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618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27
第191章 跑路是個技術活


    王策的眼神凌厲似刀。

    戴霖有板有眼的重複:“大人,如果你要離開北唐,請帶我一起走。”

    王策沉吟,指節輕輕敲擊書桌。戴霖微笑:“犬人,這時節就不必瞞下去了。你這幾日查閱的捲宗,我都記下來,多數是兩衙和各地軍隊的布防。”

    戴霖這小子,真的假的?王策瞇眼:“你說。”

    “談犬人這吹叛國出逃,大人居然毫髮無傷,反而被陛下提拔為從四品鎮撫使。難免使人詫異。”戴霖凝聲。

    這倒是,談季如的心腹,以蔣百書為首的一票幕僚,倒了,性命沒危險。好在皇帝也知道,這幫子人不可能被談季如信任,就好像談季如連老婆都敢娶一個假的來騙皇帝。

    談季如這一跑,南衙上下不知多少官員都岌岌可危,考慮北唐即將開展,南衙不能動搖,許重樓的清洗幅度不會太大,但肯定會有人倒霉。

    王策以及他的嫡系一派,基本是南衙唯一不降反升的是。若不是王策入南衙還不滿一年,都怕是有人說王策背後捅了談季如一刀,出賣談季如來博取富貴了。

    這說是出現過的,不過基本沒市場。王策入南衙還不到一年呢,要出賣談季如,那也要夠得上啊。

    蓋因種種,另一個流言應運而生。

    戴霖知曉老許太監的存在,輕聲道:“坊間謠言。說王大人你其實是陛下的私生子,談大人因此而被陛下遷怒滅口。”

    這也是一個比較無稽的流言,稍微有點智商的都不會相信後半段。不過,前半段對於某些知情人,就未必不可能了。

    忠王這麼猜想過,唐承明是這麼猜想過,三皇子也如此猜想過。就是三大武宗都不能免俗的猜想過,試問,除了這個解釋,還有什麼能解釋皇帝如此寵溺王策。

    “我不信。”察覺王策不悅,戴霖果斷說:“但是,重要的是只要某些人相信,譬如皇子,某些人知曉,譬如陛下。如此一來,王大人你怕是處境不堪。”

    我恨死犀利哥了。你說小明你死就死吧,還放了這麼一個謠言。王策無奈,沒跟死人計較。

    戴霖不是白痴,三皇子是如何死的,他隱約猜到。連親兒子都能坐視死去,一個私生子能有如此寵溺?屁話。

    戴霖傳音道:“這流言,皇子不會喜歡,皇室不會喜歡,陛下也不會喜歡。”

    “尤其重要的是,大人。”戴霖輕輕說,卻很有力:“你的位置,太高了,你的權力,太大了。”

    “所以,屬下總結大人的行踪線索,大膽猜測了一次。就是不知,是否猜對。”

    王策凝視這一個幕僚半會,忽然有點欣賞這傢伙。思緒轉過無數,展顏一笑:“坐下再說。”

    戴霖暗自一激動。從這一刻起,他才是真正的成為王策信任的幕僚。

    流無瑕急忙端茶過來,他喝了一口潤嗓子,輕聲道:“大人一定很懷疑我的居心,不過,我也不怕直言。我相信大人你不論身在何處,都必有一番作為。”

    王策吃驚,戴霖失笑,做神秘狀:“我隱約聽皮小心說起,大人你的修為達到罡風境了。”誰敢否認十七歲的罡風境的前途,那就是自找耳光。

    阿皮這個大嘴巴。王策嘆氣,拿皮小心也是沒奈訶,都是這幾個死黨呢。

    戴霖說的種種,在王策來看,未必就是跑路的理由。不過,架不住這廝運道好,過程沒猜對,結果是猜對了。

    十七歲的從四品實權高官,放在其他人身上,早被百官釘死在十字架上邊了,皇帝都保不准會暗中下毒手,那就差不多等於死路一條。

    你要是二十五歲的武尊,皇帝一准給你至少一品頭銜,但那隻是榮銜,是虛銜,沒有職務沒有權力。北唐朝廷的武尊,隨便哪一個都頭頂一個三品以上的榮銜呢。

    那真是三品滿地走,二品不如狗。可那些統統是榮銜,朝廷給你俸祿,至於權力那是半點都別指望了。

    哪裡像王策這樣,在兩衙都是絕對實權高官。王策不知皇帝為何保他寵溺他,但皇帝把他架得這麼高,並非打算把他從雲端摔下來。

    頭頂二品榮銜的供奉,又如珂?王策的二處常年駐紮三名武尊呢,照樣使喚。

    王策左手捏的是北衙一千剽悍北武軍,右手抓著南衙二處精銳武力。就是沒有皇帝的寵溺,也是京城響噹噹的一號實權高官了,撞上洛思雪和敬元成,也就只差一點。

    如果加上皇帝的寵溺,洛思雪和敬元成,一個掌握五萬天軍,一個是皇帝貼身重臣,照樣得跟王策稱兄道弟。

    如果不是皇帝太詭異了,又有老顧的提醒,主策又有某此懷疑,真不太想跑路,上頭有皇帝罩著,這小日子過得不知多舒坦呢。

    王策問:“杜衷之是否猜到什麼?”

    “相信不曾。”戴霖搖頭,從王策分別擔任兩衙職務後,杜衷之就成了王策派駐北武軍那邊的公務幕僚。雖然比較熱衷名利,不過,杜衷之的才能不在戴霖之下。

    王策也不多說,把部分卷宗交給裁霖。

    小蘿莉在六旁支下巳看王策二人查閱卷宗,一邊是出神,卻是多少有些想家了。

    “難。難啊。”王策真想說難於蜀道。

    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跑路,那幾乎不可能。如果王策有武尊修為,那就不在話下了。如果有武宗修為,那天下​​之大能隨意來去。可惜,他只是罡風。

    各城關卡,各軍的駐防,乃至兩衙的眼線。你能選擇過一個,卻很難每一個都不驚動。

    尤其想一想,在必要時,兩衙甚至能出動各大宗派來攔截,那要想帶著小蘿莉一起跑,真的太難了。即便是王策一個人單槍匹馬,都未必能跑出去。

    戴霖不知王策的處境,他是一個心思細密的人,隱約知曉王策必有隱衷,沉吟道:“其實,以犬人的身份,應當不難吧?或者其中另有緣故?”

    王策翻白眼,你以為他沒想到?以他的身份,按理說能去邊境一帶再逃走。不過,你覺得皇帝真有這麼二嗎?

    尤其是當日談季如一番話之後,王策敢拿頭殼做保證,他要是能光明正大的出得了京城一百里,那就說明皇帝腦袋秀逗了。

    皇帝把他架得越高,如果不是要殺他,那就說明他王策對皇帝很有價值。有價值的東西,你會坐視人家長翅膀飛掉?你以為你是銀行啊。

    想了想,王策決定還是說明白一點:“戴霖,我就直言吧。上邊那位不會讓我走。”

    上邊?看見王策的乎勢,戴霖頓時呆若木雞,整個親亂了。

    王策還是很樂觀。

    當天叛亂前沒跑,有犯賤的原因,也有順手撈一些精氣魂的打算,撈了一個武宗六個武尊的精氣魂,這筆買賣賺大了。

    王策劇是有點惋惜,當日西北決戰,一色武尊以上超級高手,那動輒就被波及送命。沒靠近,結果就沒汲取到多少精氣魂。最後加上郝都督的精氣魂,也就只撈了兩個武尊的精氣魂。

    真武九境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倒是收穫不少。

    王策美滋滋的期待修為提高,然後復活更多更強大戰靈的那一天。

    年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走在大街小巷,充滿了越來越濃烈的喜慶氣息。

    北唐誕生武常的餘波依然在震動,百姓依然激動。兩衙卻是閒不住的,許重樓在情在理都需要對南衙來一次清洗。

    南衙大小官員岌岌可危的時候,西北烽火不斷,西梁八万精銳先頭軍差一點被包餃子,這並未令西梁停止腳步。這一個寒冷的冬天,犬家都不好過。

    西北更北的西梁遭遇更大暴風雪,不論是為洩憤,還是實際需要,都派遣了大軍在雪地中跟西北府僵持作戰。

    在冰天雪地裡施展軍事行動,對任何一支軍隊來說,都是一個難題。所以,西北府的戰事烈度並不高,基本能維持。

    年頭年尾,是各級官員最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北衙是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王策主要過問的南衙二處,反而相對悠閒。索性是趁著這夫,細心的研究了一番各地的漏洞。

    不過,一個罡風境想要帶一個小蘿莉跑路,那是千難萬難。

    這一條路線太遠,不成!王策暫時撲去一個路線,南下是最要命的,兩衙分分鐘都能追趕上來。

    “最短的路線,是京城到西北府。快馬加鞭,快則三天便能離開。”王策無奈,兩衙的南北兩軍不是擺設,是反應的特種部隊。

    不走官道,靠翻山越嶺,那就太不靠譜了。就是沒小蘿莉,王策一個人那點真氣,也支持不了太久。

    “關鍵是,如何先接近西北一帶,然後設通過西北府。”秦鐵?王策沒想害人家。

    王策撐下巴,洩氣的喝了一口涼茶,凍得直哆嗦,凍得臉色發青。這麼冷的天,還喝涼茶?這就是犯彆扭啊。

    “大人,大人!有機會。”戴霖一路狂奔進來:“你看這份西北府送來的戰報。”

    飛鷹司配合西梁軍派遣大批人馬潛入,設截斷西北府的後援線。西北府主動向北衙求助,要求派遣一衛北武軍和一批高乎馳援。

    王策拈下巳,綻放一縷陽光的​​微笑:“果然是機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27
第192章 吹不動奏不響的葉子


    雪花飄零落下。忽然,一支手指拈住這一片冰涼的雪片。

    “陛下,老許禀報,西北府向北衙求助,請求一批高手及北武軍增援。”

    皇帝神色不變,老汪太監輕聲的說出最後一句:“王策主動請戰!”

    皇帝輕笑:“讓老許過來,聯親自問他。”

    老許太監過來的時候,皇帝屹立在一株株獨有的水冬青中間,在寒冬綻放綠色,綻放一些些白色中耀眼的生命。

    水冬青似花非花,似草非草。一年一活,其性子堅韌,總在最是寒冷的冬天裡逆季節成長,在夏天到來的時候,像水一般的溶解掉。

    “王策這孩子,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麼?”皇帝興致勃勃的問。

    老許太監想了想:“除了處理兩衙公務,多數是在學習軍事指揮,以及學習煉師,偶爾會去兩衙查一些卷宗。也沒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特異之處。”

    想來,老許也委實想不出,王策跟以往有多少差別。索性,也就只是那一些事。

    皇帝點頭失笑,閒說幾句,示意老許太監退下。皇帝的笑意像是一霎凍結了,捻住一朵梅花,半會才道:“王策這孩子,談季如的話,他果真還是往心裡去了。”

    老汪太監微微低頭,眼角分明看見,那一朵梅花被皇帝的指尖蹂躪稀爛。

    “談季如例是不愧聯的栽培,好得很,好得很!”皇帝口吻平淡,任憑誰都能察覺他的震怒:“他也是用心良苦,當日的一些話,分明就是有意說給那孩子聽的。”

    如果說當日皇帝身邊只有解世銑,是皇帝歷年來身邊保衛力量最弱的時候,那是皇帝有意為之。那麼,王策在場,多半就是談季如有意為之。

    無為繡兒報仇,也要撩撥你皇帝和王策的關係。

    可惜,談季如始終還是逃掉了。皇帝也並不後悔,談季如在南衙多年早成了人精,修為在一般武尊之上,當日根本沒有多餘的力量來把人留下。

    王策都自信滿滿,相信能逃離北唐,何況談季如。

    皇帝思量半會,說:“告訴諸相如和許重樓,暫不要給這孩子外派任務了。聯的兩衙難道無人,一定便要他這個孩子去辦這麼危險的事。”

    一頓,憐愛道:“這孩子半年以來,一直操勞,也該放鬆了。”

    老汪太監點頭,召人過來低聲交代下去。

    皇帝摘下水冬青的一片葉子,脆生生的。

    皇帝的眼波忽然恍惚,把樹葉含在嘴裡,用舌頭抵住葉子,發出聲音,卻只收穫噗嗤噗嗤幾下。

    “以前繡兒說,我很愚笨,總也學不會。”皇帝聲線低沉:“我記得,繡兒小時候……不知在什麼地方學來這個拿葉子吹奏的子。她一直想教我,我一直也都學不會。”

    老汪太監流露一抹黯然:“老奴記得,那時文繡公主還很小,陛下總是很疼她。”

    皇帝比文繡公主大了十歲上下,當年的皇帝還是一個皇子,他在宮外有宅子,文繡很喜歡出宮,然後到處去玩,也不知在什麼地方學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文繡有一次興沖衝的用簸箕帶來一堆的蠶,有時會帶來一堆的點心,有時又把他當成模特捏泥人。那就是一個從小就活潑得要命的姑娘。

    文繡就是喜歡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學會用葉子吹奏,學會拉二胡,學會很多。

    “每是一個冬天,繡兒最最乏味的時候,總是喜歡拿水冬青的葉子來吹奏一首曲子。”皇帝笑了,那是一首很奇怪的曲子。

    皇帝面色凝固:“不過,誰都沒想到,有一天繡兒居然帶回來的是……”皇帝徐徐抬手,捏手一合一開,一抹彷彿烈火的罡氣燃燒!

