然令這些裁判挑不出毛病，成功治療的幾率也極為渺茫。
最後，幾名裁判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楚一飛身上，其中一名裁判看口詢問：“楚一飛，你有什麼好的方案嗎？”
這句話，他們已經憋了很久，這位敢在答卷上寫出黃帝針灸術演練過程的傢伙，會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好主意呢？
當然，他們可不信年僅十八歲的小傢伙會什麼黃帝針灸術，那可是失傳多年的中醫秘辛，即便是王定邦這樣的中醫國手，也僅僅偶然下見老者施展一次，連最基本的過程也無法掌握。
但不管如何，他們還是想聽聽這個小傢伙會提出什麼奇思妙想，或者——他也與其餘選手一樣，提不出好的方案，所以乾脆閉嘴不談？
楚一飛緩緩起身，面上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眼神清澈道：“我能請這位患者的家人出來談談嗎？”
“這跟患者的家人有什麼關系？”一名裁判饒有興致地問道。
“如果我能掌握我想知道的一切，那麼——我有八成把握治癒這位患者。”楚一飛一臉平靜地說道。
嘩——
現場登時失去控制，不僅是選手，就連那些普通市民，也覺得這傢伙牛皮吹的太大了吧？他能治癒？即便是對醫學方面瞭解甚少，他們也知道大面積肌肉萎縮幾乎是絕癥，怎麼可能治癒？
幾名裁判臉上的表情也格外豐富，目光死死盯著楚一飛，顫聲道：“你確定？”
“我確定。”楚一飛一字字說道。

第四十五章 流血不流淚！

得到楚一飛肯定回答，場面一度失控，不提普通市民，饒是那群國手醫師，亦面色振奮，期待他下一步動作。
主辦方很快將患者親屬請來，其實整個過程僅花費五分鐘，患者妻兒皆在觀眾席，一家之主病重如斯，她們豈能在家中睡大覺？
楚一飛面上始終保持著人畜無害的微笑，他沒能力散發不可抗拒的微笑，只能維系這種還算有特色的笑容了——
母女倆被工作人員請下來，兩人神情拘謹忐忑，興許是家中變故，使得母親面色蒼白憔悴，精神狀態萎靡。女兒年齡尚小，卻也眼眶紅腫，惹人憐惜。
哎，若這名患者治不好，這個家庭恐怕就支離破碎了。楚一飛首次身臨其境體會醫術對一名患者重要到這等地步。作為醫生，承擔的絕非患者的疾病，還有整個家庭的殷切希望！
剎那間，胸口豪氣萬丈，抿著嘴唇，目光凜然。
待得母女兩人上臺，楚一飛以極和藹貼切的口吻說：“兩位別緊張，我只簡單提幾個問題，使我在治療過程中有更大把握。”
“我老公——真能治好？”中年女人臉龐立刻浮現一抹異樣光彩，囁嚅嘴唇道。“您——真的沒騙我？”
這段時間，她一次次得到希望，又一次次跌落無底深淵。她那顆並不強大的心臟再也經受不起任何刺激，甚至，她已接受老天安排，做好獨自撫養女兒的準備。可恨的是，老公一生不做虧心事，在街坊中是出了名的好人，為什麼命運如此坎坷多災？
“騙人的醫生不是一名好醫生。”楚一飛微笑。說道。“你老公在做保安之前，應該還有其它職業，對吧？”
“嗯，是的。”中年女人點頭，努力按捺波動的情緒。
“你老公身體素質很好？”楚一飛又道。
“嗯——他經常幫街坊鄰居幹體力活，從不奢求回報——”說到此，中年女人辛酸的眼淚悄然流下，這段期間，她深切體會了社會的炎涼冷漠，她不會向街坊借錢，但那群街坊在老公出事後，一個個躲瘟神似的大老遠瞧見自己便閃身離開，深怕找他們麻煩。當初老公在時，可沒少幫他們。
中年女人心中多少有些憤恨。她只是社會大眾最普通的中年女人，她有女人的小心思，在某些方面，她懂得一些道理。可她還是忍不住會抱怨，畢竟，自家老公平日裡對他們能幫則幫。在這一點上，她為老公自豪。往日街坊誰有麻煩，不論大小，他皆會盡心盡力。
“我猜，你老公以前是當兵的？”楚一飛略有深意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中年女人驚訝詢問。
楚一飛笑笑，含糊其辭敷衍兩句，又問了幾個問題，便讓她們先去休息，現在，他要展開基本勘察並作好治療準備。
根據患者身體狀況判斷，楚一飛完全可以推算他身體素質過硬，否則一場車禍導致大面積肌肉萎縮，豈會精神狀態如此好？
瞧著患者明亮的眼睛，撩撥楚一飛心中某處柔軟地帶。這不是普通人擁有的眼神，即便極有可能終身癱瘓，且隨時可能死亡。他依舊沒輕易放棄。眼中那一抹亮色，讓他想到一個人——馬英俊。
