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能醫生 作者： 楚萌 (已停更)

第六十章 熱血動漫！
“《婚姻法》第6條規定：結婚年齡男不得早于22周歲，女不得早于20周歲。我今年18，尚未到達法定結婚年齡。”楚一飛道貌岸然道。“談相親為時尚早。”

柳茗竹微楞，慵懶舒展火爆豐滿的嬌軀，側靠枕邊，玉手撐在太陽穴附近，如水美眸直勾勾盯著楚一飛，語調嫵媚誘人道：“你有女朋友？”

“——”楚一飛腦袋里冒出譚月那張冷艷到不近人情的嬌容，搖頭道。“還沒有。”

“有喜歡的對象？”柳茗竹說道。

“有。”楚一飛點頭，不解道。“問這些干什么？”

“她有我身材好，臉蛋漂亮嗎？”柳茗竹忽視他后半句，直截了當問道。

“除了胸部——其余地方不比你差。”楚一飛老實回答。

“我在華新市還有一個花名。”柳茗竹媚眼如絲，狐媚道。“許多人稱我是本市最美少婦。”

“是寡婦。”楚一飛很不留情面的打斷她，岔開話題道。“魯關知道他兒子被你殺死，還死在你家。怎么不找你報仇？”

柳茗竹眼波流轉，不再繼續那個充滿誘惑的曖昧話題，坐直腰身，舔了舔嘴唇道：“因為我告訴他不是我殺的。”

“他信？”楚一飛皺眉。

“不信。”柳茗竹媚笑搖頭。“新婚之夜，他并沒喝多少。也許，他是怕喝多了神志不清。只可惜，當他洗完澡，進入臥室的時候，被藏在門后的我一刀刀捅死。我清晰記得，我足足捅了十八刀——”

聞言，楚一飛脊梁骨發涼，這得有多深積怨，才能讓一個女人足足捅他新婚丈夫十八刀？

“我用專門備好的那把鋒利小刀捅得他渾身窟窿，之后讓福伯把他的尸體扔進垃圾箱送走——”柳茗竹眼神詭譎，說道。“當時房間內十分黑暗，他看不見我，也萬萬想不到會是我殺他。”

強忍著恐懼吞一口唾沫，再次看向這個女人的時候，不由有些發毛。

好狠毒——不愧是黑寡婦，毒蜘蛛，殺自己丈夫如此心狠手辣。不免為那哥們感到悲哀。連新婚媳婦手都還沒碰到，便被捅死。

“真有那么大仇恨？需要這么狠？”憋了許久，他表情古怪地問道。

“狠嗎？”柳茗竹美眸交織著痛苦、憤怒、迷惘之色，森然道。“假如你知道我親手殺了我父親——你就不會覺得殺他算狠了。”

楚一飛皺眉，她察覺到柳茗竹情緒很不穩定，嬌軀亦在劇烈顫抖。

但同時，他被柳茗竹這番話刺激得心頭情緒難以名狀。

親手殺自己父親？眼角輕輕抽搐，望向柳茗竹，等待下文。

“記得那是五年前的一個初夏，恰逢我大學即將畢業，一天晚上，父母從魯關家回來，忽然頭疼欲裂，整宿睡不著。連夜請來數個醫生治療皆不得要領。不論醫術高超的中醫師，還是領先時代的西醫師，皆無任何辦法。由于我母親體質虛弱，熬了一個月就去世了。走的那天，一百斤的她瘦得只剩下七十斤。”柳茗竹仿佛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兒，說道。“父親強撐著，爺爺傳給他的龐大基業他沒打理好，那些年每況愈下，他心里著急，卻想不出好辦法。2個月之后，他喊我進書房，把家族生意盡數向我講解一遍，并意味深長跟我說，假如我不承擔這一切，柳家就完了。最后，他取出一把匕首，讓我結束他的生命。這兩個月，他從一百四十斤瘦得比我母親死時還要輕，撐到那天，只是不想柳家倒塌。”

楚一飛寧心聽完柳茗竹的故事，唏噓道：“想吞噬柳家的就是魯關？”

柳茗竹蜷縮著嬌軀，目光略顯呆滯，口吻僵硬道：“那時我剛大學畢業，什么都不懂。本來——我的計劃是出國深造，父親也替我聯系好學校。我的理想是當一名漫畫家，對打理家族生意沒任何興趣。可是——我能拒絕父親的良苦用心嗎？他生不如死熬了兩個月，只想替我鋪好道路，不希望柳家倒塌。那時，我每晚都能聽見從父親房間傳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呻吟，我不敢想象他是怎么熬過來的。或許，對當時的他來說，死，才是唯一的解脫。”

楚一飛默默注視她那張略顯萎靡的俏臉，說道：“不管如何，你熬過來了，不是嗎？”

柳茗竹慘笑一聲：“是啊，我熬過來了。現在華新市誰不知道我柳茗竹的名號？誰敢在我面前放肆？當年魯關咆哮著要把我先X后殺，可現在呢？他凡事要忍著，憋著，甚至于，某些事兒他得看我臉色行事。”

楚一飛終于明白福伯當初為何善意提醒。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見他似有些失神，柳茗竹抿嘴，俏臉上閃過一抹狐媚味濃郁的笑意，說道：“是不是覺得姐姐很殺伐果斷，國士無雙？”

“——”楚一飛苦笑，點頭道。“你有一顆比我想象中還堅挺的心臟。”

“我的保險箱也很堅挺喲…”柳茗竹媚笑。

他沒接著打聽那些往事，到目前為止，她已大致了解柳茗竹的過去。同時，對這個圈子的大人物擁有的隱忍十分敬佩。

即便對方使得你家破人亡，兩人仍能坐在一間屋子談笑風生，嗅不出太大火藥味。楚一飛將自己代入她的角色——怕是見面就會提刀而上。管你什么身份什么實力，先來一場布衣之勇，流血五步，天下縞素…

“小弟弟——聽完姐姐的故事，有什么感言要發表嗎？”柳茗竹似笑非笑盯著他。

“我記得，你說你接管柳家之前，是學畫畫的？”楚一飛見她逐漸恢復平靜，不由岔開話題，火上添油。

“嗯。怎么，想讓我幫你畫一張？”

“不是。”楚一飛搖頭。“我是想問你，你主攻方向是深受宅男喜愛的熱血動漫嗎？”

柳茗竹顯然沒想到他會如此一問，狐媚的美眸勾住他，風情萬種道：“是熱血動漫，不過，可不是火影這種正派類別。而是你一定很喜歡的Y漫…”