    那一天,那一次,繡兒帶回來的,改變了很多人,改變了……切。

    皇帝和老汪太監沉默,良久。

    “我不是一個好舅舅,王策是聯的外甥,聯卻不得不利用他來對付皇室,來剷除某些人。”皇帝黯然。

    老汪太監安慰:“陛下,只是迫不得已,有一些事總是要人去做。能為陛下做這些事的,便只有王策了。”

    皇帝搖頭:“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做一個好皇帝,難道就真的做不了一個好父親好舅舅?”

    老汪太監默然,皇帝也默然。半晌,老汪才道:“陛下,是否要多派一個武尊去保護他?”

    “不必。”

    皇帝神色淡淡,摘下一朵梅花:“他不相信聯,他懷疑聯,他想走,那便讓聯看看他的本事,看他有什麼能耐離開北唐。”

    “走的掉,是他的本領。走不掉,便哪裡都去不了。”

    “是聯的,那就終歸是聯的。”

    皇帝仰天,無人看見他的表情,只恬靜道:“聯想念繡兒了。”

    那一朵梅花,不知不覺揉成稀爛。

    雪花紛飛的季節,人人縮在屋子裡恨不得窩在爐子裡的時候。北武軍的駐地,校場傳來整齊劃一的吶喊。

    “上馬!”“下馬!”

    “穿戴裝備!揮刀!”一道道的命令下達,上千名的北武軍將士在風雪中猶如標槍一樣挺立,不住的按指令來變化。

    不愧為精銳。一身北武軍制服的王策滿意,目光徐徐巡視,這麼一支基本一色是先天武者的軍隊,能爆發出來的力量很可怕。可真正可怕的是,當這些武者有超人一等的組織和紀律。

    南武軍不如北武軍,是有許多歷史緣故的。看起來一般都是懶散,南武軍那是模仿的,北武軍這是真正百戰之後的老兵氣質。

    沒走出北唐,王策不知北武軍在東洲屬於什麼水準。不過,他相信北武軍的紀律性和組織性,絕對是一等一的精銳。

    參領作為副手,不住的下令操封。王策神遊物外,這些天來他有意學習軍事領域,方才知曉,軍事指揮絲毫不簡單,也並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指揮一支普通軍隊,就有許多講究。指揮一支武者軍隊,就更加講究。

    朝廷允許武者擔任軍事主官,但是,絕對不允許軍事主官不懂軍事。八府都督清一色是武尊,其中也有人不太精通作戰,不過,朝廷會讓你去學。

    總之,你不懂就學。沒天分,有軍事幕僚為你參謀。只許你說沒天賦,不許你說你不懂,更不許你說你不懂得統軍。

    這是在為明日的出發整軍,不過,當諸相如和竺逢平匆匆出現的時候,王策的心就是一沉。

    “不必整軍了,解散。”諸相如一聲令下,北武軍被迫不甘心的解散,從這些傢伙的眼裡,分明看見求戰。

    奈何,諸相如隱隱已是北衙第一人了。解世銑是致仕,還是轉調大江府,還是未知。但年後,解世銑一定會離開北衙,這已成定局

    北唐開戰在即,皇帝不會允許,內閣和軍機院都不會允許一個不適合幹這行的解世銑繼續耽誤北衙。你讓一個殺豬的去製造導彈,那不是找抽嗎。

    諸相如打量精神百倍的未來女婿:“改由另一衛出戰,你好好休息。”一頓,倒覺得。吻太嚴厲,淡道:“有時間,多來北衙,這兒才是你的家。”

    北衙南衙,有什麼分別。王策笑了笑:“是,諸大人。”

    “這是私下聊天,不必太過嚴肅。”諸相如點點王策,示意跟工來:“聽說你有心學習指揮作戰?有上進心總是好事,我們這邊倒是積攢了不少歷代北武軍總領的作戰記錄和心得,你帶回去看看。”

    “那敢情太好了。”王策頓時眉開眼笑。

    漫步來到北武軍營地大門,諸相如頓足:“陛下交代,半年來你操勞不少,多多休息,出戰的事就交給旁人吧。莫要心存怨言,陛下這是為你好。”

    “這冰天雪地的統兵作戰,哪有這麼容易。你位置是高,有些事始終是不如老人的。”諸相如嘆了口氣:“這次出戰,如果飛鷹司的決心大一點,怕是只有一半的人能活著回來就算不錯了。”

    “我聽海棠說,你常自嘲心軟。心軟,那是做不得統兵將領的。”

    王策撓頭嘿嘿一笑。諸相如搖頭失笑:“你以為北武軍是如何有今日,那是上陣殺出來的。死了一半,活下來的一半那就是精銳中的精銳。”

    “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

    王策細細的咀嚼,隱約感到一絲別樣的意味。諸相如指的是什麼?

    諸相如口吻淡定:“率一千新兵作戰,戰敗而軍心不潰,你便是合格將領。死七百新兵,能得三百精銳,那你便是將才。得五百精銳,你便是一代名將。”

    “奈何,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能當真做得到?”

    王策眨眨眼。心想算你狠,一句捨得能被你說得好像很深邃,可死活就是找不出問題來,這是你諸相如的本事。

    “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諸相如看天,淡然道:“海棠去磨礪武道,不知幾時才能回來。你有空,多來家裡坐一坐吧。”

    一頓:“眼見便快是年節了,安安心心過年吧。”

    諸相如召上其他人,飄然而去。

    王策凝視背影半會,用諸相如聽不到的低聲線說:“是,諸大人!”

    王策猛然回首,看見杜衷之站在身後,分明聽到這句話,分明流露一絲駭然!

    “衷之,我忽然記起,你家中似是已無親近家眷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28
第193章 犀利哥的新春大禮包?


    “這氣候,真真草蛋,真真要人老命。”

    王策攏攏皮毛大衣,無可奈何的發出一記苦笑。果真,一如他所預料,皇帝是絕對不會允許他離開北唐的。

    漫說北唐,他要敢離開京城一百里,兩衙的人馬保管跟獵犬似的殺來。

    請戰被忽然駁回,王策一點不失望,反而心情很好。至少他探出了皇帝的態度,沒有比這更加重要了。

    “衷之,我怕皇室餘孽不安分。不如,我派一名高手來保護你。”王策忽然回頭一笑。

    杜衷之還能說什麼?王策嘿然,興高采烈的哼著小曲,讓戴霜立刻去辦。等許徹親自過來“保護”杜衷之,王策才安心往南衙去。

    這時,一名行跡匆匆的特務披著風雪趕回來:“大人,我們在西北那裡,等待了這些日子。始終沒發現任何前來收屍的人。”

    “沒有?那人好歹是叛逆當中的重要一員,居然無人替他收屍?”王策皺眉,指節輕敲一會。

    “是的,大人。不過,按照大人的意思,我們守了多日,一直沒見,所以就撤回來了。”

    “好了,知道了。你們好好休息幾日。”王策吩咐一句,蹙眉看著外邊的雪點,爆出一句粗口:“當真見鬼了。”

    堂堂大皇子,唐承明這一號在皇室叛軍中的重要人士居然沒人在乎?王策撓頭。臨死前那句話什麼意思?

    你是石麾,我是水個?他以為我是什麼?我是堂堂正正的直男,不是斷臂山下來的。王策一個哆嗦,這句臨死遺言也太基情了。

    “王夫年。”

    一聲呼喊王大年屁顛屁顛的跑進來:“大人,什麼事?”

    王大年比起半年前的落魄,那是意氣風發多了。他二十年下來都不過是熬資歷成了副百戶,跟了王策半年,就連續兩次升遷,被認為攤上好上司,撞了狗屎運,搖身一變成子新出爐的參頜。

    不是心腹,卻也被提拔,王大年自然心存感激,恨不得立刻為王策效死以表忠誠。

    “查一查,京城有什麼地方,跟石磨或水個相關。”王策交代下去,查到圄然好,查不到也沒什麼。反正他素來就愛公器私用,誰敢歪嘴。

    交代了王大年,王策看了一會卷宗和情報,才又一次來了一處。

    雖然有點尷尬,可他不能不承認,恰是特務集團這一個信息流通的環境,本令他在最短的時間裡適應並了解這個世界。

    身為一名非土著,王策最知曉信息的力量。

    索性是趁著還沒跑路,趕緊多熟悉多閱讀,多了解這個世界,那才是王道。不然,一出去就是兩眼一抹黑,那還不如一頭撞死罷休。

    兩衙關於東洲以外的情撕艮少。

    對此工佯上的無能,兩衙表示毫無壓力。他們的工作重心,是東洲,而不是其他地方。

    一個東州,就有二十多個國家,其中一南一北兩個上等大國。北邊是大世,南邊是大岳,分別是兩頭的霸主。

    並非兩衙無能,實在是朝廷不關心東州以外,也沒必要。這就好像地球人不會關心銀河係以外,關心也沒用,連個火星都征服不了,還盼望銀河系外邊,異想天開吧?

    東州分別和北州,以及西州接壤。往北洲的話,接壤面積較大。往西洲,那便還是乘船近一些。

    從卷宗裡的粗糙得沒再粗糙的地圖來看,東洲還真是位於北部一帶。當然,北州要更加的北部一點。

    “本以為十二省的北唐就不小了。結果,多少還是有點坐井觀天的感覺。”王策感慨這世界之大。

    也難怪各洲之間少有來往交流,實在因為行程不方便,路途太遙遠。沒個真武九境的修為就想玩州際旅行?你就是三條腿,不累死你也走死你。

    王策相信自家悲劇了,淒涼不已:“我夢想的環遊世界,我的州際旅行啊。沒個神化九境的修為,基本是沒多少指望了。”

    州際旅行,以他當前的修為,那就是一個奢侈的美夢。

    下班之前,王大年神色匆匆的趕回來:“大人,查出來了。有這麼幾個地方,跟石磨和水個搭得上關係。有幾處商行,是賣這些玩意的。”

    王策瞪他:“說要緊的。

    王大年訕笑:“京城裡,倒是有一條街有一個胡同的名字跟石磨和水個有關,另一個地方則是有水個。”他沒說石磨,石磨這玩意很多人家都有呢。

    “喊上一些人,跟我一道去查一查。”王策沉吟交代。

    一行人等很快就在風雪中,趕來其中一個目的地,這是一個宅院,大門深鎖。王策點頭:“弄開。”

    南衙辦事不必講道理,一旦入了其中,王策立刻就光看見了一個在庭院中的水車。水車這玩意,其實有一些豪富權貴家中也有,只是做的小而精緻,放在流水噹中當景物裝飾,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不過,這一戶人家的水個,是孤零零的年立在一旁,看來連擺設都不是。

    “搜。順便找找有沒有石磨。”王大年下令,一群特務興奮的衝進去。

    不一會,就有人扛著石磨出來。

    石磨這東西,不一定是家家戶戶都有,但十戶人家,至少七八戶都有。實在因為生活裡,很多地方都要用到。

    王策端詳一會石磨,又看了一會水個。忽然從一名特務身邊拔出一把刀,的一下劈在水個上,嘩啦啦的砍碎掉。

    水個轟然倒下,王策一刀磕碎一根支架,立刻露出一本冊子。撿起來翻閱一下,他猛翻白眼:“這個犀利哥真是的,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呢,原來是這個。”

    無非便是戶部那批消失的賬本,王策都知曉那五千萬的下落了,自然不在乎這東西了。

    有王策示範,特務們很快就把藏在水個里的賬本陸續找出來。王策交代:“事關機密,嚴禁翻閱。一併找出來,然後上交給我。”

    等賬本交上來,王策拈下巴,仔細端詳這一個石磨。王大年試探:“大人?要不要也砸掉?”