這個傳說中很拉風很給力的殺手，偶爾流露的眼神堅毅、自信，與眼前患者如出一轍。唯一區別是患者似被生活打磨圓滑，不像馬英俊那樣深邃中透著一股玩世不恭。
馬英俊曾暗示他上過戰場，那麼，他若不是軍人，便是傳說中很給力的雇傭兵。眼前患者盡管已經癱瘓，但給人的印象有點類似馬英俊。加上他的身體各方面狀況，楚一飛才如此猜測，果然，一語中的。他真是軍人！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對方無法開口回答，唯一與外界交流的媒介是眼睛，楚一飛只能直勾勾望向他的眼睛。
將手搭在手腕上把脈，以楚一飛目前中醫素養，一般疾病絕難不倒他。這是打小就有的根基，老媽逼他訓練出來的一絲內勁以前覺得僅在打架時有點作用，現在卻能用在針灸上。一時間，楚一飛內心生出一股豪邁與霸氣。
患者脈象稱不上正常，但虛弱中，似又有一股極為頑強的韌性。這是他詢問家屬患者情況，掌握資料的主因。
他敢直言有八成機會治好，是打算施展黃帝針灸術！
以楚一飛海量的醫學知識，他想不出第二種更有效的手段。甚至，手鐲給予的提示，同樣如此。
“請問，能給我準備一份型號完整的針灸針、消毒酒精棉球、艾條嗎？”楚一飛轉身面向裁判，微笑道。
“我反對！”
裁判剛欲應承下來，立刻遭到一名西醫選手反駁。正是那名想法提議極為激進的年輕西醫。
“他只是大一學生，根本沒資格做如此困難的治療。出了事兒，責任誰承擔？”
這話如一顆石子扔進古井不波的湖面，蕩起層層漣漪。
的確，楚一飛沒醫生證，沒接受任何系統培訓，如果非要說他的資歷，那便是小時候經常幫母親抓藥，偶爾替老媽應付簡單病人。說到底，西醫選手抓住的把柄是他沒資歷沒經驗，根本沒資格。
幾名裁判也犯難了。
他們對楚一飛的表現十分滿意，而第三輪比賽時間長，也是因為討論交流需要，再者，這種疾病絕非一兩天能夠治癒，主辦方也不太可能讓這群年輕的選手去治療。終究，他們臨床經驗不夠，資歷不過豐富。
這年頭，凡事都講求一個資歷的。沒文憑可以，沒資歷絕對難混。
故而有人提出這一點，裁判也困惑了。
轉過頭，略顯犯難地說道：“楚一飛，不如你先說說你的治療方式？畢竟，交流賽只限於交流，提出可行精彩的方案，便能拿下交流賽冠軍，治療工作，完全可以交予醫療小組完成。”
聞言，楚一飛微笑搖頭，說道：“我的治療方案已經寫在第二輪的答卷上，我想，找出除我之外的第二個能操作這個方案的人，需要太久太久。即便找到，那人也未必願意治。”
這番話會館九成九的人聽不懂，僅有裁判與知曉內幕的人知道楚一飛的意思。
難道，他真打算用黃帝針灸術嗎？他會嗎？能操作嗎？據說，黃帝針灸術可是需要內勁輔助，才能起到極佳效果。他真的可以？
裁判們的內心震驚無比，也十分犯難。該不該讓他嘗試一下？
“就像剛才說的那樣。”年輕西醫冷冷道。“楚一飛沒資格將任何方案付諸於行動，因為，他還不是一名醫生！出了事兒，責任誰負？”
“我！”
一個老態龍鐘的聲音從觀眾席響起，王定邦起身，重復道：“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年輕西醫師見狀，無奈坐下，心中頗為憤恨。最不滿的是，直到現在，他連楚一飛的方案都不知道。這也太離譜了吧？
目前最大難題便是說服患者家屬，幸好，患者家屬很支持楚一飛。興許是他人畜無害的笑容使對方信任，當然，楚一飛認為是被自己的英俊打動了。
不管如何，他得到這次機會。在一名漂亮的護士姐姐的協助下，帶著工具來到患者面前，蹲下，握住患者橘子皮一般的手掌，誠懇道：“我推測不出你經歷過多麼驚心動魄的事兒，但我敬佩你的意志力，真的勇士，敢直面任何苦難。你有妻女，責任很重，平淡幸福的生活在你身邊，如果你能聽到我說話，那麼在治療過程中，希望你能像當保安之前一樣，流血不流淚，好嗎？”
患者像是找到知己一般，眼中飽含晶瑩之色，扭曲的臉龐上出現一抹異樣的神采，用眼神鼓舞楚一飛，仿佛在說：動手吧！

第四十六章 淚流滿面…
黃帝針灸術較之普通針灸術，最大區別在於對施針者的能力考驗。普通針灸術，稍微靠譜的中醫師便能施展，並取得不錯療效。黃帝針灸術則不然，普通病癥用不上這等變態針灸術，患者也未必受得住折磨。
原因無他，此針灸術過於霸氣！
楚霸王御用針灸術，由當時國士無雙神醫鑄造而出，豈會沽名釣譽？