第六十一章 你侮辱我？
第二天一大清早，楚一飛便接到王定邦打來的電話，說是批準自己請假。
隨口含糊兩句掛掉電話，一臉鬱悶。我又沒說請假——
這自然是柳茗竹安排的，以楚一飛角度來看，她的確離不開自己。至少近一周內，需要每天替她推宮過血，緩解蠱毒發作。另外，福伯也已安排人手去尋他單子上列出的藥材。皆是一些極為昂貴的稀有藥材。其實——他有考慮是否跟老媽聯系一下，讓她以高價賣給柳家，從中發一筆橫財…
他並不清楚自家哪來如此多珍奇藥材，老媽是個有點名氣的中醫師加武館教練，按道理，收入不高，也沒空去那些懸崖峭壁、人跡罕至之地采藥吧？
搖搖頭，拋開這些無聊念頭，近期內他必須擬定一套完整方案替柳茗竹驅除蠱毒，若一個月內不見明顯效果，那上次耗盡內勁替她緩解毒蠱的活兒就白乾了。
一整天他皆悶在套間沒出去，早午餐在書桌前解決。直至夜間十一點，他才粗略擬定一份治療方案，但這還需要大量昂貴藥材配合，最後——若沒優秀如楚一飛這樣的中醫師，還是不行。
不禁為柳茗竹感慨：“你真幸福，得了蠱毒不但有錢買藥材，還有我這麼醫術精湛的神醫替你治療。想死都難啊。”
去浴室泡了個澡，發現肚子空空如也，晚飯沒顧得上吃幾口。此刻饑腸轆轆，打理好衣著，出門尋食物。
開門時，一名女僕從側面出來，露出清純恭敬的甜美笑容，說：“楚先生，您有什麼需要？”
“肚子餓了，有吃的嗎？”楚一飛笑道。
“請跟我來。”
楚一飛感慨，有錢人家就是好，大晚上的，一出門就有女僕貼心關照。比某些酒店服務還要周到。
在一間不大，但明顯能看出精雕細琢的餐廳吃了一頓宵夜，點燃一支煙，見那女僕還立在一旁，不由笑道：“我沒什麼需要了，你去休息吧。”
女僕粉嫩的俏臉上掛著迷人笑容，說道：“福伯說您在房間我就在門外，您去哪兒，我都要貼身照顧。”
“你不睡覺嗎？”楚一飛咂舌。真的不至於啊，我又不是斷手斷腳，需要一個小妹妹照顧什麼？
“我白天休息。”女僕甜甜笑道。其實她想說——假如您有需要，我願意全天24小時伺候。
偶像派總是格外吸引春心萌動的少女，女僕們雖身在豪宅中，卻有電腦上網，有大電視可看，自然認識楚一飛這位在交流大賽上大放異彩，更是被炒得很紅很火的天才醫生。關鍵他還很斯文儒雅，長的雖然不是特別帥氣，可是，那股子柔柔的小受氣質，也是很迷人的…
“女生熬夜會有黑眼圈，使你皮膚失去光澤，抵抗力下降，還會陰虛火旺，壞處多得不行。”楚一飛略帶恐嚇的口吻道。“早些去休息，別二十歲就變得像四十歲大嬸。”
楚一飛聲線談不上好聽，軟軟的，沒那些儒雅男人磁性，卻有股子輕柔。跟妹子耳鬢廝磨說甜言蜜語，還是很吃香的…
“沒二十歲哦，我今年十六歲。”女僕羞紅著臉說道，他真的好體貼好溫柔，我好喜歡…
“——”楚一飛驚恐不安，未成年啊！腹誹：福伯，請允許我親切問候你全家女性，居然讓一個未成年貼身照顧我。萬一我把持不住，豈不是要蹲監獄？
見這名女僕俏生生站在旁邊，無可奈何道：“我回去休息。”
“那您——”女僕輕咬柔唇，眼神既恐慌又羞赧地呢喃道。“需要我陪您嗎？其實我會很多…”
楚一飛虎軀狂震，大手一揮說：“你去睡覺，我什麼都不需要。”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真的好難拒絕啊！我楚一飛並非正人君子，為何屢屢挑戰我的底線？
下次——下次誰再來誘惑我，別怪我辣手摧花！
一夜無話。
次日楚一飛一大早便去替柳茗竹治療，一番推宮過血，又是逼出一些淤血，摸著虛汗道：“粗略方案我已經交給福伯，屆時他會以藥材配合我的治療手段替你驅除蠱毒。前半個月不能施針，只能以溫吞手段替你增強體質。半個月後我再以針灸術替你驅毒，那時恢復速度會明顯加快。”
“以後替我治療，不用再脫衣了？”柳茗竹幽幽說道。“哎，真的好懷戀呢。”
“——”楚一飛搖頭，說道：“不用。另外，不要再安排女僕貼身照顧我。你要知道，我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老這樣我會把持不住的。”
“你是不是想說，你的大槍已經饑渴難耐了？”柳茗竹似笑非笑道。
楚一飛猛翻白眼，冷冷道：“柳寡婦，難道你獨守空房寂寞難耐，也要我跟你一樣承受無盡折磨嗎？”
“最毒女人心，但跟寡婦比起來，她們還很稚嫩。”柳茗竹絲毫不介意這個稱呼，瞇起眼睛道。“其實你完全不用憋著，就算這棟別墅的所有女僕都與你有染，也不會有別墅之外的人知道。”
“我並非隨便的男人。”楚一飛收拾好工具，說道。“今天治療到此結束，你好好休息，別拼命工作了。”
“等一下。”柳茗竹忽然起身，踩著高跟鞋的她不疾不徐行至楚一飛面前，舔著紅唇道。“有個事兒通知你。”
“嗯？”楚一飛不解。
“魯關下周50歲生日，他會舉行一個宴會。到時你跟我一起去。”柳茗竹說道。
“我跟他不熟。”楚一飛本欲拒絕，似乎想到什麼，便沒一口否決。
“以你在華新市做的事兒，想必不介意增加一點資本吧？出名趁早，你現在有點知名度，去參加這個宴會，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柳茗竹眨了眨狐媚的眼眸。
“都有些什麼人去？”楚一飛好奇問道。
“你見過的龍四和史青衣都會去。”柳茗竹說道。
“你想幫我牽線？”楚一飛古怪地看著她。
“沒那興趣。”柳茗竹美眸直勾勾盯著她，紅唇吐出這句話。
“假如不是你帶我去，我肯定沒這個資格。到時別人會認為我已經搭上你。再加上我在華新市打出的知名度，那些大人物肯定會更加對我上心。”楚一飛分析道。“其實你帶我去，就是向他們表明，我和你站在一個陣營。某些想找我麻煩的人，自然不敢明目張膽，對嗎？”
柳茗竹狐媚之極的玉容浮現一抹挑逗味極重的笑意，說：“小弟弟，才跟姐姐呆了幾天，就變聰明瞭？”
“你這點好處我才不會放在心上。”楚一飛撇嘴道。“要不是救你，我哪兒會得罪那些這輩子也未必有機會打交道的大人物？”
“那你恨我嗎？”柳茗竹略顯幽怨地盯著他。
“——你罩我就成了。”楚一飛咧嘴，笑道。“坦白說，拼實力，華新市有多少人幹得過你？”
“你想得到什麼答案？”柳茗竹反問。
“打一個簡單的比方，史青衣敢跟你對著幹嗎？”楚一飛問道。
“他每天都在跟我作對。”柳茗竹笑道。“小弟弟，別把問題想的太膚淺太直白，許多東西，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楚一飛略顯懊惱，說道：“看來我有必要見識一下上流社會的宴會，對了，敢不敢借我一套拉風的西裝？”
柳茗竹細細打量他，良久，她嫵媚笑道：“小弟弟，你覺得你適合穿西裝？”
“你瞧不起我。”
“姐姐這兒有幾套童裝，你拿去試試？”
“你侮辱我？”
“哪能啊，上次你無意中透漏不是處男了，姐姐一個老處女，哪兒敢侮辱你。在你面前，姐姐自卑的很吶。”
“柳寡婦，我至少有一百種手段破你的處！”
“哎呀，那怎麼行呢，姐姐只有一層膜，怎麼經得起你一百種手段——不如，我們去醫院，你施展一種，姐姐就去補一層膜，如何？”
“——”

第六十二章 王不留行！
楚一飛接觸電腦的時間還得從大學算起，之前他住家裡，倒不是沒電腦，只是辣媽不給他用而已。
話說，辣媽老網上購物，不過，大多都是替楚一飛買衣服。春夏秋冬服裝和內衣褲，皆是她上網購買的。至於她自己——用她的原話說：像你媽這麼有品味的女人，怎會在網絡上購買廉價衣服呢？一件衣服低於一千絕對不穿。
於是，根據楚一飛統計，老媽開武館治病救人，每月大約有萬元收入，但基本上有一半或者一大半花在她買衣服和各種化妝品、香水上面…
這也只怪楚一飛當初太宅，身子骨太弱，連一些昂貴的食物他都不敢隨便吃。否則一定可以有效遏制瘋狂的辣媽——
讓我們把話題拉回楚一飛接觸電腦沒多久上面來，雖然如此，可他深刻記得在某個QQ群看見的一張圖片。圖片由兩只老虎組成，左邊是一隻張牙舞爪的老虎，右邊一隻則關在籠子裡。寓意是人們在網絡上和現實中性格的巨大反差。
楚一飛深深知道，柳茗竹便是如此。別看她口頭上可以跟你葷素不忌調侃，假如真有下一步動作——下場極有可能跟她的前夫一樣，被連捅十八刀，或者更多…
所以楚一飛絕不會被她偶爾暴露的風騷本質誤導，她就是一朵有毒的玫瑰，可以遠觀，不能褻玩。否則，一口下去，便可能毒得你七竅流血，立時斃命。
接下來的幾天，楚一飛除去替她推宮過血，利用內勁幫她緩解蠱毒發作，其餘時間皆在研究配製各種藥方。
手鐲給予的提示很多，拋開對龍蛇蠱的詳細講解，還列出幾張藥方。當然，手鐲終究不是萬能的。能開出各種藥方，卻不可能適合每個人服用。這個得靠楚一飛根據經驗和患者的身體素質決斷。
就拿手鐲提供的幾張緩解柳茗竹毒蠱的藥方為例，其中一張過於性寒，並不適于柳茗竹體質。
所以——有些時候，還得靠楚一飛自行分辨。作為華新市很紅很火的天才中醫，他必須小心謹慎，切莫在細節方面出現紕漏。那可是很打臉的事兒。
楚一飛悶頭擬定出藥方，卻遇到一個頭疼的事兒。那就是柳茗竹很抗拒喝中藥——
這讓楚一飛很蛋痛，她一個龐大家族的掌舵人，綽號毒蜘蛛、黑寡婦的拉風女人，居然因為中藥苦澀而十分抗拒…
假如是一些普通藥方，他倒不介意在藥裡放少許糖，可這些藥全是昂貴價格買來的，就這一小碗，比什麼拉菲紅酒還要昂貴。試問——誰會喝拉菲紅酒時兌雪碧？
暴斂天物啊！
第一天柳茗竹還能忍受，第二天她徹底發作，抵死拒絕喝藥。並放下豪言：“和死比起來，這藥更可怕。”
他真的是熟女、禦姐、寡婦嗎？
楚一飛一陣無奈，怎麼跟小女孩似的？飛哥我八歲之後，就沒因為藥難喝而向老媽撒嬌——雖然撒嬌老媽就會拿皮鞭抽，可這也從側面體現我飛哥是鐵血真漢子啊。
在福伯哀求下，楚一飛不僅要充當中醫師，還得擔任心理輔導，但從他來這兒到現在，不管是福伯還是柳茗竹，皆沒提過給予自己多少報酬。這讓他心裡有些忐忑，怕他們不付帳啊。故而心理輔導起來，免不了敷衍了事。
“藥快涼了，喝吧。”楚一飛面無表情道。
“不喝。”柳茗竹躺在床上，翻閱文件。
“這藥很貴的。”楚一飛說道。
“我是富婆。”柳茗竹淡淡道。
“——”楚一飛頓了頓，又道。“你怎樣才肯喝？”
“你怎樣才肯讓我不喝？”柳茗竹反問。
“你喝了我就讓你不喝。”
“遲早有一天我會撕爛你的嘴巴。”柳茗竹簽完一份文件，妖嬈道。
“可能，你還不知道這碗藥裡有多少故事吧？”楚一飛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
“藥能有什麼故事？”柳茗竹似乎處理完手頭工作，媚眼望向楚一飛。
“就拿這碗藥裡的王不留行舉例，北方有一段歌謠說：穿山甲，王不留，大閨女喝了順懷流。誇張敘述出王不留行的通乳奇效。但王不留行不過是一種草的種子，怎麼起了這麼個怪名字呢？這裡面就有一段故事了。”楚一飛嚴肅道。
“有沒有故事我們先放一邊，我得的是蠱毒，不是沒奶，放這種通乳藥幹什麼？”柳茗竹皺眉。
“沒文化真可怕。”楚一飛說道。“王不留行在這碗藥裡，起到的只是輔助作用。任何一味藥絕不會只有一種療效，王不留行除了通乳，還有很好的舒筋活血奇效。”
“噢。”柳茗竹似懂非懂，又道。“那這故事是什麼呢？”
“話說——當年王莽、王朗率兵追殺公主劉秀，黃昏時來到藥王邳彤的家鄉，說他們的主子是真正的漢室後裔，劉秀是冒充漢室的孽種，要老百姓給他們送飯送菜，並讓村民騰出房子給他們住。這村裡的老百性知道他們是禍亂天下的奸賊，就不搭他們的茬兒。天黑了，王郎見百性還不把飯菜送來，不由心中火起，便帶人進村催要，走遍全村，家家關門鎖戶，沒有一縷飽煙。王郎氣急敗壞，揚言要踏平村莊，斬盡殺絕。此時一參軍進諫：此地青紗帳起，樹草叢生，莊稼人藏在暗處，哪裡去找。再說就是踏平十會村莊也解不了兵將的饑餓，不如趕緊離開此地。另作安頓，也好保存實力，追殺劉秀。王郎聽了，才傳令離開了這個村莊。藥王邳彤想到這段歷史，就給這草藥起了個名字叫‘王不留行’，寓意這個村子不留王莽、王郎食宿，借此讓人們記住‘得人心得天下’的道理。”
楚一飛如數家珍，笑道：“這便是王不留行的典故，要說這碗藥裡的另一味藥七葉一枝花，來頭更大，說起來，還很具有神話色彩。傳聞…”
“好了好了。”柳茗竹蹙眉，說道。“我喝還不行嗎？”
楚一飛笑瞇瞇盯著她，待得她一口飲盡，立刻從口袋摸出一顆方塊糖，笑道：“含著它會好點。”
柳茗竹抬目，狐媚的眼眸深深瞧了他一眼，也沒用手接，張唇含住。
濕潤柔軟的嘴唇觸到手指，楚一飛手臂觸電般縮回來。面紅耳赤坐回椅子。
“害羞了？”柳茗竹含著方塊糖，瞇著眼眸問道，倒是顯得十分大方。
楚一飛不做聲。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藥的典故？”柳茗竹見他尷尬無比，岔開話題道。
“因為我喝了十幾年中藥，那時無聊，就纏著老媽給我講這些藥的典故。”楚一飛恢復過來，笑道。“到現在，我至少還記得一百種藥的典故，那是我兒時最大的樂趣之一。”
“你以前也經常生病？”柳茗竹古怪問道。
“除了最近一年左右，以前從沒斷過中藥。要說喝藥歷史，大概得從我3歲那年算起。”楚一飛苦笑道。
柳茗竹那張始終狐媚妖嬈的俏臉終于動容，美眸中帶著一絲柔軟，問道：“那些年你都是喝中藥熬過來的？”
“嗯。”楚一飛點頭。又是笑道。“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談一些開心的事兒。”
“什麼開心的事兒？”柳茗竹也恢復嫵媚的笑容。
“等你病好了，給我畫一張英俊無匹的漫畫像如何？”楚一飛自戀道。
“沒問題。”柳茗竹抿唇，媚眼如絲道。“可是，你哪兒英俊無匹了？”
“漫畫總會有三分假。到時你把我眼睛畫大一點，眼神深邃一點，另外，眼睫毛也畫長一點。你看我的眉毛不算濃密，到時給我畫兩道劍眉出來。最重要還是把我的臉型畫得輪廓分明，我一直不太滿意我的臉型。”
“我覺得再添上一瞥性感的胡渣，效果會更好。”柳茗竹面無表情道。
“行，你是畫師，肯定比我專業。”楚一飛開心極了，問道。“那需要我做人體模特嗎？以前在天橋上經常看見那些畫師都得對著人畫。不然畫不出神韻。”
“不用。”柳茗竹搖頭道。“我這兒有阿湯哥的海報，對著他畫就可以。”
“——”