    “放工了,把石磨和這些冊子一併帶回我的住處。”王策看看天色,差不多該下班了,伸個懶腰,他才不要加班。

    王策等人離去後,宅院重現陷入死寂。

    一點點一片片,雪灑下,將很多重新覆蓋,碎掉的水個木塊被積雪覆蓋,積攢了很厚很厚的雪。

    數日之後。

    一名女子看似不經意的路過宅院外邊,然後發現宅院裡的水個不見,眼睛一亮。

    她悄然的出現在宅院裡,輕輕的撥弄掉表面的積雪:“主上料事如神,王策果真還是尋來了。是時候按主上交代知會那些人了!”

    如果王策看見她,一定會認得,這女子赫然便是當日在貧民區與犀利哥唐承明一道的乖個女子。

    王大年一心報答少年上司,熱心的主動替王策扛石磨和賬本回去,放好之後便走了。

    蘇寐今日卻是來了,問:“這些是從哪裡來的?”

    王策笑而不答:“師父,今日又要學一些什麼?”

    蘇寐不笨,能做煉師的,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只不過,煉師多半不太關心旁的,立刻就被轉移話題:“在你成為煉師之前,為師暫時也沒多少能教你的了。”

    “如今的你,差不多應當能自行描繪靈紋了。”蘇寐很滿意這個徒弟,有完美靈紋這是一碼,她更滿意的是王策在煉師這一行當上邊的天賦委實出色。

    當年光是讓章未明理解煉師是乾什麼的,蘇寐就花了一個月。結果,她跟王策一說,王策就基本知道煉師的意義。

    這就是天本啊!蘇寐心想。誰不想收一個好徒弟,光耀一身所學呢。尤其是煉師,這一存也是相當講宄師承。

    “師父,如果我不在北唐,那豈不是沒人能教我了?”王策笑嘻嘻的拉住美艷師父坐在火爐邊上,瞪小蘿莉一眼,示意趕緊倒荼。

    蘇寐失笑:“那你便一輩子就做一個玄煉師吧。你如今的水準,乓差不多就是如此。”理論知識差不多,就差實踐了。

    王策想了想,忽然笑瞇瞇道:“師父,你不是北唐人。快是年節了,難道你便不打算回家一次?”

    “沒什麼好去的。”蘇寐不耐煩。

    “要回去的。”王策認真的說,看著師父那動人的眼眸,有板有眼,一字一頓的說:“師父,最好還是回去一趟。”

    蘇寐吃驚,若有所思的看著小徒弟半會。

    王策含笑,以幾乎察覺不出的頻率點頭。

    送走蘇寐,王策瞪小蘿莉一眼,把石磨和賬本搬入房去。

    圍著石磨轉悠幾圈,王策細細的拿劊鞘敲打幾下,隱約聽到一些中空聲音。他徐徐吐了口氣,把石磨給掄碎掉!

    碎石中,兩個細長的物件被羊皮包裹得死死的。

    王策彎腰取在手裡,拆掉羊皮露出裡邊的物件來。其中一件,赫然是一個捲軸,王策只拉開看了一眼,就發出了呻吟:“該死的,這回發達了!”

    第二件的羊皮被拆掉,露出的赫然是一把短劊,劊鞘撲實細膩,分明有很長的歷史了。

    王策沒多留意短劊,細心的從某處找出一個捲軸,拉開來跟這個剛到手的捲軸,兩下里一湊,頓時呆滯:“我靠!”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新春大禮包?”

    王策自言自語。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29
第194章 你是風他是沙,你是石磨他是水車


    兩支捲軸展開,上邊的圖案和文字一個對接起來,儼然騷婆娘撞上脂粉客,那是,那是嚴絲合縫。

    王策撓頭,滿腦子都是撞邪的念頭。這也太狗屎運了,也太主角光環了,這就好比你隨便扔個石頭就把人家衛星給掄下來。

    從捲軸缺口的文字和圖案,絕對是天衣無縫的對接上了。

    王策的這一支捲軸,乃是從皇帝寢宮的“武神卷”上複製得來。那半卷“武神卷”顯然有撕裂的裂口,想必,十七年前被呂半城設局弄走的便是另一半。

    “看來,好像這失去的另一半,就在我的手裡?”王策總以為這種天上掉金元寶,也不見得都是好事,沒準掄在腦袋瓜上呢?

    反複檢查,沒錯,嚴絲合縫,兩支捲軸合在一起,便是“武神三卷”中的完整一卷。雖然同是複製品。

    王策徐徐吐氣,興高采烈:“哈哈,犀利哥也太客氣了……人都沒了,居然還給哥們準備了新春大禮包。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石磨,是一種必需要有人推,才會轉動的工具。

    水車,是一種水流擊動的農家工具。

    犀利哥,你臨死前的遺言,是想說我王策和你唐承明,都身不由己,都身後另有人馬?王策快活的琢磨一下,灑然。

    他派人蹲守,得來的答案,已經說明犀利哥身後另外有人。否則,再不濟也會有人為其收屍。

    王策重新端詳這短劍,伸手指虛掠劍鋒,竟隱約有劍光游動,頓時寒毛都炸了,動容不已:“好劍!”

    對上燭火,劍身浮光花紋隱約組成古文,跟現今的文字有很大出入,王策卻是不認識。

    灌一抹真氣入內,一股無描述的被抗拒的感覺湧上心頭。一霎王策好似觸電一般把這短劍扔掉,破口大罵犀利哥:“我就知道便宜沒好貨,我就知道犀利哥你不會給我留什麼好禮包!”

    王策惱火,氣得跳腳:“這都不叫麻子這都是坑人啊!”

    一個念頭通達,一轉眼,王策的疑惑迎刃而解,鐵青著臉:“真草蛋!老子居然被一個死人給算計了。”

    呂半城弄走的半卷武神卷,為何會有復製品落在唐承明之手。王策姑且不想也不問。

    憑短劍的抗拒以及非凡特異之處。王策就是再蠢也隱約猜到一樁過去。

    幾年前劍神山曾失竊子一支天級寶劍。

    光是這短劍,就是一個燙手玩意了。如果加上半卷武神卷,那就不是燙手,而是火山,分分鐘能把王策給吞沒在岩漿裡邊。

    唐承明這死鬼,挖了好大一個坑給他跳啊!

    王策淚流滿面,悲壯無比:“這就是命啊!”

    身兼二處總領,北武軍總領。就是有戴霖和杜衷之處理公務王策也沒徹底撒手。

    尤其是年關的光景,在情在理都很忙。身為大頭目,王策多少也是要為手下某點福利。

    這不王策這幾日多是在忙抓人,忙抄家。順便去六部化緣,說是化緣,其實就是伸手要福利,你要不給?那也成,有種你別貪腐別瀆職。

    這是兩衙年尾的固定化緣活動,六部一般都會意思一下。肯定不多,不過也多少代表一個態度。

    今午年尾,許重樓和諸相如親自點了王策帶隊去化緣。六部不想惹王策,很賞臉的按往年的慣例三倍給了。這多少讓兩衙特務輕鬆高興。

    說來,多少有點齷齪。南衙每一年多少會留一點該抓的貪官,平素不抓,等年尾的時候再突擊抓人抄家。過年嘛,正好給大夥弄些福利。

    這一年的年尾,大夥都眼看肥了。

    莫以為王策平叛,抄家不少皇室中人,得了很多好處。然而,真正的大頭還是皇帝和朝廷。

    光是分化一個夏家,夏家很知趣的進貢了一半產業自保。光是這筆產業折算為銀子,那便是大約價值六千萬兩銀子,這還不包括修煉物資呢。

    皇帝肥了腰包,朝廷也肥了。內閣和兵部,那是激動啊,明年有錢打仗了。

    王策知曉這數字的時候,臉都綠了。

    難怪都說世家家底厚實,竟然厚到如此地步,委實可怕。也難怪世家有資本養地方軍,也難怪皇帝要維繫跟世家的平衡。

    如果不是老汪忽然成了武帝,憑武力打破一時的平衡,皇帝也不會不敢對世家隨便伸手呢。

    年關近了,喜慶氣息更濃郁。朝野上下,百官忙碌,百姓忙碌。

    這時,蘇寐忽然上奏提出要回家探親,自然沒人會阻止,只要回來就好說。

    師父要回家,王策理所當然的要親自來送一送。於是,王策悠然的帶著打了包裹的小蘿莉,親自來到外城,送蘇寐來到城外:“師父啊,這小丫頭是我檢來的,你索性是順道一起把她給送走。”

    “好。”蘇寐端詳一下小蘿莉,應承下來。

    王策送了發呆的小蘿莉一個腦瓜崩:“還不趕緊去。你不想回家了?”

    流無瑕抿住小嘴,眼神里分明寫著“你答應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的……”,王策無奈的微微點頭,眼裡的意思是“又不是讓你去死,怕什麼” 。

    流無瑕一步三回頭,只是忽然又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互相照料,又想起那個人生最慘痛的夜晚那個溫暖的懷抱。

    一時情緒激盪,忘了王策本來的交代,一步躥下馬車,躥在王策身上,啪嘰一下香了王策的臉:“阿策哥哥,我會想你的。”

    等流無瑕登上馬車,見王策一臉呆滯,手忙腳亂的拿毛中不住擦臉,氣急敗壞的跳腳:“你於什麼,弄我一臉口水,多尷尬啊。”

    蘇寐含笑摸摸小蘿莉的腦袋,回首凝視那屹立在雪地中很久的小徒弟。

    “蘇犬師,這位是?人多了,只怕不好保護,不如我們重新再調幾人下來?”一男一女兩名保鏢,互相看了一眼。蘇寐是兩衙首席煉師,此番回家,兩衙派遣高手保護,那是理所應當。

    “不必。足夠了。”蘇寐不以為然:“我又不曾得罪人,怎會有人胡亂來襲擊我。”

    這兩名保鏢的目光定格在流無瑕的臉上,若有所思的點……頭。

    “他要逃跑了。”

    被冬雪覆蓋的御花園,只有不多的綠色。皇帝一時默然,輕聲的一個嘆息:“那孩子,始終是不信我這個親舅舅。”

    “或許,因為談季如的話,或許,因為他身邊的那些人說了聯的壞話。”

    “就是年美。”

    許徹這是第一次看見皇帝,滿是恭敬,在老汪太監的示意下,悄然退下。在宮外,許徹感慨一下,如果不是運道不錯,哪裡能有今日啊。

    能入皇帝眼,他許家未必就沒有崛起的機會。為朝廷效力,何嘗不是一種捷徑。權力和財富,總是能產生奇妙的化學作用。不信,看看王策這短短半年撈了多少就知道了。

    許徹回首看了一眼藏在高牆背後的深宮,轉身就走。

    不多時,許徹來到一個地方,一個行禮:“許徹參見大人。多謝大人讓許徹得以覲見陛下。”

    這一名官兒端坐不動,半晌才道:“當初王策去贊州,我費心設,讓你為他效力。

    本官知曉,你多少會有一些怨言。 ”

    “不敢。”許徹凜然。

    這官兒端茶杯沉吟:“原本,安排你為王策效力,不過是未雨綢繆的一些打算,也是讓他身邊有得力的高手能調動。不過……“

    這官兒搖首,許徹知曉。當日王策去贊州出第一個任務的時候,誰會想到,一個少年竟然在短短時日內,名動京城,風頭蓋壓一切。

    王策半年官至從四品,從一開始就得了談季如的大力支持,能調動大批的供奉高手。如此一來,許徹就毫無用武之地了。

    半年的變化,不要說是某些人沒料到,強如皇帝,作為小黑乎的主人都沒料到。

    這官兒沉吟:“今日也好教你得知,在王策身邊安排人,是陛下的意思,要看好他。”

    許徹苦笑:“在下也想,不過,我等不過是二處的供奉,凡事也輪不到我等來過問。”許徹再牛,也不過是鬥罡,王策的二處甚至有三名武尊供奉坐鎮呢。

    “我知曉你的難處。”這官兒打斷:“雖然有一些不如意,也不如預期。不過,那是意外。你做得不錯。”

    “若不是你,我也未必能從王策的行踪動作,就能判斷他要逃了。”

    許徹匯報一會,忽然說道:“據在下的觀察,王策倒似乎沒有跟身邊的人說起過逃跑之事。”

    “王策看來甚是關心掩來的小姑娘。最近,戴霖和杜衷之與他來往密切,似乎杜衷之猜到了什麼,王策派了我親自去盯住他。是否抓來拷問?”