這套針灸術，幾近為項羽一人打造，其功效雖好，卻極為霸氣。普通人身體絕扛不住。而對施針者功力，亦是極大考驗。
附加內勁施展針灸術，拿捏不準或內勁不足，皆有可能產生極大危機。不止針對患者，還針對施針者。
楚一飛挽袖，手指夾住纖細毫針，取三陰交、曲池、足三裡三大主穴，旨在替患者提神、護住心脈，以免黃帝針灸術施展時，患者因身體扛不住而暈厥。
蘊含內勁的三針下去，患者眼神微變，一股火熱氣息自楚一飛提、撚毫針之下蔓延全身，暖洋洋中帶著一股火辣的之感，十分受用。
“呼——”
數千觀眾目睹之下，楚一飛吐出濁氣，略顯蒼白的臉上流露一絲決然，望向患者，輕聲道：“我已幫你護住心脈，也替你檢查了身體機能，能否起到效果，全憑你的意志。”
患者眼中閃過鼓勵之色，似對他完全信任，微閉眼眸，臉色安然。
楚一飛見狀，吩咐護士姐姐備好毫針，面色沉著，不露一絲異色，黃帝針灸術清晰浮現腦海，內勁暗運，接過護士遞來的一根根毫針，以撚轉法下針，先取配穴肝俞、心俞、膈俞、血海、大椎、命門，使患者得氣後又施以平補平瀉手法，從初期手臂沉穩到後來面色蒼白，額頭密佈冷汗，楚一飛每一針下去，皆牽動在場觀眾。他們能瞧見這位少年愈發憔悴萎靡的精神狀態，饒是不懂，也深知是下針造成的。
黃帝針灸術共七七四十九針，一針不差，較之普通針灸術看似區別不大，可其中門道秘辛，僅有施針者自知。
若是普通肌肉萎縮，大可近部取穴，舒經通絡，生肌起萎，針術高超者，十天便有神速療效。但眼前患者大面積肌肉萎縮，楚一飛必須近部與遠部取穴相結合，通經活絡，以內勁貫穿全身，期使引起肌肉催生。
在下第三十七針時，楚一飛手臂便開始晃動，內勁難以為繼，甚至手鐲強烈提示必須終止，否則極有可能當場暈厥。施針太消耗內勁精氣，雖然楚一飛熟知黃帝針灸術每一步驟，並爛熟於胸，可這等逆天針灸術，卻並非普通人可以施展。若非楚一飛打小便修習內勁。怕要當場腦癱——
“中途斷下，恐怕再難繼續下針，對患者極為不利。全場數千人圍觀，不能給中醫丟臉——”楚一飛抿著嘴唇，左手托住右手腕，防止手臂晃動而下針不準。額頭冷汗，更如豆子般滾落下來。
一旁護士姐姐欲給他擦汗，卻被果斷拒絕。
“跟上我的節奏，別分心。”楚一飛淡淡說道，刺下第四十五針。
只剩四針了！
這時，他只感到渾身力氣仿佛被抽空，連靈魂也剝離出來，那種空虛之極的狀態令人生不如死。
在場九成九觀眾看不出所以然，只覺得楚一飛下針姿態極為帥氣，乃至於腦補他白衣飄飄，悠然下針時的灑脫。雖然他長的不像洛水帥氣，可還是蠻有氣質的——
在場僅有幾人在中醫方面造詣極高，瞧著楚一飛下針手法，不由有些愣神。
技術上，楚一飛還尚顯生疏，但並不影響療效。尤其以內勁操作的針灸術，下針手法對療效影響不大，反倒是那份氣勁的拿捏，能起到極大作用。
七七四十九針，皆以內勁下針，這年輕小傢伙，當真令我等狗屁國手大開眼界啊！
說起來，內勁下針不難，即便連續四十九針，也絕非不能辦到。在某些功成名就真材實料的老醫師面前，這並非不可能之事。但如今要搞清楚一點，楚一飛僅是一名十八歲少年！他施展的，還是傳說中霸氣無比的黃帝針灸術！這就不能不讓人振奮萬分了！
當然，知道隱情的人沒打算將這個秘密洩露出去。如黃帝針灸術這等奇門針法，自有許多有心人注意，到時怕要引起極大麻煩。不過——少數對針法研究頗深的人，恐怕能從楚一飛下針姿態上瞧出端倪。
相比普通針灸術下針，楚一飛下針隱隱含有一股霸氣，對，就是傳說中的霸氣——
原本飄逸靈動的下針在他這兒，則變成充滿霸氣的動作，無一不顯露出這門針灸術的國士無雙！
最後一針——
楚一飛哆嗦著接過護士姐姐遞來的毫針，顫抖的手無法遏制，手鐲在嚴重警告幾次無果後，也安靜下來。反倒一旁粉嫩的護士姐姐，俏臉上布滿崇拜與傾心。
他好帥哦——下針的手法霸氣難擋，四十五度側面也那麼好看，鼻樑挺秀，眼神深邃…如果渾濁的眼神也算深邃的話——
總之，漂亮粉嫩的護士姐姐被他霸氣的黃帝針灸術迷倒，她不懂什麼針灸術，但貼身而立，能明顯感到一股詭異的氣場。在他每次下針時，心臟都會跟著噗通一跳。
驚奇的是，她發現患者的身上也冒出豆大汗珠，表情似痛苦又似解脫，一股難以言表的情緒充斥全身。最後，她瞧見一幕難以想像的畫面！
他動了！
對，他的手指輕輕扭動了幾下！甚至，他的嘴角輕微囁嚅，似想發聲一般…