第六十三章 牛家村楚風！
秦青昨晚頭暈眼花，四肢乏力，有點擔心是否工作過於忙碌，導致內分泌失調，氣血虧損。於是熬了一碗藥喝過之後便早早睡覺。今兒起了個早，精神狀態飽滿，洗漱時對著鏡子一陣擠眉弄眼，摸了摸滑嫩白皙的臉蛋，自言自語道：“都快四十歲的人了，臉蛋嫩的跟一朵小百花似的。哎，怎樣才能掩蓋我的風華絕代呢？”
梳妝打扮半個鐘頭，套一身寬松運動服開門做生意。
她居住的是一棟三層樓的私房，二三樓住人，一樓開武館。面積不足兩百平，開一間小型武館大致足夠。打開門，明媚的陽光迎面撲來，吸一口新鮮空氣，提著紅色小包包向臨街不遠的老黑豆漿店走去。這是她吃早餐常去的地方，一大碗豆漿一塊錢，一根油條五毛，實惠經濟，關鍵是好吃。
和大多數女人一樣，在購買衣服鞋子化妝品包包上，再昂貴她也不眨眼。但在吃方面，她倒沒那麼講究。主要原因是——那個死孩子每個月要一千五生活費。老娘一個月才掙一萬。他真開得了口！
殊不知，她基本沒積蓄。每月一萬收入，楚一飛僅瓜分她一千五，已經很含蓄了…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
橫穿馬路時，小包包裡的愛瘋四代如催命符一般響起，秦青在包包裡摸了半天掏出手機，見是一個陌生公話號碼，接通，說道：“誰啊，老娘在準備吃早餐的路上，有屁快放。”
“媽，是我。”一個很溫和很平靜的聲音傳入耳中，秦青嬌軀一哆嗦，睜大眼眸道。“小風？”
“嗯。”那聲音無絲毫波瀾，風輕雲淡。
“你還在牛家村嗎？”秦青語調立馬變得溫柔之極，連楚一飛都極少享受這等待遇。
“在。等過幾天蔬菜熟透了，我給您送過來。”語態斯文平和，單聽聲音便能猜出這是一個極有素養內涵的男人。
“你親自過來？”秦青似有些不可思議。
“嗯，哥去讀大學了，我得給他送去。”男人說道。
“你這是打算離開牛家村？還是僅僅送菜？”秦青語調頗顯激動。
“主要是送菜。”男人說道。
“那我過來接你，你這邊到鎮上得坐拖拉機，還要轉好幾次車呢。”秦青說道。
“鄉下路不好走，您還要做生意，我自己過來吧。”男子平和語氣中帶著一抹柔和的笑意。
“那——我到時去車站接你，大概什麼時候到？”秦青急迫問道。
“三天后。”
————
在村長媳婦念念叨叨之下，穿著粗糙短袖的男人掛了電話，從口袋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一塊錢，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遞過去，說道：“牛嬸，打擾您了。”
“要不是看你這孩子挺實誠的，我才不給你打電話。”牛嬸劈手奪過一塊錢，說道。“你要知道，全村可就我們家有電話。”
“嗯。謝謝您。”男人點頭，轉身出門。
他叫楚風，今年二十歲。十五歲那年，楚一飛忽然喜歡上農家小菜，當晚，楚風從秦青給他的零花錢中取了200塊離開，臨走前留了一封信，離開的理由是楚一飛喜歡吃農家小菜，他去鄉下親自種無污染蔬菜。
當時楚一飛很後悔，秦青也挺無奈。不過，他們均以為楚風只是心血來潮，頂多十天半個月便會回來。畢竟，他從小在城裡長大，雖然從不亂花錢，生活節儉平淡。卻也從沒幹過農活。換做二十年前，他這年紀倒也什麼農活都會。可現在畢竟不是以往，別說城裡孩子，哪怕是農村孩子，也沒幾個會幹農活。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楚風這一走就是五年。每年都會托人送許多新鮮無污染的蔬菜回來。然他五年來從沒離開那個全村人口不足五百的牛家村。
秦青猜想，可能是華新市太遠，托人送菜不放心，所以想親自送過去吧。
只可惜，這傻子完全不知道把蔬菜送飛兒學校，怎麼吃？飛兒從小飯來伸手，連蛋炒飯都會炒糊。
不過他做事兒，秦青也完全無法理解。譬如在楚一飛十歲那年，無理取鬧強迫十二歲的楚風喊他大哥，然後，他一喊就是好幾年，一直沒改過口。即便她讓楚風不用搭理楚一飛，他只是微笑，從沒變過。
盡管不是親生兒子，但秦青從不虧待他。楚一飛有的，他一樣不少。乃至於楚一飛沒的，她偶爾也會心疼地買給他。無他，這孩子太護楚一飛。打小什麼都讓著他。給他們一人買一桶冰激淩，他總會等楚一飛意猶未盡吃完，就將自己一口沒動的推給他。直到楚一飛吃不下去，他才會拿著勺子吃剩下的。
五年——
他已經在牛家村這個巴掌大的地方呆了五年。秦青已經五年沒見到他。他長高了嗎？又變帥了嗎？還像以前那樣安靜、懂事嗎？還像以前那樣，臉上總掛著很溫和的微笑嗎？
秦青每次吃早餐都會把一大碗豆漿喝完，這一次她僅喝了兩口便再沒心情。
豆漿店老闆還很關心地詢問是不是豆漿不好喝，她也完全沒聽到。
————
楚風回到那間他住了五年的小屋子。屋頂每年都要翻新，不然下雨就漏水。小房子大約二十平，裡面擺著兩張床，一張小餐桌，兩把椅子。一張破舊書桌，上面堆積著厚厚一疊泛黃的線裝書籍。斑駁墻上懸掛一張老人相片。
站在相片前面，楚風臉上由始至終掛著沒任何殺傷力的微笑，平靜道：“牛大爺，我要出去一段時間。等回來再陪你。這段時間我想通了。我答應你，至多三年，就娶妻生子，到時讓孩子喊你爺爺。我會帶他們來這兒住，不會扔下你不管。”
牛大爺在牛家村臭名昭著，最惹人討厭。他從不幹農活，餓了就偷別人蔬菜吃，渴了就偷別人家水喝。楚風來到牛家村時，他得了怪病，全身長滿血泡，楚風從小跟著秦青學醫，倒也能治。當即便要幫他治療。但這個性子古怪的牛大爺卻拒絕治療。反而告訴楚風，這是他的報應。治不好。如果他可憐老人家，就在這兒陪他幾年。
楚風答應了。他本來就打算在這兒種蔬菜，不過多照顧一個老人家而已。
這五年，老人家身上的臭味越來越重，除了楚風，所有人都嫌棄他，大老遠看見他就轉身跑。像躲瘟神似的。他們很難想像身上散發惡臭的老傢伙，楚風居然一點不嫌棄，還每天跟他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這孩子腦子有病嗎？
楚風從不解釋什麼，過著平淡而充實的日子。每次通電話聽秦青說楚一飛又吃完他送來的所有蔬菜，他就會咧嘴傻笑，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牛大爺，這次是去找我哥，如果他不嫌我煩，我就呆在那兒做蔬菜給他，吃完就回來。如果他不讓我呆，那我送去就回來。”楚風對著相片，臉上掛著笑容，仿佛只是想到很快就能見到秦青和楚一飛，他就喜不自禁。