    這官兒失笑:“不必,那杜衷之不過是幕僚,王策必不會輕信此人。就是抓來,也必是一無所獲。”

    “若他要一個人走,那還真不太好辦。不過,他若想帶幾個人走,那就只怕沒這友容易。”

    “那小姑娘舉手投足頗有度,帶北洲口音,多半是北洲權貴人家出身。可惜至今沒查出來。”

    這官兒皺眉:“他會是一個人逃跑?還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30
第195章 北鎮往事知多少


    “小策回來了。”

    北鎮一下子沸騰了,不少人家戶都是舉家從溫暖的屋子裡出來,端著飯碗,喜氣洋洋的招呼:“小策,你比去年又要高了壯了呢。”

    “小瓜真不錯呢,咱們北鎮好多年,都沒出過品級這麼高的官了。”莫要說從四品鎮撫使,就是總領都怕是有很多年沒出過了。

    “看看人家小策,這才是有出息,你看看你。”

    北鎮人樸實熱情的招呼,邀請他吃飯,王策不好意思繼續騎馬,下馬牽著一路走,一邊跟各位從小看他長大的街坊們招呼問候。

    姚大臉這嫉妒得啊,卻是拉著一個大肚姑娘出來招呼。王策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了:“這是你媳婦兒?你才多大呢。”

    姚大臉嘿嘿撓頭一笑:“跟你們沒比,我這輩子也不指望能成什麼大武尊,反正是先天了,娶媳婦也沒什麼。”

    一路笑臉寒暄,熱情招呼,在自家院裡喊了幾句,隔壁林濃家才有聲兒:“阿策,你爹在這邊吃飯呢。趕緊過來。”

    王策旋風似的衝去,一個箭步竄出:“哈哈,真想念嫂子做的菜呢。你們是不知道啊,城裡那些兒酒樓做的菜怎麼吃,都吃不住這種味兒。”

    “阿策嘴甜呢。”嫂子盛了一碗雞湯,開心的笑遞給他。

    林濃哥佯作氣惱:“你這小子是刺激咱錢少官低,沒上酒樓呢。”王策趕緊認錯。

    一頓飯吃下來,熱鬧並歡笑陣陣。王策偶爾幾個笑話,便能讓大夥一起發笑,難得的重新體會了一番穿越一開始那三個月的樸實感覺。

    特務老爹流露欣慰,打量兒子半天,才用20點頭:“幹得好。沒丟咱們北鎮人的臉。”一頓,他說:“你回來,有事?”

    “沒事也要回來看看老爹,看看大夥。”王策笑嘻嘻,見老爹的神色,斂去笑意拿一條乾黃的竹子在火堆旁撥弄。

    林濃哥不動聲色,示意老婆一起起身,說是去別家轉轉。

    屋中只剩王策和特務老爹,一時沉寂下來。特務老爹吐字:“你!”一頓,卻沒說下去。

    王策默然,下意識的拿竹子在火爐邊上,不住的撥火灰,忽然問:“老爹喝茶不?”特務老爹錯愕。

    王策自顧自的去找了熱荼斟了兩大杯過來遞一杯給老爹,忽然目光一凝。火塘里的火灰,隱約描繪出幾個字。

    “小心。”

    王策舒展眉頭,雙手握著滾燙的杯子,不住的呵氣:“老爹,你說當年為何就沒給我生個弟弟妹妹?話說,我從出生以來,還從未見過娘親呢。”

    王斷失神:“當年你娘從娘家回來的路上把你早產下來是,結果,你和你娘兩個只能要一個你娘要了你,她就沒了。”

    一抹复親從眼裡掠過,他搖頭看似在笑:“當年大夫說是一個男孩子……然後,就是你了。”

    王策抿了一口茶水,任那股澀澀的滋味流轉,強笑:“老爹,還從沒聽你說起,咱們祖上是乾什麼的呢?一直都是北衙的?”

    “是啊。老祖宗差不多就是北衙的老人了,北衙有多久,咱們就有多久了。倒是你,跑去南衙,那就是特例。”王斷哈哈大笑,也掩不住眼底的黯然。

    王策和王斷,看似無意的在火塘里撥動火灰,一道道扭曲的淺淺痕跡,時隱時現。卻是無人能察覺。

    王策正要問問,當年是誰將他交給特務老爹的。

    忽然老爹問道:“快是年節了,我要置辦年貨,你是大人了,你說今年要辦多少?”他的口吻裡,隱隱有一些說不出的東西。

    不知為何,王策感覺這種一絲隱蔽的情感,鼻頭微酸,強行吞回那個問題。強笑:“老爹,你放心了。我如今,那可是四品官了,朝廷和南衙都要發放一些東西給我呢,我一個人都怕是用不了那麼多。”

    “那就風……只要置辦一個人的。”王斷的目光黯淡,那一抹淺淺的期待消失。

    老爹無意識的撥弄火灰,王策不經意的一眼,立刻僵住!

    淺淺的痕跡,書寫著三個字:諸相如!

    不是解世銑?王策心底掀起滔天大浪,笑笑:“那,回來吃年夜飯嗎?”故作一臉不高興:“你再是總領,也是我兒子。”

    “老爹,沒人說我不是。”王策滿腹苦澀:“盡量,我盡量。”

    第二天,王策依然是早早就起身,往熟悉的山路奔跑鍛煉身子。

    儘管作為一名武者,這種身體鍛煉毫無意義。不過,王策仍然繼續,他是喜歡這種活蹦鮮跳的感覺。

    “啊!”在山頂,吹著冷風,王策俯橄北鎮發出歇斯底里的大喊,這一通喊下來,感覺通暢多了。

    老爹今日不必上班,王策下山的時候,特地從老爹練習刀的小樹林路過,看見老爹專注的用刀把木樁砍得咄咄響。

    王策忽然想起老爹傳給他的六式刀,上前接過刀,六式刀施展,頓時噗嗤噗嗤。木屑好似雪花一般的廢物。王斷在一旁欣慰而感慨:“你的刀練得很好,是缺了一些火候和境界。”

    王策錯愕,王斷闆臉道:“只是練會了,當你砍在木樁上,連一點木屑都沒有,那才是小成。當你砍在上邊,沒有痕跡沒有聲音,那才是大成。”

    王策隱約感到這其中的武學道理,忽然想起半帝王魂說過的那個少年,那個練刀,並只練一式刀的少年。

    “你老爹我這輩子是沒擋望了,看你。”王斷拍拍他肩膀。

    一道並肩走在山路上,王斷凝色道:“如今我北唐,年後就要開戰了。你身兼兩衙職務,怕是輕鬆不了,許多事你未必就應付得過來。”

    “你老爹我還是那句話,有危險就回北鎮。北鎮,是我們永遠的家。”王斷重重的跺在大地上。

    北鎮?北鎮!王策拈下巴。

    王斷的話平平無奇,卻總能讀出許多味道“不論你在外邊吃苦受難,是危險還是高官,北鎮才是你的家。只要你肯回來,北鎮就隨時會接納你,會等候你。”

    見王策思量,王斷沒多說,一直看見屋簷,他才輕聲道:“我老王家,在北鎮居住了超過四百年。”

    “北唐立國四百年,我們老王家在北鎮的日子,隻長不短。”

    “沒人比我們更熟悉這塊土地了。”

    當王策跨上戰馬,向京城奔馳的時候,腦海裡仍然不往的盤桓特務老爹的一席話,來的很突然也很奇怪的一番話。

    老爹到底是想說什麼?王策無奈。

    老爹多半知曉老顧的存在,然而,分明又是皇帝把他安置在這裡的,皇帝隱隱又在追索老顧等人的下落。如此說來,王策當真糊塗了。

    老顧,你是皇帝的人?

    王策一聲嘆氣,他多少是知曉了一件事。老爹是真的有一個兒子,只不過,被老爹親手李代桃僵了。

    一轉眼,年關來了。

    兩衙除了一些輪值的人,多數也都各自放假子。特務也是人,也要回家過年。

    王策和他的嫡系,雖然個個都是或大或小的官員,不過,作為頭年的新人,按規矩仍然要輪值。一方面算是被老人欺負,一方面也是要學習年節時的公務處理。

    一代代都是如此下來,王策職務再高,皇帝再寵溺,也不好打破這種傳統。

    聚首南衙犬院路口的茶肆,王策看著各种红色的燈籠,笑了笑,舉起茶杯:“咱們要輪值,酒就不喝了以茶代酒,敬大夥一杯。”

    柳晚秋和洛佔玉等少年興奮大喊一聲,舉杯喝光。

    紀老闆笑笑,這是今天的第二波人馬了。第一波,那是王策請了二處的其他各級留守官員,這一波是嫡系。

    王策熱情的跟每一個嫡系喝了一杯,然後各人就入南衙幹活了。王策等四傑聚在一起,喝了最後一杯,皮小心幾人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娘的。”皮小心根狠的把杯子往地上一砸,就跟魯克幾人回了南衙。

    王策端著杯子,慢慢的在指尖轉悠,回神問:“紀老闆,這些日子喜歡往角落蹲的那人,今日沒來?”

    “哦,那位客人,他也要回家過年呢。”紀老闆笑呵呵。

    王策失笑:“那紀老闆,聽口音,你不是北唐人,就不回家過年?”

    “家裡都沒人了,就剩下老漢我一個,也沒什麼好回去了。”紀老闆自嘲:“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家。上了年紀了,也不想漂泊了,尋個地便是一輩子。”

    王策取了一錠金子放在桌上:“紀老闆,那我就先恭喜你過年好,恭喜你發財。”

    “呵呵,承您吉言。​​”紀老闆看見這麼犬一塊金子,眼睛都笑沒了。

    王策神色悠然,漫步在茶肆門口,忽然回首,充滿無限戲謔:“老許,走吧。”

    像透明人一樣的老許太監在茶肆的一角默然,窩茶杯的手忽然一下輕微的哆嗦。彷彿力量失控一般,啪的一下將茶杯捏得粉碎。

    擺在桌上的手輕輕的顫抖,身子輕輕的哆嗦。一股淡淡的青氣,忽然從頸項,迅速浮在臉上!

    老許太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股青氣罩住臉,他死死的看著王策,一字一句:

    “茶中有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31
第196章 跑步前進,一路向北


    “茶中有毒!”

    老許太監氣息一動,真氣催動,一股蒼茫霧氣從身體毛孔中逼出來。

    老許太監的目光凝固了:“毒,是你下的!”

    王策無辜的苦笑,雙腿一軟倒在地上:“你看這像是我下的毒?我有這麼犯賤嗎?非要把自家都給放倒?”

    老許太監的面色青色愈發的濃郁,猙獰的凶光定在紀老闆身上。紀老闆的臉頓時就綠了,雙手飛快擺動,轉身就往後邊跑:“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他,不是你,會是誰?”老許太監茫然,王策看起來絕對是中毒了,一樣的毒。他眼波陡然銳利:“是皇室不死心?”