難以想像，實在出人意料。早在一周前，醫院便判定他沒救，並做好等死準備。可如今，在四十九針下去之後，他奇跡般的有了動作！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如果不是現場數千人圍觀，她一定會撲上去親這個又帥又厲害的小男生，他真的好可愛哦…
“呼！”
楚一飛幾近虛脫吐一口氣，喃喃自語道：“終於完成了。”
這時，他才發現手鐲無數次的提示與警告。也察覺雙腿發軟，體內像被掏空一般，虛脫之極。
“他動啦！”護士姐姐一聲驚呼，立刻引來圍觀。靠近的觀眾看見，遠處的觀眾則睜大眼睛目睹這一幕。
動了——真的動了！
被醫院診斷幾乎絕癥的患者，竟然在楚一飛半個鐘頭的施展下，奇跡般動了…
王定邦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站了起來。這時，他確信楚一飛能施展黃帝針灸術，早在他施第十針時，王定邦便隱約知道了，只是沒現在如此篤信罷了！
現場一片歡呼、掌聲、尖叫、崇拜聲、吶喊聲，直插雲霄，宛若能將會館掀翻！而王定邦，早已淚流滿面，中醫，並非你們說的那般無用，中醫，絕對有登頂實力！
楚一飛蒼白無色的臉上露出一抹靦腆的微笑，轉身，抬起雙手，示意靜音。
待得會館安靜下來，楚一飛對著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說道：“華夏母親五千年蘊育的中醫，絕非某些磚家叫獸口中的偽科學，也並非沒治病救人能力，你們看，這位患者被醫院判定無救，我卻有機會治癒——中醫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我不排斥西醫，但我誓死反抗污蔑中醫者，因為，它給我們民族帶來太多好處，身為有良知有血性的華夏人，我們怎能遺棄為民族做出巨大貢獻的中醫呢？”
一番看似霸氣，卻是肺腑之言的演講引來觀眾共鳴，尖叫聲愈來愈大，每個人都聽不到自己在喊什麼，他們只想把心底深處的話發泄出來。至於能否聽見，誰在乎？
楚一飛臉上帶著自豪的微笑，在他想學電影裡男主角振臂一呼，響應者萬千時，眼前猛然一黑，栽下一米多高的臺子。
砰地一聲，血濺當場…

第四十七章 一元錢！
陷入深沉懊惱中的楚一飛將整根香蕉塞進嘴巴，旁側的龍兄虎弟、四眼仔目瞪口呆，難道——他已學會傳說中的深喉？
額頭綁著如蘑菇雲一般的紗布，根據虎嘯地口述，這道傷疤約三公分，他萬念俱灰，墮入無底深淵。內心吶喊：完蛋了，我英俊的臉蛋…
“飛哥，真的沒關系，不就是三公分的口子嗎？話說，我虎弟8歲那年跟一條老黃狗格鬥，屁股上也被咬出一條傷疤，從尾骨蔓延到大腿，比你慘得多。”虎嘯地從桌上抓起一根香蕉，他發現，楚一飛吃香蕉真霸氣，平均半分鐘一根，真想把腸子拉出來？
“一飛，好男兒志在四方，難道你與那些每天糾結於臉上長了一顆青春痘、鼻子上多了一顆黑頭的少男少女一樣嗎？”龍傲天沉吟，說。“千萬別讓哥哥小瞧你，行俠仗義這條路任重道遠，切莫分心。”
“飛哥，放心吧，韓國很多比你挫的男人整出來都像梁朝偉、金城武。只要有錢，還怕沒阿湯哥帥？”四眼仔推了推厚重眼鏡，繼續伏在電腦前奮戰。
聽他們瞎扯淡一會，虎嘯地抱著一團雜志報紙過來。楚一飛那張算不上英俊，但絕對不銼的臉占盡頭條。各種稱號安在頭上，瞧著那些牛頭不對馬嘴的吹捧，剎那間如入雲端，飄飄然。
“其實——我並沒他們說的那麼好。”楚一飛摸了摸臉龐，略微靦腆。
“飛哥，這回你可謂一炮而紅啊。”虎嘯地口若懸河道。“那天你忽然栽下來，可知道摔碎多少婦女的芳心？天知道將你送出會館花費多少人力物力，一百米的路程，足足走了一個鐘頭。介於此，途中有多少婦女占你便宜，就無法統計了。”
楚一飛愣神，詢問道：“很瘋狂嗎？”
“豈止是瘋狂！”四眼仔來了興趣，轉過身說道。“哪怕國內一線明星來華新市，也不會如此轟動。當時你摔下去，大量婦女從觀眾席一湧而下，主辦方出動數百名保安才壓制住，不過據統計，這場大型驚亂有數十人輕傷，數名保安重傷。話說——我親眼看見幾名保安滿臉口水，我猜是你的粉絲吐的。保安將他們與你之間劃下一道深深的鴻溝，這種深仇大恨，換做我會提刀而上。”
楚一飛點了支煙，苦笑道：“也不知道你們說的真假，不過聽說第一名有十萬獎金吧，我的錢呢？”