第六十四章 不許回頭！
“《本草綱目》中對佛手有這樣的描述：雖味短而香芬大勝，置笥中，則數日香不歇。寄至北方，人甚貴重。古作五和糝用之。其味不佳而清香襲人。南人雕鏤花鳥，作蜜餞果食置於幾案，可供玩賞。若安芋片於蒂而以濕紙圍護，經久不癟。”楚一飛置身床邊，微笑道：“佛手味辛、苦、性溫，具有理氣和中，疏肝解鬱，燥濕化痰之功效。對身體好處極大，看你最近時而焦慮、發怒，想必肝火旺盛，血脈噴張。”
柳茗竹抿嘴，嫵媚道：“小弟弟，你經常關注姐姐心情嗎？”
楚一飛翻了個白眼，不屑道：“肝火旺使人頭暈、口幹、口苦、身體悶熱、月事失常。肝臟是人體排毒器官，長期以往，你會滿臉長痘，皮膚暗黃失色，眼角生魚尾紋，身材走形變樣，脫發脫皮脫牙…”
“別說了。”柳茗竹惡寒，端起藥一飲而盡，直勾勾盯著他。
楚一飛明白，她又要自己喂方塊糖。無奈，從床頭櫃上的盒子裡取出一塊糖，遞給她…
她又直接用嘴含，每次還碰自己手指，下次——下次一定不喂。
“你不喂，姐姐拒不付賬喲。”柳茗竹洞悉他心思，嬌媚無比道。
“你威脅我。”楚一飛冷笑。
“想反擊？”柳茗竹變換坐姿，嬌軀挪動間，湧起一陣令人暈眩的香味。
不搭理她，收拾工具準備回房。
“我替你準備了一套衣服，你去試試。”柳茗竹說道。
楚一飛眼睛發亮，轉過頭道：“李寧還是喬丹？我一直想買一套來著。”
柳茗竹媚笑，慵懶舒展豐韻蠻腰，起床，拉開巨大衣櫃，從中取出一套diorHomme休閑裝，說道：“試試。”
楚一飛略顯失望，這套衣服並非他想要的運動裝，不過單從質感和外形，足以辨識是一套昂貴之極的衣服。修身白襯衣，黑色小領帶，縮肩黑外套，修長黑色褲子。主打顏色以黑白為主，摸了摸，比他身上的衣服光滑細膩。剪裁工藝十分高超，饒是不懂diorHomme是世界頂級休閑裝，仍能大膽猜測這套衣服賣價極為昂貴。
盯著衣服沉吟，柳茗竹好奇道：“怎麼不試試？”
“你站在這兒，我怎麼試？”楚一飛冷笑道。
“難道你有掛空擋的習慣？”柳茗竹媚笑，轉身道。“頂多我不看你。”
“不許回頭。”楚一飛叮囑道。
“哪部動作片裡的男主角身材沒你棒，我用得著看你嗎？”柳茗竹妖嬈之極。
“他們沒我長的英俊。”楚一飛以極快速度脫衣，換衣。一分鐘後，他長長噓一口氣，說道。“你可以轉身了。”
柳茗竹轉過頭，望向換好衣服的楚一飛，不由多打量幾眼，輕咬柔唇，似乎想說什麼。
“是不是跟大多數小說電影裡的女主角一樣，看見男主角換上昂貴犀利的衣服之後，瞬間覺得我無比英俊霸氣？”楚一飛驕傲自滿，原地轉了個圈。
“你以前沒打過領帶吧？”柳茗竹表情古怪。
“你怎麼知道的？”楚一飛睜大眼睛。
“因為你打的領帶，像是系了一條紅領巾在脖子上。”柳茗竹捂嘴笑了起來。
“——”
楚一飛很鬱悶，對著鏡子瞄了半天，撇嘴道：“難道你不覺得這樣打領帶才能把我的純情完全凸顯出來嗎？”
這時，身後傳來一股野性且誘惑的香味，柳茗竹轉至她跟前，由於她穿著高跟鞋，需要將那張狐媚味極重的俏臉稍微低垂，方才能看清楚領帶位置。
探出纖細玉指，將楚一飛打成死結的領帶解開，手腳俐落重新打上，抬目，媚眼如絲道：“現在好看多了。”
兩人臉龐相距不足五公分，她一說話，楚一飛便能嗅到從她柔唇擴散出來的芬香。明顯感到身軀微微發熱，蒼白的臉龐也浮現一抹紅潤，岔開話題說：“敢不敢不穿高跟鞋？”
“不敢。”柳茗竹翹起柔唇，身軀似有向他逼近的趨勢…
“我討厭跟我一樣高的女人。”楚一飛冷冷道。
“那我換一雙十公分的高跟鞋。”柳茗竹嫵媚道。
“我更討厭比我高的。”楚一飛說道。
“我給你買一雙男士內增高。”柳茗竹呵氣如蘭。熟女屬性瞬間爆炸，似要將楚一飛引誘入無底深淵。
“我不喜歡弄虛作假——”楚一飛撇嘴，說道。“我這身衣服大概多少錢？”
“問這個幹什麼？”柳茗竹眼波流轉。
“你的意思是送給我？”楚一飛瞪大眼睛。“你知道的，我是一個自食其力的男人。並不會接受一般女人的包養。”
“我怎麼能是一般女人呢？我可是華新市鼎鼎大名的黑寡婦。”柳茗竹玩味道。
“如果你一定要送給我——”楚一飛嘆息道。“我勉為其難收下，下次不許這樣，我會生氣的。”
柳茗竹似笑非笑盯著他，一點也沒後退的跡象，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玉手保持一致姿態。
“我說我的肩膀怎麼有點酸，原來是你的手太肥了，放下來，我纖細的肩膀承受不起。”楚一飛瞥了一眼，說道。
“有女人搭過你肩膀嗎？”柳茗竹沒放下來，好奇問道。
“有。”楚一飛點頭。“我媽總跟我勾肩搭背。”
“還有呢？”柳茗竹問道。
“你。”楚一飛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接手像你這樣的女病人了。太費神。”
“那我不是很榮幸？”柳茗竹媚笑道。
“結賬時記得多給點勞務費。”楚一飛咧嘴。
“不如——醫債肉償？”柳茗竹玉手抬起他的下巴，瞇起美眸道。“姐姐閱動作片萬部，早已心中無碼，懂得很多技術性極高的姿勢喲。”
“我不是隨便的男人——”楚一飛後退兩步，這女人老這樣，上次就惹得他差點走火。可是他深深知道，她眼眸深處隱藏的那股玩味，在不斷提醒他冷靜，一次上當，終生後悔。
“可是姐姐是個很隨便的人——小弟弟，難道你不想佔有姐姐36D的胸脯嗎？”柳茗竹舔著嘴唇徐徐向他走去。
這時，房門被敲響，柳茗竹無絲毫停頓，說道：“等一會，我正在調戲楚神醫。”
“——”楚一飛真的好崩潰。
按照一般劇情，這個時候男女主角應該很慌張地整理衣著、頭發、情緒。
可是，她怎麼能這樣呢？她怎麼一點兒都不緊張呢？
楚一飛很生氣，剛才敲門聲響起時，他的心臟可是突突亂跳的！
他要報復！狠狠報復這個很風騷很拽的寡婦！
柳茗竹逼近時，他不再做任何動作，任由她玉手朝自己臉蛋摸去。只是——他的眼神變得格外猥瑣、下賤、騷情。
不得不說，楚一飛向來自詡偶像派，完全是對自身實力的貶低。他的演技絕對達到登峰造極境界。他把舌頭伸出來，很賤人的舔了一圈嘴唇，雙臂抬起，似要做出很嗨很亢奮的動作——
柳茗竹表情略變，正掙紮糾結時，楚一飛抽出兩張紙巾，尖聲道：“啊！我——射了。”聲音之大，足以令整層樓的人聽見。
然後，他將紙巾放在鼻孔洗了一下，淩亂的扔在地上。這樣的畫面，饒是柳茗竹有十張嘴，也斷然無法解釋清楚…
她知道，自己被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但滿肚子腹黑想法的小受男坑了…