    誰能在一名歸元武尊面前下毒?

    王策搖搖頭,左顧右盼,今日就是年三十,此時的街道上基本沒人。南衙這條路,本來百姓就不愛路過打醬油,這時就也沒人了。

    王策看了又看,忽然開心的從懷中哆嗦取出一個瓶子,倒出一枚藥丸,宣耀的拎著顯擺:“老許,你真想不到是誰下的毒?其實你猜對了。 ”

    老許太監的臉色頓時一變,猛然想起,之前熊式武親自去倒茶過,恍然大悟:“原來是你下的毒,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心狠至此,居然把自己也放倒。”

    見王策哆嗦手要把藥丸放入嘴裡,老許太監豁然一聲大喝,竟然是旋風一般強行拼過來,一把將藥丸搶走吞下。

    王策頓時呆若木雞:“不會吧,你居然還能動?不怕走火入魔?”

    老許太監一口吞下,搖頭淡道:“我知曉你為何下毒,放棄吧。你走不掉的,陛下早知了,必有天羅地網等候著你。”

    “你真的把毒藥給吞了?我服你。”王策吃驚,笑瞇瞇的翻身一滾,就是一躍而起,看見老許眼珠子快掉下來的樣子,他聳肩:“我沒說那是解藥,是你自家搶著要吞的。”

    老許太監的面色發青發白,這尼瑪也太賤了。隱約的,一種火燎火燎的感覺,從丹田裡燃燒往全身。如果先前的毒,他多少還能動一動,此時吞服另一種毒藥,那就真心是傷上加傷了。

    王策足尖一點,飄然退後一些,笑容在老許眼裡尤其下賤:“其實第一種毒,沒什麼,一會就沒事了。你要不搶著服下第二種毒,我還真是拿你沒轍。”

    “老許,如果你是北衙的老人,多半就不會掉以輕心了。”

    王策一派我很唏噓的神色:“知道我為何去了一次北鎮嗎?魯克的奶奶,是當年北衙威震江湖的用毒高手,放倒過武尊的。雖然退休了,不過還是不要小看老人家呢。”

    魯克的奶奶配製的毒藥,最多也只能放倒武尊罷了,也並非十拿九穩。所以,王策苦不是用點下賤的計謀,還真的暗算不了老許太監。

    如果是北衙的老人,多半就不會犯老許這個錯。奈何,老許並非兩衙的人,自然不知曉。

    不放倒跟影子一樣,都不回去過年的老許太監,王策是沒跑路。為了今日,他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放心,老許,這毒不要命。一個時辰後,大約就沒問題了。”王策一頓:“其實,就是你沒中毒,我也有辦拖住你,不過這法子比較可靠。”

    王策開啟心標,把動彈不得的老許嘴巴堵上,再搜身,拖入店裡放好,然後笑道:“多謝你保護我這麼久,我這次是真要走了。就這麼吧。”

    “至於陛下能否抓到我……嘿嘿,難道我看過越獄我會悄悄的跟你說咩。”

    說完,王策瀟灑的轉身就遁。

    正是天色黃昏的光景,又是漫天的風雪,一會的工夫,王策便消失,風雪悄然掩蓋住他的所有行跡。

    大紅燈籠掛在每家每戶的屋簷上。

    一些孩童興奮的拿著香,對著爆竹伸伸縮縮,一派又怕又刺激的神色。大人呼喊著自家孩子的名字,喜氣洋洋的把孩子帶回家。

    “噢,明天有新衣服穿咯。”

    “等一會我要放爆竹。”

    孩童的願望,被大人的滿口承諾下,然後才不情不願的入屋子。

    走在街道上,王策有條不紊,絲毫不見慌張的淡定輕笑。一會的夫,便在南衙左近轉悠半圈。

    王策端詳一下,從一個覆蓋白雪的牆角,翻出三個包裹。他抽了一塊白色的布料,迅速把幾個小包裹打包。

    從一隻包裹裡,取出一套乾淨的白色衣服,換下身上顏色鮮豔的外衣。王策再從地上摩挲一下,不知怎的就摸出一件白色貂皮大衣披上。

    把換下來的用雪覆蓋起來,王策神色落寞,抬頭凝視南衙高牆。

    阿皮,阿克,大熊,我走了。保重!

    王策含笑,披著一身白色如雪的大衣,速度不快,卻堅定的前進,並不慌張的前進。信手從身上抽了一本冊子,翻開一頁:“京城守備軍!”

    守備軍,也要過年呢。本來很難招架高手來去自如,何況是今天這個年節的關鍵時候。

    “要么,翻牆,要么鑽狗洞。”王策失笑,人有人路,蛇有蛇道。這在京城撈生活的某些群體,沒有強大的修為,可是也有辦出入京城。

    鑽狗洞等乃是典型的B計劃C計撲,老許太監這跗骨之蛆既然被拿下,那就大可直接翻牆過去。

    王策沾沾自喜:“陛下,你真不該讓我當時節制兩衙和大內營的。你看,那幾天的光景,你不會真以為我在消遣吧。”

    平叛那一次,王策相當京城之王,統帥五萬大軍的洛思雪也只有退避三舍的命。在如此條件下,他把該看的不該看的,該知曉的不該知曉的大體都摸了個透。

    一路輕鬆自在的來到城牆附近,細心等待一會。

    城牆上的士卒開始列隊,準備輪值了。守備軍的把守未必有漏洞,不過,加上一定的規律,那自然就有漏洞了。

    就是這一會的光景,一個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的死角出現了。王策幾乎是旅遊觀光一般,正大光明的漫步過去,一邊取了一條繁茂的樹枝掃掉腳印。

    一個飛身,加上飛爪,悄然無息的飛躍上城牆。王策甚至很有餘暇的回首,向京城揮別。

    再見,北唐京城。

    然後,他像雪妖一樣,無聲無息的溜下去。

    這一過程,不能說是守備軍的漏洞。可的確是一個死角,王策這一路輕鬆,兩批士卒楞是沒人看見。

    一路向北。

    王策沒急著趕路,在官道一旁蹲了一會,不多時,戰馬奔馳的聲響轟然而來。王策綻放一縷微笑,一躍而下。

    “王大人!”這奔馳而來的四名騎士錯愕勒住戰馬,身後是幾匹白色戰馬,分明是想不通:“大人,是王大年吩咐我們去取這幾頭戰馬,說是一等一的快馬。”

    “是我吩咐王大年的。”王策靦腆的笑了笑:“你們幾個,先休息!下吧。”

    這四人乃是王策有意交代配合時間派去的,修為普通,王策幾下拿下來。然後,利索的把一些準備​​好的兜子放在戰馬身上,放了一些大約等於體重的石頭。

    這一些,都是陸續準備妥善的。王策都不曉得在心裡設計了多少次,很熟練的為戰馬加負重後,分別把幾匹戰馬帶到一個路口,分別驅趕向不同的道路。

    最後,王策一個怪異的笑容回首,拍馬消失在道路上。

    茶肆中,紀老闆沒了踪影,老許太監躺在地上良久,徐徐的一點一點的逼退毒素,才是一個猛然的躍起來。

    也不顧身上毒素未清,老許太監站在門。看了一下,眼中的神色複雜,冷哼跺腳,嘩啦一下茶肆頓時就倒塌。

    老許太監面無表情的騰空而去。

    茶肆變成了一堆瓦礫,紀老闆灰頭土臉的從廢墟下爬起來,哭笑不得:“又不是我耍了你北唐,何必拿我的茶肆來撒氣。不過,那小子當真狡詐。”

    “居然敢對自己下毒,又如此心計,這種徒弟誰收誰倒霉。”一身厚厚粗布衣服的紀老闆失笑:“不過,說狠也未必,真要夠狠,那就索性是下致命的毒了。”

    紀老闆看看廢墟,無奈:“處處喊打喊殺,我這點老本都被毀了,這北唐皇帝要不賠償,這年沒過了。”

    老許太監一路趕入皇宮,率先看見老汪,急道:“老汪,王策跑了。”

    老汪太監饒是從來一派八風不動的造型,也是一時呆滯:“他跑了?”這開什麼玩笑,你堂堂歸元武尊,連一個小鬼都看不住?

    老許太監苦笑連連:“他用計用毒!大約跑了一個時辰。”

    “跟我來。”老汪太監神色一僵,領著人便是直接入內:“他一個人跑的?”

    “或許是。”老許太監怎知。

    “熊式武這幾個人是否協助他?戴霖和杜衷之的下落?是否知曉他的其他佈置?”從這一系列的問題,就能看出為什麼皇帝身邊的是老汪,而不是老許。

    老許茫然,大有你敢問我就敢說不知道的派頭。

    老汪嘆氣:“陛下正在準備吃團年飯,你這消息一來,陛下怕是連飯都吃不下了。”

    好端端的,一名歸元武尊看著,無論如何都沒理由被一個少年從眼皮底下溜走啊。老汪也是一聲嘆息,攏袖口:“這年,看來是過不安生了。”

    “自從這孩子展露武道天賦以來,是誰都沒安生過。”

    老許垂首不言不語,老汪神色淡談。

    王策跑路了。

    這一枚炸彈,不過是剛剛點燃導火線,誰都不知道會點在誰身上,誰都不知會震動了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32
第197章 異界咆哮體


    皇宮同樣披紅掛彩,一派喜氣洋洋。

    皇帝的一家人,悉數湊在幾席。皇后死得早,皇帝一直沒立新後,幾位皇子的母親大體地位差不多。

    皇家的團年飯,也不太好吃。今日的皇帝,也是一派和藹可親,抱著七皇子,跟四皇子和六皇子說說話,一副專心做父親的​​樣子。

    不過,不論四​​皇子還是六皇子都沒敢一絲怠慢。這半年來,已經足夠證明皇帝的手段了。

    用某句話來說,北唐是一片形勢大好,蒸蒸日上。皇帝的心情本該是不錯的,在老汪太監悄然上前低聲匯報之前,心情也的確是很不錯。

    老汪太監自居奴婢,他一來,皇帝的妃子和皇子,不論以前是什麼態度。此時此刻,是斷然沒人敢把他當奴婢,怕是恨不得當成老爺供起來。

    “陛下,王策跑了。”

    皇帝的面色一沉,泛漾一抹說不清味道的苦笑:“聯本是冀望他的信任,不過,聯如此寵溺他,他居然還是背棄膜而去……”

    “難道真要我把皇位給他,他才肯留下來!”

    妃子和皇子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一個坊間流言,頓時噤若寒蟬。

    皇帝抹了一把臉,一些疲乏之色流露,意興闌珊:“老汪,你說。”

    “是,他是用計用毒把老許給放倒,然後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又一盞茶。”老汪太監輕聲道:“老奴冒失,已經派人去請諸大人和許大人。陛下很快便能知曉詳情了。”

    “找到他,把他帶回來。”皇帝點頭,額外交代:“不許傷他。”

    六皇子和四皇子對視一眼,掩不住眼底的震驚口這分明隱約是在說王策,這都還不肯傷王策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

    難道說……父皇是想把皇位傳給那個少年!