“在這兒。”虎嘯地掏出一張銀行卡，笑道。“王主任讓我轉交給你。他還說，因為你受傷的緣故，頒獎典禮臨時取消，另一方面，也是擔心你人氣太高，到時又陷入混亂。畢竟，除了史青衣那一屆，中西醫交流大賽很少這麼火爆的。”
楚一飛大致瞭解局面，這次交流大賽，中醫獲勝。楚一飛第一，洛水第二。當天他施展黃帝針灸術，知情者不多，可那霸氣難擋的針灸術，卻是通過電視轉播在本地連續播放，不少市民親眼目睹，被這名年輕中醫的針灸術震住。
病人不假，現場有數千觀眾，假不了。楚一飛針灸術不假，他額頭上的冷汗和忽然栽下臺，偽裝不出來。一米多高臺，頭先著地，運氣不好被摔死都不稀奇。紅遍東南亞、香港王牌樂團主場黃家駒便是先例——話說，楚一飛還很喜歡那首《光輝歲月》呢。
中西醫交流賽上，楚一飛大放異彩，不僅在華新市一炮走紅，還為中醫打響招牌。評選名次之後，各大中醫門診就診患者明顯增多。第一天還好，有效果，但不明顯。可第二天一大早，中醫師們發現門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大量市民排隊就診。從早忙到晚，別說吃飯，喝口水的功夫都不知是如何擠出來的。
中醫界人員自然知曉這是楚一飛帶來的明星效應，對這位年紀輕輕卻醫術了得的少年十分感激敬佩。一來生意好，二來，中醫終於不用被人戳脊樑骨，能堂堂正正挺直腰桿。
明星效應管用，但絕對不可持續。這股熱潮一過，中醫聲勢必然降溫。大家都懂這個道理，所以各路中醫人馬怪招險招齊出，有聯系廣告商打廣告，聯系電視臺播放楚一飛治病那一段視頻，甚至公車上、地鐵、廣場大螢幕上，皆播放楚一飛精湛針灸術。一時間，楚一飛人氣登頂，成為本地中醫代表、乃至於領袖。
賺錢？
對不起，人氣是可以當飯吃的，人氣不降，還怕沒機會賺錢？
楚一飛不會為三斗米折腰，不是見錢眼開的貨色。若現在去代言或趁機賺錢，在某些人眼中，肯定落了下乘。
再者，他依然喜歡稍微平淡一些的生活。即便真要積累資本，也是原始資本、有底蘊的資本。並非這些表像。
在宿舍休整幾日，拆掉紗布時，額頭傷疤很淡，不細看很難發現。想來，這又是手鐲的功效吧。
坦白說，回憶幾天前強行施展黃帝針灸術，到現在尚在後怕。內勁揮霍過度，他幾欲暈厥，仿佛靈魂被抽離一般。哪怕與黑白雙煞死戰，也不曾如此痛苦。
在力量上，手鐲不能猛增，但恢復速度很快，跟不上消耗進度，卻也不至於虛脫。可在內勁上，手鐲功能很弱，當時若非楚一飛強撐，怕是紮完三十多針，便會直接休克。
這一日，楚一飛在宿舍休憩，接到王定邦打來的電話。那名患者目前在醫院就診，但醫院只能持續他狀態不反彈，最終治癒，還得靠他的霸氣針灸術。
楚一飛爽快答應去一趟醫院，當場施展黃帝針灸術有作秀成分，可內心深處，他亦希望治癒精神氣與馬英俊神似的中年男子。
打的前往醫院，在一名醫院中醫師的接待下，徑直來到中年男子休息的房間。少許醫生對他並不感冒，一來他打了西醫臉面，二來，就診患者少，提成也少，于公於私，對楚一飛皆生不出好奇。
倒是那些護士姐姐們，對楚一飛的熱愛就不止一點兩點了。最離譜有幾個小護士上前欲索取簽名。但很快被護士長驅散。
抵達病房，楚一飛驚出一生冷汗，暗下決心回去就練字，作為公眾人物，這是最基本素養啊——
中年男子自上次施針之後，如今精神狀態好轉許多。但醫院目前治療手段無法使其痊癒，僅能維持不反彈。而中年男子參與第三輪比試，也獲得醫院的免費治療。
楚一飛受到母女倆的熱切歡迎，令他頗為不自在，忙不迭讓她們輕松一些。心中卻感慨，治病救人，能得到人們如此崇高的敬意。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醫德敗壞的醫生呢？
他屬於精神享受勝過物資享受的人，並非每個人都如他一樣，金錢不能代表一切，但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金錢能代表大多數。
交流大賽上，楚一飛已打通他氣機經絡，這次施針相比較而言，內勁消耗少了許多，可七七四十九針刺完，仍免不了一陣頭暈目眩。
坐下來休息片刻，喝一杯溫水，那名中年婦女忽然從一個小包取出一張存摺，跪在楚一飛面前，一臉羞愧道：“楚醫師，這是我們家的全部積蓄，我知道不夠，可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來的，希望您一定收下。”