第六十五章 我也是女人呢…
福伯在臥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忐忑尷尬得緊。
“剛才我似乎聽見，啊——射了？”福伯腹誹。目光挪向沒來得及收拾的衛生紙，抽抽眼角，努力按捺澎湃情緒，默念清心咒。
“大小姐，天娛旗下有幾家中型公司出了幾起意外。可能是被對頭暗中陷害，我正在調查，暫時沒發現端倪。上面和各大媒體我打點過了，不會出什麼簍子——”福伯詳細匯報近段日子的各種情況，當然，小麻煩他自行解決，說的多是可能引發連鎖事件的大事故。
“嗯，跟緊點，這段日子我精力不夠，細節上面就麻煩福伯了。”柳茗竹躺在貂皮搖椅上，輕輕搖晃。
“好的。”福伯點頭，又道。“魯關已經發來請柬，後天晚上八點舉行晚宴。”
“你怎麼看？”柳茗竹嫵媚妖嬈的氣質一斂，淡漠問道。
“從目前局勢看，他與史青衣站在一邊，都游走於邊緣位置，想突破，但還差點能量。”福伯謹慎道。“大小姐您這毒蠱，如果我沒猜錯，極有可能是史青衣做的。而我們身邊，也定然有內鬼。”
“內鬼我猜到了。”柳茗竹微闔眼眸，呢喃道。“但史青衣不是這種人，他的醫術只用來治病救人，或是談判籌碼。不會用如此陰毒的手段。”
福伯點了點頭，苦笑道：“圈內評價他一半君子一半小人，看來不假。”
“君子能在5年內從名不見經傳爬至今日位置？”柳茗竹美眸閃過一抹促狹，幽幽道。“什麼叫一半君子一半小人？說到底，那是那幫人嫉妒他。梟雄就是梟雄，是他們欣賞卻又嫉妒的人物。”
“那您這蠱毒，很大可能是魯關幹的？”福伯詢問道。
“除了他，沒人願意冒這個風險，啃得下柳家的不屑於這樣做，啃不下的，不敢這麼做。只有他這種缺一口氣的老傢伙，才敢冒險，也值得冒險。”柳茗竹分析道。“你覺得龍四怎麼樣？”
“他？”福伯皺眉，說道：“前些年膽魄過人，近些年收斂許多。這次如果不是馬英俊出馬，他不敢幹這一票。”
“錢孟多少算魯關小輩，他出了事兒，對他影響不大，但會有損失。如果不是馬英俊前段時間打點，楚一飛沒這麼好的日子過。”柳茗竹沉吟片刻，說道。“你跟老賀算老相識，最近有接觸嗎？”
“前幾天喝過茶。”福伯說道。“但他是牛脾氣，認準的路鐵定不回頭。”
“沒讓他回頭。”柳茗竹輕笑，說道。“柳家有福伯你這麼一個高手足夠，我想讓你打聽一下，龍四對楚一飛態度如何。”
“老賀有提過——”福伯苦笑，說道。“他說，他沒看出楚一飛有太多高明之處，頂多算個身手不錯，膽識不錯的小傢伙。至於龍四，保持關注態度。不過很大成分是因為馬英俊。”
“你覺得呢？”柳茗竹撇嘴。
“我覺得——”福伯愣了愣，笑道。“坦白說，我看不透他。”
“哦？”柳茗竹揚眉。
“有時覺得他極其膚淺，但偶爾又顯得很有智慧。他沒達到八風不動，心有磐石境界。卻又不太在乎名利，如今他風頭勁猛，借此機會，他完全可以攀上不少有權有勢的人。畢竟，他連大小姐的病都有辦法。保守估計達不到史青衣的醫術，也差不了多少。但他卻什麼都沒做。”福伯說道。“從跟他接觸的女僕那兒得到的資訊，他有寵辱不驚的心態，對任何人，都能保持一貫態度。不因其卑賤而鄙夷，不因其高貴而低頭。”
柳茗竹媚笑，說道：“鑒定組的答案呢？”
“安全。”福伯說道。
“僅僅是安全？”柳茗竹微微直起腰身。
“資料太少，暴露的信息也不多。他太年輕，性子還沒成型。以後如何，暫時無法得到準確答案。當然，假如大小姐您細心栽培，興許能提升到深交層次。”
“他不需要我栽培。”柳茗竹搖頭。笑道。“你也說過，他對名利並不在乎。他想增加資本，或許只是一個簡單的理由。年紀太小不是問題，問題是，他未必看得上我呢…”
福伯微皺眉頭，對柳茗竹這話不太理解。目光又被那幾張淩亂落在地毯上的衛生紙吸引。
“不用看了。”柳茗竹輕笑。“福伯，你如果實在想知道，那撿起來看看。如果是鼻涕，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
福伯走後，柳茗竹重新躺在搖椅上，面色平靜，沒太大波瀾。
安全？
鑒定組主要作用是分析柳茗竹一切接觸的人物。譬如魯關、史青衣之輩，直接被鑒定組打上極度危險標簽。楚一飛是安全，在安全之上，還有一個深交標簽。鑒定組三年前成立至今，華新市能達到深交層次的人不足五個。
“難道我接觸的人之中，最高層次只能是深交嗎？”柳茗竹玉容閃過一絲落寞，輕咬柔唇，喃喃自語。“我也是女人呢…”
————
楚一飛努力往頭上抹發膠，半個鐘頭之前，他已在柳茗竹臥室焦慮不安，起初他想整個《上海灘》中文強哥發跡後的大背頭。可發現這並不適合自己臉型。於是又想到五五中分，但感覺上太不羈。三七呢，不太成熟。到最後，一瓶發膠告罄，發型卻還沒定出來。
坐在搖椅上翻閱文件的柳茗竹抬目，提議道：“其實你起初的發型就可以。一個人是否英俊有內涵，不是從發型看出來的。”
“可是——”楚一飛轉身，滿面專注道。“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是一個隨便的男人。你知道的，我很介意我的名聲。”
“其實我有私人發型設計師，只是時間不等人，你只剩五分鐘時間打理了。”柳茗竹抿嘴，眸子裡藏著一抹化不開的笑意。
“最毒寡婦心！”楚一飛焦慮不安，冷冷道。“你明明知道我很介意我的外貌，居然不早點說。”
最後，楚一飛折騰了一個含蓄中不失奔放，性感中不失清純的發型。當然，這是他自認為的。反正柳茗竹瞧見他的發型後，狐媚味濃鬱的俏臉有點變形。
“待會兒我需要說什麼話？”楚一飛坐在加長寧肯內，一臉忐忑。“他們會不會對我這位神醫表現得十分尊重、熱絡，需要我留個名片什麼的——哎呀，我居然忘記搞點名片了。”
柳茗竹調笑道：“你想說什麼都成。看上哪個艷女就跟姐姐說，姐姐幫你弄上床。”
“萬一是個嫂子怎麼辦？”楚一飛跟著開玩笑，他必須適當緩解激動的情緒。這可是大人物的宴會，從柳茗竹口中得知，連龍四也只能算底層人物。能參加這樣的宴會，都是多霸氣的牛掰人物啊…
“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喲…”柳茗竹媚笑，忽而臉色一斂，道。“我只有一點提醒你。”
“什麼？”楚一飛見她如此認真，正襟危坐，說道。“你說吧，我認真聽著。”
“如果沒什麼讓你想殺人的事兒發生，盡量不要得罪任何人。”柳茗竹一字字說道。“宴會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捏死你。相信我說的，你知道，姐姐不是喜歡撒謊的女人。”
“我答應你，只要沒人攻擊我的長相，我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楚一飛咧嘴笑道。“你也知道，我是能海納百川的牛掰人物。”
談話間，加長寧肯駛入一處寬敞的停車場。楚一飛收斂玩笑心態，參加這場宴會，興許就能一隻腳踏入上流社會。可能一頭紮進去連個泡都鼓補起來就死於無名，又或許跌跌撞撞打拼出屬於他的榮耀。
他不刻意追求名利，走到今天，8成運氣，1成投機取巧，1成搏殺。有機會進入這個層次的圈子，一次就可能讓他受用一輩子。他不得不心懷敬畏，心裡做好能吸收多少吸多少的打算。沒奢望這輩子有機會站到這個高度。但有些東西，一旦窺到一點，便無法抑制濃烈的好奇，像吸血蟲一樣，貪婪吸食…