    皇帝揮揮手,示意老汪去辦,卻是拎著筷子發呆。

    外人很難理解這當中的緣由,只有親歷這半年的北唐局內人才知曉一些。王策在這半年裡充當了什麼角色皇帝是花了多少心思來保這個少年。

    北唐半年來,發生了太多,又是一次血淋淋的清洗,皇室勳貴外戚,無數人倒在血泊裡。

    李漸離之死,王壽致仕,大江府的背叛,最安穩的兩衙都出了一個談季如。皇帝皇室文官武將便沒有一點安生日子過。動蕩的北唐沸騰的北唐,正需要一個喜慶的年節來消除陰霾。

    年尾的種種,就是盲人都看出,北唐已經在為來年的戰爭做準備了。

    皇帝不想,很多人都不想這個時候再出律麼變數,再來什麼么蛾子。

    王策跑路,選在這個時節跑了。

    這一耳光,等於扇在皇帝皇室,文官武將的臉上。分外的清脆……響亮。

    一頓沒滋味的年夜飯吃到一半。

    諸夭人夠眼淚不住的垂落,諸相如嘆了口氣:“趕緊吃吧。不然等一會想吃都沒得吃了。”

    諸夫人垂淚:“也不知海棠一個人如何了,她這麼大的人兒了,這都還是第一次出遠門,也是頭一次離開北唐離開我身邊。你怎麼就不讓王策跟她一塊呢,多少有個照應。”

    “她說要去磨礪武道,你就怎麼不讓女兒過完年再去。”

    夫人的埋怨,令諸相如無奈,把碗放下,看著淒清的飯廳,慢慢道:“她走,是有緣故的。我答應她走,也是不想她做錯事。”

    “女兒大了,該讓她飛了。”

    “吃吧。”諸相如重新端起碗,夫人卻瞪他,他苦笑握著夫人的手,輕輕的一拍:“再不吃,等一會我大約也沒工夫陪你了。”

    諸相如神色一頓,徐徐回首,廳外一名太監飛身躍來,湊過來低聲說了幾句:“陛下讓你速速入宮。”

    “知曉。”諸相如湊在夫人耳邊,苦澀道:“王策掛印正要逃離北唐。現在你懂我的意思了?”

    諸夫人震驚的看著丈夫,不知所措。

    你說你一個前途似錦的少年,你跑什麼跑,學人家裝什麼瀟灑,掛印走人?你王策是南衙的人,一入兩衙,基本就別指望其他了。

    王策這一跑,就相當中情局直屬幾大處的大頭目跑了,相當***下屬的部門大老闆跑了。隨便意思一下,就能抖落大批的名單乃至無數絕密情報。

    不論從任意角度,王策都絕對是兩衙這兩個特務集團的高級官員,是兩衙當中位置最高的那幾個領導人。放在好萊塢,那就是經典的反派終極助茜。

    皇帝的一頓團年飯,也是沒滋味得很。

    妃子和皇子各懷一番心思,忐忑不安的想著那個傳聞,隱約覺得似真似假。

    北衙的效率很高,諸相如趕來的時候,手裡拎著一封信,在王策住所書桌上發現的:“陛下,這是王策給你的。”

    信上,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陛下,不要煩我,我走了。”

    字是難堪死了,不過,那口吻那調子,實在灑脫。老子老了,不要煩我,多瀟灑。你一般正常人,捨得丟下四品職務,說走就走?給你一個公務員做,你都恨不得打破腦袋呢。

    皇帝面無表情的看完信,巡視一眼:“說吧。”

    諸相如抱拳:“戴霖和杜衷之在一起,沒走。據許武尊所言,或熊式武有小小協助下毒嫌疑,皮小心,魯克此刻均在南衙留守。”

    “王策麾下的柳晚秋等少年,無一人離開。並且,他們都中毒了。”諸相如忍住笑,老許太監這回是吃虧吃定了,不是他一個中毒,是大夥都中毒了,這你好意思拿來說嘴?

    “此外,已派人前往北鎮。

    “熊式武!”皇帝皺眉,旁人眼里或許只有諸海棠和王策的光芒,身為皇帝他卻記得熊式武也是罕見的武道和戰靈雙料天才。

    老汪太監丟了個眼色,老許太監一臉吃癟,擺明皇帝的意思就是不想追究熊式武了。

    諸相如沉聲道:“王策必是向西北逃遁,快馬三日能抵西北邊境,他乃是逃遁,至少也需四日時間。只要未出邊境,那還是要仰賴南衙。”

    諸相如沒說白,不過,言下之意很明白。要抓王策,最好在出境前,否則一旦出境就不方便了,至少很難做到充分的情報支持。

    皇帝神色凝重,在這掛滿大紅燈籠的御花園裡,來回的踱步。

    凡是有心人,凡是知曉王策要逃的人,都能判斷,王策一定會是這幾天跑路。因為,兩衙這幾天多數人都放假了,宗派和世家的供奉也多數都回去了。

    這或許不是北唐最弱的幾天,但絕對是兩大特務集團最弱的一段時間。

    快馬,三天三夜能抵西北邊境。不論是誰,都知曉,王策一定會走西北,那是最快離開北唐的路線。

    考慮是跑路,王策大約需要四天。四天,皇帝忽然感到一陣心緒不安,略微沉吟,果斷道:“老汪,召集大內營。”

    “讓唐崢率領一些武尊,跟大內營一起上路搜捕。”

    諸相如和許重樓的面色頓時凝重無比,心裡咯噔一下,心都差一點從心口跳出來。為了搜捕一個少年,居然把大內營都出動了。

    皇帝猛然一回頭,咳嗽中,卻冷酷異常:“老汪,告訴唐崢他們,搜捕中嚴禁傷等王策。”

    “他若少一條汗毛,聯就敢讓整個皇室為他陪葬。”

    冷風中,皇帝的話像刀鋒一樣森然酷烈,比那北風還要冰寒刺骨。

    “咦,陛下,你看。”老許太監忽然詫異的喚了一聲。

    那封王策的留信上,浮現淡淡的又一行文字上來。諸相如一眼枉見,自然就知曉這是特務們常用的藥水。

    “我有木有說不要煩我?我有木有說不要來追我!你有木有做到,你有木有!我們跑路越獄的人傷不起啊,有木有!”

    “念過學堂,便是這種水準,他那點天賦全在武道上了吧。”皇帝皺眉冷哼,不理解這種咆哮體的表達方式,叱責:“不成體統。”

    “你不會派大內營來追我吧?我身邊高手如雲噢。你看來很無聊,不如我給你找點事做,算我贈送的新年大禮包。”

    皇帝扛住手指,哭笑不得,指指這信:“你們看看,這成什麼體統。”

    諸相如和許重樓想笑,尤其是看見這麼多的感嘆號和怪異的文字的時候。不過,最後一句話令他們有點笑不出。

    王策說要送禮物,那能有好的?

    皇帝神色看來淡定,不過,他很快就沒淡定了。

    郡王府很熱鬧,下人們一道出來吃飯拜年,也算是一個湊湊人氣的子。

    延邊郡王看著熱鬧,卻分外有一種人海孤鴻式的疏離錯覺。與他交好的洛王和安陽郡王等,基本死絕了,滿門抄斬。

    參與謀反的大人物,只有他延邊郡王一家活下來,隱然成了某些人的敵視對象。

    他延邊郡王在皇室裡被孤立了,生不如死啊。

    嘆了口氣,延邊郡王落寞的正欲坐下。轟轟的聲音響起,一窩蜂的南衙特務和北武軍,猶如城管一般的殺將出來,大喊:“延邊郡王涉嫌謀反全部拿下口……”

    郡王府上下嘩然,思量不久前那次,一時哭喊不絕。

    延邊郡王一個滑落在椅子上,這是秋後算賬?他面色灰敗,卻才覺得活著不論如何就是最重要的。

    一名南衙特務傲然走上前,端詳他,抖落手令,趾高氣揚:“這是咱們南衙二處王總領親自簽發的手令。”

    一名北武軍百戶也上來笑瞇瞇:“這是咱們北衙北武軍王總領的手令,要不要看!”

    看?除了王策,兩衙還有誰敢胡亂抓皇室的人!

    延邊郡王滑落在地上,面色死灰。

    這兩位互相看了一眼,惺惺相惜的基情無限,抱拳致意:“恭喜發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33
第198章 我,無話可說


    “快了,快了。”

    三名結伴返家的路人,艱難並期待的在半山腰的羊腸小道上,不住的攀爬向前。

    三人當中,有行腳商,有在外地遊學的學子,還有一名書僮。這今年的風雪比往年更大,三人有意回家過年節,奈何是一路多少有些耽誤了。

    這一路結伴下來,磕磕碰碰,眼見就要到家了。這時,卻是書僮眼力好,指著山邊:“那兒有人過來了。”

    冰天雪地中,一個白點飛速在道路上奔馳。以飛一般的速莊,疾馳而來。轟然挾住那冰涼的旋風,以及踐踏出碎雪。

    三人大是慌亂,連忙閃身躲避,一邊把無及時回家的憤怒宣洩出來,幾聲大罵。

    這白馬白衣的騎士轟然奔馳老遠,又忽然掉頭回來,忽的在他們身旁勒馬停下。

    白馬上是一名一身穿著如白雪一般的少年,掩蓋在大衣帽子下的臉,教人看不真切:“請問三位,小邊集往哪兒去?”

    這名行腳商到底是見多識廣,隱約感到此人氣度,急忙堆笑:“這位仁兄,小邊集卻是要往西邊六十里。”

    “多謝。”白馬騎士點頭,調轉馬頭一路又飛馳而去,轉眼消失在道路上。

    三人面面相覷:“難道是邊關急報?方向不對。”

    想不明白,三人索性不再想,更是想家才​​要緊。

    “給你們挖個坑,把你們往溝裡帶。”王策不壞好意的嘿然,策馬狂奔,這方向哪裡是去什麼小邊集了。

    馬是好馬,是從安陽郡王府中搜出來的。能被武尊看中的馬,自然不一般,比之一般的上等戰馬,那是還要優良不少衝刺力不成,卻尤其長於長途奔馳。

    王跑跑謀劃跑路,不是三天兩天的事,而是早有打算。如此一來他自然是不遺佘力的為跑路做好充分準備,不敢說是萬無一失,也必定是萬事俱備了。

    若是王策一直權力有限,只怕是許多東西也未必能準備妥善。奈何,當日平叛,他做了幾日的京城之王,那幾天他可是沒閒著,下了不少的工夫。

    一路飛馳​​王策取了一本冊子在戰馬的顛簸下耐心端詳幾下,看天色掐指一算時間。

    穿越一年來,王策這非土著有不少不習慣的地方。其中,妥有精確的時間,這就是一個問題。

    好在這一年來,多少是學會了推算時間的一些辦。

    “快是兩個時辰了。”王策顛簸在馬背上,美滋滋的琢磨:“如無意外,老許需要一個時辰才能活動。也就是說大約需要一個時辰,我跑路的消息才會通報。”

    一名歸羌武尊,足以保護並監視王策了。王策不相信皇帝會時刻加派人手來監視。

    就是有這一天來他基本沒跟外人接觸,如果說除了老許還有人監視他,那就只能是皮小心等人。王策絕對不信阿皮他們會出賣自己。

    “老許這是一個時辰,從皇帝知曉,再知會兩衙,再到兩衙活動起來。按平時兩衙的效率,應當需要半小時,四分之一個時辰。”

    今日是年夜,多數都放假了,鎮守兩衙的人不多。如此一來,折算這召集人馬的時間,總計大約至少是半個時辰。

    王策必須承認兩衙的高效。不過,高效有時也要分時候的,這大年的光景,再是高效也難免疏漏延遲。

    “北衙一直以來,多數是諸相如在管理,行政效率高。許重樓新上任,許多事未必能理順,南衙肯定不如北衙快。”

    恰好,北衙在境內的力量比較薄弱。南衙反應一滿,必然牽連。總總下來,王策相信:“大約這個時候,兩衙的人馬才出城。”

    “如無意外,兩衙高手至少需兩個時辰,才能追到我。”王策取來記錄跑路信息的冊子,翻到其中一頁。

    簡略地圖上邊畫著一個半弧線。這一條線,大約就是兩衙追到他的地點。

    兩個時辰,前提是大內營和武尊等神化高手沒有出動。王策泛藻一抹詭笑:“皇帝,你會不會出動大內營?我很好奇呢。”

    這時,王策跑路快要兩個時辰。

    “胡鬧。”

    諸相如叱責:“王總領胡鬧,怎麼你們都跟著一塊胡鬧。宗室那一塊,是我們兩衙能插手的嗎?皇室犯錯,自然有宗正龘府。”

    王策率領特務抓皇室,延邊郡王不是第一個了,許重樓不好就此發表意見,不然你南衙以首幹什麼去了,打醬油?你南衙還不如王策一個人的威風大呢。說不得咳嗽一聲:“放人。”

    “是。”抓了延邊郡王的兩名百戶,只好委屈答應:“大人,抄得的家資……”

    “退還。”諸相如的目光顯得古怪:“聽說你們私下分了?追繳回來,退回去。”

    這兩位頓時大喜,哪有私下瓜分了。諸相如這說,擺明就是暗示,退是一定要退的,退多少那就自家決定。

    也是,入了兩衙虎口,還想毛事都沒,那就異想天開了。這大過年的,諸相如再是大頭領,也不敢喊手下全退,不然兩衙的人可是看著。

    你要不為自個衙門爭取好處,下邊的人就未必把你放在眼裡。王策為甚麼被兩衙成員喜歡椎崇,一方面恰是因為他能為兩衙撈好處。

    不是職務高,就一定拽,手下就一定信服你。

    這兩名百戶互相看一眼,眼里分明是“過年好,恭喜發財。”

    許重樓和諸相如互相看一眼,泛一抹苦笑。這幫驕兵悍將,王策也真夠噁心人,臨走了隨便一道手令,就把皇帝和皇室給撩撥了一把。

    兩名特務大頭子,此時正在南衙。因王策在境內,南衙力量更強,所以,諸相如只好率領部分部屬過來南衙協助抓人。

    組成一個臨時的兩衙聯合指揮部,這是皇帝的意思。兩位特務頭子都敏感的察覺,這種少有的事發生,說明皇帝是絕對不想王策離開北唐。

    諸相如是同知,看來比許重樓低半級。不過,許重樓也沒敢託大,諸相如年后土任北衙指揮使是板上釘釘,解世銑都很些時候沒在北衙露面了。

    想一想皇帝志在必得,又嚴禁不許傷人的態度,許重樓搖頭,他都有點相信那個謠言了:“諸大人,你怎麼看?”