楚一飛見狀，立刻起身扶起她，面色凜然道：“這張存摺我不會要，上次本身就是交流賽，我救你的老公是競賽。”
“可是，沒有您，我老公肯定活不下去。您每次耗盡力氣為他施針治病，若您不收下，我良心不安啊。”中年女人急著說道。他不收是什麼意思？難道下次不來了麼？
怪不得她如此想，楚一飛每次施針，都極其疲憊勞累，簡直比三天三夜不睡還辛苦。若分文不收，的確惹人懷疑。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給酬勞，那麼——”楚一飛眨了眨眼睛，沖旁邊那個初中生說道。“你口袋有一塊錢的硬幣嗎？”
“——”小蘿莉愣了愣，忙從口袋掏出一塊錢硬幣，說道。“楚哥哥，有什麼用？”
“這就是我的酬勞。”楚一飛灑脫一笑。見她再欲開口，搖頭道。“實誠話，我愛錢，但你們的生活也很拮據，我拿你們的錢良心有愧。再者，我不缺錢，我只是一名學生，拋開生活費，每月能請女孩看一場電影足矣。”
他不再給中年女人機會，寫了一張藥方，告知服用療程，並表示接下來還有8次針灸，配合中藥治療，大約一年便能痊癒。
女人感激涕零出門買藥，楚一飛則蹲在小女孩身邊，面上掛著微笑道：“小妹妹，好好照顧父親，闔家歡樂，比什麼都重要，知道嗎？”
小女孩點頭，沒察覺這位帥氣哥哥眼中一閃即逝的哀傷。
楚一飛並不知道，他收一元錢的舉動再次被某護士手機拍下來，很快傳上本地論壇，又被楚一飛粉絲傳開，新一輪飛哥效應席捲華新市——

第四十八章 跟我搶妹子？
自飛哥效應席捲華新市之後，楚一飛再難享受半刻安寧。也不知誰洩露他手機號，每天都有無數電話打進來，攪的他浮躁不安。有時淩晨幾點他睡得香甜，猛地一通電話打來，立馬睡意全無，只得抽煙解悶。
不止是他，其餘三位大爺也頭疼欲裂。最後規定，晚十一點之前，楚一飛必須關手機，否則虎嘯地會霸氣地給他砸掉。
基於此，楚一飛也只能關機解決疑難雜癥。
自他替中醫出一口惡氣，使得市民對中醫友好度逐漸提高時，不少醫學院或是某些中醫利益集團皆想聘請他擔任榮譽代言人，並邀請他前往講座。以一分鐘一千塊計算酬勞。
坦白說，他真的很心動。隨便上臺吹吹牛，一分鐘一千塊，一個小時六萬，兩個小時十二萬，假如我堅持一天二十四小時講座，那我一天能賺一百多萬。神吶，我演講三天，就能在華新市買一套一百平的房子——
楚一飛不淡定了，但考慮這個頭一開，以後找自己的人肯定越來越多。這不是他希望見到的。說到底，他更喜歡遊手好閑的生活，即便被刺激得想增加資本，積累人脈，也絕不依靠這種表像風光。全部拒絕，則能表明自身立場，即便得罪開始一兩人，問題不大。若是答應幾個，後續全部拒絕，那可就得罪大了！
跟酒桌上喝酒一樣，要麼你一杯不喝，一開始就表明立場，不會有誰責怪。若是喝了兩杯再不喝，那樣都沒面子。
忍痛拒絕一切具有商業性質的活動，楚一飛除去上課，大部分時間蹲在宿舍。他第一次感慨人紅是非多，這幾日，華新市大部分話題皆關於他，從各個角度分析這位少年中醫天才，最離譜莫過於一篇《楚一飛和洛水同居的日子》。
瞧題目，便知道這篇文章出自腐女之手。極盡想像YY楚一飛和洛水的基情，這篇文章甫一發表，立刻得到大量粉絲追捧，當然，也不乏群起而攻之局面。畢竟，並非每個網民都能接受基情。尤其愛慕楚一飛與洛水的鐵桿粉絲，對此深惡痛絕，並揚言將撰稿者人肉出來，請殺手殺之——
楚一飛成為華新市最熱門人物，一時無兩。
但事件主人公卻在學校悠閑上課玩樂，絲毫不理會那些勁爆八卦。人氣爆棚的最終目的是吸引某些大人物注意，令他們上心。至於能否成為傳說中的偶像派——楚一飛從小就催眠自己已經是偶像派，十八年來風雨無阻！
拋開在學校混跡，楚一飛每週還得去一趟醫院施針，在第三次施針之後，中年男子手腕以下的地方，已經能做適當動作，當然，距離握住東西還需要一段時間。但這一進步，卻是令母女倆喜極而泣。聞風而動的記者也爭相報道，中醫在市民心中形象再一次拔高。
尤其是針灸師，他們對楚一飛的感激之情可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從楚一飛施展黃帝針灸術之後，他們一天的收入，抵得上以前一周甚至半個月。紮針紮的手發軟，眼發花，但這並不影響針灸師賺錢買房的決心！
王定邦屢次前來找楚一飛談心，每每談到中醫目前狀況，臉上便不由自主流露欣慰笑意。瞧向楚一飛的神色，也充滿關懷感激。