第六十六章 豪門夜宴
在楚一飛印象中，晚宴應該像電影裡拍攝的那樣，有無數美女帥哥，燈紅酒綠，條形長桌上擺滿無數他沒吃過沒見過的美食。各式昂貴美酒不要錢似的供他喝。運氣好還能碰到一個如饑似渴的艷女玩419。
但進入石峰私人會所之後，發現豪門晚宴與想像中差距很大。
面積不算太大也絕對不小，足以塞滿百人仍不覺擁擠的大廳零星散落幾撮男女。燈光柔和，不刺眼也不至於昏暗。一腳踏入大廳，便能察覺地面鋪就的柔軟地毯質地一流，楚一飛與柳茗竹並肩而行，在身高上，他們無絲毫差距，在身材上，一個風韻迷人，一個苗條修長——他並不認為自己屬於瘦弱類型。
預期中對神醫的恭敬熱絡沒出現，遍佈大廳四下的男女均只在他臉上掃過一眼，便停留在柳茗竹這個毒寡婦身上。
如她自身評價一樣，柳茗竹在華新市的確名聲斐然。甫一出現，便吸引不少注視。有女人的艷羨，男人的矛盾復雜。
她是一個有獨特魅力的女人，身價不菲，行事風格淩厲毒辣，近幾年，柳家在她領導下隱隱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趨勢。對此，免不了引來一些跟她同一位面的大佬記恨。
大廳內約摸五十餘人，男多女少，像柳茗竹這樣的女人出現，想不吸引眼球都難。而這幫人雖然僅在楚一飛臉上掃過一眼。可並不代表不上心。這個層次的晚宴，絕非楚一飛這種初出茅廬的小中醫能進入的。他站在柳茗竹身邊，說明是由她領來。其次，這個在華新市市面上風頭勁猛的中醫，似乎消失有一段時間了。是因為搭通柳家這條天地線，以至於不需要靠名聲積累資本嗎？
他的身份，還無法引起晚宴中大部分人關注，饒是他參與弄跨錢家的計劃，這幫人卻知道，真正的幕後黑手是那個綽號叫魔獸的馬英俊，不是他。
或許在低一層次的晚宴，楚一飛能招惹不少人關注。但在這兒，他註定只能充當一個無關緊要的小配角。一個沒柳茗竹帶路，無法一腳踏進來的中醫師。
盡管這幫人有一萬個理由不去關注楚一飛，卻有一點讓他們不得不默默將這個中醫師放在心上。
他與柳茗竹的距離太近！
到他們這個高度，均對距離十分敏感。
普通好友之間在這種環境聊天，必定會保持一定距離。不至於生疏，也絕不會表現得過於親熱。只有擺在明面上的聯盟，才會熱乎一些。這種環境，足以讓人分辨哪些人是聯盟關系，哪些是普通朋友，哪些是敵對。越是高層次的人物，一舉一動都會格外小心。這不是站隊，但極有可能被有心人看在眼裡。說錯話，站錯位置，都有可能遭受無妄之災。
譬如現在——柳茗竹與楚一飛的距離，實在太親密了！
他們的身體距離，僅有不足三公分，任何一人稍微傾斜一點，便能倚靠在對方肩膀上。這是一個很微妙的細節…
楚一飛鬧不清這些，旁人懂，柳茗竹也懂。
這個細節暴露出楚一飛與柳茗竹關系很不一般！根據眼線匯報，楚一飛在柳家別墅呆了足有十天時間，也就是說，他跟這個心狠手辣，鐵血無情的毒寡婦朝夕相處十天——
這令不少大佬大跌眼鏡。任誰都知道，柳寡婦向來不賣男人面子，她是這樣的性格，也有這個資本。在場的大佬中，沒幾個敢叫囂幹得過柳家，鬥得過柳茗竹。
可她居然讓楚一飛在家裡呆十天，這說明什麼呢？
兩人一出現，便引來不少人暗中揣測…
眾人各懷心思，以楚一飛境界自然無法揣測，柳茗竹瞥了一眼眾人，沒理會。轉頭，向楚一飛媚笑道：“這兒的酒水全部免費，你不用擔心喝了有人找你收費。另外——記得我在車上對你說的吧？”
楚一飛苦笑搖頭，低聲道：“記得。我也想提醒你一下，你身體不好，盡量不要動怒，那樣容易岔氣，以你目前精神狀態，極可能當場暈厥。”
“假如我暈了，你會照顧我嗎？”柳茗竹嬌媚道。
“這個得先談好價錢。”楚一飛咧嘴，露出市儈表情。
“你真沒良心。”柳茗竹幽幽白了他一眼。
楚一飛從一名侍者端著的盤子中取出兩杯顏色艷麗的酒水，遞給她一杯，偽裝得很優雅很紳士道：“乾杯。”
一口喝下半杯，立時被辛辣嗆喉的酒液嗆到，臉色漲紅，柳茗竹則媚笑道。“小弟弟，平時沒怎麼喝過酒吧？”
“少瞧不起人，我至少能喝10瓶啤酒。”楚一飛撇嘴。
“那能算酒？”柳茗竹調侃。
兩人閑聊間，魯關面帶微笑向這邊走來，同來的還有龍四與另一名年輕人。在他們進來之時，魯關便與龍四小聲交談著。
“柳小姐，終于把您盼來了。”魯關微笑道。
柳茗竹淡淡道：“老爺子五十大壽，是得來慶賀一番，不過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麼禮物，請見諒。”
楚一飛清晰記得出門時，他還詢問是否帶點禮物。畢竟，這是參加人家的大壽。當時柳茗竹只說了一句話：“我家的禮物都太昂貴，給這老不死的不劃算。”
好虛偽的寡婦啊…
“人到就好。”魯關絲毫不介意，笑道。“來，給柳小姐介紹一個人，想必楚小友也認識。我義子，西醫高材生，目前就職於第一人民醫院。”
柳茗竹淡淡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眼眸卻閃過一道異彩。囁嚅著嘴角，沒做聲。
那年輕人楚一飛的確見過，交流賽上，這傢伙沒拿名次，卻讓人印象深刻。是典型的激進派，當時楚一飛沒記住他名字，倒也還算有印象。恰好兩人面對面而立，楚一飛面露人畜無害的微笑，伸出手掌，說道：“你好，我叫楚一飛。”
只是，那年輕人卻連正眼也不給他，轉頭向其義父與龍四道：“義父，龍先生，我去給您們倒酒。”說罷，轉身離開。
而楚一飛，則被他尷尬晾在一邊…
龍四表情淡漠瞥他一眼，似想看看他什麼反應。伸出手的楚一飛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縮回手掌搓了搓，自嘲道：“我想，可能是我上廁所沒洗手的緣故。”
這話令在場三人表情微變，倒是魯關不滿道：“這孩子就是這樣，傲氣的很，楚先生千萬別見怪。”
“怎麼會呢。”楚一飛微笑，咧嘴道。“我是一個有涵養的男人。”
魯關點頭，表示贊同。
“幾位慢聊，我還得招呼其他朋友，先失陪了。”魯關笑了笑，轉身向人群中走去。
這時，龍四方才以一種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他。剛才他的表現，並不像與楚一飛見過。
“小傢伙，挺能忍的嘛。”龍四平靜道。他臉上始終掛著一絲不怒而威的氣勢。像一尊嚴厲的金剛。
“狗咬我一口，難道我還要咬回去？”楚一飛似笑非笑道。隨後，以一種很含蓄很古怪的神情望向柳茗竹，嘴角蠕動，像是在說“不許動怒”。柳茗竹媚笑，輕點頷首。楚一飛清楚，自己是他帶來的，打自己臉，就等於打她的臉。這寡婦睚眥必報，被人打臉肯定要打回來。楚一飛擔心她身體，故而善意提醒。
龍四臉上則露出一抹好奇之色，這小傢伙自從第一次到現在，似乎每一次都有驚人表現。第一次見時，饒是自己稍微刺激一下，他就會忍不住反擊。現在呢？當著這麼多人被打臉，還能保持淡定。
成長的很快啊——龍四對他如此評價。
這時，人群中忽然出現一陣騷動，三人向騷動處瞧去，原來又是一個楚一飛見過的人抵達大廳。
來者身穿一襲青色長袍，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神色含蓄斯文，一舉一動均透著親切感。不論什麼人見到他，都很難生出厭惡。他就是華新市近年來以雷霆手段上位的中醫界奇葩——史青衣。