    “人一定要抓回來。王策素來早慧,詭計多端,想必不會太容易被抓住。,!諸相如沉吟道:“先追踪,找出他的行踪,再說其他不遲。 ”

    “我南衙已經派遣了兩路追踪高手,目前正在召集人馬。”許重摟暗真點頭,不得不承認,從北衙一路升遷,又早早輔助解世銑的諸相如比他老練。

    許重樓是半途出家的特務,是皇帝派來輔助,也是監視談季如的。眼下擺明就是一個過渡指揮使。

    如果不是王策太出色,以至於提前點爆皇帝的全盤計劃。令得一些事有些措手不及,這位置本該是為王策保留的。如果王策不跑路,他許重樓估計連一任都乾不完,就要調走給王策騰位置。這一桌,那就心照不宣了。

    “不必悉數召集。”諸相如提醒,這尼瑪大過年的,特務也要合家團聚,你這麼一召集,你看你的手下跟不跟你急:“只需一部分足以。”

    “王策修為不值一提,他太過狡詐,我們首先需要的是追踪高手。”

    諸相如果斷:“我已下令召集北衙的追踪高手趕來,最多一盞茶便能上路。王策狡詐,一路必設引我們入歧路,人多才好分頭追。”

    本來,這麼冷的天,又是大年,這冰天雪地的荒野外能有幾人?要想搜捕一個人,那就只能靠人數的優勢了。

    這一邊的談話,一票兩衙的人馬都聽到,互相看了一眼,忐忑問道:“敢問兩位大人,王策王總領這是……如何了?”

    察覺眾人的好奇和關心目光,諸相如無聲苦笑,這小子!才在兩衙半年,就已經不知不覺收買了這麼多人心。

    難怪,不論耳己人還是外人,都堅持認定王策很可能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同時擔任兩衙指揮使的人。

    許重樓咳嗽:“各位不必多問,總之,王策王總領並未犯事,只是陛下的意思!”

    眾人恍然大悟,想起那個謠言,更加的放下心來。

    兩名特務頭子相視無言,只剩那份惺惺相惜的悲催。皇帝這寵溺王策,簡直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王策這都跑了,皇帝下令嚴禁傷害他,更加沒有一絲一毫革掉職務的意思,甚至還要隱瞞王策出逃的真相。

    “王策跑了。”

    皇帝淡淡的說,像是在說一件不相干的事。

    輕輕的回音,輕輕的來回。

    “我很傷心,我知他在懷疑什麼,我是他的親舅舅,如此寵愛他,他為何要走。”皇帝面無表情:“你……”

    “你,還是不想說話?”

    多少年來,從來好像影子一樣的老汪,很是罕見的不在皇帝身邊。唯獨皇帝一人,凝視著某處某人,從牙關擠出一句話:“你說!”

    這名一身明黃服色的俊彥男子,神色淡淡的抬起頭來,皮膚白暫得像是得了白化病:“說什麼?”

    這男子的容顏看來竟是難以分辨他的年紀,看來竟彷彿在三十歲到八十歲之間浮動。

    “我,無話可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34
第199章 除夕夜,刀劍如夢


    “有馬蹄印,雜亂無章,有空騎,有騎士。”

    這名領頭的女子揮手:“散開,搜索。”一頓:“王總領便是在這兒搶馬離開。”

    “喬大人,有發現,是我們南衙的人。”幾名特務從一個路邊的枯草堆裡,找出幾名副迷,卻被厚厚棉被蓋住的南衙成員。

    “王大人搶的是我們的馬!”喬素容是一個乾練的女子,吃驚不已:“弄醒,問一問。”

    喬素容正是二處的追踪高手,她修為不太高,是南衙子弟,一身追踪本領是家傳的絕學。她也沒想到,居然會是追踪自家二處的大老闆。

    不一會問出來,喬素容頓時動容:“有人令他們去取馬,恰在這個時間回來,正好撞上王大人。”一時色變:“不好,這是王大人有意安排的,王大人是有預謀的。”

    “你,速速回去匯報。王大人是有預謀的,必須調整追踪方案。”有預謀和沒預謀,那就是截然不同了。

    喬素容親自率領一組人,策馬追踪趕路。趕來一個路口,立刻翻身下馬,端詳馬蹄印:“王大人在這里分道走了,幾匹馬身上必定有負重。從深淺來看,無從判斷大人的去向。”

    “大人不愧是我二處的總領。”喬素容流露一絲苦笑,俯身下去,丈量一下馬蹄印的距離。

    喬素容尷尬的發現,馬蹄的間距,能說明馬的奔馳速度。王策是逃的一邊,馬速肯定更快。可是,她錯了,王策好像也防著了這一手。

    馬蹄印的距離差不多。

    按理說,王策應該是一人雙騎,才方便跑路。不過,這路12分明是兩條道,各有兩騎通過的痕跡。

    “許大人和諸大人說,王大人必然是向西北。”西北是一個大方向,這路口的三條道路基本都能通向西北。

    不過,王策還是有點兒低估了麾下的能力。喬素容好像發現了什麼,回身觀察一會馬蹄印,對手下道:“你們看,其中一匹馬蹄印子較深,跨步較天。”

    “這說明,四匹馬當中,有一匹比較神駿。”喬素容流露自信微笑,指向其中一條路:“王大人向這邊去了。”

    喬素容所部乃是數路先頭追踪高手之中的一路。

    因事起倉促,在手關這時節,兩衙也不過是在第一時間湊出了三組專職追踪的高手派遣出來。後續人馬,還在召集和追逐當中。

    喬素容這等追踪好手,自然是追住王策沿途的痕跡。

    諸相如是老練特務頭子,也不會輕易就被王策的行踪痕跡蒙蔽。在情在理,都額外的加派了並非專業追踪的先頭人馬,以撒網的方式來從各路向西北搜索。

    也不全然是撒網式的撞運氣式的搜索,也是為了從其他方面找出線索。這些就不必多說,兩衙是特務集團,在這方面自然是精通的。

    而這其中的一路人馬,便是沿著羊腸小道來追踪。不多時,便是遠遠的看見三人在小路上前進。

    “過去,問他們。”不得不說有點尷尬,這次派遣出來的南衙人馬,倒有三分之一都是二處的。沒辦,應變和機動馳援,二處就是這性質。

    這三人發現一群南衙特務出現的時候,臉都綠了,哆嗦不已。這一問起來,三人才緩了一口氣,想起那白衣騎士:“是是是,大人們,我們看見一個人……”

    等三人陸續道來,這領頭的人第一念頭就是:“這是大人故意引我們入歧途?”王策的狡詐太深入人心了。

    “不是。”這領頭的和一路追來的喬素容一起否認。

    “犬人走的這一條道很是偏僻,這兩天本來不會有人的。能撞見這三人,​​多半是大人都沒想到。如此說來,大人就不是有意引我們入歧途。”

    這是兩人的公認看,同時喊道:“大人是真的要去小邊集!”

    這麼想就對了,不然王策當時何必回頭故意問這麼一句。不把人往溝裡帶的王策,就不是好王策。

    為了一個跑路的王策,還在皇帝嚴令下,沒名正言順抓人。

    兩衙聯合指揮部燈火通明,忙碌得跟野狗似的。

    各路的線索和情報,以飛快的速度不住傳遞回來:“有情報顯示,王大人是有預謀的,所騎的馬是安陽郡王府中的那頭神駿白馬。”

    “這一來,我們低估了王大人的馬速。”一名特務飛快的在沙盤上,重新拿彩帶圍出幾個距離:“以馬速,加上道路的因素,此時是兩個半時辰,王大人應該在嘎林鎮一帶。”

    “半個時辰後,王大人會抵達這裡。一個時辰後,會在這裡。”一條條的帶子標註王策逃出的距離。

    諸相如驀然回首:“我記得那附近有一個宗派。”

    “來不及了。”這名特務搖頭:“如果沒意外,主大人最多兩個時辰便通過。我們的消息穿過去,根本來不及阻截。

    唯二能攔截的,只有北冥宗和烈宗。 ”

    “通知他們,出動人馬撒網攔截,只要不傷人,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截住。”許重樓和諸相如想也不想就果斷下令。

    竺逢平和徐鐵柱一前一後的趕來:“大人,南武軍(北武軍)已經召集,隨時出擊。”

    “等一等。”諸許二人沒急於做決定。

    重新端詳一下沙盤,讓人把京城到西北一帶的沙盤拼湊起來。不多時,兩人和一群手下觀察半天:“烈宗和北冥宗,一個靠西一個靠北。大約是兩三天的路程。”

    宗派的人數是有限的,又不是專業特務,組成的攔截線必定漏洞百出。

    諸相如皺眉,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來回踱步,面色凝重。王策太狡詐,短短兩個時辰,就已經設下了好幾個圈套想把追踪者引開。

    王策,會是一個很難很難對付的傢伙。不論諸相如是否樂意,都必須承認,想對付王策的人多了想挖坑埋王策的人也多了。可王策至今活得很滋潤。

    王策的修為不值一提,不是說戰力差。而是王策絕對不會在這時跟人交手,諸相如巳不得呢,一交手就暴露,那多好。

    “他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又狡猾多端。並且,他很了解我們兩衙的底細。一般的子是抓不住他的。”諸相如斷然道,卻被眾人承認。

    諸相如面無表情思量一會沉聲道:“我們有一個優勢我們知道他要去哪裡。”

    “西北。京城!”

    諸相如重重一拳砸在桌上,一隻胳膊放在沙盤西北,一隻胳膊放在沙盤的京城。從兩個方向,狠狠的往中間夾住!

    “知會軍機院,知會從京城到西北的守備軍,我們要求他們無條件配合行動。必要時,調動西北軍出動。”

    “北武軍,南武軍出發。我要求你們在供奉的協助下,沿路向西北推進。”

    “大內營會在天空搜索。往西北是各地守備軍,往京城是南北兩軍天上還有大內營。”

    “我看他還能往哪裡走!”

    按諸相如的描述,絕對是北唐前所未有的大規模搜捕行動,簡直就等於是拿高射砲打蚊子,這轟動性不言而喻。

    除非王策能在一天內,突破西北,否則。一旦完成合圍,王策儼然就成了西北和京城之間的夾心餅乾。

    一天內離開北唐?除非丟策是神化高手!