這令他不大自然，很有點手足無措。自己可是年輕男人，他一個老男人如此看向我，難道，他的性取向終於出現岔路了嗎？
當然，楚一飛在校外名氣很大，在校內卻並不顯得那麼誇張。只能說，全校師生幾乎知曉他的名字。但畢竟——華科大學西醫學生占據八成，除去其餘兩成中醫學生崇拜敬佩他之外。另外八成對他不至於厭惡，也絕對談不上好感，更別說敬佩了。
所以在校內，楚一飛的生活還算安逸，學生們也沒狂熱到追著他跑的地步。這讓他滿意的同時，還有點小失落。
連續幾次施展黃帝針灸術之下，他意外發現不僅針灸術嫻熟許多，連內勁也隱隱有增進之勢，這絕對是好事兒。楚一飛心想，以後打架又多了一份憑仗。
週五下午，楚一飛蹲在宿舍上網，計劃晚上再去約譚月吃飯。近一段時間總有麻煩事兒，以致抽不出時間勾搭淡定女王，心中無比懊惱自責。上網聯系譚月，發現她沒上MSN，剛欲下線，意外瞧見她的個性簽名。
按常理，像譚月這類型的女人，絕不會像那些少男少女不論戀愛或是失戀又或者有點兒心煩意亂皆要寫在簽名上。以楚一飛對她的淺薄瞭解，她不是一個將感情外泄的女人。
“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虧得楚一飛讀書破萬卷——大致能理解這話含義。
簽名很符合她的個性，言辭甚少，能少說則少說，能不說則不說。只是，心思敏感纖細的楚一飛覺得她有心事。
有點小沖動的他關了電腦，沖下樓前往女生宿舍樓。
途中給譚月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楚一飛更覺得她一定有心事。話說——當一個女孩因某些事兒困擾迷惑時，恰是猛男獲取芳心的最佳時機。
楚一飛冷笑，我熟讀《泡妞七十二計》，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匆匆來到樓下，他本打算隨便找個狂熱崇拜她的女生去譚月房間一探究竟，但意外中瞥見譚月站在樓下一處較為偏僻的林蔭，身側停著一輛豪華轎車，而她的對面，還站著一名身姿挺拔的年輕男人。男人似在訴說什麼，譚月冷面對待，一言不發。
楚一飛猛然瞧見這一幕，立刻就慌了——難道，他是來追求譚月的？
從背影可以分辨這男人身高一米八以上，理著寸頭，虎背熊腰，站在譚月旁邊，真的很能保護她的樣子。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男人，她才不接自己電話吧？
胡思亂想間，他發現譚月似乎想要離開，而那名年輕男子則以極微妙的動作攔住她，又是連續說了幾句什麼。譚月臉上明顯流露一絲不耐。抬頭，冷冷吐出一句話。
根據嘴型，她只說了兩個字。可那名男子，仍是不讓她離去。
這一幕落在楚一飛眼中，味道就變了。居然敢死纏難打我追求的妹子，小子，難道你以為比我高幾釐米就可以無視我的存在了嗎？
豪邁跨步過去，楚一飛以一種盛氣淩人的口吻說道：“喂，難道你不知道我楚一飛很出名嗎？敢跟我搶妹子？”

第四十九章 過肩摔！
這句話如朝風平浪靜的湖面扔下一顆石子，交談的兩人目光挪向楚一飛，譚月微楞，男子訝然。
把楚一飛的話回過味來，眼中掠過一抹詫然之色，嘴角卻是微抿，神色一閃，淡漠道：“能把你剛才的話重復一遍嗎？”
楚一飛見狀，不屑道：“好話不說兩遍。”
“你在追她？”男子指了指譚月。
“你呢？”楚一飛反問。
“回答我！”語調陡然增大，猶如炸雷，嚇得楚一飛一跳。
“我想告訴你，別纏著她。她不願意去，不要逼她。”楚一飛向前一步，絲毫不懼男子森冷氣勢。
“找死！”虎背熊腰的年輕男人悶哼一聲，毫無徵兆出手，直取楚一飛胸膛！
楚一飛也不躲閃，手臂抬起，與男子強強對撞。
洶湧力道自手臂蔓延而來，咬牙，腳底釘在地面，不退反進，出拳氣勢洶湧，不給男人防禦機會。
砰砰！！
男子似乎同樣沒準備防禦，也是一拳迎上，但較之拳頭相碰之時，便沒後退想法的楚一飛而言，倉促出拳的他力道略差。一拳使得他手手臂發麻，指骨生疼。黝黑臉龐浮現一抹潮紅。心頭戰意蓬勃，眼裡更是掠過一抹精芒——
“別讓我失望！”
三拳之後，楚一飛力道大減，男子卻越戰越勇，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道，饒是他有手鐲在身，也倍感壓力，略顯力不從心。
“哼！”