第六十七章 踩人上位！
一個人要成為焦點，最基礎要求得具有足夠資本。其次，人格魅力必須爆棚。尤其在有品位有內涵的人眼中。錢不是衡量一個人的全部，甚至——不是最重要的標準。
史青衣便是這樣一個人，他有深厚資本，足夠出彩的魅力。他斯文、儒雅、知書達理，還有神乎其技的醫術。在商場上，與他合作能獲得足夠豐厚的回報。生活上，他能給予你健康保障。他謙和、禮貌、不強勢不霸道，如此一個人，誰不喜歡？誰不願意與他靠近？
當然，整個中醫界就沒一個喜歡他。但有誰能獲得全世界人尊重崇拜呢？
在一個領域做到最強最好，便已是了不起的人物。
哲人說：建立在生意上的友誼，往往比建立在友誼上的生意走得更遠。
這是無數前輩用一輩子領悟出來的道理，不深奧，卻是至理名言。
史青衣甫一出現，立時獲得不少人關注，他們紛紛向史青衣舉杯，表達自己的熱情。包括魯關，也很親切行至他身邊，與他碰杯。
這是柳茗竹享受不到的待遇——當然，她並不稀罕這種待遇。
以楚一飛的角度而言，史青衣出場，這場晚宴便掀起一陣高潮。即便是魯關這位絕對主角，恐怕也無法引起這種效應。
“他果然是個很有殺傷力的人啊。”楚一飛品著辛辣的酒水，嘀咕道。
“怎麼，羨慕啦？”柳茗竹抿嘴，媚笑道。
“不羨慕。”楚一飛搖頭。“只是有點嫉妒。”
柳茗竹很風情地說道：“其實你走他的路子，未必會失敗。雖然從目前來看，你跟他的智慧和魄力，都有很大差距。”
“我能理解你是在表揚我嗎？”楚一飛苦笑，摸了摸滑嫩的臉頰。“單從外貌上，我的確沒他英俊。”
“可你比他年輕，每個人都會生老病死，他終有一天會走下神壇。”柳茗竹笑道。
“算了。”楚一飛感慨道。“我學不了他，他手段太殘酷，我做不出傷害整個中醫界的事兒。這是我的底線。”
“其實——你有一點比他優秀。”柳茗竹若有所思道。
“什麼？”楚一飛眼睛一亮，難道她不是在欺騙我嗎？我真有這麼優秀？
“你比他更適合當一名醫生。”柳茗竹直勾勾凝視他的眼眸，說道。“在中醫上，你有底線，有所堅持。你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他不同，完全劍走偏鋒。甚至於，他信奉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負我。你比他善良，有醫德，有操守。這些他拍馬也趕不上你。”
楚一飛樂了。從口袋摸出一支黃鶴樓，卻被柳茗竹從他口中抽出，媚笑道：“這兒又不是沒好煙。”說罷，她招招手，立刻有人給她送來一包貢煙。
“乖乖——”楚一飛咂舌，這煙他沒抽過，但聽說過，拆開包裝往嘴巴塞了一支，咧嘴傻笑。“待會我們走的時候，你能再幫我要幾包嗎？”
柳茗竹狐媚道：“早說給我當小白臉，讓你一輩子有這煙抽。姐姐是富婆喲。”
楚一飛冷汗涔涔，吞雲吐霧間，瞥見史青衣向這邊走來。
“他來找你的？”楚一飛好奇問道。
上次楚一飛打擊過他，他自然不希望來找自己。這兒多是跟他要好的，就算全是一票沒什麼戰鬥力的傢伙，可是——雙拳終究難敵四手啊！
“我跟他有沒偷情，找我幹什麼？”柳茗竹媚笑，在史青衣行至跟前時，她款款起身。
“柳姐。”史青衣和煦笑道。“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
“怎麼，姐姐在這兒讓你很不開心嗎？”柳茗竹露出顛倒眾生的媚笑。
史青衣笑的很儒雅，說道：“當然不會，我一直想請柳姐吃頓飯。”
“你可真夠小氣。想借魯關之手請我吃一頓免費的嗎？”柳茗竹笑意盎然。
“下次，柳姐想吃什麼都行。”史青衣嘴角微翹。
“不怕我吃窮你？”柳茗竹調侃。
“不怕。”史青衣搖頭，笑的坦然而親切，無絲毫做作。
不怕。
這兩個字深深刺激到楚一飛。當初譚月說過，那些能再生的一頓下來得百萬，不能再生的更離譜。想必他們提及的吃一頓，就是這個級別吧？
果然錢包鼓，腰桿子也挺得直，說話更是硬氣。
“你大概不是來跟我套近乎的吧？”柳茗竹似笑非笑盯著他。
“我想跟柳姐身邊的楚神醫聊聊。”史青衣莞爾一笑。
“這個你問他。”柳茗竹眼波流轉，瞥了楚一飛一眼。
瞧著兩人的目光，楚一飛聳肩，說道：“可以。”
“去二樓說？”史青衣微笑。
“——”楚一飛瞄了一眼二樓，說道。“可以。”
在柳茗竹美眸注視下，兩人轉過樓梯，行至二樓。史青衣駐足，這個角度極佳，能俯瞰大廳一切事物，包括每個人的穿著打扮，甚至是他們飲酒的姿態、聊天的習慣性動作。
楚一飛莫名其妙，放下端在手中那杯故作姿態的美酒。
“來這兒有什麼感觸？”史青衣略帶深意道。
“都是一群有錢人。”楚一飛說道。
“除了這個呢？”史青衣深邃的眼睛凝視他。
“男同志身邊的姑娘都很火爆。”楚一飛遺憾道。
“你身邊不是有柳茗竹這位華新市第一女富豪嗎？身材好，人也漂亮。”史青衣似笑非笑。
“這麼有錢？”楚一飛睜大眼睛。“她居然沒告訴我。”
“你完全被他們忽視——或者說，冷落了。假如沒有柳茗竹的關系，即便你站在這兒，跟空氣沒什麼兩樣。”史青衣眼裡帶著一抹笑意，完全沒有嘲諷的意思。反而略有一絲玩味。
楚一飛表情古怪，轉身，直視這個很牛掰很有魅力的男人：“你是想說，我得不到他們尊重、重視，但你可以？”
“像我上次說的，不論你醫術達到何種神乎其技的境界，都無法得到權柄彪悍人物的尊重。醫術，可以成為談判籌碼，卻無法當做與他們抗衡的唯一資本。”史青衣微笑道。
楚一飛微楞，聳肩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史青衣輕描淡寫。“可你的醫術總會有人覺得有作用。到時，你怎麼辦？”
聞言，楚一飛如遭雷劈。這個問題他思考過。只是不得要領罷了。目光略顯深沉望向史青衣，見他一臉淡然，嘴角翹起一抹弧度。不禁懊惱道：“我承認，你的口才很好。”
“我是務實派。”史青衣笑道。
“說到底，你想說服我？讓我跟你混？”楚一飛撇嘴。
“跟我混沒前途。”史青衣搖頭。“踩人上位，才是王道。”

第六十八章 我不會喝酒！
踩人上位？
口號很響，但能做到嗎？
撇嘴，楚一飛深深望向他，說道：“怎麼踩，站在高處跳下來，踩在人腦袋上？”
“差不多。”史青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踩下一個，你站的高度就升一級。”
“——”楚一飛覺得很蛋疼，這年頭沒資本沒人脈，靠什麼踩人？
“你是想問，你現在除了一身醫術，什麼都沒有，怎麼踩人，對嗎？”史青衣洞悉他的心思，微笑道。
“明知故問。”楚一飛淡淡道。
“抓住身邊的一切機遇，資本是慢慢積累的。”史青衣說道。
楚一飛皺眉…極警惕地望向他，懷疑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在做套子給我鉆？”
史青衣微笑，說道：“權術路上，有許多東西都可以放棄，不夠心狠手辣絕難登頂。”
“我隱約感到你想利用我。”楚一飛仿佛捕捉到什麼，咧嘴道。“我身邊唯一可以利用的人是柳茗竹，你是想提醒我這個嗎？”
史青衣笑的很坦蕩，像是根本不怕被人揭穿心思一樣。
“據我所知，你是她最強勁的對頭。”楚一飛眼瞼下垂，盯著腳尖道。“或許，你想利用我打垮她？”
“如果你這樣認為，我不否認。”史青衣笑道。“不管如何，在任何領域要做出一番成就，可能任何虧心事都不做嗎？這並不是一個純凈的世界，同樣，這個不純凈的世界，也不存在純凈的人。”
“但我不會違背我的良心。”楚一飛直視他，大義凜然道。“你是你，我是我。我承認，你戳穿我的心思，我的確希望擁有一定權柄，但並非像你這樣以無數人傷心為代價換取。我有我的堅持，即便我這輩子達不到你的境界，也不會學你。”
“是嗎？”史青衣並未因他這番冷嘲熱諷惱怒，反而笑的很平靜。
“上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楚一飛冷笑。
“你看樓下這些人。”史青衣指著樓下的人，悠悠說道。“龍四不消說，他幹過不少作奸犯科的事兒，如果把他繩之於法，死一萬次都夠。他旁邊那個肥胖男人，以前也是道上大佬，綽號混世魔王。原因無他，但凡他的敵人，一旦有機會踩跨，他就殺人全家，雞犬不留。再他旁邊那個高個子，你看他是否幹幹凈凈，斯斯文文？他現在是華新市商業巨擘，身價幾百億。但你知道他第一筆資金怎麼來的嗎？”
楚一飛默默不語，皺了皺眉。
“他當了三年鴨，平均每天接十個客人。三年掙足一百萬，那年，他21歲。開始創業到如今40歲，身價翻了400倍。”史青衣望向略顯癡呆的楚一飛，笑道。“哪個成功者的背後，沒有一部血淚史？有的出賣靈魂，有的出賣肉體。上帝的公平僅限於給有準備的人，每天蹲在家裡期望上帝瞄上他，然後將一份大禮打包送到家，可能嗎？這些東西雖然殘酷黑暗，卻是社會主流。”
楚一飛聆聽完，忍不住點了支煙，沉吟許久，忽然抬起頭，笑道：“可能你對我灌輸的一些東西很有道理，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會走的你路子。或許，在以後的某一次博弈上，我會遵循你所說的方向。但絕不是現在。如果讓我在你和柳茗竹之前選擇誰，我肯定會站在她那邊，畢竟，你是男人，她是個身材火爆，臉蛋天使的性感寡婦。你能理解嗎？”
史青衣笑了，眼角噙著一抹肆無忌憚的笑意，說道：“你很灑脫。”
“謝謝。”楚一飛微笑。不知道為什麼，他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史青衣。丁點兒都看不透。
他在想什麼？思考什麼？做什麼打算？
這時，他想到洛水當初的提醒。這是一個有大智慧的男人，深奧到楚一飛完全讀不懂。
甚至於——楚一飛每一次出擊，都像打在軟綿綿的海綿上，奮力打出一拳，卻找不到絲毫爽感。
楚一飛這輩子讀不懂的人共有三個。第一個是凡事護著他讓著他的楚風，乃至於他對楚風充滿愧疚。這個名義上的弟弟，實際上的哥哥像父親一樣護著他，盡管他才大自己兩歲。可早熟程度令楚一飛驚訝。當初他未去農村，便一直是家裡的頂樑柱，老媽不願幹也幹不來的體力活，向來是他做。哪怕他身材並不魁梧，卻能帶給人濃烈的安全感。
第二個則是譚月。讀不懂她，完全是因為生活環境與身份上的差距。楚一飛堅信，隨著自己的不斷成長，總有一天能讀懂這個冷艷女王——
第三個，便是眼前的男人。他擁有入世的智慧，卻又仿佛出世高人一般。他的傳奇歷程給人他市儈、冷血的印象。可本人，卻完完全全是一副君子、翩翩公子的形象。
莫非，他就是傳說中很猥瑣很下賤的偽君子？
拋開這些念頭，楚一飛得下樓了。
作為一個沒地位沒資本的小中醫，魯關絕對不會因為他不到而拒絕開席。
這個覺悟楚一飛得有。
席間，柳茗竹很諱莫高深滴問他：“史青衣是不是讓你占我便宜？”
“——”楚一飛被她這句很一語雙關的話噎住了，嘴裡一口魚翅撈飯吞不下去也不好意思吐出來。借著一口湯水灌進去，摸了摸嘴角的油漬道。“我會在勞務費上狠狠宰你一筆。”
“你不宰我還不依呢。”柳茗竹嫵媚笑道。“怎麼樣，跟他聊天是不是深受啟發？”
“他很霸氣。”楚一飛簡明扼要道。“可是我學不來。”
“每個人走的路都不同。不能因為某些人劍走偏鋒能成功，就一窩蜂去模仿。每個人的成功都有跡可循，但並不代表誰都可以復制，有能力復制。”柳茗竹很狐媚的臉上浮現一抹異彩，說道。“他走的路你學不來，可你上次那場彪悍的匹夫之勇，流血五步，他也一輩子不會去做。”
楚一飛苦笑，說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並沒因為走不了他這條路而傷心欲絕。相反，我為我的正直感到驕傲。”
“我有安慰你嗎？”柳茗竹風情萬種道。“我只是不想你對我動歪心思罷了。你要知道，像我這種睚眥必報的老寡婦發起瘋來，是很恐怖的。”
“——”
“來，我們喝酒。”柳茗竹舉杯，一飲而盡。
楚一飛也跟著喝了幾杯，這酒後勁太大。他往日僅喝點啤酒，幾杯下肚，便有些頭暈目眩。
這時，那名很激進很囂張的年輕西醫向楚一飛這邊走來，他立馬提起精神，以備不時之需。但很顯然，他對楚一飛沒什麼興趣。而是直接來到柳茗竹身邊，說道：“柳小姐，我能敬你一杯嗎？”
柳茗竹瞥了他一眼，將手中酒杯放下，淡漠道：“我不會喝酒。”
“——”
什麼叫睜眼說瞎話？眼前這寡婦就是。此刻，她因為喝了幾杯酒而霞飛雙頰。可居然說自己不會喝酒。太打臉了！
“我剛才還看見你陪他喝了幾杯。”激進西醫說道，臉色似有些被拒絕的忿恨之意。
“跟他喝我會，跟你喝我不會，這個理由好不好？”柳茗竹很囂張很霸氣地說道。
“那——好吧。”激進西醫臉色掠過一抹異色，舉起的酒杯輕輕收回，但在途中忽然一歪，酒水盡數倒在楚一飛腦袋上。將他很修身的名牌休閑裝浸濕。
“啊——真是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激進西醫的臉上沒露出任何歉意之色，說這句話時，帶有濃烈的玩味。
楚一飛坐在椅子上，抹掉臉上的酒水，深吸一口氣，向一旁玉容上也布滿怒意的柳茗竹咧嘴笑道：“你說的那種情況終於還是發生了。”
柳茗竹明白他的意思——她來之前提醒過，只要不出現讓他想殺人的事兒，盡量不要得罪任何人…