    跑路第四個時辰了。

    王策的白馬噴出激烈的氣息,奔馳中雙腿一軟,轟隆一下一頭栽倒。王策一個騰空躍起,再看馬,幾乎是活活累殘了。

    白馬躺在地上哀鳴,王策拍拍它,滿是歉意:“對不住了。”

    “差不多是地頭了。”王策淡定的靠雙腳踏上路程,一邊走一邊是歡快的唱歌。

    “我劍,訶去訶從,愛與恨情難獨鍾。我刀,撲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

    歌詞和歌聲充滿了浪蕩和灑脫,輕悠悠的在這冰天雪地里傳播,格外為王策添上一份獨有的悠然與自​​在,便好似那一種逍遙江湖的氣度。

    王策不過是隨口唱的,這一唱,卻才覺得忽然很是喜歡這首“刀劍如夢”。

    “我賤,訶去何從……我例跌落天空硼……”

    王策很嘴賤的又一次篡改歌詞,在旁人來看,他是有點犯賤。眼見過兩三年,就要坐上權柄滔天的南衙指揮使寶座了,皇帝寵溺得無以復加。

    前程就是一片坦​​途一片輝煌,他竟然掛印跑路了。

    放聲高歌,王策老馬識途一般,悠——然的越過山頭,一個村落出現。他眨眨眼,泛漾一抹(展翅更新組更新最快)輕笑:“好吧,是時候驗證我的未雨綢繆了。”

    悠然的入村莊,來到一戶人家,敲敲門,對主人道:“我是南衙的,今日來取馬。”

    這主人是一個獵戶,懷疑的端詳王策幾眼,然後流露釋然之色:“官爺,你可算是來了,再不來,靠上次那點銀子,可就養不起了。”

    王策灑然,扔了一塊金子給這傢伙。

    這主人興高采烈的為王策把一匹養得膘肥的戰馬出來,王策滿意的翻身上馬,策馬疾馳轉眼不見。

    不顧馬力的疾馳半個時辰,王策忽然一個跟斗下馬,牽馬藏身起來。

    天邊,一個黑點飛速的從小變大,然後彷佛流星一般的飛掠下來。站在山巔冷冷的向四周觀察一會,然後才騰空消失。

    王策從雪地上爬起來,吐了一口雪,目視那黑影消失。

    半晌,雪地裡是王策的一聲嘆息:“這回麻煩了,這不要臉的皇帝,居然真把大內營派來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2 21:35
第200章 春節快樂,恭喜發財


    北鎮。

    咕嚕咕嚕的滾湯聲兒,一口鍋架在爐子上,旁邊圍了滿桌的菜,火炭散發的熱氣不住的加熱這些菜。

    若沒有時刻加熱,這冬天怕是吃不了熱食,一轉臉沒準就冷了。不小的廳堂裡,霍然便只得王斷一人,分外的顯得孤零零。

    這本來是該一家團聚的時候,王斷一個人出神的凝視火炭。

    北鎮各家各戶,不時的響起激烈的鞭炮聲,帶來了除夕的喧囂和熱鬧,歡聲笑語卻彷彿距離王斷很遠很遠。

    煙花爆竹接二連三,把這早早來臨的天色襯映出一份別樣的歡樂。

    桌上,有王策愛吃的紅燒魚,有王策愛吃的豬頭肉,還有王策愛吃的蔬菜甚至野菜,還有小米渣等零碎的一些民間習俗小吃。

    滿滿的一桌,空空的一人。總是顯得無比的寂寥。

    隔壁的林濃哥大喊:“王大叔,阿策輪值,看來是來不了。不如,來我這兒一塊過年吧。”

    “林濃,吃你的。我等等就好了。”王斷強作笑容,反复的述說,彷彿越堅定,兒子就一定會回來。

    北鎮人是熱情的,知曉王策留守,多半回不來,一個個輪番的來請他一塊去吃飯過年夜。王斷是費了不少口水,才一一婉言謝絕。

    不知過了多久。

    一道道輕悠悠的破風聲,隱約的在附近,然後沉寂下來。這一時,始終並無變化的王斷,卻是猛然的身子一顫。

    王斷沉默的站起身來,在門外燒紙燒條抬頭看著天,良久,轉回屋子,斟了兩杯酒。

    小策,你是大人了,該展翅高飛了。

    一個舉杯,王斷一口氣把這杯酒給喝下去,分外的辣喉!

    這時,王首輔的府邸中。

    滿滿的廳堂上下,是滿滿的下人和門客,各自舉杯喜氣洋洋的歡度春節。

    王首輔素來對待下人不薄,此時此刻,下人們也是很高興,稍微放肆的大聲幾句,他不但不叱責,反而很高興。

    人老了,便總是希望身邊有一些東西能提醒生命的價值。

    抱住孫兒,王壽有點老小孩似的拿筷子蘸了蘸酒,給孫兒嚐了一下,卻把這孩子給辣得小臉蛋發紅。

    這一舉,令王家的人有些錯愕。這老爺子平素雖然也是較為和氣,卻也沒這麼奔放吧。王壽呵呵的笑道:“年後老夫便要一心一意的安享晚年了。”

    兒子女兒等這才恍然,老爺子這是無官一身輕啊。做輔政是風光了,可老爺子這二十年來風光的背後,又何嘗不是為國為民竭盡全力,嘔心瀝血。對著皇帝,那又是一番的如履薄冰。

    這一番安然無恙的風光退休,怎能不高興。

    這時,一名門客匆匆趕來,領了一名大內侍衛過來,在王壽的耳邊低語幾句。

    王首輔微笑一凍,點頭:“你回禀陛下,老夫知曉。”

    向家人們擺擺手錶示無事,讓大夥安心吃飯。王首輔吃完,才慢慢的在庭院裡走動,神色複雜,難說是感慨還是有一些的佩服。

    皇帝寵愛,王策乃是四品官兒,卻能說扔就扔說走就走,何其瀟灑。王首輔自問,自個再年輕十歲,也萬萬捨不得放手的。

    十七年前的某些事,某些人或許忘了,某些人卻不會忘。

    王首輔不會忘,也不忘當年的另外三位輔政是如何收場。如果沒有王策的突然崛起,他就是身懷諸子心相,會是什麼下場也不好說。

    皇帝是當年的皇帝,時過境遷,心境難再,皇帝也不是當年那個皇帝了。

    “當年我做錯了,我欠你母親的,還給你。”

    王首輔輕聲的說,皇帝派人來,是要他作為文官領袖,在王策出逃這件事上統一文官的口風。

    這一個年夜,有人寂寥,有人回憶,有人盛怒,也有人歡樂。

    王策出逃,看來本是一樁重量級的大事,或許會衝擊很多人和事,看來會起大風。然而,在皇帝和王首輔的聯合壓制下。大風還未起,便已經被壓住了。

    不過,有一些風從來不是靠外在的,而是從來只在人們的心上猛烈。那叫妖風口王策扇動的妖風,會影響很多人,甚至北唐的國策。

    沒錯,不知不覺這十七歲的少年在北唐,已經有了足夠強大的影響力,來撼動一些人和事。

    “電話不停在吵,老闆不停在鬧!總逃不開工作表做完了又來了,怎樣都甩不掉……”

    王策悄然躲藏,抬頭望天空的武尊,惱火:“甩不掉啊甩不掉!”

    細心觀察武尊搜索的行踪,來了這一帶搜索一會,然後就掉頭了。王策泛漾一抹詭笑,取來跑路技術帖子研究地圖。

    兩衙果真不是吃素的,早早就預判他的跑路速度,提前掐住他的路線,逆行回來搜索! ”果真是兩衙一貫的搜索程序。”

    一如王策很早就說過,每一個部門做事都必然有一套制度程序。飛鷹司在追踪搜索時,善於並首先考慮的是分兵追,因為飛鷹司是超級特務集團,有充沛的人力。

    北唐不玩特務政治,兩衙不比飛鷹司,加起來都不如飛鷹司人多勢眾。不論是本身還是形勢,都迫使兩衙更習慣精確搜索,技術性的搜索。

    “想截斷我的去路。也沒這麼容易。”王策嘿然一笑:“差不多是時候了。”

    兩衙的底細,王策基本盡在掌握。兩衙真正對他王策有多少認識呢?除了狡詐多端,除了敲詐勒索心黑手黑,真沒多少。

    “徐霞客老爺子,靠你了。合體口……”

    一式“遊歷天下​​……”王策化為一道流光,低空轉瞬消失。連續鬼祟的三次“遊歷天下​​……”徐霞客老爺子爆發完一身靈力。

    然而只憑三次爆發,王策無聲無息的遁出三十里。悄然突破兩衙的預設搜索線!

    憑兩衙充滿技術性的精確搜索,王策一旦突破預設搜索線,簡直就能像大爺一樣大搖大擺的前進口這就等於兩衙判斷王策還在某個地區,在這個地區內搜索,然而他王策倒好,一個悄然就突破了。

    鬼知道他王策只有二度親和,本來只能有兩隻戰靈,卻為何突然有了六七隻戰靈。你能想像一個二百公斤的胖子,能跑出世界短跑冠軍嗎?

    王策一臉坏笑的回首一眼,大搖大擺的離去:“老許,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人呢?我是真心好奇啊。”

    一味樓的線索,是老顧提供的。從這一條線出來的,是老許,是大內營。

    王策很難相信老顧能在大內營安排內線,老許那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大內營每一個成員幾乎一色為北唐效力了四十年以上。

    四十年前,王策這缺德的前身作為一牟蝌蚌都還在游啊游啊,企圖找個出路呢。

    再往前十里。王策在官道一旁的山里找了一會,很快便找到一些原本留下來的線索,從一個山洞的地下挖掘半天,挖出一個油紙每嚴密的包裹。

    拆掉油紙,王策興高采烈的把滑雪板套好,然後有板有眼的帶上一副墨色水晶磨製的墨鏡。再把褲腳給綁嚴密了,把臉部包嚴實一點。

    一應妥當,王策吭哧吭哧的來到半山腰,一個滑溜,頓時猶如離弦之箭在雪地裡轉瞬消失為一個白點。

    一邊以極快的速度在雪地上滑行,王策一邊哇哇鬼叫:“太刺激,太興奮。想不到這輩子我還有玩滑雪的一天,哈哈哈!”

    幸虧上輩子旅遊的時候玩過滑雪,不然還真不知該如何操作。

    就這麼著,王策以飛一般的速度遠離搜索線,直撲西北。

    縱是兩衙高效,大內營高手不住的高空盤旋偵查,可那到底不是間諜衛星,更加不是無人偵察機。許多疏漏是必然的。

    王策就說過,每一個組織都必然有習慣和規律,也許無懈可擊,可一旦動起來就必然會有漏洞。

    王策一旦悄然突破,兩衙的思維一定需要一天才能反應過來。這一突破,許多手段全部落空,追上來,那至少也是大約兩天后的事了。

    王策就像一個流氓,故意挑逗一個美女半會,等人家動情了,立馬轉身尿遁。

    拱手向東南,王策笑嘻嘻一派討要壓歲錢的模樣:“皇帝,我一定要恭喜你發財,恭喜你萬事如意,恭喜你身體健康,恭喜你春節快樂,天天快樂。”

    “我要不要走?”

    當王策像是在瑞士滑雪一樣悠閒的時候,京城的氣氛隱隱緊張,戴霖凝重的看著牆角:“是走是留?”

    “走。必須走。”本來空無一人的牆角,忽然走出一條黑影,身子在光明中,臉卻藏在黑暗中。

    “王策,不過是一個少年。我承認他很有能力,很有才幹,甚至很有天賦,我相信他是一個好雇主,是一個能干大事的前途無限的少年。但不應該是現在。”戴霖反問。

    這黑影中的人發出一聲輕笑:“紀千敗也年輕過,也有過十七歲。紀千敗十七歲的時候,有罡風境修為嗎?”

    “紀千敗有心相嘛?”

    戴霖猛然巨震,駭然欲絕:“王策身懷心相?不可能。從沒消息……”一頓,他倒抽一口涼氣:“他好會掩蓋,竟然無人知曉他有心相。”

    戴霖的心被滔天巨浪淹沒,一名身懷心相的武道天才,那就太恐怖了。

    設想一下,兩名武道高手,其中一個頂著心相這烏龜殼子,那就好比你開自行車跟人家裝甲車玩碰碰車,那不是存心找虐嗎!

    這黑暗中的人嗤的一笑:“讓你跟他一塊去,不全然因此。”

    “更加因為王策對某些人,很重要,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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