連續五拳之後，男子手臂一曲，單腿向前一跨，一記貼山靠兇殘撞上去。哪怕楚一飛做好足夠防禦準備，仍被這一擊撞的雙臂麻痹難當，連退數步，蒼白麵龐如酩酊大醉般露出一抹酡紅。
“住手！”
冷眼旁觀的譚月陡然開口，話語鉆進2人耳中，男子放下架勢，轉身，一臉坦然。
“唐坤，別為難他，我跟你去。”譚月淡漠道，向楚一飛打眼神，讓他別多管閑事。
楚一飛卻咧嘴一笑，兩步站至她面前，用消瘦軀體阻隔她與年輕男人碰面，笑道：“她不想去，你就別逼她。或者打到我不能阻止你。”
唐坤臉上劃過一抹冷冽，還有一抹深不可見的激賞，森冷道：“你當真以為你能阻止我？”
“試試。”楚一飛平靜吐出兩個字，弓著腰，像一頭伺機而動的野獸。
忽然之間，站在身後的譚月心頭一緊，目光朦朧，有點小溫暖。
兩個男人同時動手，這次楚一飛像瘋了似的，不要命的攻擊，饒是身經百戰，淬煉一身紮實功底的唐坤也頗感棘手。但這不是他最吃驚的，他有點想不通，一個大學生，與譚月年齡相仿，身手了得也罷，可持久力還這麼好？
唐坤好幾次打算借巧勁將他制服，可他總能掙脫，然後又不要命沖上來，他哪來這麼好體力？
一拳擊中楚一飛胸膛，他也不肯吃虧，強忍著劇痛一腳飛出，直取唐坤小腹。
兩人連退數步，方才站穩身形。
這時，楚一飛撐著膝蓋，大口喘息。唐坤也不好受，沒楚一飛誇張，卻也呼吸紊亂，尚有一戰之力，卻不會真死戰。他能看出譚月對楚一飛的態度。記憶中，這世上能讓譚月如此上心的男人，一隻手數得過來。
“再來？”楚一飛笑問，他知道打不過唐坤，但不代表他會後退。他認準的東西，就會頑強走到底。再者，他還有手鐲提供幫助，只要捨得一身剮，真把猛得不像話的唐坤拉下馬也不是沒機會。
“你拽。”唐坤咧嘴，吐出一口唾沫，轉頭向譚月道。“真不去？”
“你知道我的答案。”譚月淡漠道。
“哎——”唐坤面色落魄，呢喃道。“義父也很後悔，但你也要明白，有時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我理解他。”譚月冰冷道。“但我不能原諒他。”
唐坤無可奈何，聳肩，摸出一根貢煙，自顧自點上，坦然道：“義父猜到你不會去，是我自作主張過來的。”
譚月不言語。
唐坤一笑，帶點小調侃味道說：“你連哥都不想理嗎？”
譚月動容，抿嘴說：“你永遠是我哥。”
“好了，我不勉強你。”轉過身，唐坤走向楚一飛，冰冷道。“你在追我妹？”
楚一飛跟吃了黃蓮一樣，心裡苦啊。犯賤，真犯賤。跟誰打不好，跟人家哥打？
“是。”他坦率點頭。
“我記得去年有個小白臉追我妹，後來被我廢了雙腿，一輩子都得坐輪椅。”唐坤一字字說道。“忘記提醒你，那小白臉家裡很有錢。”
楚一飛苦笑不跌，我家沒錢，你不用說的這麼直接。
他哪兒知道唐坤的想法，譚月一輩子低調慣了。從小學到現在，知道她家底的沒幾人，他怕楚一飛是仗著家裡有點錢就想泡妞的小白臉。提個醒，讓他知難而退。
不過，對于楚一飛那股子狠勁，他很喜歡。雖然沒盡全力，但他能撐到現在，足以證明身手不錯，是個不錯的青年。
“謝謝你的提醒。”楚一飛沒了剛才的狠勁，臉上努力擠出靦腆笑容，人畜無害。
唐坤走的時候，給他派了一支煙，好煙。
楚一飛將香煙塞進煙盒，沒敢抽。方才一番打鬥，傷勢不重，是些皮肉傷。可嘴巴乾燥的厲害，只想喝水。
“你渴嗎？我給你去買水。”楚一飛作勢要走，譚月道。“我去。”
虛偽的楚一飛坐在石凳上休息，開始抽煙…
譚月去了很有一段時間，在楚一飛以為她放自己鴿子的時候才回來。她手上除一瓶農夫山泉外，還有一袋棉球、一小瓶消毒酒精。
原來她還去了校內診所。
“你去買的？”楚一飛笑問。
“我能說是偷的嗎？”譚月白了他一眼。毫無表情，可看在他眼裡，卻風情萬種…
“你不是那種人。”楚一飛咧嘴傻笑。
“低頭。”譚月說道。
“嗯？”楚一飛迷惑不解。
“你額頭上有血。”譚月說。
“——”
譚月動作很溫柔，沒讓楚一飛感到疼痛。其實，就算真痛，他也不會介意。真不介意。幫她打了一架，能得到這待遇，值了。
“他說的都是真話。”譚月說道。
“弄殘那小白臉？”楚一飛笑道。
譚月沒做聲，繼續幫他消毒。
“他想怎樣我不管，我只管你的感受。”楚一飛忽然握住她替自己消毒的手腕，目光直視她。“你有沒有發現，你對我的好感直線飆升？”
譚月沉默三秒鐘，然後，身軀一轉，一個標準的過肩摔將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