第六十九章 盡量不打死他！
楚一飛在眾人注視下起身，目光淡漠看向激進西醫，人畜無害道：“剛才你不跟我握手的時候，我就在想，你一定要再讓我難堪一次，不然我找不到報復你的理由，晚上會失眠的——”
他這番囂張之極的話語甫一落音，不知何時拽在手中的打磨酒瓶朝他腦門砸去，堅硬的酒瓶應聲碎裂，鮮血與酒水混作一團，自激進西醫臉上流淌而下，鮮血如泉湧般從腦門上飆射出來。
緊接著，楚一飛探手，一把扯住他衣領，將他腦袋壓在鋪就白色餐布的餐桌上，抓起一切夠得著的硬物搗他腦勺。
一次次沉悶的撞擊聲刺激到每個人的心臟，這年輕小中醫——下手夠狠！
“住手！”
眼看激進西醫逐漸失去掙紮力氣，魯關一聲悶哼，皺眉道：“楚先生，即便他有不對之處，但你在我的地盤打我的人，說不過去吧？”
楚一飛一隻手按住他腦袋，轉頭，咧嘴笑道：“老爺子是想說，在你的地盤我就算被他打死，也是罪有應得，合情合理？”
“我不是這個意思。”魯關瞇著眼睛瞄向這個年輕的中醫師，平靜道。“稍微教訓一下就夠了，難道楚先生真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他打死？”
楚一飛仍是咧嘴笑道：“我哪有這個膽子，我只是教他應該如何尊重別人。”
一盤被楚一飛吃幹凈的菜盤朝激進西醫後腦勺拍去，登時碎片激射，笑道：“你看，我這麼點力度，怎麼打得死他呢？”
“但你已經激怒我了！”魯關書卷氣濃鬱的臉上閃現陰冷之色，說道。“楚先生，你在我的會所打我幹兒子，當真以為你還能安全走出去？”
“怎麼，你是想把我帶來的人留在這兒嗎？”這時，始終閉口不言的柳茗竹緩緩起身，瞇起那雙顛倒眾生的狐媚眼眸，暗含異彩道。
柳茗竹甫一起身，酒宴氣氛陡變，一時間劍拔弩張，火藥味肆意縱橫——
魯關面色冷漠，淡淡道：“柳小姐，你要為一個中醫師跟我過不起嗎？”
“你要為你這位狗屁不是的幹兒子跟我柳茗竹宣戰？”柳茗竹毫不退讓，囂張跋扈地說道。“今天就算楚一飛弄死你幹兒子，我也要把他帶走！”
打臉！
紅果果打臉！
楚一飛頗為振奮，也有些感動。這寡婦在關鍵時刻，果然挺自己。他暗暗為跟史青衣談話時那句選擇她，不選擇他驕傲。
魯關被激怒了。
臉龐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扭曲，一雙原本透著涵養與斯文的眼眸充滿怒火野性，冷冷道：“柳茗竹，別以為我魯關怕你。”
“那你以為我怕你？”柳茗竹淡漠道。
魯關軀體因怒火而輕微顫抖，正當他再欲發作時，肩膀忽地被人輕拍，他轉頭一看，表情立時古怪起來。
不止是他，哪怕柳茗竹也流露一抹古怪之色。
“兩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何必為小輩的事兒自尋煩惱、相互對眼呢？”
拍魯關肩膀，不疾不徐走出來的中年男人面色冷漠，說道：“我侄兒被人打了，做叔叔的自然要討一個公道。”
叔叔？
侄兒？
這個激進醫生是他的侄兒？
忽然之間，那群以看戲姿態欣賞這場鬧劇的大人物們臉上流露出一抹玩味。腹誹：好你個魯關，好手段啊！
來者是誰，他們自然知曉。說起來，這中年男人算得上黑白雙煞半個師傅。兩人成名之技，皆由他傳授。拋開這層身份不提，身穿上乘質地中山服的中年男人曾是名動華新市的超級高手。論資歷，福伯、老賀這級別的高手也得甘拜下風——
如今各大佬身邊的貼身高手，見他大抵要喊上一聲“洪爺”。與年齡無關，單純是資歷作怪。
著中山服的中年男人曾給華新市某頂級巨頭當了20年貼身護衛兼旗下頭號戰將，名聲斐然，是許多大佬身邊高手崇拜尊重的頂尖高手。
只是，洪爺前些年便退隱江湖，離開華新市。如今忽然回來，參加魯關晚宴，還是魯關義子親叔叔。其中含義，聰明人不難揣測。
“洪老大，小南這事兒我沒處理好，還勞煩你特地從休息室出來——”
“沒關系。”洪老大搖頭，目中精光爆射，直勾勾盯著將自己侄兒打成重傷的年輕人，指著趴在桌子上因劇痛而失聲痛哭的激進西醫道。“你想打死我侄兒？”
“殺人是犯法的。”楚一飛毫不畏懼，笑道。“我只是想狠狠打他一頓。”
“但他是我的侄兒。你打誰都沒問題，就是不該打他。”洪老大說罷，大馬金刀，像一尊金剛似的朝楚一飛行去，隱隱含著雷霆之勢，令人心生畏懼…
“洪老大！”柳茗竹寒聲道。“你敢動他，我要你不得好死！”
“哦，他是你柳寡婦的人？”洪老大眼睛微瞇，說道。“那我盡量不打死他。”
說時，他身軀猛地向前一突，夾雜巨大氣勢，沖向楚一飛。
楚一飛見狀，輕輕將柳茗竹推向一邊，咧嘴道：“除了醫術，你肯定不知道我功夫也挺俊。”說罷，彎著腰，像一頭野獸迎面撲去——
他不慫，也不害怕。玩搏殺？不是他強項，他卻喜歡得很。管你什麼牛掰高手，老子當初連跟馬英俊玩單挑的膽魄都有，何況是你？
小跑幾步，借著沖勁腳下一踩，身軀躍至空中，直取洪老大腦袋…
那票人被驚到了。
他真敢跟洪老大玩單挑？要知道，洪老大早在十年前便打遍華新市無敵手，這小夥子身材瘦弱，氣質軟軟的，膽子卻肥的很吶。
至於柳茗竹最後與魯關鬧到何種地步，楚一飛是否會被打死，他們不關心，僅僅只想看戲。
說到底，他們不希望楚一飛爬起來。一個史青衣已經打亂中層圈子的秩序，再來一個楚一飛，他們頂不住，吃不消，會眼紅嫉妒。雖然楚一飛沒史青衣那份淡定和睿智，可他身邊有一個手腕鐵血、智慧過人的柳寡婦…
柳茗竹見兩人激烈交戰，也沒閑著，向一邊走去，取出手機打電話。人是她帶來的，不論如何，她不能讓楚一飛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